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成人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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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成人禮
一中的各處風景他都見過，說是去逛風景其實還是無聊不想和長輩們呆在一起，況且想見的人還沒來，他一路往校門口逛去。
路過教學樓邊上，魯笙傑和他家長在一起，祁雲巋在剛才的典禮上作為進步代表上臺演講過，一部分家長記住了他的臉。
祁雲巋也見到他們，沒說什麽，只是捏著鮮紅的飄帶和嚴宿發信息。
【沒有感情的學習機器：男朋友已經在門口等你了，你是沒看到剛才本人上講臺演講的那個樣子。】
【滅絕師太：看到了，很帥。】
看到了？
祁雲巋有點驚訝。
像是知道他會疑惑什麽，嚴宿又發來消息：【有直播。】
哦……
【沒有感情的學習機器：那可不一樣，屏幕前看和當面看也有很大區別的哦。】
【滅絕師太：我加快速度。】
祁雲巋看著嚴宿的消息不自覺笑出了聲。
看他笑得一臉輕松，魯笙傑的媽媽正在訓自己的兒子，見狀說：“你也看看人家，剛進學校連一半的排名都不到，現在沖到年級前一百，也多跟人家學學，別整天都跟亂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
“我怎麽就跟亂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了？”魯笙傑不耐煩，指著不遠處的祁雲巋說，“他？他厲害？他不亂七八糟？媽你眼睛沒問題吧，他可是個同性戀！”
校門口就這麽點距離，最初因為人多放開，現在隱隱有要下雨的意思，所以人都擠在保安室這邊。
祁雲巋雖然沒有和他們站在一起，但也就在不遠處，魯笙傑和他媽媽說話的聲音他都能聽得到。
包括站在門口的保安，還有各種人來人往的學生和家長，魯笙傑那一句話沒壓低音量，又指著祁雲巋本人，引得在場所有人都像祁雲巋投去目光。
魯笙傑一句話引得全場的註意力立刻轉移到他身上，祁雲巋捏緊了手中的飄帶，轉身面對魯笙傑。
祁雲巋一字一句說：“你再說一遍。”
“說就說，高三這兩個班裏誰不知道，十三班的同性戀格外多，就連學校都著這麽包容，你們這邊戀愛都談上天了，學校還在為你們取得的成績而喝彩，完全不管你們做的這些惡心的行為敗壞了道德風尚……”
他話沒說完祁雲巋冷眼走到魯笙傑面前，說：“道歉。”
魯笙傑：“我憑什麽道歉，我又沒說錯，祁雲巋，你摸著你自己的良心看看，你不是同性戀嗎？誰信啊，童家俊可是親手拍過你們的照片，別告訴我你們都是裝的。同性戀，惡心死了。”
說到同性戀這個名字，祁雲巋腦子裏一根弦嗡地一聲崩掉，他上前抓著魯笙傑的衣領揍了上去。
又是在大門口，門口還有一些值班的老師在，場面一度混亂。
祁雲巋的手機在打鬥撕扯中掉落，上面還有微信未讀消息的頁面。
這場動靜鬧得太大，校長和祁正堯他們本就在不遠處，聞言也過來了，了解了整件事情經過，一幹人都被帶去了辦公室。
校長坐在辦公椅上冷聲問：“為什麽打架？”
魯笙傑頂著一邊烏青的臉說：“我說錯了嗎？祁雲巋他就是同性戀！”
說完，原本坐在校長邊上的祁正堯突然起身，來到祁雲巋跟前：“他說的，都是真的？”
祁雲巋垂著眼沒回答，祁正堯又問了一遍，魯笙傑說：“真的啊，我們這個年級的人都知道，官網上面論壇都傳瘋了，這都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我只不過提了一嘴，就被他這麽打。”
祁雲巋：“你閉嘴！”
祁正堯沖他吼：“你閉嘴！”
