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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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終結
午時, 南曲的院子裏，呂四娘方才起身，昨夜好好鬧了一場, 她自是疲乏的很。
起床梳妝時眼中還有幾分沒迷離, 見她醒了, 侍女端來午膳, 呂四娘則神情懨懨沒什麽胃口。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隨意用了幾口便讓侍女端了下去, 恰在此時, 王媽媽前來看她, 見她如此自然十分關切, “四娘可是心情不甚好？”
呂四娘望向自己這位鴇母，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媽媽是真個關心我, 還是擔心少了我這棵搖錢樹院子裏的人便活不下去了？”
王媽媽喜歡排場, 凡事都要最好的，這院中奴仆也不少, 都是需要銀子打點的事情，呂四娘自然也就成了她眼中的搖錢樹。
因著這個原因，王媽媽必是要將她榨幹的。
“四娘, 你怎麽會如此想？”王媽媽還是願意說著好話哄她。
到此處, 呂四娘卻忽覺沒什麽趣味, 不再說了。
她已厭倦了這樣的生活, 可又因為生計不得不被迫繼續著這樣的事情，畢竟這個世道沒有給予她太多的機會。
呂四娘還記得自己剛進來時, 也是伺候著花魁娘子的小侍女, 花魁娘子容色傾城，她自然十分艷羨, 可花魁卻如枝頭的花般，花期一過便轉眼零落成泥。
呂四娘知道，自己的結局或許與花魁娘子沒什麽區別，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可她卻又希望有誰能將她救出泥沼。
用過午膳，她依舊是困頓的，不過檐下的銅鈴想起時，也送來侍女們議論著的聲音。
“你聽說了嗎，北曲好像來了個醫女，每日都坐在那裏替人看病。”
於是，昏昏欲睡的呂四娘如同被驚醒一般，驟然清醒過來。
南曲還好，北曲的人多有些羞於啟齒的病癥，不過沒人會替她們這樣的人看病，於是便只能忍耐著，忍耐到死去的那一日。
她想要去見一見那位行醫的醫女，連她自己也說不出什麽原因。
為了避開王媽媽的耳目，她頭戴帷帽，扮做自己的侍女低調出行。
*
蘭時將藥方遞給對方，便道：“下一位。”
坐在她面前的是位頭戴帷帽的女子，這便顯得有些少見，不過蘭時並不是那等刨根問底的人，她只是道：“娘子素日有何病癥，可有任何不適的地方？”
對方卻並未伸出手讓她把脈，反而道：“我並未有什麽病癥，只是想問娘子，為何會在此處替人看病？”
蘭時面上有些疑惑，不過她脾氣極好，還是禮貌回她，“這裏的娘子們生活艱難，本就看病不易，我這才想著在此處義診。”
帷帽略微晃動，應當是她在點頭，“原來如此。”
蘭時便道：“可有為娘子解惑？”
帷帽下的人只是伸出一只素手，那是一兩碎銀，“多謝娘子，這便算是診金了。”
蘭時本不欲接，對方卻不由分說走了，她想要追上去，卻在一拐角便尋不見蹤影，真是個古怪的娘子，她想。
無奈，只得將那錢收好了，想著日後若是再遇見了送還給她才好。
*
因著事忙雲皎久未去平康坊，今夜難得起了興致，便攜了崔子錯前去。
二人只做普通富貴人家打扮，並未大張旗鼓，不過雲皎還是對他道：“今夜應當有好東西，不若去看看罷。”
崔子錯自然依著她，二人攜手前去平康坊負責拍賣的場所。
那是一棟三層小樓，雲皎遞出灑金紙箋，負責引路的侍女便將二人迎進了客房，能將臺上看得清清楚楚。
雲皎只是飲著茶水，對拍賣的東西興致似是不高，於是崔子錯不免心生疑惑，為何要來此處？
臺上很快便開始了，第一件物品由一塊紅綢遮住，由侍女端著托盤上前，揭開前更添幾分神秘感。
那綢緞一點點被揭開，是一顆如火般的珠子，似乎散發著暖意。
“此物名為火珠。”侍女介紹道，“平日便會散發暖意，卻並不會燙傷人，最適合體質寒涼之人。”
崔子錯知道，火珠雖不是什麽稀世珍寶，卻也是貢品，難道此處與朝中官員還有什麽勾結不成？
不過雲皎卻對這種東西似是不感興趣，依舊興致缺缺，之後又陸續有珍寶被人呈上來，待到最後一樣之時，雲皎總算提起了一點興致。
不過倒不是對寶物有了興致，她只是對崔子錯微笑道：“好戲要開始了。”最後一件貨物的拍賣剛剛開始，便被打斷了，身著甲胄的金吾衛進入了這座小樓。
崔子錯這時方才恍然，她明明一件東西都不想要，為何又會來此處？
樓中彌漫著尖叫與恐懼，不過好在雲皎也不是真的要他們的性命，她只是放下手中的茶盞，“反正能來這裏的多是世家子弟，若是想要將人放回去，拿些錢財便是。”
這點錢財對世家不算什麽，何況事情還有點丟人，估計他們也不敢說什麽。
“殿下，您真的只是為了讓世家獻上些錢財？”崔子錯有些不確定，他總覺得雲皎似乎還有別的目的。
