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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機高大的身形從昏暗的房中走出，她神色有些頹唐，衣擺上還有星星點點的血跡。
沈淩雲暗暗松了口氣，耶律機還是狠下了心。這老可汗生性風流，還喜虐殺，耶律機生父死得很不光彩。但耶律機這個人卻是個家族變異種，性格格外溫吞，反對戰爭掠奪。
沈淩雲在此停留了一段時間，幫助耶律機整頓王庭，等一切塵埃落定後立即返回幽州。耶律顏此時已經知道耶律機奪權成功，她留在王庭的親信都成了沈淩雲的刀下亡魂。她迫切地想返回王庭，但越是心急越會破綻百出。
十一月十二日，沈淩雲迎來二十四歲生辰，而負隅頑抗了許久的耶律顏終於走向窮途末路。沈淩雲終於走去契丹範圍，與林江將耶律顏逼進一處山谷。
冷冽的寒風無情刮過這片土地，空中突然落下幾片雪花。耶律顏身中幾箭，血跡幾乎已經凝固，但隨著她的動作又湧出新鮮血液。她被十幾個高大女人圍在中央，臉色煞白，但那雙綠色眼睛陰狠地盯著沈淩雲。
“耶律王女是要自我了斷，還是由我送你最後一程？”沈淩雲騎在白馬上，冷風吹起她身後的紅色披風。她神情似笑非笑，對上耶律顏不屈的眼睛後輕笑一聲。
“是你？”標準的漢語響起。
“那枚海棠佩甚美。”沈淩雲說完輕輕擡手，箭雨飛射而出，箭刺入□□的聲響清晰可聞。
白雪將血跡覆蓋，沈淩雲一行人冒著風雪返回幽州。
劉豐驅馬來到沈淩雲身旁，“將軍，幾日前幽州收到了雲太師的來信。”
“雲太師？可是出了什麽事？”沈淩雲將蒙著只露出一雙眼睛的頭轉向劉豐，眼裏帶著疑惑。
“肖亦安來了幽州，雲太師寫信托我們照顧一二。”劉豐看了眼沈淩雲，隨後假裝若無其事地看向飄著雪的天空。
沈淩雲沈默，挑了挑眉，聽到這個久違的名字，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知道了。讓將士們加快步伐，全力趕路。雪越下越大，再拖下去恐怕要被困在此地。”沈淩雲揮動馬鞭，將劉豐甩在身後。
花了兩日時間，大軍終於進入幽州城。寒冷的天氣抵擋不了百姓們的熱情，百姓的叫喊聲驅散了冬日的嚴寒，沈淩雲也同樣熱情地揮手回應。
街邊樓上，看著沈淩雲背影遠去，旁邊的人立即將窗戶合上。“公子，風大，莫要著涼了。”
“她好好的，一切都好。”肖亦安還是站立在窗前，自言自語道。
“既已知曉沈將軍並未遇險，公子，我們也該回蘇州了。太師很擔心您，來了好幾封信。”
清元並不想肖亦安再與沈淩雲攪和在一起，從到了幽州，從林江口中得知這一切都是沈淩雲的安排後，就不停催促肖亦安返回蘇州。
清元心中嘆了口氣，昔日自家主子是獨據一方的肖大將軍的兒子，配彼時的沈將軍那是綽綽有餘。但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天下最後會落入誰手，到時沈將軍身旁必定有許多鶯鶯燕燕，若是在一處自家公子也不會快樂。
索性就此斬斷這段緣分，往後天各一方。但清元看肖亦安此刻的表情就知道，一切沒有想的那般簡單，情實難自抑。
肖亦安垂下眼眸，“回去吧，清元。”
“當真回去？公子，我們何時啟程？”清元面露震驚。
“我說的是會州牧府。”
“哦。”
另一頭，沈淩雲搓著手踏進州牧府。“範齊真是跑得快，我這都沒來得及見到她，人就偷摸離開了。”
“她就是趁您還沒回到幽州離開的，不過她以為離開了就沒性命之憂，還是太過天真。”於詡緊跟著沈淩雲，臉上的傷疤被牽動起來。
“於詡，保持與沈昭的聯系，讓其抓緊時間把正事辦了。”說著停下腳步，“這段時日可以好好歇歇，等來年開春一切都會結束了。”
沈淩雲對著於詡輕輕一笑，於詡也不自主回了一個微笑。
將一身疲憊洗去，沈淩雲突然走到窗邊，對著院子裏掃雪的侍從問道：“你可知肖公子住在何處？蘇州來的那個肖公子。”
