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沒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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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能沒心眼
何萍剛到家，還沒喘口氣，就接到了雜志社的電話，通知她沒有被錄用，主要原因是筆試成績不太理想，穿著方面倒是一句也沒提。聽到這個消息後，何萍深深地嘆了口氣，坐在這個空蕩蕩的屋子裏，心裏感到一陣孤恓。
韻河從丁老師那裏知道了何萍面試失敗的消息，作為一名職場小白也只能幹著急，一點忙都幫不上，不禁深深地自責起來。晚上下班，韻河聯想到何萍沮喪的心情，特意在回家的路上買了她最喜歡的炸雞。
“噔噔噔噔，看看我買了什麽好吃的？”韻河想要營造出歡樂的氣氛。
“回來啦。”何萍坐在電腦前面，回頭看了一眼。
“你最愛的炸雞。”韻河從背後將裝炸雞的袋子拎到何萍眼前的半空中。
“我還真有點餓了，在網上投了一天簡歷，中午都忘記吃飯了。”何萍一把接過來，看起來若無其事的樣子。
“面試結果你知道了吧。”韻河大約猜到了一二。
“上午打電話通知我了。”何萍雲淡風輕地說。
“對不起，沒能幫上什麽忙。”韻河羞愧地看著她。
“瞎想什麽呢，跟你有什麽關系，是我筆試成績不理想，本來思想品德跟法律專業關系也不大，沒通過很正常，工作再找就是了。來吃炸雞。”何萍將裝炸雞的袋子撐開，示意韻河一塊吃。
“我還以為你會……”韻河面露難色。
“我會大哭一場，從此一蹶不振？”何萍還沒等她說完，就搶著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韻河感到更羞愧了。
“沒面試成功，就自暴自棄，要死要活。拜托，我才不會那麽沒出息。我仔細想了想，其實文字工作本來就不適合我，要是真做了編輯，我這張三寸不爛之舌豈不成了擺設。”何萍舉一反三，倒是說得有理有據。
“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韻河被說得一楞一楞。
“面包總會有的，工作也會有的。”何萍邊說邊做出頑皮的表情。
“你說得都對，論講道理，我還真說不過你。”韻河佩服得五體投地。
兩人正說得起勁，郝圓一把推開門走了進來。
“聊什麽呢？剛走到樓下，就聽見你們倆一唱一和，整棟樓都能聽見。”郝圓一邊換鞋，一邊嘟囔。
“我們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辯論，要加入嗎？”韻河開玩笑地說。
“今天是什麽好日子，竟然吃肉，還買了炸雞。”郝圓一看到炸雞，就兩眼放光。
“慶祝我剛剛從一個不幸的面試中完美逃脫。”何萍也隨聲附和著說。
“你沒通過面試？”郝圓一向直來直去。
“是的。”何萍幹脆利落地回答。
“那你樂啥？還吃香喝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發大財了呢。”郝圓又好氣又好笑地說。
“不是我買的，大河買的，為了安慰我。”何萍終於裝不下去了。
“大河買的，那我就不客氣了。吃你的我還覺得嘴短，畢竟你沒找到工作，吃她的就理所當然了，咱們三位只有她一個人有正式工作，我那個舞蹈老師就是個兼職。”郝圓順手拿起一個大雞腿啃了起來。
“這倒是實話，聽你這樣說我可得多吃點，吃飽了才有力氣找工作，就是有點心疼大河的錢包。”何萍一邊嘴上說著擔心韻河的錢包，一邊卻狼吞虎咽地一口氣吃了三個雞腿，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吃吧，管飽。明天還想吃的話我再給你們買。”韻河看著兩人開心的表情，心裏有一種幸福的滿足感。
