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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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老神父以利亞站在教堂前面的臺階上講經, 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兩位傳教士，意識到教廷派來的驅魔師到了。
小鎮上的居民有些人聽得很認真，有些人聽得漫不經心。在註意到陌生的傳教士後, 所有人都沒了認真聽講的意志力。
老神父的布道不能中途結束，兩位傳教士檢查教堂後, 站在遠處竊竊私語。
普通人類聽不到相隔這麽遠的兩個人在說什麽。
不過唐靈這個惡魔將兩個人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兩個牧師中，其中一個男人定型發油抹得鋥亮, 不知出門前搞了多久的發型, 才做出了發型雜志上的效果。
他對身邊不算胖，但是有些肉感，矮矮憨憨的另一個傳教士說：“納什，這個小鎮上怎麽全是南部大媽和南部土妞，連一個養眼的姑娘都沒有。”
稍憨的那個驅魔師有些無奈, 嘴唇抿了起來, 皺著眉頭呵斥：“勞倫，註意你的言行, 你可是個傳教士兼驅魔師！”
勞倫並不以為然，無人註意的時候, 語氣吊兒郎當的, “反正離得這麽遠，這些人又聽不到。真搞不懂為什麽距離事發後這麽久, 教廷還把我們派過來。過了這麽久，惡魔早就溜了吧，來這裏有什麽意義。”
納什很認真地強調：“這就是我們的工作！萬一惡魔沒有走，這裏有被附身的人類呢！保護人類是我們驅魔師的職責。”
“是是是是, 你說的都對，真、理、先、生。”勞倫拍了拍納什的胳膊, 陰陽怪氣地諷刺：“哎，你看，那裏有異國小孩的面孔。哇哦，這一定是所謂的特殊事件吧！一定是惡魔吧！我們可千萬要仔細查查。”
“停下，勞倫，這一點都不好笑。”
兩位傳教士一本正經地站在遠處，只有唐靈能聽到這兩個近三十的男人一直在鬥嘴不停。
嘴笨的那個納什被滑頭的勞倫氣得一直抿嘴喘粗氣，鼻孔都在不停放大。
老神父的布道結束後，鎮上不少的居民都沒有散去，而是留在了原地，想聽聽這兩個穿著傳教士服飾的男人是哪來的，來這裏幹什麽的。
小鎮上很少有什麽新鮮事，所以居民們都很愛湊熱* 鬧。
小鎮這些天接連來了兩撥陌生人。
那三個外國大學生，居民們已經熟悉了。不少居民還接受了他們的采訪拍攝。
三個大學生還免費給鎮上居民攝影，什麽家庭照、單人照、藝術照，不厭其煩地為居民們拍攝，還將拍好的照片發給居民們。
乖巧懂事又熱心，不少居民對那三個孩子的印象都不錯，鎮上的居民一個接一個給三個孩子送去自家做的吃食。
如今看到了陌生的傳教士，鎮上跟教堂接觸比較多的婦女全部湊了上去，想聽老神父介紹這兩位陌生的傳教士。
“這二位是……是……”
老神父有點緊張，擔心惡魔的事情暴露出去。再說他也根本不知道該怎麽介紹，他壓根不知道這兩位到底是誰。
“我們是區主教派來的。聽說以利亞神父身體出了問題，我們過來看望神父。”
勞倫一改之前貧嘴的模樣，十分正經地跟眾人打招呼，看起來沈穩極了。
納什似乎早已經習慣了勞倫這樣迅速變臉，表情沒有變化，依舊是穩重憨厚的樣子。
星國一共有33個教區，每個教區都有一個區主教，負責轄區內各個教堂的神父任免之類的工作。
簡單來說，區主教大體上能算得上是老神父以利亞的上級。實際上區主教的工作更為覆雜一些。
小鎮的居民在聽到沒有什麽新鮮事，而是看望老神父後，陸續散了。
唐靈她們也跟著小鎮居民們一起離開。不過唐靈在離開後，重新隱匿了身形，回到了驅魔師的身邊。
塞爾瑪作為惡魔親歷者之一，被老神父以利亞喊了過去。
四人走進教堂後，勞倫這才詢問老神父：“神父，你之前上報說，那天是一個實習牧師最先被惡魔附身？”
“對，不過他完全不記得這件事了。”
勞倫和納什在教堂裏一本正經地詢問老神父惡魔出沒那天的細節，並且不斷在本子上記錄。
塞爾瑪這才意識到這兩位傳教士的身份不是剛剛老神父之前所說的那麽簡單。
“你們是……”
納什耐心地給塞爾瑪解釋：“我們不是區主教派來的，而是教廷紅衣主教派來的驅魔師。”
虔誠的塞爾瑪聽到這些人竟然是教廷派來的，激動得不得了。
星國一共33個主教。
這33個主教上面有一個紫衣總主教，更上面才是紅衣樞機主教，再上面就是教皇了。
