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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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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藥

哪次姜枕硯先到是不救人的?這次他連看都沒往那邊看一眼,想來是早便知道了什麽。

宋居昊看著一群弟子圍著那瘋癲的凡人微微蹙眉。

尹不凡向來心細,目光轉到地上一堆打破的瓷瓶上,變得認真起來:“小師叔說的不錯,這事情恐怕不簡單!”

雖然一直介意自己的師妹喊姜枕硯師叔,此刻到也認同這話,朝尹不凡點了頭。

“這血,不是人血!”宋居昊這才看向一邊跌坐在地,渾身抖成篩子的清瘦小廝,方才便是遇了正在逃跑的他,是這小廝將他們帶至此處的。

“這位小哥,這血是怎麽回事?”尹不凡素白纖細的指中捏了一支盛滿鮮血的白玉瓶,走到了小廝身側。

小廝咽了咽口水,瞪大了眼,渾身抖如篩糠,一雙布滿血絲的瞳孔之中一片驚恐,本就幹瘦的他在此刻到更像是中了邪一般:“長清公子顯靈了,長清公子顯靈了……李夫人沒有騙人……我死定了……我死定了……”

說完他又驚恐的拍打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他似乎想要拍掉身上的什麽臟東西,仿佛發了瘋,著了魔一般!

連手腕處都被他抓出紅痕血跡!尹不凡看不下去,美目中劃過一絲不忍,剛想伸手封了他的穴道,卻被一把冰冷精細的劍鞘擋住了她的手腕!

“小師叔?”她擡頭,疑惑的看向姜枕硯,姜枕硯手中劍鞘靈活的點在那小廝穴道之上,那小廝便直直昏倒在地。

“別碰,他們都中了疫,會傳染,還是不要接觸的好。”說完,便慢悠悠收回劍鞘!

“多謝小師叔!”尹不凡一楞這才後知後覺的松了口氣。而一邊圍在那胖子身側的十餘人瞬間臉色一變,紛紛讓出一條道兒來,衛止餘更是黑了臉。

他猛的後退一步,看著地上那名發出癡狂囈語的凡人面如屎色,他怒道:“姜枕硯,你耍我們?”

一直不說話的宋居昊表情微變,有些不喜,但他向來與姜枕硯不和,自然不會替他多言。

尹不凡倒是上前一步,站了出來,一臉怒氣的睨著對面的衛止餘,“方才小師叔說了,讓爾等莫要擅自作主,這會兒又賴上人了?你們魔族的人,果然都是一般,皆是聽不懂人話。”說著還從鼻孔裏哼了一聲,目光掃過衛止餘身後的幾名狗腿,十分不屑!

“你…方才他本就未明說,那凡人中了疫!”衛止餘氣急,卻不好直呼尹不凡的全名,她可是仙族,就連妖族都是背靠仙族,是仙族的左右手。

他們魔族雖大,但因為前魔帝覆犴是不折不扣的大惡人,背了千古罵名。

再加上他手下的一些信徒餘黨占領了魔族邊境還在作亂,因此魔族一直沒有搭上仙族這條大船,反而天族對魔族頗具看法,豈敢與他們結下仇怨。

“這還用明說麽,向來小師叔先到的地兒,哪個人輪得到你們救?”她抱著胳膊笑盈盈的看著面前一幹人:“不是要做救世主麽?你們倒是快些啊!”尹不凡調皮的朝地上的胖子擡了擡下巴,示意衛止餘上去救人。

她早看他們不順眼,各個瞧不起小師叔,卻沒一個品德修為比得過小師叔的!

衛止餘拿著劍的手掌握的愈發緊,面色難看,咬著牙卻不好與一介女子過嘴舌。

他也是想不明白了!她尹不凡乃昆侖派掌門之女,掌門連自己女兒都不教,反而收一個普通凡族為弟子,她不恨姜枕硯便算了,介時還替他說話!

