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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太監的惡毒繼母] [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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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太監的惡毒繼母] [VIP]

寂靜的夜色下, 翠翠輕手輕腳的在院子裏打水、燒水。

小尼姑在庵堂裏瞧著她也沒說什麽,繼續念經。

而其他幾間禪房裏,一雙雙眼睛透過破舊的窗戶盯著院子裏的翠翠。

有人在禪房裏小聲詢問:“大哥要不要殺了那兩個女的?萬一她們發現了貴人……”

“別沖動。”另一個人盯著翠翠, 低聲說:“既然貴人同意了讓她們進來, 還同宿一間, 定然另有打算,咱們只管提防著, 聽貴人安排。”

其他人便不再說話,抱著刀各自靠回各自睡覺的地方。

西側的禪房裏。

喬紗再看向了床邊的那雙大鞋子, 不會裏面真是個男人吧?

尼姑庵裏怎麽會有男人?

就算有男人,小尼姑為什麽會安排她和男人睡在一間禪房裏?

“宿主懷疑小尼姑有問題?”101驚訝的問。

她倒不是懷疑小尼姑有問題, 小尼姑又不認識她,害她做什麽?她只是覺得奇怪。

小尼姑看起來對這個簾子後的人很恭敬,又說是簾子後的人同意她們進來,才能進來。

裏面的人是誰?若是男人,為什麽會同意她們同宿一間?

“或許是其他禪房真的滿了。”101猜測說。

有可能。

喬紗打算走一步看一看,“師父稍等。”她客氣的下了通鋪, 走到桌邊倒了一碗水。

水是溫的, 倒出來喬紗就聞到一股香氣,這是……泡了人參啊?

101驚訝, 宿主見多識廣啊,一看就知道是泡了人參。

還是剛泡的。

喬紗更肯定了,這簾子後的“師父”非比尋常,能令小尼姑如此上心。

她端著溫水回到通鋪上, 遞了過去。

那只白玉似得手, 輕輕摸索著, 先碰到了她的手指, 頓了頓,又順著她的手指端住了那碗水。

蓋在“師父”晚上的粗布衣袖輕輕滑落下去,墜到了胳膊肘。

喬紗看見了那人的手腕,腕上纏著一圈紗布,紗布下面還滲出一點點血來,似乎是……割腕?或是被人挑斷了手筋?

那手端著碗有些無力的晃了晃。

喬紗沒松開手,依舊托著碗底,柔聲又問:“師父可要我餵給你?”

那只手頓了頓。

“我轉過頭去。”喬紗側過頭去,不看簾子裏,將端著溫水的手慢慢伸進了簾子裏,輕聲說:“誰都有落難的時候,師父肯收留我,我感激不盡。”

101驚訝極了,宿主她有這麽好心善良???

便聽見宿主另一只手拿著鏡子緩緩的照進了簾子裏。

101:“……”

簾子裏的人動了動。

喬紗感覺到手裏的碗沈了沈,被人含住慢條斯理的喝了兩口水,涼涼的發絲掃在她的手指上,她垂著眼看鏡子裏,先看見微微敞著的領口,細細白白的鎖骨。

可這個世界衣服一穿穿幾層,光看上半身很難確定男女。

她又偷偷調整角度,鏡子裏照出黑發之下的脖子,那人正在喝水,她隱隱約約看見了喉結。

她再往上挪——

房門被推開,簾子後的人猛地往裏一縮。

什麽都看不見了。

“夫人,我燒了熱水,給您擦洗一下。”翠翠輕手輕腳的關上門,笑吟吟的小聲對她說。

喬紗將碗收了回來,鏡子扣下。

簾子重新遮擋的嚴嚴實實,簾子後的人也沒了半點聲音。

倒是喝了不少水,一碗的水快要喝完了。

雖然沒看清臉,但八成是個男人。

“那宿主打算怎麽辦?”101將重新繪制好的地圖展現在她眼前,“這是附近的大概地圖,這座山只有一條大路,通往下個省份的入口,您之前做的馬車就是走的這條路。至於小路,我沒辦法確定。”

喬紗看著地圖,只有一條路進入下個省份,那太容易被抓了,說不定謝蘭池就在省份入口等著她。

這附近又全是荒郊野嶺,現在離開尼姑庵出去,也沒有落腳的地方,要是真遇上山匪更麻煩。

喬紗問101:“馬車到達省份的入口需要多久?”

