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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而覆生”的下線女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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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而覆生”的下線女配(3)

車上。

柳清舒因為太餓, 忍不住吃了老奶奶給她的兩個面包。

吃得還有點急,看得靳恒直皺眉,臨時靠邊停車, 給她買了一瓶水和一個煎餅果子。

夜晚的城市霓虹燈絢爛,令柳清舒不斷驚奇,她時不時回頭看靳恒,心裏有很多疑問,卻在看到他的時候覺得安心踏實。

只要他在她身邊,一切都沒什麽大不了的。

黑色的賓利開入一個地下車庫。

靳恒帶柳清舒進入電梯, 去了36層。

屋內的燈打開, 露出一個大客廳,一整面都是落地窗, 柳清舒剛剛覺得震撼的CBD盡收眼底,這是她從未見過的景象。

柳清舒慢慢往窗邊走, 看了再看,又回頭望向靳恒:“這是——”

“我們新買的家。”靳恒走過來, 從身後摟住她,將她圈在自己懷裏, “剛買的。”

柳清舒在他懷裏,眼底再次染上茫然:“現在是2022年?”

“嗯。”

柳清舒下意識認為不太可能。

但她看到成熟了不少的靳恒,否認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如果不是過去十年, 他怎麽會這麽有錢?這麽寬敞的房子,她只在電視上看過。

“我——”

靳恒打斷她, 笑著溫聲道:“想那麽多做什麽?時間這麽晚了, 你不困啊?洗澡睡覺了。”

只要他們還是他們, 其他重要嗎?

柳清舒被他帶去浴室,他耐心給她一一講解浴具的使用, 她聽得一知半解。

“要不一起洗?”靳恒話沒說完,就被她紅著臉推了出去。

他笑,將浴巾給她放在裏面。

浴室門一關,靳恒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他站在門口聽著裏面淅淅瀝瀝的水聲,試圖多找一點她存在的痕跡。

“嗡嗡嗡——”

電話不合時宜響起。

靳恒低頭看了眼,快速走到窗邊,接起了電話。

“靳先生,今晚您還回來嗎?樂樂一直不睡,還在樓下等您。”李阿姨說完,又小聲道,“他從幼兒園放學回來,心情好像就不是很好,我怎麽問都不說,就在沙發等您下班,都等了幾個小時了。”

樂樂是靳一洋的小名。

這個名字是柳清舒起的,她說,希望他們的孩子健康快樂,有一個幸福的童年,不要像他們一樣。

要不是樂樂一直不肯睡覺,都淩晨了還固執坐在沙發上等,李阿姨不敢給靳恒打電話。

靳恒:“把電話給他。”

李阿姨走過去,笑著哄坐在沙發上的小男孩:“樂樂,靳先生讓你接電話。”

坐在沙發上的小男孩擡頭,臉上有了點表情。

他長得和靳恒極其相似,小小的五官很立體,是個小帥哥,不過臉龐上帶著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安靜和懂事。

樂樂把電話接過來,放在耳邊,小聲出口喚了一句:“爸爸。”

去了幼兒園,他就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家庭和別人不一樣。

別人都有媽媽,但他沒有。

幼兒園的小朋友說,沒有媽媽的孩子,就是一根草,才不會有人疼。

每個人都有媽媽來接,只有他沒有,所以大家都說他是沒有媽媽的小朋友,是個可憐蟲,沒有人疼。

他們根本就是胡說,他有爸爸疼!

“樂樂今天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了?”靳恒面對兒子,語氣一再放軟,“能和爸爸說媽?”

樂樂抱著手機搖頭。

“那等爸爸回來,你再告訴爸爸好嗎?”

“嗯。”樂樂點頭。

實際上,他說不出口,因為李阿姨也不知道他的媽媽去了哪,只是讓他不要問爸爸,爸爸會難過。

樂樂又對著手機裏問:“爸爸,你什麽時候回來?”

“爸爸在公司加班,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但你要睡覺。”靳恒看向浴室,繼續低聲哄著兒子,作出很多承諾。

這幾天,他不想任何人打擾他和柳清舒。

他想好好和她待著。

只有他們兩個人。

小孩子還是好哄,靳恒哄了一會,樂樂就乖乖聽話,跟著李阿姨回了房間,他上床前,還說道:“爸爸不要工作太晚,會生病的。”

“好,爸爸知道了,你乖乖睡覺。”

“晚安,樂樂馬上就睡覺。”

......

