第134章 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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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第134章
這個時候, 透過重重時光的遮掩，葉圓圓才從延遲的天機中察覺到：抱樸真君人沒了。
……什麽情況？
葉圓圓楞了楞，連忙繼續推演天機, 結果是：他先對鴻都動手, 然後被鴻都反殺了。
……？
啊？？劇情裏還有這段的？是她看漏了什麽嗎？
葉圓圓一臉問號, 埋頭翻劇情。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從老後面老後面的劇情裏翻出了一個：在魔域入侵、天下大亂之後, 抱樸真君這一脈是有一個大弟子叛出昆侖，成了一方大魔頭……
……所以,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葉圓圓把已經完全對不上的劇情反手一砸，轉頭去看天道元靈。卻見天道元靈也被重重時光亂流掀起的劇情碎片給繞進去了, 現在正在一個光陰漩渦裏和自己繞圈圈呢。
這個傻乎乎的天道元靈看來是指望不上了。
葉圓圓終於決定不再坐以待斃, 自己揮開遮蔽的光陰大道，努力澄清天機，想往外先看下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然後，她就看到了昆侖的兩位半聖道君, 正在上面, 頂著三花五氣互削得正起勁兒呢。
不是啊……
這倆怎麽給撕巴上的？
葉圓圓人都傻了，甚至一時之間，有點想一頭紮進光陰漩渦裏去, 和後面的天道元靈一起轉下圈圈, 看看能不能把自己轉醒。
而她還能在蓮臺裏一邊看著道君鬥法，一邊懵。
昆侖其餘人, 就只剩原地發懵了。
在三界三才之陣的隔絕下, 昆侖上下只能看到鋪展開的寂滅靈臺, 無法知曉具體情形。
但這些真人、仙君們卻知道一個道理：自古以來，聖人相爭之下, 界域焚塵。半聖出手之間，三千殃滅。
現在，就在這昆侖派內，界域中央之上，兩位半聖正在展開生死之爭。雖說有三界三才陣相擋，但，頭頂著一片半聖戰場，怎麽看都不妥當吧？
要知道，就在這昆侖派周圍，就有不少因道君、道祖爭鬥時餘波沖擊而毀，歷經紀元也無法重鑄的上古廢墟，正擺在那裏，看著他們呢。
不少人驚疑不定。不過大部分負責鎮壓宗門的仙君，也還是很務實的。當即就展開防禦法陣，以作應對。
但葉決卻在回看這些人一眼後，淡淡道：“不必了。
“我若失守，便是半聖相爭，引動周天量劫了。屆時諸位也當自去求生，以圖昆侖傳承存續，不必求全。”
葉圓圓這時候才剛剛順著天機捋過來呢，就聽到了葉決在說著這種“現在各位就不要再想著宗門裏的瓶瓶罐罐，收拾收拾細軟，準備跑路吧”的勁爆言論……
雖然還沒把情況徹底弄明白，但能叫葉決說出這種話來，那事情還能有個好嗎？葉圓圓頓時心都涼了半截了。
而昆侖其他人早就心底發寒的，聽了這話，那心是徹底涼透了。
不過倒也還是一些人，還能撐得住勁兒的。天劍宗宗主沒聽葉決的勸告，先將宗門防禦盡數激發了，才上前一步，代所有人質問道：
“既然葉真君說到延續昆侖傳承，那今日這叫昆侖興滅繼絕的禍事，到底緣何而起？葉真君知曉內情，便是為後世計，也當給個說法的。”
這就是說，要是昆侖今天真沒了，總也要讓大家知道是為的什麽。好叫日後，再有能人重建昆侖時，今日之事不至於成了一筆糊塗賬。
葉決對他微一頷首，開口聲音淡淡，但話語卻是石破天驚：
“鴻都道君證道半聖後推演天數，知曉本方宇宙量劫將起，便一直在暗中謀劃。
