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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等不到宵禁結束,便是想去也沒那個本事。

大周這幾年似乎有取消宵禁制度的意思,因此管控已不怎麽嚴。

可這宵禁到底還沒取消,宵禁了還往外跑,被抓到了免不了要罰,她可不敢輕易嘗試。

二人各懷心思一直等著雨停,這雨雖然小了許多卻絲毫沒有停的意思,天色依舊陰沈著,有些商販已收攤,兩人見時辰也不早了,便打算一同回去了。

長月娘左腳本已邁出門檻,又似想起些什麽,便折回去打包了份茶果子 。

“在看什麽呢?”長月娘出來,見她一動不動盯著那狹窄陰暗的巷子,不知在看些什麽,有些好奇。

柳姝青覺著巷子裏的白貓有些眼熟,好像和蘇姨娘養的貓有些相似。

一樣的毛色一樣胖乎乎的,就定定蹲坐在那,那雙貓眼也一直盯著她,突然露出兇樣,似乎在警告柳姝青別去惹它。

“看貓呢 ,你看它那樣,想必這貓性兇,咱們在看下去要撓人了,我們還是快走吧。”她指了指簸箕下坐著的貓示意長月娘看。

見她們走後,那白貓瞇了瞇眼睛打了個哈欠,起身借助著簸箕和竹籃子,只一躍便跳上了屋頂。柳姝青在回頭看時,那貓早已不見蹤影,角落裏簸箕則偏離原位置掉了下來。

沒走多遠,雨越下越小,將長月娘送至長家時幾乎停了,只時不時飄下些細絲。

“不急著回去。”柳姝青顛了顛手中那袋銅錢,思索了片刻,擡起眼眸,“先去白玉堂看看,我還沒挑首飾呢。”

車夫得令掉轉馬頭朝主街行去,此時雨停了,街上的人又多了起來。

近日白玉堂的生意不太好,掌櫃來回算著賬,一臉愁容。

“我要見李二郎。”

掌櫃正撥著算盤,忽的被陰影籠罩,他撥算盤的手一頓,擡眼一看,面前赫然站立著個身長八尺,做士人扮相的男人。

此人看著瘦弱,坡有些弱不經風之感,那一身華貴的衣袍穿在他身上略顯寬大。

面前這男人以穿著氣質來看絕不是普通,如今不知底細,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知他要找東家 ,那掌櫃笑道:“不知郎君可是提前有約?李二郎忙得很,若非提前約好,如今怕是抽不開身來見郎君。”

男人也不多說些什麽,只將沈甸甸的袋子撂在桌上打開給他看,裏頭都是明晃晃的金條,這男人好似不知財不外露的道理。

還不帶他看仔細些,男人便關上了箱子:“如今有莊大買賣,去問問李十郎做還是不做。”

掌櫃見有大買賣找上門來,一掃這幾日因生意慘淡的愁容,立刻來了精神,叫來個人的守在此處看店,又將那箱子遞還給男人,把他帶到偏廳,叫他在此處等著,便尋李二郎去了。

沒一會掌櫃的就回來請人了,那男人絲毫不意外,他像是一早便知這李二郎一定會見他。

見人帶進來了,李二郎瞇著眼將人打量了一番,同時男人也在打量著李二郎。

男人不等李二郎問話,直接拿出那箱金條在放在他面前:“待會有個小娘子來你這談“生意”,還望李二郎不要答應。”

見李二郎不說話,他以為給少了,又掏出一塊質地上好的暖玉,看這色澤與質地,少說也能直幾十兩銀子,若是做成手飾,價格還能往高了擡上幾番:“這一年之內,無論誰找你,都不行。”

李二郎有些震驚,他打開那箱子往桌子上一倒,倒出十根金條來,以他這多年驗貨的能力,只看了看放在手中掂量一番便知真假。

見此情形,李二郎這才站起來正眼瞧他,心中雖有疑慮,臉上卻是帶上了笑:“不知這位郎君如何稱呼?”

“喚我趙七郎便可。怎麽樣?只要你答應,這些便都是你的。”趙七郎拿起那塊玉放在手心裏把玩著,似乎很有耐心等他考慮。

李二郎摸了摸胡子,心中自然明白怎麽選擇才劃得來,這首飾鋪子要多久才能掙到這麽多,他心中自然清楚。那私底下做的買賣雖爆利,可也是冒險的,這次數多了,官府那也說不過去。

李二郎雖然不知趙七郎的來歷,也不明白他這奇怪的要求,可如今有這等送錢的好事找上門來,他怎可能拒絕,“趙郎君的誠意我也看到了,那,成交!”

怕他不放心,李二郎打包票道:“你只管放心,我李二郎是懂江湖規矩的,覺不是那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不守信用之人。自今日起,整個鬼市這一年之內覺不會在接生意。”

趙七郎聽他這樣講,便放心了,就在此時,那掌櫃又回來了,“李二郎,外頭來了個小娘子,說是要與您談生意,可要見一見?”

