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無法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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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無法微笑。
所有的線索整合在一起, 歸木只能得出結論。
他和古川撫織是同學……如果沒出意外的話。
但是現在意外發生了，自己處於靈魂狀態，作為一個透明的孤魂野鬼沒有人能看見。
這麽說也不對。
但無論如何已經不僅僅是擁有別人身體夜晚使用權這麽簡單。
歸木將會被自己進入身體的人稱為宿主。
現在的情況是白天可以以靈魂狀態出現, 又被限制只能在宿主的周圍活動, 就像是在陌生世界綁定了一個錨點，無法脫離。
但是上次來到現世並沒有出現這樣的狀況, 這兩次有什麽不同嗎？
歸木思考。
古川撫織選擇了人少的天臺角落吃午餐，歸木擡眼湊近，在古川撫織身邊坐下。
他並沒有感到饑餓, 半天下來沒有絲毫進食的需求產生。
歸木擡頭仰望, 今天的天空很純凈，細膩又明媚, 雲朵存在稀少，陽光霸道地灑向四面八方，整個天臺只有古川撫織選擇的這個位置沒有被照到。
歸木將腦袋埋在膝蓋裏，靜下心將上次與希樂前往現世的情況拉出對比。
他和藥研藤四郎先從本丸門外的傳送陣前往時政, 然後再通過時政統一的傳送陣來到現世。
而這次是直接從門外的新傳送陣過來的。
區別，傳送陣嗎？
不對, 歸木皺眉，上次，在傳送陣裏他是握住希樂的手, 兩人是有身體接觸的情況下一起過來的……
這有關聯嗎？沒有頭緒。
或許不該思考這裏。
第一任宿主是鬼面, 當時歸木從原本的世界突兀地過來, 只在最後聽到族長一句“安心”的叮囑。
甚至在剛過來時還失去了大部分記憶。
第二任宿主是青平, 時空混亂的時候他和螢丸在一起, 兩人同時出現在那個本丸。
但是螢丸的情況和歸木不一樣，他能夠完全掌控那個世界螢丸的身體。
或許是因為同位體, 原本的螢丸陷入沈睡，輕易地讓出身體的掌控權。
沒有任何掙紮。
再說，宿主都是各種層面上的壞人，而這次……
歸木看著身邊安靜吃飯的少年，怎麽看也不像是個人渣，他遲疑地思考目前這家夥有露出什麽破綻。
但是所有的行為都像一個正常的高中生一樣，只不過性格有點內斂，而家庭情況有點覆雜罷了。
不論怎樣，都和壞扯不上關系。
不對，不能看表面下定論。
歸木還是努力讓自己保持謹慎態度。
但他私心還是希望這麽小的孩子沒有做出惡劣的事。
同時也就意味著歸木對能力的判斷有誤。
午休時間很快過去，下午的課程正式開始，歸木聽課堂上老師密集的講話聲靠著窗不住地點頭。
聲音左耳進右耳出，但仍是催眠利器。
眼皮開始打架，歸木迷糊摸索到唯一的空位上坐下，仗著沒人看得見徹底趴在了桌子上。
反正……他也沒在上課。
他這麽忽悠自己，但習慣使然還是扭曲著撐起，恍惚間好像徹底融入上課的氛圍。
教室裏空蕩無人的桌子突然發出輕微的吱嘎聲，老師講課的聲音沒有變動，只是他突然捏緊課本的動作和同學們更低下的頭顯示出不尋常。
正在認真聽課的古川撫織向這邊看了一眼，隨即又若無其事地移開。
……都和他沒關系。
他應該什麽都不知道。
這邊歸木正掙紮著眼睛不要閉上，但是舒坦的姿勢更促進思維的停歇，他手肘勉強撐起身體，五指無意識擺出握筆的姿勢，時不時動兩下模仿寫字。
腦中的混亂無法連成一片，斷斷續續沒有任何意義。
然而，正當困倦充斥整個腦海之際，清脆的鈴聲打破寂靜。
歸木雙眼一眨，模糊的視線迅速聚焦，他深呼吸吐出一口氣，將困倦徹底排出來。
可怕，竟然打瞌睡了。
一天的課程結束，大家都三三兩兩地去參加社團或者回家，沈默的教室熱鬧起來。