祁雲巋一楞，有記憶以來，祁正堯從來沒有這麽吼過他，即使是兩人因為七選三的事情出現嚴重分歧，祁正堯也是沈聲對他說話。
祁雲巋看著祁正堯的視線，隱隱察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聽祁正堯問：“我問你，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祁正堯死死盯著他的眼睛，不錯過裏面任何一絲情緒。
祁雲巋突然覺得很陌生。
既然和嚴宿在一起，他就想過和祁正堯出櫃的局面，也做好了準備，雖然沒想到會是以這樣難堪的場面出櫃，他也沒想到祁正堯的反應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魯笙傑：“童家俊都有他們倆的照片，等他過來就知道了我沒說謊。”
他們這件事情已經鬧得校門口人看得清楚，也夠丟人了，祁雲巋現在的確後悔頭腦一熱揍了人，他也覺得是自己疏忽。
坐在椅子上呼吸起伏，原先和嚴宿在一起考慮了那麽多，也糾結過猶豫過，和嚴宿在一起後對方給足了他安心，能讓他一時疏忽，總覺得馬上要高考了，馬上要解放了，可以稍微輕松一點。
卻沒想到現實會越弄越糟。
眼看事態已經朝著另一個方向發展，自始至終魯笙傑只是嘲諷他，也沒說過嚴宿，如果讓童家俊真的拿出照片，那就真的無可挽回了。
當童家俊站在辦公室裏，顫抖著手指拿出手機對上祁雲巋的雙目，童家俊一頓，他解開鎖屏，祁雲巋突然說：“別看了。”
他聲音顫抖，又帶著決絕看向祁雲巋：“我承認，我是同性戀。但我沒有因為談戀愛耽誤學習，相反，我現在的成績您都看到了，一直一直都在提升，並且如果這次成績出來估分沒錯的話，高考沖刺華大不是問題。我承認我是因為臨近高考談戀愛違反了校規，但我沒有因為這件事情影響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說完，整間辦公室陷入沈默。
最長久的沈默還是祁正堯，半晌祁正堯拎著他起身對校長說：“實在抱歉，人我先帶回去了，接下來的活動我們就不參加了。”
說完就把祁雲巋領出去，近乎強制關進車內，在眾人的目光下遠離。
車開的很快，車內的氣壓很低，祁雲巋透過車窗看到了在路邊騎單車趕過來的嚴宿，頓時想打開車窗喊人，祁正堯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麽似的命令劉叔把車窗落了鎖，車速加快。
幾乎是踩著超速點回到公寓，一會去祁雲巋就被關在屋內。
祁正堯：“我問你，是不是嚴宿。”
祁雲巋還在換鞋，聞言一頓，慢慢點頭。
“我就知道”祁正堯深吸一口氣，“你們靠的確實太近了。”
他說：“從今天起，你別和他再有任何的接觸，手機我也沒收了，在出國之前我都不會還給你。”
“出國？我為什麽要出國？”祁雲巋聲線都有了變化，他語氣控制不住起伏，“你這話什麽意思？我什麽時候要出國了？！”
“我要你跟他斷了！你好好準備一下，等手續辦好後就馬上出國。”
“我不！你不是一直給我訂好了目標考華大！我現在有能力了，憑什麽又臨時改變！”
祁正堯：“那是你之前一直做不到！你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給你想了第二條出路！現在提前實行了！你這幾天別出去，也別想聯系任何人，我會讓人看著你！”
說完他頭也不回離開，祁雲巋看著緊閉的房門氣極踢了一腳上去：“你又一聲不吭改變了我的未來，你憑什麽！”
門關了，屋內只剩下祁雲巋一個人，屋內空蕩蕩，已經有是十來天沒人住過，屋內也沒有大黑的痕跡，更顯得冷寂，祁雲巋半晌抱膝縮在門口，把頭埋在臂彎裏。
嚴宿原本和祁雲巋聊天聊得好好的，突然對方就沒了回信，嚴宿原本以為祁雲巋在忙，直到打了電話發現一直打不通，他就打給高朗。
嚴宿：“祁雲巋呢？”
“嚴哥……”高朗在電話那頭欲言又止，“祁哥現在在校長辦公室呢。”
