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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婉清姐姐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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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婉清姐姐提親

章婉清驚道:“你怎的來了?”

蘇寒山快速打量了兩人一番,看見姜雲升手中的香水瓶,心中升起一團醋意,語氣十分霸道:“姐姐,我來送你回去。”

話是對章婉清說的,黑眸卻盯著姜雲升,像只護食的小狗炸了毛:“雲升表哥,姐姐就不麻煩你相送,你離這兒更遠,方向也是相反。若你也需要我相送,也不是不可以,雖然你已經是二十又三的男子,姜家馬車就在你身後,但作為表弟,舉手之勞我還是願意的。”

章婉清更驚了,蘇寒山居然會對自己的表哥毫不客氣,說話夾槍帶棒。

姜雲升也是意外,自從失憶後一向溫順有禮的表弟也有言語刻薄的時候,他笑了笑,似乎並不計較,“既然姜家馬車在此,就不勞煩三表弟。煩請表弟照顧好婉清娘子。”

他落落大方的退場反倒將蘇寒山氣得一噎,蘇寒山上了馬車,一語不發。

章婉清頭次感覺與蘇寒山在一起,周身是涼颼颼的。好在駕車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住處,她不用再面對他那張冰冷的臉。

住處所在位置在一條比馬車寬一丈的小巷裏,名為春花巷。蘇寒山將人送進院子,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還有事嗎”章婉清問他,在馬車上他就悶著不說話,不同往日總是粘著她沒話找話。

他垂著頭,也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

估計是又有什麽事惹他不快。章婉清勾了勾他的袖口,逗弄他,“蘇郎君,蘇郎君,是哪位俊俏娘子惹你生氣了?你快告訴我,我這就找她說理去,如此可愛又好看的小郎君,怎可以讓他不歡喜呢!”

蘇寒山繼續不理她,將頭偏向一邊。章婉清無法,湊近他,仰頭註視他,故意放慢語速,企圖用美食勾出他肚子裏的饞蟲,“蘇——郎——君,再不說話——我稍後做宵夜,那金元寶水餃可就沒你的份兒哦!”

蘇寒山高章婉清一個頭,當她湊近時,她的額頭與他的下巴只有一寸不到的距離,他眸光動了動,用餘光瞟了她一眼,仍將頭偏向一邊。

喲,氣性還挺大。

章婉清只得雙手捧著他棱角分明的臉,強勢掰正他的腦袋,還稍稍用力揉了揉他的臉,假意威脅:“快說,再不說我就要生氣,以後可別想再來我這裏。”

她能想到他生氣的原因只有適才在園子裏因為摘梅一事,但稍後他恢覆如常,並沒有半點不開心。

蘇寒山的臉被她柔軟又滑膩的雙手包裹著,他不自覺的輕輕蹭了蹭,用心感受這份難得的主動親近,不消一會兒怒氣消了大半,可是心中仍覺得委屈和不甘。

“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接受其他男子為你簪花,不要其他男子送你回家,我難受。”他眉眼低垂,晶亮的眸子渡了一層水汽,仿佛要哭似的。

他喜歡她,可是張嬤嬤告訴他不能強求她,要尊重她,但是他真的受不了其他男子對她好,她的身邊只能有他,他也為自己的霸道感到苦惱。

章婉清一怔,仿佛猜到他接下來要說什麽,隨之雙手一僵,在收回時被他阻止,按在他的臉頰上。

“姐姐,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你!”蘇寒山終於吐出埋藏在心中許久的感情。以前他以為男女之間的喜歡就像他喜歡黑風,與喜歡和黑風玩、喜歡和蘇柔鬧一樣,或者是他喜歡吃某樣小食,饞著要立刻滿足口欲。當無意中窺探了蘇寒辰與孫鶯鶯的秘密,他才知喜歡是日夜思念,是想要與她朝朝暮暮,甚至是做各種羞恥的夢,夢裏有她的嬌吟、顫抖和溫柔。

因此,他認為自己的喜歡是卑賤的、無恥的,不敢表露,只能一個人默默承受。

可是他實在受不了其他男子對她好,哪怕是親表哥也不行。

滿腔的情意在此刻破腔而出。

章婉清的心如扭在一起的麻花,亂七八遭。她凝望著他,昏黃的燈光映在他的眉眼上,那雙眸子一如既往的清澈,只是多了一絲委屈和一絲情欲。

雖然他對她的感情早已見端倪,突如其來的表白仍令她措手不及,誰說他只有十歲孩童的智商,分明已懂得世間男女的情與欲。但是他能確定那就是喜歡嗎?或許他將朋友間的依賴當作了男女間的依戀。

她還未理清她對他的感情。來到這個世界,她艱難存活,一心想要幹出一番事業,從未奢求會遇上一個靈魂契合的伴侶。

與他的朝夕相處將近一年,有無數感動、快樂,甚至有了依賴,但是她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那是什麽。

她不是不渴望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但她更希望能相扶相持一輩子,而她會甘願留在這裏一輩子嗎?

章婉清將手抽出,寵溺的刮了下他的鼻尖,笑道:“時辰不早,快回家!”

不等人反應,她將人往屋外推,“我還有許多事要做,你好好過年!”