她連個區主教都沒見過，現在竟然見到了紅衣主教派來的驅魔師？
不對，驅魔師？
“惡魔，惡魔，惡魔是真的？”
興奮感消退的塞爾瑪，這才意識到眼前的年輕人說了什麽。
納什早已經習慣了普通人在得知惡魔存在後的倉皇無措，“夫人，很遺憾地告訴你，惡魔是真的。”
“那我們，那我們那天……”
旁邊的勞倫已經問清了老神父那天夜裏的遭遇。
“你是說，有一個很冷靜的女人，穿西裝戴墨鏡，用這位夫人的兒子威脅你們放出她們的惡魔同伴，也就是附身實習牧師那個惡魔？”
老神父：“是的，沒錯，我跟塞爾瑪比對了很久，我們的記憶沒有偏差，都是一樣的。”
勞倫和納什對視一眼。
勞倫：“這就奇怪了。惡魔們如果停留在人間，通常沒有理性，只有本能的欲望，十分瘋狂，怎麽會這樣的。”
納什：“據做過惡魔交易的人口述，惡魔們通常穿著破爛，臟汙不堪。西裝墨鏡……這怎麽聽起來都不像是惡魔啊。”
一旁的唐靈很驚訝，驚訝於這兩個驅魔人對惡魔的了解如此之深。
教廷似乎掌握著比她預料中更多的東西。
老神父和塞爾瑪同樣驚訝好奇，不過老神父礙於身份沒有多問。
塞爾瑪就不一樣了，她忍了半天，最後還是被好奇心打敗：“你們，你們見過惡魔嗎？”
“當然！總教廷就關著一只惡魔，所有的驅魔師都見過它。”
老神父和塞爾瑪同時倒抽一口涼氣。
隱匿了身形的唐靈也是如此。
唐靈立刻掏出自己的平板查看惡魔們的考勤。反覆檢查了好幾遍，確認自己家沒丟魔。
那教廷的惡魔哪來的？
她來了人間這麽多次，如果有惡魔被人類抓住，不可能不給她發求救信號。
是沒有惡魔被抓，只是這些驅魔師編出來的大話。還是教廷有辦法控制惡魔，讓惡魔沒辦法發出求救信息？
如果是後者，那就麻煩了。
所有惡魔的行動，都需要更加謹慎才行。
勞倫和納什沒辦法確定神父和塞爾瑪遭遇惡魔的事是真是假。
只有正在被惡魔附身的人，他們才能辨認驅逐。
塞爾瑪眼珠子一轉，突然說道：“二位驅魔師大人，你們能去給我兒子驅魔嗎？我懷疑他是不是被惡魔侵占了身體。他越來越邪惡了！”
勞倫：“你兒子有胡言亂語、控制不住自己、反常的言行嗎？”
塞爾瑪想了想，他兒子好像近幾年一直都這樣。
“把教堂的地面刨了個坑，這算反常嗎？”
勞倫驚訝得瞪大了眼睛，指著教堂正中間的大坑問：“這是你兒子幹的？”
納什推了推勞倫，示意他，讓他註意別一不小心暴露了本性。
塞爾瑪面上有些難堪，對此很是自責。
“對不起，我兒子他……他有時候……”
納什立刻安慰塞爾瑪，“夫人，您放心！惡魔是絕對進不來教堂的。如果你兒子能夠在這裏挖坑，那他一定沒被惡魔附身。”
塞爾瑪並沒有被安慰到。
她倒是希望兒子是因為被惡魔附身了，才做出那樣多邪惡的行徑。
勞倫和納什雖然沒有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不過還是決定繼續調查下去。
“神父，我們可以同時讓小鎮上的所有居民來到教堂裏，通過這種方式確認小鎮上目前沒有人被惡魔附身。”
老神父和塞爾瑪有些為難。
“鎮上的年輕人……估計不會來的。”
勞倫：“不需要用布道這種理由。找個別的借口，只要想辦法讓他們踏上教堂這塊聖潔的土地就可以。”
老神父突然想到了那天惡魔的話，“對了，那天那個惡魔說，她要用小鎮上所有居民的鮮血汙染教堂，然後就能進到教堂裏。她說的是真的嗎？鮮血會汙染教堂？”
納什：“如果你真的是遇到了惡魔的話，那她一定是在騙你。惡魔們最擅長欺騙，向來滿嘴謊言。”
旁聽的唐靈撇了撇嘴，放你家的大驢屁，我們惡魔明明最講究誠信。
老神父：“還有那天夜裏，附身實習牧師那只惡魔，他說我驅逐咒念得不對……”
“是的。驅逐咒是有特定的發音的，並不是用星語念。”
塞爾瑪也問了自己最關心的事情，“那只附身實習牧師的惡魔還說，說我們的靈魂是灰色的，上不了天堂。惡魔它一定是在撒謊吧。”
“當然了！”納什的回答十分篤定，“只要你虔誠地信奉上帝，你就能上天堂。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
唐靈在一旁看得好笑。
如果不是親眼見過死神收魂，她還真就信了。她都快被教廷的人搞糊塗了。分不清這些人是真的懂，還是假的懂。
好像確實是知道些什麽，但又好像知道的並不準確。
兩位驅魔師同樣在小鎮安頓了下來，住在老神父家裏。
老神父最後還是出動了警察局局長康納，要求全體小鎮居民參與教堂修建相關的會議。強烈要求，鎮上的年輕人必須參會，以杜絕年輕一輩褻瀆教堂聖地這種事情的再次發生。
