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差點讓她把命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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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差點讓她把命勾走
穆辛九右手吃著月餅，左手由著始作俑者給她處理傷口，剛抹去的血印子，又冒出來幾滴血珠子。沈玠直勾勾帶著愧意的目光投過來，見她吃得投入，張嘴含住了。
“呲……”
舌尖都用上了。
穆辛九叫了一聲，被含住的地方骨頭都酥了，她揚起手裏的月餅要砸過去，“趁火打劫是不是！”
沈玠伸出舌頭，舔去嘴唇上的血跡：“月餅好吃嗎？”
“豆沙裏有桂花，甜味不是十分重，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穆辛九還沒描述完嘴裏的味道，身前的男人牽著她的手臂把她拉了過去，嘴唇貼過來，從她嘴裏卷走了剛咬下的一口月餅。
“……”她神情呆呆的，手裏半塊月餅掉到了身上。
沈玠將那半塊月餅放回到盒子裏，咀嚼著嘴裏偷來的甜味，睜著閃閃的眼睛，目光直直地期待著穆辛九接下來給出的反應。
哦，對方沒什麽反應，還在發呆。
他收拾好桌上那封信，放在燭火下，看著信紙被紅色的火舌漸漸吞噬：“我想好了。我什麽也不會變。她要我做一個普通人，我亦無意去爭任何皇權。待到查明父母案子的真相，就離開虹陵。”
“哦。”穆辛九給出了一點聲音，擦了擦嘴角。
沈玠立在門邊，招了滿地月華進來，“不早了。”
穆辛九從他面前走出去，想起剛才那個月餅吻，頭暈腦脹，腳下險些被門檻絆住。沈玠拉了她一把，從身後托住了她的腰。
擔憂的目光從頭頂落下來，沈玠望著她失神的樣子，不禁失笑道：“穆姑娘，你怎麽比我受的打擊還大，連路都走不穩了。”
這個男人怎麽能這樣灑脫自在，剛經歷一系列的天大變故，竟然還能笑得出來。穆辛九望著沈玠皎如月華的笑，心裏蠢蠢欲動，怎麽的也得把剛才吃的虧討回來。
遂勾住了對方的脖子，腳尖踮在門檻上，撲進了對方準備好的懷抱裏。
月光下的情欲濃郁，難舍難分。
穆辛九雙眸濕潤瀲灩，望著正在喘息的男人，這哪裏是兔子，分明是發狠的狐貍精，“你饞我多久了？”
“我也說不清，慢慢出現的。”沈玠羞慚不已，低下了快被欲望吞噬的目光，輕吻落在她擡起的下巴上：“你呢？”
“主動送上門，不吃的話，太可惜了。況且還長得這麽好看，又聽我的話。”穆辛九勾起腳尖，盤上他的腰。
沈玠托著她的身體，用腳將門踢上。
門一關，穆辛九被沈玠頂在門上，兩人相視一笑，月光從窗戶紙裏灑下來，照在兩人的身上，這樣的場景令時間都慢了下來。
她問道：“幹嗎？”
沈玠聲音又沈又好聽：“想好好看看你。記住你這張臉。以前沒有機會記下來，以後不敢想，不如就趁現在，能記多久就多久。”
穆辛九逗他：“沈玠，別太喜歡我，我會傷你心的。”
沈玠甘之如飴：“我是第一次喜歡人，你留點心。”
穆辛九：“哦。”
翌日，晨光初好。
上門送禮的人把二人從清夢中吵醒了。
昨晚雖然只是和衣睡了一夜，但是這也足夠令穆辛九開始懊悔，自己做了什麽蠢事，後悔地把臉埋進枕頭裏，進行充分的自我反省。
