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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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 第56章
“跑！”景蓁見勢拽起陸濟就跑。
“啊？”陸濟正好背對著,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景蓁一邊腳下不停，一邊解釋：“官差來抓賭博關撲了，唔呼~被抓到就慘了, 快跑，不跑就是傻子！”
陸濟……：“那我們跑快點！”
修長有力的大手, 反手牽上藕帶似的玉手, 摒棄原先拉扯衣袖的方式, 大手牽小手, 穿梭人海, 一氣兒跑了三條街，待停下來, 確認無人追來, 倆人對視一眼，不禁大笑起來。
這是旁邊正好有賣糖葫蘆的，扛著草靶子經過，景蓁望見笑嘻嘻道：“嗯？正好可以消食兒。”
也不等陸濟動作，景蓁上去從草靶子拔下兩串, 快速付了錢，折身回來一步跳到陸濟面前，笑盈盈遞上其中一串：“來陸濟，我請你吃糖葫蘆。”
陸濟抿唇輕笑，伸手接過, 隨即吃下一顆，景蓁挑眉問道：“怎麽樣？”
“稱得上可口。”陸濟含笑回答，跟著將景蓁手中的荷花燈接過來, 幫忙提著。
景蓁嘻嘻一笑，咬下一顆糖葫蘆, 嘴裏酸酸甜甜，心裏美滋滋：“我們走吧~”
陸濟：“好。”
“丁丁漏水夜何長，漫漫輕雲露月光。”（出自唐張仲素《秋夜曲》）長夜難消磨，蕭鳳山從教坊司出來，坐在回府的馬上，妖孽般美麗的臉上，還印著花魁娘子李念兒留下的唇脂。
尋歡一場，蕭鳳山心中卻不起半分漣漪，只叫人掀了車簾，讓深秋的風吹進來，也好散一散心中那不知名的情緒。
偶然的一擡眼，就見迎面走過來一男一女，男子手中提著荷花燈，一看就是幫少女拿的，少女吃著糖葫蘆，一貫端方斯文的男子卻是也吃著糖葫蘆。
都不用想也知道，男子手中的糖葫蘆，定是女子給他的。
少女是他從未見過的燦爛歡顏，兩人說說笑笑如同一對璧人，蕭鳳山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分外刺眼。
景蓁、陸濟此時也看到了蕭鳳山，景蓁臉上的笑一下子淡了下來，一旁陸濟淡淡開口：“蓁蓁，我們走吧。”
景蓁：“好~”
兩人隨即並肩於馬車旁，錯身而過。
倆人說笑，並肩從旁邊穿身而過，從頭到尾再沒瞧蕭鳳山一眼。
蕭鳳山一張臉陰沈的下人，憤怒非常，更可惡的是，剛剛景蓁看過來時，他心中第一個念頭，竟是懊惱後悔，之前沒有擦掉臉上的唇脂。
一甩車簾，蕭鳳山惡聲道：“回府。”
將蕭鳳山甩在後面之後，景蓁、陸濟誰也沒提這個人一句，無事發生一般，來人繼續逛街。
就那到路口燒紙錢，燈燭明明滅滅，伴隨著陣陣禱念聲，陸濟看向身旁少女，輕聲問：“害怕嗎？”
“怕~不了一點。”景蓁勾起一抹笑，半是揶揄，半是得意，神采飛揚道：“陸濟你是不是忘了我哥哥是做什麽的？”
景承師從清玄道長，身為欽天監少監，若說鬼神之事，這世上怕是已經沒幾人能越過他去，而景蓁雖不說能與景承比肩，可從小耳濡目染的。
“是了。”陸濟啞然失笑。
不過景蓁倒是上了興致，言說也要弄些紙錢什麽的來燒。
陸濟：“……燒給誰？”
景蓁想了想：“就~燒給孤魂野鬼唄~”反正她和陸濟兩家的先人，又都不缺四時香火。
陸濟張張嘴：“好。”
然後，倆人就尋了附近的冥紙攤子買了紙錢，並冥衣、靴鞋、席帽衣段等物，攤主還貼心地附送了火燭。
之後，倆人重新回到路口，不過燒紙還需要火棍，眼下也沒地兒去尋，景蓁心思多活泛呀，就問旁邊燒紙的人借。
景蓁嘴甜會說話，她又生得那副容貌，少有人能拒絕得了，一問之下旁邊之人當場便就答應等自己燒完，火棍就送給景蓁他們用。
於是乎，陸濟就文質彬彬、端方持重地扯著一堆紙錢、冥衣、靴鞋、席帽衣段等物，同蹲著的景蓁站在一塊，一同在那人旁邊等著。
兩人都長成那樣了，穿著也是不俗，竟然來街口燒紙，還在那裏等火棍？
周圍燒紙的人、路過行人紛紛側目，實在是這一幕看著有些近乎 “荒唐”。
對於，陸濟神色自若，景蓁就更不在意了，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著話，不時還同借他們火棍的那人聊上幾句。