唐靈三人作為游客，壓根就沒有被邀請參與這種小鎮內部會議。
兩位驅魔師聚集了整個小鎮的居民，完美地將真正的惡魔錯了過去。
由於鎮上基本沒有外人，所以全鎮的集會開始後，好多人店鋪都沒關，直接去了教堂。周進和鐘影在無人的小鎮裏閑逛，越逛越覺得這裏民風有些過於淳樸了。
唐靈則是隱匿了身形，站在教堂裏看著塞爾瑪統計人口。
直到小鎮裏的每一個居民都進了教堂，兩位驅魔師和神父才松了一口氣。
小鎮的會議上，康納借著機會，狠狠地批評了在教堂裏挖坑挖出棺材的事。
勞倫和納什這對搭檔同時看向對方。
虔誠的教徒，為了離神聖的土地更近，通常喜歡把墳墓修建到教堂周圍。
這也是教堂周圍總是一堆墓碑的原因。
可是……埋在教堂裏面？
這倒是挺新奇的。
等到小鎮會議結束，兩位驅魔師聽說教堂挖出來的是一口空棺材，就更覺得不正常了。
不管怎麽想，也想不到誰為什麽要廢那麽大精力，在教堂裏埋一口空棺材。
時日久遠，棺材已經爛得不成形了，勞倫他們兩個並沒有檢查出來什麽有用的東西。
兩人在測試過小鎮上目前沒有被惡魔附身的人類後，回去上報教廷。
唐靈她們三個也和小鎮上的人告別，離開了這裏。還不等周進鐘影上飛機，唐靈立刻趕回了趟地獄。
她在地獄裏對比著後臺數據挨個點了一圈名後。
很確定，自家並沒有丟魔。
地獄裏的娛樂區早已經建造完成。娛樂區的玻璃樓二層小樓，一層放著各式各樣的電玩機器，跟電玩城裏一模一樣。二層是一排排的電腦，不是另一棟的辦公桌，全部都是電競桌椅，看起來和網吧別無二致。
此時的電玩城裏，放著吵鬧的樂曲，一直偷懶拒絕工作的惡魔和下班休息的惡魔們圍在一起打游戲。
唐靈為了以防萬一，找了很多惡魔詢問有沒有丟失的惡魔，得到的消息全部都模棱兩可。
“沒有吧……”
“不記得了啊……”
“好像有……”
“想不起來……”
“忘了……”
沒有一只惡魔，能給她一個肯定的答覆。
她甚至去找了阿撒茲勒，詢問他地獄有沒有惡魔丟失。
阿撒茲勒用極其無語加不耐煩的眼神盯了她三秒，最後冷漠地說：“我看起來像是會在意一只小惡魔嗎？”
唐靈別的不知道，但是地獄魔口雕零到這種程度的原因能確定了。
就是領頭老大阿撒茲勒的鍋！
一個勢力的領頭老大連自家具體有幾個小弟都不知道，也不在乎，事業能做大做強，那才真是稀了奇了。
最後還是凱爾想了半天，想起來好像曾經是有只叫安德烈的惡魔不知道哪去了。
“你在人間看見他了？他是怎麽在人類世界待這麽久，還沒被趕回來的？”
唐靈：……
“你還記得上一次看見他是什麽時候嗎？”
凱爾很認真地想了半天，最後還是一無所獲，“抱歉，唐。我們向來沒有什麽時間概念。地獄血月從來不落，地獄裏也沒有什麽娛樂休閑的東西。每一天對我們來說都是差不多的。還是你來了之後，我們才開始有小時輪班概念，會開始留意時間。”
唐靈長長嘆了口氣，按響了她之前設計的地獄緊急按鈕，將地獄的所有惡魔召喚到了一起。
這緊急按鈕還是從周進那個甚至把她都嚇一跳的防空警報手機鈴得到的靈感。
地獄裏不同地方的各個音響，同時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地獄裏的惡魔們全都跑了出來。
最開始還以為是天使又來了，連跟天使拼命的心思都有了。
不明白剛過上兩天好生活，天使怎麽又來搗亂了。
到了外面一看，沒有天使，只有唐靈。
“唐靈，你嚇了我一跳！”
“什麽事兒啊，為什麽把我們所有惡魔全部聚在了一起？”
“是又有什麽新規矩了嗎？”
“……”
惡魔們嘰嘰喳喳，不過遠比過去面對唐靈時配合得多。
唐靈在眾惡魔面前詢問：“有誰記得一只叫做安德烈的惡魔？”
不少惡魔都舉起了手，在魔群中來回張望。
“我記得啊。”
“安德烈沒在這兒嗎？”
“誒，對啊，安德烈哪去了？”
“好像挺長時間沒看到他了。”
唐靈：……
唐靈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對著惡魔們大聲吼了出來：
“這麽長時間！地獄裏丟了一只惡魔，你們都沒發現嗎！一個個的，都是幹什麽吃的？同伴丟了一個，這麽長時間都沒意識到？！”
有幾只惡魔在底下小聲嘀咕，“你不是也沒發現麽……”
唐靈深吸一口氣，再次喊道：“我才剛轉化多久啊！我剛轉化時你們說，地獄之門上次亮起是四年前。也就是說他最少丟了四年了！”
底下另外一只惡魔舉起了手，“唐，我記得，我上次去人間的時候，外面好像是一百多年前。從那以後，好像就沒看到安德烈了。”
