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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我一糙漢,哪裏懂得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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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懿又嘆了口氣,不計較的就伸出手抱了抱他又松開,還彎起眉眼笑了。

她微仰著頭看著沈熙,白皙的脖頸,就又那麽明目張膽的暴/露在了他的視線下。

雲懿笑的特別陽光,一瞬間,就能將他的心底照的大亮。

她看著他的眼睛,認認真真地說:“哥哥,我餓了。”

哥哥,我餓了。

沈煕緩緩地輕顫著眼睫,本來是想要將自己所有的不堪都告訴她,而後再等著她原諒或者是不原諒。

可她什麽都沒說,只是笑的清明澄朗。

而後再一本正經的告訴他:“哥哥,我餓了。”

就是這麽簡單。

她就是這麽簡單的揭過了,原諒了,不計較了,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他驀地又想起雲懿很願意說的那句話,大氣一點啊,我就是很大氣的。

沈煕忽而就覺得,自己有一種九死一生的慶幸。

慶幸自己,遇見的那個小姑娘,一如既往地大氣。

也慶幸自己,遇見的那個小姑娘,只要跟她認個錯,她就會原諒。

她的大氣,讓他慶幸,同樣的,也更加刺痛了他的心。

心痛死了,心也疼死了,他舍不得讓她受委屈,哪怕是一點點的委屈,他的心都是很痛很痛的。

而且,這個委屈,是他帶給他的。

所以他慶幸也疼痛,他開心也自責。

這也是一種說不出的糾纏和折磨。

而這個世界上,也總會有那麽一類人。

在訓一只桀驁不羈的豺狼時,他不會對你用鞭子狠力的抽打,也不會落井下石的給你一刀,他總會有他獨特的方式讓你臣服,還會讓你臣服的心甘情願。

任誰都有過往,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可人都需要一條活路。

但活路的前面,很多時候都會隔著一片汪洋,需要先置之死地,而後才生。

可雲懿不想讓他置之死地而後生。

他已經在泥潭裏深陷了那麽久,他需要的只是洗幹凈自己就好。

而汪洋中的水,只能再一次的濕了人的身,卻不能洗凈人的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樣做才算最好,她只知道,他的過往,不需要跟她道歉,也不需要跟她解釋,更無所謂的原諒不原諒。

這個世界上,不是每個人都會那麽的幸運,有一條回頭路可供你重走。

但回路沒有,前路卻可以將崎嶇化作坦途。

既然她選擇了奔向他,她就願意自己趟過那片海,再跨過那片洋,然後牽起他的手,再尋一條路,向前走,走出沼澤,繞過泥潭,躲過深淵,再順著這條路,我們一起走。

雲懿就是這樣覺得,

對待她在意的人,她就會毫無底線的縱容。

當然,她也會生氣,會憤怒,可只要你們學會道歉,並且知錯能改,那麽她也會收起自己的脾氣,還會笑著摸摸你的頭,誇一句真乖。

這就是她。

她計較在意的事情很多。

可你只要低個頭,真心實意的認個錯,她就也會覺得,自己可以大氣一點,什麽事情都沒關系,什麽事情,我也都可以不計較。

這也是對待她所在意的人,特有的退讓和包容。

也是她,在經歷過死生之後,讓她更能分得清什麽事情可以看淡,什麽事情,才是真正的值得自己去在意。

沈熙的嗓子有些啞,他淡笑著問:“吃什麽?”

“紅燒肉啊。”雲懿轉身坐到沙發上,彎著眼角看他,聲音軟軟的,還帶著些期待的笑,“行不行啊哥哥,好久沒吃過了。”

其實,也不是好久沒吃過,只是好久都沒吃過你做的了。

沈熙嘴角邊帶著笑,點點頭。

當做好後,雲懿吃了好多,這也是沈熙第一次沒有控制她的食量。

雲懿心滿意足的吃飽後,說要去酒店拿東西。

沈熙看了眼她身上的裙子,說:“要不要換一身衣服再去?”

他起身走到上一次雲懿住的房間,拿出一套白色的休閑女裝遞給她。

雲懿詫異的眨了眨眼睫,上一次,她還記得,沈熙還跟自己說過什麽沒女朋友沒兒子也沒女兒那樣的話,那……衣服、誰的?

