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行

譜尼忽然想起很多。

和戰神聯盟他們鬥嘴，和賽小息他們一起烤玉米，一起去冒險，還有從前和索倫森在一塊，周圍都是清澈的白雲，他躺在草地上，聽索倫森抱怨。

那雙藍瞳赫然變成金色：“你也厭倦了吧，索倫森，是什麽讓你一直堅持著呢？”

“賽小息告訴我，你想知道，你想知道，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在你剛被黑暗力量侵蝕的時候做什麽？”

“不愧是你啊，問個問題，居然要繞這麽一大個圈子。”

“問當時的我，大概還是不會殺掉你，但如果是現在的我。”

譜尼擡手，一道白光豎起。

“這是……”索倫森蹙起眉，“聖潔封印？你要做什麽？”

索倫森並不介意現在，更不介意再陪譜尼玩個幾十次輪回。不只是為了可悲而不甘的過往，也是為了……

他望著艾辛格他們：只有那時，那些由他創造的孩子才能真正擺脫像他一樣不可控的毀壞欲，做自己真正希望的事。

會是什麽呢？

他有過好奇，有過期待，有過幻想，卻唯獨不可能看見。

他將濃重的黑霧匯集一身，手指甚至是無聊地在操控，他閉上眼：確實有點累了，他其實也不在乎譜尼還會再做什麽，但是這是他欠他的不是嗎？

如果不是為了救譜尼，他也不會變成如今的樣子。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深陷黑暗卻靈魂不滅，輪回不停該有多悲哀啊。譜尼是拉他下水的人，他難道不應該負起責任，永遠陪著他嗎？

風雨搖墜，賽小息甚至有一刻懷疑是否整個光之星都會被這股巨大的力量扯碎重組，視線幾近要被黑白沖刷，變成灰蒙蒙的一片。

但很快，一道光升起，它不夠明亮，不夠驅散著無限的陰霾，但是卻指引了人們方向。

這才是光的意義，賽小息恍惚間想到，光是希望的代名詞。

米瑞斯身著筆挺的軍裝，紅色的披風迎風飄揚。

“一切都結束了。”

米瑞斯站在她的身前，輕聲說。

“譜尼呢？索倫森呢？”賽小息急切地詢問著視線中本該最奪目的兩點。

“你感受不到嗎？”米瑞斯反問她，“譜尼的力量。”

賽小息攤開手掌，盈潤的白光溫暖著她的身體，只剩下一顆小小的，木色的種子。

是麽。這就是你的答案，和他一起重新開始嗎？

而艾辛格手中同樣擺著種子，他是那樣的茫然無措，仿佛一個失去了父母的孩童找不到來去的路，很快他便下定了決心，將種子緊緊握在手中：我們會再見面的，索倫森大人。

賽小息將種子捂在胸口處：“這次，可能會睡得有一些久吧，但是沒關系，不管有多久，我們都會等著你，等你醒來一起去探險。”

她記得，那個人喜歡吃烤得脆脆的玉米，還要放上滿滿的燒烤料，他還說，他們一起冒險過很長一段時間，相處得很不錯。

她記得，他說他們是朋友。

這是他哪一個輪回的記憶呢，她不知道，也不重要，但是快樂的回憶一定還有機會一同鑄造。

所以，現在，我的朋友，請好好休息，你已經不用再一個輪回一個輪回被苦苦折磨了。

“海盜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撤退了，”嘰裏呱啦跳著腳喊，“剛剛收到簡訊，吉約那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從星際監獄跑了。”

賽小息望著扶著阿鐵打的卡璐璐，和活動著筋骨，生龍活虎的眾人：“那群海盜果然沒完沒了，沒關系，賽爾號絕不認輸，總有一天，我要把所有海盜一網打盡。”

等著瞧吧，海盜。

“賽小息，這麽有精神，要不下次任務還是派給你？”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的雷蒙教官笑意吟吟地看著她。

“啊，教官我錯了，我不該稱口舌之快，阿鐵打還沒恢覆呢，……要不還是休息一陣？”

雷蒙訝然：“下一個任務是給你們這些有功人員升軍銜的授勳典禮，你也不去？”

“教官，求你了，說話別大喘氣了。”

“賽小息，升官之前我給你特訓一下？你這軍人一點軍人風度也看不出。”蓋亞的笑聲隨風而至。

“繆斯，之前蓋亞……”

“賽小息，閉嘴！”

“啊啊啊，戰神謀殺了！”

只要宇宙依然存在，黑暗不歇，光明不止。賽爾號永遠航行，他們會一直探索前方的未知，讓整個宇宙都知道他們。

這就是星際探險員，他們的故事永不終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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