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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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冬至
領離婚證這件事, 宋魚沒打算隱瞞，但是也沒有往外說。
之後的幾個月, 她努力工作，所有的機會不分錢多錢少一律都不放過。
雖然和周霽之前的收入沒辦法相比，但多少也是有一些進項，補貼一下日常開銷。
每每拉不下臉面時，宋魚都會想一想徐靖航的事，給自己打氣。
四十出頭，一個很尷尬的年齡。又多年沒有工作過，把臉面再丟到地上被人踩，確實不容易。
以前相熟的圈子裏都知道她是條件優渥的貴太太，直到現如今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很缺錢。
有人因此心生憐憫, 會多給她一些機會；也有人會嘲笑或者敬而遠之, 哪怕宋魚之前和他們並不熟悉。
見得多了，她的臉皮也變厚許多，對工作中有些不懷好意的調侃, 也能自然的回應過去。
不過是周霽早年也經歷過的事情，而她在那個時候，做了一個可恥的逃兵。
周松媛放完寒假又返校了, 離婚大半年, 宋魚一直沒有過問女兒和周霽那邊的來往，倒是小姑娘為這事沒少生氣。
不過她口風嚴實，宋魚有幾次問她出了什麽事, 周松媛不想惹她生氣, 都憋著沒說。
一般情況下, 宋魚操心她，多少還是會多問幾句的。
可現如今她忙於工作, 之前小徐律師幫她聯系的老同學說是終於湊得出時間了，她要去一起吃頓飯——
或者說，進行一場隱形的面試。
說不緊張都是假話。
宋魚很重視這次會面，這段時間的工作機會少，也不理想，這是她能夠在線下接觸到專業公司的一個難得的機會。
她甚至認真拿出讀書時的勁頭，準備好簡歷，還特意學著穿上職業的衣服，化了職業的妝容。
周松媛看到了都連連驚呼“我的女強人媽媽”。
宋魚被逗笑：“哪有這麽誇張，我只是想好好的準備。”
“肯定能行的，”周松媛給她打氣，“等你拿到機會了，我們就和靖航哥一起去酒吧慶祝！”
她們最近和小徐律師見面的次數出奇的多。
“說真的，他要是我親哥就好了，”周松媛長籲短嘆，“感覺比我爸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宋魚簡直想不明白，徐靖航是怎麽把自己在周松媛那裏的好感度刷那麽高的。
也不過是短短的時間，周松媛就很信任他了，去哪裏玩都會想著喊上對方一起。
周松媛還在嘀嘀咕咕：
“又帥脾氣又好，怎麽會還沒有對象呢？難道說是不喜歡人類？不過也不奇怪，長得帥的多多少少戀愛觀都很奇怪...”
她的話題說著說著就跑偏了，宋魚心不在焉的聽著，也沒再引回去。
約定好的那天，宋魚做足準備，早早就抵達了餐廳。
她來得早，卻沒料到徐靖航也在。小徐律師還有沒處理完的工作，正在接電話。
見到宋魚，他的神色裏透露出一點歉意。
宋魚搖頭表示沒事，起身出去點菜，卻被服務員告知已經被點好了。
搭配的很合理，挑不出毛病，甚至她看到菜單裏也有她喜歡吃的菜，不知道是巧合還是點餐的人足夠細心。
“......”
