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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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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番外3

蘇櫻桃想的當然美:“就現在,打電話到廣州海關,舉報他們。”

見博士不動,她推了博士一把:“趕緊啊,這事兒真要能舉報成,咱珍妮就能進行飛行大隊。”

博士抿了一下唇,說:“我現在得去加班,給我一個晚上,我把這件事情給順一順。”

直接舉報不就行了,還有什麽可順的?

不過,既然博士說要順一順,,蘇櫻桃也只好聽他的。

博士每出一趟差回來,工作必定很忙碌。

而且最近國家正在試點,要搞改革開放,要搞改革,就一定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阻力,就比如蘇櫻桃的輕工廠,一直在往上面遞交股份制改革的審請書,但是遞了大半年了,一直沒批下來。

這其實事關著一個人,那個人是誰呢,恰恰就是聞放鶴。

博士只在家吃了個晚飯,從家裏出來,到了廠部,就去敲聞放鶴家的門了。

聞放鶴自打自殺過一回之後,其實已經不在廠裏工作了,調到市委宣傳部,現在做個小幹事,拿一份普通工資,這人其實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吧。

但是他有一個本領,就是仗著自己原來搞過新聞,喜歡寫舉報信。

別看他一直默默的,但是往上面寫了蘇櫻桃很多舉報信,舉報她私設小金庫,給職工搞福利,仗著廠裏錢多,拿公款發福利,浪費國有資產。

這種人既左又專。

但他又不是個大人物,而且他幹這種事,連老婆都瞞著,你真拿他沒辦法。

不過今天,博士倒是有一件事情,想跟聞放鶴這個既左又專的人好好聊一聊。

聞放鶴生的是兒子,名字叫聞托邦,小名叫邦邦,長的圓頭圓腦,而且五官特別標致,屬於看一眼,人都願意挪開眼的那種小孩兒。

不過博士當然沒興趣看別人家的孩子,敲開門,還不等聞放鶴張嘴,他就說:“你知道rcp,美革共嗎?”

rcp,美革共?

聞放鶴當然知道。

曾經,在六幾年的時候,就有一個黑人組織,據說人手一本□□,曾經不遠萬裏,給領袖寫信,說要在m國搞**,當時聞放鶴才十幾歲,在接到這個消息之後,慷慨激昂的寫了一篇報道,名稱就叫:槍桿子裏出政權,在大洋彼岸,黑人兄弟們跟我們一條心。

那時候,天真的他認為,社會主義肯定能解放全人類。

因為在m國,有一個黑豹黨,還有一個美革共,也信奉我們的社會主義,也堅定的認為,只有社會主義才能拯救m國。

“我家鄧長城在m國加入了rcp,目前是裏面的共青團主席。”博士頓了好一會兒,才又說:“你從來沒有瞧得起過鄧長城和鄧珍吧?又是軍區寫舉報信,又是關註湯姆的,這個結果你覺得意外嗎?”

rcp,鄧長城?

現在,每天的報紙上有國際快訊,聞放鶴又是比較關註時勢的那種人,尤其喜歡看一些關於革命,社會主義方面的新聞。

是,他原來一直很討厭湯姆,嫌他一天笑嘻嘻的,沒定性,浮誇,喜歡追著錢跑。

但是,美革共是繼被m國無情絞殺的黑豹黨之後,社會主義力量在m國僅存的碩果。

而且聞放鶴從報紙上看過,據說針對美革共的黨員們,不但fbi在追捕他們時,會故意誤傷,甚至致死,而且赫赫有名的3k黨更是把他們中所有人列為狙殺對象。

湯姆居然在m國加入了那種組織?

“那他豈不是有生命危險?”聞放鶴嗓子都變啞了,看著博士手裏一大沓,他自己寫的舉報信,那種難堪,汗顏,以及對湯姆的擔心倒不是假的。

湯姆在高中的時候跳了兩級,是在華國讀了一年大學,繼而轉到m國去的,因為是公費,國家花了很多錢,而且那孩子今年才22歲。

一個22歲的少年,在m國,現在同時被fbi和3k黨盯著?

