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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溫嘉芋從床上爬起來。
浴室裏，溫嘉芋望著鏡子裏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她握著牙刷, 嘆了口氣。因為一些亂七八糟的情緒，昨晚淩晨2點多她才睡著。
理了理頭發, 溫嘉芋往臥室走, 換好衣服，從晾衣架取下包。
進電梯前，溫嘉芋掏出手機，給夏琳琳發了條微信。
溫嘉芋：【我出發了。】
夏琳琳：【okk, 我也上車了。】
今天夏琳琳正好輪休, 兩人有一段日子沒見面，加上, 前次溫嘉芋幫忙要的簽名還沒給她。
於是，兩人商量了下, 約在今天出來見個面。
吃了飯, 在附近商場逛了幾個小時。兩人找了家甜品店休息。
點了兩塊蛋糕。
夏琳琳又要了杯咖啡，她擡頭：“芋芋，你想喝什麽？”
“檸檬水就行。”
“好。”
從包裏翻出筆記本，溫嘉芋遞給夏琳琳，“你要的簽名。”
夏琳琳接過去，好奇地看了幾眼, “這個博主是做什麽的，感覺這個名字有點眼熟。”
溫嘉芋說：“是美食博主。”
“就說嘛，我好像刷到過她做菜來著。”
很快服務員端著兩塊蛋糕, 放在桌上。夏琳琳挖了勺蛋糕：“你怎麽不問NEST樂隊要個簽名？”
“我刷到視頻，他們也參加這次活動了吧。”
溫嘉芋看向她：“你喜歡這個樂隊？”
“沒有啊”, 夏琳琳無所謂地挑了下眉，“誒，是我一個小堂妹，她蠻喜歡NEST樂隊，天天在我耳邊念叨這個樂隊多有酷，主唱有多帥，聽得我耳朵快起繭子了。”
話鋒一轉，夏琳琳問：“誒芋芋，你是不是跟那個主唱很熟啊。”
溫嘉芋擡起頭，“什麽？”
“就那個主唱啊，叫陸什麽來著，我忘了。就有點像簡森那個，我看到官方發的視頻，你不是在臺下給他拍照嘛。”
夏琳琳看著她的表情，忽然反應過來，“我靠，你不認識他啊？”
溫嘉芋：“不太熟。”
“那還給他拍照？”
溫嘉芋皺了下眉，解釋了下當時自己負責拍照。
夏琳琳嘖了聲：“是這樣啊。那平臺這操作挺迷人，叫你一個參加活動博主去拍照。他們沒工作人員嗎？”
想了幾秒，溫嘉芋：“好像攝影博主都要拍照。”
夏琳琳：“那也很無語。單獨剪了你和那個主唱的視頻，故意引流吧。”
“啊？”
“就你們兩個人站一塊兒，這顏值多耀眼啊。很多路人都註意到，還問你倆是不是男女朋友。連上臺領獎的時候，那主唱的眼神都沒移開，一直落在你身上，好多粉絲評論說氛圍特別甜。我以為你和主唱認識來著。”
溫嘉芋點頭：“我回去看一下。”
夏琳琳托著下巴：“不過應該也沒事，那個鏡頭就幾秒鐘，就一些粉絲註意到了。”
說到這，夏琳琳忽然想起件事，把杯子放下，她朝溫嘉芋擠了個眼色：“NEST主唱和簡森長得很像嗎？。”
溫嘉芋沒有猶豫：“不像。”
“啊”，夏琳琳：“我看演出的照片還覺得挺像。”
溫嘉芋皺了下眉：“長得不像，妝容和風格有點像簡森。”
夏琳琳撇了撇嘴，立馬沒了興趣。
提到簡森，溫嘉芋正好記起演唱會的事。拿起桌上的檸檬水喝了幾口，溫嘉芋猶豫：“琳琳，你知道演唱會怎麽搶票嗎？”
夏琳琳隨口：“拼手速。”