“應該明早五六點可以到達省份入口。”101估算道。

喬紗想了想,記憶裏的零碎記憶,翠翠被殺的那個畫面,謝蘭池騎馬好像是在一座城墻下。

若是沒回憶錯,原主應該就是在入省的城門下被謝蘭池抓回去的。

那她還能在這兒休息幾個小時,等到五六點,天稍微亮些,她身體也舒服些的時候,再帶著翠翠找小路離開。

她現在這具身體太差了,惡心暈眩,跑兩步就氣喘。

“奴婢伺候夫人清洗。”翠翠過來,從包袱裏掏出了她帶的幹凈帕子,先濕了張帕子遞給她,“您先擦擦臉。”

喬紗接在手裏,帕子是溫的,在這種時候蓋在臉上格外的舒服,這三分半夜翠翠還特意去燒了熱水。

喬紗用帕子捂著臉,舒舒服服的吐出一口氣,這小丫頭傻歸傻,但是真能幹。

她擦了臉,擦了手,幹凈舒服了不少。

翠翠又來替她寬衣,她按住了翠翠的手:“不用擦洗了。”雖然她也不怎麽介意旁邊還睡著一個男人,但這種時候就沒那麽講究了。

“那夫人泡泡腳。”翠翠蹲下身替她脫鞋子,“會睡的舒服一點。”

這丫頭照顧的她妥妥帖帖,伺候她泡了腳,讓她的身體漸漸松散了下來,歪躺在通鋪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她只隱隱約約的感覺到,翠翠特意睡在了她和簾子之間,將她和簾子裏的人隔了開。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一陣咳嗽聲吵醒了,雖然是悶在被子裏極力克制的咳著,可她睡得輕,一點動靜就醒。

那咳嗽一聲接著一聲,她不得不睜開眼,窗外隱隱透出微光來,身側的翠翠睡得熟極了,絲毫沒有被吵醒的意思。

她剛想坐起身,卻見門外面有人影在晃,那人影是小尼姑?她這麽早鬼鬼祟祟在外面做什麽?

門被特別輕的推開。

喬紗立刻閉上了眼,同時吩咐101為她開啟“窺探”模式。

101第一次遇見有宿主這麽使用“窺探”功能,閉著眼……偷窺,試著給她開了一下。

喬紗閉著的眼前,果然出現了虛擬畫面——是小尼姑,她提著一個藥箱輕手輕腳的走過來,先是看了一眼,確認她和翠翠還在睡覺,這才去了簾子旁,小聲對裏面人說:“貴人,您該換藥了。”

她也沒進簾子裏,而是將簾子掀開了一點點,從裏面托出一條穿著寬大褲子的腿來,小心翼翼的卷起褲腿,一直卷到了膝蓋,露出血肉模糊的傷口。

正在膝蓋之上,被刮過膿,上過了藥,可依舊是血淋淋,仿佛被人剜去了膝蓋骨一般。

喬紗心中頓時就驚了,膝蓋受傷,裏面的人該不會是小黑屋裏她遇到的那個男菩薩吧?那個被稱為太子的男人吧?

她的臟話就在喉嚨口,這特麽是什麽命運,她跳下馬車隨便逃一逃,居然又遇上了疑似男主的舊太子,還又和他同在一屋,這次直接睡在了一張床上。

她第一次氣血上湧,舊太子可是會被謝蘭池抓進小黑屋的,她和他躲在一起,不是等著一網打盡嗎?

什麽爛世界。

“真是那個被您一劍殺了的舊太子?”101不敢確定,“可他不是已經被謝蘭池抓走很久了嗎?會不會是別人?”

不會。

喬紗可太明白穿書世界裏的尿性了——從來不會給配角npc不必要的戲份,所以這種被挖膝蓋的重頭美慘劇情,必定只有男主或是大反派的戲份。

必定是那位舊太子。

可又不太對,按照之前她經歷的劇情,她在今天會被謝蘭池抓進小黑屋,可小黑屋裏的舊太子已經被關了很久,渾身都爛掉了啊。

舊太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而且,他為什麽會同意收留她住下?他可絕不是善良的人,能做上太子的人絕非良善。

他自身難保,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更謹慎,不要讓任何人進入尼姑庵嗎?他卻居然“大發善心”的收留了她。

為什麽呢?