堅持不懈投了十幾份簡歷後，何萍終於收到了一個面試通知，廣告公司文員。按照上面所說的地址，何萍來到一棟老式的商務公寓。從外觀看，一點也看不出裏面會有什麽廣告公司。何萍心想，不會是傳銷吧？之前看新聞說很多傳銷組織就窩藏在公寓樓裏，專門騙那些剛剛畢業涉世未深的大學生。不管了，先上去看看，一發現不對勁的話立馬跑路。這種老式商務公寓連電梯都沒有，何萍只能爬著樓梯來到了四樓。她剛準備敲門，忽然對門有個中年婦女從家裏走了出來。
“阿姨，你好。”何萍打算先向鄰居打聽一下。
“小姑娘，來面試的？”阿姨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是的，阿姨。我想打聽一下，這間屋子裏的公司正規嗎？”何萍小心翼翼地問。
“應該是正規公司。我看見裏面的人每天都按時上下班，沒發現什麽奇怪的舉動。”阿姨點點頭說。
“那我就放心了，我老害怕是傳銷公司。”何萍一展皺著的眉頭，微笑著說。
“年輕人多長個心眼，總沒有錯。”阿姨稱讚說。
聽完阿姨這樣說以後，何萍放心地敲響了對面的門，半天也沒動靜。何萍一看表，七點五十，還沒到上班時間。快到八點鐘的時候，一個小姑娘氣喘籲籲地跑過來開門。
“你找哪位？”小姑娘邊開門邊問。
“我來面試。”何萍微笑著說。
“進來等吧，都還沒到呢。”小姑娘說。“你先找個地方隨便坐吧，我收拾一下，瞧這辦公桌亂的。”
“不是八點上班嗎？”何萍疑惑地問。
“規定是八點，不用打卡，老板一般八點半到九點之間才到，只要在八點半之前到崗就行，管得不嚴。”小姑娘樂呵呵地說。
何萍心想，還可以這樣嗎？這老板是不是缺心眼？“你們老板人可真好。”雖然心裏那樣想，嘴上可不能這麽說。
“我們劉總是個十足的老好人，時間長了你就明白了。”小姑娘得意地說。
何萍繼續在心裏默念說，怕不是個大傻子吧？再說了，我能不能成為這裏的員工還得兩說，八字還沒一撇呢。“對了，你怎麽稱呼？”
“李彩萍，叫我彩萍就行。”小姑娘倒是挺親切的。
“巧了，我的名字裏也有個萍字，我叫何萍。”何萍笑著說。
“看來我們真的很有緣。”李彩萍顯得有點激動。
隨後，公司成員陸陸續續都來了，其實一共也就不到十個員工，何萍安靜地坐在一旁等老板。
快到九點的時候，老板姍姍來遲，還真讓李彩萍給說準了。
“你直接去劉總辦公室。”李彩萍走過來對何萍說。
辦公室的門大敞著，何萍剛想敲門，劉總看了一眼，直接示意她進來。
“不用敲門，直接進來，我這個人比較隨意，沒那麽嚴肅。”劉總態度非常隨和。隨後他拿起桌子上的簡歷看了一會，擡起頭問：“本科是法律專業，為什麽沒去律師事務所工作？”
“律所一般要求必須有法律職業資格證書，我現在還沒有拿到。”何萍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一般的合同你能處理嗎？”劉總認真地問。
“沒有問題，專業有學到。”何萍自信地回答。
“你對薪資有什麽要求嗎？”劉總繼續問。
“簡歷上有寫，在那個範圍內，不要差太多就行。”何萍思考了幾秒之後說。
“薪資方面按照正常水平來，和其他人一樣，這裏畢竟是小公司，業務就這麽多，不會特別忙，更不用加班。念在你是法律專業，能幫忙處理一些合同的份上，我最多每個月給你補貼點房租和餐費，這是額外的福利，你可不能告訴其他人。怎麽樣？”劉總態度非常誠懇。
“我覺得挺好，可以接受。”何萍在心裏盤算著，看起來跟管吃管住差不多，可以先工作一段時間看看，反正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合適的工作，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我就當你同意了。什麽時候可以到崗？”劉總開心地說。
“現在就可以。”何萍心裏恨不得立馬跟朋友們分享這個好消息。
“今天你先熟悉一下工作環境，了解一下工作流程。”劉總耐心地吩咐說。“明天開始正式上手，不過你放心，今天是帶薪上班，不會讓你白幹的。”
“明白，劉總。”何萍立馬進入了工作狀態。