雲皎揚唇，“自然不是。”她倒也沒明說，不過很快崔子錯便知道了。金吾衛以這棟樓中混入了刺客控制住了所有人，不止這裏，還有平康坊的那些院子，都被以搜查刺客為由封閉了起來。
崔子錯總覺得，他已看不透雲皎了，她是要將背後還有千絲萬縷關系的平康坊這局棋盤掀翻？
雲皎一定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可她依然會這樣做。
今夜，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呂四娘原本在同恩客們行酒令，卻聽見外面王媽媽似是有些聲嘶力竭的吼聲，“你們要做什麽？”
她出了門，便看見被金吾衛輕易壓在地上的王媽媽，為首穿著甲胄的高大金吾衛道：“娘子，同我們走一趟。”
他們並未如同對待王媽媽一般對待呂四娘，可她心中依舊不安還存著幾分前途未蔔的迷茫，他們要將她帶去哪裏？
至於後面的王媽媽與恩客們便沒那麽好受了，皆被人壓著。
看守將他們身上搜查一番確認無誤後，呂四娘被帶去了正堂，至於王媽媽與恩客去了哪裏，她便不知道了。
貴人坐在正堂的繩床之上，見她來了方才略微擡了擡眼皮，“你叫什麽名字？”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呂四娘。”她如實說了，畢竟沒什麽好隱瞞的。
貴人似是挑了挑眉，“你叫四娘？”
“是，媽媽按照我們梳攏的次序排序。”呂四娘如實回她道。
“那你的真名叫什麽？”貴人繼續詢問道，她語氣淡然，呂四娘便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她想了想，這實在是太久遠，回憶著道：“呂鶯。”
關在籠中的黃鶯，便如她一樣。
貴人默然一瞬方才道：“若是你能離開這裏，可以做些什麽？”
呂鶯搖了搖頭，“談何容易，貴人不必再說笑了。”
“我是認真的。”雲皎收斂了神色面上一派肅容。
呂鶯面上神色微怔，“若是，若是真的可以出去，這裏的其他人也可以嗎？我可以教她們讀書寫字。”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麻木，可她從未像有此刻一般激動，她以為自己會像枝頭的花，行將就木然後零落，可是怎麽甘心呢？
可她從前的不甘心，換來的不過是一次次的絕望，於是她也不再充滿希冀，決意做個麻木的人。
“可以。”雲皎只是輕聲吐出這兩個字，“我會辦一個染坊，願意留下的人便在這裏一邊做活一邊讀書寫字。
呂鶯是靠著自己懂那些吟風弄月的詩詞才能當上花魁的，大多數其餘的人便沒有這麽幸運了，痛苦與麻木才是常態，在她們死去後，又會有新的人被采買被送進來。
而他們的價值，也不過是買進來的二錢銀子，呂鶯不明白，為什麽人的價值會被這樣估算，可王媽媽告訴她，這就是命。
那些從前做著官家小娘子的，家中犯了罪也會被送進來，一點點失去銳氣，如呂鶯一樣麻木。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我想，她們都會願意的。”呂鶯道，她突然覺得面前的貴人是天底下最好的善人，可她的心也不免怯怯，若是她們都走了，又有誰會被填進這個吃人的魔窟？
雲皎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不會再有人進來了，一切就在今晚終結。”
於是她一顆飄搖的心也逐漸安定下來，畢竟如今她沒得選，只能相信面前之人，反正也不會更糟了，她在心中寬慰道。
不過她覆又想起別的事情，“王媽媽，他們會死嗎？”雖然她知道王媽媽只是把她當成斂財的工具，可她依舊不願意看著她死在她面前。
“現在還不是時候。”雲皎道，“我暫且會留著他們。”
呂鶯松了一口氣，至少不用親眼看見人死在自己面前。
以至於，雲皎命人送她前去安歇睡覺時，她依舊覺得不甚真實，她害怕一切只是幻夢，一覺醒來她又在南曲的院子裏，預備著接待今夜的恩客。
不過好在，呂鶯第二日醒過來時，她依舊安安穩穩躺在客房的床上，房中陳設都是陌生的，卻令她莫名感到安心。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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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 南曲的院子裏，呂四娘方才起身，昨夜好好鬧了一場, 她自是疲乏的很。
起床梳妝時眼中還有幾分沒迷離, 見她醒了, 侍女端來午膳, 呂四娘則神情懨懨沒什麽胃口。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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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四娘望向自己這位鴇母，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媽媽是真個關心我, 還是擔心少了我這棵搖錢樹院子裏的人便活不下去了？”
