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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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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

白鶴回憶起月前的經歷,仍心有餘悸……

大概在一個多月前,青山閣的人無意查探出近期城西村來了一批貨物十分可疑,有閣裏的人說聽到了一些怪聲,像野獸的嘶吼。

但當時,大家都沒有太在意,畢竟湖心小築並不屬於城西村的地界兒,他們的手也不好伸到那邊去。

此事也因此擱置。

直到半月前,城西村飄來了一具屍身,泡的發白,但仵作一驗,發現那人全身潰爛,樣子不像被殺,反而像中了某種毒或者疫病。

發現此屍首的就是先前渡姜沈二人過湖的船夫。他發現屍首的第一時間就上報了青山閣,因為死的人穿的是湖心小築的衣服。

而當時幫忙擡屍的手下以及接觸過屍身的驗屍仵作,在第二日竟然離奇的高熱驚厥,全身開始長起來膿包,狀況同浮嵐小築的那個下人十分相似,那些人沒幾天就死了。

他不敢大意,便再次上稟了青山閣主白鶴,得知此事的白鶴立即將消息封鎖,隨即帶人連夜去了湖心小築。

白鶴那時還不知道,舊部關押狌堯的馬車早在十天前就悄悄進了碧波城,掉包了真狌王後,連夜就將狌王押至湖心小築。

但那時青山閣的守衛發現異常上報,並沒有引起重視。也就是說,當時他們還不知關押到此的,就是狌王堯,只以為是湖心小築有人在故意傳播疫病。

當白鶴帶人潛入湖心小築時,山間朦朦朧朧的霧氣還未散去,整個浮嵐小築寂靜且蔓延著一股腐敗氣息!

“閣主,這裏……已經沒有活人了!”先一批開路的探子回報,語氣裏有著止不住的顫栗,因為這些人的死狀和那具浮屍的死狀一模一樣,除了沒泡過水。

“傳令下去,不要觸碰屍首,掩護口鼻,盡量找出有用的東西來,當然,先保全自己,其他都是次要!”白鶴黑著臉傳令下去,下面的人立即四處搜尋。

然而這一查,真讓他找到了一個隱蔽的地牢。謹慎為主,他只帶了四五人下牢,而還進門,就發現了此處的不同尋常,要不是此處庇蔭,恐怕腐臭氣味兒已經蔓延到外頭去了!

幾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謹慎!

小心翼翼走進地牢深處,隱約聽見野獸特有的沈重鼻息聲,幾人對視一眼,都摸上腰間武器,變得謹慎起來。

這時有人發現了靠在角落,滿身是刀痕鮮血的狌狌,他雙眼紅光微弱,肚子上一個巨大的窟窿,很顯然它的內丹已經被挖走,此刻已奄奄一息。

“這…這是什麽?!”有人滿臉驚恐的看著面前發出沈重鼻息聲的巨大……一只巨獸,仿佛一座小山,他們站在它面前仿佛是它能徒手捏死的幾只螞蟻。

但它的喘息聲沈重而冗長,仿佛只有進氣沒有出氣……

每次呼吸都讓幾人感到沈重的窒息!

一旁的部下眼中難掩不可思議之色,喃喃道:“早前聽過傳言,位於西海之上的招搖山有種獸王,名為狌狌…”可這只狌狌只剩一只白耳,另一只似乎是被何種利器利落割下,刀口平整。

西海隔碧波城天南地北,這個級別的妖獸出現在這裏,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白鶴知道,他們的麻煩來了。他斂眉沈默許久才開口道:“前些日子昆侖那邊有密信送到魔都,說狌王被擒是舊部所為…”

“狌…狌王?!”眾人一臉驚愕。

血煞咒一事早已傳遍三界,就算黃龍令的秘密藏得住,但狌王身上有上古遺物‘秘境’一事也藏不住了……

“不好,它…它好像在蓄力!”站在最前方的下屬猛退兩步,握著刀的手卻不自覺的顫抖。

這只狌狌已是妖獸級別,在過些年頭怕是能修得正道,饒是它現在這副模樣,這些下屬修為平平也不是對手,白鶴尚可與它周旋,可餘下幾個嘍啰,還不夠給這只狌狌塞牙!

狌王一雙眼迸發出熾紅的光,它憤怒而絕望,怒吼一聲發出的威壓將一眾人震的七倒八歪!

白鶴修為頗高,就如此威懾,他依然能紋絲不動,他眸中剩神色流轉,他已經敏銳的感知到這狌王已是窮途末路,如此威懾,不過是紙糊的老虎,只夠嚇嚇人!

因為他周身體內,已無任何靈力調轉,白鶴看著它胸前以及丹田處的兩個窟窿在它的用力下,血水汩汩往外流還散發著腥臭!

“你終於來了!”狌堯開口,聲音嘶啞沈重,猶如雷聲在白鶴耳旁炸開!