歸木揉眼睛跟上古川撫織的步伐，他註視少年的背影，突然發現一天下來都沒有同學和這家夥熱切地說過幾句話。
他的腳步慢下來，這孩子……是不是有點孤僻了？
一路都帶著一股靜謐的氣氛，和周圍的歡聲笑語形成鮮明對比，就像是另一個世界，明明離得不遠卻格格不入。
很快路上的人少了起來，變得安靜，歸木放輕腳步，只有偶爾的鳥叫聲和樹葉的摩挲聲打破沈默。
隨風搖擺的樹葉投下斑駁的影子，投落在古川撫織身上，遠處熟悉的建築勾勒出溫柔的線條。
古川撫織卻突然停下腳步，他的眼睛被劉海的陰影遮擋住，歸木正疑惑於他的動作，卻聽到少年出聲。
“……請不要再跟著我了。”
嗯？
他在和誰說話？歸木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少年握住書包帶子的手顫抖，那雙清冷的眼睛裏閃過隱晦的害怕，卻又倔強看向他的方向說：“先生，請離開這裏。”
歸木驚訝：“你能看見我。”
古川撫織抿唇點頭，沒有開口。
“這樣麽，很意外的發現。”歸木苦惱之餘看著少年起了逗弄的心思，“不過我只能跟著你，作為你的第二人格，在主人格使用身體的時候我只能像這樣存在。”
歸木的話半真半假，但是帶著笑意的眼神讓他口中吐露的內容怎麽也信服不起來。
古川撫織輕輕搖頭，神情緊繃，聲音不自覺顫抖：“請不要騙我了，鬼魂先生。”
還是個挺聰明的小古板，歸木這麽判斷。
但是，在害怕，不能逗了。
“好吧。”歸木溫柔一笑，正了神色，“首先自我介紹，我是歸木，歸家的歸，木屋的木。”
“現在的情況嘛，因為不知名的原因我目前確實是只能在你身邊一定範圍內存在，這個沒有騙你。”
“所以你說離開這樣的事我做不到，我們應該會在一起生活一段時間。當然，我知道很難接受，但請努力當一個影子活了在你身邊晃悠吧。”
“我保證，你的隱私什麽的我都不會窺探的，雖然有範圍限制，但是也不是必須貼身待著。”
歸木還是有所保留，並沒有說出全部，反而將話的重心放在了古川撫織的感受上。
不過，對於無法控制的能力某魂族真的會苦惱。
古川撫織楞了下，有些不自在地偏過頭：“我也不知道你說的真的假的，說不定……”
就是要害他呢？
歸木看出他的言外之意，說：“我如果想做點什麽早就做了，從早上到現在，我可是除了跟著你什麽都沒有做呢。”
甚至還被迫跟著聽了一天的課。
哪家害人的鬼是這個樣？乖乖聽課，太玄幻了吧。
古川撫織看著他，墨色的眼睛陷入金色裏，一陣恍惚，少年出聲道：“好。”
歸木一時無言。
他收回那句聰明的話，很明顯這孩子也會因為別人看起來真誠的話而輕易信服。
是被教導得很單純的好孩子。
……有點負罪感是怎麽回事。
古川撫織帶著歸木向家的方向走去，他說：“歸木先生……”
歸木打斷他的話，笑著：“叫我歸木就好，我和你差不多大。”
按照種族年齡間的換算，兩人確實是同齡人。
古川撫織眼神覆雜地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歸木，這邊的人對鬼神妖怪的存在很敏感，但是大多數都看不見它們的存在，更多的是害怕，所以你在家裏一定不要發出突然的動靜。”
那會嚇到千早阿姨和藤木叔叔的。
他能看到鬼和妖怪的事情並不想讓好不容易接受他的家人知道，是異類……
會被排斥的。
古川撫織壓下心中的忐忑，擡手推門，嘴角努力勾起一抹微笑，但是僵硬的肌肉並不聽他的使喚。
少年面無表情進入屋內：“我回來了。”
石井千早聽到動靜，半個身子探出廚房道很開心的樣子：“歡迎回來，撫織君。”
石井藤木也放下手中的報紙：“歡迎回來。”
古川撫織等歸木進來後反身關上門，他看著兩位長輩抿唇應聲：“嗯。”
石井千早走過來幫他幫下書包，牽著孩子走向餐桌安頓坐下：“你先坐著，晚飯馬上就好了。”
古川撫織：“是。”
歸木疑惑看向他的反應，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你笑一個呀。”