“不想死便在此處待著,莫要連累了其他師兄弟!”宋居昊難得開口,放了句話,嫌惡的走到一邊休息,不再理會他。雖未指名道姓,但明眼人都瞧得出他是對衛止餘一幹人說。

姜枕硯和尹不凡皆是一楞,這小霸王雖然嘴毒的很,但他向來是誰都看不起,雖然他未明說,這次到底是幫了姜枕硯說話!

這瘟疫不同其他,根據這幾日的走訪才知,如今這靈山鎮萬餘人,便只有兩人痊愈。便是方才這人說的李夫人家中的丈夫與兒子!不過那小廝方說的長清公子,是何人也?!

“不凡師侄,這些師兄弟便先行托付於你二人,那個人肯定有解藥!”後半句話,便只有他自己聽得見,姜枕硯垂眸想著方才那人清絕的面容,緊了緊手中劍鞘,那位,他還想日後在拜會呢!

宋居昊輕哼一聲,態度到不似往常那般強硬,尹不凡白了他一眼暗罵他都這個時候了,還耍太子脾氣。

尹不凡卻也分得清輕重急緩,立即上前一步,沈了口氣道:“小師叔,還是我同你前去吧。”

宋居昊忍了半刻,也是抿嘴站出來:“我也去。”他雖不喜與姜枕硯往來,但現在,師兄弟們的性命更重要。

姜枕硯卻是搖了搖頭,清雋的面容有些凝重:“方才我們進了這個房中,大家便都中了熱疫,那血,便是疫源之處它所感染之處,便會傳至其身。”

宋居昊也是一楞!回頭看,不少師兄弟都是面如菜色,不知他也覺得頭昏眼花,心底不禁驚恐起來!

他剛才,碰過一柄帶血的彎刀!尹不凡看著白皙的手中握的白玉瓶,嫌棄的扔到一旁。

方才還殷紅的唇,如今也添了幾分蒼白!

不知是被嚇的,還是身體感到不適!

這不像疫,反倒像毒!

“抱歉各位,我也是方才想明白的,你們在此打坐等我,我很快帶解藥回來。”說著他便提起內力一躍上了房頂。

“師叔務必小心!”尹不凡擔憂的追了兩步。姜枕硯頭也不回消失在了黑夜中,“放心,我很快回來!”不過片刻,只剩餘音繞耳!

“師叔不會丟下我們不管吧?這疫,三天便會死人的!”不少人已經開始害怕了,這靈山鎮的活人已經是少的可憐了!

“這到底是疫是毒?竟然能讓修者洩力?方才小師叔說了,有解藥,你見過瘟疫有解藥麽?”尹不凡喘著氣拽下一條布簾墊地而坐。

宋居昊滿額細汗,“我聽我父王說過,這疫並非我們認為的‘疫’卻不想是這麽霸道!”他面色凝重,卻也不多言。

剩下幾個沒中毒的人只得離他們遠遠的,守在門口。

“你們就相信小師叔吧,他哪次失誤過!”門邊守的幾個同門只得安慰著屋裏的人!

眾人也只得心急如焚的等著姜枕硯回來!

方才不少對姜枕硯惡語相向的弟子也垂下了頭不敢多言,衛止餘身側除了他的幾個狗腿子,其餘人都離他遠遠的!

他一臉屎色,卻無從發作!

……

姜枕硯捏了個訣,手掌一翻,一枚玲瓏別致的琉璃墜便出現在手中!

這枚法器是師尊給的,那些個聞名中外的法器師尊都像挑雜物般丟於他選,唯獨這只‘夙闔結’十分倒是千叮嚀萬囑咐要好生保管!

“一個搜尋法器而已,今日我倒要試試你有何不同!”姜枕硯輕笑一聲,手中白霧散去,那‘夙闔結’便化為一只琉璃七色仙鳥。

仙鳥通體彩色琉璃所化,雖是虛影,到莫名讓姜枕硯覺得熟悉,心中猜想,許是他見師尊用過!

琉璃鳥在他頭頂徘徊兩圈,便朝著靈山的方向飛去!姜枕硯一楞,連忙跟上!

