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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五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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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五年後

四月。

栗江市。

一片建設的工地上, 黃土漫天下是機器的轟鳴聲,忙碌的工人們講話全靠喊,時不時吃一嘴土。

“倒!倒……”

一人拿著指揮棒指揮著一輛載滿水泥的卡車倒車。

“再倒……”

“哐!!”

車倒坑裏了。

司機從車窗探出上半身, 開口就是和諧詞匯。

工地上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看著生機勃勃的工人, 周圍的人都不禁露出善意的笑容。

一座公寓樓裏。

“別揉, 眼妝都花啦。”

“鼻側補點陰影,眼周顏色再深點。”

“不準睡,認真學……”

客廳裏,唐糖教著邵平凡學習化妝。

關於平凡反科學的‘青春永駐’bug,當時對外宣稱是受傷昏迷成植物人後,在藥物的作用下容貌停留在昏迷前的樣子。

可現在數年過去了,他臉上依然看不見時光留下的痕跡,顯然就不正常了。

之前有人調侃平凡‘成精’了,雖然是玩笑, 但卻讓唐博言警覺起來,不久後便開始讓唐糖教平凡化妝, 在他臉上畫出滄桑的痕跡。

唐糖耐心講著,而邵平凡聽的昏昏欲睡。

不管什麽武器, 他瞄一眼就知道是款式型號, 摸一把就知道用法,上手就能打;可面對這堆化妝品, 他是眼又花腦殼也昏, 它們的名稱左耳聽右耳出,腦子裏過一圈一點記不住。

唐博言回來了, 看著懶懶散散一副破罐子破摔學渣模樣的邵平凡, 不禁忍俊不禁。

“唐爸爸……”

見唐博言回家,委屈的唐糖剛想告狀, 但哪成想邵平凡惡人先告狀。

“坐的屁/股疼,她戳的我眼睛也疼。”

“……”唐糖。

“小白眼狼,一點也不孝順,練小號吧。”

唐糖默默翻白眼。

唐博言無奈,“也就糖果兒乖,如果換別人,一準把毛巾塞你嘴裏。”

“你來學,以後你給我化。”平凡一臉不耐。

“可以,但你也要簡單學一學,我不能時時刻刻盯著你,除非給你套根繩綁我腰上,走哪帶到哪。”唐博言道。

邵平凡冷嗤一聲,“你拴狗呢?”

、唐博言示意唐糖回臥室,等客廳只剩兩人後,親昵的將平凡攬進懷吻上他的耳朵。

邵平凡斜睨他一眼,“還怕羞啊?”

“女大避父。”唐博言很認真的講,“咱們倆是男人,糖果兒又是咱們領養的,有些事該註意還得註意。”

這又當爹又當媽的樣子,邵平凡自嘆不如。

好在有小唐同志,這要讓自己養,唐糖能不能順利活著長大都難說。

看著唐博言英雋的側臉,平凡不由想起重逢那天他的狼狽。

當時唐博言又瘦,又黑,皮膚粗糙,嘴上手上全是皸裂的裂口,滿臉滄桑,像一下老十多歲。一向從容冷靜的自己,心疼的差點繃不住,破了防。

在外成熟穩重,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唐軍長,當時像摟娃娃一樣摟著他哭的不行。那眼淚掉的,跟開閘的水庫一樣,止都止不住。

“在想什麽?”唐博言問。

“解鎖個新姿勢,不知道你身體行不行。”

車軲轆從唐博言臉上飛速碾了過去,唐博言看平凡的眼神逐漸危險。

“我行!”咬牙切齒。

邵平凡一點不帶慫的,“哦,晚上教你玩,誰先喊停誰是孫子。”

醫院

傅博華年近七十,本就不算健康的身體在遷徙時又大病一場留下病根,近兩年身體每況愈下,一年有一半時間得在醫院住著。

鐘濤來醫院看傅博華,見來的是鐘濤,正在病床上翻閱文件的傅博華臉瞬間拉下來,臉一撇看都不帶看的。

鐘濤放下飯,無奈的拿腳踹下床腿,“每次見我每次黑臉,一點仇叫你記到現在,越老心眼越小。”

傅博華冷哼一聲,繼續看自己的文件。

“你當時病成那樣,不去黑區就得死路上,你個倔脾氣又不聽勸,我只能奪你權了。後來穩定些後我不是又接你回來了?你倒狠,見面時一板磚差點給我掄開瓢……”

鐘濤邊吐槽邊盛飯,如今的他也是白發蒼蒼,滿臉皺紋。但‘武將’出身的他,底子稍微好點,比傅博華看著更有精氣神。

“呵,奪權篡位,還囚/禁我?擱古代誅你九族都算輕的。”傅博華合上文件,嘴上放著狠話,手上也不耽誤接碗吃飯。

鐘濤敷衍的應和著,手上拿起傅博華剛剛看的文件粗略翻看幾眼。

“誰給你送來的?也不是重要的匯報,下面的人能處理好,你是找著給自己增加工作量。”

“我看又能再看幾年?”傅博華問。

鐘濤皺眉,“說什麽喪氣話?好好靜養,等你……”

“我自己的身體什麽樣我自己能感覺到,安慰的話不用再說,也不用給我畫餅。”傅博華打斷他。

他的檢查報告醫生從不告訴他,就算他主動問,得到的也只是一些敷衍的話,可傅博華自己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老鐘,活到咱們這個年紀什麽大風大浪,什麽妖魔鬼怪,該見的都見過了,該經歷的也都經歷過了,沒什麽怕的了。我發愁的是等我死以後,手底下一攤子事交給誰?誰又能扛得起來?”