唐靈的語氣陰冷，少見的嚴肅：“也就是說……我們有個同伴，被教廷困住了最少一百年？”
惡魔們也不吵鬧了，全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教廷？難道安德烈被教廷抓住了嗎？”
“怎麽辦啊？”
“為什麽他從來沒有呼叫我們啊？”
“就是啊，我們最近出去得很頻繁，從來沒有聽到安德烈的呼救聲啊！”
“……”
唐靈原來還在想，或許是那兩個驅魔師在吹牛，沒想到回來找了一圈，竟然真的查到了地獄有失蹤的惡魔。
那只剩一種可能。
那只她沒見過的惡魔安德烈，不知道被教廷的人做了什麽，與其他惡魔切斷了聯系，連呼救都做不到。
唐靈沈吟片刻，在一眾惡魔面前發話：“最近做好準備，隨時聽我傳喚。等我在人間摸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那個叫安德烈的惡魔救出來。”
——
勞倫與納什回到總教廷，向上級紅衣主教匯報在小鎮查到的消息。
“我不認為老神父和那個婦人真的看到了惡魔。先不說他們口述的惡魔與我們所了解的惡魔完全不同。就以利亞年邁的那個程度，再加上那個老婦人神叨的狀態。說他們看多了驅魔電影，中毒後幻想出來的可能性更高。”
納什也認同勞倫的說法，“我們有看過以利亞神父和塞爾瑪夫人的檢測報告。當時的檢測結果，他們確實是誤食了蘑菇。”
“那個老婦人硬說自己那個在教堂挖坑的叛逆兒子，是被惡魔附身了。我特意查了他兒子的記錄，從十四歲起，他兒子就沒幹過一件正經事。自己沒教育好兒子，怪惡魔附身。簡直是可笑至極。”
這位紅衣主教將資料全部看完後，沈聲囑咐：“我知道了。你們最近小心點。網絡上有關惡魔接觸的事件頻發。很難辨別是又興起了陰謀論和吹牛的風氣，還是真的有什麽。”
唐靈重新回到了人間，在勞倫與納什從總教廷出來後，一直在跟蹤著他們。
她沒冒險跟著兩個驅魔師進他們的家門，擔心驅魔師家裏有什麽更厲害的陣法。
納什回到家後一直沒出來。
勞倫回到家後，脫下了傳教士的衣服，換了套休閑便服，開車去了酒吧。
在酒吧裏，唐靈找到機會試圖附身勞倫，結果卻失敗了。
她被擋在了勞倫的皮囊外面，怎麽都無法進去。
勞倫身上似乎有能隔絕惡魔附身的東西。
唐靈只好接著看守著他，看到他帶了個漂亮姑娘開去了汽車旅館。
第二天清早二人分開後，附身那個姑娘的唐靈，才看到不能附身的原因。
勞倫的身上有個符咒。
應該就是這個符咒，讓惡魔無法附身。
符咒特別眼熟，在那個從地獄裏拿出來的女巫手冊裏面有。
雖然她目前想不起來那些符咒都是什麽作用，不過為了防患於未然，她已經把女巫那個本子上面的東西背了下來。
唐靈越發糊塗了。
不明白為什麽女巫會有防止惡魔附身的符咒。
她原想著惡魔與天使有仇，女巫跟天使大概率也有仇，那就說明惡魔跟女巫應該是同一個戰線的。
可不管是教堂下方的惡魔困陣，還是女巫手冊上的防止惡魔附身的符咒，全都說明了女巫和惡魔們的關系好像也沒友好到哪去。
唐靈實在是想不通，自己和姐姐們這麽多年是怎麽混的，怎麽天堂地獄人間哪哪都是仇敵呢。
連個盟友都沒有嗎？
有自己在女巫的隊伍，按理說不至於此啊。
女巫們那麽多年，一直在各方勢力的夾縫裏生存嗎？
所以從有限解鎖的記憶和日記上的記錄顯示，女巫們的境況那樣艱難？
她記得阿撒茲勒並不太瞧得起女巫，評價女巫的巫術不過是愚蠢的把戲，不值一提。
這種評價包括女巫所掌握的神之語嗎？
女巫明明可以利用這些天使使用的符文咒印，會神語。
如果包括的話，那阿撒茲勒豈不是自己罵自己？
——
勞倫和納什這對搭檔開始新的一天工作，進了總教廷裏。
唐靈站在總教廷外，根本沒辦法冒險進去。她原以為能夠附身勞倫，得到些教廷內部的消息。
現在看來根本不行，教廷防得很嚴，驅魔師工作做得還算挺到位的。
這種情況下，該怎麽把同伴救出去？
雇傭人類硬闖進去？也沒什麽可能，總教廷有自己的武裝勢力。
找什麽采訪的理由，那就更不可能了，人家壓根就不接受采訪。
唐靈無奈，只好繼續跟蹤這兩個驅魔師的行動，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不引起註意的同時，搞到消息的機會。
這一對驅魔師搭檔，被教廷委派去了另一個地方，查詢當地的惡魔附身事件。