“你想去看誰的演唱會啊？”
說道這兒，夏琳琳自顧自想了想，奇怪道：“最近誰要開演唱會嗎，我怎麽不知道。”
溫嘉芋還沒來得及說話。
夏琳琳看著她的臉，忽然靈光一閃：“我去，不會是簡森吧！”
溫嘉芋眼睫眨了眨，見狀，夏琳琳立刻摸出手機：“簡森要開演唱會了啊，什麽時候？”
溫嘉芋：“聖誕節的時候。”
夏琳琳驚訝：“聖誕節演唱會！”
“對啊，怎麽了？”溫嘉芋擡起頭問。
“簡森演唱會一般不是都在六七月，夏天時候的嗎。今年居然在聖誕節。”
聽到這話，溫嘉芋思緒斷開幾秒，像是暗暗自語：“以前都是在夏天？”
夏琳琳：“對啊，聖誕節演唱會好像還是第一次。”
溫嘉芋睫毛低俯，出神地盯著桌面反光的玻璃杯。
想到她開頭的話，夏琳琳糾結起來：“你要說想去聽簡森演唱會，那當我前面的沒說。”
溫嘉芋：“為什麽？”
夏琳琳言簡意賅：“因為根本搶不到票。”
溫嘉芋抿了下唇，神色猶豫。
夏琳琳忍不住：“你不是看看是誰的演唱會。簡森演唱會最少都是十幾萬人搶，你能擠得進付款頁面就算你贏。”
溫嘉芋：“那還有其他方法購票嗎？”
夏琳琳想了幾秒，“黃牛？”
“估計也沒什麽戲。”夏琳琳：“簡森這方面做得挺好，去年我有個同事沒搶到票，問了朋友圈好幾個黃牛，都說沒法搞到票。”
沈默了幾秒，溫嘉芋溫吞說：“知道了。”
盯著溫嘉芋看了幾秒，夏琳琳：“你想去看簡森演唱會啊，直接找他要一張門票啊。”
“再說，又不是白嫖，到時候把門票錢轉給他不就行了。”
前幾次已經麻煩簡森，演唱會門票這事兒，溫嘉芋想自己買。反正售票也沒開始，萬一自己能搶到了。
猶豫了會兒，溫嘉芋：“再看一下吧。”
夏琳琳：“行。”
話題扯到簡森，夏琳琳自然聯想到上次簡森參加同學婚禮這事，她好奇：“所以你們現在到底在哪一步了？”
“？”
溫嘉芋看向她，兩人隔了些距離，依然感受到夏琳琳熊熊燃燒著八卦的眼神。
夏琳琳：“老實交代啊。”
“就…”
那團火燒得更旺了。
溫嘉芋緩慢又鎮靜地把話說完。
“…普通朋友。”
“……”
夏琳琳翻了個白眼：“切。”
想到上次夏琳琳問起簡森和她的再次聯系上後，夏琳琳的反應也很反常。溫嘉芋：“琳琳，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和簡森有什麽啊？”
夏琳琳秒回，“不知道。”
“……”
這回輪到溫嘉芋用無語的眼神看著她。
察覺到她的目光，夏琳琳摸了摸下巴，心虛說，“我想想啊。”
過了會兒，夏琳琳：“直覺吧，莫名覺得你倆氣場很合。”
溫嘉芋：“這也算是理由？”
夏琳琳撐著腦袋，想了幾分鐘，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目光轉向另一邊的溫嘉芋，她正低頭擺弄著白色的長柄瓷勺，膚色白到反光，長睫低垂，濃密得像把小扇子。
盯著她的臉，夏琳琳忽然就回憶起件事。
……
高二下半個學期。
不知道是哪次升旗儀式。
講臺上，教導主任拿著話筒講著話。冗長又重覆的話題，不知道聽了多少遍。夏琳琳站在隊伍間昏昏欲睡，百無聊賴地打量著周圍。她個子中等，站在隊伍中間。
和同桌吐槽了會兒這該死的天氣。
夏琳琳轉過頭，在隊伍尋找著溫嘉芋的身影。
