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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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 第53章
寶劍飲血, 姜秀英面不改色吩咐下去，當即有人將屍體弄了出去。
姜秀英臉面染血，猶如魔神, 看看眾人：“還有誰？”
隨後將視線看向姜家二叔：“二叔是不是還想叫你家兒子，過繼給我們大房, 嗯？”
“啊！”
“啊~殺人啦！”
“殺人啦！”
反應過來, 姜家族眾一片驚慌叫喊。
姜秀英：“爵位是我大房用性命拼殺換來的, 只能、也只會是庭哥兒的, 膽敢染指者, 便是我姜秀英的死敵。”
“我手中的寶劍，可不認得你是族親同宗, 來一個我便殺一個, 來兩個我就捅個一對兒穿。”
景蓁滿眼星星的向姜秀英，地上自己的帕子，姜秀英一頓，接過帕子擦去濺在臉上的血。
姜家二叔心下駭然，他手中雖然也有人命, 但是他從來沒有親自動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過。
姜家二叔拼命壓下心中恐懼，悄悄對身邊人吩咐：“報官，報官，去開封府！”
這會兒還想著興許借由姜秀英殺人, 還能搬倒大房，至少可以轄制住姜秀英吧？
“二叔只管讓人去。”姜秀英何等耳聰目明？自是聽了姜家二叔“報官”的話音兒。
大不了就鬧到禦前，有陸濟站在她這邊, 她就不信官家會不念父兄舊日功勳，偏幫這些魑魅魍魎。
姜家二叔多懵了, 慌忙向陸濟求救：“陸相公你說句話啊，這~她都殺人了！”
“哎！”陸濟嘆口氣。
與此同時，一名皇城司的察子，飛馬來到皇宮。
不久之後，拱捶殿中。
皇城司將安國公府發生之事，一五一十稟告於元祥帝。
“一群茅坑裏的蛆蠅，竟生了這般妄念！”顯然，元祥帝對此很是憤怒。
今日要不是陸濟和景蓁及時趕到，恐怕姜秀英就會著了道，那小姜延庭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事情怕是就不好了。
官家一怒，殿內所有人，大氣兒都不敢出，恨不得將自己的頭，埋進褲.襠.裏，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元祥帝命人繼續探查，怒過之後，元祥帝一時又念起剛才皇城司回稟的，關於姜秀英的事。
“哪個不怕死的，想圖謀我弟弟的國公爵位，只管上前，今兒就將話撂在這兒，我姜秀英管殺管埋。”
說到做到，眼睛眨都不眨，將那黑了心的姜家子弟一劍斃命，叫人拖出去埋了。
“爵位是我大房用性命拼殺換來的，它只能、也只會是庭哥兒的，膽敢染指者，便是我姜秀英的死敵。”
“我手中的寶劍，可不認得你是族親同宗，來一個我便殺一個，來兩個我就捅個一對兒穿。”
……
他雖未親眼所見，但是想都能想到當時是何等場面，不想，這世上竟有這般女子。
隨即，元祥帝有了定意： “來人，擬旨。”
安國公府正堂。
姜家族眾眼巴巴看向陸濟，眼中之意相當明顯：陸相公你要為我們做主啊！
“哎”陸濟嘆口氣後，道：“姜二叔啊，安國公府的爵位，朝廷絕不允許旁落，姜二叔還是不要太貪心的好。”
人家父兄用性命換來的爵位，你們這些紈絝米蟲，輕輕巧巧想要取而代之，天理何在？
更別說倘若真發生這樣的事，會寒了戰場上浴血奮戰將士們的心，到時候怕軍心不穩，朝野動蕩，他陸濟是絕不允許出現這樣的局面。
“陸相公！”
“陸相公咱們……”咱們之前不是聊得很好，你不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嗎？
“怎麽會？”
“絕不允許旁落”陸濟這話像是一道九天玄雷，在姜家族眾耳中轟然炸響，姜家二叔頹然的跌坐在座位上，心機費盡到頭來全都付諸東流。
不！陸濟還說叫他“不要太貪心”既然國公的爵位謀不到，那他就求別的，這總不算貪心了吧？
就像永遠沒法去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只要心裏生了妄念，不管旁人說什麽話，他都能解讀成有利於自己的意思。
姜家二叔很快振奮精神，重新控制好表情，一臉的哀色：“我就這麽一說，秀英丫頭就動了這般大怒，我何曾想奪大房的爵位？”
