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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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程愫主動跟老邱申請了換座位。
老邱好像也對班級上的風言風語有所耳聞，他沒追問程愫換座位的理由，只是說：“這次小測後我本來就打算大調一次座位，你想現在換也可以，但是老師覺得，你可以再等兩天。”
程愫點點頭，她覺得老邱說得在理。
老邱：“你想換到哪去？有想法嗎，其實我想給你安排個物理成績好的同桌，最近聽鄭誠說，你有時會借他的錯題本，這個習慣好啊，老師期待下一次月考你的物理成績來個大翻身。”
程愫對同桌成績方面沒有什麽要求，對同桌關系的想法是，可以互不打擾，也可以互幫互助，但只要互相不討厭就行了。
程愫道：“邱老師，我希望換到靠前一點的位置，同桌這塊，聽您安排。”
老邱肯定了她的想法：“你想坐前排？可以。好，好呀，老師很欣慰，你對學習這麽積極。那這樣好了，你就和鄭誠同桌吧，他物理成績好，語文英語相對弱勢，你們正好互補。”
程愫點點頭，男女同桌在敏德不是罕見的事，她自己也覺得沒什麽。
很快小測後的調桌來了，大家嘰嘰喳喳地收拾東西，互相詢問對方被調到哪兒去了。
秦松耘看了座位表，有些痛心地搖搖頭，“我這算是被‘發配邊疆’了。”
不是冤家不聚頭，他新座位正好在王樂佳後面。
王樂佳提著書包，坐在與程愫隔了條過道的位置，沖她打了個招呼：“嗨。”隨即一臉嫌棄地往後桌的方向努了努嘴。
“還‘發配邊疆’，真當自己是宇宙中心了？”她小聲吐槽，“老班對他夠仁慈了，這次他退步了十多名，還想坐前排？做夢吧。”
鄭誠幫程愫把重的書本拿了過來，程愫連忙道謝。
王樂佳早早收拾完了，不知從哪變出一袋浪味仙，“嘎嘣嘎嘣”嚼著，遞給程愫：“來點？”
程愫笑：“好，謝謝。”
她撚了一個，又道了句“謝謝”
王樂佳：“怪客氣的。”
她道：“以後離得近了，多多關照哈，我數學上還得多向你請教呢。”
程愫和她相視一笑，“好。”
-
換了座位後，程愫課間最多的活動就變成了和左鄰右座討論題目。
也不知道老邱是不是故意的，他們學習小組的組員彼此座位挨得很近，秦松耘是個較真的，他和王樂佳經常會湊到程愫桌子前，向程愫問數學題。有時程愫看他們暗中較勁似的，無奈笑著搖搖頭。
新同桌鄭誠也是個比較內向的男生，就是愛打球，愛運動，這讓程愫有點意外，在她印象中，不善言辭和熱愛運動這兩項特質就稍微有點，不太沾邊的樣子。
程愫覺得，以後還是要摒棄“刻板印象”看人的思維。
不過鄭誠雖然不愛說話，人倒是很熱心，程愫有不會的物理題，大部分他都能流暢地給她解答。
當然他也有沒思路的時候，程愫向他請教了一道“電磁感應”的題，她這塊一向薄弱，尤其是“帶電粒子的運動”，程愫就沒太整明白過。
鄭誠接過題目，一推眼鏡：“這道是競賽題，有點超綱，你問溫彥白吧。”
他補充：“高一入學前的暑假，他就把整個高中部分的物理全學完了，而且是找敬中的專業競賽教練補的課。”
王樂佳正吸著酸奶，聽到後驚訝道：“我去”。
王樂佳：“可怕，那下來得十幾萬吧，聽說敬明中學的普通物理老師補課費就一堂200，比咱們學校的老師還貴。”
鄭誠：“幾乎你看到的每一個學神，背後都是用金錢或汗水堆出來的。”
王樂佳搖搖頭：“怪不得彥神老請假，原來他和我們這群凡人已經不在一個大氣層了啊。”
鄭誠疑惑：“彥神？一般不是溫神這麽叫嗎？姓＋後綴。”
王樂佳白了他一眼：“……無語了，不知道這個稱呼諧音不好？你感謝邱老板分配給你一個語文大佬同桌吧，除了智商，情商這塊得給你好好補補。”
程愫聽著他們鬥嘴，忍不住微笑，低頭自己思索起那道題目。
又讀了兩遍題，她果斷放棄了。
筆掉了，她彎腰去拾的時候，裝作不經意地往後看了一眼。
溫彥白的座位沒動，在她正後方兩三排的位置，他神色倦怠地托著腮，在翻書。
封面是一本名著，中英對照版本，是讓大多數人望而卻步的枯燥。可看他的神情，就像是無聊隨便翻翻一樣。
鄭誠說的沒錯，有些差距，不是多跑幾步就能追上的。