說起湯姆的安全,以及他能不能活著回來,這也是博士最揪心的,比他能不能讀完大學,更叫他揪心,這種揪心他還不敢告訴蘇櫻桃,只能一個人默默撐著。

那怕回來只能在車間裏紮鋼筋,博士只希望湯姆能完完整整的,從大洋彼岸回來吧。

他說完,轉身走了。

聞放鶴一直在門口站著,兒子聽廚房的爐子上開水不停的叫著,搖了他兩下,他還是一動不動,直到東方雪櫻從臥室出來,這時候,溢出來的開水,把蜂窩煤爐子都給澆熄了。

“你這人怎麽了,今天木呆呆的?”東方雪櫻問丈夫。

聞放鶴緩緩回到沙發上,坐了半天,才搖頭說:“沒事,我好好的。”

自打湯姆出國那天,不止他,全秦州一大半的人都認為,他絕不可能再回來。

可是他居然加入了美革共,而且還是其中的共青團主席。

終究,是聞放鶴錯看了湯姆。

再說蘇櫻桃這兒。

不說她,就連東方雪櫻都不知道,蘇櫻桃的《股份制改革提議書》一直批不下來,是聞放鶴天天寫舉報信搗的鬼。

她給廠裏的職工們,福利是每年四套衣服,但凡有節日,必定要發福利,畢竟廠裏利潤大,職工們的工資是市場定價,也只有用發福利的方式,讓職工們拿點實惠。

服裝,她一直是委托紅巖毛紡廠加工的。

一是料子好,二是大機器裁,不像手工作坊裏出來的,一件跟一件不一樣,都有定版。

昨天段大嫂已經說過一回了吧,而今天,張小愛親自找上門來了。

當然,其實是想要她的服裝生意,但打的招牌,還是說,想讓珍妮和自家張必成處一處的事兒。

張小愛做的服裝,用毛紀蘭的話說,也不知道咋做的,褲子一蹲下去就開線,胳膊一擡,胳肢窩就得哢嚓一聲。

這小姑娘是做生意的,比她媽還會來事。

來了之後,也不提張必成和珍妮處對象的事,更不提服裝生意的事,帶著一包塑料包裝的餅幹,坐著聊了一會兒就走了。

不過,等蘇櫻桃拿起餅幹的時候,就發現下面壓著兩張面額100的大團結。

正好鄧東國手裏捧著個魔方,放了學,蹦蹦跳跳的,上樓來找蘇櫻桃。

蘇櫻桃於是把那盒塑料包裝的鈣奶餅幹遞給了鄧東國,跟兒子說:“去,把這盒餅幹拿到你張爺爺家去,去了什麽都不要說,把餅幹放下就回來,明白嗎?”

“好的媽媽。”小家夥拿著餅幹,當然跑的比蘇櫻桃快。

等蘇櫻桃到小白樓大鐵門門口的時候,人家已經站在自家的籬笆院門外了。

“珍妮,你這又是在幹嘛?”蘇櫻桃到了家門口,看珍妮把整個院子周圍搞的像戰場一樣,驚訝的問。

博士對於生活的態度是,家必須幹凈,小白樓都六七十年的老房子了,屋子裏被他搞的一塵不染,但外面的活他幹不來。

湯姆和傑瑞,蘇櫻桃幾個是吃閑飯的,只享受就完了。

而珍妮,則是這個家裏,比男人還要能幹的存在。

她把外墻刷了一遍之後,一個人刨開地基,和水泥沙子,再拿石灰填墻縫,居然在重新倒飭地基。整個秦州,能一個人幹這種事情的,蘇櫻桃只見過鄭凱。

“嬸兒,你沒發現嗎,咱這老房周圍,現在有好多白蚊,咱不拿石灰殺一遍,白蟻會把墻給蛀穿的。”珍妮說著,地上刨了幾鋤頭,給蘇櫻桃,果然是一窩窩的白蟻。

蘇櫻桃把包一撩,手一洗,得去做飯了。

丫頭這麽能幹,今天晚上,得做點兒她願意吃的。

那不剛進廚房,就見段大嫂又閃在她家的廚房窗戶外頭,努了努嘴,看著珍妮,她不著痕跡的,就要把200塊錢塞進廚房:“櫻桃,這就是為啥我看上你家鄧珍,丫頭啊,太能幹了。我家的房子也被白蟻蛀的厲害,改天,讓鄧珍去我家……”

段大嫂是怕蘇櫻桃沒看見那200塊,200吶,一個普通工人一月的工資,她咋能叫孩子送回去。

當然,為啥她瞧得上鄧珍,可不就是這孩子從小到大的勤快,下了雪,她能把整個院子掃了,在家裏忙前忙後,忙裏忙外,一刻兒不歇,再上哪找這樣的兒媳婦去。

結果段大嫂手才伸出去,一菜刀剁過來了。

段大嫂的手指差點給蘇櫻桃剁掉,張嘴剛想發火,蘇櫻桃往外喊了一聲:“珍妮,進來,拿上這200塊,再寫個大字報,就說張愛國家家屬賊不要臉,想腐蝕我這個國家幹部,給自己閨女拉生意。”

“櫻桃,你咋能這樣?”段大嫂聲音也是一尖:“多少年的老鄰居了,你這動不動發火的脾氣也該改改了吧。”

