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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太監的惡毒繼母] [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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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太監的惡毒繼母] [VIP]

安安靜靜的房間裏。

他聞到喬紗身上淡淡的香味, 聽見她說,這不夠讓她心動,陷入他的股掌之間。

他心中竟不是多麽好受。

她說得沒錯, 他原本留下她, 對她好, 就是為了利用她,從她口中套出重生的秘密。

可他待她, 不全是做戲。

昨夜不是,今日也不是。

但這些, 除了他自己無人知曉,也無人相信, 就連他自己也在心裏拉扯,也不明白,他對她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那些真又是為何?

他為何要管她吃不吃飯?她活著就是了。

他只要好好留著她,利用她,就是了。

可她又輕輕親了親他的耳垂, 如同一小簇火苗噴湧在冰塊上, 融化出潮潮的氣息,令他戰栗了一下, 半邊臉熱了、酥了。

手指下意識地抓緊。

又聽見她在耳邊低低說:“這也不夠。”

她的氣息掃過他的臉頰,埋進他的頸窩裏,沒有親他,而是用她的嘴唇若即若離地蹭動著, 蹭得他脖子一陣陣酥麻, 半邊的身子快要融化了。

他抓緊輪椅的扶手, 喉嚨裏、鼻腔裏忍不住地發出悶悶的呼吸聲, 太癢太麻了,多麽想要將他的脖子獻上去,讓她咬一口,解解癢。

可她卻停了下來,擡起頭,托著他臉頰的手指動了動,將他的臉轉向了她。

他感覺臉很燙,睫毛微微顫動地望著她,他看見了她眼睛裏的自己,緋紅的臉,情生意動的眼,像條被擺布在砧板上,嘴巴一開一合的魚。

他聽見,她笑他:“是太子殿下在誘我上鉤?還是我在誘太子殿下上鉤?”

是啊,下彎鉤釣魚的漁夫,先和水中魚兒共情了。

但他又看見她眼睛裏、笑容裏的洋洋得意,他又覺得,也罷。

--------

房門被打開。

坐在外面等著的翠翠忙回頭,看見一臉春風笑意的夫人走出來,夫人的氣色好多啦。

她驚奇極了,問夫人:“貴人用了什麽法子?您真不想吐了嗎?”

是不想了。

喬紗捂著自己的胃,覺得神奇,她一高興,不總想著會吐,好像是沒那麽惡心了。

她又回頭看了一眼屋中的他,他垂著臉,伸手在撫摸著自己的脖子,楞楞地出神,黑發溫柔地垂在肩側,越看越美。

真不錯,越戲弄越得趣。

“到底是什麽法子呀?”翠翠好奇死了,又問夫人。

夫人只抿嘴笑著,與她說:“大人的法子,說了你也不懂。”

“大人的法子?”翠翠更迷糊了,她已經滿十六了,她也是大人了!怎麽就不懂了,夫人說了她就懂!

可夫人就是不說。

長守卻一臉心領神會的模樣,進了房間,去給貴人換藥。

翠翠郁悶地扶著喬紗坐在院子的水井旁乘涼。

喬紗探頭看見水井裏用水泡著一個綠幽幽的西瓜,驚奇地眨眼,這個世界還有西瓜啊。

101:“有的宿主,架空世界,作者想寫什麽就有什麽。”

喬紗樂了,有道理。

“您可不能吃這瓜。”翠翠卻說:“西瓜太寒涼了,您不舒服,吃了會更不好。”

喬紗有些掃興地坐回椅子裏,看著房間裏正在換藥的太子殿下,找麻煩地說:“我不能吃,那他們也不許吃。”

誰也不許吃。

房間裏的長守聽見,頓時心中大驚,別啊,他好不容易搞來的瓜,就想著冰涼了解解熱。

他忙看貴人,只見貴人靠在躺椅裏慢慢說:“一會兒將瓜扔了。”

長守心中連連喊苦。

平安更是震驚,為什麽啊,這是為什麽!貴人如今怎麽對這謝家小夫人這麽縱容!

再看那謝家小夫人心滿意足地靠在椅子裏,扇著蒲扇,宮裏最得寵的娘娘也沒有這般的!

