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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天氣晴朗,記得多曬曬太陽】

下面配著陳幸送給他的玻璃杯的照片,他一手拿著,背景是地板。

——【韓熠生:怎麽不發我送你的內褲?】

【陸仰回覆韓熠生:改天帶你去精神科看看】

【韓熠生回覆陸仰:喲喲喲,杯子有鏈接嗎?】

【陸仰回覆韓熠生:世間僅有,獨一無二】

陳幸看到朋友圈後點了個讚,順手點進陸仰的主頁,發現這人只有三條朋友圈。

第一條是一張他拍的茉莉花,大片大片的茉莉爭相開放,陳幸想這應該就是陸仰口中的茉莉花海。

第二條:2014年9月30日,下午兩點

【媽媽,我想你了】

第三條也就是杯子的照片。

退出頁面,陳幸給陸仰發了條消息。

【小幸運:就明天下午兩點吧(笑哭)】

【陸仰:我來找你】

【小幸運:好的。】

翌日下午,陳幸站在床邊,試了一件又一件衣服,雖然她只有幾件衣服,但她硬是從頭到尾搭配了半天。

穿好衣服,陳幸站在洗漱臺前,轉了好幾圈,恨不得多長幾雙眼睛,好好地看看全身。等她紮了一個高馬尾,終於滿意了的時候,一看時間。

晴天霹靂!!!

已經兩點半了!!!

14:00

【陸仰:我到了】

陳幸:“!!!”

顧不得拿上外套,陳幸飛奔出門。

陸仰早早地就站在小區門口了,他手上拿了一小束滿天星。

男生靜靜地站著,沒看手機也沒說話,路過的人忍不住向他投去目光。今天的陽光格外明媚,照在他的臉上,他的瞳孔正在微微收縮。

“陸仰。”陳幸雙手撐著膝蓋,不停地喘著粗氣,“抱……抱歉。”

“穿這麽薄?”這是陸仰的第一句話。

“馬尾挺漂亮。”第二句。

“送你的花。”第三句。

陳幸接過:“好漂亮的滿天星啊,和你一樣漂亮。”

“沒你漂亮。”陸仰側過身,笑著道。

“陸仰對不起啊,我沒看時間,讓你白等了半小時。”陳幸說道。

陸仰:“我以為你有事,想著等你把事辦完了再出來也行,沒想到你這麽快。”

發絲拂過她的臉,心卻癢了起來。

陳幸擡手遮住陽光,偷偷地看了眼他。陽光打在他的黑發上,眼前的人仿佛模糊起來。

過馬路的時候,眼看只有十幾秒了,陳幸拉起他的手臂向前跑去。陸仰楞了一下,也跟著跑。

順利跑完,陳幸回頭,一看還有兩秒,看著他笑道:“我們勝利啦!”

陸仰任由她拉著自己,只是笑。

陳幸走到他面前,雙手背在身上,說道:“這麽開心?開心餅幹吃完了?”

陸仰雙手放進衣服口袋裏,淡淡道:“吃完了。”

吃完之後拉了一晚上肚子。

陳幸道:“我的開心餅幹是不是有很大作用?”

陸仰垂下眸:“你的開心餅幹是有很大作用。”

陳幸轉過身,臉上漾開笑容:“肯定咯。”

陸仰走在她身後,陳幸就催他:“走快點呀。”

陸仰道:“學你走路呢。”

陳幸道:“我走路很慢嗎?”

陸仰想了想:“那很快吧。”

陳幸笑著推著那堅硬的背,陸仰咯咯地笑。現在陽光有些刺眼,陳幸擡手擋住陽光。她正想抱怨天氣熱,下一秒,上空多出了一只手,擋住了上方的陽光。

周邊拂有太陽氣息的花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青春的氣息撲入眼睫。

陸仰的手掌很大,骨節分明手指細長。男生正垂著眸看她,唇角的弧度好看得不行。

兩人對視的那一刻,仿佛時間已經靜止。陳幸的臉有些泛紅,楞楞地看著他。陸仰輕聲道:“很熱嗎?”

“熱死了。”陳幸別過臉。

“生氣了?”陸仰一直看她。

“我沒有。”陳幸無奈,於是隨便找了個話題,“昨天是你第一次打游戲嗎?”