但她刷的一下,還是拿起那200塊,轉身走了。

珍妮喜歡吃卷餅,也不要太好的菜,給她炒一盤脆脆的土豆絲,再拿黃醬和甜面醬和著,炒個肉絲兒,這丫頭一回能吃三五個,再燒一碗粥,她能把肚子都給吃鼓起來。

這不都晚上了,蘇櫻桃心說,不就打個電話的事情嘛。

家裏就有黃頁,黃頁上雖然沒有海關的電話,但是可以打電話到進出境管理局去問,不過這會兒,估計進出境管理局都下班了。

博士怎麽還不回來啊。

他在湯姆和傑瑞身上投入的關註力,可比在珍妮身上投得多得多。

但是湯姆一到m國就去鬧革命了,小家夥天真妄想,還想解放m國,傑瑞還小,看不出來,但蘇櫻桃覺得,等他們倆口子老了,能指望上的,只有珍妮。

這不,心裏操心,蘇櫻桃做好了飯,專門給博士留了一點,就一直在等,結果等到夜裏十一點了,還不見博士回來。

珍妮的假期只有一周,一周後,不論哪個崗位,她就必須得去報道了。

這會兒還在外頭和水泥,填地基。

聽到一陣哐啷啷的自行車響聲,蘇櫻桃推開門就問:“多重要的加班,孩子那麽重要的事情還在立等著,你現在才回來?”

“珍妮的事兒?”博士停了自行車,一頭霧水的樣子。

看他這副樣子,蘇櫻桃愈發生氣了:“你要懶得管,這電話我打。”

不就是打電話舉報一下嘛,多簡單的事情,這人怎麽完全不放在心上?

博士從包裏翻出一張紙來,進了門,脫了筆帽兒,才對蘇櫻桃說:“今天中午我給出入境管理局打過電話,往m國出口的大批量貨物的,一天能有十幾家,現在我總共盯了三家,一家是瓷器,一家是棉麻,還有一家是食品,你讓我再琢磨琢磨。”

這都夜裏快十二點了,珍妮把活兒撩下,也進門來了,坐在蘇櫻桃身邊,乖乖的看著她叔。

博士不是什麽都沒幹,也不是不重視珍妮。

在遠在秦州內陸的地方,要知道廣州海關一天的進出口產品數量就很難,你還得知道是什麽東西,是哪一天吧。

要不然,海關的人接到舉報去檢查,那麽多廠家,那麽多產品,萬一檢查漏了呢,象牙被偷渡了出去,珍妮的舉報電話,不也是白打。

所以說,凡事有想法是好的,但真正實踐起來,還是得帶著腦子。

在這時候,蘇櫻桃也不敢打擾博士,畢竟人家長個腦子,那個腦子比別人的好使一點。

“珍,現在打電話,就我紙上這個,跟海關舉報,就說這批瓷器中藏著象牙,再告訴他們,象牙應該在第六和第七集 中箱裏。”突然,博士敲著桌子說。

珍妮刷的一下拿起了電話,看蘇櫻桃點了點頭,這才開始撥海關的電話了。

是不是假警報,到底能不能查得到,這就全得看博士的了。

打完舉報電話,珍妮先洗個澡,然後出來,就一直在外頭等電話。

博士也沒睡,而且,上樓,給自己整理好了介紹信,又從蘇櫻桃放錢的抽屜裏拿了二百塊錢,這是在準備,萬一那邊要是查不到象牙,自己親自去一趟海關的。

那不,夜裏三點,家裏的電話突然響了。

兩口子並珍妮都還沒睡,都在樓下默默坐著。

其實博士接這種半夜電話的時候,特別怕,甚至可以說心驚肉跳,因為咱們華國的夜時,正好是m國的白天,他昨天才跟m國一個朋友通過電話,據說湯姆現在是3k黨列在頭號的通緝犯。

養大一個孩子不容易,孩子大了,勢必要走自己的路,這個大人無權幹涉。

但是湯姆現在走的那條路,讓博士必須得做好隨時聽到他死亡的消息的準備。

而這種事情毫無預兆,很可能隨時會來,所以,接起電話,那種感覺無以言喻。

不過他還沒說話,電話裏一個沈著,有力,帶著磁性的男性就說:“餵,是紅巖軍區的鄧珍同志嗎,感謝您為咱們國家海關做出的貢獻,我們初步查明,有整整三截車箱裏,滿是象牙,鄧珍同志,我們會給你們紅巖軍區發函,對你進行表彰的。”

博士手握著話筒,給面前的兩個女人聽著,長舒了口氣。

於他,於湯姆來說,沒有壞消息就是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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