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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想從種子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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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想從種子開始

對於蘇老師的做法,韻河倒覺得沒什麽,畢竟夾在兩個人中間,他也比較為難,這樣做情有可原。

範晶晶可就不一樣了,巴不得趕緊換了郭老師,現在換成韻河之後,她完全變了一個人,每次見到韻河,都嘻嘻哈哈的,好像是在故意氣郭老師似的。她總是裝作跟韻河非常親昵的樣子,貌似在用行動向郭老師證明,她並不是那樣的人。她挑釁的眼神,仿佛在告訴郭老師:“你不是說我是古怪高冷的潑辣女孩嗎?那是只有你才能享受的特權。在別人那裏,我可是活潑開朗熱情大方的鄰家女孩,氣死你。”

呂欣欣自從上次領教了郭老師咄咄逼人的態度之後,也開始變得不耐煩起來,每次郭老師來找她改稿子,她都一副異常冷淡的表情,一句話也不願跟她多說。郭老師自然也不想自討沒趣,慢慢地,她感覺呂欣欣就像跟範晶晶靈魂互換了似的,雖然看似換了個人,其實根本就沒什麽區別,還是同樣的相處模式,弄得她又痛苦不堪起來,一切仿佛回到了原點。

周末外面下著瓢潑大雨,三個人都沒出門,何萍為大家煮了一大鍋方便面。

“謝謝萍媽媽煮的方便面,太香了。”郝圓光是聞見香味就迫不及待地想馬上吃一口。

“你說郭老師這樣有意思嗎?搞得現在大家見了她都跟躲瘟疫似的躲著她,也沒人敢跟她說話。”韻河一邊吃面,一邊跟何萍吐槽說。

“一只老鼠壞了一鍋粥,郭老師可真有兩下子,憑借一己之力把你們所有人都攪得無法安寧。”何萍頓時覺得郭老師這個人太不簡單了。

“我感覺這種人去了哪也不好相處,有個詞怎麽說來著?”郝圓忽然想不來該怎麽形容這種情況。

“這種情況算不算社交障礙?”何萍腦子裏忽然蹦出這個詞來。

“她好像沒法和別人正常地交流,聽說三十好幾了,一直都還沒結婚,我估計可能跟你說的這個社交障礙有關系。”韻河猜測道。

“這個癥狀是不是得去看心理醫生?”郝圓好奇地問。

“我查查看,網上說建議去正規的心理咨詢機構,采用催眠治療和心理暗示,配合藥物治療,可以緩解癥狀。”何萍在手機上查了查。

“要不你幹脆跟她明說吧,叫她去看心理醫生。”郝圓提出建議。

“我可不敢,現在人家理都不理我。感覺像是要老死不相往來似的。”韻河深深地嘆了口氣。

“你可以讓別的同事跟她說一下,或者暗示一下。”何萍給出了另一個建議。

“我試試吧,跟蘇老師說一下,看行不行?再怎麽說蘇老師也是領導,況且上次的事情,還是蘇老師出面解決的,她有可能會聽他的話。”韻河想了想,這個方法還比較可行。

第二天,一到辦公室,韻河就將這個想法告訴了蘇老師。從他的表情看,感覺確實有些為難。在韻河的一再哀求下,他還是答應試試,不過不敢保證有沒有用。

蘇老師私底下找郭老師談了談這個想法,郭老師當著他的面倒是沒說什麽,並答應去看心理醫生,但是從她的表情不難看出,她明顯心裏面是不舒服的。

郭老師回到座位上,就開始坐在那裏發呆,一句話也不說。韻河只敢用眼神瞟一下,連正眼都不敢看她一下,生怕一不小心又得罪了她。

一個星期之後,郭老師竟然主動提出了辭職。聽蘇老師說,她去看了心理醫生,醫生說她的癥狀已經發展到中度了,需要立刻接受治療,再拖下去只會更嚴重。郭老師走的時候,只跟蘇老師一個人告了別,至於其他人估計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們了吧,換湯不換藥的範晶晶和呂欣欣,偏心的丁老師,尤其是得罪她更深的韻河。