眼下剛剛遷徙紅區,百廢待興,背後還有一個黑區和一個袁雲朝盯著,接下來的路不好走啊。

鐘濤沈默片刻,問,“你想交給誰?”

“明知故問。”

鐘濤當然猜到傅博華看中的是誰,同樣,對方也是自己看上的接班人。

但如果這麽做,勢必會傷害到另一個他們看重的人。

湖邊。

邵平凡和薛田一,還有梁穹三個正聚一塊,躲樹蔭底下架著燒烤架給自己加餐。

薛田一和梁穹一個生火一個烤肉,而邵平凡則戴著草帽懶洋洋的躺在折疊椅上,左手酒右手串,悠哉悠哉翹著二郎腿,乍一看跟個二流子一樣。

“肖神,我們軍中上周調來一個女領導,長得賊俊,一笑像朵花一樣。”梁穹講起軍中趣事。

薛田一問,“她很愛笑?”

“對我們不咋笑,但她見著軍長就笑。”

薛田一樂了。

平凡淡淡瞥了梁穹一眼。

梁穹一點沒察覺‘禍從口出’,還美滋滋誇著那位‘花一樣的女領導’。

薛田一扶額,這傻子三天挨兩頓一點不冤他。

“哥!”

林蕉牽著自家兒子突然出現。

“舅舅!!”

五歲的方向榮像枚小炮/彈一樣開心的撲到平凡懷裏,仰著軟乎乎的小臉奶聲奶氣的喊舅舅。

平凡捏捏方向榮軟乎乎的臉,微微勾起嘴角,“你們怎麽來了?”

“我想舅舅啦。”

和早/熟穩重的唐糖不一樣,方向榮就是一小奶包,不管邵平凡表現的多冷淡,他都不見怕的,該鬧鬧,該撒嬌撒嬌,像一輪小太陽一樣,一聲聲奶乎乎的舅舅喊的人心都化了。

薛田一看著像小奶包一樣萌的方向榮,心情有些覆雜。

誰能想到就眼前這個無害的萌物,未來是讓三區提起名號都不由戰栗的狠角色呢?

方向榮,未來統一黑區勢力,建立‘東荒獨立區’,統一自衛軍團的狠人。

‘戰鬥狂人’,‘人形大殺器’,‘叛逆者’,……

後世對他的稱呼非常非常多。

可惜死的太早,不到四十歲便死了。

後世對他最高的評價是,如果他可以多活二十年,人類和屍蟲‘天下兩分’僵持不下的局勢將由他打破。

“方馳也回來了?”平凡問。

“嗯,他回來匯報工作。”林蕉回答。

“蕉姐,來整點。”梁穹殷勤的遞上剛烤的串。

方向榮眼巴巴的想去碰平凡手裏的酒,但被平凡無情的揪著耳朵拎到一邊,然後隨手拋給他一塊蘿蔔讓他啃著玩。

“舅舅……”方向榮委屈巴巴。

但邵平凡壓根不吃他這套,只管自顧自和林蕉聊天。

“青衫呢?”

林蕉臉色黯然,“和以前一樣,四處跑,去找人,我也有三四月沒見著他了。”

沈默好一會,林蕉又問,“哥,五年了,你還堅信他還活著嗎?”

邵平凡灌下一大口酒,不語。

這些年,他一邊帶兵打仗,一邊尋找莊離川,同時也托林蕉和袁雲朝在幫自己找著,可都五年了,還是杳無音訊。

就算是邵平凡,心中的堅持也不禁有些動搖,只有馮青衫,五年如一日,始終堅信莊離川還活著,不管不顧,流浪在外,踏遍千山萬水,尋找著莊離川。

一旁的薛田一聽著兩人的談話不發一言。

歷史記載,馮青衫和莊離川都不是短命的人,但受自己這只‘蝴蝶’影響,兩人的結局如今已然成謎。

沈重的話題沒有持續太久,林蕉斂起情緒岔開了話題。

“田一,這次嚴小戈也來了。”

“噗!!”

薛田一一口酒噴了出來,咳的眼淚都飆出來了。

“哦~”梁穹陰陽怪氣的開始挑事。

薛田一一臉屎色。

嚴小戈和他‘神槍’一樣出名的是他清心寡欲,不解風情,不近男女的鋼鐵直本直,外面一直傳言他興冷淡。

可就這麽一個興冷淡,也不知道撞著什麽鬼了,突然開始高調的追求自己,當時鬧的是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原以為他只是一時興起,薛田一也或委婉,或直接的拒絕過他,可嚴小戈油鹽不進,愈挫愈勇,一副撞死在南墻上也不肯回頭的架勢,導致薛田一對他都有心理陰影了,看見他都怕。

‘要不你從了吧。’梁穹幸災樂禍。

正心煩的薛田一沒心情和他鬥嘴,扭頭求助邵平凡,“肖神,最近有外出調查的任務嗎?”

他現在是視嚴小戈如洪水猛獸,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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