“長守。”貴人突然低低叫了一聲。

長守忙停下換藥的手,還以為自己弄疼了貴人,卻聽貴人聲音很低地吩咐他:“一會兒去將葉太醫帶過來。”

“貴人哪裏不舒服嗎?”長守驚訝,葉太醫是貴人的親信,早早就辭官隱居了,這次貴人出了事,多虧葉太醫暗中救治貴人,不然貴人這條命早被謝蘭池那閹人折磨沒了。

但是,如今他們躲在這裏,是為了等待援兵抵達京都,與貴人匯合,這個期間他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若是被謝蘭池的人發現,只怕危險。

“請來給謝夫人瞧瞧。”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院子裏的喬紗身上,總不好讓她這樣病下去,痛苦下去。

長守心中更是驚訝,居然是為了謝夫人……他一直以為貴人留下謝夫人,不過是一時玩樂而已。

沒想到,貴人竟是上心了?

“是,貴人。”長守應是,心中滿是惆悵,貴人玩樂可以,但若是真對謝夫人上心,可怎麽辦。

那畢竟是謝蘭池的繼母,貴人到如今不近女色,別說太子妃了,連寵妾也沒有一個,第一個女人就是謝蘭池的寡母……

這、這太不妥了。

給貴人換完藥之後,長守就收拾了一下準備動身去請葉太醫,留了平安守著貴人。

翠翠聽說他要出山,原本也想跟著去,但放下不下夫人一人在這裏,便沒有開口,只去與長守商量,能不能替她帶幾樣東西回來。

夫人沒帶什麽衣服,總是要采辦兩件寢衣、外衣,還有再買點開胃的杏幹、果幹。

她怕長守覺得麻煩,又忙說:“今天晚上我給你做醬肘子,成嗎?”

長守咂摸了咂摸嘴,回她:“我看看吧,若是順路就幫你采辦。”如今風頭正緊,他不能暴露行跡。

翠翠忙點頭。

等送走長守之後,翠翠就忙著做午飯,想著下午可以給夫人燒水擦擦身子。

誰料到,下午竟是下起了大雨。

山中的暴雨來得又快又猛,伴隨著轟隆隆的悶雷,幾乎要將山淹了一般。

翠翠便只替喬紗洗了頭發,坐在房間裏替喬紗擦著濕漉漉的頭發,擔心地望著門外的大雨,自己嘟囔:“這麽大的雨,會不會把我讓他帶的東西淋濕啊。”

“你讓他帶了什麽?”喬紗問她。

“別的倒沒什麽,我就讓他給夫人帶兩件寢衣,您已經沒有替換的了。”翠翠知道她愛幹凈,貼身的衣服幾乎要日日更換,昨天洗的那件寢衣,一下雨更幹不了了。

翠翠愁得皺眉,聽見榻上的貴人說:“我還有兩件新的,你可以拿去替你家夫人改改長短。”

翠翠忙回頭看榻上的貴人,“這、這怎麽好。”貼身的衣物啊。

他那張臉上的笑容好生溫柔,與她說:“我沒穿過。”

翠翠一下子臉就紅了,覺得自己想什麽呢,人家貴人菩薩一樣,沒有半點骯臟的念頭。

貴人讓她隨平安去取。

翠翠點了點頭,將夫人沒擦幹的發搭在了椅背上,先跟著平安去了。

風雨交加之下,天陰得像夜裏。

他看著靠在椅子裏的喬紗,她百無聊賴地在擺弄著桌子上的象棋,黑長的濕發搭在椅背上,洇濕了她脖頸後一小片的衣服。

他禁不住開口:“夫人,要不要坐過來,我替你擦頭發?”

喬紗擡起眼瞧了他一下,唇角一勾,又戲弄他地說:“我不想動,你過來。”

他抿了抿嘴,心底裏竟泛起笑意,不知為何她越驕縱,他越著迷。

或許,是因為他將自己的小時候,投射在了她身上,他無法驕縱,他就越喜歡縱容她。

他伸手將榻邊的輪椅拉了過來,撐著雙臂,挪動著自己的身體往輪椅上挪,每用力一下膝蓋就痛得鉆心,他抿著嘴吃力慢慢挪。

她在不遠處,笑著撂下棋子,起身朝他走了過來,伸手壓在他撐著輪椅的手背上,瞧著他蒼白的臉說:“太子殿下這苦肉計倒是管用。”

她坐在了他身邊,拉過他輪椅上的手又說:“我於心不忍。”

他定定望著她,心中竟品出了一絲絲甜,她會對他於心不忍嗎?

或許是假話,但她朝他走來,假的也無所謂。

她踢掉鞋子,趴在了他手邊,將被和一襲黑發對向他,拿起了枕頭旁,他平日在看的書,“擦吧。”

沒帕子,他用身側幹凈的毯子替她擦。

涼涼的頭發揉在毯子裏,他的手指輕輕捋著,有意無意地觸碰她光潔的脖頸,細滑得像條魚。

她皺眉翻著他的書,如同在翻著天書一般,“這是本圍棋棋譜啊……連張圖也沒有,看得懂嗎?”

