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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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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談

柳姝青是萬萬沒想到,身為女主的柳芳枝能出事,她明明記得原著中沒有身孕和遇山賊這一出,這不禁讓她懷疑是否是她記錯了。

上次出逃失敗,反而讓她與成王提前見面的經歷,覺得這大概是不按照事情發展走向,而產生了蝴蝶效應,導致如今的劇情偏離原設定。

可如今的走向,卻莫名對她的所作所為有所限制,不知是巧合還是別的原因。

原本覺得萬無一失,可這樣的走向讓她感到很不安,仿佛不管她做什麽都改變不了最終的結果,能做的只有哭泣。

事到如今她在難過也沒用,只能另想他法,好歹如今有了足夠的銀兩,想到著她心中有了些安慰。

晚些時,她主動出去用了晚膳,沒多久便早早的睡下了。

今晚沒什麽雲,月光極亮,走夜路可不用提燈籠 。

婁域借著月光走著,沒提燈籠,他左右將上次遲渭銀同他講的話想了一番,覺得那提議確實可以一試,想罷,他掉轉方向便快步朝著婁執所在的院落走去。

此時婁執正坐在花樹下的竹床上,閉著眼悠閑的享受著夜間的涼風,聽到越走越近的腳步聲,他扭頭看去,見來的是兄長,有些意外,反應過來趕緊直起身板將坐姿端正了些。

他瞧著自己大哥眉毛舒展著,臉上無甚嚴肅的表情青,暗暗松了口氣,“我瞧著大哥今晚心情挺不錯。”

婁域一撩衣袍便坐到了他對面,本想直接將這事說出來,可想到他那脾氣秉性,怕是不會答應此事的,還是暫且不告訴他的好。

“一月前尚書右丞的夫人產下一女,四日後便要辦彌月酒,正好那日我也時間,不如同我一道去赴宴,也好帶你去認認人。”

見他那眼睛不安分的轉著,便是就要推脫掉的樣子,婁域先發制人道:“必須去,這事沒得商量。”

婁執有些不情願,奈何大哥不讓他推掉,這樣一來,他豈不是會見著那俞十郎。

他與俞十郎向來便相看兩生厭,各自看不上對方,這會想到俞十郎他心中便來氣,誰知道俞十郎這次會不會在整出什麽幺蛾子來。

婁域看他依舊十分抗拒的模樣,不明白他為何如此抗拒,都還沒說什麽,只是叫他一同去赴宴吃個飯,這若是和婁執說了自己帶他去的目的,他恐怕會直接炸了。

婁域有些無奈,果然,自己這弟弟還是要有個人管著他才行,不然這正事不做,天天就知往外跑同那些酒肉朋友廝混,實在是不像話。

婁家的兒子不多,只有三個,二郎已經廢了,這三郎他可不敢也放任不管。

況且他也到了適婚的年紀,與其等著父親與大娘子安排婚事,不如讓三郎自己先相看相看,正好四日後便是王家的彌月酒,是會來不少女眷的,沒準三郎真能找著個合適又看得上眼的。

也許到時候真如遲渭銀說的那般,成了家便有了羈絆與約束,心性也會成熟許多,能顯現出作為丈夫對妻子和子女的擔當與責任來……

瞧著他神情古怪,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在那分神,婁執問他:“大哥在著想什麽,莫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婁執突然緊盯著他,這一問到是讓他驚覺這事想遠了,婁執如今連個中意的小娘子都還沒有,現在便想有孩子的事那還太早了些。

他喝茶的動作一頓,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回道:“我能有什麽事瞞著你,別想太多。”

這話對婁執來說顯然沒什麽說服力,只是他猜不出大哥有什麽事瞞著自己。兄弟兩個一陣沈默,就這麽大眼瞪小眼的喝著茶,誰也不開口。

婁域長期駐守邊關,歷經數不清的風吹日曬雨淋,也因此練就了一身肌肉,生的高大卻又不過分壯實。那原本同婁執一樣白皙的肌膚也早已曬成了小麥色,與那淩厲挺拔的五官倒是相配。

他傾身放下茶杯時衣領微開,從懷中掉落出一團灰色的方布,被人折疊的方方正正。此時燈影朦朧,婁執借著光依稀瞥見那塊方帕上似乎繡著什麽,看著有些像蘭花。

帕子從何而來婁執對此並未感到好奇,他大哥已二十有四,早在十九歲那年房中便以納有一房妾氏。婁域十七歲時那妾氏還只是屋中通房,後來婁域將孫氏擡為妾氏。

此後婁域便忙於軍事,到如今還尚未娶妻,也沒在納其他妾氏,兩人便這麽相守著過了八年。所以,這帕子應當是孫氏給繡的。

他只是出聲提醒婁域帕子掉了,婁域伸手去撿,手指觸碰到帕子間,卻是被勾起了方才忘記的事來。

他趕緊將帕子撿起,忽然急著像婁執告別:“突然想起有件事沒做,便不同你聊了。赴宴的事莫要忘了,我些走了。”說罷他起身,健步如飛的走了。

走的這般急,最後還不忘交代那赴宴的事,聽得婁執不情願的撇了撇嘴,“知道了,大哥快些去吧。”他看著那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顯然 ,婁域忘了還有人等著他。