少年完全不笑的，就昨晚他的試驗來看，這張臉笑起來可好看了。
古川撫織沒有動靜。
石井藤木走過來拉開椅子坐下，他看向古川撫織，開口問道：“今天怎麽樣，在學校和朋友相處的開心嗎？”
古川撫織：“挺好的，大家都很好。”
歸木：？
一天都沒見到這家夥和誰相處得很開心的歸木疑惑加倍。
“那就好，我們還怕你來到新環境不習慣呢。”石井藤木笑著，“以後可以和朋友約著出去玩，荷杉也有些很有趣的東西，不過最好不要去森林深處，那邊有些猛獸不太安全。”
年長者並不想讓孩子知道那些不可見的可怕東西，但他沒預料到隱藏對孩子沒有任何作用。
古川撫織聽話應聲：“我知道了。”
“聊什麽呢，來來來，晚飯好了。”這時石井千早從廚房走出來招呼著飯桌上談話的兩人。
三人分工把晚餐擺放好。
“我開動了！”
滋溜～
歸木默默背過身子找地方坐好。
不是……這簡直是酷刑。
晚餐後，房間裏。
古川撫織洗漱完坐在書桌旁，半晌沒有動靜，歸木好奇地湊過去。
只見古川撫織拿著鉛筆在白紙上有規律地畫著，像是波浪又像是祥雲，三部分纏繞糾纏又像是一體。
在他的手邊已經有好幾份廢稿，看起來都大差不差，卻逐漸從模糊變得精致。
歸木覺得有些眼熟。
“你在畫什麽？”
古川撫織沒有擡頭，他的聲音小卻清晰：“我不知道，但我肯定見過這個。”
“很漂亮，就像在夢裏。”
他說得很輕，就像是不被允許觸碰。
又或者，是被遺忘的存在。
歸木看著這個圖案，似曾相識的感覺愈發濃烈，線條間細小的空隙隨著古川撫織的動作被填滿。
莫名的眼熟絕對不會是偶然。
突然一個靈光閃過，歸木腦海裏的角落碎片被扒出來，與眼前的圖案完美對接。
他有些吃驚。
這是刀紋。
歌仙兼定的刀紋。
古川撫織為什麽會覺得見過刀紋？
他看著也不是喜愛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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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意外發生了，自己處於靈魂狀態，作為一個透明的孤魂野鬼沒有人能看見。
這麽說也不對。
但無論如何已經不僅僅是擁有別人身體夜晚使用權這麽簡單。
歸木將會被自己進入身體的人稱為宿主。
現在的情況是白天可以以靈魂狀態出現, 又被限制只能在宿主的周圍活動, 就像是在陌生世界綁定了一個錨點，無法脫離。
但是上次來到現世並沒有出現這樣的狀況, 這兩次有什麽不同嗎？
歸木思考。
古川撫織選擇了人少的天臺角落吃午餐，歸木擡眼湊近，在古川撫織身邊坐下。
他並沒有感到饑餓, 半天下來沒有絲毫進食的需求產生。
歸木擡頭仰望, 今天的天空很純凈，細膩又明媚, 雲朵存在稀少，陽光霸道地灑向四面八方，整個天臺只有古川撫織選擇的這個位置沒有被照到。
歸木將腦袋埋在膝蓋裏，靜下心將上次與希樂前往現世的情況拉出對比。
他和藥研藤四郎先從本丸門外的傳送陣前往時政, 然後再通過時政統一的傳送陣來到現世。
而這次是直接從門外的新傳送陣過來的。
區別，傳送陣嗎？
不對, 歸木皺眉，上次，在傳送陣裏他是握住希樂的手, 兩人是有身體接觸的情況下一起過來的……
這有關聯嗎？沒有頭緒。
或許不該思考這裏。
第一任宿主是鬼面, 當時歸木從原本的世界突兀地過來, 只在最後聽到族長一句“安心”的叮囑。
甚至在剛過來時還失去了大部分記憶。
第二任宿主是青平, 時空混亂的時候他和螢丸在一起, 兩人同時出現在那個本丸。
但是螢丸的情況和歸木不一樣，他能夠完全掌控那個世界螢丸的身體。
或許是因為同位體, 原本的螢丸陷入沈睡，輕易地讓出身體的掌控權。
沒有任何掙紮。
再說，宿主都是各種層面上的壞人，而這次……