“他鑿開周天大陣，祭煉混沌魔塬，乃是欲引魔塬融入昆侖，並通過周天大陣，將周天萬界一舉煉化為魔域，以證其萬界輪回之道，成就聖人。
“並以此來應對本方宇宙量劫。”
這話其實是和抱樸真君臨死前留下的話語，應和上了的。
但，如此空口白牙地公然指認，一位一直以來都在鎮壓周天、庇護昆侖的道君，自然不可能讓所有人信服。
不少仙君按捺不住，出言怒叱荒謬！且以鴻都道君親自鎮壓的游虛天各宗為最。
天劍宗宗主一頓之後，也是更前一步，繼續詰問，聲震昆侖：“事關重大，不可妄言。葉真君可有憑據？”
“有。”
葉決翻開手心，赫然露出一片破碎的地脈之心！
雖然只餘一片殘片，從其形制卻也能看出，這是天地玄黃鐘的殘片。
天地玄黃鐘是玉秋一脈的血脈秘傳裏，可以修煉出的幾種特殊本命法寶中，對修士的天賦和悟性要求最高的一種。而前三任仙府之主，也只有葉玉嬋的本命靈寶是此形制。
不過，也不用其他人再猜了，葉決直接給出答案：“這是玉蟬真君的地脈之心。”
葉決說著，眼中劃過一縷微微的波動。
他手中的殘片，望之宛如脂玉般，醇白溫潤，純質無雜。證明其祭煉之人，亦是內心明凈無垢，守護意志堅貞不二之人。
而地脈之心又是依照仙府主人的內心映照而成。所以，這片地脈之心的主人，在祭煉地脈時，內心也是純然無雜，唯有守護昆侖之堅純意念。地脈之心才能依此，映照成她本命靈寶的形狀。
“玉蟬真君曾在用血脈秘法，祭煉昆侖地脈時，發覺周天大陣根基不穩。
“未免打草驚蛇，她一直在暗中追查。同時也借地脈遮掩，暗中創立了一處與周天因果命數相隔絕的冥臺，作為應對的手段。”
話至此，包括天劍宗宗主在內的一些人已經明白過來了，繼而震驚到難以動彈。他們的猜測也並沒有錯——
“只是，當玉蟬真君最終查到，這一切是鴻都道君所為時，鴻都道君也察覺到了她。
“於是，葉蟬真君當即撕裂地脈，揭開自己發現的大陣缺損之處，讓鴻都道君無法再遮掩。同時也取走地脈之心，逃離道君追殺之餘，也留下線索，以供後人追查。
“這便是上一場昆侖浩劫的起源。”
一直以來，在昆侖公認的說辭中，玉蟬真君都是浩劫中第一個應劫之人。而之前雖然抱樸一宗有人站出來，公然指認，就是葉玉嬋撕裂周天大陣，導致了浩劫。但那也只是一個墮魔之人的一人之言，做不得數。
而現在，又有一個葉決站出來，像是正面回應了之前對葉玉嬋的指認，但又辯稱她並不是導致周天大陣破碎之人，反而是揭發周天大陣已經被人毀壞的預警之人。
但同樣的，光憑葉決一面之詞，這個說法是不可能被認可的。而單憑一片破碎的地脈之心本身，也同樣說明不了什麽。
很多人也還沒有領悟到葉決話中的暗指，面上神色依然激憤。甚至還有人在懷疑這片地脈之心的真偽，懷疑葉決的用心。但不待旁人反對，葉決指尖輕彈出一道太陰法印。
白玉一般的地脈之心殘片，在太陰之力激發下，散出瑩瑩光絳，將其真實映照下的內容顯現。所有人終於看清：
那地脈之心的殘片上，印著一處冥臺的根基形制，而那赫然就是如今寂滅靈臺的根基！
而葉決此刻，也正是在以這顆地脈之心，繞開玉秋仙府禁制，直接驅動地脈之力，合入三界三才之陣。
至此，這地脈之心的真偽，再無人有任何疑惑。而這殘片上，映出的寂滅靈臺的根基形制，也成了對葉決之前的話，最強力的印證。
同時，從這殘片上還映出了半句殘言：
【……勾連魔塬，圖謀滅世，以渡量劫。】
事情到這裏已經很明了了。
當年事發，玉蟬真君當機立斷，自剖地脈之心出逃。
她將映照著她自創的、可以隔絕因果命數影響的冥臺的殘片，作為可以在道君手下庇護昆侖的應對手段，留給了後人。同時，也將自己查到的真相，作為遺言，記錄下來。
只是，道君之下，萬法皆空。若是玉蟬真君在遺言中，提及一位半聖名諱，那就必定會被那位半聖，通過因果勾連追到。縱然是刻在地脈之心上，借助地利遮掩，也只是讓道君多花些許功夫推演，藏不住的。