他認出了她是謝蘭池的繼母?打算拿她去對付謝蘭池?

可這也不通啊,拿她怎麽對付謝蘭池?

那……該不會他還有之前的記憶吧?他還記得她一劍殺了他的事?想把她留在身邊,等他騰出氣來報仇?

這個世界,沒有劇情提示,可真鬧心。

“那您……現在逃嗎?”101試探性的問。

逃?舊太子一個人能逃出謝蘭池的小黑屋嗎?他肯定不是一個人在這尼姑庵裏。

喬紗讓101把“窺探”視角調去了其他幾間禪房,不看不知道,一看小尼姑果然沒騙她。

其他幾間廂房裏站著一個個黑衣大漢,每一間裏至少六名,各個抱著刀,盯著窗戶外。

還真是住滿了人。

逃不了,現在她和翠翠只要往外逃,只會被砍成肉泥,她這具身體怎麽也跑不過那些漢子,倒不如,就這麽躺著。

“躺著?”101不懂,這個世界宿主好像……沒有一點點求生欲。

喬紗幹脆輕輕側了個身,將臉徹底朝向了墻壁,背對著簾子,他既然昨夜沒讓那些漢子殺了她,想來暫時不會動手。

畢竟他現在茍延殘喘。

喬紗聽見簾子裏,他輕輕喘了口氣,像是痛的。

他看起來不止是膝蓋被挖了,手筋似乎也挑斷了,他可真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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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尼姑忙停了手,看了一眼喬紗,確定她沒醒,才又繼續,貴人膝蓋已經化膿了,需要每日將膿血刮掉再上藥,她光是替貴人刮膿血都覺得頭皮發麻,可貴人從來沒有喊過疼,他不疼嗎?

小尼姑偷偷往裏面看了一眼,只見貴人側著蒼白的臉,似乎在盯著簾子外。

他在看外面的姑娘?是看那個小丫鬟?還是那位美夫人?

小尼姑不敢問,只是覺得好奇,她沒想到貴人會收留這兩位姑娘,更沒想到貴人居然自己提出讓她們倆和他同一間屋子。

貴人不是最討厭與人接觸了嗎?

簾子裏面的人安安靜靜躺著,他看簾子上的影子,細長的手指撩開了簾子的縫隙,在縫隙之中瞧見隔著一個小丫頭的喬紗。

她側過了身,一頭烏發散在粗布枕頭上,耳垂和下顎骨顯得格外蒼白。

他覺得有趣極了,她是個十分矛盾的女人,看起來嬌嬌氣氣,動起手來卻殺人不眨眼。

一個心狠手狠的女人,昨夜居然會溫柔又心善的替他端茶倒水,餵到他嘴邊。

一個做了許多壞事的女人,卻又可以這麽毫無防備的安眠。

這樣的女人殺了多可惜,他要留著她,畢竟謝蘭池看到她就會想起自己恥辱的回憶,用她來折磨謝蘭池,最管用。

窗外的微光落在她的臉頰上,將她細小的絨毛照的可愛動人。

她可還記得,自己做過的事?還是只有他記得?

她應該記得吧,不然怎麽會改道逃到這裏,沒有去濟南。

“好了,貴人。”小尼姑輕輕放下他的褲腿,小聲說:“車馬已為您備好,您是要用過飯再走,還是即刻就動身?”

即刻。

他在簾子後點了點頭,小尼姑心領神會的退了下去。

他原本是打算在這裏修養兩日,但沒想到謝夫人自己撞上門來,若是謝蘭池在半道沒抓到這位謝夫人,必定會回頭來找,到時候這尼姑庵也不安全。

只能提前動身離開。

門外漸漸響起腳步聲,一個黑衣男人躡手躡腳的推門進來,掃了一眼榻上睡的喬紗二人,上前行禮低低道:“貴人,我抱您上車。”

裏面“恩”了一聲,他才敢掀開簾子,探身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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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窸窣窣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似乎還絆倒了椅子。

這下連熟睡的翠翠也被吵的動了動,喬紗閉著眼假裝翻身的轉過去,將翠翠攬進了懷裏,別醒、別看。

抱著舊太子的漢子頓了一下腳步,瞧見她們沒醒、沒睜眼,才又抱著舊太子匆匆離開了房間。

喬紗聽著腳步聲一點點走遠,才睜開了眼,松開懷裏惺忪的翠翠。

翠翠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問她:“夫人怎麽醒的這麽早?”