陸仰:“不是。我初中的時候經常和謝燃一起打。”

陳幸:“那高中怎麽不打了?”

陸仰:“我媽去世之後我就沒打了。”

陳幸:“抱歉。”

陸仰笑了聲:“不準道歉,你又沒做錯事。”

陳幸嗯了聲。一路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沒冷場,一點都不尷尬。

游樂場裏,陳幸的目光一下就鎖定了鬼屋,這是她第一次來,對這裏的一切都很好奇。

陸仰:“想去鬼屋?”

陳幸:“嗯,有點。”

陸仰立刻買了票。兩人站在鬼屋門口,陸仰回頭,輕聲說道:“你怕的話就抓緊我。”

陳幸點頭:“好的。”

頭頂閃著詭異的光芒,耳邊時不時響起尖叫和幽魂低沈的呼喚。地板和墻壁上映著血紅色的手掌印。

陳幸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扭曲的臉,臉被四分五開,其中塞著塗有紅色顏料的棉花。

陳幸下意識退後一步。

陸仰的手臂一直圈著她的肩膀,但隔了一些距離,並沒有碰到她的衣物,可她這麽一動,陸仰的手掌完完全全地貼在了她的衣服上。

“小心。”陸仰扶著她。

陳幸笑著擡頭看他:“沒事啊。”

陸仰以為她害怕,微笑著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衣袖處:“捏著吧。”

陳幸楞楞地點頭:“好的。”

一陣陰冷的氣息從背後襲來,陳幸打了個哆嗦,手一松,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陸仰寬大的手掌瞬間包裹住她的手,柔聲道:“別害怕,都是假的。”

陳幸眨眨眼,手瑟縮了下:“哦哦,好。”

黑暗的環境似乎隱藏著危險未知的生物,寒氣繚繞,鬼哭狼嚎。

陳幸感覺到冷,心道:“開空調了麽?”

身後的一對情侶,女生被工作人員嚇得靈魂出竅,叫得比鬼怪還大聲。

陸仰捂住她的耳朵,加快了步伐。

黑暗的道路上,陳幸沒看腳下的路,也沒有理會扮成鬼魂的工作人員,她一直盯著陸仰。

如此黑暗的環境裏,竟然還有一顆耀眼溫暖的太陽。

遠離了那裏,陸仰松開手,微微彎下腰對上她的雙眸:“陳幸運?”

陳幸與他對視,縮了縮脖子:“沒事。”

陸仰放了心,拉著她的手一直沒松開,反而更緊了。

途中,陳幸問:“陸仰,你不怕嗎?”

陸仰回頭:“有你在,怕什麽?”

陳幸想了想,結果最後說了句:“好的。”

陳幸穿著淺藍色的長袖上衣,下面的是一條老款牛仔褲,她轉頭看著身旁的一位女生,穿著一條很漂亮的連衣裙。

陳幸看了好幾秒才移開眼。

為了營造恐怖陰冷的氛圍,鬼屋裏面開了空調,陳幸渾身冰冷,只有被陸仰牽著的手稍微暖和點。

她靠了過去,小聲地說道:“陸仰,好冷哦。”

陸仰停下腳步,套頭脫掉自己的衛衣,抖了兩下才遞給她:“給。”

陳幸:“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仰沒收回手,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我是這個意思。”

衛衣上飄著淡淡的清香,陳幸慢吞吞地穿上,說:“謝謝你啊。”

等她穿好,陸仰重新牽起她的手,說:“不用。”

衛衣穿在她身上像是一條裙子,長達膝蓋,陳幸問:“你多高?”

陸仰:“前段時間測的是184。”

陳幸:“怪不得,你的衣服都好大啊。”

陸仰:“我是巨人。”

陳幸哈哈大笑。

衛衣還殘留了他的體溫,陳幸悄悄垂下頭輕輕嗅了嗅。

兩人快步走出了鬼屋。陳幸感受著外面溫暖的陽光,開心地指著天上的雲朵:“陸仰,你看,這朵雲像不像小兔子?”

