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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在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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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這樣睡了整整一天,他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門被打開了,一縷光透了進來,只聽道一個聲音道:“你可以走了。”

“走!”白國安坐直了身子,剛想問什麽,只見那人已經走開了,門大開著。

白國安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相信就這麽輕易的放了自己,可是那個人剛才明明說的是讓自己走啊!他怎麽想都不對勁,放自己的唯一可能,難道他們找到會蕓了,不可能!沒人知道她的地方,只有白國榮。

白國安想到這裏,驚出一身汗來。他連忙跑出去,在鐵門外,看到焦急張望的白國榮。國榮道:“哥,嫂子回來了,在住院部!”

白國安聽了“咕咚!”一聲,眼前一黑,差點摔了個四角超天,白國榮扶住了他,白國安的手死死的鉗住了白國榮的手,夾出一道血印子來。白國安憋著口氣,也不想和白國榮廢話,他不顧一切的沖了出去。

住院部關白國安的地方不遠,白國安沒多久就過了。他像是一只無頭蒼蠅似的,莽莽撞撞的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找何會蕓。

他找遍了病房,沒有見到何會蕓,他心裏存了一絲恐懼,糾的更緊了。白國安急的快要大喊起來,猛然一擡頭,何會蕓就在花園裏站著,和她說話的是於主任,他一時呆在了哪裏。

於主任先看見了白國安,走過來道:“國安,你怎麽樣?”

白國安擺擺手,喘著氣,沒有說話。

何會蕓跟了過來,道:“於主任跟我說了,找了他們院長親自給我做手術,放心吧!”

白國安兩眼發直,他心跳的厲害,說不出話來。

“只能這樣了,國安。這次的事情鬧的太大,連市上都發話了,實在沒有辦法了。”於主任說。

“我跟院長還認識,他答應了,親自給會蕓做做手術,你不用太擔心了,一定會沒事的。”話未說完,只見白國安身子一顫,一屁股坐在了花臺上。

冬天,青玉花谷一片寂清,昨夜北方吹了一夜,鵝毛的大雪將整個花谷裝扮一新。平整雪地上爬滿了麻雀與松鼠的腳印子,樹枝上也堆滿了一層雪,白白的像是媽媽做的雪糖蒸糕。地上有一串串腳印,扭扭曲曲,打破了雪地的平整。

北風呼呼的刮著,夾著雪花,打到臉上生生的疼。人們沒事也不出門,臥在自家的火爐旁烤著火兒,打著盹兒最是愜意。偶爾有急事的人將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穿著滾圓滾圓的,像是一個大粽子似的匆匆走過,在雪地裏留下一條彎彎曲曲的腳印。

父親被抓走已經第四天了,二姐回到家裏,家裏像是冰窖一樣。這幾天都在煎熬與恐懼中度過,她不知道父親怎麽樣了,二叔告訴她說沒事,讓她自己照顧好自己,好好上學就行。她每天回家都先去二叔哪兒,從二叔哪裏打聽來一點兒消息,可是從昨天開始,她卻一直沒有再見到二叔。剛才,她又去了二叔家,二叔依然沒在,只是聽二媽說,媽媽回來了,可是做過手術了。

二姐本以為回家能見到母親,可是她還是很失望。她實在不想去二媽家吃飯了,每次去都會受到夢圓、夢真的擠兌,也會受到二媽的冷落。夢圓、夢真總是擺出小主人的姿態,和自己爭搶桌子最佳的位置,自己總是被擠到一個角落,連菜渣也夠不著的地方。二媽也總說二姐沒有大姐靈巧、懂事,一些讓自己很難堪的話,這讓她心裏充滿了怨氣。只是二媽奚落二姐和母親數落二姐的神情不同,母親說完後是自己生氣,而二媽說完後趾高氣揚,二姐生氣。二姐在二媽家吃著飯,感覺大家的眼睛都盯著她,這讓她渾身不自在,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坐在了火凳上,炙熱難忍。她瞪大了眼睛,撐著身體,硬著頭皮,不發出一聲來,悄悄吃完發,便溜回家去了。所以,今天二姐沒有在二媽家吃飯,她突然覺得一點兒也不餓。

昔日的姐妹情誼、無憂玩伴,二姐覺著都好遙遠,在現實的面前,被隔離得不見了蹤影。二姐孤身一人,連說個話的人也沒有,偌大的花谷,就剩下她一個人,她學著媽媽的樣子,做起了家務,她想把火爐生起來,這麽冷的天,要是沒有火爐,真能把人凍僵。