沈熙笑了下解釋:“前幾天買的,我當時就想,你要是再猝不及防的上這裏住一晚,沒你穿的衣服怎麽辦,我就隨便的買了幾套放著。”

雲懿又看了他一會兒,把衣服抱在懷裏,忽而就笑的很開心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換衣服去了。

是給自己買的。

還是沒女朋友。

沒兒子。

也沒女兒。

而去納蘭老師那裏拿行李的一路,她都是開心的。

沈熙也在默默地觀察著雲懿的表情。

她的小心思,在不針對人的時候,是真的簡單又單純。

只要取悅她一點點,她的笑都會浮在嘴角和眉梢。

等拿完行李再回來時,也已經挺晚的了。

沈熙給她調好水溫,讓她先去澡。

可當雲懿鎖了門後,便忽而想起一年前,沈熙不分時間的洗了個澡,還弄的滿地都是水,而自己差點沒摔倒,接下來,自己就迷迷糊糊地跟他胡說了一大堆,以至於最後,她跑了,而這一跑,就是一年多。

雲懿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管住自己的嘴巴,這一次,即便是發現了什麽,也要管好自己的嘴巴,什麽都不要說。

當她出來時,就看見沈熙給她溫了一杯牛奶,雲懿與牛奶對視半天,沈熙也看了她半天,聲音帶笑地問:“怎麽不喝?”

雲懿目光躲閃的瞥了他一眼,想起曾經的場面,還是挺尷尬的,而且今天,自己還親了他好幾下,而他也……好像是親了下自己的額頭,又不太確定。

雲懿說:“我還是不喝了吧,半夜三更的,我不想上衛生間。”

沈熙怔了怔,眼底帶著細碎的光,過了一會兒,便偏過頭笑了。

雲懿看著沈熙笑的樣子,又默默地抿咬了下嘴角,低下頭,尷尬的拿起杯子,一口氣的全喝了。

等他們回到安梧後,雲懿也開學了。

高三的學習氣氛,簡直就是悶的人喘不上氣來。

就連雲懿過生日,都是沈浸在各種考試中度過的。

過了這個生日,雲懿就十八了。

本來,雲懿還覺得,這個生日肯定要比之前的生日過的都要有意義,畢竟,十八嘛。

可當分針秒針重合的又過了一天後,雲懿才知道,自己過了個寂寞。

禮物沒有,就連問候都沒有,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就連繁體字的《史記》都沒有。

雲懿忍不住地給雲裏發了條消息:【哥,我現在多大了?】

三更半夜的,雲裏很快的就給她回了一條:【十七】

憶往昔崢嶸歲月:【哥,你再想想,你沒記錯嗎?】

雲裏:【不可能記錯,我妹永遠十七】

憶往昔崢嶸歲月:“……”

她默默地退出兩個人的聊天界面,故意的,絕對故意的。

她又給梁甜發了一條:【親愛的嫂子,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嗎?】

三更半夜的,梁甜也很快的給她回了一條:【十七】

雲懿看著這條消息,這奇妙的相似:【親愛的嫂子,你再想想,是不是記錯了?】

雲懿不死心的,把自己的身份證拿出來,拍了張照片過去,【你再好好算算】

賊甜賊甜:【不用算,我妹妹永遠十七】

雲懿的心口忽而憋了一口氣:“……”

她又不死心的給秦巒發:【你爺爺我今年貴庚?你知道不知道?】

秦巒回的也痛快:【十七】

你爺爺:【你今年多大?】

你兄弟:【我當然十八啊,是個成年人了】

你爺爺:【你十八,你爺爺十七?】

你兄弟:【我爺爺也可以是七十七,八十七,九十七,怎麽就不能是十七?我爺爺永遠十七】

雲懿:“……”

她又退出去,點在與沈熙的聊天界面,她想了想,換了個方式問:【沈熙哥,你覺得,十八了,是不是就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了。】

沈熙回的也很快,【嗯,這個年紀,要是犯了什麽錯誤,警察叔叔就可以省掉那些批評帶教育的程序了,直接關起來,特別省事】

特!別!省!事!!

手機啪的一聲,嚇掉了。

雲懿:“……”

過了好一會兒,雲懿才又慢吞吞的把手機撿起來,主動的結束了這麽驚悚的聊天。

你才被警察叔叔抓起來呢。

你才省掉那些批評帶教育的程序了呢。

你才會被直接的關起來呢。

憶往昔崢嶸歲月:【晚安】

沈熙低笑了一聲,給她也回了個晚安。

直到寒假的時候,樂陵給她發消息說,【來我家啊】

雲懿看著那些覆習資料頭疼的很,換好衣服便走了。

當雲懿到她家後,樂陵便直接給她領回房間,她家此刻也沒有人,父母都上班去了,然後她說:“你坐下,我給你跳個舞。”

雲懿:“……你厲害啊,人家都忙著覆習,你還有時間跳舞?”

