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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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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舉

就憑著隔壁那些話,心中有些替婁執惋惜起來。

可惜啊,她是見過這婁三郎幾面的,印象還不錯。小郎君長的如此俊俏,觀蓮節那次也算是間接性的救了她,她還挺感激的,可他居然不舉。

只是仔細回憶了一番,這《折枝雀》裏卻是從未出現過這號人。

柳姝青有些好奇他是那家的小郎君,興許能知道些什麽,她就一臉好奇的看向表情微妙的三個姑娘,招了招手叫她們看過來,“你們可知道這婁執是那家小郎君啊?”

長月娘見她十分感興趣的模樣,奇怪疑聲道:“婳姌,你這關註點到真是與我們不同呢。”

紅柚與長月娘的婢女生表實讚同,覺得她這模樣活像那府中愛嚼舌根,好聽謠諑傳聞的老婆子們。

她見幾人這樣瞧著自己,輕笑幾聲佯裝單純,“我只是有些好奇他是哪家的小郎君。”

長月娘半信半疑,但還是替她認真想了一番,有些不確定的看向自家婢,“婁姓不太常見,這汴京姓婁的人家,我就只知道婁著作郎一家,也不知道是不是。”

那婢女回答:“奴婢聽說,著作郎家的三郎君與那二郎君一樣,都整日游手好閑的浪子,方才那郎君應當是婁家三郎無疑……”

話音未落店小二敲響了門,“小的可方便進來。”

柳姝青示意他進來,隨後幾個小二便端著茶與果子進來為她們布好。

她本就因為天天大魚大肉的沒胃口,今日也沒怎麽吃,這會肚子卻有些餓了,如今看到這一盤盤小巧玲瓏的茶果子,聞著香甜,她一下便把要說的話給忘了。

她這泡茶的技術不行,便坐在一旁靜靜的瞧著長月娘她們搗鼓著,幾人又接著八卦。

長月娘怕旁人聽見壓低聲音道:“要我說這婁郎君真是家門不幸,四十有六,如今還只有三個兒子。”

“婁家大郎到是爭氣,年紀輕輕便已有些功績,又是過續到主母名下的,也算是嫡子身份了,只是長年鎮守邊關,不怎麽回汴京,如今還尚未成家……”

“可那婁二朗是正兒八經的嫡子,都已成家了,卻還是整日留戀於煙花之地,妾氏納了一房又一房。如此一對比,那三郎君與他一比到是好上許多。”

長月娘頓了頓,表情有些微妙,斟酌一番才道:“不貪圖色.欲,就是玩性大些沒什麽做為……”

婁三郎那是不貪圖美色嗎,大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吧。

柳姝青聽了個大慨,她確實沒有在書中看到過有關婁家任何的信息,那《折枝雀》主要寫的是經商一類的種田文,側重點不在朝堂和權謀,想來他們都是一筆帶過的路人甲了。

柳姝青看了看聽的一臉認真的兩個小丫頭和長月娘,突然明白,果然不管在那個時代那個國家,都有一群熱愛八卦與吃瓜的人 。

柳姝青則邊聽邊吃著茶果子,在長月娘八卦的一會功夫她就已連吃了三快,吃完還不忘用帕子擦擦嘴。

紅柚在旁邊看著,默默替她感到尷尬,雖說她吃相也很優雅,可吃的未免太快了些,這都是細品的東西,紅柚真怕自家姑娘噎著。

長月娘見她吃的這樣急倒了杯茶遞給她,輕笑著尋問她:“怎麽樣,味道不錯吧?”

見她點頭長月娘心中十分高興:“我同你講,我就是奔著這茶果子來的,比起茶我到是更喜歡吃果酒。”她說罷倒了杯果酒小酌了一口。

柳姝青看著長月娘吃東西如此好看,覺得實在是養眼。

她心中感嘆間,長月娘放下手中的杯子,似是有些感慨,掛上了淡淡的愁意:“我曾想過自己一定要親自來這品茶吃茶果子,可一直尋不到機會,如今到是如願了,只是以後怕也沒機會來了。”

她聽著長月娘這話的意思是她要離開了,隨即詢問她為何如此說。

“婳姌,其實我約你來,也是打算要同你好好告別,家中已為我說好親事,過不久就嫁往臨安,往後不能時常回來,你我往後怕也見不著面了。”

“你要嫁人了?這……”柳姝青實在感到意外,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她咳了一聲,“抱歉,是我失禮了,只是,你可知對方底細?”