“庭哥兒是我親侄子，將來他做了安國公，難道不比從族裏過繼的旁支宗親，同我更近些？”
他只這般說，好似從來沒有想將自己兒子，過繼給大房的想法一般，左右就算曉得他之前心思的人，也斷然不會出來拆他的臺。
姜家二叔繼續道：“大哥哥同我是親兄弟，血濃於水啊！大哥哥和大侄子他們戰死沙場，我心裏痛極！”
“陸相公想來也知道，我大哥哥他們大房一家常年鎮守北耶丹邊境，所以把京中一切都交給我們二房帶著族中眾人一同打理，這麽多年這些我們也是做慣了的，如今秀英侄女一個剛到京城、未出閣的姑娘家，我們是真不放心啊！”
這便是退而求其次了，爵位是沒可能了，那就求財。
那麽事情又回到開頭。
“管家這點子事兒我能應付，就不勞二叔同諸位費心了。”既然前事重提，姜秀英便再將她的答案覆說一遍。
姜家二叔這次卻也是咬死不撒口：“秀英丫頭你始終是要嫁人的，庭哥兒還小，難道真要讓外面傳出不好的名聲不成？這安國公府不是你一個人的，你也為庭哥兒的將來考慮考慮吧？”
“我正是為庭哥兒將來考慮，才如此。”姜秀英意有所指。
姜家二叔登時拉下臉，看向陸濟：“陸相公你來評評理，前些日子侄女說是我們管的賬目有問題，這天下哪有穩賺不賠的買賣，地裏糧食遇見災年都有可能顆粒無收，這……這弄得我們……真真是辛苦一場，還不落一點好啊！”
這番話儼然把姜秀英塑造成了一個不知感恩，不懂庶務，不信親族，自私無情的刻薄長房嫡女形象。
姜秀英幾乎氣笑：“倒是侄女不懂庶務了，那煩請二叔告訴我，是什麽的買賣、是什麽樣的年景，能把府上累世積攢的大半家業都掏空？”
尤記得自己回京剛接管府上中饋時，當打開庫房，看到那空了大半的庫房，能跑耗子的場景，簡直是觸目驚心。
聞言，饒是景蓁之前有所耳聞，如今親耳聽到這樣的事，還是不由暗暗心驚，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姜家二嬸立馬就跳了出來：“什麽掏空？秀英丫頭可不要含血噴人，這府裏的賬目都是一筆筆清楚的記錄在冊，侄女若有疑問，只管看賬冊便是，若是有真憑實據，只管拿出來我們瞧瞧。”
這些年府上中饋可都是她在料理，姜秀英如此說，豈不就是在說她中飽私囊？
哼，別管她如何的侵占肥私，明面上的賬都是做平的，可沒留下什麽把柄。
“二嬸當真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姜秀英給身邊女史司旗一個顏色，司旗會意出去，很快帶進來七八個五花大綁的人在堂上跪下。
姜家二嬸一看到來人，剛剛還洋洋得意，瞬間變了臉色。
這幾個人她可太熟悉了，這裏面有莊子上的莊頭、店鋪的掌櫃、還有賬房等人，特別是她的陪房，最是曉得她的老底，就聽跪著的人哭喊求饒：“小娘子饒了我們吧！”
“都是二老爺、二夫人指使我們的，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
“小娘子行行好，饒了我們吧~”
……
“啪”卻是姜家二叔猛地將茶盞砸在地上，指著姜秀英道：“你這是做什麽？竟然抓了你嬸嬸的陪房，這就是你的孝道？”
姜二叔居然在這個時候，擺出了長輩的款兒，一時之間堂上靜的落針可聞。
“不是姜二嬸嬸要看證據的嗎？”忽然景蓁幽幽道。
姜家二叔被噎得辦死，瞪著景蓁“你……”他剛想喝斥“你個死丫頭是哪個牌面的人？”餘光瞧見陸濟投來的目光，沒由來得楞是將話給憋了回去。
就在這時姜家二嬸忽然往地上一坐，拍著大腿哭嚎起來：“這是看我不順眼啊，要生生逼死我啊！”
“我怎麽就這麽命苦啊，給人當牛做馬半輩子，老了竟還讓人這麽當賊審~”
“你也別費那功夫，今兒先逼死我，後兒再治死你二叔，就沒有長輩礙著你了……”
姜家二嬸開始胡攪蠻纏，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叫屈，沒理也狡三分。
一堂姜家族人，不少去勸去拉，姜家二嬸反而鬧得更厲害了，然後族人們也跟著數落起姜秀英的不是，不知道還以為姜秀英做了十惡不赦的事呢！
“侄女還不肯罷休嗎？難道要對簿公堂？鬧到那般地步就為了一點錢財，呵呵~簡直可笑！可悲！”姜家三叔看向姜秀英，滿口苛責，一臉的痛心疾首。
景蓁簡直目瞪口呆，看得她都要嘆一聲“好一尊活菩薩”了！
姜秀英一拍桌子，巨大的聲音，眾人心下一咯噔，場上頓時安靜下來：“錢財？那是誰將事情扯到錢財上來的？”