陸仰點頭。

陳幸毫不在意形象地哈哈大笑,結果風一吹,下一秒她就打了個噴嚏,鼻涕掛在臉上,臟兮兮的。

“啊啊啊!”她尖叫。

陸仰不慌不忙地扯了張紙遞給她。

陳幸蹭得一手粘稠物,太過尷尬和慌張,耳朵變得通紅,脖子上也染了層粉色。

陳幸囧得要死。陸仰卻噗嗤一聲笑出來,連帶肩膀都微微顫抖。

陳幸在洗手,陸仰就靠在一邊看她。

女生的耳朵緋紅,一雙手洗了十分鐘,陸仰也不催她,就靜靜地等著她,等她緩過來了不尷尬了再說話。

“好尷尬好尷尬!!!”陳幸的內心狂叫,她不敢扭頭看陸仰的表情,一眼都不敢。每次都丟人的樣子最尷尬的模樣都被他看到了。

她到底是什麽運氣?!

想獲得愛情的旅途就這麽難嗎?!

正想著,陳幸又打了個噴嚏。

啊啊啊!

“出門忘看黃歷了吧!”陳幸接了一捧水澆在臉上。

再低頭,眼前出現一包紙巾。

“不是,他走路沒聲的嗎?”陳幸心道。

如此近的距離,陳幸的睫毛被水打濕成了一撮一撮的,上面還有水珠,因為承受不住重量正在微微顫動。

看樣子,像是哭了一樣。

這雙眼睛很特別、很明亮、有神有力,並不是很大,眼尾不上翹不下垂,晃然一眼其實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但是人只要和她對視幾秒就會被裏面散發出來的魅力活力不屈折服。

不得不承認,她真的有一雙可以給予人無限力量的眼睛。

陸仰就那麽看楞了,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指著一邊的摩天輪,問:“要去麽?”

陳幸:“那是什麽?”

陸仰:“摩天輪。”

陳幸哦了聲,擡腳往摩天輪的方向走去:“行啊,我陪你。”

陸仰扯了張紙幫她擦手,手指觸碰到了她的掌心,他蹙眉:“你的手好涼。”

陳幸:“因為我剛才洗了手。”

陸仰:“鬼屋裏的時候也是涼的。”

陳幸垂下眸又擡起:“那就是因為我的手很特別。”

什麽都是第一次,第一次和男生吃飯,第一次一起看電影,第一次去鬼屋,第一次去海族館……

陳幸沒坐過摩天輪,有點局促地坐在陸仰身旁,臉頰飛上了兩朵桃花。陳幸雙手抱著花嘿嘿地傻笑著,時不時看看陸仰。

陸仰看向一旁,手掌附在脖頸上。

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陳幸開口:“陸仰,你怎麽不說話?”

陸仰:“我不好意思。”

陳幸:“為什麽?”

陸仰:“因為你啊。”

陳幸不解:“關我什麽事?”

陸仰:“……”

陳幸擼起長袖,看了眼窗外的景色,是一輪紅日,不過她眼皮太沈,沒有心情欣賞:“我的天,突然好困啊。”

陸仰猶豫了下:“靠著我睡會兒?”

陳幸嗯了聲,整個人靠在他身上。陸仰渾身緊繃,不敢動作。

他現在很想叫醒陳幸,想讓她看看外面的景色,藍天和遠方的青山融為一體,如同一副油面,陽光為這副油畫鑲了層金邊。

陸仰突然察覺,他甚至感覺到自己傻得可怕,竟然把一些只會在家人面前展現的情緒展現在肩頭的女孩面前。

她對自己沒有什麽目的,會尷尬會大笑,有些時候幼稚得像個孩子惹得他大笑,有些時候又像個小太陽給予他無限溫暖。

這種感覺陌生又虛幻,總是忍不住想保護她,想和她說話,像是被輕飄飄地勾走了心魂。

總之,妙不可言。

陳幸平穩的呼吸灑落在他的手臂上,他別過臉看向外面,心跳如鼓。

“神經病。”陸仰暗戳戳地心道,當然,他是在說自己。

陳幸整個人靠在他的身上,雙目微合。一想到陳幸穿著自己的衣服,陸仰就有些僵硬,有些害羞。

“我聽見你心跳了。”她小聲地說道,“好吵哦。”

如此安靜暧昧的空間裏,陸仰的心跳驟然加速,快得幾乎要出重影。

陳幸突然直起身,輕輕拍了拍陸仰的胸膛,應該是在對他的心臟說話,幼稚得不行:“聽話,小聲點。”

說完,又靠上去,悶悶地說話:“我是真的好困好困。”

