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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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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震主

韓昭旭出門的東西都打點好了,唯一變更的,地點從西山轉到了汴京,沒多大區別,出了春暉堂,交代了思伽幾句話,直接出發,依著驚帆的腳程,明天就能進汴京了。

徐氏出門就麻煩點,大姑奶奶要是沒有大礙,哥兒純粹是得了急癥夭折的,徐氏代表韓家送上慰問之意就能回來,要是大姑奶奶身子不大好,哥兒的事,另有官司,難得過去一回,就得等著斷出個結果,少則十天,多則十五,二十天的,沒有定數。如此一來,一家子日常之事,又得交給思伽暫代,倒不是像上次懷孩子那樣,全權交給思伽,而是給個總覽監工的名頭,地下人依著慣例行事,有什麽相左之事,再請思伽裁奪著。這次魏氏是真正倒了,沒得再拿瑣事煩擾她,鄭氏修身養性,不直接管庶務久矣,有媳婦,孫媳婦不用,一大把年紀了還不能享清福像話嗎。好在,思伽怎麽也是管過一年的家,自有積威,徐氏不在,思伽出來,不用費多大功夫,也能看住攤子。

徐氏給思伽說清了家事,把冬蓮撥給思伽做個臂膀,留下黃嬤嬤照看一對孩子,當天後半日隨著青菱等幾個出了門。

大房一番動作,餘下幾房都知道了大姑奶奶之事,到了晚間,白氏,汪氏,黎氏一道過來探病,魏氏散著頭發,戴著抹額,靠在床上,秦全家的坐在床腳給魏氏捶腿,思伽在外間看著丫鬟濾藥汁。

白氏紅著眼睛道:“清兒還年輕呢,首要是保重身子,孩子還會再有得。”

咋聽了消息,幾房人是真心替韓艷清難過,不說從小看著韓艷清長大,有實實在在的情分,就是韓艷清在陶家過不好,信國公府有什麽好,在公府羽翼下的每個人,能得什麽好。對外基本的方向,不是個真傻的人都掂量得清。

黎氏也是在旁勸道:“大嫂想開點吧。要是清兒知道你為了她的事愁成了這副樣子,還不知又是怎麽的一番難受,不是再陷她於不孝了嗎。”

魏氏的臉色比早上那會兒是好多了,虛汗已經不出了,道:“我的身子,是我自己作踐壞的,和旁人無幹,我雖然留戀著,想多看到幾個兒孫,失去了的,花十倍的精力,也難補回來了。”

魏氏說得傷感,幾個妯娌是各自唏噓。羅氏是老來才變成了安享尊榮的老佛爺,鄭氏看著什麽都不管,其實,絲毫不減幾十年的強勢,在這樣兩重婆婆的制壓之下,魏氏這樣軟綿的大嫂,往日相處算得上相宜二字,不過才四十的年紀,就說出這麽淒涼的話語來,聽著也是心酸。

思伽用烏漆托盤端著湯藥和一小碟蜂膠進來,服侍著魏氏用了。

汪氏便道:“恰好了,現在家裏旭哥得空,站出去就是清兒的依靠,姑娘呀,最靠得住,不會變的,就是娘家人,有信國公府撐著,清兒早晚在韓家能撐得起來,大嫂也別太憂心了。”

魏氏幹咳了一聲,道:“話不是那麽說,孩子沒了,是為父母者不會教養之過。”韓昭旭和徐氏過去,是給小侄子念悼的,陪韓艷請紓解心氣的。韓艷清首先是陶家婦,陶家怎麽會虧待了自己的媳婦。就算去撐腰的,做出樣子讓夫家懂得就夠了,大聲嚷嚷出來幹什麽,韓艷清,還要在陶家過一輩子呢。

汪氏在魏氏這裏得不到共鳴,轉頭對著思伽慈目道:“聽說旭哥夫妻是要去西山了,難為了兩個孩子。”

“當不得這話,大妹妹如此,太太又這樣,我和二爺還有什麽心思去西山呢。”思伽恭順的道。

魏氏握著思伽的手輕語道:“好孩子,我這裏丫鬟婆子一堆的,你不用來伺候我。你身子才好的,要是帶累壞了怎麽好,若是有這個孝心,代我去陪老太太坐坐罷。”

思伽是不想待在泛著陰風的場合,順勢道:“原就想著,看著太太用了藥,再去給老太太請安的,那媳婦現在就過去。”

魏氏點頭,再囑咐道:“我的身子是要靜養的,你明兒不必過來,看好了家是正理。”

思伽不推辭,柔柔應了,出了春暉堂,轉去了善年堂,鄭氏用過飯後散了步,正坐在炕上閉目養神,芙兒出來請思伽進去,又招手讓屋裏的丫鬟都出去。

鄭氏讓思伽也上炕來坐著,忽然道:“改天你去給二丫頭說句話,崔家這門親事廢了,家裏會給她再挑個好的,至於什麽是好的,家境清白,哥兒品行不差就是了。”

韓艷沚,國公之女,嫁是不愁嫁,只是,要再找一家如崔家那樣清貴的人家,不易。幾個月來,條件定的太高,還沒有找到滿意的下家。現在的意思是,門第不苛求了,只看哥兒人品,才情是否有可取之處了。

鄭氏未松氣,接著道:“二丫頭,有幾分小聰明,可惜,行事做作過了頭,就失了大氣。這樣的性子,在高門大戶中,就算她能長久扮著,也收攏不住人心。”