他“嗯”了一聲。

她合上書,將臉枕在身上側過頭來看他,“書哪有太子殿下好看。”

他垂著眼靜靜瞧她,問她:“在夫人眼中,我好看嗎?”

“當然。”喬紗答得毫不猶豫。

“那與謝蘭池比呢?”他又問。

這倒是將喬紗問住了,她到如今還沒記起來謝蘭池的樣貌,但一定不差。

她不正面回答他,又戲弄他地對他伸出了手,“你湊近點,讓我好好瞧瞧,比比。”

他卻真的垂下臉來,披著一肩黑發將他的下巴放在了她掌心裏,如蝶翼的睫毛輕輕掀起望她,“夫人喜歡我的樣貌,還是謝蘭池的?”

他又問她。

她像是托著一塊軟玉,那樣無暇白皙,垂下眼瞼時當真如觀音垂目。

這樣一張臉,被她褻玩在掌心,她心中莫名生出奇妙的悸動和快感,她的手指輕輕蹭著他的下巴,他飽滿的唇,與他說:“看不清,你再近些。”

他望著她,手臂撐在她的身側,慢慢地朝她貼近、貼近,近到她的臉前,鼻子與鼻子幾乎蹭到一起,他喉結微動地輕聲說:“如今,可看得清?”

真誘人。

喬紗托著他的臉,在他的話語間親上了他的唇,很輕很輕,仿佛唇瓣觸碰著唇辮,喃喃說:“看不清……”

他忽然伸手插入她濕漉漉的黑發中,在一團黑發中攬住了她的後頸,湊得更近,更緊,更裏面了一些。(審核員好,這裏只是一個吻)

原來,親吻是這樣的。

可以近到這種地方,還覺得不夠,從前的界限感、被觸碰的惡心感,通通不見了,他只想更徹底地品嘗這個吻,品嘗她。

他渾身都著了火似的,喉嚨裏也渴得厲害,他那麽迫切地想要她濕漉漉的唇,濕漉漉的吻。

不夠,不夠,怎麽也不夠,他騰出另一只手抱住了她的臉,手指仔細撫摸著她的耳垂、耳洞,更深更深地吻她……

喬紗快要透不過氣來,這個人像個渴了幾年的將死之人一般,將她當成一口井,一汪水,又急切又沒個夠,他這哪裏是吻,這簡直是下一秒就要將她吃了。

她被他壓在榻上,哼哼著用手去推他,他擒住了她的手,將她的手掌按在了他的心口上。

那掌心下一顆心突突跳得那麽快,那麽激烈,宛如要跳進她的掌心裏一般。

喬紗只覺得短促的呼吸裏,渾身過電一般。

誰也沒聽見,房門外匆匆回來的腳步聲。

翠翠呆立在門口,嚇壞了一般,被背後的平安捂著嘴又拽了出去。

電閃雷鳴,潑天的大雨。

他艱難地結束了這個吻,喘息著將他滾燙的臉埋進了她的掌心裏。

房間裏只有她與他的呼吸聲。

他在她掌心裏過著呼吸,好久好久,才將嘴唇挨在她掌心裏,啞聲喃喃說:“我冒犯夫人了。”

喬紗看著他,身體還是軟的,嘴上卻不饒他地說:“這一次引誘,還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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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翠站在門口,又急,臉又紅,是不是那貴人欺辱夫人!她看見那貴人壓著夫人!

可平安卻小聲嘀咕說:“你們夫人還會吃虧嗎?我們貴人如今那副樣子,吃虧的只能是他。”

“呸!”翠翠狠狠地啐他,生氣地小聲道:“當然是我們夫人吃虧!你們貴人這樣……難道會娶我們夫人不成?”

平安只敢自己心裏嘀咕,那自是不成,貴人可是要做皇帝的,母儀天下的皇後怎麽能是個寡婦?做個寵妃倒是還有些可能。

翠翠還想罵他。

院門被推了開。

長守帶著穿著蓑衣的葉太醫匆匆忙忙地回來了,幾乎是扛抱著葉太醫進了房間裏。

房間裏氣氛很古怪。

翠翠和平安的臉色也很古怪。

長守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只瞧著翠翠冷著臉過來問他拿東西,他將懷裏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包袱交給翠翠,她連聲謝也沒有。

這是怎麽了?

長守也不敢問,看著榻上的貴人和謝夫人,兩個人嘴唇紅腫,他頓時就明白了,這是、這是……親香了?