所以，她的遺言中隱去了真兇名諱。
而玉蟬真君到底沒能逃過道君追殺，成了上一場浩劫中第一個“應劫而死”之人，無法再親自指認。
但如今，也並無所謂了。
在玉蟬真君死後，她留下的、本是為了庇護昆侖而創的冥臺，到底也沒能逃過道君搜檢，如今已經被改作寂滅靈臺。
而此時想來，這寂滅靈臺，在收攏真人以上境界者死後因果灰燼，作為周天大陣的鎮壓之餘。也斷絕了其他人通過回溯因果，順著這些人的命數偏移，往上追查到真相的可能。
要不是有寂滅靈臺的隔絕，林九歌道君在段絮道君執念化為兇兆之際，無論如何也能根據這些生死因孽的偏移，查出真相的。
當然，反之來看，如今這明晃晃的寂滅靈臺，也就成了如山的鐵證。
那位將玉蟬真君所創冥臺，改為了寂滅靈臺的鴻都道君，也毫無疑問就是玉蟬真君遺言中，隱去名諱之人了。
當初葉決真君歸來時，直接發宏願引動三十三位先聖遺志，將寂滅靈臺作為成道道基之舉，此時再看，也是別有深意的。
他是用這種自毀前程的方式，在鴻都道君手中，生生奪下了寂滅靈臺的權屬，保住了這片本是玉蟬真君留給昆侖的遺澤。再憑此為依托，去展開對抗鴻都道君的謀劃。
而從葉決真君奪下寂滅靈臺的決然中，鴻都道君，甚至是林道君，應該就已經意識到某些東西了。
今日這一場誅聖之局，應該就是從葉決真君歸來之際，便開始在多方之間暗流洶湧的謀劃了。
果然，只聽葉決繼續道：
“懸濟宗為旁支別府，卻和諸宗都有來往，故被鴻都道君選中。這一脈之人多被魔塬之力浸染，心魔不絕，引章自生，隨時可以為鴻都道君催動，淪為他人棋子而不自知。
“抱樸真君主持宗門，也應該是昆侖繼玉蟬真君之後，第二個隱約察覺到鴻都道君謀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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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 透過重重時光的遮掩，葉圓圓才從延遲的天機中察覺到：抱樸真君人沒了。
……什麽情況？
葉圓圓楞了楞，連忙繼續推演天機, 結果是：他先對鴻都動手, 然後被鴻都反殺了。
……？
啊？？劇情裏還有這段的？是她看漏了什麽嗎？
葉圓圓一臉問號, 埋頭翻劇情。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從老後面老後面的劇情裏翻出了一個：在魔域入侵、天下大亂之後, 抱樸真君這一脈是有一個大弟子叛出昆侖，成了一方大魔頭……
……所以,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葉圓圓把已經完全對不上的劇情反手一砸，轉頭去看天道元靈。卻見天道元靈也被重重時光亂流掀起的劇情碎片給繞進去了, 現在正在一個光陰漩渦裏和自己繞圈圈呢。
這個傻乎乎的天道元靈看來是指望不上了。
葉圓圓終於決定不再坐以待斃, 自己揮開遮蔽的光陰大道，努力澄清天機，想往外先看下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然後，她就看到了昆侖的兩位半聖道君, 正在上面, 頂著三花五氣互削得正起勁兒呢。
不是啊……
這倆怎麽給撕巴上的？
葉圓圓人都傻了，甚至一時之間，有點想一頭紮進光陰漩渦裏去, 和後面的天道元靈一起轉下圈圈, 看看能不能把自己轉醒。
而她還能在蓮臺裏一邊看著道君鬥法，一邊懵。
昆侖其餘人, 就只剩原地發懵了。