“小李，你進來一下。”劉總喊了喊李彩萍。“你帶小何熟悉一下環境，介紹一下工作流程。”
“請跟我來。”李彩萍微笑著說。
“你們老板人真好。”何萍脫口而出。
“要不我能在這裏待三年。工資方面劉總怎麽說？”李彩萍忽然冒出一句。
“大家都一樣。”何萍想起劉總的叮囑，並沒有實話實說。
“那就好。”跟預想的一樣，李彩萍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這裏是你的工位，平時的話你就負責一些文件的打印和整理，幫老板端端茶，要是有客人來的話，接待一下，倒倒水就可以了，其他的也沒什麽了。”
何萍心想，幫忙處理合同的事劉總果然沒有告訴小李。既然老板有心瞞著，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切靜觀其變吧。今天沒什麽重要的事情，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轉眼間就到了下班的時間，劉總第一個準時出門。緊接著同事們一窩蜂似的都走了，只留下李彩萍跟何萍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何萍，以後上下班開門和關門的事，我們分一下時間，一人一個月怎麽樣？”李彩萍直截了當地說。
“我沒問題。”何萍剛剛還在為隱瞞她的事內疚，此刻看見李彩萍完全就事論事的態度，心想劉總或許只是對事不對人，可能這就是所謂的職場規則。
晚上回到許西，三個人相聚在獨門沖烤全魚享用大餐，以此慶祝何萍找到新工作。何萍貼心地為每個人都斟滿了茶水，大家以茶代酒，舉起水杯，碰在一起，大喊著“幹杯”。
“今天真是個三喜臨門的好日子。”韻河神秘地說。
“除了我順利入職，還有哪兩喜？”何萍好奇地問。
“今天我們兩個都發工資啦。高興不？”郝圓開心地說。
“那這三喜臨門可真是貨真價實。”何萍回道。
“今天我們倆請你。”郝圓繼續說。
“那怎麽可以，每次都白嫖，老讓你們請客，我早就過意不去了。今天說什麽這頓飯也得我請。”何萍不依不饒地說。
“等你發工資的時候，我們肯定會狠狠地敲你一頓，絕不會手軟，放心吧。你再這樣，我就翻臉了，還是不是好閨蜜？”韻河裝作怒氣沖沖的樣子，感覺下一秒就要大發雷霆了。
“那今天這頓飯就先欠著。”韻河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何萍也不便再繼續爭論下去。
“你請客，我們買單。”郝圓連忙打圓場。
“有件事不知道該怎麽和你們說？憋在心裏太難受了。”何萍試著袒露心聲。
“跟我們倆還見外呢。”郝圓一副埋怨的語氣。
“啥事？快說。”韻河催促道。
“劉總說念在我是法律專業，可以幫忙處理合同的份上，除了工資和別人一樣，另外給我補貼房租和餐費，讓我不要告訴別人。”何萍一吐為快。
“這是好事，有啥不能說的。”郝圓一臉不解的表情。
“說明老板器重你。”韻河補充說。
“面對和我同一職位的小李，我真的很難受。”何萍解釋說。
“大姐，你又聖母心泛濫了。你們只是同事而已，你心疼別人幹嗎，別人會心疼你嗎？”郝圓反問她。
“小李是個熱心腸，一整天都對我特別好，我一直瞞著她，良心上過意不去。”何萍內疚地說。她回想起很久之前媽媽的囑咐，人不能有壞心眼，但是不能沒心眼。
“你剛剛進入職場，還不懂人心險惡。她幫助你，你也可以幫助她，工作上互相幫忙就好，公司的規章制度又不由你制定，老板給你補貼自然有他的用意。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一碼歸一碼，不能混為一談。明白了嗎？”自從經歷過上一份工作的不幸之後，韻河明顯成長了許多。
“大河說得對，你是去工作和賺錢的，不是去交朋友的。這一點你要搞清楚。”郝圓附和道。