這地方，唐靈同樣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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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神父以利亞站在教堂前面的臺階上講經, 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兩位傳教士，意識到教廷派來的驅魔師到了。
小鎮上的居民有些人聽得很認真，有些人聽得漫不經心。在註意到陌生的傳教士後, 所有人都沒了認真聽講的意志力。
老神父的布道不能中途結束，兩位傳教士檢查教堂後, 站在遠處竊竊私語。
普通人類聽不到相隔這麽遠的兩個人在說什麽。
不過唐靈這個惡魔將兩個人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兩個牧師中，其中一個男人定型發油抹得鋥亮, 不知出門前搞了多久的發型, 才做出了發型雜志上的效果。
他對身邊不算胖，但是有些肉感，矮矮憨憨的另一個傳教士說：“納什，這個小鎮上怎麽全是南部大媽和南部土妞，連一個養眼的姑娘都沒有。”
稍憨的那個驅魔師有些無奈, 嘴唇抿了起來, 皺著眉頭呵斥：“勞倫，註意你的言行, 你可是個傳教士兼驅魔師！”
勞倫並不以為然，無人註意的時候, 語氣吊兒郎當的, “反正離得這麽遠，這些人又聽不到。真搞不懂為什麽距離事發後這麽久, 教廷還把我們派過來。過了這麽久，惡魔早就溜了吧，來這裏有什麽意義。”
納什很認真地強調：“這就是我們的工作！萬一惡魔沒有走，這裏有被附身的人類呢！保護人類是我們驅魔師的職責。”
“是是是是, 你說的都對，真、理、先、生。”勞倫拍了拍納什的胳膊, 陰陽怪氣地諷刺：“哎，你看，那裏有異國小孩的面孔。哇哦，這一定是所謂的特殊事件吧！一定是惡魔吧！我們可千萬要仔細查查。”
“停下，勞倫，這一點都不好笑。”
兩位傳教士一本正經地站在遠處，只有唐靈能聽到這兩個近三十的男人一直在鬥嘴不停。
嘴笨的那個納什被滑頭的勞倫氣得一直抿嘴喘粗氣，鼻孔都在不停放大。
老神父的布道結束後，鎮上不少的居民都沒有散去，而是留在了原地，想聽聽這兩個穿著傳教士服飾的男人是哪來的，來這裏幹什麽的。
小鎮上很少有什麽新鮮事，所以居民們都很愛湊熱* 鬧。
小鎮這些天接連來了兩撥陌生人。
那三個外國大學生，居民們已經熟悉了。不少居民還接受了他們的采訪拍攝。
三個大學生還免費給鎮上居民攝影，什麽家庭照、單人照、藝術照，不厭其煩地為居民們拍攝，還將拍好的照片發給居民們。
乖巧懂事又熱心，不少居民對那三個孩子的印象都不錯，鎮上的居民一個接一個給三個孩子送去自家做的吃食。
如今看到了陌生的傳教士，鎮上跟教堂接觸比較多的婦女全部湊了上去，想聽老神父介紹這兩位陌生的傳教士。
“這二位是……是……”
老神父有點緊張，擔心惡魔的事情暴露出去。再說他也根本不知道該怎麽介紹，他壓根不知道這兩位到底是誰。
“我們是區主教派來的。聽說以利亞神父身體出了問題，我們過來看望神父。”
勞倫一改之前貧嘴的模樣，十分正經地跟眾人打招呼，看起來沈穩極了。
納什似乎早已經習慣了勞倫這樣迅速變臉，表情沒有變化，依舊是穩重憨厚的樣子。
星國一共有33個教區，每個教區都有一個區主教，負責轄區內各個教堂的神父任免之類的工作。
簡單來說，區主教大體上能算得上是老神父以利亞的上級。實際上區主教的工作更為覆雜一些。
小鎮的居民在聽到沒有什麽新鮮事，而是看望老神父後，陸續散了。
唐靈她們也跟著小鎮居民們一起離開。不過唐靈在離開後，重新隱匿了身形，回到了驅魔師的身邊。
塞爾瑪作為惡魔親歷者之一，被老神父以利亞喊了過去。
四人走進教堂後，勞倫這才詢問老神父：“神父，你之前上報說，那天是一個實習牧師最先被惡魔附身？”
“對，不過他完全不記得這件事了。”
勞倫和納什在教堂裏一本正經地詢問老神父惡魔出沒那天的細節，並且不斷在本子上記錄。
塞爾瑪這才意識到這兩位傳教士的身份不是剛剛老神父之前所說的那麽簡單。
“你們是……”
納什耐心地給塞爾瑪解釋：“我們不是區主教派來的，而是教廷紅衣主教派來的驅魔師。”
虔誠的塞爾瑪聽到這些人竟然是教廷派來的，激動得不得了。
星國一共33個主教。
這33個主教上面有一個紫衣總主教，更上面才是紅衣樞機主教，再上面就是教皇了。
她連個區主教都沒見過，現在竟然見到了紅衣主教派來的驅魔師？
不對，驅魔師？