話說郭老師走了之後,韻河經常時不時地感到一陣失落,甚至竟然還有些懷念郭老師。她總是在想,如果當時她能夠在範晶晶和郭老師中間扮演一個協調者的角色,是不是她們之間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總之這件事情自己也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再說了,郭老師之所以不能和範晶晶好好相處,想來也是因為生病了的緣故。可是沒有任何人站在病人的角度為她考慮過,大家想到的都只有自己的利益,自己的職位,自己的工作。

同事之間果然大多數時候只有利益的抉擇,感情的成分可以說是少之又少,能像韻河跟師父這樣交心的情況簡直是鳳毛麟角。想到這裏,韻河不禁感嘆職場的殘酷和人性的無常。

連著好幾天,韻河心情都非常的低落,她一直陷在郭老師那樁事情當中,走不出來。這天,她正趴在窗臺上看夜景,郝圓推開門,徑直來到她面前。

“有個好消息,有個壞消息,你要聽哪個?”郝圓神秘兮兮地說。

“壞消息吧,先苦後甜。”韻河有氣無力地說。

“壞消息就是我要搬走了,不能和你們住一塊了。”郝圓撅著嘴說。

“為什麽?”韻河驚訝地問。

“我考上碩士研究生啦,我要搬到宿舍去住了,這就是我要說的好消息。”郝圓瞪著兩個圓圓的大眼睛,開心地說。

“真的嗎?這是好事,值得慶祝一下。”韻河剛才還一臉無神,此刻立馬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真心為好閨蜜高興。

“就是不能繼續住在這裏了,不過你放心,我會經常過來看你們兩個,山大離得又不遠。”郝圓安慰她說。

“誰不在這住了?”何萍一進門就聽到有人說不在這裏住了,連忙詢問道。

“圓圓考上研究生了,要去住宿舍。”韻河回說。

“真的假的?太好了,這段時間的自習真沒白上,你這些日子辛苦了。”何萍由衷地替好姐妹開心。

“我們去吃火鍋吧,我請客。”郝圓美滋滋地說。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正好沾沾你的喜氣。”韻河一聽到火鍋就兩眼放光。

“鄭多來不來?”何萍忽然想到了鄭多。

“他今天有事,來不了。”郝圓淡淡地說。

“那今晚就是我們的女孩之夜,吃完飯我們去唱歌,好久都沒K歌了。”韻河興奮地說。

“正好明天不用上班,美美地唱個通宵。”何萍激動地說。

“說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韻河開心地唱起了《好漢歌》。

“你可真是著了水滸的道了。”郝圓調侃道。

“不然怎麽會叫大河呢。”何萍附和說。

三個人吃火鍋的時候有說有笑,自從郝圓全身心投入學習以來,好久都沒有如此放松了。飯後,她們去了附近的KTV,十二點以後到早晨六點這段時間包場的話非常便宜,可以酣暢淋漓地唱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三個人拖著疲憊卻又放松的身體回到了家裏,一覺睡到了下午兩點。

九月份,郝圓開學,直接從這裏搬走了,現在只剩下何萍跟韻河兩個人,少了一個人還真不習慣,總覺得跟少了一條胳膊似的。

自從郭老師辭職以後,辦公室變得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是充滿歡聲笑語了,同事們之間的相處也都是點到為止,避免有太過深入的接觸,讓人誤會,或者引起麻煩。

這天,韻河正在校對稿件,蘇老師把她叫到跟前,安排給了她一個非常難搞的作者,這位作者的稿件質量非常的糟糕,以前郭老師在的時候,這位作者是由郭老師負責的,現在她不在了,蘇老師就打算讓韻河接收這位作者。可是這位作者的名聲不太好,編輯們都不太想要。蘇老師想起之前韻河在宋昆老師這件事情上,處理得非常好,算是比較有經驗,感覺她應該能夠勝任這件事。殊不知韻河心裏一百個不願意,有一個頭疼的作者就夠她受得了,現在又來一個,她豈不是要被折磨到神經衰弱。當蘇老師交代給她這件事的時候,她明確地表示了拒絕,蘇老師一臉錯愕,沒想到她會是這種態度,心裏面多少有點生氣。

