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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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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莫磐挨了一頓胖揍,心裏難過的很,趴在床上不說話了。

倒是惠慈大師老當益壯,逮著徒弟練了一番拳腳之後,臉不紅,氣不喘,還有精力繼續問話:“行了,我用了多少力,我自己心裏清楚,明日就好了。”

莫磐哼哼唧唧的表示抗議。

惠慈大師躍躍欲試:“看來是打的少了,要不我把這幾年少挨得給補回來?”

莫磐哀嘆道:“師父啊,徒兒長大了,眼看著就抱小子了,您就不能給徒兒留些面子?咱就不能有話好好說?咱以後可不興動手動腳的了,讓人看了笑話。”

惠慈大師哼道:“誰笑話,老子連他一塊兒揍!看你這樣的不穩重,哪裏有做父親的樣子?講道理哪有巴掌好使,你看那些不肖子孫,就是平日裏大棍挨得少了,要是一日三頓打下來,保準乖乖聽話,不敢出什麽讓人生氣的幺蛾子。”

說著還意有所指的瞄了瞄他發紅的屁股。

莫磐菊花一緊,雙股戰戰,連忙保證道:“怎麽會,不可能,師父您就別想了,往日裏徒兒有哪一句不是聽您的?我想去西北真的是有重要原因,您問都不問上來就打,這就是孔聖人所說的‘不教而誅’了。師父啊,您這樣的暴君行為,以後可得改了吧,否則,讓您的徒孫看到了,再嚇壞了他。”

聽到徒孫這兩個字,惠慈大師板著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模樣,他道:“你這是長歪了,不用非常手段掰不過來了,源/媛兒可跟你不一樣。”

莫磐納悶:“源/媛兒是誰?”

惠慈大師道:“自然是我徒孫。我記得你們家的下一輩是源字輩吧?等孩子出生了,男孩就叫源,女兒就叫‘媛’這個字,好聽又好記,省的你費勁巴拉的想名字了,怎麽樣?”

怎麽樣?為了給自家孩子起名字,每天都要翻一遍《詩經》和《楚辭》的莫磐覺著很不怎麽樣!但他又不敢反駁他師父,只好敷衍道:“小孩兒還得大半年才出生呢,現在說這些太早了。師父,徒兒困了,咱們快睡覺吧。”

說罷就卷吧卷吧被子把自己裹成個蠶繭滾到床裏頭,就要閉眼睡覺。

惠慈大師冷笑一聲,連他帶被子一起拉過來,說他:“話還未說完,就想睡覺,美不死你。你倒是給我好好說說,你為什麽想要去西北?是揚州不好還是京城不好?就是回青州,也比去西北吃沙子好,你到底是怎麽想的?還敢帶著寧兒去,你就不怕華柔生吃了你?你今晚不給老子說清楚,就別想睡了!”

莫磐有些萎靡,今晚一出出的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他又中了綺羅香,縱使年輕精力壯,挨到現在也實在困得眼睛都要睜不開了。莫磐在沈入黑甜香之前努力言語模糊道:“總之不是一時興起就是了,師父,等明天再跟您說啊......”

惠慈大師看他睡著了都眉頭微皺不大安穩的樣子,心下一軟,心想:“今晚就放過你,等明天再好好審問你,老子費勁巴拉的把你養大,可不是跟你去西北吃沙子的......”

莫磐是被餓醒的。他昨晚把吃的喝道都吐了個幹凈,腹內本就空虛,經過一個晚上的休眠,簡直餓的前胸貼後背,眼前直冒金星了。

莫磐有氣無力的喊道:“小圓兒...”

素圓掀開床帳,一臉驚喜道:“大爺,您可算醒了!這都日上三竿了,您再不醒,奴才就要去給您請太醫了。您現下感覺如何?可有哪裏不舒服?可是想要如廁?”

莫磐搖搖頭,表示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素圓喜道:“沒有就好。昨晚大爺可是把奴才嚇壞了,王爺說您睡飽了自會醒來,奴才還擔心呢,現下看來王爺說的果然是對的,奴才只要等著就行了,哦,對了,大爺要起床了,奴才這就去給您拿衣裳。”

說著就要去給他去熏籠上取衣服伺候他起床。

莫磐眼疾手快的抓住他,對他道:“衣裳不急,可有吃的?”

素圓眼睛睜的圓圓的,他道:“有的,小爐子上有溫的粥和羊肉包子,大爺可是要先用膳?”