“惡魔，惡魔，惡魔是真的？”
興奮感消退的塞爾瑪，這才意識到眼前的年輕人說了什麽。
納什早已經習慣了普通人在得知惡魔存在後的倉皇無措，“夫人，很遺憾地告訴你，惡魔是真的。”
“那我們，那我們那天……”
旁邊的勞倫已經問清了老神父那天夜裏的遭遇。
“你是說，有一個很冷靜的女人，穿西裝戴墨鏡，用這位夫人的兒子威脅你們放出她們的惡魔同伴，也就是附身實習牧師那個惡魔？”
老神父：“是的，沒錯，我跟塞爾瑪比對了很久，我們的記憶沒有偏差，都是一樣的。”
勞倫和納什對視一眼。
勞倫：“這就奇怪了。惡魔們如果停留在人間，通常沒有理性，只有本能的欲望，十分瘋狂，怎麽會這樣的。”
納什：“據做過惡魔交易的人口述，惡魔們通常穿著破爛，臟汙不堪。西裝墨鏡……這怎麽聽起來都不像是惡魔啊。”
一旁的唐靈很驚訝，驚訝於這兩個驅魔人對惡魔的了解如此之深。
教廷似乎掌握著比她預料中更多的東西。
老神父和塞爾瑪同樣驚訝好奇，不過老神父礙於身份沒有多問。
塞爾瑪就不一樣了，她忍了半天，最後還是被好奇心打敗：“你們，你們見過惡魔嗎？”
“當然！總教廷就關著一只惡魔，所有的驅魔師都見過它。”
老神父和塞爾瑪同時倒抽一口涼氣。
隱匿了身形的唐靈也是如此。
唐靈立刻掏出自己的平板查看惡魔們的考勤。反覆檢查了好幾遍，確認自己家沒丟魔。
那教廷的惡魔哪來的？
她來了人間這麽多次，如果有惡魔被人類抓住，不可能不給她發求救信號。
是沒有惡魔被抓，只是這些驅魔師編出來的大話。還是教廷有辦法控制惡魔，讓惡魔沒辦法發出求救信息？
如果是後者，那就麻煩了。
所有惡魔的行動，都需要更加謹慎才行。
勞倫和納什沒辦法確定神父和塞爾瑪遭遇惡魔的事是真是假。
只有正在被惡魔附身的人，他們才能辨認驅逐。
塞爾瑪眼珠子一轉，突然說道：“二位驅魔師大人，你們能去給我兒子驅魔嗎？我懷疑他是不是被惡魔侵占了身體。他越來越邪惡了！”
勞倫：“你兒子有胡言亂語、控制不住自己、反常的言行嗎？”
塞爾瑪想了想，他兒子好像近幾年一直都這樣。
“把教堂的地面刨了個坑，這算反常嗎？”
勞倫驚訝得瞪大了眼睛，指著教堂正中間的大坑問：“這是你兒子幹的？”
納什推了推勞倫，示意他，讓他註意別一不小心暴露了本性。
塞爾瑪面上有些難堪，對此很是自責。
“對不起，我兒子他……他有時候……”
納什立刻安慰塞爾瑪，“夫人，您放心！惡魔是絕對進不來教堂的。如果你兒子能夠在這裏挖坑，那他一定沒被惡魔附身。”
塞爾瑪並沒有被安慰到。
她倒是希望兒子是因為被惡魔附身了，才做出那樣多邪惡的行徑。
勞倫和納什雖然沒有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不過還是決定繼續調查下去。
“神父，我們可以同時讓小鎮上的所有居民來到教堂裏，通過這種方式確認小鎮上目前沒有人被惡魔附身。”
老神父和塞爾瑪有些為難。
“鎮上的年輕人……估計不會來的。”
勞倫：“不需要用布道這種理由。找個別的借口，只要想辦法讓他們踏上教堂這塊聖潔的土地就可以。”
老神父突然想到了那天惡魔的話，“對了，那天那個惡魔說，她要用小鎮上所有居民的鮮血汙染教堂，然後就能進到教堂裏。她說的是真的嗎？鮮血會汙染教堂？”
納什：“如果你真的是遇到了惡魔的話，那她一定是在騙你。惡魔們最擅長欺騙，向來滿嘴謊言。”
旁聽的唐靈撇了撇嘴，放你家的大驢屁，我們惡魔明明最講究誠信。
老神父：“還有那天夜裏，附身實習牧師那只惡魔，他說我驅逐咒念得不對……”
“是的。驅逐咒是有特定的發音的，並不是用星語念。”
塞爾瑪也問了自己最關心的事情，“那只附身實習牧師的惡魔還說，說我們的靈魂是灰色的，上不了天堂。惡魔它一定是在撒謊吧。”
“當然了！”納什的回答十分篤定，“只要你虔誠地信奉上帝，你就能上天堂。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
唐靈在一旁看得好笑。
如果不是親眼見過死神收魂，她還真就信了。她都快被教廷的人搞糊塗了。分不清這些人是真的懂，還是假的懂。
好像確實是知道些什麽，但又好像知道的並不準確。
兩位驅魔師同樣在小鎮安頓了下來，住在老神父家裏。
老神父最後還是出動了警察局局長康納，要求全體小鎮居民參與教堂修建相關的會議。強烈要求，鎮上的年輕人必須參會，以杜絕年輕一輩褻瀆教堂聖地這種事情的再次發生。
唐靈三人作為游客，壓根就沒有被邀請參與這種小鎮內部會議。
