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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發章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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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發章婉清

既然趙裏正無法做到公平公正,章婉清就自己去尋求公平公正。

她挨家挨戶敲門,詢問當日是否瞧見趙小川等人去神女廟故意破壞。

村民均搖頭否認,只有兩位否認時,眼神閃爍,不敢多言。

章婉清捕捉到這個細節,追進屋內問他們,他們閉口不談。

“婉清娘子,我確實未瞧見,你就莫要為難我!”老翁將章婉清當做洪水猛獸,連連往後退,希望她不要再逼問。

另一戶的大叔面對章婉清的逼問索性關門躲進屋內,任她敲碎門板。

“大叔,我知道你是目擊者,求你出來,我們好好談談。”從他們的態度章婉清可以斷定他們在路過神女廟時見過趙小川,每日來往往那麽多人,她不相信沒有一個目擊者,只是懼怕趙裏正的身份而已。

“姐姐,你再拍我家門板便要碎了。”身後響起一個稚氣的聲音,章婉清停止拍門,轉身,一個奶娃娃梳著一對羊角辮,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瞧著她。

“姐姐,你是要抓壞蛋嗎?”

“壞蛋?”小娃娃為何如此說,須臾間,一個念頭閃過,章婉清蹲身問他:“小娃娃,可否告訴我你在何處見過壞蛋?”

小娃娃指著神女廟的方向,“那裏!”

章婉清喜出望外,小娃娃果然是目擊證人,她問道:“姐姐抓壞蛋需要你指認他,你可否一同前往助姐姐一臂之力?”

小娃娃極認真的點頭,一點也不怯場。

章婉清先是帶小娃娃去了趟神女廟,確認小娃娃所指之處確實是神女廟,然後徑直往趙小川的家中,指著趙小川道:“壞蛋是不是他?”

小娃娃“嗯”了一聲,軟糯的聲音響道:“他是壞蛋,摔碎了好多東西。”

趙小川正在門口曬太陽,直接惱了,從搖椅上跳起來,咬著牙罵道:“姓章的,你怎的又來了,勿給臉不要臉!”

章婉清:“恐怕是我給你臉你不要吧!”

趙小川舉起手臂想要動手,章婉清往他身上湊,盯著他等著他的手掌落下來,他的手掌反而停在半空未動。

“你打傷蘇寒山,難不成要再打廢一個,正好,官府的人瞧著在。”章婉清點了點下巴,示意前面不遠處,兩個官差正不緊不慢的往這邊走,瞧見趙小川要動手的姿勢,加快腳步喊了聲:“住手!”

“你,你,你居然報官!”

“對,我報官了,一起去趟縣衙吧!”

“這糖果好吃嗎?”縣衙公堂內,趙裏正問小娃娃。

小娃娃嚼得口水直流,“好吃!”

“那你告訴伯伯,是方才那糖好吃還是現在這糖好吃?”趙裏正將手中的一把糖全部塞在小娃娃的手中。

小娃娃舉著個小腦袋思考他的問題,半晌回答道:“方才的糖更好吃!”

“好,那我問你,現在你手中有幾顆糖?”

小娃娃攤開肉嘟嘟的手掌,用另一只肥胖的手指在掌心點來點去,最後回答道:“一共五顆!”

“那我再問你,方才那糖我給了你幾顆?”

奶呼呼的小娃娃瞬間懵了,想不起來方才收了幾顆糖,只記得現時是五顆,他撓了撓腦袋,仍是想不起方才的數量。

趙裏正立馬起身向楊縣令稟告:“楊縣令,一個連數字都識不全的五歲娃娃,如何識得人記得事?方才我給了他三顆糖,一盞茶的功夫他便忘得一幹二凈。您瞧我給了他糖,他便乖乖回答我的問題,倘若是旁人使用同樣的手段是不是也如此?萬一被有心之人利用也不是不可能!”

趙裏正意有所指的看向章婉清,章婉清辯駁道:“楊縣令,趙裏正是在誤導孩子,孩子是小,容易混淆數字,並不代表他不記得發生過的人和事。五歲的孩子最是天真爛漫時,記性更不會出現差錯,親眼目睹過自會過目不忘。”

“我的兒,你怎的到縣衙了,讓為娘好找。”一位身穿麻衣的婦人被官差帶上公堂,慌慌張張將小娃娃攬進懷裏,連忙向楊縣令躬身道歉:“楊縣令,幼子前兩日一直在我身邊,未離開半步,他所言皆為虛,小兒無知,還望您寬恕,草民這就帶他回家。”

婦人瞅了一眼章婉清又快速抽回視線,不等楊縣令發話,急匆匆抱著小娃娃快步離開。

趙裏正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傲慢的看向章婉清,“你看,孩子的母親都說了,孩子未離開她半步,章婉清,你到底還要狡辯到什麽時候?”他指著章婉清的鼻子斥道:“若不是我桃花裏收留你,你此時不知餓死在何處!”

