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蟻人爭相歸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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蟻人爭相歸巢

2010年的仲夏,悶熱的“小香港”迎來了三位青春靚麗的女孩,空氣瞬間變得清爽了許多。

七月份是大學生的畢業季。韻河跟郝圓畢業於太原科技大學,何萍則來自山西大學。

何萍是韻河的發小,來自運城的一個小縣城。何萍的爺爺跟韻河的曾祖父是親兄弟,按輩分來講的話,韻河還得叫何萍一聲姑,不過也就嘴上說說,私底下是不會叫的,畢竟她們是同齡人。

何萍本來比韻河小一屆,在初中升高中的時候,韻河沒有考上理想的高中,覆讀了一年。第二年,兩個人同時考上了當地的重點高中。

高中三年,她們沒事就湊在一塊,再加上親戚關系,更是形影不離。高一的時候,兩個人還在同一個班。高二開始文理分科,何萍選擇了文科,韻河在家人的紛紛勸導下,無奈地選擇了理科。

何萍的成績雖然在歷史、政治和語文方面都還不錯,但在地理、數學、英語等偏公共課和理性思維的方面較弱一些。韻河恰恰相反,她的成績在數學、語文、英語等公共課方面都很優秀,卻在不擅長的物理、化學、生物等理科綜合方面吃盡了苦頭。

結果可想而知,第一年高考,兩人雙雙落榜。

其實,高一的時候,韻河的歷史和政治等文科類成績非常優秀,政治成績更是屢次拿下全班最高分,無奈迫於家人的壓力,拋棄了自己的優勢,最終得到名落孫山的下場。所幸,在韻河一再堅持重讀文科,並以死相逼的情況下,家人終於做出了妥協。

覆讀的時候,兩人終於重新相聚在了文科班,他們又可以愉快地玩耍了。當然玩耍只是相對的,畢竟學習是第一任務。要說有多愉快也談不上,每天像掛歷一樣翻不完的試卷,壓得人都快喘不過氣來了,哪有時間去想愉不愉快的事。

何萍相對來說,還要輕松一些,畢竟學了三年的文科,只是在原有的基礎之上,鞏固覆習就好了。韻河就不一樣了,高二和高三的三門文科綜合專業課,她都得從頭來過,自然比其他人要辛苦許多。所幸,她的辛苦是值得的。

第二年,兩人雙雙考上了大學。何萍考上了山西大學,一本。韻河則考上了太原科技大學,只是個二本,一年之內學完三年的課程本來就顯失公平,能考上大學已經相當不錯,自然沒有人會去怪她。要知道在那樣的小縣城,即使是覆讀班,全班六十個人,也只有三十多個人達到了本科分數線。

雖然不在同一個學校,所幸還在同一個城市,平時周末和過節的時候,兩個人會在一起玩耍。過年的時候,兩個人會一起坐車回家,開學再一起返程。

郝圓是韻河的大學同學,同時也是關系特別好的閨蜜。大學期間,兩個人因為同樣熱愛舞蹈而成為好朋友,她們還加入了同一個舞蹈社團,經常一起參加晚會的演出。

圓圓是同學們對她的昵稱。說到這個昵稱,還有一段有趣的往事。

剛開學不久,大家對彼此還不是特別熟悉,一個班有三十多號人,盡管能混個臉熟,但談到名字還真不一定全都能記住。社團是個交友的好去處,說起來,郝圓跟韻河變得熟識,還是在體育系國際標準舞社團舉辦的一場舞會上。

看著迎面走來的韻河,郝圓果然沒能記住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們是一個班的。“你好,我叫郝圓。”為了化解尷尬,她先發制人,首先介紹自己。

“韻河。”

兩人握了手。

緊接著,韻河開玩笑地打趣說:“我可以叫你扁扁嗎?”

“什麽扁扁?”郝圓不知所措。

“我覺得扁扁比圓圓更好聽,圓圓像大熊貓的名字。”說完二人放聲大笑起來。

“大熊貓至少還比較可愛,扁扁是什麽鬼?”郝圓用手輕輕捶了她一拳,以此懲罰她的戲弄。

就這樣一個玩笑拉近了彼此的距離,讓她們變成了很好的閨蜜。

韻河性格比較內斂,不是很擅長社交,不過她有著非同一般的舞蹈天賦,簡單的舞蹈看一遍就會,稍微覆雜一些的,也能跟著視頻把動作精準地扒下來。平時在社團裏負責學習新舞蹈,對社員們進行動作教學,大家一起排練,在晚會上表演。

基於她在舞蹈排練方面的能力,在團員的一致要求下,團長邀請她擔任舞蹈部部長,只需要專心負責舞蹈的部分,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用操心,這讓她感覺省心了不少。

郝圓完全相反,她活潑開朗,善於交際,是個自來熟,能摸準每個人的脾氣,適當地給出回應,在團裏非常吃得開,很快就和所有人打成一片,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除了跳舞很棒之外,郝圓在組織管理人員方面有著相當的魄力,大家經常會被她所說的話吸引。當團員發生矛盾的時候,只要郝圓出馬,他們輕易就會被說服,並很快彼此握手言和,團裏的人戲稱她為“鐵娘子”。