嚴宿聞言立刻加速往學校方向騎過去，電話那頭高朗的聲音和風聲夾雜在一起，嚴宿卻聽的無比清晰。
“就……魯笙傑這個傻逼嘴巴上沒把門亂說，就當著祁哥的面罵他同性戀，然後祁哥就揍了他，現在人在辦公室，具體怎麽樣，我也不清楚……”
他聽著心底石沈落地，壓得他快喘不過氣，快到時又被攔下來，好半天才回到學校，到了學校，一切都結束了。
十三班的同學們看著他滿眼覆雜，全都欲言又止。
嚴宿目光掃過整個班級：“祁雲巋呢？”
高朗：“被他爸爸帶走了，嚴哥……”
他明顯還有話要說，嚴宿來不及聽已經朝外走去。
嚴宿的第一反應就是往他們住的公寓走去。
他的直覺對了，看到公寓門口這麽多人蹲著，他就知道祁雲巋一定在裏面，只要開了門進去，就能見到。
——門口那些人都是等著他的，一見他來了，就迎了上來。
其中一個人說：“跟我們走一趟。”
祁雲巋縮在門口半天沒動，祁正堯說要他呆在裏面就讓他呆在裏面，包括無線有線電話都斷了，真不讓他聯系別人。
他打開窗戶往下看，他住的樓層很高，這麽跳下去危險性也高。
祁雲巋嘆了一口氣，祁正堯安排人送來的飯他沒口味，現在他就想吃嚴宿做的。
祁雲巋過了一夜又過來和他談，祁雲巋說什麽還是一個態度，不分不出國。
“沒幾天高考了，你現在讓我出國那我這幾個月的時間都白費了，我不同意！”祁雲巋態度很堅決。
兩個人都在氣頭上，祁正堯：“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我是為了你好！你必須和嚴宿分手！你不可能是同性戀！”
“憑什麽是我不可能！我喜歡他有錯嗎？我又沒有耽誤學習！而且我已經很努力按照你的要求來做，你為什麽總是不滿意！”
這一開口這話就斷不下來，祁雲巋仿佛把這麽多年的委屈全都宣洩出來，他委屈質問祁正堯：“為什麽你不問我為什麽沖動動手？你應該知道我不會沒有理由打同學的！你也不問我打架有沒有受傷？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只管你自己。之前轉那麽多次學也是，你從來沒問過我能不能適應，也不問我在學校裏和新老師同學相處的怎麽樣，能不能跟得上進度，你就只求結果，你就只關心你自己，在你眼裏我只需要長成你想要的狀態就可以了！”
祁雲巋說著喉間哽咽，這麽多年下來，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可以包容這一點，即使祁正堯真的不會問，那也是忙到這種程度，他作為一個孩子，還沒長大不應該在這種時候給祁正堯添堵，但是面對這件事情祁正堯說一不二的態度真的是戳到他心窩了。
他打心底想問問祁正堯究竟有沒有在乎過他，有沒有在乎過他的感受，一字一句問的像是拿把刀往自己的心窩戳，也往祁正堯的心窩戳。
問完祁正堯久久沒有說話，坐在沙發上沈默，祁雲巋：“所以這一次，我不想分，我就是喜歡嚴宿，我想跟他在一起！我們都約定好了考華大！未來我沒了他活不下去！你不能這麽自私分開我們！”
“不行，你必須出國”祁正堯依舊堅持，祁雲巋看著他的目光裏帶了涼意，眼中的希冀一點一點淡下去。
祁雲巋：“為什麽……你憑什麽決定我的人生？就因為你是我爸爸？那也不可能！你太自私了！這樣下去我們沒得談，我一定會恨你！”
他連說了好幾個“自私”，這兩個詞重重砸在祁正堯心頭上，砸的他頭皮發毛全身血液都沸騰，終於忍無可忍，祁正堯沖祁雲巋吼道：“我就不是你親生父親！別拿那一套來壓我！”
話音一落，整個屋子都安靜下來，祁雲巋聽到自己心臟砰砰跳動的聲音，楞楞盯著祁正堯看，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他抖著聲線遲疑問：“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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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信息量有點多。