陸仰呼吸著,沒說話,嘴角揚起。良久,喉嚨裏溢出了一聲笑。

路過射擊游戲場地,陳幸僅僅看了四秒,陸仰就精準地捕捉到她的視線,並且提議去玩一下。

陳幸拿著槍,閉上一只眼,挺像那麽回事:“陸仰,看好了!記得幫我拍幾張照片。”

“好。”

陳幸點點頭,扣動扳機,八槍下去,全中!在場無一不起哄,都在誇她厲害。陳幸揚起一抹屬於勝利者的燦爛的微笑。

陸仰站在她旁邊,給她拍了好幾張照片。

陸仰把成果大方展示給她看。

陳幸的五官瞬間皺成了一團。

媽的!拍的什麽鬼玩意!

一米五拍得跟幾十厘米一樣,要麽有重影要麽五官亂飛,好好的青天白日拍得跟吃人嶺一樣,好好的一雙眼睛竟然還拍出了激光掃射!

媽的!誰看了不說一句媽的!

陸仰卻絲毫沒有察覺,微微笑著。

“我想玩跳樓機。”

聲音莫名耳熟,陸仰尋著聲音看去,不遠處是楊芹娜和許洧彬。

許洧彬像個保鏢似的,手臂上掛著布偶娃娃,手上拿著小吃,兩人緩緩向這邊走來。

“不行,公主的心臟是玻璃。”許洧彬說道。

楊芹娜無語,習慣性地白了他一眼:“心臟病就心臟病嘛,說什麽玻璃啊?你這個小太監。”

許洧彬道:“這不好聽。”

楊芹娜道:“有什麽不好聽的?心臟病又沒約束我,我照樣打籃球跑步,這麽多年一點事都沒有。倒是你,跟我爸一樣。”

陸仰跟炸了毛似的,拉著陳幸就跑。陳幸也不問,只是跟著他跑。

兩人飛身躲進一個小草叢中。

半晌,身側響起一道男聲:“你們偷情啊?”

兩人齊刷刷地轉頭。

你媽的……魏有義。

魏有義站在一旁,手裏拿著一朵小花,應該是剛摘的,他絲毫沒看出來什麽,剛剛純屬開玩笑:“你們兩個為什麽要鬼鬼祟祟的?”

陸仰主要是怕許洧彬看到陳幸身上穿著自己的衣服到處說,誰都知道許洧彬的大喇叭屬性。他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這裏適合拍照。”

陳幸會意,擺好姿勢:“是的。”

魏有義傻傻地哦了兩聲:“我進來摘朵花都能遇見你們。這裏的花確實好看,我走咯,拜拜。”

“拜拜。”再也不見。

陸仰的耳朵還紅著,他楞楞地看著她,突然輕笑一聲,站了起來:“去吃飯吧。我請你。”

陳幸搖頭:“鬼屋和摩天輪都是你出的錢,這次我請你。”

陸仰道:“那我找貴一點的飯店。”

陳幸義正言辭:“就算幾千塊錢也是我請你。”

陸仰捂著臉笑:“陳幸運,你真是。”

這裏離銘生巷不遠。

陸仰吃得很少,陳幸卻胃口大開。

“我經常來這裏,竟然都沒發現這裏有一家飯店。”陳幸道。

陸仰笑道:“它裝修得像理發店,也難怪你認不出來。”

陳幸道:“你好奇怪哦。”

陸仰擰眉:“什麽?”

陳幸道:“如果我這樣對其他人說,他們肯定會說是因為我太粗心了,把一切怪在我身上,你卻不會。”

陸仰莞爾一笑,不答。

陳幸吃飯也是慢得出名。陸仰不催也不急,撐著臉靜靜看她:“有沒有人說過你吃飯的時候臉一鼓一鼓的像只兔子?”

陳幸:“有。”

陸仰:“誰?”

陳幸:“你。之前放學回家的時候,你說我吃飯很可愛,像兔子。”

陸仰:“其他人呢?”

陳幸搖搖頭:“其他人說我吃相不好看。”

陸仰笑道:“瞎說。”

這頓飯持續了許久,到最後陳幸實在嚼不動了,腮幫子發酸。

陸仰看著面前的大碗小碗全被一掃而空,說道:“你胃口這麽好啊。”

陳幸擦擦嘴:“光盤行動。不能浪費糧食。”

陸仰笑笑。

肚子有些酸脹,陳幸站起身:“我去上個廁所,你等一下我好嗎?”