當時溫嘉芋身高一米六五，在女生中算高的，又因為經常要上臺的緣故，站在了隊伍後尾。
夏琳琳往後瞥，很快瞥見最後頭，紮著馬尾的溫嘉芋。
少女穿著藍白的校服，露出白皙纖細的手臂，她手裏拿著本書，偶爾翻過幾頁。驕陽正好，拂過枝丫的夏風綿長燥熱。
溫嘉芋低著頭，長睫微垂，後頸到小腿拉出筆直漂亮的線條。
隔得不算遠，夏琳琳站的無聊，正想出聲叫她散會一起去小賣部。還沒來得及出聲，她的動作因為另一旁突如其t來的情況而暫停。
夏琳琳的視線被茂盛盈綠的樹蔭晃了下。
溫嘉芋旁邊，是同樣一個引人註意，高大挺拔的身影。
——簡森。
兩個人的距離不足半米，各自站在隊伍尾端。
簡森站姿隨意，藍白色的校服懶懶散散穿在身上，透出一股肆意張狂的少年感，不像平時那麽冷淡。
日頭太烈，少年單手插著兜，另一只手拎著衣領，似乎給自己扇著風。過會兒，仿佛是註意到旁邊的溫嘉芋，少年挑了下眉，側過頭對旁邊的人說了什麽。
“學委？”
聽到聲音，溫嘉芋從書裏擡起眼。
下一秒，少年清雋幹凈的臉撞入在眼中。
簡森垂眼望著她，深黑色的瞳孔，五官無可挑剔，頭頂的驕陽穿過枝丫縫隙落在地面，少年額前的碎發被染成淡淡的金色。
簡森的調子慢吞又低沈，像是故意逗著別人。
他擡眼看著溫嘉芋，仿佛是在商量：“借你的書給我扇一會兒？”
溫嘉芋擡起頭，平靜地和他對視幾秒。
少女的目光安靜又透著幾分無奈。
過了幾秒，溫嘉芋搖了搖頭，語氣平和地說：“不行。”
簡森身材挺直，漆沈的眸望著對面的人。過了幾秒，少年的唇角似乎勾了下，他說：“知道了。”
“我是開玩笑的，別生氣。”
“嗯。”
溫嘉芋慢慢說，白皙的指間慢慢翻過一頁書。
……
夏琳琳回憶完畢，“後來我不是還問你，當時和簡森說了什麽嘛。”
“你說他找你借書扇風。當時我就覺得簡森對你還挺不一樣的。”
夏琳琳在腦中組織措辭，“就是還挺生動，一點不像在班裏睡覺的樣子。你知道嘛，他在班裏都不怎麽說話，感覺下一秒，就能拿著書包走人，和我們所有人都不再有聯系。”
溫嘉芋抿了下唇。
“所以嘉芋，你對他是什麽感覺？”夏琳琳眨眨眼，“就隨便聊聊，不一定是喜歡。有好感或者高中時期，因為他某些行為動心過類似的？”
夏琳琳補充：“心動多久都行，哪怕一秒。”
因為夏琳琳的話，溫嘉芋瞬間陷入思考。
高中時候的感覺像風，已經摸不到蹤影，而現在。溫嘉芋看向窗外，外面是鱗次櫛比的大廈，各式的廣告點綴在上面，其中一塊，占據最中心的是簡森的西裝代言。
前途無限的歌手。
永遠站在聚光燈下的大明星。
拋去高中同學這層關系，以現在她和簡森的身份，很難再有什麽交集。
兩人中間，再也不是只是隔著一間教室的距離。
而是兩個世界的人。
溫嘉芋垂眼，出神地望著桌面上的水杯。說不上是什麽感受，她用力眨了下眼，只覺得此刻檸檬的味道，格外明顯。
酸澀沿著舌尖蔓延到了心頭。
良久，夏琳琳把桌上的蛋糕吃完了，正想換個話題，突然聽見溫嘉芋開口。
她垂著眼，目光有些漂浮：“琳琳，我跟你說過嗎？”
“什麽？”夏琳琳下意識揚起臉。
“其實我很羨慕你和江月悅”，溫嘉芋眼睛彎了下，輕緩說：“其實也不是羨慕，還挺覆雜的。你記得嗎，高中時候，你和江月悅都是很勇敢熱烈的人。喜歡上誰，就能毫不猶豫把喜歡說出口，然後去追求。你們真的很勇敢。”