在三界三才之陣的隔絕下, 昆侖上下只能看到鋪展開的寂滅靈臺, 無法知曉具體情形。
但這些真人、仙君們卻知道一個道理：自古以來，聖人相爭之下, 界域焚塵。半聖出手之間，三千殃滅。
現在，就在這昆侖派內，界域中央之上，兩位半聖正在展開生死之爭。雖說有三界三才陣相擋，但，頭頂著一片半聖戰場，怎麽看都不妥當吧？
要知道，就在這昆侖派周圍，就有不少因道君、道祖爭鬥時餘波沖擊而毀，歷經紀元也無法重鑄的上古廢墟，正擺在那裏，看著他們呢。
不少人驚疑不定。不過大部分負責鎮壓宗門的仙君，也還是很務實的。當即就展開防禦法陣，以作應對。
但葉決卻在回看這些人一眼後，淡淡道：“不必了。
“我若失守，便是半聖相爭，引動周天量劫了。屆時諸位也當自去求生，以圖昆侖傳承存續，不必求全。”
葉圓圓這時候才剛剛順著天機捋過來呢，就聽到了葉決在說著這種“現在各位就不要再想著宗門裏的瓶瓶罐罐，收拾收拾細軟，準備跑路吧”的勁爆言論……
雖然還沒把情況徹底弄明白，但能叫葉決說出這種話來，那事情還能有個好嗎？葉圓圓頓時心都涼了半截了。
而昆侖其他人早就心底發寒的，聽了這話，那心是徹底涼透了。
不過倒也還是一些人，還能撐得住勁兒的。天劍宗宗主沒聽葉決的勸告，先將宗門防禦盡數激發了，才上前一步，代所有人質問道：
“既然葉真君說到延續昆侖傳承，那今日這叫昆侖興滅繼絕的禍事，到底緣何而起？葉真君知曉內情，便是為後世計，也當給個說法的。”
這就是說，要是昆侖今天真沒了，總也要讓大家知道是為的什麽。好叫日後，再有能人重建昆侖時，今日之事不至於成了一筆糊塗賬。
葉決對他微一頷首，開口聲音淡淡，但話語卻是石破天驚：
“鴻都道君證道半聖後推演天數，知曉本方宇宙量劫將起，便一直在暗中謀劃。
“他鑿開周天大陣，祭煉混沌魔塬，乃是欲引魔塬融入昆侖，並通過周天大陣，將周天萬界一舉煉化為魔域，以證其萬界輪回之道，成就聖人。
“並以此來應對本方宇宙量劫。”
這話其實是和抱樸真君臨死前留下的話語，應和上了的。
但，如此空口白牙地公然指認，一位一直以來都在鎮壓周天、庇護昆侖的道君，自然不可能讓所有人信服。
不少仙君按捺不住，出言怒叱荒謬！且以鴻都道君親自鎮壓的游虛天各宗為最。
天劍宗宗主一頓之後，也是更前一步，繼續詰問，聲震昆侖：“事關重大，不可妄言。葉真君可有憑據？”
“有。”
葉決翻開手心，赫然露出一片破碎的地脈之心！
雖然只餘一片殘片，從其形制卻也能看出，這是天地玄黃鐘的殘片。
天地玄黃鐘是玉秋一脈的血脈秘傳裏，可以修煉出的幾種特殊本命法寶中，對修士的天賦和悟性要求最高的一種。而前三任仙府之主，也只有葉玉嬋的本命靈寶是此形制。
不過，也不用其他人再猜了，葉決直接給出答案：“這是玉蟬真君的地脈之心。”
葉決說著，眼中劃過一縷微微的波動。
他手中的殘片，望之宛如脂玉般，醇白溫潤，純質無雜。證明其祭煉之人，亦是內心明凈無垢，守護意志堅貞不二之人。
而地脈之心又是依照仙府主人的內心映照而成。所以，這片地脈之心的主人，在祭煉地脈時，內心也是純然無雜，唯有守護昆侖之堅純意念。地脈之心才能依此，映照成她本命靈寶的形狀。
“玉蟬真君曾在用血脈秘法，祭煉昆侖地脈時，發覺周天大陣根基不穩。
“未免打草驚蛇，她一直在暗中追查。同時也借地脈遮掩，暗中創立了一處與周天因果命數相隔絕的冥臺，作為應對的手段。”
話至此，包括天劍宗宗主在內的一些人已經明白過來了，繼而震驚到難以動彈。他們的猜測也並沒有錯——
“只是，當玉蟬真君最終查到，這一切是鴻都道君所為時，鴻都道君也察覺到了她。
“於是，葉蟬真君當即撕裂地脈，揭開自己發現的大陣缺損之處，讓鴻都道君無法再遮掩。同時也取走地脈之心，逃離道君追殺之餘，也留下線索，以供後人追查。