感謝觀看～
#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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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雲巋有點驚訝。
像是知道他會疑惑什麽，嚴宿又發來消息：【有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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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感情的學習機器：那可不一樣，屏幕前看和當面看也有很大區別的哦。】
【滅絕師太：我加快速度。】
祁雲巋看著嚴宿的消息不自覺笑出了聲。
看他笑得一臉輕松，魯笙傑的媽媽正在訓自己的兒子，見狀說：“你也看看人家，剛進學校連一半的排名都不到，現在沖到年級前一百，也多跟人家學學，別整天都跟亂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
“我怎麽就跟亂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了？”魯笙傑不耐煩，指著不遠處的祁雲巋說，“他？他厲害？他不亂七八糟？媽你眼睛沒問題吧，他可是個同性戀！”
校門口就這麽點距離，最初因為人多放開，現在隱隱有要下雨的意思，所以人都擠在保安室這邊。
祁雲巋雖然沒有和他們站在一起，但也就在不遠處，魯笙傑和他媽媽說話的聲音他都能聽得到。
包括站在門口的保安，還有各種人來人往的學生和家長，魯笙傑那一句話沒壓低音量，又指著祁雲巋本人，引得在場所有人都像祁雲巋投去目光。
魯笙傑一句話引得全場的註意力立刻轉移到他身上，祁雲巋捏緊了手中的飄帶，轉身面對魯笙傑。
祁雲巋一字一句說：“你再說一遍。”
“說就說，高三這兩個班裏誰不知道，十三班的同性戀格外多，就連學校都著這麽包容，你們這邊戀愛都談上天了，學校還在為你們取得的成績而喝彩，完全不管你們做的這些惡心的行為敗壞了道德風尚……”
他話沒說完祁雲巋冷眼走到魯笙傑面前，說：“道歉。”
魯笙傑：“我憑什麽道歉，我又沒說錯，祁雲巋，你摸著你自己的良心看看，你不是同性戀嗎？誰信啊，童家俊可是親手拍過你們的照片，別告訴我你們都是裝的。同性戀，惡心死了。”
說到同性戀這個名字，祁雲巋腦子裏一根弦嗡地一聲崩掉，他上前抓著魯笙傑的衣領揍了上去。
又是在大門口，門口還有一些值班的老師在，場面一度混亂。
祁雲巋的手機在打鬥撕扯中掉落，上面還有微信未讀消息的頁面。
這場動靜鬧得太大，校長和祁正堯他們本就在不遠處，聞言也過來了，了解了整件事情經過，一幹人都被帶去了辦公室。
校長坐在辦公椅上冷聲問：“為什麽打架？”
魯笙傑頂著一邊烏青的臉說：“我說錯了嗎？祁雲巋他就是同性戀！”
說完，原本坐在校長邊上的祁正堯突然起身，來到祁雲巋跟前：“他說的，都是真的？”
祁雲巋垂著眼沒回答，祁正堯又問了一遍，魯笙傑說：“真的啊，我們這個年級的人都知道，官網上面論壇都傳瘋了，這都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我只不過提了一嘴，就被他這麽打。”
祁雲巋：“你閉嘴！”
祁正堯沖他吼：“你閉嘴！”