是呀，是誰？
“是姜家二叔。”景蓁適時非常好心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先前，可是姜家二叔想要用錢財的事情，敗壞姜秀英的名聲呢。
事情被挑破，場上姜家族眾一時啞口無言，姜家二嬸見勢不妙，又撒潑哭惱起來，想要蒙混過關。
那聲音尖厲，景蓁聽得直刺耳朵。
姜秀英抄起茶盞砸過去，茶盞險險擦過姜家二嬸面門應聲碎裂，姜家二嬸嚇得一個哆嗦，立刻閉嘴不敢再出聲。
姜秀英已經忍夠了：“我從北耶丹帶回來的財物，那是我們大房用性命搏殺換來的，誰都別想打主意。”
“不過，我姜秀英也不是寡恩、小氣之人。”
姜家眾人一聽這話，一個個眼睛瞬間又亮堂起來。
就聽姜秀英繼續道：“原先府上的財務你們監守自盜去大半，我原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圖個大家表面合樂。”
“可是你們不該連我母親的嫁妝都貪了去，既然如此今兒大家索性就撕破臉，將貪了的，都給我吐出來！”
說到這，姜家二嬸立馬就站了起來：“沒有的事，什麽監守自盜？都是沒影兒的事！”
姜秀英道：“那二嬸嬸你來告訴我，這些年下來，府上那麽多祖產，為什麽總是出項目多，進項少？”
“為什麽豐年和災年，田地上的租子都不足數？”
“為什麽鋪子總是賠錢？”
“為什麽庫房裏那些古玩字畫、珍奇擺件，都到了嬸院子？”
“你怎麽知道哪些是原先庫房裏的？”姜家二嬸虛張聲勢，但當她看到姜秀英投來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打了寒顫：“我……我我就是拿來擺擺，放在庫房也只是落灰不是？”
“好了。”姜家二叔見勢頭不好，趕忙出言阻止自家娘子，免得她口不擇言再說出什麽：“不是說大嫂的嫁妝嗎，怎麽又扯這些？”
景蓁望著這人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倒是貫會避重就輕，倒打一耙。
姜家二叔說完給自己婆娘投去一個眼神，多年夫妻，姜家二嬸立刻會意，一甩袖子：“我可沒見大嫂的什麽嫁妝。”
姜秀英霍然起身走了過來，姜家二嬸梗著脖子強撐：“你要做什麽？我是你嫡親的嬸嬸，可不是那些拐著彎兒的旁支，你別過來……”
姜秀英並不理會於他，擡手從姜家二嬸頭上拔下一直金簪，道：“這上面標有“範”字，分明就是目前我母親的嫁妝，二嬸用著我母親的遺物，不知夜裏可還安心？”
經姜秀英這麽一說，姜家二嬸這會兒想起她那死鬼大嫂，心裏不由得有些發毛。
“大宋明律規定，嫁妝乃女子私有財產，若女子過身，便也只傳其生子女。”景蓁聲音不輕不重，在場的所有人卻都聽得清清楚楚。
姜秀英嗤笑一聲：“是啊，小叔子、妯娌侵占大嫂的嫁妝，怕是在鄉下都不曾多見吧？”
姜家族眾平日裏都沒少得二房的好處，不少人手中也有一兩件範氏的嫁妝之物，此刻臉上都也些不好看。
“姜小娘子接下來作何打算？”陸濟這時開口，問出這個問題。
姜秀英穩穩心神，朝陸濟俯身一禮，隨即面向眾人道：“第一件：母親的嫁妝如數還回來，第二件：貪了府上的財物給我吐出來，第三件分家，二房、三房、四房搬出國公府。”
“第四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我要到開封府報官，之前有人幾次三番加害庭哥兒，和今日我被下毒，背後主使合該依法論處。”
“什麽？”姜家二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姜秀英說的四件事，他一件都接受不了。“什麽加害，什麽下毒，你胡說八道什麽？”
姜家二嬸急了：“憑什麽？”
姜家三叔：“這安國公府也是我們的，我死也要死在安國公府，分家？你妄想！”
姜家三嬸：“之前還說不計較原先府上的財物，這會兒又說如數還回去？”
“還說自己不寡恩、小氣？這是生生要逼死人啊！”
“不成！”
“我們不同意！”
“自己為了霸占這個國公府，就給我們扣下毒害命的罪名？”
“沒有這樣不給人活路的。”
……
一時正堂上，姜家族眾就跟死了親娘一般，哀嚎聲幾乎頂翻屋頂。
“安靜。”陸濟揚聲示意，眾人閉口，陸濟接著正色道：“如此，就按姜小娘子說的辦吧。”