“這便是上一場昆侖浩劫的起源。”
一直以來，在昆侖公認的說辭中，玉蟬真君都是浩劫中第一個應劫之人。而之前雖然抱樸一宗有人站出來，公然指認，就是葉玉嬋撕裂周天大陣，導致了浩劫。但那也只是一個墮魔之人的一人之言，做不得數。
而現在，又有一個葉決站出來，像是正面回應了之前對葉玉嬋的指認，但又辯稱她並不是導致周天大陣破碎之人，反而是揭發周天大陣已經被人毀壞的預警之人。
但同樣的，光憑葉決一面之詞，這個說法是不可能被認可的。而單憑一片破碎的地脈之心本身，也同樣說明不了什麽。
很多人也還沒有領悟到葉決話中的暗指，面上神色依然激憤。甚至還有人在懷疑這片地脈之心的真偽，懷疑葉決的用心。但不待旁人反對，葉決指尖輕彈出一道太陰法印。
白玉一般的地脈之心殘片，在太陰之力激發下，散出瑩瑩光絳，將其真實映照下的內容顯現。所有人終於看清：
那地脈之心的殘片上，印著一處冥臺的根基形制，而那赫然就是如今寂滅靈臺的根基！
而葉決此刻，也正是在以這顆地脈之心，繞開玉秋仙府禁制，直接驅動地脈之力，合入三界三才之陣。
至此，這地脈之心的真偽，再無人有任何疑惑。而這殘片上，映出的寂滅靈臺的根基形制，也成了對葉決之前的話，最強力的印證。
同時，從這殘片上還映出了半句殘言：
【……勾連魔塬，圖謀滅世，以渡量劫。】
事情到這裏已經很明了了。
當年事發，玉蟬真君當機立斷，自剖地脈之心出逃。
她將映照著她自創的、可以隔絕因果命數影響的冥臺的殘片，作為可以在道君手下庇護昆侖的應對手段，留給了後人。同時，也將自己查到的真相，作為遺言，記錄下來。
只是，道君之下，萬法皆空。若是玉蟬真君在遺言中，提及一位半聖名諱，那就必定會被那位半聖，通過因果勾連追到。縱然是刻在地脈之心上，借助地利遮掩，也只是讓道君多花些許功夫推演，藏不住的。
所以，她的遺言中隱去了真兇名諱。
而玉蟬真君到底沒能逃過道君追殺，成了上一場浩劫中第一個“應劫而死”之人，無法再親自指認。
但如今，也並無所謂了。
在玉蟬真君死後，她留下的、本是為了庇護昆侖而創的冥臺，到底也沒能逃過道君搜檢，如今已經被改作寂滅靈臺。
而此時想來，這寂滅靈臺，在收攏真人以上境界者死後因果灰燼，作為周天大陣的鎮壓之餘。也斷絕了其他人通過回溯因果，順著這些人的命數偏移，往上追查到真相的可能。
要不是有寂滅靈臺的隔絕，林九歌道君在段絮道君執念化為兇兆之際，無論如何也能根據這些生死因孽的偏移，查出真相的。
當然，反之來看，如今這明晃晃的寂滅靈臺，也就成了如山的鐵證。
那位將玉蟬真君所創冥臺，改為了寂滅靈臺的鴻都道君，也毫無疑問就是玉蟬真君遺言中，隱去名諱之人了。
當初葉決真君歸來時，直接發宏願引動三十三位先聖遺志，將寂滅靈臺作為成道道基之舉，此時再看，也是別有深意的。
他是用這種自毀前程的方式，在鴻都道君手中，生生奪下了寂滅靈臺的權屬，保住了這片本是玉蟬真君留給昆侖的遺澤。再憑此為依托，去展開對抗鴻都道君的謀劃。
而從葉決真君奪下寂滅靈臺的決然中，鴻都道君，甚至是林道君，應該就已經意識到某些東西了。
今日這一場誅聖之局，應該就是從葉決真君歸來之際，便開始在多方之間暗流洶湧的謀劃了。
果然，只聽葉決繼續道：
“懸濟宗為旁支別府，卻和諸宗都有來往，故被鴻都道君選中。這一脈之人多被魔塬之力浸染，心魔不絕，引章自生，隨時可以為鴻都道君催動，淪為他人棋子而不自知。
“抱樸真君主持宗門，也應該是昆侖繼玉蟬真君之後，第二個隱約察覺到鴻都道君謀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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