不久那人終於頂著無形的壓力燒完紙錢，得了火棍，兩人動作起來，景蓁歡樂的在地上畫了個敞著口的圈兒，開始燒紙，火光照耀下，景蓁口中喃喃念著祝禱詞，模樣很是熟稔。
陸濟看在眼裏，不由眉眼堆笑，：“蓁蓁，你現在看起來很像一個神婆？”
“什麽神婆。”景蓁一挑眉，道：“我這叫道姑。”
“嗯。”陸濟也不反駁。
景蓁越發得意了：“我要是做道姑，肯定是本事最高，輩分也最高的那種。”
陸濟只笑。
景蓁接著道：“可惜清玄道長不收我，還非說什麽就算我資質再好也不成，道家都是師父找徒弟，主動拜師卻不成，說我倆註定沒有師徒緣分。”
陸濟這回開腔了：“你現在就很好。”
景蓁望過來，火光映照下男子清俊無雙、溫潤而澤，春風化雨令人見之心生歡喜：“嗯。”
之後，待一時紙錢燒完，天色也不早了，景蓁、陸濟上了馬車說笑著回往知秋街。
是夜，榮國公府。
春兒如今在府上，女史不算女史，小娘不是小娘的，為著日後打算，打定主意一定得抓住機會，趕緊懷上蕭鳳山的孩子，到時候母憑子貴，她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也就有靠了。
於是，當聽說蕭鳳山從外面回來時，春兒當即打扮得美美的，來給蕭鳳山送鹽豉湯。
蕭鳳山正覺胸中堵得慌，端起鹽豉湯仰頭灌下。
春兒見此大喜，湊了上去，攔住蕭鳳山的脖頸，眼波流轉溫聲軟語，千嬌百媚：“辰時不早了，奴家伺候小公爺歇下吧~”說著並就要附上香吻。
這若換做往常，蕭鳳山多半就受了，可這次看著那漸漸靠近的艷麗臉龐，蕭鳳山滿腦子都是之前在夜市上少女那燦爛笑顏，那樣鮮活生動、清晰無比，清晰到就好像自己的腸子被人扯斷一般深刻。
然後，就在紅唇即將印上之際，蕭鳳山一把將人推開，目露寒光，聲音透著慢慢的厭惡：“賤人，滾！”
春兒被蕭鳳山這般反應，都弄懵了，然而她根本連表露不滿的情緒都不敢有，顧不得被桌角撞著，後腰劇烈的疼痛。
春兒慌忙攏了攏半開的衣衫，勉強遮住袒露的大片雪白肌膚，狼狽逃出房門，一路跑回自己房間。
翻箱倒櫃，拖出個木匣子，這是她的體己，裏面大頭是這些時間一來，她在榮國公府所得的賞賜和自己的月錢。
還有一小部分，表哥劉平每個月送給自己的，他的半數工錢。
這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錢，春兒從裏面取了錢，使人悄悄去打聽，不久之後就從今日跟蕭鳳山出去的馬夫那裏得知事情經過。
“景蓁又是你！”
這是看到真人，就嫌棄她這個贗品了？
“為什麽？憑什麽……”春兒只覺說不出難堪、屈辱！
上房，春兒離開之後，蕭鳳山發瘋一般將桌上的茶水、琉璃盞、白瓷盅等統統掃落在地，桌子掀翻，然後撈起博古架的珍貴玉器擺件，就往地上砸。
一番狠命發作過後，蕭鳳山朝門外喊道：“盡善，滾進來。”
蕭鳳山擡腳往裏間走，盡善知趣的跟上，並朝身後小心翼翼跟進來的幾人，擺擺手，幾人立刻會意，麻利熟練的收拾地上的狼藉。
到了裏見，蕭鳳山坐定，一個眼神看過，盡管當即附和過去，蕭鳳山低聲吩咐，漂亮的丹鳳眼中盡是怨毒。
因著蔣石磊被罷官免職，他原來刑部右侍郎的缺兒，自然需要有人補上。
陸濟以此為引，投石問路提出改革官員考核制度、限制蔭官等一些新政內容，不想，立刻遭到端王、榮國公、恪親王等一眾人的激烈反對。
散朝後，元祥帝、陸濟君臣二人來到垂拱殿。
元祥帝：“一群蛀蟲，只提個開頭，他們就像被奪了骨頭的惡狗一樣撲上來，將來這要是實行起新政，他們是不是還想反了天，改朝換代不成？”
“平日裏個個都說自己忠君奉公，一旦關系到自身利益，立馬就抱作一團，食君之祿，他們眼中可還有君上，還有天下億兆黎庶？”
“朕決議推行新政，他們還想阻止，呵呵~”
陸濟正色開口：“他們未必就當真能抱成一團。”
朝廷積弊已久，新政勢在必行，既然那些人死活反對，那麽~他不介意舉起屠刀，下死手。
接著，君臣二人便商議起來，謀劃後續之事。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勞。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勞瘁。
瓶之罄矣，維罍之恥。鮮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無父何怙？無母何恃？出則銜恤，入則靡至。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覆我，出入腹我。欲報之德。昊天罔極！”（選自《詩經小雅蓼莪》）