“回將軍，那位貴客住在最東邊的秋水院。”
沈淩雲踩在雪地裏，留下深深淺淺的腳印。她撐著傘走到秋水院外，隨後停下腳步，擡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院子裏有顆柿子樹，稀疏的枝丫上掛著橙紅的柿子，穿過白灰的院墻肆意延伸。
“沈將軍！”身後響起一道呼喊，沈淩雲轉身就瞧見了漫天大雪中那抹藍色身影，頭頂還頂著柔柔白光。
清元開的口，一旁的肖亦安只是傻傻看著沈淩雲，眼中似有朦朧霧氣。
“沈將軍，方才看您一直看著那柿子，可要仆去給您摘一些。”清元對著走向兩人的沈淩雲問到。
“不必了，我來這是想和肖公子談談，方才只是一時被這顏色所吸引，便停下腳步看了會。”
清元聽到這話，立即轉頭看向肖亦安。
“外頭涼，沈將軍裏頭請。”肖亦安回過神，輕聲邀請。
房間裏有些冷，剛剛燒起來的炭火並不足以溫暖整個房間，沈淩雲搓了搓手，看向房間裏的另一個人。
“你擔心我，所以才不顧雲太師勸阻趕來幽州？”沈淩雲直接開門見山。
肖亦安雙腿合攏，手乖巧地放在腿上，對於沈淩雲直接的問題，一時有些發懵。轉瞬，肖亦安擡眼偷看沈淩雲，對上對方目光，又像蝸牛一樣收回去。
但嘴裏卻承認了沈淩雲說的話，“我擔心你，所以才來這。我怕你出事，每時每刻都在害怕，我已經騙不了自己了。”
沈淩雲站起身，走到肖亦安跟前，伸手擡起他的下巴。一雙微紅的眼睛映入眼簾，在風雪中走一遭鼻頭也有些紅，讓整個人看上去格外楚楚可憐。頭突然被擡起，藏在眼眶裏的淚水從外眼角滾落。
沈淩雲將淚水輕輕擦拭，“我不是個忠貞長情的人，雲太師或許並不願意你再跟著我。”
“我願意就好。”
隔了會，“你願意就好。”
沈淩雲收回手，摸了摸對方的頭，將其攬入她懷中。
對戰耶律顏，範齊消耗極大，總被林江當槍使。等開春，她便入主京城，到時雲太師便能派上用場。肖亦安的存在能將她與雲家徹底捆綁在一起，自己送上門的，那就怪不了她了。
人在一旁睡著了，沈淩雲轉過身看著對方那張清雋的臉，此時還帶著紅暈。靜靜地看了會，便將手放置在腦後，腦子裏構想接下來每一步該如何走。但轉瞬又被眼前這張臉吸引，她覺得這樣的進展讓人意想不到。
說實話她有一瞬間懷疑，肖亦安是見她要發達了，所以來找她“博前程”。但轉念一想，如果對方真的是想要“博前程”那更好。起碼這樣，她也能心安理得一些。
兩人就這樣不明不白相處了一段時日，等過了新年，開春後沈淩雲便派人送肖亦安回蘇州。這次她認真的告別，並許下承諾。
馬車遠去，沈淩雲立即下令往京城方向去。範貞母女這時候在京城附近的金州，她們要在那進行最後的決戰。
三月下旬，沈淩雲帶兵包圍金州。六萬大軍被困在金州足足兩周，範軍情緒逐漸低迷。
“將軍，我們的人和沈昭失去了聯系。”於詡從外頭大步走進營帳。
“時間差不多了，不等沈昭的消息了，明日便攻城。”沈淩雲朗聲道。
她們的武器比範軍先進，都是沈墨的改良或者創新版。再加上，她們切斷了金州的糧草供應，還整日大魚大肉刺激她們，消磨她們的意志。
原本想等沈昭動手，範齊一死她們就攻城。最得力的女兒死了，範貞必定方寸大亂，軍心也受影響，傷亡便能降到最低。但沈昭那又出了岔子，她總覺得再等會出事。
第二日，大軍立即攻城。令沈淩雲想不到的是，攻城的第三日，範齊沒死，反倒是範貞這個當娘的死了。範齊在她娘死後，便從城中遞信給沈淩雲，說是要求和，讓沈淩雲派人進金州議和。
“諸位如何看？”沈淩雲掃過下首的每個人，最終在文朝頭上停頓了下。
“屬下認為，可議和。一來可避免不必要的犧牲；二來可彰顯您的仁德，對敵人也手下留情。”文朝率先開口。
連一向斬草除根，能用武力就不用嘴的於詡都沈默著表示讚同。畢竟範軍能力也不弱，還是有很強的攻擊力。
“那誰人去議和？”沈淩雲轉而問了另一個問題。
“屬下可去。”於詡最先站起身。
沈淩雲卻看向文朝，看了眼對方頭頂覆雜的光，“文朝，昔年文太傅舌戰群儒，那可謂是名動天下，你可願去？”