他看了看高高升起的月亮,知婁域這幾日處理瑣事似乎晚膳吃的極晚。

這個時辰孫氏怕是還等著,婁域方才應該是要回去的,只是就因告知他赴宴的事來了這。

婁域趕到時,不見有人等著,那桌上連盤菜的影都沒見著,應該早已被人收拾幹凈。

他想也許在裏屋,於是又走到裏屋去,屋中點著燈,卻不見人影,又想莫不是去尋自己了,便打算出去看看。

“大郎。”孫意剛沐浴出來,便瞧著他似是沒看見自己要往外走去,便朝他喊了聲。他尋聲望去,她穿著睡袍,散著一頭濕發朝自己走來。

孫意問他可是還未用膳,他點點頭,又解釋了為何沒有早些回來的緣故,她習以為,常聽了並沒在意。

如今天氣熱,食物若放久了容易變質,所以熱天裏做的菜量少,即便是剩下些,也不會放到第二天,因此這個時候大廚房已沒有什麽吃食,她主動提出為他下面。

婁域默契的從屋裏提出一盞燈籠,隨後兩人一同去了院裏的小廚房。孫意在一旁煎蛋,他則在一旁給她打下手燒火添柴。

兩人做的極為熟練,畢竟不是第一次這麽做了。見她弓著腰忙活,又要時不時騰出手來,將往前散落的頭發攏至後面,他看著極不方便。

婁域想起方才在婁執那撿起的帕子,看了看因為燒水添柴而帶了灰的雙手,他往衣裳上使勁抹了幾下,見手幹凈了這才掏出帕子,為她將頭發都攏至身後隨後用那帕子將它們綁成了一束。

這突如其來的觸碰讓她下面的手一頓,她微微轉頭看像他,心中一暖,只一瞬便反應過來回頭繼續手上的動作。

二人之間氣氛變得有些微妙,做完這個婁域便這麽幹站在一旁,他擡起頭四處看了看,好像沒什麽事可做了,於是俯下身子一個勁的添起柴來。

那竈中的火越燒越大,火苗竄出竈,躍動著包裹了鍋爐的周邊,孫意的手險先被燙到。

見他還在一個勁兒的往裏加柴,她趕緊出聲制止:“煮個面而已用不了這麽多柴,火太旺了,退出些柴木吧。”

經她這麽一說,他這才發覺自己確實將火燒的太旺了,那火苗有一下沒一下的燎到她的手,他趕緊抽出些木柴,又用水將碳火澆滅……

他們將面端回房中吃,他在一旁吃著面,孫意便在一旁看書。吃完後婁域也看起兵書來,二人同坐在一起互不幹涉。

沒一會孫意便打起哈來,婁域覺得時辰也不早了,於是還未洗浴他便打算睡下了。

屋中只留有一盞掛滿燭淚的蠟燭,窗戶大開著,夜間時不時有涼風進來。那蠟燭的竄動著火苗,幾次都險些被吹滅,卻總是躍動幾下便繼續燃燒,發出細微的聲響。

帳幔幾次被吹開,借著朦朧暧昧的暖光,依稀可見帳內一雙人影伏動。

子時,待孫意受不了時,婁域這才停歇作罷,他此時絲毫不見往日的威嚴,輕摟著懷中的人柔聲說起話來。

他歇了片刻便起身打算去洗浴,餘光瞥了眼躺在榻上的人,她此時也是一身香汗淋漓。

婁域從地上撿起件衣裳,輕蓋在她滿是紅痕的玉體上,輕而易舉便將人抱起進了浴室……

清冷的月光照進屋中,朦朧的一切好似蒙了層薄紗,書桌上放著的白瓷花瓶反著清冷的光,在黑夜中格外顯眼。

千鶴紫銅香爐中的安神香早已焚盡,屋中尚且留有幾絲若有若無的餘香。

柳姝青睜著酸澀疲憊的雙眼看著頭頂的帳幔又看了看那花瓶 ,又打了個哈欠,卻是一直沒睡著。

她已經這個狀態持續好幾小時了,就著日後的劇情細想了一番,直到後半夜,她突然便頓悟了。

先前她一心只想著徹底逃離汴京,卻幾次都已失敗告終。

她覺得要離這一切越遠便越安全,那不防換條思路,這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不如一直待在汴京,找個安全地將自個藏起來,等一切塵埃落定在現身。

那安全之地到是有一處,那便是清光寺。她曾觀察過,去那上香拜佛的人並不多,每逢節日時才稍多些,在汴京人們去的最多的還是石泉寺與臨安寺。

那兩個地方終日香火不斷,與之相比清光寺,確實十分清凈。

四日後大家都要去王家,這宴席上人來人往的,哪還有人能顧的上她,她若是不見了也應當沒什麽人發現。

上山需要馬匹或馬車,她雖說會騎馬,可到底不認路,且太過張揚顯眼了。雖說天子腳下內沒山匪敢在些做惡,可她一弱女子獨自上山還是不太安全,如此想來還是雇個車夫妥當些。

只是有了前幾次的失敗,柳姝青不敢在對成功報太大希望了,還得要給自己留條退路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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