兩位驅魔師聚集了整個小鎮的居民，完美地將真正的惡魔錯了過去。
由於鎮上基本沒有外人，所以全鎮的集會開始後，好多人店鋪都沒關，直接去了教堂。周進和鐘影在無人的小鎮裏閑逛，越逛越覺得這裏民風有些過於淳樸了。
唐靈則是隱匿了身形，站在教堂裏看著塞爾瑪統計人口。
直到小鎮裏的每一個居民都進了教堂，兩位驅魔師和神父才松了一口氣。
小鎮的會議上，康納借著機會，狠狠地批評了在教堂裏挖坑挖出棺材的事。
勞倫和納什這對搭檔同時看向對方。
虔誠的教徒，為了離神聖的土地更近，通常喜歡把墳墓修建到教堂周圍。
這也是教堂周圍總是一堆墓碑的原因。
可是……埋在教堂裏面？
這倒是挺新奇的。
等到小鎮會議結束，兩位驅魔師聽說教堂挖出來的是一口空棺材，就更覺得不正常了。
不管怎麽想，也想不到誰為什麽要廢那麽大精力，在教堂裏埋一口空棺材。
時日久遠，棺材已經爛得不成形了，勞倫他們兩個並沒有檢查出來什麽有用的東西。
兩人在測試過小鎮上目前沒有被惡魔附身的人類後，回去上報教廷。
唐靈她們三個也和小鎮上的人告別，離開了這裏。還不等周進鐘影上飛機，唐靈立刻趕回了趟地獄。
她在地獄裏對比著後臺數據挨個點了一圈名後。
很確定，自家並沒有丟魔。
地獄裏的娛樂區早已經建造完成。娛樂區的玻璃樓二層小樓，一層放著各式各樣的電玩機器，跟電玩城裏一模一樣。二層是一排排的電腦，不是另一棟的辦公桌，全部都是電競桌椅，看起來和網吧別無二致。
此時的電玩城裏，放著吵鬧的樂曲，一直偷懶拒絕工作的惡魔和下班休息的惡魔們圍在一起打游戲。
唐靈為了以防萬一，找了很多惡魔詢問有沒有丟失的惡魔，得到的消息全部都模棱兩可。
“沒有吧……”
“不記得了啊……”
“好像有……”
“想不起來……”
“忘了……”
沒有一只惡魔，能給她一個肯定的答覆。
她甚至去找了阿撒茲勒，詢問他地獄有沒有惡魔丟失。
阿撒茲勒用極其無語加不耐煩的眼神盯了她三秒，最後冷漠地說：“我看起來像是會在意一只小惡魔嗎？”
唐靈別的不知道，但是地獄魔口雕零到這種程度的原因能確定了。
就是領頭老大阿撒茲勒的鍋！
一個勢力的領頭老大連自家具體有幾個小弟都不知道，也不在乎，事業能做大做強，那才真是稀了奇了。
最後還是凱爾想了半天，想起來好像曾經是有只叫安德烈的惡魔不知道哪去了。
“你在人間看見他了？他是怎麽在人類世界待這麽久，還沒被趕回來的？”
唐靈：……
“你還記得上一次看見他是什麽時候嗎？”
凱爾很認真地想了半天，最後還是一無所獲，“抱歉，唐。我們向來沒有什麽時間概念。地獄血月從來不落，地獄裏也沒有什麽娛樂休閑的東西。每一天對我們來說都是差不多的。還是你來了之後，我們才開始有小時輪班概念，會開始留意時間。”
唐靈長長嘆了口氣，按響了她之前設計的地獄緊急按鈕，將地獄的所有惡魔召喚到了一起。
這緊急按鈕還是從周進那個甚至把她都嚇一跳的防空警報手機鈴得到的靈感。
地獄裏不同地方的各個音響，同時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
地獄裏的惡魔們全都跑了出來。
最開始還以為是天使又來了，連跟天使拼命的心思都有了。
不明白剛過上兩天好生活，天使怎麽又來搗亂了。
到了外面一看，沒有天使，只有唐靈。
“唐靈，你嚇了我一跳！”
“什麽事兒啊，為什麽把我們所有惡魔全部聚在了一起？”
“是又有什麽新規矩了嗎？”
“……”
惡魔們嘰嘰喳喳，不過遠比過去面對唐靈時配合得多。
唐靈在眾惡魔面前詢問：“有誰記得一只叫做安德烈的惡魔？”
不少惡魔都舉起了手，在魔群中來回張望。
“我記得啊。”
“安德烈沒在這兒嗎？”
“誒，對啊，安德烈哪去了？”
“好像挺長時間沒看到他了。”
唐靈：……
唐靈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對著惡魔們大聲吼了出來：
“這麽長時間！地獄裏丟了一只惡魔，你們都沒發現嗎！一個個的，都是幹什麽吃的？同伴丟了一個，這麽長時間都沒意識到？！”
有幾只惡魔在底下小聲嘀咕，“你不是也沒發現麽……”
唐靈深吸一口氣，再次喊道：“我才剛轉化多久啊！我剛轉化時你們說，地獄之門上次亮起是四年前。也就是說他最少丟了四年了！”
底下另外一只惡魔舉起了手，“唐，我記得，我上次去人間的時候，外面好像是一百多年前。從那以後，好像就沒看到安德烈了。”
唐靈的語氣陰冷，少見的嚴肅：“也就是說……我們有個同伴，被教廷困住了最少一百年？”