“今天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蘇老師直接下了死命令。

“這麽多編輯,為什麽偏偏要給我,而且還是郭老師的作者,我覺得不公平。”韻河氣憤地說。

“哪裏不公平?這只是正常的工作安排。”蘇老師解釋說,但是顯然沒有說服力。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在替郭老師報仇,夾帶私人恩怨,我不接受這份工作。”韻河說出了心裏話。

“領導安排的工作你必須絕對地服從,沒有拒絕的權利,否則我就要懷疑你的執行力有問題。”蘇老師拿執行力說事。

“有問題就有問題,我無所謂,大不了不幹了。”韻河撂下狠話準備往出走。

“你站住。”蘇老師想制止她。韻河卻完全不予理會。

丁老師連忙跟著韻河走到陽臺上,一把拉住她。

“別耍小孩子脾氣。”丁老師勸她道。

“我沒有耍小孩子脾氣,我是說真的,我不想幹了。”韻河氣勢洶洶地說。

“你不想幹了去哪?”丁老師繼續問。

“去哪都可以,太原這麽大,我還怕找不到工作嗎?”韻河盛氣淩人地說。

“你知道現在找到一份好工作有多難嗎?咱們單位不敢說工作有多好,但是最起碼也算中等了,你去人才市場上看看,哪裏還能找到像咱們單位福利這麽好的工作。之前有位同事也是因為工作中有矛盾,一氣之下離開了,找了三個月都沒找到工作,現在去了一家保險公司,經常賣不出去保險,每個月都被領導批評。我前段時間碰見他,他跟我說他想回來,但是晚了,現在工作崗位已經飽和了,根本就沒有空餘的崗位提供給他,他聽到後一臉的失望。他說真後悔當時一氣之下就離開了,如果自己當時能夠忍一時風平浪靜,或許現在就不會過得如此不順,天天被人說活得失敗了。我說這些話,是真的為你著想,我不想你現在沖動做了這個決定,等出去以後又非常地後悔。你好好想想吧,我能做的只有這麽多了,我是真心把你當徒弟,當成一個好朋友,才跟你說這麽多。要是旁人,我才不會多管閑事。你在這裏好好想想,至於接手那位作者的事,我跟蘇老師商量商量,畢竟這樣直接指派給你,確實不太公平。好不好?”丁老師耐心地跟她講了很多好話。

“師父,我知道你是真心為了我好,謝謝你。”韻河感激地說。

“那你先冷靜一下,我去找蘇老師談談。”丁老師拍了拍韻河的肩膀,就進辦公室去了。

在丁老師的建議下,他們最後商量出了一個比較公平的方法,就是把那位作者的稿件平均分配給所有的編輯,這樣誰都沒有借口再去說什麽閑話了,大家都表示能夠接受這樣的結果。

自從這件事情發生以後,韻河跟蘇老師之間就產生了微小的嫌隙。韻河總覺得在郭老師那件事情上,蘇老師始終對她抱有偏見,從來都沒有放下過,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在工作中經常表現得很明顯,有些不好的活就故意安排給她。上次的事情絕不是巧合,其實那已經是韻河積壓了許久的矛盾以後,終於忍無可忍,才爆發了那樣激烈的不滿。

看到好閨蜜郝圓如願以償,考上了研究生,韻河也開始有了考研的打算,作為山西省最好的綜合性大學,韻河毫不猶豫地將山西大學作為了此次考研的目的地。這一次,她打算選擇往自己喜歡的文學方向深造,不再繼續向英語方面發展,這主要源於小時候的作文情結。

童年時代的夢想往往從一粒希望的種子開始。記得上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她的班主任牛老師非常欣賞她的作文能力,別人的作文評語最多就是優秀,到了她這裏,牛老師給的批語卻是“傳閱”,意思是讓她的作文在班裏面給所有人互相傳閱,這在寫作方面給了她很大的信心,也造就了她日後的文學夢想。她經常回想起小時候的那段往事,心裏不由得對牛老師充滿了深深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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