天好像還沒亮。

喬紗聽著外面的動靜,一個腳步聲又匆匆進了她們的房間。

“兩位女施主快醒醒。”是小尼姑。

喬紗睜開眼看向小尼姑。

小尼姑作揖對她說:“兩位女施主收拾一下,那位師父備了車馬要下山去,正好捎帶兩位女施主一程,晚了山匪就要找上門來了。”

看來這位舊太子舍不得丟下她呢。

喬紗猜測,這個世界裏的兩個男人都有共同的毛病——絕不一刀殺了仇人,要留著慢慢折磨。

但他們不知道,這樣容易把自己搭進去嗎?

“哪位師父啊?”翠翠還沒醒過神來,坐起來迷迷瞪瞪的問。

喬紗卻說:“別問那麽多,人家師父既然好心捎帶咱們一程,就快些收拾。”

左右跑不了,那就跟著他,他有那麽多人手,跟著他反倒還安全,他總會盡力逃脫謝蘭池,況且他即有人馬,還熟悉地形,比她自己帶著翠翠跑好得多。

翠翠利落的替她挽了簡單的發髻,挎起幾個包袱,扶著她出了禪房。

天際才剛剛露出一些魚肚白,朝霞披在山脈上,入了秋的山風吹在身上涼颼颼的。

只有一輛馬車。

喬紗站在尼姑庵門口,看見山中小路上停著一輛簡陋的馬車,一個車夫打扮的高瘦漢子戴著草帽,拉著馬車。

沒有其他人,之前她在禪房裏看到的黑衣漢子全都不見了,是在暗中跟著嗎?

這樣確實目標小一些。

“請上車吧,夫人。”幹瘦的車夫在草帽下對她一笑,打開了車門。

她瞧見坐在裏面的人,身上穿著粗布法醫,腿上蓋著毯子,頭上戴著一定青紗遮面的鬥笠。

和古代劇裏的不一樣,這青紗厚的一點人影也看不到,長長的垂在他的胸口,連男女也很難看出。

“只有一輛馬車,委屈夫人湊合湊合。”高瘦的車夫說話總帶著笑,十分客氣。

喬紗扶著翠翠的手上了馬車,又拉她也一同上來,她靠著翠翠坐在舊太子的右手側。

馬車轆轆的奔馳過山中小路,也不知道去往哪裏。

喬紗什麽也不問,一上車就閉目養神,翠翠也沒睡醒,被馬車晃的沒一會兒就靠著她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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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翠翠再醒過來,馬車已經停下了。

翠翠迷迷瞪瞪的跳下馬車,看著附近沒回過神來,“這、這是到了哪裏?”

看起來像個小村子,可四周被高高的山環繞著,像是豎起的高高圍墻,掃了一圈根本沒找到村子的出入口。

喬紗跟著下了馬車,環視著四周——綠樹如茵,山峰層疊起伏,這裏像是陷進來的盆地,建起了一間間屋舍,還有開墾出來的田地,一只大黃狗趴在路邊盯著她們看。

風很涼,炊煙裊裊又很寂靜。

避世之地,還是舊太子會找地方避難。

“怎麽回事?”喬紗佯裝驚訝的扶著翠翠震驚,“不是要將我們放在大路上嗎?這裏是哪裏?”

高瘦的車夫笑著與她說:“大路被官兵封啦,咱們只能在這裏避幾日,夫人放心,這裏安全的很。”

翠翠抱緊她的幾個包袱,緊張的拉著喬紗急道:“那怎麽能行,這裏是哪兒我們都不知?我們住哪兒?萬一、萬一遇上歹人怎麽辦?”

高瘦的車夫嘿嘿一笑,拍開了一扇木門。

裏面出來一名穿黑衣的高壯漢子,正是今早抱著舊太子下馬車的那人,他推著木輪椅出來,也不瞧她們,徑直將馬車裏的舊太子抱下來,安置在了木輪椅裏,推著他進了那間屋舍。

“請吧夫人。”高瘦車夫請喬紗一同進去,他本以為這位嬌滴滴的夫人要鬧一鬧,問一問,說不準還要掉幾滴眼淚,畢竟是將她“拐帶”到了一個完全封閉陌生的村子裏。

可這位夫人什麽也沒說,直接拉著她緊張的小丫鬟,進了院子,掃了一圈發表意見說:“倒是幹凈。”

一副對這院子還算滿意的主人樣子。

高瘦車夫新奇的笑了,她還不知道自己“落入虎口”了嗎?