惡魔們也不吵鬧了，全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教廷？難道安德烈被教廷抓住了嗎？”
“怎麽辦啊？”
“為什麽他從來沒有呼叫我們啊？”
“就是啊，我們最近出去得很頻繁，從來沒有聽到安德烈的呼救聲啊！”
“……”
唐靈原來還在想，或許是那兩個驅魔師在吹牛，沒想到回來找了一圈，竟然真的查到了地獄有失蹤的惡魔。
那只剩一種可能。
那只她沒見過的惡魔安德烈，不知道被教廷的人做了什麽，與其他惡魔切斷了聯系，連呼救都做不到。
唐靈沈吟片刻，在一眾惡魔面前發話：“最近做好準備，隨時聽我傳喚。等我在人間摸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那個叫安德烈的惡魔救出來。”
——
勞倫與納什回到總教廷，向上級紅衣主教匯報在小鎮查到的消息。
“我不認為老神父和那個婦人真的看到了惡魔。先不說他們口述的惡魔與我們所了解的惡魔完全不同。就以利亞年邁的那個程度，再加上那個老婦人神叨的狀態。說他們看多了驅魔電影，中毒後幻想出來的可能性更高。”
納什也認同勞倫的說法，“我們有看過以利亞神父和塞爾瑪夫人的檢測報告。當時的檢測結果，他們確實是誤食了蘑菇。”
“那個老婦人硬說自己那個在教堂挖坑的叛逆兒子，是被惡魔附身了。我特意查了他兒子的記錄，從十四歲起，他兒子就沒幹過一件正經事。自己沒教育好兒子，怪惡魔附身。簡直是可笑至極。”
這位紅衣主教將資料全部看完後，沈聲囑咐：“我知道了。你們最近小心點。網絡上有關惡魔接觸的事件頻發。很難辨別是又興起了陰謀論和吹牛的風氣，還是真的有什麽。”
唐靈重新回到了人間，在勞倫與納什從總教廷出來後，一直在跟蹤著他們。
她沒冒險跟著兩個驅魔師進他們的家門，擔心驅魔師家裏有什麽更厲害的陣法。
納什回到家後一直沒出來。
勞倫回到家後，脫下了傳教士的衣服，換了套休閑便服，開車去了酒吧。
在酒吧裏，唐靈找到機會試圖附身勞倫，結果卻失敗了。
她被擋在了勞倫的皮囊外面，怎麽都無法進去。
勞倫身上似乎有能隔絕惡魔附身的東西。
唐靈只好接著看守著他，看到他帶了個漂亮姑娘開去了汽車旅館。
第二天清早二人分開後，附身那個姑娘的唐靈，才看到不能附身的原因。
勞倫的身上有個符咒。
應該就是這個符咒，讓惡魔無法附身。
符咒特別眼熟，在那個從地獄裏拿出來的女巫手冊裏面有。
雖然她目前想不起來那些符咒都是什麽作用，不過為了防患於未然，她已經把女巫那個本子上面的東西背了下來。
唐靈越發糊塗了。
不明白為什麽女巫會有防止惡魔附身的符咒。
她原想著惡魔與天使有仇，女巫跟天使大概率也有仇，那就說明惡魔跟女巫應該是同一個戰線的。
可不管是教堂下方的惡魔困陣，還是女巫手冊上的防止惡魔附身的符咒，全都說明了女巫和惡魔們的關系好像也沒友好到哪去。
唐靈實在是想不通，自己和姐姐們這麽多年是怎麽混的，怎麽天堂地獄人間哪哪都是仇敵呢。
連個盟友都沒有嗎？
有自己在女巫的隊伍，按理說不至於此啊。
女巫們那麽多年，一直在各方勢力的夾縫裏生存嗎？
所以從有限解鎖的記憶和日記上的記錄顯示，女巫們的境況那樣艱難？
她記得阿撒茲勒並不太瞧得起女巫，評價女巫的巫術不過是愚蠢的把戲，不值一提。
這種評價包括女巫所掌握的神之語嗎？
女巫明明可以利用這些天使使用的符文咒印，會神語。
如果包括的話，那阿撒茲勒豈不是自己罵自己？
——
勞倫和納什這對搭檔開始新的一天工作，進了總教廷裏。
唐靈站在總教廷外，根本沒辦法冒險進去。她原以為能夠附身勞倫，得到些教廷內部的消息。
現在看來根本不行，教廷防得很嚴，驅魔師工作做得還算挺到位的。
這種情況下，該怎麽把同伴救出去？
雇傭人類硬闖進去？也沒什麽可能，總教廷有自己的武裝勢力。
找什麽采訪的理由，那就更不可能了，人家壓根就不接受采訪。
唐靈無奈，只好繼續跟蹤這兩個驅魔師的行動，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不引起註意的同時，搞到消息的機會。
這一對驅魔師搭檔，被教廷委派去了另一個地方，查詢當地的惡魔附身事件。
這地方，唐靈同樣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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