“放松一下嘛。”樂陵一邊說一邊換好衣服,打開音樂。

當一曲跳完後,雲懿就:“……”

“怎麽樣?”

雲懿的眼睛都要直了,她忍著震驚,還有些臉紅。

嘴角一抿,視線看向別處,聲音清靈好聽地,“我一糙漢,哪裏懂得這些。”

“你這舞跳的也,也太那個……”雲懿發現,不是自己詞窮,是自己不好意思說出口了。

樂陵無所謂地笑了笑問:“想不想學?”

“這不就是因為平時活的太糙了,所以才要多學一學的嘛。”

“我還是算了。”雲懿直搖頭,“你自己學吧,我對我的活法還是挺滿意的,不太想……”雲懿又上下左右的看了看樂陵的那身露/臍裝,說:“改變。”

“你是不是嫌棄這種舞蹈太勾/引人了?”樂陵說的很直接。

雲懿一副你可真是太有自知之明的樣子點了點頭。

樂陵嘆了口氣,坐在她的身邊說:“我喜歡一個人。”

雲懿的眼睫瞪的大了大,“高三了!”她說:“你在這個時候喜歡一個人?”

“多胡鬧啊,不管有多喜歡,你都不能在這個時候犯糊塗啊。”

“我知道。”樂陵說:“我就是想抽空的學一學,順帶緩解壓力呀。而且,他特別喜歡跳舞,我這不是也想要投其所好嘛。”

雲懿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問:“哪個學校的?”

樂陵笑了,“隔壁,大二的,看起來特溫柔一男生。”

“你們很熟,還是……”

“我們一起吃過飯,我表姐的同學,他們有一次聚餐我去了。”

雲懿聽著樂陵說完,便又點了點頭,“所以,你準備等你上大一的時候,在迎新晚會上,跳個舞是嗎?”

樂陵自信滿滿的點點頭。

雲懿:“……你可真夠敢想的,也想的夠遠的,重點是,你真的是很有自信自己能夠考上安大啊,不是我吹,你懿哥哥我都沒有那麽大的自信心。”

樂陵控制不住地又笑了笑,還非常掏心掏肺的說:“為了愛情,我必須往死了拼啊。”

“況且,遇見喜歡的,就要把握住機會,那麽優秀的人,肯定會有很多人追的,所以,適當的使用一點小計謀,也是必要的。”

“小計謀?”雲懿看向她:“小計謀它是……勾……引啊?”

樂陵看著雲懿驚訝的表情,樂的就仰頭躺在了床上,然後她又拿起抱枕抱在懷裏說:“我和他已經加了微信,並且我都想好了,到時候找他教我。”

“就跳你剛才那個?”雲懿聲音有點發顫的道,“那個可真是太火辣了。”

“那當然不是。”樂陵說:“我上來就給他跳那個,那不得嚇死他,我也是要臉的呀。”

“也嚇死我了。”

樂陵又把頭埋在抱枕裏,笑了好一會兒問她:“一起學啊。而且,就咱倆這麽些年的關系,我都知道了,你和你沈哥哥……”

“別亂說!”雲懿的臉又驀地一紅,拿起抱枕就打了她一下,“我可是本分的很,不會想那麽多,我還要好好學習呢。”

“想一下又不耽誤你學習,而且你現在都成年了,你怕什麽?”

雲懿聽到了什麽關鍵字,忽而眼睛瞪大,看著樂陵的那種眼神比親人還要親的問道:“你知道我十八了是不是?我是十八了是不是?”

“他們都說我十七,還說我永遠都十七。”雲懿說的委委屈屈的。

“所以,”樂陵湊到她的跟前道:“想不想做一些十八歲可以做的事情。”

雲懿看著樂陵的眼睛,還像憋屈了好久的樣子,義憤填膺的點了點頭。

“好,”樂陵拿出手機說:“跟我學。”

然後雲懿就跟著她學了一個手指舞,再加上一些簡單的動作,配的是古風的音樂,看起來還挺颯的。

雲懿學的挺快,學完後還嘖嘖兩聲的嫌棄道:“這個,十七的時候我感覺也可以,不一定要十八啊。”

樂陵沖著她神秘的勾起嘴角,又從自己的衣服裏給她拿出一套超短的裙子,還是抹胸的那種,當雲懿換上後,立刻就把自己的眼睛給捂上了,還是那種從臉紅到脖子根的蹲到地上。

樂陵:“……”

“你給我站起來!剛才不挺義憤填膺的嗎,那爽快的勁呢,哪去了?”

她也是第一次發現她的懿哥是這麽的沒出息,“我怎麽才發現你這麽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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