莫磐喜道:“快拿上來。”

素圓二話不說,不知從哪裏端來一個小桌子放在床上,上面放了一碗粥和兩個羊肉餡的大包子。

莫磐坐在床上邊吃邊奇道:“小圓兒,你今日怎麽這樣好說話?我在床上吃飯你竟然沒說我。”

別看素圓平日裏一副軟包子的模樣,人家可是正經從小受宮廷教育長大的,規矩體面都刻在了骨子裏,要是平日裏莫磐有做的不合乎大家公子規矩的地方,他可都要‘正言直諫’一番的。

素圓聽了莫磐的話,有些不滿道:“奴才那是諫言,是良藥苦口的諫言,不是沒規矩的說教,奴才教訓主子是大不敬,大爺您可別冤枉了奴才。再者,是王爺說您昨晚虛耗了,醒來定是要餓肚子的,便吩咐奴才們給大爺留膳,還叮囑奴才們,要是您醒來要吃的,就直接在床上吃吧,只是,別一下子吃太多,傷了脾胃就不好了。”

莫磐摸摸一碗粥兩個包子下肚之後就沒影了的肚子,央求道:“好素圓,再去拿兩個包子過來,我還沒吃出味來呢。”

素圓麻利的收拾桌子,貼面無私道:“王爺說了您就只能吃這麽多,再多了就沒有了。奴才去給您拿衣裳過來,您還是快點起床吧。”

莫磐無奈,只能洗漱完後,在素圓的幫助下穿戴起來。在這個世界活了小二十年,莫磐最愁的就是每天要穿戴些什麽。好在,他身邊不缺給他做參謀的人。

素圓一邊給莫磐束發戴冠,一邊安慰道:“大爺莫要著急,再有小半個時辰就要用午膳了。今兒一大早,禦膳房那邊送來了一大桶的牛棒骨跟牛脊骨,還有好大一塊嫩牛肉,這宮裏的小廚房立馬就收拾著熬上了,這仔細算算,也得快有三個時辰了。王爺說了,今兒個中午咱們就吃牛肉鍋子,到時候,大爺可以好好吃上一頓了。”

莫磐奇怪,問他:“師父平日裏食素,禦膳房怎麽會送牛肉?”

素圓回道:“是樂善郡王從外頭送來給世子補身體的,只是要經禦膳房的手罷了。”

莫磐恍然,他問道:“樂善世子醒了?”

素圓撇嘴道:“早就醒了,現下已經吃好喝好的受人伺候呢。”

莫磐笑道:“醒了就好,也讓人少擔心一些。”

素圓哼哼道:“誰擔心他!”

莫磐笑而不語。

束完發之後,素圓拿來一件寶藍色的蜀錦棉袍給莫磐穿上,莫磐見了隨口問素圓:“這一身也是從府裏帶來的?”貴族換著花樣穿衣被稱作禮儀,一天一套都算是節儉的了,有的一天好幾套新衣都穿不完呢。莫磐昨天的衣裳自然是不能穿了,進宮前,碧荷給他準備了兩身替換的,他記得並沒有現下身上穿的。

素圓回道:“不是咱們帶進來的,是七皇子殿下送來的。殿下一共送來五套,說是今冬做的新衣,還沒上過身呢。王爺見了,挑了這一身要大爺穿。”

七皇子?他這沒頭沒尾的送什麽新衣?

莫磐問他:“七殿下可是有留下什麽話?”

素圓回道:“除了讓大爺穿著玩之外嗎,並無留下其他話語。”

莫磐想了一想,且不管他了。

今日的陽光尤其好,還帶著清冷的微香。莫磐迎著日光深吸一口氣,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再慢慢的吐出一口濁氣,只覺身心都隨著這一口呼吸升華了,瞬間精神抖擻。

莫磐笑著對正在廊檐下修剪梅樹盆栽的惠慈大師道:“師父,早啊~~”

惠慈大師一邊數著花苞一邊點頭敷衍道:“早,早,這就要用午膳了,可有想吃的?”

莫磐也沒覺著一覺睡到大中午有什麽不好意思,他笑呵呵道:“聽說有牛肉鍋子?可有水嫩嫩的小青菜、小菠菜?沒有的話蘿蔔白菜的也可,您知道的,徒兒不挑嘴,好養活的很。”

院子月門裏傳來一聲女子的輕笑,莫磐轉頭去看,竟是他上次進宮在這裏見過的那個宮女!