這一刻，景蓁恍惚就見陸濟整個人，都在閃閃放光，陸濟似是感受到少女灼熱目光，熠熠星眸浮起一抹愉悅淺笑。
姜秀英再想不到，陸濟同自己非親非故，竟然會這般為她做主，再次起身朝陸濟深施一禮，大恩不言謝。
姜家族眾更是想不到，姜家二叔人都傻了，看著陸濟：“陸相公你~你……”
到如今，他要是再不明白，陸濟是來給姜秀英撐腰的，他就是個傻子，暗罵一聲自己先前眼瞎心盲，掙紮道：“陸相公此事不可啊，如今大房君主新喪，我們就分家，叫外人如何看？且還報到開封府，什麽下毒害命有的沒的，傳出去，安國公府哪裏會有好名聲？”
反應過來，姜家族中紛紛跟著開口求情。
“安國公府向來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是啊，事情鬧開來，沒了名聲，往後各家子女嫁娶都是問題！”
“這不是讓上趕著叫人笑話嗎？”
“陸相公，我們這些人，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陸相公你不能偏幫……”
……
“我勸諸位最好依言行事。”陸濟。
不算重的語氣，卻沒人會以為他這是在跟人商量，看著那張冷了的臉，莫名叫人脊背發寒。
景蓁頓時渾身心氣兒舒暢，怪不得人人都想當官，當大官，這就是權臣說話的分量嗎？
“行。”姜家二叔壓牙道：“我們就聽陸相公的。”
官大一級壓死人，而且大得還不止一級，行使比人強，且陸濟官居判尚書都省事，那是真真正正的實權在握。
若真惡了陸濟，回頭陸濟都不用親自動手，只消同旁人稍微暗示兩句，就會有許多人樂意討好陸濟歡心，撲上來收拾他們。
且他們屁股底下，哪裏就經得住查？事到如今還能如何？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然而，天下的好事，少有叫一個人全占去的，姜二叔應了四件事，卻有旁的話：“秀英侄女的雙親、兄長都不在了，往後找婆家，合該我們這些叔叔嬸嬸為她做主。”
“再者，秀英侄女年紀也不小了，待這兩年裏成婚後，庭哥兒怎麽辦？左右再不能跟著秀英侄女到她婆家去，我安國公府丟不起這個人，這事總要有個說法吧？”
這兩個問題一擺出來，饒是陸濟、景蓁也再不好說什麽。
他們兩個一不是姜秀英的長輩，沒有權力置喙姜秀英的婚事。二不姓姜的，姜延庭日後的教養問題確實存在。
姜秀英一下被拿捏了將來婚事，且姜延庭日後的教養問題也是事關重大，這叫姜秀英一個女兒家如何做？
難道還要一輩子不成婚，幫著弟弟守著爵位、家業，耽誤自己一輩子不成？
姜秀英默然片刻，就要開口，景蓁慌得一把將人拉住：“姜姐姐千萬三思啊！”
就在此等艱難關頭，元祥帝身邊副都知王福喜，帶來了官家的聖旨。
第一道旨意：先安國公姜虎賁之第嫡七子，即日承繼國公爵位。
第二道旨意：忠烈之後姜秀英、小公爺姜延庭，兄妹二人失怙失恃，日後姜秀英的婚事，自有官家代為做主，待姜秀英成婚之後，小公爺姜延庭的教養，自有朝廷接手，大不必姜家幾房費心。
這兩道旨意一出，姜秀英接過聖旨，當即朝皇宮的方向，口乎“官家聖名”三叩首。
事情有了定論，接著便是分家，不想再次出現扯皮。
姜二叔他們嘴上同意分家，大房說他們貪墨府上公中財物、產業，侵吞姜秀英母親範氏的嫁妝，並找來家中幾個老仆，以及之前生前的範氏陪房，做證人。
姜二叔他們卻只叫大房拿出當初府上公中的賬簿，以及範氏的嫁妝單子才算。
然而，府中公中祖產、財物也還罷了，可範氏的嫁妝，先母遺物，姜秀英再不肯讓旁人弄了去，此乃大不孝！
可當初大房一家離京前往邊境，駐守北耶丹時，哪裏會料到今日這般情形，且那邊天高地遠、兵荒馬亂的，如何會帶這些。
等姜秀英回來，發現事情不對，再往府中尋到，哪裏還有？
姜家二叔人老成精，也是拿準了此事：“沒有嫁妝單子，光憑大房幾個奴才的一張嘴，就想給咱們扣屎盆子，呵呵~”
於是乎，姜家族眾就又有話說了：“就是，沒有個憑證的，單憑你們大房自己的幾個奴才，這也不能服眾啊！”
“我家裏那架掐絲牡丹地屏是當初老太爺私下賞的，這總沒道理還回去吧？”
“我們可沒占府上的東西。”
“出去打聽打聽誰不說我一句，一貫的兩袖清風，我可沒做那些事。”
“就是，這沒個嫁妝單子不成啊，到時候隨意的獅子大開口，我們可不做這冤大頭……”