-
周末，程愫和蔣慕妍游完泳，蔣慕妍用梳子梳著發尾，有些苦惱：“我剛燙的內扣，一洗就翹，好煩！”
程愫走到她身旁，拾起一綹，仔細看了看：“還好呀，大部分都是往裏扣的，只有一點點翹著的。”
蔣慕妍搖搖頭：“不好，我再也不找那個tony老師了。”
她道：“正好我想換個深栗的發色，在大學城那邊，弄完頭發我們順便在那邊逛逛，我朋友說那邊的夜市很好逛。”
程愫張嘴剛發出一個音節，蔣慕妍抱住她的胳膊左右搖晃：“陪我去嘛陪我去嘛陪我去嘛……”
程愫哭笑不得，她還什麽都沒說呢。
那邊有不少書店，程愫原本也想著，去買幾本教輔。上回程羽給她的二百塊錢，程愫放回去，程羽不要，說是給她的零花錢，不要讓蔣慕妍老是照顧她。
…
蔣慕妍原本只是想換個發色，架不住美發沙龍的小哥嘴甜，360°不帶重樣地把她和程愫誇了一遍，蔣慕妍就爽快交錢了，做個全套造型。
她頭頂架上了“燈罩”，蔣慕妍握住程愫的手，把玩了一會兒，歉意道：“愫愫啊，你可能得等我一會兒了。”
程愫笑笑：“沒事，我正好要去附近書店轉轉，你想不想喝珍珠奶茶？我給你帶回來。”
蔣慕妍：“好~我要吃冰碗！”
程愫：“太涼了，香蕉船怎麽樣？”
蔣慕妍伸出空餘的那只手，摟住她的腰，親昵地在她柔軟的腰側捏了兩把：“愫愫你真好~”
程愫躲閃不及，忍不住輕笑出聲：“哎呀，好癢。”
程愫在書店裏慢慢逛著，挑了一些便宜的文具，還有一本真題密卷。
結賬時，她聽旁邊兩個女生在竊竊私語：“真打起來了？”
“嗯。那個男生身上全是血。”
“我想不明白，一個外校的怎麽有勇氣一挑十的。”
大學城附近有個職業技術學院，兩個女生打扮很非主流，看起來應該是附近的大學生。
結完賬，程愫沒打算逗留，拎起袋子往外走。
她去隔壁甜品店買香蕉船，不多時，那兩個女生也從書店出來了，路過甜品店的門口。
“可惜了，長得倒是挺帥的，就是倒黴，惹了不該惹的人。”
“……我怎麽聽說好像還是個重點高中的，敏德？”
“woc，那他挺社會啊，好學生還抽煙……”
她們的話飄進程愫的耳朵，甜品店裏老板正在調飲品，勺子快速地在容器裏攪拌。
“叮叮當當”地，卻如同一種噪音，催著大腦那根弦繃緊。
“老板，一會做好麻煩你先幫我冰鎮保存，我等會兒過來取。”
程愫說著，人已經走出了甜品店，她追上了那兩個女生，問清楚路後，就往那條巷子快步走去。
不行，她要報警，她沒手機。
程愫心臟一直往下墜，正好巷子口有個超市，她走進去，忐忑地四處張望。
這副樣子引起了超市老板的關註，程愫腦子有點白：“……有沒有防身的工具？”
老板：“怎麽了美女？有人騷擾你？”
他說著，關切地向她走近。
巷子裏隱約傳來拳打腳踢和不堪入耳的臟話聲。
來不及了。
程愫沖了出去，遠遠看見一圈人圍著一個人猛踹，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她覺得自己這十幾年來從來沒這麽勇敢過。
“別打了！我報警了！”
她大喊，那群人停下來回頭看她。不知誰罵了句：“他麻痹少管閑事！”
中間那個被打的男生，滿頭是血，程愫腦子一陣眩暈，全身控制不住在發抖。
血，怎麽那麽多血……
好在，不是他。
程愫顫抖著長長呼出一口氣。
直到有人朝她走過來。
他沒什麽情緒地撥開人群，完好無損地站在她面前。
“是你。”
“你怎麽會來？”
程愫楞住，他、他，他還真在這？
-
路邊某長椅。
男生磨了兩下砂輪，指間竄起一陣火光。
他側著臉，往旁邊吐了口煙霧，手肘支在長椅扶手上，看起來心情有點不好。
程愫坐在長椅另一頭，還拎著裝著試卷的袋子，已經有點破了，可能是圓珠筆尖戳破的，隨著她剛剛的奔跑破洞越來越大，可能漏了一些小文具出來吧，程愫不想再去關註了。
一時間冷場。
坐了一會兒，夜市的燈開始接二連三地亮起。
離蔣慕妍做完頭發，應該還有一會兒，她盯著腳尖，旁邊路過幾只小螞蟻，緩緩搬運著食物。
掐滅了指間的火光，他站起身來。
程愫以為他要走了，慌忙說了聲：“再見。”
她還以為，他會跟她說點什麽。
走了幾步路，溫彥白突然出聲：“等等。”
他道：“再坐一會兒，可以嗎？”
程愫只好又坐回去，小聲道：“我會保密的。”
溫彥白卻反問她：“保什麽密？”
當然是……打架的事了。