歸木看著身邊安靜吃飯的少年，怎麽看也不像是個人渣，他遲疑地思考目前這家夥有露出什麽破綻。
但是所有的行為都像一個正常的高中生一樣，只不過性格有點內斂，而家庭情況有點覆雜罷了。
不論怎樣，都和壞扯不上關系。
不對，不能看表面下定論。
歸木還是努力讓自己保持謹慎態度。
但他私心還是希望這麽小的孩子沒有做出惡劣的事。
同時也就意味著歸木對能力的判斷有誤。
午休時間很快過去，下午的課程正式開始，歸木聽課堂上老師密集的講話聲靠著窗不住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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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開始打架，歸木迷糊摸索到唯一的空位上坐下，仗著沒人看得見徹底趴在了桌子上。
反正……他也沒在上課。
他這麽忽悠自己，但習慣使然還是扭曲著撐起，恍惚間好像徹底融入上課的氛圍。
教室裏空蕩無人的桌子突然發出輕微的吱嘎聲，老師講課的聲音沒有變動，只是他突然捏緊課本的動作和同學們更低下的頭顯示出不尋常。
正在認真聽課的古川撫織向這邊看了一眼，隨即又若無其事地移開。
……都和他沒關系。
他應該什麽都不知道。
這邊歸木正掙紮著眼睛不要閉上，但是舒坦的姿勢更促進思維的停歇，他手肘勉強撐起身體，五指無意識擺出握筆的姿勢，時不時動兩下模仿寫字。
腦中的混亂無法連成一片，斷斷續續沒有任何意義。
然而，正當困倦充斥整個腦海之際，清脆的鈴聲打破寂靜。
歸木雙眼一眨，模糊的視線迅速聚焦，他深呼吸吐出一口氣，將困倦徹底排出來。
可怕，竟然打瞌睡了。
一天的課程結束，大家都三三兩兩地去參加社團或者回家，沈默的教室熱鬧起來。
歸木揉眼睛跟上古川撫織的步伐，他註視少年的背影，突然發現一天下來都沒有同學和這家夥熱切地說過幾句話。
他的腳步慢下來，這孩子……是不是有點孤僻了？
一路都帶著一股靜謐的氣氛，和周圍的歡聲笑語形成鮮明對比，就像是另一個世界，明明離得不遠卻格格不入。
很快路上的人少了起來，變得安靜，歸木放輕腳步，只有偶爾的鳥叫聲和樹葉的摩挲聲打破沈默。
隨風搖擺的樹葉投下斑駁的影子，投落在古川撫織身上，遠處熟悉的建築勾勒出溫柔的線條。
古川撫織卻突然停下腳步，他的眼睛被劉海的陰影遮擋住，歸木正疑惑於他的動作，卻聽到少年出聲。
“……請不要再跟著我了。”
嗯？
他在和誰說話？歸木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少年握住書包帶子的手顫抖，那雙清冷的眼睛裏閃過隱晦的害怕，卻又倔強看向他的方向說：“先生，請離開這裏。”
歸木驚訝：“你能看見我。”
古川撫織抿唇點頭，沒有開口。
“這樣麽，很意外的發現。”歸木苦惱之餘看著少年起了逗弄的心思，“不過我只能跟著你，作為你的第二人格，在主人格使用身體的時候我只能像這樣存在。”
歸木的話半真半假，但是帶著笑意的眼神讓他口中吐露的內容怎麽也信服不起來。
古川撫織輕輕搖頭，神情緊繃，聲音不自覺顫抖：“請不要騙我了，鬼魂先生。”
還是個挺聰明的小古板，歸木這麽判斷。
但是，在害怕，不能逗了。
“好吧。”歸木溫柔一笑，正了神色，“首先自我介紹，我是歸木，歸家的歸，木屋的木。”
“現在的情況嘛，因為不知名的原因我目前確實是只能在你身邊一定範圍內存在，這個沒有騙你。”
“所以你說離開這樣的事我做不到，我們應該會在一起生活一段時間。當然，我知道很難接受，但請努力當一個影子活了在你身邊晃悠吧。”
“我保證，你的隱私什麽的我都不會窺探的，雖然有範圍限制，但是也不是必須貼身待著。”
歸木還是有所保留，並沒有說出全部，反而將話的重心放在了古川撫織的感受上。