天啊,誰先動的手?他們貴人二十幾年來不近女色,這兩天怎麽突然就開了竅,突飛猛進?

他不由感嘆,還是謝夫人厲害。

葉太醫卻什麽也不知,上前去行了禮,先給貴人把了脈,貴人的身體還那樣,要徹底好已是不能,但慢慢地治療休養,還能保住命。

“給謝夫人瞧瞧。”貴人放下袖子,說:“謝夫人這兩日總是吃不下飯,反酸惡心。”

“謝夫人?”葉太醫又仔細瞧了喬紗一眼,頓時心驚,“這位是……謝蘭池的繼母,謝家夫人?”他忙又說:“謝蘭池在城門外張貼了您的畫像,說您被歹人擄走了。”

喬紗掃了一眼太子殿下,伸出手說:“可不就是被歹人擄走了嗎?”

葉太醫更驚了,是太子殿下擄走了謝夫人?為何?

葉太醫不懂,但大為震驚。

他垂下眼去替喬紗診脈,慢慢平覆了心情,又一點點皺起了眉。

“我們夫人病得很嚴重嗎?”翠翠忙問,她最怕大夫皺眉了。

葉太醫卻搖搖頭,如實地說:“謝夫人這不是病,是……被藥毒壞了身子。”

“什麽、什麽意思?”翠翠臉色都白了,誰給夫人下了藥嗎?

葉太醫又確認了一番,才收回手問道:“謝夫人這些年是不是一直在喝,不受孕的藥?”

喬紗忽然有些明白了,“太醫是說我這具身體,常年服用了不受孕的藥?”

葉太醫點點頭,其實心中也已有分曉,一個明媒正娶的夫人,怎麽會喝不受孕的藥?看謝夫人的神色,八成這藥,她自己也不知是怎麽回事。

果然她的丫鬟,吃驚不解地說,她這些年喝的一直都是能夠快些有孕補身子的藥,那藥還是蘭池少爺親自去太醫院抓的。

喬紗理著袖子,全然明白了,謝蘭池不知道她與他父親沒有同房過,所以表面好心地替她開來補身子的藥,其實是不受孕的藥。

謝蘭池不想她懷上,謝家的孩子。

這很正常。

翠翠卻不敢相信,直到聽葉太醫說:“沒有藥渣無法斷定,但從今日起,謝蘭池給夫人的藥就不要再吃了。”

翠翠才恍然大悟地明白過來,太醫是說,蘭池少爺的藥……有問題。

“夫人的身子恐怕日後很難受孕了。”葉太醫輕輕嘆氣,“您那些藥吃得太久了,還傷了脾胃,所以夫人才飲食不佳,常常嘔吐。我先給夫人開些調理脾胃的藥,先將脾胃養好吧,至於受孕……”

“沒關系。”喬紗無所謂地說:“我原也沒打算生孩子,正好省了。”

一旁的翠翠眼淚卻吧嗒吧嗒往下掉,她怎麽也無法想到蘭池少爺居然會對夫人下藥,害夫人……

可夫人確實是嫁入謝府後,胃口越來越差。

蘭池少爺為什麽要這樣對夫人?明明他看起來對夫人恭敬有加,夫人嫁進謝家後,也從未給過蘭池少爺臉色看,夫人甚至貼補錢給蘭池少爺做衣服、做鞋子……

她再看向夫人,眼淚更止不住了,心中對蘭池少爺恨上了幾分,夫人好好的姑娘嫁進謝家,哪裏對不起他們了?他要這樣害夫人!

喬紗看著翠翠,輕輕嘆氣,這丫頭好哄又好騙,日後顛覆她三觀的地方還多著呢,謝蘭池和他父親,從來沒有將原主當成過家人,或許連“人”都沒有當成過。

在他們眼裏,原主只是一個高攀了他們家的暴發戶,他們需要原主的錢,卻又瞧不上原主的人。

真令人惡心。

喬紗壓了壓又開始不舒服的胃。

“宿主,您放松。”101漸漸感覺出來,“似乎您情緒起伏大的時候,胃就會更加不舒服,您放松和開心的時候,註意力會轉移許多。”

他在蘇裏亞的世界裏時,就發現,宿主那具身體明明已經擺脫了病痛,可她在崩潰的時候,還是會出現“慣性痛苦”,頭痛、胃痛、這些都是她從前經歷的癌癥痛苦。

或許是這些痛苦太根深蒂固了,讓她無法忘記。

喬紗的手被拉了過去。

她擡眼看住拉著她手的太子殿下,他什麽也沒說,垂著眼攤開她的掌心,在她掌心裏寫了什麽。

是什麽?