大學期間,郝圓一路從國標舞社團副團長晉升為學生會副主席,她的領導才能得到了充分的施展和發揮,也為她的大學生涯添上了一抹濃重的色彩。

郝圓與何萍並不相熟,只是偶爾聽韻河提起過。雖然聽說過彼此,卻從未見過面,只在韻河的相冊裏看到過對方的相片,在路上碰到的話沒準還能認出彼此。

何萍學的法律專業,憑借著超高的記憶力,她自認為能夠成為一名優秀的律師。

何萍不僅記憶力好,口才也相當厲害,經常能夠舉一反三,把反對她的人懟得啞口無言,最後只能作罷。

小時候,看著電視劇裏那些大律師,在法庭上玉樹臨風的模樣,她就天天盼望著趕快長大,好去做一名律師,在法庭上大放異彩,管教其他人全都甘拜下風。

律師對於何萍來說,是一個神聖的職業,誰都不可以講它壞話,否則她定會據理力爭,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大學期間,何萍參加了很多辯論賽,贏了很多獎杯,這些豐功偉績都是她大學生涯的見證,也為她以後的職業道路打下了很好的基礎。

憑借著天然的地理優勢,大學四年,身在山西大學的何萍,對許西早已了如指掌,平時經常過去閑逛,還沒畢業她就打聽好了,這裏的房租可以押一付一,只需要付一個月押金,房租一個月付一次,對於剛畢業的年輕人來說,這無異於天上掉餡餅。

韻河和郝圓打算在學校附近的單元樓裏合租,這樣就能省一大筆搬家費,找了一圈才發現單元樓租金都要年付,最少也是半年付一次。她們剛剛找到工作,都還沒有領工資,哪來那麽多錢付房租。兩個人急得團團轉,卻只能幹著急。本來想著先借點錢應急,同學們都剛剛畢業,手裏的錢是用來應急的,沒人敢借給別人錢。

韻河在扣扣空間發了一個說說:願上天賜給我一個便宜的小窩。

“滴滴滴滴。”韻河的電腦上傳來扣扣發來的消息,她連忙點開。

“你找到工作了嗎?”原來發消息的是發小何萍。

“找到了,剛簽完三方協議,你呢?”韻河立馬回覆了她。

“我也找到了,現在正在找人合租。你還沒找到住的地方嗎?我剛看見你發的說說。”何萍問。

“我都快愁死了,學校宿舍馬上就不能住了,快要去睡大街了。”韻河快速地敲擊著鍵盤,並在最後綴了一個大哭的表情包。

“你要不要考慮跟我一起合租?許西這邊房租很便宜,而且是押一付一。”

“我這邊還有一個同學,你那個地方夠大嗎?能住下三個人嗎?”韻河詢問道。

“沒問題,我看了一家,有一個挺大的房間,裏面有三張床,我們三個人平攤的話會很便宜。”何萍耐心解釋道。

“我問問同學,再回覆你。”韻河想了想,還是問下郝圓再說。

“如果你們嫌人多住不慣的話,等兩個月之後發了工資,我們再換成單間的也行,帶衛生間的稍微貴點,衛生間在樓道的那種很便宜,可以自由選擇,你和同學商量一下吧。”何萍意識到發小可能會有顧慮,雖然她們兩個很熟,她同學畢竟是陌生人,肯定需要時間磨合。

“圓圓,我發小說許西的房子很便宜,問我們要不要一起合租?不過得三個人住一間,你介意嗎?”韻河看著下鋪的郝圓,試探性地問。

“可以,她不介意就成,我無所謂。”郝圓一邊吃薯片,一邊玩電腦,頭也不擡一下,好像對於她來說,這根本就不算問題。作為最好的閨蜜,韻河可以全權代表她。

“那我就告訴她你同意了。”韻河顯得有些激動。

“說吧。”郝圓隨意地擺擺手,又重新沈浸在偶像劇中。

韻河立馬告訴了何萍,他們約定好搬家的日期。何萍說她到時候過來幫忙,至於她那邊不用操心,畢竟她離得近,朋友會幫忙搬過去。韻河跟郝圓這邊,需要找個搬家公司,兩個人的東西確實有點多,估計得折騰大半天。其實當然用不著搬家公司,不過就是在附近找了一位面包車司機師傅,一口價三百塊,匆匆忙忙搬了過去。好在她們扔掉了很多沒用的東西,減輕了很多負擔。不管怎樣,總算有了個落腳的地方。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屋,這個十幾平米的小屋,連狗窩都算不上,頂多就是個蟻巢。

何萍沒想到郝圓答應得如此爽快,仔細想想,以她跟韻河之間的關系,這點信任度還是有的,畢竟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

不久之後,何萍就會發現自己的顧慮是多餘的,天底下再也找不到如此一拍即合的小夥伴了。三個人在一塊就像掀開簾子說話——沒裏沒外。

搬進來之後,收拾了一整天,一切都規整好,大家互相安慰彼此,先湊合一段時間。累癱了的三個人,在窗臺上掛成一排,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許西的霓虹燈挨個點亮,夜晚的“小香港”真美。

大街上密密麻麻的蟻人爭相歸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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