然後沈玠醒了，發現快要把自己憋死的某人，圓溜溜的後腦勺上就差寫著“懊悔”二字。連帶著他也開始情緒反覆了，“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穆辛九在枕頭下面悶悶地說：“是我錯了。”
門外的敲門聲時有時無，床上的兩人還在爭論是誰錯了。
最後，穆辛九拿自己身上的胎記作證：“昨晚對你那樣的不是阿吟，是我穆辛九，你心裏不要太介意。”
兩腿間那抹紅紅的胎記從沈玠眼前一晃而過，頓時臉上熱氣上湧，呼吸變得急促，就算是念一百遍《清心咒》也毫無用處。
“……”沈玠深吸了一口氣，大清早差點讓她把命勾走。
門外來送禮的是大理寺的中秋賀禮，送完了青梅巷，還要去平金坊譚大人那裏送禮去。
說起譚半山，穆辛九想起一件事，對沈玠說道：“孟夫人懷孕了。”
沈玠驚訝地望著她。
穆辛九叫住那個馬上要走的小廝，回頭對沈玠說道：“你師父送我的那顆南海珠子，送給譚半山和孟夫人的孩子做賀禮，可好？”
沈玠望著她的眉眼溫柔極了：“你的東西你做主就行。”
穆辛九將那顆珠子裝在盒子裏，交給小廝帶去平金坊，又給了小廝一份賞錢。小廝說了好多句吉祥話，興高采烈地出發送禮去了。
穆辛九關起門來，被沈玠攔住了腰身，貼在了門上。他的眼神有點發狠，跟平常不太一樣，不是那副溫溫柔柔不帶貪心的目光，而是想從她這裏索取點什麽。
“你悠著點，別讓人瞧去了，對你沈大人名聲不好。”穆辛九拍拍他的手臂，提醒他。
他羞紅的臉低下來，看向穆辛九的眼神愛戀橫溢，“我好像病了。”
“是病得不輕。”穆辛九摸摸他的臉，有點燙，要不然平時哪敢做這種出格的舉動，她一句話都能讓他臉紅羞愧，可這時他好像又什麽都不怕了，把自己的欲望直白地表現在她面前，試探著她是否會回應。
兩相對峙，幹柴烈火，又親上了。
昨晚上點到為止的那點撩撥，顯然不夠，大清早又被勾起來了。沈玠沈寂了二十幾年的紛紛情欲，此刻發作起來，要溺死在裏面。
怎麽又咬人呢。
穆辛九嘴唇上摸了一把，幸好沒出血。她瞪著眼睛潤澤通紅的男人：“不準再咬人了！怎麽什麽地方你都想咬一口。”
兔子心尖硬起來，會讓人發顫，沈玠惡狠狠道：“嗯，其他地方也想咬。”
“……”好好的兔子，怎麽養成了吃人不吐骨頭的狐貍，穆辛九趕緊逃，從他胳膊底下鉆了出去。
沈玠整整衣衫，勾起的嘴角一直沒下來過，行吧，以後吃也不遲。
今天各部司放值一天。
沈玠不用去大理寺當差，上午提著禮去司徒府上拜訪。司徒鑒正在練字，看到他進來，放下筆道：“從南山回來了？”
提起“南山”，沈玠想起自己身世的隱秘，他決意不讓其他人牽扯進來，包括一直提攜他的司徒鑒。他決不能連累這位仕途上的恩師。
他將司徒鑒之前給的那塊牌子雙手奉還了過去：“司徒大人，沈玠想好了。”
沈玠道：“司徒大人，父親離開虹陵前未曾將他離京的秘密告知任何人，我想他是不願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沈玠之前報仇心切，未曾考慮過這一點。如今才明白父親的苦心。所以，沈玠心意已決，願獨自一人承擔。”
“老夫還是那句話，你可以隨時來找我。”
望著沈玠的背影從府裏離開，司徒鑒又轉回來繼續寫字，喃喃道：“宋禦這趟南山之行跟他說了些什麽……”
***
南山上的鐘聲悠悠，敲響了世俗外一顆難以平靜的心腸。