王媽媽喜歡排場, 凡事都要最好的，這院中奴仆也不少, 都是需要銀子打點的事情，呂四娘自然也就成了她眼中的搖錢樹。
因著這個原因，王媽媽必是要將她榨幹的。
“四娘, 你怎麽會如此想？”王媽媽還是願意說著好話哄她。
到此處, 呂四娘卻忽覺沒什麽趣味, 不再說了。
她已厭倦了這樣的生活, 可又因為生計不得不被迫繼續著這樣的事情，畢竟這個世道沒有給予她太多的機會。
呂四娘還記得自己剛進來時, 也是伺候著花魁娘子的小侍女, 花魁娘子容色傾城，她自然十分艷羨, 可花魁卻如枝頭的花般，花期一過便轉眼零落成泥。
呂四娘知道，自己的結局或許與花魁娘子沒什麽區別，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可她卻又希望有誰能將她救出泥沼。
用過午膳，她依舊是困頓的，不過檐下的銅鈴想起時，也送來侍女們議論著的聲音。
“你聽說了嗎，北曲好像來了個醫女，每日都坐在那裏替人看病。”
於是，昏昏欲睡的呂四娘如同被驚醒一般，驟然清醒過來。
南曲還好，北曲的人多有些羞於啟齒的病癥，不過沒人會替她們這樣的人看病，於是便只能忍耐著，忍耐到死去的那一日。
她想要去見一見那位行醫的醫女，連她自己也說不出什麽原因。
為了避開王媽媽的耳目，她頭戴帷帽，扮做自己的侍女低調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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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時將藥方遞給對方，便道：“下一位。”
坐在她面前的是位頭戴帷帽的女子，這便顯得有些少見，不過蘭時並不是那等刨根問底的人，她只是道：“娘子素日有何病癥，可有任何不適的地方？”
對方卻並未伸出手讓她把脈，反而道：“我並未有什麽病癥，只是想問娘子，為何會在此處替人看病？”
蘭時面上有些疑惑，不過她脾氣極好，還是禮貌回她，“這裏的娘子們生活艱難，本就看病不易，我這才想著在此處義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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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時便道：“可有為娘子解惑？”
帷帽下的人只是伸出一只素手，那是一兩碎銀，“多謝娘子，這便算是診金了。”
蘭時本不欲接，對方卻不由分說走了，她想要追上去，卻在一拐角便尋不見蹤影，真是個古怪的娘子，她想。
無奈，只得將那錢收好了，想著日後若是再遇見了送還給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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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事忙雲皎久未去平康坊，今夜難得起了興致，便攜了崔子錯前去。
二人只做普通富貴人家打扮，並未大張旗鼓，不過雲皎還是對他道：“今夜應當有好東西，不若去看看罷。”
崔子錯自然依著她，二人攜手前去平康坊負責拍賣的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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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綢緞一點點被揭開，是一顆如火般的珠子，似乎散發著暖意。
“此物名為火珠。”侍女介紹道，“平日便會散發暖意，卻並不會燙傷人，最適合體質寒涼之人。”
崔子錯知道，火珠雖不是什麽稀世珍寶，卻也是貢品，難道此處與朝中官員還有什麽勾結不成？
不過雲皎卻對這種東西似是不感興趣，依舊興致缺缺，之後又陸續有珍寶被人呈上來，待到最後一樣之時，雲皎總算提起了一點興致。
不過倒不是對寶物有了興致，她只是對崔子錯微笑道：“好戲要開始了。”最後一件貨物的拍賣剛剛開始，便被打斷了，身著甲胄的金吾衛進入了這座小樓。