程愫不清楚那是什麽情形，為什麽溫彥白會和那群花臂大哥扯上關系。而且，他看起來……還像幫兇。
不過她不會問，沒有心思，也沒有立場。恩恩怨怨，全在個人。
溫彥白偏過頭來看她，第一次在她身上停留了這麽長的目光。
“不害怕？”
“不去舉報我？”
“不報警了？”
一連三個問句，他語氣很淡，絲毫聽不出來“有把柄握在別人手中”的慌張感。
就好像，對他來說，這件事鬧大、捅到警察那裏，都無所謂，天塌下來，也無所謂。
程愫搖了搖頭，“和我無關。”
她的意思是，如果不涉及到危害他本人人身安全的事，他做什麽都和她無關。
畢竟，他們只是普通同學，他幫過她，除此之外，沒有多餘的關系。程愫沒有立場去幹涉他的私人恩怨。
溫彥白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程愫沒有和他對視。
過了一會兒，他才出聲：“東西漏了。”
他下巴往那裏偏偏，示意程愫手中那個破了個大洞的袋子，上面印著書店的logo。
程愫連忙把體積大的卷子拿出來，將剩下的小東西用袋子完好的部分包住，牢牢攥在手裏。
不知是不是錯覺，程愫覺得他眉眼微動，雙眼皮褶皺加深了。
很快就消失無蹤，所以她也不能確認，那到底是不是錯覺。
兩個人又沈默地坐了一會兒，溫彥白站起身來，高大的剪影落在她腳下：“走，去明德書店。”
程愫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男生一只手插進兜裏，走在前面，話音隨風輕飄飄地鉆入她耳朵：“你掉的東西，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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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愫主動跟老邱申請了換座位。
老邱好像也對班級上的風言風語有所耳聞，他沒追問程愫換座位的理由，只是說：“這次小測後我本來就打算大調一次座位，你想現在換也可以，但是老師覺得，你可以再等兩天。”
程愫點點頭，她覺得老邱說得在理。
老邱：“你想換到哪去？有想法嗎，其實我想給你安排個物理成績好的同桌，最近聽鄭誠說，你有時會借他的錯題本，這個習慣好啊，老師期待下一次月考你的物理成績來個大翻身。”
程愫對同桌成績方面沒有什麽要求，對同桌關系的想法是，可以互不打擾，也可以互幫互助，但只要互相不討厭就行了。
程愫道：“邱老師，我希望換到靠前一點的位置，同桌這塊，聽您安排。”
老邱肯定了她的想法：“你想坐前排？可以。好，好呀，老師很欣慰，你對學習這麽積極。那這樣好了，你就和鄭誠同桌吧，他物理成績好，語文英語相對弱勢，你們正好互補。”
程愫點點頭，男女同桌在敏德不是罕見的事，她自己也覺得沒什麽。
很快小測後的調桌來了，大家嘰嘰喳喳地收拾東西，互相詢問對方被調到哪兒去了。
秦松耘看了座位表，有些痛心地搖搖頭，“我這算是被‘發配邊疆’了。”
不是冤家不聚頭，他新座位正好在王樂佳後面。
王樂佳提著書包，坐在與程愫隔了條過道的位置，沖她打了個招呼：“嗨。”隨即一臉嫌棄地往後桌的方向努了努嘴。
“還‘發配邊疆’，真當自己是宇宙中心了？”她小聲吐槽，“老班對他夠仁慈了，這次他退步了十多名，還想坐前排？做夢吧。”
鄭誠幫程愫把重的書本拿了過來，程愫連忙道謝。
王樂佳早早收拾完了，不知從哪變出一袋浪味仙，“嘎嘣嘎嘣”嚼著，遞給程愫：“來點？”
程愫笑：“好，謝謝。”
她撚了一個，又道了句“謝謝”
王樂佳：“怪客氣的。”
她道：“以後離得近了，多多關照哈，我數學上還得多向你請教呢。”
程愫和她相視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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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座位後，程愫課間最多的活動就變成了和左鄰右座討論題目。