“誰說沒有嫁妝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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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劍飲血, 姜秀英面不改色吩咐下去，當即有人將屍體弄了出去。
姜秀英臉面染血，猶如魔神, 看看眾人：“還有誰？”
隨後將視線看向姜家二叔：“二叔是不是還想叫你家兒子，過繼給我們大房, 嗯？”
“啊！”
“啊~殺人啦！”
“殺人啦！”
反應過來, 姜家族眾一片驚慌叫喊。
姜秀英：“爵位是我大房用性命拼殺換來的, 只能、也只會是庭哥兒的, 膽敢染指者, 便是我姜秀英的死敵。”
“我手中的寶劍，可不認得你是族親同宗, 來一個我便殺一個, 來兩個我就捅個一對兒穿。”
景蓁滿眼星星的向姜秀英，地上自己的帕子，姜秀英一頓，接過帕子擦去濺在臉上的血。
姜家二叔心下駭然，他手中雖然也有人命, 但是他從來沒有親自動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過。
姜家二叔拼命壓下心中恐懼，悄悄對身邊人吩咐：“報官，報官，去開封府！”
這會兒還想著興許借由姜秀英殺人, 還能搬倒大房，至少可以轄制住姜秀英吧？
“二叔只管讓人去。”姜秀英何等耳聰目明？自是聽了姜家二叔“報官”的話音兒。
大不了就鬧到禦前，有陸濟站在她這邊, 她就不信官家會不念父兄舊日功勳，偏幫這些魑魅魍魎。
姜家二叔多懵了, 慌忙向陸濟求救：“陸相公你說句話啊，這~她都殺人了！”
“哎！”陸濟嘆口氣。
與此同時，一名皇城司的察子，飛馬來到皇宮。
不久之後，拱捶殿中。
皇城司將安國公府發生之事，一五一十稟告於元祥帝。
“一群茅坑裏的蛆蠅，竟生了這般妄念！”顯然，元祥帝對此很是憤怒。
今日要不是陸濟和景蓁及時趕到，恐怕姜秀英就會著了道，那小姜延庭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事情怕是就不好了。
官家一怒，殿內所有人，大氣兒都不敢出，恨不得將自己的頭，埋進褲.襠.裏，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元祥帝命人繼續探查，怒過之後，元祥帝一時又念起剛才皇城司回稟的，關於姜秀英的事。
“哪個不怕死的，想圖謀我弟弟的國公爵位，只管上前，今兒就將話撂在這兒，我姜秀英管殺管埋。”
說到做到，眼睛眨都不眨，將那黑了心的姜家子弟一劍斃命，叫人拖出去埋了。
“爵位是我大房用性命拼殺換來的，它只能、也只會是庭哥兒的，膽敢染指者，便是我姜秀英的死敵。”
“我手中的寶劍，可不認得你是族親同宗，來一個我便殺一個，來兩個我就捅個一對兒穿。”
……
他雖未親眼所見，但是想都能想到當時是何等場面，不想，這世上竟有這般女子。
隨即，元祥帝有了定意： “來人，擬旨。”
安國公府正堂。
姜家族眾眼巴巴看向陸濟，眼中之意相當明顯：陸相公你要為我們做主啊！
“哎”陸濟嘆口氣後，道：“姜二叔啊，安國公府的爵位，朝廷絕不允許旁落，姜二叔還是不要太貪心的好。”
人家父兄用性命換來的爵位，你們這些紈絝米蟲，輕輕巧巧想要取而代之，天理何在？
更別說倘若真發生這樣的事，會寒了戰場上浴血奮戰將士們的心，到時候怕軍心不穩，朝野動蕩，他陸濟是絕不允許出現這樣的局面。
“陸相公！”
“陸相公咱們……”咱們之前不是聊得很好，你不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嗎？
“怎麽會？”
“絕不允許旁落”陸濟這話像是一道九天玄雷，在姜家族眾耳中轟然炸響，姜家二叔頹然的跌坐在座位上，心機費盡到頭來全都付諸東流。
不！陸濟還說叫他“不要太貪心”既然國公的爵位謀不到，那他就求別的，這總不算貪心了吧？
就像永遠沒法去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只要心裏生了妄念，不管旁人說什麽話，他都能解讀成有利於自己的意思。
姜家二叔很快振奮精神，重新控制好表情，一臉的哀色：“我就這麽一說，秀英丫頭就動了這般大怒，我何曾想奪大房的爵位？”
“庭哥兒是我親侄子，將來他做了安國公，難道不比從族裏過繼的旁支宗親，同我更近些？”