一年多來,思伽也看出來了,韓艷沚是無條件的包容韓艷惜,她們二人,一庶一嫡,也講究個長幼之序,韓艷沚一味的退讓,固然成全了她謙讓友愛之名,也是陷韓艷惜於囂張撥扈之地。損人肥己,不是上駟。倒不如小時候,思仟思儂,時不時的彼此刺一頓,來得爽利。

“二妹妹能明白老太太的苦心。”話雖然如此說,思伽的心理是犯嘀咕。韓艷沚十幾年嚴於律己,不爭朝夕,在眾人面前經營著賢名,自然是所圖不小,怎奈人算不如天算,婚事依然蹉跎。

鄭氏嘆息道:“你沒有見過大丫頭,大丫頭在我手下長大,模樣,人品都勝二丫頭一籌,兼之公門嫡長女之貴,到了豪門大戶裏,還是把日子過得不如意。失去了一個哥兒罷了,不說婆婆丈夫愈加憐惜,連奴婢們都瞧出來了,內裏是過得有苦說不出。二丫頭的手段尚不及大丫頭,又缺了出身,勉強擡上去,也是反噬的下場。男家只要人才不錯就夠了,缺什麽,娘家盡力補上,靠著公府,只要二丫頭心別太大,一輩子是不愁的。我是想明白了,韓家令字輩走得太過激進,接下來一代,能做到守成就夠了。”

思伽把鄭氏的意思一一記下,回頭轉述要轉述給韓艷沚。

“我養了這麽多兒孫,兒子輩裏,最出眾的,當屬老二,可惜,慧而早夭,餘下就是老六了,小兒子,我的要求也低些,老大呀,看看他媳婦就知道了。”老太太的心中,也是有抱怨,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一定有個支持的女人,反過來,自己的女人跟不上節奏,也是當男人的失敗。魏氏,不管是身體,還是性情,心胸,都沒有讓鄭氏十分的滿意,“孫子輩裏,曦哥才能不足,忠厚有餘,有大家風範,萬幸,媳婦娶得不錯,能補足一二。昉哥,機靈有餘,胸襟不足,原來放著是想磨磨他的浮躁,如今看來,只能隨他去了。餘者年幼,還沒歷練過,這一輩裏,旭哥當然是是頭一份,可惜,他又不是我養的。”

“婆婆只是教導了一半,二郎現在這樣,也有老太太的功勞”思伽勸慰道。思伽口中的'婆婆',顯然不是魏氏,是傅氏。

“旭哥告訴你了?”鄭氏眉眼間帶了笑:“他對你很好呀,這樣,你這個媳婦,韓家也是沒有選錯。”

思伽羞澀的偏過臉去,略微垂頭,長長的睫毛簇簇發顫。

鄭氏卻是嘆了一口氣,道:“傅家人,性格太過孤傲,隨了傅老國公的脾氣,又有幾分俠骨,是犯了太宗爺的忌諱,就如你母親的娘家一樣,功勞太過,威望太重,沒有叛形,太宗爺防患於未然,也是容不下。雖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傅家引頸就屠,傅氏心中積存的怨恨,是至死難消呀!”

權力的爭奪,動則就是鐵血無情,血流成河,身處其中,思伽是覺得太殘酷了。帝王要取人性命,君為臣綱,站著讓你取了,做到打不還手就夠了,要是還想要求對方死得無怨無憤,未免太強人所難,帝王是人君,掌管天下人的生死,卻還管不到人心。思伽小心著,為傅氏分辨道:“不知道婆婆存了怎麽的怨恨,對於一個受盡了生離死別,生存磨難的孤女來說,只看她為了解皇上興和之圍戰死了,在民族大義面前,未失大節,餘下的小節,也不必太苛求了。”

鄭氏展眉笑道:“你能這樣想也好,這樣想,才能和旭哥同心同德。”

之後,兩人又說了一陣話,主要是圍繞韓昭昉十一月的婚禮。古代結婚,其過程絕對繁瑣,白氏是個寡婦不吉利,能不沾手,最好是不沾手。場面大頭是交給大房鋪排出來,徐氏制定出了大綱,已經開始籌備了,思伽接手,自然不會廢心神去改動,有些該說的,鄭氏還是交代了一遍。

韓昭昉的親事,促成的太快,從有眉目到成婚,不到半年,對於大家公子商議婚事的時間線來說,是太短了,男女要相看,聘禮嫁妝要來回商議,新院子要翻新修葺,賓客要不斷的磋商敲定,婚禮當天小到一個茶碟都要算計了總數登記出來,徐氏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思伽依著鄭氏的指點,就著韓昭曦,韓昭旭兩宗親事的成例,適當的增增減減。韓昭昉沒有韓昭曦的世子身份,沒有韓昭旭在京城公子圈中的名望,自然是減得多了。

思伽暫代了徐氏理事,只是每天辰時四刻到巳時四刻到泊志院的議事廳坐著,有事斷一斷。掐著時間,思伽剛要起身回去,韓艷惜踩著風火輪一樣的進來,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扔下修葺韓昭昉院子的開支明細道:“當初大哥的泊志院修葺用了三千兩銀子,二哥的蒼擎院都越過大哥用了四千兩,怎麽到我哥哥這裏,只費了不到兩千兩就算完工了?”

作者有話要說:還記得凹鏡山莊點戲一幕嗎 韓艷沚 也不是那麽溫良的

同樣是滅族 傅家是被太宗誅心的  秀兒的家族  竇家 是真的犯下了罪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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