長月娘臉上搖搖頭,頗有些無奈,輕輕嘆了口氣,“親事是母親為我尋的,父親沒意見,聽說那人是母親家遠戚,剛弱冠,在臨安有幾間鋪子,雖不是大富大貴,日子到也好過。”

長月娘所說的母親並非生母,而是長家的大娘子。

她聽著長月娘對自己未來丈夫所知道的所有信息,如此簡短,寫在紙上也不過聊聊幾字。她心中五味雜陳,一時不知說點什麽好,她知道這婚事對長月娘來說,或許已經很不錯了 。

長月娘知道這是門好親事,只是心中像是有什麽東西撥動揪扯著,始終有著揮之不去又道不明的感覺。似是太歡喜,又有些抑郁,高興與惆悵來回拉扯著,想著許是因此要就此離開汴京了的緣故,才叫她心中郁悶。

想到柳姝青在柳家日子不太好過的樣子,長月娘有些替她擔憂,只怕柳家人日後會將她隨意許人。

好半天都沒人出聲,柳姝青為了活躍氣氛轉移話題道:“哎,話說這出汴京,去很遠的地方是不是很麻煩啊?”

“當然,出門辦事皆要有過所才行。”長月娘喝了口放涼了的茶,不知心中想著些什麽,偏著頭看著遠處此起彼伏的山巒。

“過所,是什麽?”柳姝青聽她說過所二字以為自己聽錯了,又不太確定。

她這話一出,長月娘看著她,有些震驚,試探性的問她:“你不知道?”

見她搖頭,看來是真不知道了,長月娘為其解釋,“沒有過所便出不了汴京更別提去其他地方了,就算僥幸離開也去不了其他地方,這過所便是路引。”

聽長月娘這一番解釋,她大慨明白這過所是什麽東西了,過所應當是護照一類的東西,只是如今聽長月娘這麽一說,她想到自己跑路的計劃 ,心裏著急起來。

起初她並不知道還有過所這種東西,如果還要申請辦手續有過所,她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是不可能做到的。

她暗罵想自己太大意了,準備得不充分,正當她著急間,腦子裏忽閃出個人來,那便是早已跑路的女配,正主柳婳姌。

她以前還以為在古代生是想去那就能去那的,沒有身份證明與護照一說,所以柳婳姌才能輕易離開。她一直認為自己也能輕松跑路,現在才知是她魯莽了,對這裏了解的不夠深入,也沒有周密的計劃。

想到這裏隔音效果不好,於是柳姝青湊近了些低聲尋問長月娘:“月娘,那你說,咱們汴京就沒有什麽造假過所的人嗎?”

長月娘思索片刻,看了看她:“這專門造假的人就跟造假貨幣的人一樣,一直都有人弄的,可這些都是見不得光的買賣。”

長月娘說話間嘴中噴薄出荔枝的清香,應當是她喝了荔枝果酒的緣故,這到是十分好聞。長月娘臉頰微紅,語氣帶有些肯定:“要尋這種人,明面上可尋不到,估計也沒人敢冒險用假的。”

“我曾聽說那白玉堂私底下有見不得人的交易,只是這官府無憑無據的,也不能隨意拿人。但近些年官府查的嚴,如今是沒在聽說過了 ,應當是不敢做了,可那的汴京西市的承德鬼市應該有……”

長月娘這話,徹底將她燃起的希望澆滅了一大半,使她在發起愁來,鬼市啊,她要怎麽去還是個問題……

“姑娘看吶,那邊的雨好像要下過來了!”

長月娘的婢女突然伸手指著窗外,幾人尋聲望去,那遠處的山早已隱匿在白霧中。湖邊的柳條在風中淩亂發出聲音,不知何時起天色陰沈,壓的低低的,有些沈悶。

這天變的到是快,方才還熱浪四起,這會卻是烏雲密布。

沒一會,雨水便從遠處的荷塘那邊一路下了過來,只一會她們眼前已經開始有雨水沿著瓦房落下,只聽見滴滴答答的一陣作響。

柳姝青趴在窗前伸出手接雨水,街道上沒傘的人四處亂竄,也有人穿著蓑衣打著傘在雨中行走,有的小商販拿出備用的蓑衣與遮擋物將攤子遮起來。

她覺得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怕是要在這坐上一陣,她捂嘴打了個哈欠這才轉回身去。

“你方才說的鬼市,都是做見不得人的交易場所吧 ,我幼時到也曾聽他人說過。”

在柳姝青印象當中,鬼市這種夜市,有各種貨物,其中魚目混珠來路不明的奇珍異寶無數,真真假假混跡在內,同時也是做見不得人交易的地方。

“不過,咱們汴京三大鬼市中只有西市的承德鬼市才是龍頭,我方才說的那白玉堂便是在那一帶……”

長月娘倒是知曉很多事,經她這麽一說,原來這汴京從前有五個鬼市,只是後來宵禁制度越發嚴了,東市的那兩個後來便沒什麽人在那交易了,如今最“繁華熱鬧”的要屬汴京西市的承德了。

只是柳姝青知道這些也沒多大作用,那裏什麽人都混跡在其中,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還真不能貿然前去,何況這不是特殊節日,晚上是有宵禁的。

這裏畢竟是都城,又是天子腳下,鬼市一類的在這樣的制度下,自然不能太過招搖,如此管府便也掙一只眼閉一只眼了。況且鬼市一般只在夜間很晚時才開,關的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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