距離先安國公姜虎賁父子，在北耶丹壯烈，眼見著一周年，馬上就是小祥，元祥帝命司天監少監景承主持小祥祭禮。
小祥前一日，姜秀英、姜延庭俱沐浴凈身、整發諸如此類。
小祥當日，景蓁、張大娘子，陸濟、陸渡、陸淺、王大娘子，洪靈玉、吳大娘子，逸王趙安，寧遠侯李玄廣，魏國公府、慶郡公府、壽康伯府，常平長公主府等賓客雲集。
一時小祥祭禮過，正堂上，夫人們聚在一起說話，素日裏，婦人們常借著各種聚宴，給家裏小輩挑選相看妻、婿，這也屬常情。
今日，更有諸勳貴高門，自然就有人存著這個心思。
幾個府上有爵的婦人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這家郎君、那家小娘子的。
其中，壽康伯府的宋大娘子就暗暗打量不遠處的景蓁，繼而用帕子掩嘴一笑，同周圍幾個婦人就道：“在場的小娘子們個個都是好的，不過要論容貌，叫我看滿東京也少有能勝得過那景小娘子的，她性子也好，景家家風清正，她父兄又都是上進的，我瞧著極好。”
這話一出，跟前就有人聞出些味兒來，瞄瞄景蓁，再瞅向宋大娘子，小聲道：“哎呦~你這別不是相中人景小娘子了吧？”
宋大娘子笑笑，並不作答，她自然是相中了景蓁。
然而，聽了宋大娘子先頭那話，有人卻有不同意見，旁邊的慶郡公府的方老封君搖搖頭，道：“到底門第太低了些，且也太有主意、膽大妄為了些。”
她可沒忘當初景蓁一個女兒家家的，居然敢跑去跪宮門。
方老封君跟著冷哼一聲，又道：“這樣妖精式的，沒得帶壞了我家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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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濟……：“那我們跑快點！”
修長有力的大手, 反手牽上藕帶似的玉手, 摒棄原先拉扯衣袖的方式, 大手牽小手, 穿梭人海, 一氣兒跑了三條街，待停下來, 確認無人追來, 倆人對視一眼，不禁大笑起來。
這是旁邊正好有賣糖葫蘆的，扛著草靶子經過，景蓁望見笑嘻嘻道：“嗯？正好可以消食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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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濟抿唇輕笑，伸手接過, 隨即吃下一顆，景蓁挑眉問道：“怎麽樣？”
“稱得上可口。”陸濟含笑回答，跟著將景蓁手中的荷花燈接過來, 幫忙提著。
景蓁嘻嘻一笑，咬下一顆糖葫蘆, 嘴裏酸酸甜甜，心裏美滋滋：“我們走吧~”
陸濟：“好。”
“丁丁漏水夜何長，漫漫輕雲露月光。”（出自唐張仲素《秋夜曲》）長夜難消磨，蕭鳳山從教坊司出來，坐在回府的馬上，妖孽般美麗的臉上，還印著花魁娘子李念兒留下的唇脂。
尋歡一場，蕭鳳山心中卻不起半分漣漪，只叫人掀了車簾，讓深秋的風吹進來，也好散一散心中那不知名的情緒。
偶然的一擡眼，就見迎面走過來一男一女，男子手中提著荷花燈，一看就是幫少女拿的，少女吃著糖葫蘆，一貫端方斯文的男子卻是也吃著糖葫蘆。
都不用想也知道，男子手中的糖葫蘆，定是女子給他的。
少女是他從未見過的燦爛歡顏，兩人說說笑笑如同一對璧人，蕭鳳山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分外刺眼。
景蓁、陸濟此時也看到了蕭鳳山，景蓁臉上的笑一下子淡了下來，一旁陸濟淡淡開口：“蓁蓁，我們走吧。”
景蓁：“好~”
兩人隨即並肩於馬車旁，錯身而過。
倆人說笑，並肩從旁邊穿身而過，從頭到尾再沒瞧蕭鳳山一眼。
蕭鳳山一張臉陰沈的下人，憤怒非常，更可惡的是，剛剛景蓁看過來時，他心中第一個念頭，竟是懊惱後悔，之前沒有擦掉臉上的唇脂。
一甩車簾，蕭鳳山惡聲道：“回府。”
將蕭鳳山甩在後面之後，景蓁、陸濟誰也沒提這個人一句，無事發生一般，來人繼續逛街。
就那到路口燒紙錢，燈燭明明滅滅，伴隨著陣陣禱念聲，陸濟看向身旁少女，輕聲問：“害怕嗎？”