何萍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這時候服務員端著烤魚走上前來，三個人有說有笑，盡情地享用著今天的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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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萍剛到家，還沒喘口氣，就接到了雜志社的電話，通知她沒有被錄用，主要原因是筆試成績不太理想，穿著方面倒是一句也沒提。聽到這個消息後，何萍深深地嘆了口氣，坐在這個空蕩蕩的屋子裏，心裏感到一陣孤恓。
韻河從丁老師那裏知道了何萍面試失敗的消息，作為一名職場小白也只能幹著急，一點忙都幫不上，不禁深深地自責起來。晚上下班，韻河聯想到何萍沮喪的心情，特意在回家的路上買了她最喜歡的炸雞。
“噔噔噔噔，看看我買了什麽好吃的？”韻河想要營造出歡樂的氣氛。
“回來啦。”何萍坐在電腦前面，回頭看了一眼。
“你最愛的炸雞。”韻河從背後將裝炸雞的袋子拎到何萍眼前的半空中。
“我還真有點餓了，在網上投了一天簡歷，中午都忘記吃飯了。”何萍一把接過來，看起來若無其事的樣子。
“面試結果你知道了吧。”韻河大約猜到了一二。
“上午打電話通知我了。”何萍雲淡風輕地說。
“對不起，沒能幫上什麽忙。”韻河羞愧地看著她。
“瞎想什麽呢，跟你有什麽關系，是我筆試成績不理想，本來思想品德跟法律專業關系也不大，沒通過很正常，工作再找就是了。來吃炸雞。”何萍將裝炸雞的袋子撐開，示意韻河一塊吃。
“我還以為你會……”韻河面露難色。
“我會大哭一場，從此一蹶不振？”何萍還沒等她說完，就搶著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韻河感到更羞愧了。
“沒面試成功，就自暴自棄，要死要活。拜托，我才不會那麽沒出息。我仔細想了想，其實文字工作本來就不適合我，要是真做了編輯，我這張三寸不爛之舌豈不成了擺設。”何萍舉一反三，倒是說得有理有據。
“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韻河被說得一楞一楞。
“面包總會有的，工作也會有的。”何萍邊說邊做出頑皮的表情。
“你說得都對，論講道理，我還真說不過你。”韻河佩服得五體投地。
兩人正說得起勁，郝圓一把推開門走了進來。
“聊什麽呢？剛走到樓下，就聽見你們倆一唱一和，整棟樓都能聽見。”郝圓一邊換鞋，一邊嘟囔。
“我們正在進行一場激烈的辯論，要加入嗎？”韻河開玩笑地說。
“今天是什麽好日子，竟然吃肉，還買了炸雞。”郝圓一看到炸雞，就兩眼放光。
“慶祝我剛剛從一個不幸的面試中完美逃脫。”何萍也隨聲附和著說。
“你沒通過面試？”郝圓一向直來直去。
“是的。”何萍幹脆利落地回答。
“那你樂啥？還吃香喝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發大財了呢。”郝圓又好氣又好笑地說。
“不是我買的，大河買的，為了安慰我。”何萍終於裝不下去了。
“大河買的，那我就不客氣了。吃你的我還覺得嘴短，畢竟你沒找到工作，吃她的就理所當然了，咱們三位只有她一個人有正式工作，我那個舞蹈老師就是個兼職。”郝圓順手拿起一個大雞腿啃了起來。
“這倒是實話，聽你這樣說我可得多吃點，吃飽了才有力氣找工作，就是有點心疼大河的錢包。”何萍一邊嘴上說著擔心韻河的錢包，一邊卻狼吞虎咽地一口氣吃了三個雞腿，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吃吧，管飽。明天還想吃的話我再給你們買。”韻河看著兩人開心的表情，心裏有一種幸福的滿足感。
堅持不懈投了十幾份簡歷後，何萍終於收到了一個面試通知，廣告公司文員。按照上面所說的地址，何萍來到一棟老式的商務公寓。從外觀看，一點也看不出裏面會有什麽廣告公司。何萍心想，不會是傳銷吧？之前看新聞說很多傳銷組織就窩藏在公寓樓裏，專門騙那些剛剛畢業涉世未深的大學生。不管了，先上去看看，一發現不對勁的話立馬跑路。這種老式商務公寓連電梯都沒有，何萍只能爬著樓梯來到了四樓。她剛準備敲門，忽然對門有個中年婦女從家裏走了出來。