不管了,先糊弄過去將人打發了再說。

蘇寒山呆呆的立在院門口,回首望她,那失落的雙眸似要掐出水,她這是在拒絕自己嗎?還是根本沒有聽懂自己的話?或是以為自己在耍脾氣?

章婉清努力揚起一個笑容,在他腳步跨出臺階時,又叫住了他,“蘇寒山,新年好!”

蘇寒山再次回頭,勉強擠出一個苦笑,聲音低沈,“新年好。”

*

初三這一日,蘇清瓊攜姜雨璇到蘇家拜年。往歲賀歲都是姜雲升和姜雨璇兩個姑侄兒一起,今歲蘇清瓊來了,倒是少見。

柳容與蔣娥少不了陪蘇清瓊說話,說著說著,蔣娥提了一嘴姜雲升的婚事。

蔣娥:“雲升恐怕有二十又三了吧,可否婚配?”

蘇清瓊笑道:“尚未。”

蔣娥:“那年紀不小了,得抓緊時間為他相看姑娘。”

蘇清瓊又笑道:“如今雲升一心準備今歲的春闈,哪有心思兒女情長。”

蔣娥覺得有道理,“也是,不急於這一時,等春闈過後再尋姑娘也不遲。”

柳容想到了過繼給蔣娥的蘇寒辰,腦仁就疼,嘆息道:“話也不能這麽說,提前相看總不是壞事,俗話說成家立業,先成家方能立業,一個雲升一個寒辰,不曉得腦瓜裏除了四書五經,還有甚?別家公子如他們這般年紀,娃娃早已會打醬油,他們居然還未開竅。”

聽柳容這麽一說,蔣娥也讚同,“嫂嫂說的在理,咱們蘇家兒郎怎麽一個個都是不知趣的悶葫蘆。”

蘇清瓊輕輕咳嗽了一聲,狀似無意道:“也不是不開竅,可能重心在春闈上而已。我看雲升最近面色紅潤,臉上總掛著笑意,心情似乎不錯,不同往日愁眉苦臉。”

她頓了頓,眼神輕飄飄落在柳容的身上,又立即收回來,故意賣了個關子:“或許已經有了意中人。”

“是嗎?”

“是嗎?”

柳容與蔣娥不約而同的問。

蔣娥來了興致:“知曉是哪家的姑娘嗎?”

蘇清瓊搖搖頭,“暫且不知,不過聽說是個外鄉女子。”

暫且點到為止。

她默了默,又狀似不經意想起什麽,問柳容:“我們盡說雲升和寒辰,不是還有寒山嗎?嫂嫂,寒山可有婚配?我看他與那個婉清姑娘倒是走得近。”

“他們啊!”柳容抿了一口茶,而後放下茶杯,道:“寒山確實挺粘婉清姑娘。”

聽這話,蘇清瓊心裏一咯噔,不過接著又聽見柳容說道:“不過他也是個不開竅的,哪懂那些男女心思,改天我問問他。”

蔣娥卻道:“寒山三月弱冠,便可以娶妻,嫂嫂確實要早日落實此事,別咱們蘇家兒郎婚事一個比一個晚。”

蘇清瓊的心一緊,今日來訪便是應兒子的請求來探個口風,之前就聽說寒山與那婉清姑娘走得近,郎有情妾有意,兒子偏偏又喜歡上她,說兩人還未婚配,只要未婚配,他就可以去提親。她反對他莽撞行事,即將春闈,她希望他能將心思放在功課上,若他日高中,他的莽撞只會壞了他的名聲,所以今日不得已為了兒子屈身一探。

若二人沒有婚約,她就應了兒子的要求,難得他遇上這麽中意的人兒,那姑娘她也見過,她的一些事跡她也聽說過,是個不錯的好姑娘,她喜歡得很。

若有了婚約,她就打消兒子的念頭,勸他不要奪人所好,也不要浪費自己的心力。

結果聽柳容這話,也是模棱兩可,她反而不知如何是好,到底該不該主動挑明,為兒子爭取一把?可是若走錯了這步,豈不捅了個窟窿,還傷了兩家的和氣。

蘇清瓊糾結著,卻不知後院她的寶貝女兒姜雨璇已經捅穿了窟窿。

蘇曼昨日歸寧,姜雨璇沒有與長輩們話家常,而是特意去西院尋她,恰巧蘇曼從西苑而來。

“雨璇妹妹!”蘇曼先一步瞧見她。

“大姐姐。”姜雨璇興高采烈,終於可以見到她的大姐姐,自出閣後就未見她。二人年紀相差三歲,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情同親姐妹。

蘇曼:“聽說姑母也來了!”

“是的,阿娘來替我哥哥問話!”姜雨璇一時高興,話脫口而出,可是察覺時為時已晚。想起來之前阿娘與哥哥商量的是先探一探口風,不能聲張。

蘇曼耳聰目明,察覺了她這句話不對勁,追問道:“問的什麽話?”

她只是隨意打聽而已,並未多想,沒成想姜雨璇索性兩眼一閉,話語如一道驚雷炸在原地:“問三哥哥和婉清姐姐可否有婚約,若沒有,我哥哥就去向婉清姐姐提親……”

話未說完,嘴巴猝然被蘇曼捂住,慌慌張張用眼神示意她不要繼續。

她一擡眼,蘇寒山從長廊盡頭的柱子後現身,目光沈沈的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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