祁雲巋一楞，有記憶以來，祁正堯從來沒有這麽吼過他，即使是兩人因為七選三的事情出現嚴重分歧，祁正堯也是沈聲對他說話。
祁雲巋看著祁正堯的視線，隱隱察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聽祁正堯問：“我問你，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祁正堯死死盯著他的眼睛，不錯過裏面任何一絲情緒。
祁雲巋突然覺得很陌生。
既然和嚴宿在一起，他就想過和祁正堯出櫃的局面，也做好了準備，雖然沒想到會是以這樣難堪的場面出櫃，他也沒想到祁正堯的反應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魯笙傑：“童家俊都有他們倆的照片，等他過來就知道了我沒說謊。”
他們這件事情已經鬧得校門口人看得清楚，也夠丟人了，祁雲巋現在的確後悔頭腦一熱揍了人，他也覺得是自己疏忽。
坐在椅子上呼吸起伏，原先和嚴宿在一起考慮了那麽多，也糾結過猶豫過，和嚴宿在一起後對方給足了他安心，能讓他一時疏忽，總覺得馬上要高考了，馬上要解放了，可以稍微輕松一點。
卻沒想到現實會越弄越糟。
眼看事態已經朝著另一個方向發展，自始至終魯笙傑只是嘲諷他，也沒說過嚴宿，如果讓童家俊真的拿出照片，那就真的無可挽回了。
當童家俊站在辦公室裏，顫抖著手指拿出手機對上祁雲巋的雙目，童家俊一頓，他解開鎖屏，祁雲巋突然說：“別看了。”
他聲音顫抖，又帶著決絕看向祁雲巋：“我承認，我是同性戀。但我沒有因為談戀愛耽誤學習，相反，我現在的成績您都看到了，一直一直都在提升，並且如果這次成績出來估分沒錯的話，高考沖刺華大不是問題。我承認我是因為臨近高考談戀愛違反了校規，但我沒有因為這件事情影響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說完，整間辦公室陷入沈默。
最長久的沈默還是祁正堯，半晌祁正堯拎著他起身對校長說：“實在抱歉，人我先帶回去了，接下來的活動我們就不參加了。”
說完就把祁雲巋領出去，近乎強制關進車內，在眾人的目光下遠離。
車開的很快，車內的氣壓很低，祁雲巋透過車窗看到了在路邊騎單車趕過來的嚴宿，頓時想打開車窗喊人，祁正堯好像知道他要說什麽似的命令劉叔把車窗落了鎖，車速加快。
幾乎是踩著超速點回到公寓，一會去祁雲巋就被關在屋內。
祁正堯：“我問你，是不是嚴宿。”
祁雲巋還在換鞋，聞言一頓，慢慢點頭。
“我就知道”祁正堯深吸一口氣，“你們靠的確實太近了。”
他說：“從今天起，你別和他再有任何的接觸，手機我也沒收了，在出國之前我都不會還給你。”
“出國？我為什麽要出國？”祁雲巋聲線都有了變化，他語氣控制不住起伏，“你這話什麽意思？我什麽時候要出國了？！”
“我要你跟他斷了！你好好準備一下，等手續辦好後就馬上出國。”
“我不！你不是一直給我訂好了目標考華大！我現在有能力了，憑什麽又臨時改變！”
祁正堯：“那是你之前一直做不到！你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給你想了第二條出路！現在提前實行了！你這幾天別出去，也別想聯系任何人，我會讓人看著你！”
說完他頭也不回離開，祁雲巋看著緊閉的房門氣極踢了一腳上去：“你又一聲不吭改變了我的未來，你憑什麽！”
門關了，屋內只剩下祁雲巋一個人，屋內空蕩蕩，已經有是十來天沒人住過，屋內也沒有大黑的痕跡，更顯得冷寂，祁雲巋半晌抱膝縮在門口，把頭埋在臂彎裏。
嚴宿原本和祁雲巋聊天聊得好好的，突然對方就沒了回信，嚴宿原本以為祁雲巋在忙，直到打了電話發現一直打不通，他就打給高朗。
嚴宿：“祁雲巋呢？”
“嚴哥……”高朗在電話那頭欲言又止，“祁哥現在在校長辦公室呢。”
嚴宿聞言立刻加速往學校方向騎過去，電話那頭高朗的聲音和風聲夾雜在一起，嚴宿卻聽的無比清晰。
