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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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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鬼

【預警:雖然我覺得自己的筆力不夠,寫不出恐怖的感覺,不過膽小的寶子前兩頁跳過吧。】

天空中,一輪慘白的月亮懸掛著,那月光亮得近乎詭異。

今夜的驛站安靜得十分詭異,一絲聲響都沒有。就連驛站中平日裏兇狠的惡犬,也靜靜地趴在窩中,一動也不動。

月光將樹木的影子投射在小屋被燒得漆黑的墻壁上。那些樹木像是被惡靈附了身,明明沒有一絲風,卻瘋狂地搖曳著,枝丫碰撞發出令人膽寒的嘎吱聲。重重樹影猶如一群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惡鬼,張牙爪舞地舞動著。

“吱呀——”

破舊小屋的木門,突然緩緩打開,一道身影從門外飄了進來。

它的頭發如雜亂水草般披散著,幾乎遮住了整個面龐。身上松松垮垮地披著一件白袍,袍子上布滿了幹涸的血跡以及被火燒過的焦痕。

白袍鬼影沒有雙腳,它的身體懸空,木門開啟時帶起微風讓衣角輕輕飄動。

鬼影的身體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它從床下沈睡著的男人身上飄過,停在床幔邊。

白袍下伸出兩只黑色的爪子,悄悄朝著床幔伸去。

這時地上的男人猛地睜開雙眼,幽暗的月色下,他發現了身旁的白袍鬼影。男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用盡全身的力氣驚叫一聲:“有鬼啊!”

床上的人被這喊叫聲吵醒,怒罵道:“大半夜的喊什麽喊!想挨揍了是不是!”

隨著叫罵聲,床幔被一把掀開,寧玉瑤罵罵咧咧地和白袍鬼影被頭發遮得嚴嚴實實的臉正面相對。

鬼影似乎也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明顯地頓了一下。

下一瞬,它喉嚨裏發出了一聲低吼,雜亂的頭發如被狂風吹開般向兩邊散開,一張血盆大口赫然出現在眼前。

寧玉瑤被眼前這恐怖的一幕嚇得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使出全身的力氣一腳踹了過去,結結實實地踹在了鬼影的身上。

鬼影被踹得往後退了幾步,差點摔倒。

躺在地上的秦熠已經被恐懼完全占據了心神,生怕那鬼影砸到自己身上。他連滾帶爬地翻身起來,哭喊著像一只無頭蒼蠅般在地上亂爬。

慌亂之中,他竟然直直地撞到了那還沒站穩的鬼影身上。

鬼影被這突如其來的撞擊撞得失去了平衡,“撲通”一聲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秦熠一邊哭一邊滿地亂爬,橫沖直撞地碾過鬼影欲爬起身的雙腿,將鬼影重新壓趴在地。

鬼影扭頭對秦熠露出獠牙,威脅般地低吼一聲。

秦熠的哭聲更大了,寧玉瑤怒斥一聲:“哭喪呢!”她從床上躍下,一屁股坐到了鬼影的背上。

鬼影不肯就範,拼命掙紮。

寧玉瑤眼疾手快抓住鬼影亂麻般的頭發,將它的頭往地上狠狠一砸。

鬼影只覺腦子“嗡”的一聲,劇痛襲來。殷紅的鮮血順著被砸之處緩緩流到地上,它的力氣仿佛被抽走,掙紮的力道頓時減輕許多。

寧玉瑤並未停手,她迅速掏出一根細長銀針,紮進鬼影後頸部的風府穴,它瞬間渾身發麻,再也無法動彈。

鬼影滿頭亂發遮擋了視線,沒看到秦熠一邊嚎哭,一邊單手將坐在它身上的寧玉瑤撈起,另一只手迅速把旁邊的板凳架在它身上,再把寧玉瑤放到板凳上坐好。

秦熠做完這些,像受驚的兔子般滾到墻角繼續哭嚎。

他動作極快,頭昏腦漲的鬼影絲毫沒有察覺。

寧玉瑤坐在板凳上,撩開白袍的下擺,這哪是什麽無腳鬼,分明是個踩著高蹺的人,只是高蹺被塗成墨色,在這昏暗夜色中難以發現。

她冷笑一聲:“裝神弄鬼!”轉頭朝角落裏還在哭的秦熠大聲喝道:“別哭了,這是人,不是鬼,把我的針拿來。”

秦熠被寧玉瑤這一喝嚇得渾身一抖,趕忙手腳並用地爬到床邊,從床上的竹匣中取出她的針包,誠惶誠恐地跪在一旁,將打開的針包舉到寧玉瑤面前。

寧玉瑤從針包中取出一把銀針,狠狠地朝那裝神弄鬼之人身上紮去。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在驛站響起,將睡夢中的人吵醒。

那些被吵醒的人正懷疑自己是否聽錯時,又一聲慘叫響起:“救命啊!”

驛站中的人們迅速起身,手忙腳亂地穿好衣裳,打開房門。

他們站在門口,驚恐地四處張望,試圖找到慘叫聲的來處。

“啊!”

慘叫聲一聲接著一聲,一聲比一聲淒厲。

膽小的婢女們哆哆嗦嗦地聚在一起,竊竊私語:“這是怎麽了?這聲音怎麽這麽嚇人。”

“聽這聲音,好像是從丁大夫住的那邊傳過來的,難道是丁大夫出事了?”