溫嘉芋擡眼，看著夏琳琳，慢慢道：“我一直沒有這種心動的感覺。可能是有的，但是我根本來不及抓住，然後他就消失了。”
“後來，就算我能感覺到，也不會把它說出口了。”
沈默幾秒，溫嘉芋下了總結：“我像不像膽小鬼，不敢邁出第一步。”
這麽多年，夏琳琳一直在她身邊。見到很多次有人向她表白的場景，溫嘉芋總是禮貌地拒絕。
拒絕的理由都相同。
其中一個是溫嘉芋大學的學長，追她快兩年，最後一次被拒絕後，學長望著她，不死心地追問：“為什麽你總是拒絕得這麽堅定，你有喜歡人了嗎？”
夏琳琳清楚地記得，當時溫嘉芋聽到這話楞了下，她垂下眼，睫毛長且翹。
是啊。
明明沒有參考，卻像是有了標準答案。
想到這，夏琳琳忽然有些心疼，“沒什麽嘉芋，你可能有點慢熱。這也沒什麽，說明你對待感情很認真的。”
“是嗎？”
溫嘉芋垂眼，喃喃自語般輕聲說：“這樣會錯過很多人。”
夏琳琳嘆了口氣，“沒什麽芋芋，現在抓住機會，不要錯過就好了。”
“靠，不說這個了。我們說回原來的話題啊。”
“你不是想聽簡森演唱會嗎？我去問問馮佳，她這種追星女孩說不定有渠道你弄到票。”夏琳琳笑，“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聽簡森演唱會啊！”
溫嘉芋用力眨了眨眼：“好，我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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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了理頭發, 溫嘉芋往臥室走, 換好衣服，從晾衣架取下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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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嘉芋：【我出發了。】
夏琳琳：【okk, 我也上車了。】
今天夏琳琳正好輪休, 兩人有一段日子沒見面，加上, 前次溫嘉芋幫忙要的簽名還沒給她。
於是，兩人商量了下, 約在今天出來見個面。
吃了飯, 在附近商場逛了幾個小時。兩人找了家甜品店休息。
點了兩塊蛋糕。
夏琳琳又要了杯咖啡，她擡頭：“芋芋，你想喝什麽？”
“檸檬水就行。”
“好。”
從包裏翻出筆記本，溫嘉芋遞給夏琳琳，“你要的簽名。”
夏琳琳接過去，好奇地看了幾眼, “這個博主是做什麽的，感覺這個名字有點眼熟。”
溫嘉芋說：“是美食博主。”
“就說嘛，我好像刷到過她做菜來著。”
很快服務員端著兩塊蛋糕, 放在桌上。夏琳琳挖了勺蛋糕：“你怎麽不問NEST樂隊要個簽名？”
“我刷到視頻，他們也參加這次活動了吧。”
溫嘉芋看向她：“你喜歡這個樂隊？”
“沒有啊”, 夏琳琳無所謂地挑了下眉，“誒，是我一個小堂妹，她蠻喜歡NEST樂隊，天天在我耳邊念叨這個樂隊多有酷，主唱有多帥，聽得我耳朵快起繭子了。”