一只白鴿從靜室的窗欄口振翅飛出去，飛向千裏之外的山水國度。
易水立在窗前，望著那棵葉子敗落的參天古樹，想起那日在樹下的年輕人。一歲一枯榮，她原以為這輩子油盡燈枯就算到頭了。
前朝走到盡頭時，她也還是個生在虹陵城中懵懂初開的少女。君父的暴政終於一發不可收拾，蠢蠢欲動的一方諸侯蕭氏鐵騎踏破虹陵的城門時，她期盼的一切也終於到來了。前朝公主這個身份給她帶來了一生的詛咒，卻也給了她無上的庇護。
高祖稱帝後，並未對前朝皇室斬盡殺絕，除了那些負隅頑抗者。她被精心養在虹陵中，實際上她知道自己只是一名質子。經年輾轉，也逐漸被人淡忘了。
有一日，她進了南山的書院找書讀，進錯了院子，在這棵銀杏樹下，隔著繽繽紛紛的落英，蕭儀目光溫溫清清地含著笑意道：“我記得你。”
她也記得他。那年虹陵城破，他騎著一匹金甲寶馬從血流成河的皇城中將她救了出來。他滿身的殺伐之氣與此時此刻的溫文儒雅一點都不相似。
蕭儀去世後，她回到了這裏，守著兩人之間的記憶，守著這塊地，這棵樹。這個許諾他會一輩子守護她的男人走得太早，她就盡量讓自己活得久一點，把他的也一起活著。南山的銀杏一年年開落，她數著與他離別的年數。
人間換景，他還在她心裏。
易水一生“不爭”，眼看前朝覆滅，眼看蕭氏稱帝，眼看成為太子妃，眼看蕭儀去世。她的一輩子從未主動爭過一次。唯獨這一次，她要爭一爭。
枯敗的老樹根在一個悄然的時刻抽出了新芽。
那只白鴿行了千裏的路，停在了南越一處金粉彩光的閣樓裏。
熟悉的筆跡在紙面上鋪開，那個人不可置信地一行一行讀下去，沈默了許久，吐出一句長長的嘆息：“該來的總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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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辛九右手吃著月餅，左手由著始作俑者給她處理傷口，剛抹去的血印子，又冒出來幾滴血珠子。沈玠直勾勾帶著愧意的目光投過來，見她吃得投入，張嘴含住了。
“呲……”
舌尖都用上了。
穆辛九叫了一聲，被含住的地方骨頭都酥了，她揚起手裏的月餅要砸過去，“趁火打劫是不是！”
沈玠伸出舌頭，舔去嘴唇上的血跡：“月餅好吃嗎？”
“豆沙裏有桂花，甜味不是十分重，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穆辛九還沒描述完嘴裏的味道，身前的男人牽著她的手臂把她拉了過去，嘴唇貼過來，從她嘴裏卷走了剛咬下的一口月餅。
“……”她神情呆呆的，手裏半塊月餅掉到了身上。
沈玠將那半塊月餅放回到盒子裏，咀嚼著嘴裏偷來的甜味，睜著閃閃的眼睛，目光直直地期待著穆辛九接下來給出的反應。
哦，對方沒什麽反應，還在發呆。
他收拾好桌上那封信，放在燭火下，看著信紙被紅色的火舌漸漸吞噬：“我想好了。我什麽也不會變。她要我做一個普通人，我亦無意去爭任何皇權。待到查明父母案子的真相，就離開虹陵。”
“哦。”穆辛九給出了一點聲音，擦了擦嘴角。
沈玠立在門邊，招了滿地月華進來，“不早了。”
穆辛九從他面前走出去，想起剛才那個月餅吻，頭暈腦脹，腳下險些被門檻絆住。沈玠拉了她一把，從身後托住了她的腰。