文朝起身，單膝下跪，“屬下願去，定不辱使命。”
於詡自討沒趣地坐了下去，但也沒說什麽反對的話。
議和不過是對方投降的另一種說辭，只不過套上一個更體面的名字。用議和這樣的說辭、主動放棄的做派，來盡可能博取天下百姓的同情，將沈淩雲架上去。但沈淩雲不吃這一套，她不會放過範齊，不管是因為對方屢次逃生的絕佳運氣，還是因為肖亦安的夢，她都會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沈淩雲將斬草除根的計劃告訴了文朝，文朝當即便變了臉色，但最後卻也沒反駁。
“到時你進入金州城，讓她們從東門離開，我的人會在哪，將她們一網打盡、永除後患。”
但事實是，每個城門沈淩雲都準備了人。
文朝果然不負她所望，的確幫助範齊從另外的城門離開。文朝與範齊為故交，昔日在京城一同長大的情分，文朝能平安逃過滅門也有範齊的手筆。這個消息，還是昔日從扶青那得來的。
西門外，範齊一行人被沈淩雲的人攔下。人群讓出一條道，沈淩雲騎著馬出現，“範齊，你往哪走？”
範齊走在最前方，充滿書卷氣的臉此時帶著幾分陰狠，“你既已答應議和，為何攔在這？沈三，你也不怕天下人唾棄？”
“會有人代替你們活得好好的。”沈淩雲拍拍手，出現幾位和範齊以及親眷打扮相同的人。
“不對，有一個人會自己活著。沈昭，呆在這將死之人身邊作甚，到妹妹這來。”沈淩雲就是故意惡心範齊，看她這幅被心愛之人背叛的表情。
箭射中範齊，沈淩雲覺得有些可惜，肖亦安不在現場。
一切都已經結束，沈淩雲並未問責文朝，她只是想借此機會敲打她，讓她心有餘悸，畢竟這人是真有才幹。
李南嘉在金州城自刎而亡，沈淩雲順利剿清範軍。她隨後順利帶兵進入京城，在蘇州雲氏的力挺下，整頓京城世家。
戰爭已經結束，新的征程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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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淩雲暗暗松了口氣，耶律機還是狠下了心。這老可汗生性風流，還喜虐殺，耶律機生父死得很不光彩。但耶律機這個人卻是個家族變異種，性格格外溫吞，反對戰爭掠奪。
沈淩雲在此停留了一段時間，幫助耶律機整頓王庭，等一切塵埃落定後立即返回幽州。耶律顏此時已經知道耶律機奪權成功，她留在王庭的親信都成了沈淩雲的刀下亡魂。她迫切地想返回王庭，但越是心急越會破綻百出。
十一月十二日，沈淩雲迎來二十四歲生辰，而負隅頑抗了許久的耶律顏終於走向窮途末路。沈淩雲終於走去契丹範圍，與林江將耶律顏逼進一處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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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王女是要自我了斷，還是由我送你最後一程？”沈淩雲騎在白馬上，冷風吹起她身後的紅色披風。她神情似笑非笑，對上耶律顏不屈的眼睛後輕笑一聲。
“是你？”標準的漢語響起。
“那枚海棠佩甚美。”沈淩雲說完輕輕擡手，箭雨飛射而出，箭刺入□□的聲響清晰可聞。
白雪將血跡覆蓋，沈淩雲一行人冒著風雪返回幽州。
劉豐驅馬來到沈淩雲身旁，“將軍，幾日前幽州收到了雲太師的來信。”
“雲太師？可是出了什麽事？”沈淩雲將蒙著只露出一雙眼睛的頭轉向劉豐，眼裏帶著疑惑。
“肖亦安來了幽州，雲太師寫信托我們照顧一二。”劉豐看了眼沈淩雲，隨後假裝若無其事地看向飄著雪的天空。
沈淩雲沈默，挑了挑眉，聽到這個久違的名字，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知道了。讓將士們加快步伐，全力趕路。雪越下越大，再拖下去恐怕要被困在此地。”沈淩雲揮動馬鞭，將劉豐甩在身後。