“阿姨，你好。”何萍打算先向鄰居打聽一下。
“小姑娘，來面試的？”阿姨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是的，阿姨。我想打聽一下，這間屋子裏的公司正規嗎？”何萍小心翼翼地問。
“應該是正規公司。我看見裏面的人每天都按時上下班，沒發現什麽奇怪的舉動。”阿姨點點頭說。
“那我就放心了，我老害怕是傳銷公司。”何萍一展皺著的眉頭，微笑著說。
“年輕人多長個心眼，總沒有錯。”阿姨稱讚說。
聽完阿姨這樣說以後，何萍放心地敲響了對面的門，半天也沒動靜。何萍一看表，七點五十，還沒到上班時間。快到八點鐘的時候，一個小姑娘氣喘籲籲地跑過來開門。
“你找哪位？”小姑娘邊開門邊問。
“我來面試。”何萍微笑著說。
“進來等吧，都還沒到呢。”小姑娘說。“你先找個地方隨便坐吧，我收拾一下，瞧這辦公桌亂的。”
“不是八點上班嗎？”何萍疑惑地問。
“規定是八點，不用打卡，老板一般八點半到九點之間才到，只要在八點半之前到崗就行，管得不嚴。”小姑娘樂呵呵地說。
何萍心想，還可以這樣嗎？這老板是不是缺心眼？“你們老板人可真好。”雖然心裏那樣想，嘴上可不能這麽說。
“我們劉總是個十足的老好人，時間長了你就明白了。”小姑娘得意地說。
何萍繼續在心裏默念說，怕不是個大傻子吧？再說了，我能不能成為這裏的員工還得兩說，八字還沒一撇呢。“對了，你怎麽稱呼？”
“李彩萍，叫我彩萍就行。”小姑娘倒是挺親切的。
“巧了，我的名字裏也有個萍字，我叫何萍。”何萍笑著說。
“看來我們真的很有緣。”李彩萍顯得有點激動。
隨後，公司成員陸陸續續都來了，其實一共也就不到十個員工，何萍安靜地坐在一旁等老板。
快到九點的時候，老板姍姍來遲，還真讓李彩萍給說準了。
“你直接去劉總辦公室。”李彩萍走過來對何萍說。
辦公室的門大敞著，何萍剛想敲門，劉總看了一眼，直接示意她進來。
“不用敲門，直接進來，我這個人比較隨意，沒那麽嚴肅。”劉總態度非常隨和。隨後他拿起桌子上的簡歷看了一會，擡起頭問：“本科是法律專業，為什麽沒去律師事務所工作？”
“律所一般要求必須有法律職業資格證書，我現在還沒有拿到。”何萍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一般的合同你能處理嗎？”劉總認真地問。
“沒有問題，專業有學到。”何萍自信地回答。
“你對薪資有什麽要求嗎？”劉總繼續問。
“簡歷上有寫，在那個範圍內，不要差太多就行。”何萍思考了幾秒之後說。
“薪資方面按照正常水平來，和其他人一樣，這裏畢竟是小公司，業務就這麽多，不會特別忙，更不用加班。念在你是法律專業，能幫忙處理一些合同的份上，我最多每個月給你補貼點房租和餐費，這是額外的福利，你可不能告訴其他人。怎麽樣？”劉總態度非常誠懇。
“我覺得挺好，可以接受。”何萍在心裏盤算著，看起來跟管吃管住差不多，可以先工作一段時間看看，反正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合適的工作，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我就當你同意了。什麽時候可以到崗？”劉總開心地說。
“現在就可以。”何萍心裏恨不得立馬跟朋友們分享這個好消息。
“今天你先熟悉一下工作環境，了解一下工作流程。”劉總耐心地吩咐說。“明天開始正式上手，不過你放心，今天是帶薪上班，不會讓你白幹的。”
“明白，劉總。”何萍立馬進入了工作狀態。
“小李，你進來一下。”劉總喊了喊李彩萍。“你帶小何熟悉一下環境，介紹一下工作流程。”
“請跟我來。”李彩萍微笑著說。
“你們老板人真好。”何萍脫口而出。
“要不我能在這裏待三年。工資方面劉總怎麽說？”李彩萍忽然冒出一句。