一個婢女壓低聲音,神秘地說:“聽說丁大夫住的那間屋子之前著過一場大火,裏面還燒死過人呢。後來不管誰住進去,都能在半夜裏聽到隱隱約約的哭聲。”

其他婢女們聞言,頓時渾身一抖,仿佛有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到頭頂。

一名婢女驚恐地說道:“難道說丁大夫是撞到鬼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婢女打斷,“別……別說了……”

外面的親兵和侍衛們迅速穿戴整齊,提著燈籠快步朝不斷發出那淒厲慘叫的小屋奔去。

等他們趕到小屋前,幾個驛卒正畏畏縮縮地在門口探頭探腦。他們滿臉恐懼,不敢邁進小屋一步。

朱占行的一名親兵走上前去,示意驛卒退下。驛卒們如獲大赦,忙不疊地轉身跑開。

小屋的木門大敞著,親兵們小心翼翼地走進屋內,只見裏面一片狼藉,原本擺在正中間的四方桌已經被撞到了墻角。

床前的空地上趴著一個人,那人身上披著一件白袍,頭發將他的臉遮擋得嚴嚴實實,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他的兩只胳膊被一個長條板凳緊緊卡住,動彈不得。

丁大夫穩穩地坐在板凳上,屋內光線昏暗,看不清她低著頭在做些什麽。只是她的身體每動一下,地上的人就會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

她身旁跪著藥仆易禾,他高舉著一包東西,身體因恐懼而瑟瑟發抖。每當地上的白袍人發出一聲慘叫,他就會被嚇得渾身一抖。

“丁大夫……”那名親兵舉著燈籠,慢慢靠近寧玉瑤。

寧玉瑤聽到聲音,緩緩回頭看向來人。她的臉上帶著一抹詭異的微笑,手上動作未停。只見她用力一扯,一把銀針從地上那人的身體裏扯了出來。

銀針在昏暗的燭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針尖上還掛著幾滴鮮紅的血珠,一滴滴往下滴落。

她輕聲問:“有事嗎?”

親兵還是頭一回聽到寧玉瑤這般溫和的聲音,可不知為何,莫名地有些滲人。

他咬咬牙,壯著膽子問:“丁大夫,這是怎麽回事?”

寧玉瑤如夢初醒般“哦”了一聲,接著又毫不猶豫地將手中一把七寸長針紮進了白袍人的身體裏。

滿意地聽到一聲慘叫後,她才笑瞇瞇地說:“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小鬼,大半夜的不睡覺,到處亂跑,擾人清夢。我不高興,就只好教訓教訓他了。”

門口的侍衛們看著屋子裏面那個面帶微笑,卻一刻不停地在紮針的少女,不禁咽了口唾沫。此時,他們覺得少女臉上的禱文不再是神明的祝福,而是一道催命的鬼符。

親兵聽著耳邊的慘叫聲,微微一頓,隨後輕聲對寧玉瑤說:“丁大夫,夜已深了,不如把這個人交給我們處置,您也可以好好休息。”

紮了半天的針,寧玉瑤確實感到有些疲憊了。她隨手扔掉了手中那把染滿鮮血的銀針,狠狠地拍了一下跪在地上的秦熠,罵道:“沒用的東西,還不快扶我起來。”

秦熠哆哆嗦嗦地放下針包,急忙扶著寧玉瑤站起來。

寧玉瑤走到一旁,對著親兵揚了揚下巴,“拖走吧。”

親兵連忙招呼著侍衛們進來,七手八腳地將地上的人拖走了。隨後,他畢恭畢敬地對寧玉瑤告退:“丁大夫,人我帶走了,就不打擾您了。”

寧玉瑤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

親兵帶著侍衛們逃離般迅速退出小屋。

直到他們走到離小屋較遠的一處空曠之地。為首的親兵臉色陰沈得仿佛能滴下水來,他猛地轉身,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白袍人的臉上。

他壓低聲音質問:“誰讓你擅自行動的?”

滿臉血汙的白袍人痛苦地擡起頭,嘴巴一張一合,似乎想要解釋。可剛開口,一口鮮血噴湧而出,鮮血中還夾雜著幾顆斷牙。

親兵看著他的模樣,心中的怒火並未減少,冷冷地說:“省點力跟將軍解釋吧。”

隨後憤怒轉身,帶著眾人朝朱占行的房間快步走去。

朱占行的房間裏已經燃起燭燈,微弱的燈光從窗戶的縫隙中透了出來。

親兵上前輕輕地叩響房門,“將軍,錦伍求見。”

“進來。”

錦伍推開房門,帶著眾人魚貫而入。

朱占行披著外裳,靜靜地坐在八仙桌旁。他的目光深沈地看向被侍衛們架著跪在他面前的白袍人,不悅地問:“怎麽回事?”

錦伍上前一步,躬身回道:“啟稟將軍,錦廿今晚去丁玉房中裝神弄鬼,被丁玉反擒。這才弄出了這麽大的動靜,驚擾了將軍。”

朱占行垂下眼眸,望著面前看不出人樣的錦廿,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一腳將他踹翻在地,“廢物!”

錦廿見朱占行動怒,心中恐懼,連忙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口齒不清地求饒,“將軍恕罪,奴才只是不忿一個賤民在您面前如此囂張,才想著嚇唬她一番,奴才絕無異心啊,將軍!”

朱占行心裏也清楚錦廿沒有異心,但擅自行動乃是軍中的大忌。而且被一個女子打成這樣,傳出去他顏面何存?

他臉色愈發陰沈,沈聲道:“拖下去。”

錦廿聽到這冰冷命令,頓時慌張起來,大聲地喊道:“將軍饒命啊……唔……”話未喊完,就被侍衛捂住嘴拖出房門。

之後再無半點聲響,驛站裏房間的燭火漸漸熄滅。

驛站重歸平靜,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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