“啊餵!我還沒有施法啊!”他顧不上其他,奮力追著前面的‘七色鳥’,他都開始懷疑自己了,這法器這麽通人性的嗎?!。

越追離靈山鎮越遠,姜枕硯一咬牙提起真氣一躍,便捉住了琉璃鳥,他呼了口氣,手一翻琉璃鳥失去法力變回一只琉璃結。

剛想試試其他方法,一擡頭卻瞧見了面前的竹門!!

姜枕硯嘴角抽了抽:“阿這…這麽好用?!”

門頭的匾上行雲流水提了‘清心‘二字,字跡飄逸,走筆穩重。

遠在閣中的離珠早便感應到了陌生氣息,三個神色各異的腦袋立馬化回原先的小童模樣!

她閉眼,仔細感受著異樣!

“如何?”長清放下手中書卷,面容在燭光下依舊是那般冷清,他瞧向一邊躺著的離珠。

離珠這般模樣,自是‘清心苑’來了人。她卻咬著蒼白的唇不想答話。

長清便一直看著她!

離珠一時間洩了氣,她知道就算自己不說,公子也知曉外頭來了人,便努努嘴道:“是…是方才在茶鋪的那位昆侖少年~”

她偷看了一眼自家公子的神色,立馬起身,請纓道:“主子,讓我去對付他吧!”方才公子受了阿堯蓄力一掌,若是在動內力,定會大傷。

沈長清搖頭,溫雅的聲音散發著淡淡的威嚴:“你好生修養!”離珠方才受了傷,內力大損,他是萬不會讓她在去涉險的。

“主子……”離珠在度起身,卻被沈長清制止。

給了她一個你放心的眼神,才道:“無妨,我自有分寸。”他起身離開,只留給她一個修長清貴的背影。

公子向來聰穎,倒不是會沒想好就去赴戰。只是她這心中,總歸是不放心的!

苑內,姜枕硯摸著下巴,靠在門前的青梅樹下,他被這陣法一時困住,正思考著破解之法,便感受到了陣法消失,靈識探知到有人朝他這邊兒走來。

在擡頭,便見那人緩緩而來!

一襲月華衫,皎若天邊月。他面容清絕,驚為天人,似潭中水華初露而不染凡俗,饒是見過不少德高望重的仙尊,也難有長清公子這般翩若驚鴻的氣度!

怪不得‘靈山鎮’的人,都以為他是仙族!

沈長清一雙澄凈的眸瞧向那少年!

他抱著胳膊,懶懶靠在湖邊那株青梅樹下,嘴角上揚,眉眼微瞇著,饒是在朧月之下,他仍如三月初的朝陽般,一股少年特有的恣意。

他提劍而起,一身匪氣,絲毫沒有昆侖弟子該有的嚴謹!

“喲,長清公子,幸會!”他抱拳,禮數是足,做出來卻難看的很,懶懶散散毫無修道者的正行,那張清雋的面容上是恣意的笑!

沈長清一雙澄澈的眸淡淡從他身上移開,瞧著他身側的長劍,眸中依舊那般冷清。

他多少也猜出了這位少年來此的目的,除卻討要熱疫的解藥,他恐怕也不會闖到這靈山腳下了。

只是這解藥難得,若不是阿堯幫忙,他也絕不會知道這解熱疫的丹藥如何煉制,也無法煉制,他向來不救仙族的人,便不想成人之美。

“聽說靈山鎮中人,一直以香火供奉公子,公子為何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去而不救?既然公子有解法,還請告知!”他說著,提劍抱著胳膊,下巴微挑,傲的張揚!

沈長清倒是不怒,神色卻是冷的很:“既然是求解藥的,不應三拜九叩?在舍前求藥,昆侖的弟子,皆如你這般不知禮數?!”

“公子若不給,那在下只能失禮了!”姜枕硯邪邪一笑,拔劍出鞘,劍身化為一道銀光,直朝沈長清門面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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