也不知道老邱是不是故意的，他們學習小組的組員彼此座位挨得很近，秦松耘是個較真的，他和王樂佳經常會湊到程愫桌子前，向程愫問數學題。有時程愫看他們暗中較勁似的，無奈笑著搖搖頭。
新同桌鄭誠也是個比較內向的男生，就是愛打球，愛運動，這讓程愫有點意外，在她印象中，不善言辭和熱愛運動這兩項特質就稍微有點，不太沾邊的樣子。
程愫覺得，以後還是要摒棄“刻板印象”看人的思維。
不過鄭誠雖然不愛說話，人倒是很熱心，程愫有不會的物理題，大部分他都能流暢地給她解答。
當然他也有沒思路的時候，程愫向他請教了一道“電磁感應”的題，她這塊一向薄弱，尤其是“帶電粒子的運動”，程愫就沒太整明白過。
鄭誠接過題目，一推眼鏡：“這道是競賽題，有點超綱，你問溫彥白吧。”
他補充：“高一入學前的暑假，他就把整個高中部分的物理全學完了，而且是找敬中的專業競賽教練補的課。”
王樂佳正吸著酸奶，聽到後驚訝道：“我去”。
王樂佳：“可怕，那下來得十幾萬吧，聽說敬明中學的普通物理老師補課費就一堂200，比咱們學校的老師還貴。”
鄭誠：“幾乎你看到的每一個學神，背後都是用金錢或汗水堆出來的。”
王樂佳搖搖頭：“怪不得彥神老請假，原來他和我們這群凡人已經不在一個大氣層了啊。”
鄭誠疑惑：“彥神？一般不是溫神這麽叫嗎？姓＋後綴。”
王樂佳白了他一眼：“……無語了，不知道這個稱呼諧音不好？你感謝邱老板分配給你一個語文大佬同桌吧，除了智商，情商這塊得給你好好補補。”
程愫聽著他們鬥嘴，忍不住微笑，低頭自己思索起那道題目。
又讀了兩遍題，她果斷放棄了。
筆掉了，她彎腰去拾的時候，裝作不經意地往後看了一眼。
溫彥白的座位沒動，在她正後方兩三排的位置，他神色倦怠地托著腮，在翻書。
封面是一本名著，中英對照版本，是讓大多數人望而卻步的枯燥。可看他的神情，就像是無聊隨便翻翻一樣。
鄭誠說的沒錯，有些差距，不是多跑幾步就能追上的。
-
周末，程愫和蔣慕妍游完泳，蔣慕妍用梳子梳著發尾，有些苦惱：“我剛燙的內扣，一洗就翹，好煩！”
程愫走到她身旁，拾起一綹，仔細看了看：“還好呀，大部分都是往裏扣的，只有一點點翹著的。”
蔣慕妍搖搖頭：“不好，我再也不找那個tony老師了。”
她道：“正好我想換個深栗的發色，在大學城那邊，弄完頭發我們順便在那邊逛逛，我朋友說那邊的夜市很好逛。”
程愫張嘴剛發出一個音節，蔣慕妍抱住她的胳膊左右搖晃：“陪我去嘛陪我去嘛陪我去嘛……”
程愫哭笑不得，她還什麽都沒說呢。
那邊有不少書店，程愫原本也想著，去買幾本教輔。上回程羽給她的二百塊錢，程愫放回去，程羽不要，說是給她的零花錢，不要讓蔣慕妍老是照顧她。
…
蔣慕妍原本只是想換個發色，架不住美發沙龍的小哥嘴甜，360°不帶重樣地把她和程愫誇了一遍，蔣慕妍就爽快交錢了，做個全套造型。
她頭頂架上了“燈罩”，蔣慕妍握住程愫的手，把玩了一會兒，歉意道：“愫愫啊，你可能得等我一會兒了。”
程愫笑笑：“沒事，我正好要去附近書店轉轉，你想不想喝珍珠奶茶？我給你帶回來。”
蔣慕妍：“好~我要吃冰碗！”
程愫：“太涼了，香蕉船怎麽樣？”
蔣慕妍伸出空餘的那只手，摟住她的腰，親昵地在她柔軟的腰側捏了兩把：“愫愫你真好~”
程愫躲閃不及，忍不住輕笑出聲：“哎呀，好癢。”
程愫在書店裏慢慢逛著，挑了一些便宜的文具，還有一本真題密卷。
結賬時，她聽旁邊兩個女生在竊竊私語：“真打起來了？”
“嗯。那個男生身上全是血。”
“我想不明白，一個外校的怎麽有勇氣一挑十的。”
大學城附近有個職業技術學院，兩個女生打扮很非主流，看起來應該是附近的大學生。
結完賬，程愫沒打算逗留，拎起袋子往外走。
她去隔壁甜品店買香蕉船，不多時，那兩個女生也從書店出來了，路過甜品店的門口。
“可惜了，長得倒是挺帥的，就是倒黴，惹了不該惹的人。”
“……我怎麽聽說好像還是個重點高中的，敏德？”
“woc，那他挺社會啊，好學生還抽煙……”
她們的話飄進程愫的耳朵，甜品店裏老板正在調飲品，勺子快速地在容器裏攪拌。
“叮叮當當”地，卻如同一種噪音，催著大腦那根弦繃緊。
“老板，一會做好麻煩你先幫我冰鎮保存，我等會兒過來取。”