崔子錯這時方才恍然，她明明一件東西都不想要，為何又會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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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錢財對世家不算什麽，何況事情還有點丟人，估計他們也不敢說什麽。
“殿下，您真的只是為了讓世家獻上些錢財？”崔子錯有些不確定，他總覺得雲皎似乎還有別的目的。
雲皎揚唇，“自然不是。”她倒也沒明說，不過很快崔子錯便知道了。金吾衛以這棟樓中混入了刺客控制住了所有人，不止這裏，還有平康坊的那些院子，都被以搜查刺客為由封閉了起來。
崔子錯總覺得，他已看不透雲皎了，她是要將背後還有千絲萬縷關系的平康坊這局棋盤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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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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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並未如同對待王媽媽一般對待呂四娘，可她心中依舊不安還存著幾分前途未蔔的迷茫，他們要將她帶去哪裏？
至於後面的王媽媽與恩客們便沒那麽好受了，皆被人壓著。
看守將他們身上搜查一番確認無誤後，呂四娘被帶去了正堂，至於王媽媽與恩客去了哪裏，她便不知道了。
貴人坐在正堂的繩床之上，見她來了方才略微擡了擡眼皮，“你叫什麽名字？”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呂四娘。”她如實說了，畢竟沒什麽好隱瞞的。
貴人似是挑了挑眉，“你叫四娘？”
“是，媽媽按照我們梳攏的次序排序。”呂四娘如實回她道。
“那你的真名叫什麽？”貴人繼續詢問道，她語氣淡然，呂四娘便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她想了想，這實在是太久遠，回憶著道：“呂鶯。”
關在籠中的黃鶯，便如她一樣。
貴人默然一瞬方才道：“若是你能離開這裏，可以做些什麽？”
呂鶯搖了搖頭，“談何容易，貴人不必再說笑了。”
“我是認真的。”雲皎收斂了神色面上一派肅容。
呂鶯面上神色微怔，“若是，若是真的可以出去，這裏的其他人也可以嗎？我可以教她們讀書寫字。”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麻木，可她從未像有此刻一般激動，她以為自己會像枝頭的花，行將就木然後零落，可是怎麽甘心呢？
可她從前的不甘心，換來的不過是一次次的絕望，於是她也不再充滿希冀，決意做個麻木的人。
“可以。”雲皎只是輕聲吐出這兩個字，“我會辦一個染坊，願意留下的人便在這裏一邊做活一邊讀書寫字。
呂鶯是靠著自己懂那些吟風弄月的詩詞才能當上花魁的，大多數其餘的人便沒有這麽幸運了，痛苦與麻木才是常態，在她們死去後，又會有新的人被采買被送進來。
而他們的價值，也不過是買進來的二錢銀子，呂鶯不明白，為什麽人的價值會被這樣估算，可王媽媽告訴她，這就是命。
那些從前做著官家小娘子的，家中犯了罪也會被送進來，一點點失去銳氣，如呂鶯一樣麻木。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我想，她們都會願意的。”呂鶯道，她突然覺得面前的貴人是天底下最好的善人，可她的心也不免怯怯，若是她們都走了，又有誰會被填進這個吃人的魔窟？
雲皎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不會再有人進來了，一切就在今晚終結。”
於是她一顆飄搖的心也逐漸安定下來，畢竟如今她沒得選，只能相信面前之人，反正也不會更糟了，她在心中寬慰道。
不過她覆又想起別的事情，“王媽媽，他們會死嗎？”雖然她知道王媽媽只是把她當成斂財的工具，可她依舊不願意看著她死在她面前。
“現在還不是時候。”雲皎道，“我暫且會留著他們。”
呂鶯松了一口氣，至少不用親眼看見人死在自己面前。
以至於，雲皎命人送她前去安歇睡覺時，她依舊覺得不甚真實，她害怕一切只是幻夢，一覺醒來她又在南曲的院子裏，預備著接待今夜的恩客。
不過好在，呂鶯第二日醒過來時，她依舊安安穩穩躺在客房的床上，房中陳設都是陌生的，卻令她莫名感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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