其實真的沒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
她想。
約定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又等了好一會兒，那位“同學”才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啊，”陳總客氣的笑著，“公司有點事，來晚了，沒讓你們等多久吧？”
宋魚站起身，笑著給他倒茶：
“是，聽徐律師說了您工作調動後是很忙，還是工作重要，其實也沒有等多久。”
有求於人，宋魚很拎得清自己的身份地位。
她提前在家裏就搜過一些有關的知識，也演練過，現在做起來倒是也還順手。
陳總哈哈一笑：“你們能體諒就好，公司業務確實太多了，能擠出一點時間都不容易。”
宋魚面上沒變，心裏卻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
這位陳總落了座，開始和徐靖航談他們的業務方向，又提起讀書時候的幾個同學現如今的發展。
扯東扯西，倒是也會和宋魚聊上幾句，但絕口不提聊聊她的作品。
宋魚剛試探著提了一句，對方就立刻道：
“這還在聚餐嘛，先不提這些掃興的事，好好玩，好吧？”
這麽明確的拒絕，宋魚也沒好多說，聽他們聊天，一直到陳總吃飽喝足都還意猶未盡
眼看著對方起身要走，她做了做心理建設，厚著臉皮把自己提前準備好的簡歷遞過去給了對方。
“能麻煩您有空的時候幫忙看看嗎？”
宋魚還是臉上帶著笑，神色看起來很自然。
陳總打量了她兩眼，勉強伸手接過，又無奈道：
“不好意思啊，招人這塊兒呢現在是我一個以前的下屬負責，才上任沒多久。我們公司制度嚴格，我這一時半會兒也不好隨便插.手…”
“是，沒事，”宋魚也笑著應了，“只是請您有空的時候幫忙看看，也不是什麽大事。”
她態度好又說的客氣，對方才勉為其難的點頭：
“你能理解就好。事情確實不好辦，我再想想辦法吧，你這個年齡…確實也是難題，真辦成了，靖航還得請我吃飯的。”
他看了眼徐律師，後者頓了一頓，倒是也“嗯”了一聲。
陳總哈哈笑了兩聲，似是終於心滿意足了：
“有機會再說吧。我這剛升職，工作也特別忙，都是大事，得抽出空再說…”
“好，那等您有空了再看。”
客客氣氣的送陳總離開包廂，宋魚才收起笑臉，略顯疲憊的呼出一口氣。
“抱歉。”
她轉過頭，看到徐靖航沒了笑意：
“他是針對我的。之前打電話還不是這個態度，你是受我牽連。”
年輕男人眸子漆黑，緊緊抿著唇，神情看起來顯得格外冷峻。
剛才在飯桌上，考慮到事情可能還有回轉的餘地，徐靖航就也沒有多說什麽。
但很顯然，他這個老同學和先前熱情客氣的樣子截然不同，很明顯是存了別的心思。
小徐律師是真的生氣了。
年輕男人看起來足夠克制，只是聲音放低了些：
“我會再找他談談，這件事還有商討的餘地。他們公司和我所在的律所其實也有合作...”
宋魚偏頭看著他。
年輕男孩子很認真的對她分析，告訴她自己能做一些什麽。
他毫不隱瞞，毫不藏私，是真的想用手頭上的所有資源去幫她。
宋魚盯著他看。
看到他慢慢停下分析，轉而和她安靜的對視。
“......”
最後，反倒是宋魚撐不住，避開了他平靜的目光。
“你已經做了很多，“她聽到自己鎮定的聲音，“很多事情其實不需要你承擔，我資助過很多學生，你不過是其中一員。”
徐靖航看著她。
“我資助你的時候，也沒有想過回報。你已經幫了很多忙，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她是真心實意的。
*
宋魚在慎重的考慮之後，對小徐律師的種種異常行為給出了一個合理的結論。
大約是有資助的濾鏡，又太過年輕，小徐律師對以前那些微不足道的資助，顯然過於看重。
這其實是不對，也是不應該的。年輕人應該有年輕人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圍著她來打轉。
或許也和她的接連變故有關，無論如何，宋魚都認為應該解開他的心結。
“如果你真的覺得應該回報我，”她玩笑道，“等以後穩定了，把我當時資助你的錢還回來就行。”
人情最難還，宋魚現在更是欠不起。
提出這個折中方案，她也是真心希望，在維護對方自尊心的情況下妥善解決這件事。
她希望，小徐律師不要把資助的恩情沈甸甸的壓在自己的肩膀上。
對方沈默著沒有講話。
宋魚猜測他或許有些動搖，再接再厲道：
“你這個年齡，本來也不需要給自己找個長輩壓在頭上，對吧？我很感謝你，但是你要找對象，拼事業，好多事情呢...”