話鋒一轉，夏琳琳問：“誒芋芋，你是不是跟那個主唱很熟啊。”
溫嘉芋擡起頭，“什麽？”
“就那個主唱啊，叫陸什麽來著，我忘了。就有點像簡森那個，我看到官方發的視頻，你不是在臺下給他拍照嘛。”
夏琳琳看著她的表情，忽然反應過來，“我靠，你不認識他啊？”
溫嘉芋：“不太熟。”
“那還給他拍照？”
溫嘉芋皺了下眉，解釋了下當時自己負責拍照。
夏琳琳嘖了聲：“是這樣啊。那平臺這操作挺迷人，叫你一個參加活動博主去拍照。他們沒工作人員嗎？”
想了幾秒，溫嘉芋：“好像攝影博主都要拍照。”
夏琳琳：“那也很無語。單獨剪了你和那個主唱的視頻，故意引流吧。”
“啊？”
“就你們兩個人站一塊兒，這顏值多耀眼啊。很多路人都註意到，還問你倆是不是男女朋友。連上臺領獎的時候，那主唱的眼神都沒移開，一直落在你身上，好多粉絲評論說氛圍特別甜。我以為你和主唱認識來著。”
溫嘉芋點頭：“我回去看一下。”
夏琳琳托著下巴：“不過應該也沒事，那個鏡頭就幾秒鐘，就一些粉絲註意到了。”
說到這，夏琳琳忽然想起件事，把杯子放下，她朝溫嘉芋擠了個眼色：“NEST主唱和簡森長得很像嗎？。”
溫嘉芋沒有猶豫：“不像。”
“啊”，夏琳琳：“我看演出的照片還覺得挺像。”
溫嘉芋皺了下眉：“長得不像，妝容和風格有點像簡森。”
夏琳琳撇了撇嘴，立馬沒了興趣。
提到簡森，溫嘉芋正好記起演唱會的事。拿起桌上的檸檬水喝了幾口，溫嘉芋猶豫：“琳琳，你知道演唱會怎麽搶票嗎？”
夏琳琳隨口：“拼手速。”
“你想去看誰的演唱會啊？”
說道這兒，夏琳琳自顧自想了想，奇怪道：“最近誰要開演唱會嗎，我怎麽不知道。”
溫嘉芋還沒來得及說話。
夏琳琳看著她的臉，忽然靈光一閃：“我去，不會是簡森吧！”
溫嘉芋眼睫眨了眨，見狀，夏琳琳立刻摸出手機：“簡森要開演唱會了啊，什麽時候？”
溫嘉芋：“聖誕節的時候。”
夏琳琳驚訝：“聖誕節演唱會！”
“對啊，怎麽了？”溫嘉芋擡起頭問。
“簡森演唱會一般不是都在六七月，夏天時候的嗎。今年居然在聖誕節。”
聽到這話，溫嘉芋思緒斷開幾秒，像是暗暗自語：“以前都是在夏天？”
夏琳琳：“對啊，聖誕節演唱會好像還是第一次。”
溫嘉芋睫毛低俯，出神地盯著桌面反光的玻璃杯。
想到她開頭的話，夏琳琳糾結起來：“你要說想去聽簡森演唱會，那當我前面的沒說。”
溫嘉芋：“為什麽？”
夏琳琳言簡意賅：“因為根本搶不到票。”
溫嘉芋抿了下唇，神色猶豫。
夏琳琳忍不住：“你不是看看是誰的演唱會。簡森演唱會最少都是十幾萬人搶，你能擠得進付款頁面就算你贏。”
溫嘉芋：“那還有其他方法購票嗎？”
夏琳琳想了幾秒，“黃牛？”
“估計也沒什麽戲。”夏琳琳：“簡森這方面做得挺好，去年我有個同事沒搶到票，問了朋友圈好幾個黃牛，都說沒法搞到票。”
沈默了幾秒，溫嘉芋溫吞說：“知道了。”
盯著溫嘉芋看了幾秒，夏琳琳：“你想去看簡森演唱會啊，直接找他要一張門票啊。”
“再說，又不是白嫖，到時候把門票錢轉給他不就行了。”
前幾次已經麻煩簡森，演唱會門票這事兒，溫嘉芋想自己買。反正售票也沒開始，萬一自己能搶到了。
猶豫了會兒，溫嘉芋：“再看一下吧。”
夏琳琳：“行。”