花了兩日時間，大軍終於進入幽州城。寒冷的天氣抵擋不了百姓們的熱情，百姓的叫喊聲驅散了冬日的嚴寒，沈淩雲也同樣熱情地揮手回應。
街邊樓上，看著沈淩雲背影遠去，旁邊的人立即將窗戶合上。“公子，風大，莫要著涼了。”
“她好好的，一切都好。”肖亦安還是站立在窗前，自言自語道。
“既已知曉沈將軍並未遇險，公子，我們也該回蘇州了。太師很擔心您，來了好幾封信。”
清元並不想肖亦安再與沈淩雲攪和在一起，從到了幽州，從林江口中得知這一切都是沈淩雲的安排後，就不停催促肖亦安返回蘇州。
清元心中嘆了口氣，昔日自家主子是獨據一方的肖大將軍的兒子，配彼時的沈將軍那是綽綽有餘。但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天下最後會落入誰手，到時沈將軍身旁必定有許多鶯鶯燕燕，若是在一處自家公子也不會快樂。
索性就此斬斷這段緣分，往後天各一方。但清元看肖亦安此刻的表情就知道，一切沒有想的那般簡單，情實難自抑。
肖亦安垂下眼眸，“回去吧，清元。”
“當真回去？公子，我們何時啟程？”清元面露震驚。
“我說的是會州牧府。”
“哦。”
另一頭，沈淩雲搓著手踏進州牧府。“範齊真是跑得快，我這都沒來得及見到她，人就偷摸離開了。”
“她就是趁您還沒回到幽州離開的，不過她以為離開了就沒性命之憂，還是太過天真。”於詡緊跟著沈淩雲，臉上的傷疤被牽動起來。
“於詡，保持與沈昭的聯系，讓其抓緊時間把正事辦了。”說著停下腳步，“這段時日可以好好歇歇，等來年開春一切都會結束了。”
沈淩雲對著於詡輕輕一笑，於詡也不自主回了一個微笑。
將一身疲憊洗去，沈淩雲突然走到窗邊，對著院子裏掃雪的侍從問道：“你可知肖公子住在何處？蘇州來的那個肖公子。”
“回將軍，那位貴客住在最東邊的秋水院。”
沈淩雲踩在雪地裏，留下深深淺淺的腳印。她撐著傘走到秋水院外，隨後停下腳步，擡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院子裏有顆柿子樹，稀疏的枝丫上掛著橙紅的柿子，穿過白灰的院墻肆意延伸。
“沈將軍！”身後響起一道呼喊，沈淩雲轉身就瞧見了漫天大雪中那抹藍色身影，頭頂還頂著柔柔白光。
清元開的口，一旁的肖亦安只是傻傻看著沈淩雲，眼中似有朦朧霧氣。
“沈將軍，方才看您一直看著那柿子，可要仆去給您摘一些。”清元對著走向兩人的沈淩雲問到。
“不必了，我來這是想和肖公子談談，方才只是一時被這顏色所吸引，便停下腳步看了會。”
清元聽到這話，立即轉頭看向肖亦安。
“外頭涼，沈將軍裏頭請。”肖亦安回過神，輕聲邀請。
房間裏有些冷，剛剛燒起來的炭火並不足以溫暖整個房間，沈淩雲搓了搓手，看向房間裏的另一個人。
“你擔心我，所以才不顧雲太師勸阻趕來幽州？”沈淩雲直接開門見山。
肖亦安雙腿合攏，手乖巧地放在腿上，對於沈淩雲直接的問題，一時有些發懵。轉瞬，肖亦安擡眼偷看沈淩雲，對上對方目光，又像蝸牛一樣收回去。
但嘴裏卻承認了沈淩雲說的話，“我擔心你，所以才來這。我怕你出事，每時每刻都在害怕，我已經騙不了自己了。”
沈淩雲站起身，走到肖亦安跟前，伸手擡起他的下巴。一雙微紅的眼睛映入眼簾，在風雪中走一遭鼻頭也有些紅，讓整個人看上去格外楚楚可憐。頭突然被擡起，藏在眼眶裏的淚水從外眼角滾落。
沈淩雲將淚水輕輕擦拭，“我不是個忠貞長情的人，雲太師或許並不願意你再跟著我。”
“我願意就好。”
隔了會，“你願意就好。”
沈淩雲收回手，摸了摸對方的頭，將其攬入她懷中。
對戰耶律顏，範齊消耗極大，總被林江當槍使。等開春，她便入主京城，到時雲太師便能派上用場。肖亦安的存在能將她與雲家徹底捆綁在一起，自己送上門的，那就怪不了她了。