他只這般說，好似從來沒有想將自己兒子，過繼給大房的想法一般，左右就算曉得他之前心思的人，也斷然不會出來拆他的臺。
姜家二叔繼續道：“大哥哥同我是親兄弟，血濃於水啊！大哥哥和大侄子他們戰死沙場，我心裏痛極！”
“陸相公想來也知道，我大哥哥他們大房一家常年鎮守北耶丹邊境，所以把京中一切都交給我們二房帶著族中眾人一同打理，這麽多年這些我們也是做慣了的，如今秀英侄女一個剛到京城、未出閣的姑娘家，我們是真不放心啊！”
這便是退而求其次了，爵位是沒可能了，那就求財。
那麽事情又回到開頭。
“管家這點子事兒我能應付，就不勞二叔同諸位費心了。”既然前事重提，姜秀英便再將她的答案覆說一遍。
姜家二叔這次卻也是咬死不撒口：“秀英丫頭你始終是要嫁人的，庭哥兒還小，難道真要讓外面傳出不好的名聲不成？這安國公府不是你一個人的，你也為庭哥兒的將來考慮考慮吧？”
“我正是為庭哥兒將來考慮，才如此。”姜秀英意有所指。
姜家二叔登時拉下臉，看向陸濟：“陸相公你來評評理，前些日子侄女說是我們管的賬目有問題，這天下哪有穩賺不賠的買賣，地裏糧食遇見災年都有可能顆粒無收，這……這弄得我們……真真是辛苦一場，還不落一點好啊！”
這番話儼然把姜秀英塑造成了一個不知感恩，不懂庶務，不信親族，自私無情的刻薄長房嫡女形象。
姜秀英幾乎氣笑：“倒是侄女不懂庶務了，那煩請二叔告訴我，是什麽的買賣、是什麽樣的年景，能把府上累世積攢的大半家業都掏空？”
尤記得自己回京剛接管府上中饋時，當打開庫房，看到那空了大半的庫房，能跑耗子的場景，簡直是觸目驚心。
聞言，饒是景蓁之前有所耳聞，如今親耳聽到這樣的事，還是不由暗暗心驚，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姜家二嬸立馬就跳了出來：“什麽掏空？秀英丫頭可不要含血噴人，這府裏的賬目都是一筆筆清楚的記錄在冊，侄女若有疑問，只管看賬冊便是，若是有真憑實據，只管拿出來我們瞧瞧。”
這些年府上中饋可都是她在料理，姜秀英如此說，豈不就是在說她中飽私囊？
哼，別管她如何的侵占肥私，明面上的賬都是做平的，可沒留下什麽把柄。
“二嬸當真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姜秀英給身邊女史司旗一個顏色，司旗會意出去，很快帶進來七八個五花大綁的人在堂上跪下。
姜家二嬸一看到來人，剛剛還洋洋得意，瞬間變了臉色。
這幾個人她可太熟悉了，這裏面有莊子上的莊頭、店鋪的掌櫃、還有賬房等人，特別是她的陪房，最是曉得她的老底，就聽跪著的人哭喊求饒：“小娘子饒了我們吧！”
“都是二老爺、二夫人指使我們的，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啊！”
“小娘子行行好，饒了我們吧~”
……
“啪”卻是姜家二叔猛地將茶盞砸在地上，指著姜秀英道：“你這是做什麽？竟然抓了你嬸嬸的陪房，這就是你的孝道？”
姜二叔居然在這個時候，擺出了長輩的款兒，一時之間堂上靜的落針可聞。
“不是姜二嬸嬸要看證據的嗎？”忽然景蓁幽幽道。
姜家二叔被噎得辦死，瞪著景蓁“你……”他剛想喝斥“你個死丫頭是哪個牌面的人？”餘光瞧見陸濟投來的目光，沒由來得楞是將話給憋了回去。
就在這時姜家二嬸忽然往地上一坐，拍著大腿哭嚎起來：“這是看我不順眼啊，要生生逼死我啊！”
“我怎麽就這麽命苦啊，給人當牛做馬半輩子，老了竟還讓人這麽當賊審~”
“你也別費那功夫，今兒先逼死我，後兒再治死你二叔，就沒有長輩礙著你了……”
姜家二嬸開始胡攪蠻纏，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叫屈，沒理也狡三分。
一堂姜家族人，不少去勸去拉，姜家二嬸反而鬧得更厲害了，然後族人們也跟著數落起姜秀英的不是，不知道還以為姜秀英做了十惡不赦的事呢！
“侄女還不肯罷休嗎？難道要對簿公堂？鬧到那般地步就為了一點錢財，呵呵~簡直可笑！可悲！”姜家三叔看向姜秀英，滿口苛責，一臉的痛心疾首。
景蓁簡直目瞪口呆，看得她都要嘆一聲“好一尊活菩薩”了！
姜秀英一拍桌子，巨大的聲音，眾人心下一咯噔，場上頓時安靜下來：“錢財？那是誰將事情扯到錢財上來的？”
是呀，是誰？