“趙裏正,我章婉清憑本事養活自己,怎的成了收留?”婦人未參與公審,卻在進來後便道孩子未離開她半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事先兌好說辭,他是裏正,村民怕惹事,他的話不敢不遵從。

“章婉清,你果真要與我執拗到底?”趙裏正臉上青筋暴出,手指在空中戳著章婉清的鼻梁,怒氣沖沖:“休怪我不客氣。”

趙小川跟著頤指氣使:“是,休怪我們今後對你不客氣!”

“趙清,趙小川,公堂之上,請註意你們的言辭!”楊縣令用驚堂木喝止他們,趙裏正壓著心中的怒火向楊縣令稟報:“楊縣令,下官要告發章婉清!告她私占桃花裏公共財產!”

章婉清怔在原地,她何時私占公共財產。

只聽趙裏正繼續道:“神女廟乃我桃花裏公共財產,她章婉清既不向裏廨寫文書申請,也不公告族長,直接據為己有,請楊縣令嚴查並懲治該女。”

“稟告楊縣令,神女廟由百年前的鄉紳捐建,並非桃花裏的公共財產。”章婉清急與為自己辯解,“神女廟早已廢棄多年,無人再祭拜。”

“那也不是你任意將其作為個人長期居所的理由!鄉紳捐建又何?廢棄又何?”趙裏正亮出底牌,“它所占的可是我桃花裏的土地。”

一語驚醒章婉清,從始至終她未想到這點,當初也是看在神女廟距村子有十幾裏,與村子不在同一個方向,既不占田地,也不占村,不過她仍要為自己爭辯,萬一是趙裏正誆她呢?

“趙裏正,若如你所述,神女廟系桃花裏的土地,請拿出文書來!”

“文書在此!”趙裏正直接從懷裏掏出一張顏色發黃的紙,呈給了楊縣令,透過單薄的紙張,章婉清分明瞧見上面紅色的印章,不免心頭一跳。

“神女廟確是桃花裏的公有土地!”楊縣令極為仔細的觀摩了文書,讓主簿將文書轉給章婉清。

章婉清一字一句認真看完文書,哪怕是印章上鐫刻的字都不敢疏漏,可結果不遂她意,文書是真的。

她的心瞬間揪成了麻花。

“章婉清,我命你即日起搬出神女廟,休要再在桃花裏妖言惑眾。”趙裏正終於得逞,急不可耐的驅趕章婉清。

一旁未發言的趙小川輕點足尖,抖動著腿,得意洋洋。

最後審判的結果是章婉清證據不足,趙小川不存在私闖他人住宅的行為,但是毆打蘇寒山屬實,念在他認錯態度良好,關押七日以示警示,並賠付蘇寒山所有醫藥費。

章婉清頹然的回到蘇寒山的小院。

“要不請大郎過來一趟吧?咱們平民百姓鬥不過趙裏正,大郎總可以。”張嬤嬤和李嬤嬤得知事情的前因後果,爭相給章婉清出主意。

章婉清不願驚動蘇家人,但是此刻無法,蘇寒山被趙小川打傷,不是區區關押七日可抵消的。且往日他橫行霸道慣了,有趙裏正這棵大樹,一點皮肉之苦根本不足讓他長記性,保不齊他將來報覆,必須想辦法永絕後患。

只是,她的落身之處還得靠她自己解決。神女廟是桃花裏公有財產不假,如果通過市場買賣途徑是可以將其轉為私有,但是,現時有趙裏正從中作梗,想要依托正常交易行為不可能達成。

李嬤嬤也讚同張嬤嬤的建議:“張姐姐的辦法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雖然大郎不在本州為官,但作為黎州長史,堂堂六品官職,不信他趙清不會忌憚。”

蘇寒山在桃花裏居住兩年多,蘇家一向低調,加上村民獲知外界信息有限,只知蘇寒山是鹿州知名商戶蘇家的三郎,除了州城的百姓,下轄鄉村極少數人知曉蘇家還有個在隔壁州城做官的大郎,蘇寒木。

蘇家大郎,雖只是正六品官職,好歹是當年的進士出身,可謂風光。

士農工商,商人地位最是低賤,蘇家雖比不上鹿州的書香門第,但因蘇家大郎實現了身份三級跳。另外,蘇家還有一個二郎,去年中了秀才,每日苦讀準備迎接今年的鄉試,極有望中舉。

“大哥每三個月會在休沐時攜大嫂和侄兒回鹿州探望阿爹和阿娘,算算日子,差不多快要回了!”蘇寒山從裏屋踱步而來,淺黃的燈光下,長身直立的身軀在地面投下一道狹長的陰影,只是那身軀有些羸弱。

她們的對話他全都聽見了,很是讚同張嬤嬤的主意,“我這就寫信請他來桃花裏。”

章婉清點頭認可,心中盤算著如何能運籌帷幄將趙小川這個村霸的毒瘤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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