“大家都一樣。”何萍想起劉總的叮囑，並沒有實話實說。
“那就好。”跟預想的一樣，李彩萍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這裏是你的工位，平時的話你就負責一些文件的打印和整理，幫老板端端茶，要是有客人來的話，接待一下，倒倒水就可以了，其他的也沒什麽了。”
何萍心想，幫忙處理合同的事劉總果然沒有告訴小李。既然老板有心瞞著，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切靜觀其變吧。今天沒什麽重要的事情，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轉眼間就到了下班的時間，劉總第一個準時出門。緊接著同事們一窩蜂似的都走了，只留下李彩萍跟何萍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何萍，以後上下班開門和關門的事，我們分一下時間，一人一個月怎麽樣？”李彩萍直截了當地說。
“我沒問題。”何萍剛剛還在為隱瞞她的事內疚，此刻看見李彩萍完全就事論事的態度，心想劉總或許只是對事不對人，可能這就是所謂的職場規則。
晚上回到許西，三個人相聚在獨門沖烤全魚享用大餐，以此慶祝何萍找到新工作。何萍貼心地為每個人都斟滿了茶水，大家以茶代酒，舉起水杯，碰在一起，大喊著“幹杯”。
“今天真是個三喜臨門的好日子。”韻河神秘地說。
“除了我順利入職，還有哪兩喜？”何萍好奇地問。
“今天我們兩個都發工資啦。高興不？”郝圓開心地說。
“那這三喜臨門可真是貨真價實。”何萍回道。
“今天我們倆請你。”郝圓繼續說。
“那怎麽可以，每次都白嫖，老讓你們請客，我早就過意不去了。今天說什麽這頓飯也得我請。”何萍不依不饒地說。
“等你發工資的時候，我們肯定會狠狠地敲你一頓，絕不會手軟，放心吧。你再這樣，我就翻臉了，還是不是好閨蜜？”韻河裝作怒氣沖沖的樣子，感覺下一秒就要大發雷霆了。
“那今天這頓飯就先欠著。”韻河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何萍也不便再繼續爭論下去。
“你請客，我們買單。”郝圓連忙打圓場。
“有件事不知道該怎麽和你們說？憋在心裏太難受了。”何萍試著袒露心聲。
“跟我們倆還見外呢。”郝圓一副埋怨的語氣。
“啥事？快說。”韻河催促道。
“劉總說念在我是法律專業，可以幫忙處理合同的份上，除了工資和別人一樣，另外給我補貼房租和餐費，讓我不要告訴別人。”何萍一吐為快。
“這是好事，有啥不能說的。”郝圓一臉不解的表情。
“說明老板器重你。”韻河補充說。
“面對和我同一職位的小李，我真的很難受。”何萍解釋說。
“大姐，你又聖母心泛濫了。你們只是同事而已，你心疼別人幹嗎，別人會心疼你嗎？”郝圓反問她。
“小李是個熱心腸，一整天都對我特別好，我一直瞞著她，良心上過意不去。”何萍內疚地說。她回想起很久之前媽媽的囑咐，人不能有壞心眼，但是不能沒心眼。
“你剛剛進入職場，還不懂人心險惡。她幫助你，你也可以幫助她，工作上互相幫忙就好，公司的規章制度又不由你制定，老板給你補貼自然有他的用意。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一碼歸一碼，不能混為一談。明白了嗎？”自從經歷過上一份工作的不幸之後，韻河明顯成長了許多。
“大河說得對，你是去工作和賺錢的，不是去交朋友的。這一點你要搞清楚。”郝圓附和道。
何萍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這時候服務員端著烤魚走上前來，三個人有說有笑，盡情地享用著今天的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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