“是姜家二叔。”景蓁適時非常好心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先前，可是姜家二叔想要用錢財的事情，敗壞姜秀英的名聲呢。
事情被挑破，場上姜家族眾一時啞口無言，姜家二嬸見勢不妙，又撒潑哭惱起來，想要蒙混過關。
那聲音尖厲，景蓁聽得直刺耳朵。
姜秀英抄起茶盞砸過去，茶盞險險擦過姜家二嬸面門應聲碎裂，姜家二嬸嚇得一個哆嗦，立刻閉嘴不敢再出聲。
姜秀英已經忍夠了：“我從北耶丹帶回來的財物，那是我們大房用性命搏殺換來的，誰都別想打主意。”
“不過，我姜秀英也不是寡恩、小氣之人。”
姜家眾人一聽這話，一個個眼睛瞬間又亮堂起來。
就聽姜秀英繼續道：“原先府上的財務你們監守自盜去大半，我原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圖個大家表面合樂。”
“可是你們不該連我母親的嫁妝都貪了去，既然如此今兒大家索性就撕破臉，將貪了的，都給我吐出來！”
說到這，姜家二嬸立馬就站了起來：“沒有的事，什麽監守自盜？都是沒影兒的事！”
姜秀英道：“那二嬸嬸你來告訴我，這些年下來，府上那麽多祖產，為什麽總是出項目多，進項少？”
“為什麽豐年和災年，田地上的租子都不足數？”
“為什麽鋪子總是賠錢？”
“為什麽庫房裏那些古玩字畫、珍奇擺件，都到了嬸院子？”
“你怎麽知道哪些是原先庫房裏的？”姜家二嬸虛張聲勢，但當她看到姜秀英投來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打了寒顫：“我……我我就是拿來擺擺，放在庫房也只是落灰不是？”
“好了。”姜家二叔見勢頭不好，趕忙出言阻止自家娘子，免得她口不擇言再說出什麽：“不是說大嫂的嫁妝嗎，怎麽又扯這些？”
景蓁望著這人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倒是貫會避重就輕，倒打一耙。
姜家二叔說完給自己婆娘投去一個眼神，多年夫妻，姜家二嬸立刻會意，一甩袖子：“我可沒見大嫂的什麽嫁妝。”
姜秀英霍然起身走了過來，姜家二嬸梗著脖子強撐：“你要做什麽？我是你嫡親的嬸嬸，可不是那些拐著彎兒的旁支，你別過來……”
姜秀英並不理會於他，擡手從姜家二嬸頭上拔下一直金簪，道：“這上面標有“範”字，分明就是目前我母親的嫁妝，二嬸用著我母親的遺物，不知夜裏可還安心？”
經姜秀英這麽一說，姜家二嬸這會兒想起她那死鬼大嫂，心裏不由得有些發毛。
“大宋明律規定，嫁妝乃女子私有財產，若女子過身，便也只傳其生子女。”景蓁聲音不輕不重，在場的所有人卻都聽得清清楚楚。
姜秀英嗤笑一聲：“是啊，小叔子、妯娌侵占大嫂的嫁妝，怕是在鄉下都不曾多見吧？”
姜家族眾平日裏都沒少得二房的好處，不少人手中也有一兩件範氏的嫁妝之物，此刻臉上都也些不好看。
“姜小娘子接下來作何打算？”陸濟這時開口，問出這個問題。
姜秀英穩穩心神，朝陸濟俯身一禮，隨即面向眾人道：“第一件：母親的嫁妝如數還回來，第二件：貪了府上的財物給我吐出來，第三件分家，二房、三房、四房搬出國公府。”
“第四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我要到開封府報官，之前有人幾次三番加害庭哥兒，和今日我被下毒，背後主使合該依法論處。”
“什麽？”姜家二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姜秀英說的四件事，他一件都接受不了。“什麽加害，什麽下毒，你胡說八道什麽？”
姜家二嬸急了：“憑什麽？”
姜家三叔：“這安國公府也是我們的，我死也要死在安國公府，分家？你妄想！”
姜家三嬸：“之前還說不計較原先府上的財物，這會兒又說如數還回去？”
“還說自己不寡恩、小氣？這是生生要逼死人啊！”
“不成！”
“我們不同意！”
“自己為了霸占這個國公府，就給我們扣下毒害命的罪名？”
“沒有這樣不給人活路的。”
……
一時正堂上，姜家族眾就跟死了親娘一般，哀嚎聲幾乎頂翻屋頂。
“安靜。”陸濟揚聲示意，眾人閉口，陸濟接著正色道：“如此，就按姜小娘子說的辦吧。”
這一刻，景蓁恍惚就見陸濟整個人，都在閃閃放光，陸濟似是感受到少女灼熱目光，熠熠星眸浮起一抹愉悅淺笑。