“怕~不了一點。”景蓁勾起一抹笑，半是揶揄，半是得意，神采飛揚道：“陸濟你是不是忘了我哥哥是做什麽的？”
景承師從清玄道長，身為欽天監少監，若說鬼神之事，這世上怕是已經沒幾人能越過他去，而景蓁雖不說能與景承比肩，可從小耳濡目染的。
“是了。”陸濟啞然失笑。
不過景蓁倒是上了興致，言說也要弄些紙錢什麽的來燒。
陸濟：“……燒給誰？”
景蓁想了想：“就~燒給孤魂野鬼唄~”反正她和陸濟兩家的先人，又都不缺四時香火。
陸濟張張嘴：“好。”
然後，倆人就尋了附近的冥紙攤子買了紙錢，並冥衣、靴鞋、席帽衣段等物，攤主還貼心地附送了火燭。
之後，倆人重新回到路口，不過燒紙還需要火棍，眼下也沒地兒去尋，景蓁心思多活泛呀，就問旁邊燒紙的人借。
景蓁嘴甜會說話，她又生得那副容貌，少有人能拒絕得了，一問之下旁邊之人當場便就答應等自己燒完，火棍就送給景蓁他們用。
於是乎，陸濟就文質彬彬、端方持重地扯著一堆紙錢、冥衣、靴鞋、席帽衣段等物，同蹲著的景蓁站在一塊，一同在那人旁邊等著。
兩人都長成那樣了，穿著也是不俗，竟然來街口燒紙，還在那裏等火棍？
周圍燒紙的人、路過行人紛紛側目，實在是這一幕看著有些近乎 “荒唐”。
對於，陸濟神色自若，景蓁就更不在意了，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著話，不時還同借他們火棍的那人聊上幾句。
不久那人終於頂著無形的壓力燒完紙錢，得了火棍，兩人動作起來，景蓁歡樂的在地上畫了個敞著口的圈兒，開始燒紙，火光照耀下，景蓁口中喃喃念著祝禱詞，模樣很是熟稔。
陸濟看在眼裏，不由眉眼堆笑，：“蓁蓁，你現在看起來很像一個神婆？”
“什麽神婆。”景蓁一挑眉，道：“我這叫道姑。”
“嗯。”陸濟也不反駁。
景蓁越發得意了：“我要是做道姑，肯定是本事最高，輩分也最高的那種。”
陸濟只笑。
景蓁接著道：“可惜清玄道長不收我，還非說什麽就算我資質再好也不成，道家都是師父找徒弟，主動拜師卻不成，說我倆註定沒有師徒緣分。”
陸濟這回開腔了：“你現在就很好。”
景蓁望過來，火光映照下男子清俊無雙、溫潤而澤，春風化雨令人見之心生歡喜：“嗯。”
之後，待一時紙錢燒完，天色也不早了，景蓁、陸濟上了馬車說笑著回往知秋街。
是夜，榮國公府。
春兒如今在府上，女史不算女史，小娘不是小娘的，為著日後打算，打定主意一定得抓住機會，趕緊懷上蕭鳳山的孩子，到時候母憑子貴，她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也就有靠了。
於是，當聽說蕭鳳山從外面回來時，春兒當即打扮得美美的，來給蕭鳳山送鹽豉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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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兒見此大喜，湊了上去，攔住蕭鳳山的脖頸，眼波流轉溫聲軟語，千嬌百媚：“辰時不早了，奴家伺候小公爺歇下吧~”說著並就要附上香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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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在紅唇即將印上之際，蕭鳳山一把將人推開，目露寒光，聲音透著慢慢的厭惡：“賤人，滾！”
春兒被蕭鳳山這般反應，都弄懵了，然而她根本連表露不滿的情緒都不敢有，顧不得被桌角撞著，後腰劇烈的疼痛。
春兒慌忙攏了攏半開的衣衫，勉強遮住袒露的大片雪白肌膚，狼狽逃出房門，一路跑回自己房間。
翻箱倒櫃，拖出個木匣子，這是她的體己，裏面大頭是這些時間一來，她在榮國公府所得的賞賜和自己的月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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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錢，春兒從裏面取了錢，使人悄悄去打聽，不久之後就從今日跟蕭鳳山出去的馬夫那裏得知事情經過。