話題扯到簡森，夏琳琳自然聯想到上次簡森參加同學婚禮這事，她好奇：“所以你們現在到底在哪一步了？”
“？”
溫嘉芋看向她，兩人隔了些距離，依然感受到夏琳琳熊熊燃燒著八卦的眼神。
夏琳琳：“老實交代啊。”
“就…”
那團火燒得更旺了。
溫嘉芋緩慢又鎮靜地把話說完。
“…普通朋友。”
“……”
夏琳琳翻了個白眼：“切。”
想到上次夏琳琳問起簡森和她的再次聯系上後，夏琳琳的反應也很反常。溫嘉芋：“琳琳，你為什麽會覺得我和簡森有什麽啊？”
夏琳琳秒回，“不知道。”
“……”
這回輪到溫嘉芋用無語的眼神看著她。
察覺到她的目光，夏琳琳摸了摸下巴，心虛說，“我想想啊。”
過了會兒，夏琳琳：“直覺吧，莫名覺得你倆氣場很合。”
溫嘉芋：“這也算是理由？”
夏琳琳撐著腦袋，想了幾分鐘，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目光轉向另一邊的溫嘉芋，她正低頭擺弄著白色的長柄瓷勺，膚色白到反光，長睫低垂，濃密得像把小扇子。
盯著她的臉，夏琳琳忽然就回憶起件事。
……
高二下半個學期。
不知道是哪次升旗儀式。
講臺上，教導主任拿著話筒講著話。冗長又重覆的話題，不知道聽了多少遍。夏琳琳站在隊伍間昏昏欲睡，百無聊賴地打量著周圍。她個子中等，站在隊伍中間。
和同桌吐槽了會兒這該死的天氣。
夏琳琳轉過頭，在隊伍尋找著溫嘉芋的身影。
當時溫嘉芋身高一米六五，在女生中算高的，又因為經常要上臺的緣故，站在了隊伍後尾。
夏琳琳往後瞥，很快瞥見最後頭，紮著馬尾的溫嘉芋。
少女穿著藍白的校服，露出白皙纖細的手臂，她手裏拿著本書，偶爾翻過幾頁。驕陽正好，拂過枝丫的夏風綿長燥熱。
溫嘉芋低著頭，長睫微垂，後頸到小腿拉出筆直漂亮的線條。
隔得不算遠，夏琳琳站的無聊，正想出聲叫她散會一起去小賣部。還沒來得及出聲，她的動作因為另一旁突如其t來的情況而暫停。
夏琳琳的視線被茂盛盈綠的樹蔭晃了下。
溫嘉芋旁邊，是同樣一個引人註意，高大挺拔的身影。
——簡森。
兩個人的距離不足半米，各自站在隊伍尾端。
簡森站姿隨意，藍白色的校服懶懶散散穿在身上，透出一股肆意張狂的少年感，不像平時那麽冷淡。
日頭太烈，少年單手插著兜，另一只手拎著衣領，似乎給自己扇著風。過會兒，仿佛是註意到旁邊的溫嘉芋，少年挑了下眉，側過頭對旁邊的人說了什麽。
“學委？”
聽到聲音，溫嘉芋從書裏擡起眼。
下一秒，少年清雋幹凈的臉撞入在眼中。
簡森垂眼望著她，深黑色的瞳孔，五官無可挑剔，頭頂的驕陽穿過枝丫縫隙落在地面，少年額前的碎發被染成淡淡的金色。
簡森的調子慢吞又低沈，像是故意逗著別人。
他擡眼看著溫嘉芋，仿佛是在商量：“借你的書給我扇一會兒？”
溫嘉芋擡起頭，平靜地和他對視幾秒。
少女的目光安靜又透著幾分無奈。
過了幾秒，溫嘉芋搖了搖頭，語氣平和地說：“不行。”
簡森身材挺直，漆沈的眸望著對面的人。過了幾秒，少年的唇角似乎勾了下，他說：“知道了。”
“我是開玩笑的，別生氣。”
“嗯。”
溫嘉芋慢慢說，白皙的指間慢慢翻過一頁書。
……
夏琳琳回憶完畢，“後來我不是還問你，當時和簡森說了什麽嘛。”
“你說他找你借書扇風。當時我就覺得簡森對你還挺不一樣的。”