姜秀英再想不到，陸濟同自己非親非故，竟然會這般為她做主，再次起身朝陸濟深施一禮，大恩不言謝。
姜家族眾更是想不到，姜家二叔人都傻了，看著陸濟：“陸相公你~你……”
到如今，他要是再不明白，陸濟是來給姜秀英撐腰的，他就是個傻子，暗罵一聲自己先前眼瞎心盲，掙紮道：“陸相公此事不可啊，如今大房君主新喪，我們就分家，叫外人如何看？且還報到開封府，什麽下毒害命有的沒的，傳出去，安國公府哪裏會有好名聲？”
反應過來，姜家族中紛紛跟著開口求情。
“安國公府向來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是啊，事情鬧開來，沒了名聲，往後各家子女嫁娶都是問題！”
“這不是讓上趕著叫人笑話嗎？”
“陸相公，我們這些人，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陸相公你不能偏幫……”
……
“我勸諸位最好依言行事。”陸濟。
不算重的語氣，卻沒人會以為他這是在跟人商量，看著那張冷了的臉，莫名叫人脊背發寒。
景蓁頓時渾身心氣兒舒暢，怪不得人人都想當官，當大官，這就是權臣說話的分量嗎？
“行。”姜家二叔壓牙道：“我們就聽陸相公的。”
官大一級壓死人，而且大得還不止一級，行使比人強，且陸濟官居判尚書都省事，那是真真正正的實權在握。
若真惡了陸濟，回頭陸濟都不用親自動手，只消同旁人稍微暗示兩句，就會有許多人樂意討好陸濟歡心，撲上來收拾他們。
且他們屁股底下，哪裏就經得住查？事到如今還能如何？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然而，天下的好事，少有叫一個人全占去的，姜二叔應了四件事，卻有旁的話：“秀英侄女的雙親、兄長都不在了，往後找婆家，合該我們這些叔叔嬸嬸為她做主。”
“再者，秀英侄女年紀也不小了，待這兩年裏成婚後，庭哥兒怎麽辦？左右再不能跟著秀英侄女到她婆家去，我安國公府丟不起這個人，這事總要有個說法吧？”
這兩個問題一擺出來，饒是陸濟、景蓁也再不好說什麽。
他們兩個一不是姜秀英的長輩，沒有權力置喙姜秀英的婚事。二不姓姜的，姜延庭日後的教養問題確實存在。
姜秀英一下被拿捏了將來婚事，且姜延庭日後的教養問題也是事關重大，這叫姜秀英一個女兒家如何做？
難道還要一輩子不成婚，幫著弟弟守著爵位、家業，耽誤自己一輩子不成？
姜秀英默然片刻，就要開口，景蓁慌得一把將人拉住：“姜姐姐千萬三思啊！”
就在此等艱難關頭，元祥帝身邊副都知王福喜，帶來了官家的聖旨。
第一道旨意：先安國公姜虎賁之第嫡七子，即日承繼國公爵位。
第二道旨意：忠烈之後姜秀英、小公爺姜延庭，兄妹二人失怙失恃，日後姜秀英的婚事，自有官家代為做主，待姜秀英成婚之後，小公爺姜延庭的教養，自有朝廷接手，大不必姜家幾房費心。
這兩道旨意一出，姜秀英接過聖旨，當即朝皇宮的方向，口乎“官家聖名”三叩首。
事情有了定論，接著便是分家，不想再次出現扯皮。
姜二叔他們嘴上同意分家，大房說他們貪墨府上公中財物、產業，侵吞姜秀英母親範氏的嫁妝，並找來家中幾個老仆，以及之前生前的範氏陪房，做證人。
姜二叔他們卻只叫大房拿出當初府上公中的賬簿，以及範氏的嫁妝單子才算。
然而，府中公中祖產、財物也還罷了，可範氏的嫁妝，先母遺物，姜秀英再不肯讓旁人弄了去，此乃大不孝！
可當初大房一家離京前往邊境，駐守北耶丹時，哪裏會料到今日這般情形，且那邊天高地遠、兵荒馬亂的，如何會帶這些。
等姜秀英回來，發現事情不對，再往府中尋到，哪裏還有？
姜家二叔人老成精，也是拿準了此事：“沒有嫁妝單子，光憑大房幾個奴才的一張嘴，就想給咱們扣屎盆子，呵呵~”
於是乎，姜家族眾就又有話說了：“就是，沒有個憑證的，單憑你們大房自己的幾個奴才，這也不能服眾啊！”
“我家裏那架掐絲牡丹地屏是當初老太爺私下賞的，這總沒道理還回去吧？”
“我們可沒占府上的東西。”
“出去打聽打聽誰不說我一句，一貫的兩袖清風，我可沒做那些事。”
“就是，這沒個嫁妝單子不成啊，到時候隨意的獅子大開口，我們可不做這冤大頭……”
“誰說沒有嫁妝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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