擔憂的目光從頭頂落下來，沈玠望著她失神的樣子，不禁失笑道：“穆姑娘，你怎麽比我受的打擊還大，連路都走不穩了。”
這個男人怎麽能這樣灑脫自在，剛經歷一系列的天大變故，竟然還能笑得出來。穆辛九望著沈玠皎如月華的笑，心裏蠢蠢欲動，怎麽的也得把剛才吃的虧討回來。
遂勾住了對方的脖子，腳尖踮在門檻上，撲進了對方準備好的懷抱裏。
月光下的情欲濃郁，難舍難分。
穆辛九雙眸濕潤瀲灩，望著正在喘息的男人，這哪裏是兔子，分明是發狠的狐貍精，“你饞我多久了？”
“我也說不清，慢慢出現的。”沈玠羞慚不已，低下了快被欲望吞噬的目光，輕吻落在她擡起的下巴上：“你呢？”
“主動送上門，不吃的話，太可惜了。況且還長得這麽好看，又聽我的話。”穆辛九勾起腳尖，盤上他的腰。
沈玠托著她的身體，用腳將門踢上。
門一關，穆辛九被沈玠頂在門上，兩人相視一笑，月光從窗戶紙裏灑下來，照在兩人的身上，這樣的場景令時間都慢了下來。
她問道：“幹嗎？”
沈玠聲音又沈又好聽：“想好好看看你。記住你這張臉。以前沒有機會記下來，以後不敢想，不如就趁現在，能記多久就多久。”
穆辛九逗他：“沈玠，別太喜歡我，我會傷你心的。”
沈玠甘之如飴：“我是第一次喜歡人，你留點心。”
穆辛九：“哦。”
翌日，晨光初好。
上門送禮的人把二人從清夢中吵醒了。
昨晚雖然只是和衣睡了一夜，但是這也足夠令穆辛九開始懊悔，自己做了什麽蠢事，後悔地把臉埋進枕頭裏，進行充分的自我反省。
然後沈玠醒了，發現快要把自己憋死的某人，圓溜溜的後腦勺上就差寫著“懊悔”二字。連帶著他也開始情緒反覆了，“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
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穆辛九在枕頭下面悶悶地說：“是我錯了。”
門外的敲門聲時有時無，床上的兩人還在爭論是誰錯了。
最後，穆辛九拿自己身上的胎記作證：“昨晚對你那樣的不是阿吟，是我穆辛九，你心裏不要太介意。”
兩腿間那抹紅紅的胎記從沈玠眼前一晃而過，頓時臉上熱氣上湧，呼吸變得急促，就算是念一百遍《清心咒》也毫無用處。
“……”沈玠深吸了一口氣，大清早差點讓她把命勾走。
門外來送禮的是大理寺的中秋賀禮，送完了青梅巷，還要去平金坊譚大人那裏送禮去。
說起譚半山，穆辛九想起一件事，對沈玠說道：“孟夫人懷孕了。”
沈玠驚訝地望著她。
穆辛九叫住那個馬上要走的小廝，回頭對沈玠說道：“你師父送我的那顆南海珠子，送給譚半山和孟夫人的孩子做賀禮，可好？”
沈玠望著她的眉眼溫柔極了：“你的東西你做主就行。”
穆辛九將那顆珠子裝在盒子裏，交給小廝帶去平金坊，又給了小廝一份賞錢。小廝說了好多句吉祥話，興高采烈地出發送禮去了。
穆辛九關起門來，被沈玠攔住了腰身，貼在了門上。他的眼神有點發狠，跟平常不太一樣，不是那副溫溫柔柔不帶貪心的目光，而是想從她這裏索取點什麽。
“你悠著點，別讓人瞧去了，對你沈大人名聲不好。”穆辛九拍拍他的手臂，提醒他。
他羞紅的臉低下來，看向穆辛九的眼神愛戀橫溢，“我好像病了。”
“是病得不輕。”穆辛九摸摸他的臉，有點燙，要不然平時哪敢做這種出格的舉動，她一句話都能讓他臉紅羞愧，可這時他好像又什麽都不怕了，把自己的欲望直白地表現在她面前，試探著她是否會回應。