“景蓁又是你！”
這是看到真人，就嫌棄她這個贗品了？
“為什麽？憑什麽……”春兒只覺說不出難堪、屈辱！
上房，春兒離開之後，蕭鳳山發瘋一般將桌上的茶水、琉璃盞、白瓷盅等統統掃落在地，桌子掀翻，然後撈起博古架的珍貴玉器擺件，就往地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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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鳳山擡腳往裏間走，盡善知趣的跟上，並朝身後小心翼翼跟進來的幾人，擺擺手，幾人立刻會意，麻利熟練的收拾地上的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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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蔣石磊被罷官免職，他原來刑部右侍郎的缺兒，自然需要有人補上。
陸濟以此為引，投石問路提出改革官員考核制度、限制蔭官等一些新政內容，不想，立刻遭到端王、榮國公、恪親王等一眾人的激烈反對。
散朝後，元祥帝、陸濟君臣二人來到垂拱殿。
元祥帝：“一群蛀蟲，只提個開頭，他們就像被奪了骨頭的惡狗一樣撲上來，將來這要是實行起新政，他們是不是還想反了天，改朝換代不成？”
“平日裏個個都說自己忠君奉公，一旦關系到自身利益，立馬就抱作一團，食君之祿，他們眼中可還有君上，還有天下億兆黎庶？”
“朕決議推行新政，他們還想阻止，呵呵~”
陸濟正色開口：“他們未必就當真能抱成一團。”
朝廷積弊已久，新政勢在必行，既然那些人死活反對，那麽~他不介意舉起屠刀，下死手。
接著，君臣二人便商議起來，謀劃後續之事。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勞。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勞瘁。
瓶之罄矣，維罍之恥。鮮民之生，不如死之久矣。無父何怙？無母何恃？出則銜恤，入則靡至。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畜我，長我育我，顧我覆我，出入腹我。欲報之德。昊天罔極！”（選自《詩經小雅蓼莪》）
距離先安國公姜虎賁父子，在北耶丹壯烈，眼見著一周年，馬上就是小祥，元祥帝命司天監少監景承主持小祥祭禮。
小祥前一日，姜秀英、姜延庭俱沐浴凈身、整發諸如此類。
小祥當日，景蓁、張大娘子，陸濟、陸渡、陸淺、王大娘子，洪靈玉、吳大娘子，逸王趙安，寧遠侯李玄廣，魏國公府、慶郡公府、壽康伯府，常平長公主府等賓客雲集。
一時小祥祭禮過，正堂上，夫人們聚在一起說話，素日裏，婦人們常借著各種聚宴，給家裏小輩挑選相看妻、婿，這也屬常情。
今日，更有諸勳貴高門，自然就有人存著這個心思。
幾個府上有爵的婦人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著這家郎君、那家小娘子的。
其中，壽康伯府的宋大娘子就暗暗打量不遠處的景蓁，繼而用帕子掩嘴一笑，同周圍幾個婦人就道：“在場的小娘子們個個都是好的，不過要論容貌，叫我看滿東京也少有能勝得過那景小娘子的，她性子也好，景家家風清正，她父兄又都是上進的，我瞧著極好。”
這話一出，跟前就有人聞出些味兒來，瞄瞄景蓁，再瞅向宋大娘子，小聲道：“哎呦~你這別不是相中人景小娘子了吧？”
宋大娘子笑笑，並不作答，她自然是相中了景蓁。
然而，聽了宋大娘子先頭那話，有人卻有不同意見，旁邊的慶郡公府的方老封君搖搖頭，道：“到底門第太低了些，且也太有主意、膽大妄為了些。”
她可沒忘當初景蓁一個女兒家家的，居然敢跑去跪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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