現下莫磐知道了,她叫賈元春,長得端莊嫵媚,披著紅梅映雪的狐毛大氅,非常對得起書外人對她的所有美好的想象。

賈元春見莫磐註意到她,不再停留,帶著身後一串的宮女內侍們朝他們走來。

她先向惠慈大師行了大禮,又對莫磐行了個福禮,笑吟吟道:“見過郡馬爺。郡馬無需擔心,陛下怕郡馬爺在宮裏吃不好,便吩咐奴到禦膳房裏挑一些吃食送來。奴想著,既然要吃鍋子,自然要配上果蔬菌菇才算鮮美,便做主帶了些今早從溫室裏剛摘的蔬果,雖是常見之物,勝在新鮮,或可入得王爺跟郡馬爺的口。”說完,便擺了擺手,示意跟著她的宮女內侍們打開她帶來的食盒。

莫磐打眼看去,只見十多個食盒裏,整齊幹凈的碼著新鮮水靈的莧菜、芫荽、大白菜、小白菜等蔬菜,又有切好了的蓮藕、山藥、、芋頭、豆腐等食材。”

莫磐走到一個食盒前,伸手拎起一個切了片的食材,問道:“這是土豆?”

賈元春道:“是,土豆是北邊這邊的叫法,南邊都叫洋山芋的,郡馬爺在南邊長大,想來是常見的?”她見莫磐特地問出聲,以為他沒見過,便多說了幾句。心想,聽說這位郡馬爺出身不高,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素圓也過來看,他道:“怎的這樣小?不比咱們府裏的大,瞧著是挺新鮮的,就是不知道吃起來有沒有滋味?”

賈元春臉上笑容微僵,但也只有一瞬,她如常笑道:“竟是我孤陋寡聞了,只見過這樣大小的土豆,沒成想竟有更大的?”

莫磐擡手給了素圓一個腦瓜崩,笑罵道:“多嘴!”

素圓冷不防挨了一下,‘哎呦’一聲,對他吐吐舌頭做個鬼臉招呼這一隊人去小廚房了。

莫磐對賈元春歉笑道:“這小子被我慣壞了,讓姑娘見笑了。”

賈元春笑道:“不妨,這位...小兄弟有趣的緊。”她見莫磐對素圓親密無間談笑自若的樣子,實在不好稱之為奴才,只能艱難的以‘小兄弟’相稱了。

莫磐客氣過後,就直接問她:“姑娘特地過來,可是陛下有口諭傳告?”

賈元春正色道:“正是。傳陛下口諭:聽聞爾夜感風寒,不宜挪動,就暫居大明宮,好生將養吧。”

莫磐素然聽了,也正經道:“謹遵聖諭!”又道:“請姑娘代為回稟:磐之學問不敢耽誤,還請陛下準許磐之侍從出宮為磐取些進學的書本筆墨。磐感激不盡。”說罷對賈元春鄭重行了一禮。

賈元春避開來,笑著回道:“定會為郡馬爺帶到,郡馬爺無需客氣。”

莫磐笑道:“應該的。”

一時間,兩人有些相顧無言。

賈元春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麽。但這裏是皇宮,周圍也有許多人在看著,有些話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才能不惹人猜疑。

最後,她還是什麽都沒說就告辭了,只是,不同於來時的巧笑嫣然,離開的時候眉宇之間沾染了些許愁緒。

莫磐無動於衷,倒是偏殿那邊傳來一個不著調的聲音,揶揄道:“看來咱們的郡馬爺在哪裏都萬眾矚目,竟連宮中女史都青眼相待,真是羨煞我等!”

莫磐涼涼道:“果然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惡犬走到哪裏都是惡犬,我等也是比不來的。”

樂善世子頓時臉色鐵青,心口不受控制的劇痛起來,嚇的他大喊道:“太醫,快去叫太醫,本世子的心口又痛了,啊啊,狗奴才還楞著做什麽,還不快去!”

偏殿裏頓時就像老鼠窩裏住進了一只貓,亂了起來。

莫磐一句話把樂善世子氣的心口疼,他是郡王獨子,從小被寵壞了,加之他本就不是聰明的,又自私自利,要不然也不會在宮宴上就出言侮辱莫磐。現下,他心口疼大過了所有的規矩禮儀,竟像是在家裏一樣,直接喝罵起宮裏的內侍起來。

莫磐背著手,慢慢踱步向他窗下走去。樂善世子原本躺在窗下的軟塌上修養,剛才被自己嚇的慌了神,此時正一動不動的半臥在榻上起不來呢。

樂善世子見莫磐走進,色厲內荏道:“你幹什麽,別過來!”

莫磐走到他窗下,施施然道:“你說要幹什麽?方才你也聽到了,陛下命我在這宮裏修養,你也病的出不了宮,咱們在同一所宮殿裏住著,我過來自然是跟世子套套近乎,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咱們才能和平相處呢,你說是不是啊,世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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