程愫說著，人已經走出了甜品店，她追上了那兩個女生，問清楚路後，就往那條巷子快步走去。
不行，她要報警，她沒手機。
程愫心臟一直往下墜，正好巷子口有個超市，她走進去，忐忑地四處張望。
這副樣子引起了超市老板的關註，程愫腦子有點白：“……有沒有防身的工具？”
老板：“怎麽了美女？有人騷擾你？”
他說著，關切地向她走近。
巷子裏隱約傳來拳打腳踢和不堪入耳的臟話聲。
來不及了。
程愫沖了出去，遠遠看見一圈人圍著一個人猛踹，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她覺得自己這十幾年來從來沒這麽勇敢過。
“別打了！我報警了！”
她大喊，那群人停下來回頭看她。不知誰罵了句：“他麻痹少管閑事！”
中間那個被打的男生，滿頭是血，程愫腦子一陣眩暈，全身控制不住在發抖。
血，怎麽那麽多血……
好在，不是他。
程愫顫抖著長長呼出一口氣。
直到有人朝她走過來。
他沒什麽情緒地撥開人群，完好無損地站在她面前。
“是你。”
“你怎麽會來？”
程愫楞住，他、他，他還真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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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某長椅。
男生磨了兩下砂輪，指間竄起一陣火光。
他側著臉，往旁邊吐了口煙霧，手肘支在長椅扶手上，看起來心情有點不好。
程愫坐在長椅另一頭，還拎著裝著試卷的袋子，已經有點破了，可能是圓珠筆尖戳破的，隨著她剛剛的奔跑破洞越來越大，可能漏了一些小文具出來吧，程愫不想再去關註了。
一時間冷場。
坐了一會兒，夜市的燈開始接二連三地亮起。
離蔣慕妍做完頭發，應該還有一會兒，她盯著腳尖，旁邊路過幾只小螞蟻，緩緩搬運著食物。
掐滅了指間的火光，他站起身來。
程愫以為他要走了，慌忙說了聲：“再見。”
她還以為，他會跟她說點什麽。
走了幾步路，溫彥白突然出聲：“等等。”
他道：“再坐一會兒，可以嗎？”
程愫只好又坐回去，小聲道：“我會保密的。”
溫彥白卻反問她：“保什麽密？”
當然是……打架的事了。
程愫不清楚那是什麽情形，為什麽溫彥白會和那群花臂大哥扯上關系。而且，他看起來……還像幫兇。
不過她不會問，沒有心思，也沒有立場。恩恩怨怨，全在個人。
溫彥白偏過頭來看她，第一次在她身上停留了這麽長的目光。
“不害怕？”
“不去舉報我？”
“不報警了？”
一連三個問句，他語氣很淡，絲毫聽不出來“有把柄握在別人手中”的慌張感。
就好像，對他來說，這件事鬧大、捅到警察那裏，都無所謂，天塌下來，也無所謂。
程愫搖了搖頭，“和我無關。”
她的意思是，如果不涉及到危害他本人人身安全的事，他做什麽都和她無關。
畢竟，他們只是普通同學，他幫過她，除此之外，沒有多餘的關系。程愫沒有立場去幹涉他的私人恩怨。
溫彥白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程愫沒有和他對視。
過了一會兒，他才出聲：“東西漏了。”
他下巴往那裏偏偏，示意程愫手中那個破了個大洞的袋子，上面印著書店的l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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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錯覺，程愫覺得他眉眼微動，雙眼皮褶皺加深了。
很快就消失無蹤，所以她也不能確認，那到底是不是錯覺。
兩個人又沈默地坐了一會兒，溫彥白站起身來，高大的剪影落在她腳下：“走，去明德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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