她從柴堆裏撿了柴火,回頭時看到了扔在地上的鐵鏈子,她想到了大黃,酸澀的流出淚來,她默默的擦掉了眼淚,她發誓,再也不去二媽家吃飯了。

二姐從沒有生過火爐,只見從爐子裏冒出了團團的黑煙來,把二姐嗆得直流淚。黑煙彌漫了整個院子,二姐真是疲憊極了,她都手都快凍僵了,可是還是沒有把火爐生著。

她氣餒了,心情也壞透了,只聽見雞鴨羊在圈裏哇哇亂叫,想是餓壞了吧。二姐給食槽裏放好了飼料,正要加水進去,打開水缸,發現上面結了一層冰,怎麽敲也打不開那堅固的冰面,水龍頭也被凍住了,流不出水來。二姐只好拿著桶,去旁邊的青玉泉提水。

她剛出門,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的自己眼前,二姐扔下水桶,眼淚崩了出來,她撲了過去,抱住了大姐。

二姐哭著說:“大姐,你可回來了!媽媽做手術了!”

大姐摟著二姐,擦去她的淚水,淚水沖刷掉臉上沾滿的煙灰,大姐拍拍二姐的背,道:“我知道了,別難過了,不哭了,回家吧!”

二姐委屈著,問大姐道:“姐,雪這麽大,你怎麽回來了?”

大姐道:“我走回來的,你看,我頭上冒汗呢。”

大姐拾起桶,道:“你去拿個棍子來,路不好走,我們一起擡吧!”

二姐點點頭,臉上浮出久違的笑來。姐妹倆人終於把一切安置弄妥當了,周圍進入深夜的靜寂中了,雪照著窗戶亮堂堂的,她們烤著爐子,二姐訴說著這幾天的一切,可是她們實在是太困了,說著哭著便鉆到被窩裏睡著了。

幾天時間,二姐嫣然懂事了不少。她逐漸能理解媽媽對自己的怨氣,她也悔恨自己的荒唐來,她的心變的□□了許多,人也變得更沈默了。

第二天,二姐被香甜的烤番薯給鬧醒了,被窩裏沒有了大姐的蹤影,爐子上放了兩只黃燦燦的烤番薯,一旁的水壺冒著熱氣。二姐起身,她四處尋找大姐,只見雪已停,天空也亮了起來,鋪在院子裏的雪已經被清掃成堆,堆在了樹下。

出門去看,大姐已經將通向谷口的路掃開了,遠遠望去,像是一條長長的青玉帶。二姐過去幫忙,大姐道:“掃開一條路,爸爸媽媽回來好走些!”

二姐笑嘻嘻道:“大姐,你說的對,還是你想的周道。”

大姐嘴角一揚,邊掃邊說:“也不是我想的呢?以前每次下雪都是咱爸把這條路掃開的,他說要不掃,雪一化,下面都成泥了,可難走了。他力氣大,掃的快,你看我才掃了這麽點兒,就累的不行了,頭上都冒汗了。”

二姐摸摸大姐的額頭,確實滲出不少細汗來,二姐不好意思的說道:“姐,我現在才發現有爸爸媽媽在是那麽好,他們在家,我什麽都不用操心,回家什麽都是現成的。可是你說我以前怎麽不覺得他們好,老覺得他們管東管西的,還老教訓我。這幾天啊,我一個人,別說什麽現成的了,就是讓他們教訓我,有人說個話,都沒個人影,淒慘透了。”

大姐聽了微微一笑,道:“不錯,有認識就好。”

二姐也嘿嘿笑著,合力將雪一直掃到了谷口。回頭看著盤旋在白茫茫的谷間那彎彎曲曲的道兒來,對著谷底吊起了嗓子。

大姐聽著二姐的歌聲,微微一笑,慢慢朝回走,卻突然對二姐道:“蘭兒,我想去看看媽媽,你說媽做了手術,她身體本來就不好,還要帶著憶松,我好很擔心她!”

二姐聽了重重的點了點頭,“那我也去。”

姐妹倆人合計好,便回家燉了母親愛喝的鯽魚湯,走了兩個多小時的雪路,終於到了衛生院。等她們見到母親,已經是下午了。

姐妹倆打聽到母親的床位,只見病房門半開著,在狹小的病房裏,放了四張床,母親在裏面的靠窗戶的位置。雖然病房不大,但是很熱鬧,站在門口只聽到裏面談笑說話的聲音。母親斜躺在床上休息,憶松就在母親身邊睡著了,並沒有看到父親的身影。

病房條件很簡陋,病人都將日用的東西都堆在過道靠墻的地上,洗漱的臉盆、吃飯的碗盤、燒水的電爐子、還有親友探望時送來的水果、雞蛋、面條等都包成一個個大大小小小的包裹,放在了墻角,堆得高高的。墻上的鐵絲上掛著病人與家屬的衣物。姐妹兩人小心翼翼地撥開衣物,穿過擁擠的過道,來到了母親的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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