柳清舒洗澡出來時,靳恒正好掛掉電話,將手機放在兜裏,

她穿著浴袍,白皙的小腳丫裸露在外,頭發還在往下滴水。

靳恒走過去,將拖鞋拿過來,柳清舒穿上後,他又把她帶到一邊,用吹風機給她吹頭發。

賓館的空調不怎麽冷,兩人運動量太大,所以一天得洗幾次澡,每次她都要洗頭,不然受不了。

她癱軟得都不想坐著給靳恒吹頭發,都是睡在床上,枕在他的腿上。

靳恒將吹風機拿過來,坐在床沿,柳清舒主動就靠過來了,睡在他的大腿上。

他的唇角向上翹起,修長的指尖穿梭在她柔軟的發絲裏,他很是熟練,畢竟做過千百次。吹完頭發,他的指腹落在她的太陽穴,輕輕幫她按了按。

“好舒服。”柳清舒唇角上揚,笑著對他說,“你還學會了按摩。”

靳恒伸手覆上她的眼:“閉眼。”

其實是柳清舒開始學的,在大學的時候,靳恒就開始創業,壓力大,睡不好,她每天都會給他按摩。

聽人說用羊角梳刮刮頭皮也能改善睡眠,她還買了好幾把,每天都會給他刮一刮。

雖然手法不太好,但他享受其中。

柳清舒聽話閉眼,思緒在神游,開口問他:“這十年,你過得好嗎?”

靳恒說他二十八了 。

柳清舒原本有些不信,可看到靳恒沈穩冷淡的氣場,她不得不信。

靳恒松開手,將她的碎發撥到一邊,動作輕緩溫柔,“有好有壞。”

好的居多。

譬如,和她結婚,生下樂樂,給他帶來無限的幸福。

壞的也險些要了他的命。

讓他如墜冰窖痛徹心扉。

“那我們呢?”柳清舒說著就要起身,這都十年後了,那他們呢?

靳恒都說她十八歲,他二十八,那就排除她失憶的可能,那她出去了之後呢?有沒有回來?買到炒米粉和蒸餃了嗎?

“我們現在不是在一起嗎?”靳恒沒讓她起來,他也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柳清舒覺得不對:“可是——”

“舒舒,這十年沒什麽大不了,我陪你再走一遍。”靳恒打斷她的話,深邃清冽的眸光望著她,裏面都是柔軟波光。

他的眉宇間都是溫情,尾音噙著愛意。

二十八歲的靳恒變了很多,但這副樣子,卻又是柳清舒最熟悉的。

他還是他。

柳清舒不禁懷疑,她出去後,是消失了嗎?

這些年,他都是一個人?

柳清舒想著,有些難過,她雙手舉起,靳恒揚起笑意,彎下腰去抱她,在她耳邊道:“無論你是為什麽來到我的身邊,我都帶著失而覆得的歡喜,我還是那個我,不會變。”

至於其他的,靳恒認為都不重要。

靳恒的話,讓柳清舒認為,她真的消失了對嗎?

他身邊沒有她。

如此一想,柳清舒自己都覺得很難過,因為她每個星期都會固定給靳恒打電話的,這兩年,她就忘記過一回,那個星期就打了一次,他就從R市趕回來了。

如果她消失了,他一定會很難過。

柳清舒腦子原本就亂糟糟,今天也浪費不少體力,睡前她暈乎乎對靳恒笑著說:“可能是一場夢,要是我醒了,我就告訴你,十年後的你,可有錢了。”

“買了車,買了大房子,我們有自己的家了!”

話語間,還有點得意洋洋和小竊喜。

靳恒親了她的額頭:“是夢也好,我希望晚點醒來。”

沒一會,柳清舒的呼吸已經均勻。

屋內就開了一個小夜燈,靳恒都怕一個不小心,把這份美好化為泡沫。

靳恒不是第一次看見柳清舒,她剛出車禍消失的半年,他時常會在街上看到和她相似的身影,匆匆趕過去,最後都是空歡喜一場。

他也會常常夢見她,可能是最後那一年吵得太兇,他的夢裏都是兩人的針鋒相對和她的指責,還有兒子嚎啕大哭的場面。

一想到此,靳恒的偏頭痛就犯了,疼痛難忍。

銀白色的月光傾灑入室內,照射在床上熟睡的人兒身上。

靳恒坐在床沿,伸手拉著柳清舒的手,彎腰貼在自己的臉上,企圖獲得一點能量。他語氣有些哀求,像是在說給她聽,又像是說給自己:“這十年,我們再走一遍,好不好?”

對於柳清舒來說,這十年,她可能過得一點都不好。

高考畢業後,靳恒帶柳清舒來到了R市,住在老破擁擠的出租屋,在繁華的國際大都市,一個月不到三百的租金,能住怎麽樣的房子?

她依舊盡心盡力,將小房子裝飾

後來柳清舒成功報考上R大,他又在她學校旁邊租了房子,這一次是民房,環境好了點,但依舊擁擠,每次都要穿過臟亂的城中村和一個菜市場。

這一住,就是她的大學四年。

在今天的靳恒看來,他們住的是貧民窟,悲慘得他一點都不想去回憶。他對她一點都不好,甚至創業前幾年,日子很苦,他都沒有時間好好照顧她。

好不容易賺了點錢,兩人結婚生子,柳清舒生樂樂的時候大出血,丟了半條命。

身子虧空好久才養好一些。

以至於後面發生的事情,靳恒再氣,也只是氣自己。

或許是他太忙了,或許他對她關心不到位,又或許,他做得不夠好。

這十年,他一定一定表現得很糟糕,所以她才想走得那麽決然,坦然對他沒有了感情,要求離婚。

十八歲的柳清舒的出現,更讓靳恒覺得,這十年,他對她一塌糊塗。

如果有機會,靳恒真的想好好再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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