不過，對於無法控制的能力某魂族真的會苦惱。
古川撫織楞了下，有些不自在地偏過頭：“我也不知道你說的真的假的，說不定……”
就是要害他呢？
歸木看出他的言外之意，說：“我如果想做點什麽早就做了，從早上到現在，我可是除了跟著你什麽都沒有做呢。”
甚至還被迫跟著聽了一天的課。
哪家害人的鬼是這個樣？乖乖聽課，太玄幻了吧。
古川撫織看著他，墨色的眼睛陷入金色裏，一陣恍惚，少年出聲道：“好。”
歸木一時無言。
他收回那句聰明的話，很明顯這孩子也會因為別人看起來真誠的話而輕易信服。
是被教導得很單純的好孩子。
……有點負罪感是怎麽回事。
古川撫織帶著歸木向家的方向走去，他說：“歸木先生……”
歸木打斷他的話，笑著：“叫我歸木就好，我和你差不多大。”
按照種族年齡間的換算，兩人確實是同齡人。
古川撫織眼神覆雜地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歸木，這邊的人對鬼神妖怪的存在很敏感，但是大多數都看不見它們的存在，更多的是害怕，所以你在家裏一定不要發出突然的動靜。”
那會嚇到千早阿姨和藤木叔叔的。
他能看到鬼和妖怪的事情並不想讓好不容易接受他的家人知道，是異類……
會被排斥的。
古川撫織壓下心中的忐忑，擡手推門，嘴角努力勾起一抹微笑，但是僵硬的肌肉並不聽他的使喚。
少年面無表情進入屋內：“我回來了。”
石井千早聽到動靜，半個身子探出廚房道很開心的樣子：“歡迎回來，撫織君。”
石井藤木也放下手中的報紙：“歡迎回來。”
古川撫織等歸木進來後反身關上門，他看著兩位長輩抿唇應聲：“嗯。”
石井千早走過來幫他幫下書包，牽著孩子走向餐桌安頓坐下：“你先坐著，晚飯馬上就好了。”
古川撫織：“是。”
歸木疑惑看向他的反應，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你笑一個呀。”
少年完全不笑的，就昨晚他的試驗來看，這張臉笑起來可好看了。
古川撫織沒有動靜。
石井藤木走過來拉開椅子坐下，他看向古川撫織，開口問道：“今天怎麽樣，在學校和朋友相處的開心嗎？”
古川撫織：“挺好的，大家都很好。”
歸木：？
一天都沒見到這家夥和誰相處得很開心的歸木疑惑加倍。
“那就好，我們還怕你來到新環境不習慣呢。”石井藤木笑著，“以後可以和朋友約著出去玩，荷杉也有些很有趣的東西，不過最好不要去森林深處，那邊有些猛獸不太安全。”
年長者並不想讓孩子知道那些不可見的可怕東西，但他沒預料到隱藏對孩子沒有任何作用。
古川撫織聽話應聲：“我知道了。”
“聊什麽呢，來來來，晚飯好了。”這時石井千早從廚房走出來招呼著飯桌上談話的兩人。
三人分工把晚餐擺放好。
“我開動了！”
滋溜～
歸木默默背過身子找地方坐好。
不是……這簡直是酷刑。
晚餐後，房間裏。
古川撫織洗漱完坐在書桌旁，半晌沒有動靜，歸木好奇地湊過去。
只見古川撫織拿著鉛筆在白紙上有規律地畫著，像是波浪又像是祥雲，三部分纏繞糾纏又像是一體。
在他的手邊已經有好幾份廢稿，看起來都大差不差，卻逐漸從模糊變得精致。
歸木覺得有些眼熟。
“你在畫什麽？”
古川撫織沒有擡頭，他的聲音小卻清晰：“我不知道，但我肯定見過這個。”
“很漂亮，就像在夢裏。”
他說得很輕，就像是不被允許觸碰。
又或者，是被遺忘的存在。
歸木看著這個圖案，似曾相識的感覺愈發濃烈，線條間細小的空隙隨著古川撫織的動作被填滿。
莫名的眼熟絕對不會是偶然。
突然一個靈光閃過，歸木腦海裏的角落碎片被扒出來，與眼前的圖案完美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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