“你認識我?”白鶴有些警惕。

“我…知道你要來。”狌堯看著他眼神中有種莫名的神聖。

秘境有通曉往事之能,他亦看見了黃龍之力的未來,雖然這小子還差一點,但卻是個可塑之才,幸虧蒼天有眼……

白鶴神色覆雜的眼中劃過一絲不忍,這狌王的內丹和心臟皆被挖走,如今也只是垂死掙紮罷了!

白鶴終是不忍,面無表情的勸說道:“你不要再費力了,這樣下去,你只會死的更快!”

“吼!”他又是一聲巨吼,仿佛根本聽不見白鶴說話,眼中的紅光微弱而堅韌卻久久不滅!

“主子……這只狌狌已經喪失理智……已然入魔!”被拍飛的下屬艱難的開口。

“你們後退,我來對付它。”白鶴拔劍出劍鞘,咬牙與之纏鬥,狌王早已是茍延殘喘,但它一雙獸眼中泛著詭異的光,讓白鶴覺得後背發涼!

果然,不到兩個回合它便抓到了間隙,大手抄起跌落的白鶴,隨即它便長聲嘶吼,聲音裏的哀鳴冗長,局地籲天,久久不散。

白鶴一行人暈的暈死的死,狌堯眼中堅毅,一只大手猛扣下左眼,那只眼球在它嘴裏嘰裏咕嚕的咒語下化成一道金光鑲入已經暈死過去的白鶴體內。

隨即一陣巨大的壓迫力向白鶴襲去,一陣洗髓般的痛苦過後,整個人如同被緊緊箍住,而狌堯口中源源不斷念出的咒語神秘而古老。

它仿佛完成了使命,哀嚎一聲目斷魂消,他的悲淒震天,漸漸沒了力氣,最後它將白鶴輕輕放在一旁的地上,這已經是它的極限了,它的生命也走到了終點~

木魁倒在角落中,他身中血煞咒此刻已經回天乏術,但方才狌堯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了眼中。

他怎麽沒想到,這麽重要的東西,狌堯怎麽會輕易藏在別人能猜到的地方。

他陰冷的臉上浮出一絲詭異的笑,用盡最後的力氣將一絲魔氣放出,隨後他癲狂的笑出了聲,笑聲中似乎含著幾分不甘,卻又有幾分報覆後的快感!

木魁癲狂的笑著:“我得不到,那天下人都別想……”他沒來得及說完,忽然斷了聲音,雙目圓瞪,還沒說完便斷了氣兒……

半刻鐘後,有人逐漸轉醒,看著狌堯已斷了氣兒,以為是自家主子所為,可自己主子躺在地上,他上前查看試了試氣兒,隨即眼中一喜:“太好了,主子還活著…”

見無人回應,他又來回去探了幾個躺在地上人的鼻息,發現他們都已經斷了氣兒。

不遠處那具屍體旁掉落兩把精巧的雙刃匕首,還有一枚拳頭大小的金色內丹!

他驚恐的張大嘴巴,顫顫巍巍伸出手撿起那枚離的頗遠的金色內丹。

隨後他又看了一眼那只死去的狌狌咬咬牙背起白鶴就出了地牢……

……

白鶴如實說了狌堯已死,而狌堯在他身上動的手腳卻無人知曉。

“狌堯……怎麽會?!”沈長清清雅聲音有些顫抖,眼中是不可置信。

姜枕硯與他相識甚久,第一次見他如此失態!

“它可是白耳……且只剩左耳?!”沈長清一雙清澈的眸直直看著白鶴,仿佛要從他臉上確認著什麽!

白鶴回想了一下,這個他印象還是挺深的,於是回答道:“沒錯,它的右耳已斷,像是被利器齊齊切斷!”

“公子…”姜枕硯看著沈長清冷如冰雕的臉,一時有些不忍,他心中也覺得惋惜:“節哀…”

沈長清擺擺手,面色恢覆了些,只道“無妨”。

白鶴註意到了二人的對話,明顯有些楞住:“二位可是認識那狌王?”

事情走到這一步,也掩蓋不了什麽了,姜枕硯沈了口氣,說道:“不瞞閣主,我與公子到城西村,就是尋找狌王的下落。”他頓了一下問道:“公子人脈遍布三界,應該聽說過人界熱疫一事。”

白鶴聞言點點頭表示讚同:“確實,且聽說那熱疫便是我們所知的血煞咒?”白鶴似乎對這血煞咒頗有興趣。

沈長清看著白鶴求知若渴的臉色,微微有些意外,但又想方才他們說浮嵐小築飄來的死屍就是中了血煞咒,想來是會多在意些。

姜枕硯卻不那麽認為,這個白鶴,只有說到血煞咒,眼中神色才有變化。

他不動聲色的斂去眸中的那抹精光道:“不錯,人界的熱疫,便是由狌王堯斷耳為祭,在由修者引血,煉合七七四十九種靈藥,方可成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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