夏琳琳在腦中組織措辭，“就是還挺生動，一點不像在班裏睡覺的樣子。你知道嘛，他在班裏都不怎麽說話，感覺下一秒，就能拿著書包走人，和我們所有人都不再有聯系。”
溫嘉芋抿了下唇。
“所以嘉芋，你對他是什麽感覺？”夏琳琳眨眨眼，“就隨便聊聊，不一定是喜歡。有好感或者高中時期，因為他某些行為動心過類似的？”
夏琳琳補充：“心動多久都行，哪怕一秒。”
因為夏琳琳的話，溫嘉芋瞬間陷入思考。
高中時候的感覺像風，已經摸不到蹤影，而現在。溫嘉芋看向窗外，外面是鱗次櫛比的大廈，各式的廣告點綴在上面，其中一塊，占據最中心的是簡森的西裝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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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站在聚光燈下的大明星。
拋去高中同學這層關系，以現在她和簡森的身份，很難再有什麽交集。
兩人中間，再也不是只是隔著一間教室的距離。
而是兩個世界的人。
溫嘉芋垂眼，出神地望著桌面上的水杯。說不上是什麽感受，她用力眨了下眼，只覺得此刻檸檬的味道，格外明顯。
酸澀沿著舌尖蔓延到了心頭。
良久，夏琳琳把桌上的蛋糕吃完了，正想換個話題，突然聽見溫嘉芋開口。
她垂著眼，目光有些漂浮：“琳琳，我跟你說過嗎？”
“什麽？”夏琳琳下意識揚起臉。
“其實我很羨慕你和江月悅”，溫嘉芋眼睛彎了下，輕緩說：“其實也不是羨慕，還挺覆雜的。你記得嗎，高中時候，你和江月悅都是很勇敢熱烈的人。喜歡上誰，就能毫不猶豫把喜歡說出口，然後去追求。你們真的很勇敢。”
溫嘉芋擡眼，看著夏琳琳，慢慢道：“我一直沒有這種心動的感覺。可能是有的，但是我根本來不及抓住，然後他就消失了。”
“後來，就算我能感覺到，也不會把它說出口了。”
沈默幾秒，溫嘉芋下了總結：“我像不像膽小鬼，不敢邁出第一步。”
這麽多年，夏琳琳一直在她身邊。見到很多次有人向她表白的場景，溫嘉芋總是禮貌地拒絕。
拒絕的理由都相同。
其中一個是溫嘉芋大學的學長，追她快兩年，最後一次被拒絕後，學長望著她，不死心地追問：“為什麽你總是拒絕得這麽堅定，你有喜歡人了嗎？”
夏琳琳清楚地記得，當時溫嘉芋聽到這話楞了下，她垂下眼，睫毛長且翹。
是啊。
明明沒有參考，卻像是有了標準答案。
想到這，夏琳琳忽然有些心疼，“沒什麽嘉芋，你可能有點慢熱。這也沒什麽，說明你對待感情很認真的。”
“是嗎？”
溫嘉芋垂眼，喃喃自語般輕聲說：“這樣會錯過很多人。”
夏琳琳嘆了口氣，“沒什麽芋芋，現在抓住機會，不要錯過就好了。”
“靠，不說這個了。我們說回原來的話題啊。”
“你不是想聽簡森演唱會嗎？我去問問馮佳，她這種追星女孩說不定有渠道你弄到票。”夏琳琳笑，“到時候我們一起去聽簡森演唱會啊！”
溫嘉芋用力眨了眨眼：“好，我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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