小院子收拾的幹凈,只是房間還是簡陋了些,除了廚房、茅房,攏共就剩下兩間臥房。

一間簡陋的跟茅房沒差別,那高壯的漢子就住這間。

另一間一看就是精心收拾過,青磚鋪的地面,床和桌椅板凳全是新的,還放了去味道的草藥。

舊太子被推進去,安置在了鋪好的幹凈床榻上。

“那我們夫人住哪裏?”翠翠警惕的看著他們兩個,“和那位師父一起住嗎?”她只以為那位師父是個女尼姑,所以想著和那位師父一起住還安全些。

高瘦的漢子卻笑著說:“那可不行,貴人要好生休養,除了他的房間,剩下的隨便夫人挑。”他一一指過:“這間是我和平安住的,我們是不介意夫人和這位嘰嘰喳喳的妹妹一起住……”

“你想什麽呢!”翠翠立刻兇道:“做你的春秋大夢去!”

高瘦漢子也不惱:“那就只剩下廚房和茅房了,夫人要選哪一間?”

翠翠氣的臉色青白,夫人怎麽能住廚房和茅房!這人擺明了是在戲耍夫人,羞辱夫人!

這就開始了嗎?

喬紗不惱,瞧著房間裏床榻上的一襲身影,這是要開始戲弄她,折磨她了呀?

就這?

“我和兩位一起住吧。”喬紗和顏悅色的對高瘦車夫說:“我這個人,最不怕男女有別了,不然也不會和你們貴人同睡一張榻。”

高瘦車夫一楞,下意識的看向了房間裏的人,這女人怎麽知道貴人是男的?

房間裏被喚作平安的漢子也詫異的看向了榻上的貴人。

貴人還帶著鬥笠,歪靠在榻上,聽見那位謝夫人溫溫柔柔的說:“只是兩位晚上睡覺註意點,我之前在睡夢裏,隱隱約約夢見自己殺了兩個人。”

這個女人,果然也記得。

她是在警告他,她會將他的兩個手下也殺了嗎?

她有這樣的本事?

他又想起她幹脆利落的割斷他的脖子,和刺向謝蘭池那一劍,她說不定還真有這樣的本事。

他悶悶咳了一聲,這個女人也和他一樣,是在那一天重生回來的嗎?那她在殺他的時候,就知道會重生嗎?

這個問題,無論如何他也想弄清楚。

他對平安揮了揮手,低聲吩咐:“讓她們與我同住。”

平安吃驚不已,卻還是點了頭,出去說:“貴人說,你們可以與他同住。”

他還真吃這一套,他想從她這裏得到什麽?居然這麽輕易就讓步了。

那她可就要擺上架子了。

“不必勉強。”喬紗說:“貴人病的重,還是好好休養的好,與兩位哥哥同住,挺好的。”

兩個人皆是一楞,平安面皮薄,被她一聲哥哥叫的,登時有點臊得慌,忙說:“貴人讓你住在哪裏,你就住在哪裏。”

“我若不肯,你們貴人還能殺了我不成?”喬紗望著屋裏的人說:“殺了我,可沒人給你們貴人排憂解難了。”

屋裏人又咳了幾聲,聲音啞啞柔柔的開了口:“夫人,不嫌他們臟臭嗎?還是夫人,只嫌我臟臭?”

翠翠呆若木雞傻在了原地,那聲音雖然柔柔的,但、但怎麽是個男人的聲音?

那師父竟然是個男人??

她們昨夜竟然與男人同床共枕一晚??!

喬紗慢慢笑了,這句話明顯是和她對暗號呢,之前小黑屋裏她嫌他臟臭。

他是不是確實帶著之前的記憶,想從她這裏問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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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他坐在榻上猜測,這個女人若是也帶著記憶重生回來,那謝蘭池是不是也帶著記憶重生了?

她知道些什麽?

看來她不止是讓謝蘭池痛苦的刀,說不定她還知道“重生”的秘密,若是她真知道,可以利用她再次“重生”,他是不是可以回到更早以前,挽回更多的事?

他忽然不想折磨她了,他要對她好,要讓她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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