兩相對峙，幹柴烈火，又親上了。
昨晚上點到為止的那點撩撥，顯然不夠，大清早又被勾起來了。沈玠沈寂了二十幾年的紛紛情欲，此刻發作起來，要溺死在裏面。
怎麽又咬人呢。
穆辛九嘴唇上摸了一把，幸好沒出血。她瞪著眼睛潤澤通紅的男人：“不準再咬人了！怎麽什麽地方你都想咬一口。”
兔子心尖硬起來，會讓人發顫，沈玠惡狠狠道：“嗯，其他地方也想咬。”
“……”好好的兔子，怎麽養成了吃人不吐骨頭的狐貍，穆辛九趕緊逃，從他胳膊底下鉆了出去。
沈玠整整衣衫，勾起的嘴角一直沒下來過，行吧，以後吃也不遲。
今天各部司放值一天。
沈玠不用去大理寺當差，上午提著禮去司徒府上拜訪。司徒鑒正在練字，看到他進來，放下筆道：“從南山回來了？”
提起“南山”，沈玠想起自己身世的隱秘，他決意不讓其他人牽扯進來，包括一直提攜他的司徒鑒。他決不能連累這位仕途上的恩師。
他將司徒鑒之前給的那塊牌子雙手奉還了過去：“司徒大人，沈玠想好了。”
沈玠道：“司徒大人，父親離開虹陵前未曾將他離京的秘密告知任何人，我想他是不願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沈玠之前報仇心切，未曾考慮過這一點。如今才明白父親的苦心。所以，沈玠心意已決，願獨自一人承擔。”
“老夫還是那句話，你可以隨時來找我。”
望著沈玠的背影從府裏離開，司徒鑒又轉回來繼續寫字，喃喃道：“宋禦這趟南山之行跟他說了些什麽……”
***
南山上的鐘聲悠悠，敲響了世俗外一顆難以平靜的心腸。
一只白鴿從靜室的窗欄口振翅飛出去，飛向千裏之外的山水國度。
易水立在窗前，望著那棵葉子敗落的參天古樹，想起那日在樹下的年輕人。一歲一枯榮，她原以為這輩子油盡燈枯就算到頭了。
前朝走到盡頭時，她也還是個生在虹陵城中懵懂初開的少女。君父的暴政終於一發不可收拾，蠢蠢欲動的一方諸侯蕭氏鐵騎踏破虹陵的城門時，她期盼的一切也終於到來了。前朝公主這個身份給她帶來了一生的詛咒，卻也給了她無上的庇護。
高祖稱帝後，並未對前朝皇室斬盡殺絕，除了那些負隅頑抗者。她被精心養在虹陵中，實際上她知道自己只是一名質子。經年輾轉，也逐漸被人淡忘了。
有一日，她進了南山的書院找書讀，進錯了院子，在這棵銀杏樹下，隔著繽繽紛紛的落英，蕭儀目光溫溫清清地含著笑意道：“我記得你。”
她也記得他。那年虹陵城破，他騎著一匹金甲寶馬從血流成河的皇城中將她救了出來。他滿身的殺伐之氣與此時此刻的溫文儒雅一點都不相似。
蕭儀去世後，她回到了這裏，守著兩人之間的記憶，守著這塊地，這棵樹。這個許諾他會一輩子守護她的男人走得太早，她就盡量讓自己活得久一點，把他的也一起活著。南山的銀杏一年年開落，她數著與他離別的年數。
人間換景，他還在她心裏。
易水一生“不爭”，眼看前朝覆滅，眼看蕭氏稱帝，眼看成為太子妃，眼看蕭儀去世。她的一輩子從未主動爭過一次。唯獨這一次，她要爭一爭。
枯敗的老樹根在一個悄然的時刻抽出了新芽。
那只白鴿行了千裏的路，停在了南越一處金粉彩光的閣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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