趙七郎一聽,心想她來的還真快。李二郎本想著來生意了,可一聽來人是個小娘子,想到趙七郎方才的話,他看向趙七郎,見他點頭,一下便明白了。

“你去同她說,我不在。”

掌櫃點頭示意明白,而後又退了出去。

柳姝青讓紅柚幫自己挑些首飾,她則在一旁候著,沒一會,那掌櫃的便出來了。

他見柳姝青就在那站著,心中思索片刻,走到她跟前帶上歉意的笑,“實在抱歉,小娘子我們郎君不在,管事說今日一早便出去了,郎君要到嘉州去挑貨……”

掌櫃到是不敷衍,大概是不想得罪人。

柳姝青聽他這麽一說,雖然早已知道這次來大概沒什麽收獲,只是這會真知道了結果,心中還是不免有些失落,她又不死心的問道:“那何時能回來?”

“歸期不定。”掌櫃頭也不擡,一直埋頭忙著手頭上的活。

柳姝青有些失落,也沒在說些什麽,看來只能另尋他法了。最後她什麽也沒買,就這麽空手回了柳宅。這錢她還是要留著日後用的,如今能省一分是一分。

紅柚則因此陷入了自我懷疑,她想莫不是自己審美太差,導致柳姝青一樣東西都沒看上……

然而她哪知道,紅柚會對這事耿耿於懷半天,她如今只想著怎麽解決過所的事而,那還有心思想旁的事。

如果她辦不成,或許能找柳芳枝夫婦幫忙,身為有主角光環的他們,這些事對他們來說,應該不是什麽難事,柳婳姌雖然與柳芳枝不怎麽親近,卻也同她沒什麽過節。

“也不知四姐他們啟程沒有。”柳姝青如今便是盼望他們能快些來。

她不過隨口一說,紅柚卻認真回答道:“從江南常州到汴京路途還是比較遠呢,若是想行的慢些,要趕上彌王大娘子家的彌月酒,娘子他們如今應當啟程了。”

聽紅柚這麽一說,看來過不久就能等到柳芳枝和陸彥了,這到是個好消息。

而柳芳枝這邊確實已經起程了,汴京下著雨,常州卻是晴空萬裏,天氣極好。

“這帶的東西也太多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是運送貨物的商隊呢呢,不過是小住幾日罷了,汴京什麽東西沒有?”

說話的女子五官淩厲,相貌偏英氣,少了些女子的柔美感 ,到是一種別樣的美。

此人正是柳芳枝,她看著眼前大大小小裝了幾車的東西,頗有此無耐。

“不多,剛剛好,從這到汴京路途遙遠,你如今有身孕,難免會身子不舒服,受不了這舟車勞頓,這些都用的到……”陸彥之小心翼翼的扶著她下了馬車然後帶到溪邊歇涼。

他本來沒打算帶這麽多,只是後來想到有身子的人都會不舒服孕吐什麽的,所以他才準備了這麽多東西。

陸彥之抽出別在腰間的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給柳芳枝扇著風,另一只手卻是沒閑著,在周邊摸索了一番,拾起來石片便打起水漂來 。

這一舉動不禁讓柳芳枝想起往事,突然就笑了起來。

這讓陸彥之停下動作,不用問也知道柳芳枝因何而笑,他尷尬的輕咳,知曉自己妻子想起了往事,陸彥之沒吭聲只裝作沒看見她的笑,而後又打了塊石片。

雖說下了場雨,可天氣依舊不涼快,反到有些悶熱,那地面長期被暴曬如今下了點雨,反而使得地面冷熱不均。

趙七郎站在白玉堂門口,神色不明的看著那馬車越駛越遠,不知心中在想著些什麽,眼眸微暗,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 :“但願她能知難而退,不要在生旁的心思。”

他做了太多,不能在出什麽岔子。想到這,趙七郎疲憊的閉上眼睛,似乎想到了些什麽,在睜眼時神色一變,只是剎那間又恢覆了神色,很快變平靜下來,仿佛一切都從未發生過,看來他還得去趟常州……

在柳姝青回來前,趙元成給的東西已經送到了她的院落中,等她回來時,那些衣裳首飾都原封不動的放在屋內。

大娘子給的婢女金橘見她回來便迎了上來,行了個禮隨後指著那些個大箱子,說道:“姑娘,這些都是老爺遣人送來的。”

柳姝青餘光一瞟,不瞟不知道,一瞟嚇一跳,她原本想著在多也就一兩箱子東西,結果屋內放了整整十大箱子,連落腳的地都沒有,她到是十分好奇這是送了多少好東西來。

全部打開一看,這衣裳就占了九箱,都是從夏季到冬季的衣裳,各種手飾則都放在一個大箱子裏,看起來都是好東西。

只是這大量的紫色衣裳看得她眉毛微挑,趙元成第一次柳芳枝時,柳芳枝就是身著一紫色羅裙,入了他的眼。

柳姝青本就因為是趙元成送的而心中膈應,如今見是這麽個情況,看著更膈應了。

但因為趙元成她才弄丟了佩囊,如今送的這些東西,便當做補償了,若是拿去換了,應當值不少銀子。

至於那些衣裳自然當不了,可扔了又怪浪費,這柳家如今也沒個和她歲數差不多的姊妹,還未出閣的除了她 ,便只有個九歲的七姑娘柳夜了。

若是給大郎的娘子,也就是她的嫂子也不合適,那便只能給紅柚她們幾個了,這主子賞奴婢衣裳首飾是在常見不過的了,她便正好能用這由頭將東西送給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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