“就……魯笙傑這個傻逼嘴巴上沒把門亂說，就當著祁哥的面罵他同性戀，然後祁哥就揍了他，現在人在辦公室，具體怎麽樣，我也不清楚……”
他聽著心底石沈落地，壓得他快喘不過氣，快到時又被攔下來，好半天才回到學校，到了學校，一切都結束了。
十三班的同學們看著他滿眼覆雜，全都欲言又止。
嚴宿目光掃過整個班級：“祁雲巋呢？”
高朗：“被他爸爸帶走了，嚴哥……”
他明顯還有話要說，嚴宿來不及聽已經朝外走去。
嚴宿的第一反應就是往他們住的公寓走去。
他的直覺對了，看到公寓門口這麽多人蹲著，他就知道祁雲巋一定在裏面，只要開了門進去，就能見到。
——門口那些人都是等著他的，一見他來了，就迎了上來。
其中一個人說：“跟我們走一趟。”
祁雲巋縮在門口半天沒動，祁正堯說要他呆在裏面就讓他呆在裏面，包括無線有線電話都斷了，真不讓他聯系別人。
他打開窗戶往下看，他住的樓層很高，這麽跳下去危險性也高。
祁雲巋嘆了一口氣，祁正堯安排人送來的飯他沒口味，現在他就想吃嚴宿做的。
祁雲巋過了一夜又過來和他談，祁雲巋說什麽還是一個態度，不分不出國。
“沒幾天高考了，你現在讓我出國那我這幾個月的時間都白費了，我不同意！”祁雲巋態度很堅決。
兩個人都在氣頭上，祁正堯：“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我是為了你好！你必須和嚴宿分手！你不可能是同性戀！”
“憑什麽是我不可能！我喜歡他有錯嗎？我又沒有耽誤學習！而且我已經很努力按照你的要求來做，你為什麽總是不滿意！”
這一開口這話就斷不下來，祁雲巋仿佛把這麽多年的委屈全都宣洩出來，他委屈質問祁正堯：“為什麽你不問我為什麽沖動動手？你應該知道我不會沒有理由打同學的！你也不問我打架有沒有受傷？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只管你自己。之前轉那麽多次學也是，你從來沒問過我能不能適應，也不問我在學校裏和新老師同學相處的怎麽樣，能不能跟得上進度，你就只求結果，你就只關心你自己，在你眼裏我只需要長成你想要的狀態就可以了！”
祁雲巋說著喉間哽咽，這麽多年下來，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可以包容這一點，即使祁正堯真的不會問，那也是忙到這種程度，他作為一個孩子，還沒長大不應該在這種時候給祁正堯添堵，但是面對這件事情祁正堯說一不二的態度真的是戳到他心窩了。
他打心底想問問祁正堯究竟有沒有在乎過他，有沒有在乎過他的感受，一字一句問的像是拿把刀往自己的心窩戳，也往祁正堯的心窩戳。
問完祁正堯久久沒有說話，坐在沙發上沈默，祁雲巋：“所以這一次，我不想分，我就是喜歡嚴宿，我想跟他在一起！我們都約定好了考華大！未來我沒了他活不下去！你不能這麽自私分開我們！”
“不行，你必須出國”祁正堯依舊堅持，祁雲巋看著他的目光裏帶了涼意，眼中的希冀一點一點淡下去。
祁雲巋：“為什麽……你憑什麽決定我的人生？就因為你是我爸爸？那也不可能！你太自私了！這樣下去我們沒得談，我一定會恨你！”
他連說了好幾個“自私”，這兩個詞重重砸在祁正堯心頭上，砸的他頭皮發毛全身血液都沸騰，終於忍無可忍，祁正堯沖祁雲巋吼道：“我就不是你親生父親！別拿那一套來壓我！”
話音一落，整個屋子都安靜下來，祁雲巋聽到自己心臟砰砰跳動的聲音，楞楞盯著祁正堯看，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他抖著聲線遲疑問：“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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