她仔細地看著,可還是看不出來,便問他:“你在寫什麽?”

他停下了手指,將她的手掌松開說:“三個字,夫人猜猜看。”

“三個字?”喬紗看著自己的手掌,不高興猜地說:“我不猜,你告訴我。”

一旁在寫方子的葉太醫驚訝地頓筆,謝夫人怎麽……這麽與太子殿下說話?哪裏有人敢這樣和太子殿下說話啊,太子殿下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想想得罪了太子的謝蘭池……

可他卻聽見太子殿下異常溫柔地笑了,輕輕說:“我的名字。”

老天。

葉太醫禁不住扭頭看了一眼,那還是讓人膽寒的太子殿下嗎?他怎麽、怎麽對這些謝夫人,如此寬容,寵愛?

長守環著臂不說話,他們貴人,八成是栽在這位謝小夫人手裏了。

“你的名字?”喬紗卻是不太記得他叫啥了,剛想問101。

他將手掌貼在她掌心裏說:“李容修,我的名字。”

“李容修?”喬紗下意識地蹦出一句詩句來:“‘淑女靜容修窈窕’的那兩個字?”

倒是奇妙地配他。

李容修望著她,無奈地笑了,“是那兩個字,夫人不要忘記了。”

葉太醫無端端地打了個冷顫,老天爺,他實在是不適應如此溫柔、良善的太子殿下,那個毒死自己親生母妃,閹了謝蘭池,將他踩進塵土裏的太子殿下可不是這樣的。

他飛快地開好方子,給太子殿下過了目,又說:“是長守再隨我去一趟拿藥?還是過些日子我送來?”

他有意地提醒太子殿下,“謝蘭池的人這幾日盯得很緊,若是謝夫人可以忍上兩日……”

“長守隨你去吧。”李容修打斷了他的話,吩咐長守說:“此刻便去,今夜好熬藥。”

長守不意外,應了一聲,帶著葉太醫便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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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下得那樣急。

一直下到夜裏也沒停,長守和這場雨一樣遲遲未歸。

平安和翠翠漸漸等得心急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哐”一聲撞開門,在夜雨之中跑進來。

正是長守。

他一身的雨,將鬥笠摘了,懷中揣著幾副藥,氣喘籲籲地急忙說:“貴人快些收拾東西隨屬下離開,屬下在山外遇上了幾個臉生的人,只怕是謝蘭池的人,此地不宜逗留。”

他立刻吩咐平安收拾東西,又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馬車已備好。”將懷裏的藥遞給翠翠:“謝夫人的藥也開好了。”

翠翠拿著藥,被他和平安緊張的神色嚇到了,可看那貴人,他似乎沒有太多驚訝之意,只是與她說:“給夫人披上我的鬥篷,外面風大雨大。”

他自己料到了這樣出入山中,遲早會被謝蘭池發現,但藥還是要抓。

喬紗被翠翠裹上鬥篷,看著李容修平靜的神色,他知道會被謝蘭池盯上,還替她抓藥?

這也是為了攻略她嗎?拿自己的安危和命來攻略她?

“走,上馬車。”平安裹好蓑衣,將貴人抱起。

長守抓過翠翠的幾個包袱往肩上一挎,對緊張的翠翠笑道:“翠翠妹子別怕,咱們只是換個地方住,沒什麽大事。”

是、是嗎?

翠翠緊張地扶著夫人,外面那樣大的風雨,將她的心吹得噗噗跳,她總有種不好的感覺。

她替夫人撐著傘,匆忙出了這小院。

平安將貴人放入馬車,又撩開簾子,請謝夫人和翠翠上馬車。

“夫人小心些。”翠翠扶著喬紗要上馬車。

忽然遠遠的夜空中,一陣馬蹄聲踏著夜雨而來,無數的羽箭忽然在夜色裏“噌噌”射出。

“快上車!”長守忙拔刀護在她們身前,吹了一聲口哨,埋伏在茫茫夜色裏的影衛戒備而出。

翠翠嚇得哆嗦。

喬紗在那馬車前回過頭去,朝著某個方向看過去,茫茫夜色之中她離奇地一眼看住了一個人。

仿佛冥冥中的一種指引,她看見了打馬而來的謝蘭池,他穿著一身黑色銀蟒服,戴著一頂紅纓笠帽,在雨夜之中也一眼看住了她。

一張臉就那麽被從記憶裏勾了出來——修長的身影,冷峻的面容,立在那裏宛如一輪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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