陸仰點頭,也跟著站起來:“我正好去洗手。”

兩人一路有說有笑。衛生間和餐館隔了一道門。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兩人太過倒黴,等陳幸再次打開門的時候,飯館的燈已經關了,而陸仰一直在洗手池旁等她,也沒管外面發生了什麽。

兩人看到這副場景齊齊楞住了。

“……”

“……”

她不信,關上門又再次打開。

“早知道出門看黃歷了。”

很倒黴,餐館打烊了。他們被遺忘在餐館裏面了。

陳幸沈默了會兒。陸仰站在她身前,聲音好聽溫柔:“我保護你。”

“我們差不多大啊,談什麽保護?”陳幸說道。

陸仰:“可我是男人啊。”

“可是我也想保護你啊,比起被保護,我還是更想和你並肩。”女生的聲音淡淡的,帶著一絲疑惑,但十分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也不像隨口說的。

“好。”陸仰說。

陳幸又問,“你不怪我嗎?”

“怪你有用嗎?”陸仰勾唇輕笑,“我不忍心。”

身後傳來小動靜。黑暗中,人的感官總會更加敏銳。

陸仰拉著她坐在位置上:“我先給老板打電話。”

“好的。”陳幸四處張望,總感覺有什麽東西。

“怎麽了?”陸仰問道。

“我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響。”陳幸道。

陸仰以為她害怕,站在她身側,手掌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別怕,我在。”

陳幸道:“真的好像有……陸仰你再聽聽。”

陸仰把手機關上,認真地觀察了一下四周,四周一片死寂,他走上前,笑笑:“別怕。老板說等下就過來開門。”

黑暗裏,陸仰的眼睛卻是亮的。陳幸看懂了他眼裏傳遞過來的話:“好的,我知道了。”

陸仰打開手機裏的手電筒,平方在桌上。兩人周圍稍微亮堂了些。

陸仰起身去拿了兩瓶飲料,放了十元鈔票在收銀臺那裏。

“給。”陸仰把橙汁擰開遞給她。

陳幸有些害羞,一連喝了好幾口橙汁,餘光瞟見靠墻的書架,道:“餐館還有書啊。陸仰,你看過那些書沒有?”

陸仰撐著臉道:“有幾本看過。”

陳幸也撐著臉,尾音拉長:“哦~”

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陳幸回頭,和陸仰交換了一個眼神:“水沒關嗎?”

那聲音又停了。

陸仰站起來四處看了看,檢查了遍才道:“應該是。”

陳幸點頭:“我也……”

就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陸仰忽的快步上前揪住了一個人的領子,扣住他的雙手,將他按在了地上。

男生的語氣淡薄沒有溫度:“我早就發現你了。”

陳幸勾唇輕笑,快步走上前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

那人掙紮了下,一拳揮向了陸仰。陸仰往後靠躲過這一拳,隨後也是擡起手臂,一拳砸了下去,砸在了那人的臉上。

那人不服輸,又是一拳揮上去。

“搞什麽呀?”陳幸一腳踹上去,那人被踹得吐出一口白水。

陸仰死死地按住他:“說,幹什麽的?”

陳幸舉著手機錄像,一巴掌扇上去:“不準動。”

小偷被這一巴掌打得舌頭發麻,可憐巴巴地求饒:“不敢了,我就偷點錢。”

陳幸又是一腳踹到他身上:“你剛還想打人。”

小偷道:“沒有沒有,我不敢了。”

陸仰摁住了他,轉過頭說:“陳幸運,報警。”

陳幸應了聲,撥打110,同時還不忘踹小偷幾腳。

警察很快就來了,老板又打了小偷幾巴掌,轉頭樂呵呵地對他們說:“謝謝你們啊,我就是說怎麽最近老是對不上賬,結果是被小偷給偷了。謝謝你們,感謝感謝。”

“為人民服務。”陸仰說。

陳幸道:“嗯?陸仰,你的夢想是當警察嗎?”

陸仰看著她,極其認真地說道:“是消防員。”

他故作鎮定,陳幸卻看到了他無所謂背後的脆弱。他的手心有層汗,為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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