人在一旁睡著了，沈淩雲轉過身看著對方那張清雋的臉，此時還帶著紅暈。靜靜地看了會，便將手放置在腦後，腦子裏構想接下來每一步該如何走。但轉瞬又被眼前這張臉吸引，她覺得這樣的進展讓人意想不到。
說實話她有一瞬間懷疑，肖亦安是見她要發達了，所以來找她“博前程”。但轉念一想，如果對方真的是想要“博前程”那更好。起碼這樣，她也能心安理得一些。
兩人就這樣不明不白相處了一段時日，等過了新年，開春後沈淩雲便派人送肖亦安回蘇州。這次她認真的告別，並許下承諾。
馬車遠去，沈淩雲立即下令往京城方向去。範貞母女這時候在京城附近的金州，她們要在那進行最後的決戰。
三月下旬，沈淩雲帶兵包圍金州。六萬大軍被困在金州足足兩周，範軍情緒逐漸低迷。
“將軍，我們的人和沈昭失去了聯系。”於詡從外頭大步走進營帳。
“時間差不多了，不等沈昭的消息了，明日便攻城。”沈淩雲朗聲道。
她們的武器比範軍先進，都是沈墨的改良或者創新版。再加上，她們切斷了金州的糧草供應，還整日大魚大肉刺激她們，消磨她們的意志。
原本想等沈昭動手，範齊一死她們就攻城。最得力的女兒死了，範貞必定方寸大亂，軍心也受影響，傷亡便能降到最低。但沈昭那又出了岔子，她總覺得再等會出事。
第二日，大軍立即攻城。令沈淩雲想不到的是，攻城的第三日，範齊沒死，反倒是範貞這個當娘的死了。範齊在她娘死後，便從城中遞信給沈淩雲，說是要求和，讓沈淩雲派人進金州議和。
“諸位如何看？”沈淩雲掃過下首的每個人，最終在文朝頭上停頓了下。
“屬下認為，可議和。一來可避免不必要的犧牲；二來可彰顯您的仁德，對敵人也手下留情。”文朝率先開口。
連一向斬草除根，能用武力就不用嘴的於詡都沈默著表示讚同。畢竟範軍能力也不弱，還是有很強的攻擊力。
“那誰人去議和？”沈淩雲轉而問了另一個問題。
“屬下可去。”於詡最先站起身。
沈淩雲卻看向文朝，看了眼對方頭頂覆雜的光，“文朝，昔年文太傅舌戰群儒，那可謂是名動天下，你可願去？”
文朝起身，單膝下跪，“屬下願去，定不辱使命。”
於詡自討沒趣地坐了下去，但也沒說什麽反對的話。
議和不過是對方投降的另一種說辭，只不過套上一個更體面的名字。用議和這樣的說辭、主動放棄的做派，來盡可能博取天下百姓的同情，將沈淩雲架上去。但沈淩雲不吃這一套，她不會放過範齊，不管是因為對方屢次逃生的絕佳運氣，還是因為肖亦安的夢，她都會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沈淩雲將斬草除根的計劃告訴了文朝，文朝當即便變了臉色，但最後卻也沒反駁。
“到時你進入金州城，讓她們從東門離開，我的人會在哪，將她們一網打盡、永除後患。”
但事實是，每個城門沈淩雲都準備了人。
文朝果然不負她所望，的確幫助範齊從另外的城門離開。文朝與範齊為故交，昔日在京城一同長大的情分，文朝能平安逃過滅門也有範齊的手筆。這個消息，還是昔日從扶青那得來的。
西門外，範齊一行人被沈淩雲的人攔下。人群讓出一條道，沈淩雲騎著馬出現，“範齊，你往哪走？”
範齊走在最前方，充滿書卷氣的臉此時帶著幾分陰狠，“你既已答應議和，為何攔在這？沈三，你也不怕天下人唾棄？”
“會有人代替你們活得好好的。”沈淩雲拍拍手，出現幾位和範齊以及親眷打扮相同的人。
“不對，有一個人會自己活著。沈昭，呆在這將死之人身邊作甚，到妹妹這來。”沈淩雲就是故意惡心範齊，看她這幅被心愛之人背叛的表情。
箭射中範齊，沈淩雲覺得有些可惜，肖亦安不在現場。
一切都已經結束，沈淩雲並未問責文朝，她只是想借此機會敲打她，讓她心有餘悸，畢竟這人是真有才幹。
李南嘉在金州城自刎而亡，沈淩雲順利剿清範軍。她隨後順利帶兵進入京城，在蘇州雲氏的力挺下，整頓京城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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