雖然他比她的女兒大上幾歲，但是也還是有著足足十五歲的年齡差。
宋魚半開玩笑著說自己是小徐律師“壓在頭頂上的長輩”，也並沒有什麽不妥。
“我沒有耽誤那些。”
聽到他突兀的反駁，宋魚楞了一下。
“找對象，拼事業，我都沒有耽誤，”年輕律師還是很冷靜，“請您相信我，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麽。”
他毫無畏懼的同她對視。
明明神色不動，看起來是冷的，眼睛深處卻是毫不動搖的冷靜。
無論是目標，還是選擇的道路。
他絲毫不遲疑，一點不猶豫，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宋魚沈默的看著他，她看得出來他是認真的。
那個荒謬可笑的念頭漸漸成形，可是她很艱難的，感覺到沒有辦法開口。
怎麽可能呢？
手機輕輕震動，打破這片死寂。
宋魚回過神，歉意的點點頭，低頭看到是周松媛的電話。
可還沒等她接通，對面就掛斷了。
她都還沒反應過來，手機上就跳出媛媛的消息。
【圓咕咚：】按錯了，你忙完了嗎？
【圓咕咚：】我有點事需要和你當面說，你忙完了就回來，我們說。
沒等宋魚點開回覆什麽，她的微.信飛快跳動，又彈出幾條消息。
【季雲雲：】老同學，周總這是怎麽回事啊？
【季雲雲：】[/圖片]
【季雲雲：】這是你們的女兒開玩笑嗎，女兒是爸爸的前世小情人？看著也不像啊[/捂嘴笑]
宋魚似有所感。
她點開大學同學發來的微.信，一眼就看到了對方的截圖。
【周霽：】與你共度。[/圖片][/圖片]
是周霽很難得發的朋友圈。配圖是十指相扣的手，一起散步的背影，還有清晨女孩年輕的側臉。
就這麽短短半小時的功夫，下面已經有他們大學同學的留言了。
【恭喜恭喜，嫂子漂亮，周總看著還真是更顯年輕了［/大拇指］】
【我就知道，周總當年就和校花最般配，現如今果然還是和校花最配[/斜眼笑]】
【祝福周老板，郎才女貌，特別般配！[/玫瑰]】
留言的大多都是周霽讀書時關系緊密的朋友，陸陸續續也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而宋魚這邊，繼季雲雲之後，又冒出幾個來詢問的大學同學。
都是讀書時有聯系，前幾年也時常同學聚會的。在那些聚會裏，宋魚從來都是被羨慕的那個。
羨慕她是“周太太”，羨慕她慧眼識珠找到了“潛力股”，老公能力強女兒又聰慧。
四十歲的中年女人，聚會聊天似乎總是繞不開這些，而宋魚曾經又是其中的佼佼者。
宋魚看了一會兒，一個都沒有回。
她不意外她和周霽會走到這一步，也不意外今天。只是離婚還不到一年，這發生的比她想的還要快。
或許她的前夫也會狡辯，比如那官宣的幼稚行為一看就是年輕小女孩才會做的，比如他並不知情，只是沒有對她設防。
他只是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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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拉不下臉面時，宋魚都會想一想徐靖航的事，給自己打氣。
四十出頭，一個很尷尬的年齡。又多年沒有工作過，把臉面再丟到地上被人踩，確實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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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因此心生憐憫, 會多給她一些機會；也有人會嘲笑或者敬而遠之, 哪怕宋魚之前和他們並不熟悉。
見得多了，她的臉皮也變厚許多，對工作中有些不懷好意的調侃, 也能自然的回應過去。
不過是周霽早年也經歷過的事情，而她在那個時候，做了一個可恥的逃兵。
周松媛放完寒假又返校了, 離婚大半年, 宋魚一直沒有過問女兒和周霽那邊的來往，倒是小姑娘為這事沒少生氣。
不過她口風嚴實，宋魚有幾次問她出了什麽事, 周松媛不想惹她生氣, 都憋著沒說。
一般情況下, 宋魚操心她，多少還是會多問幾句的。
可現如今她忙於工作, 之前小徐律師幫她聯系的老同學說是終於湊得出時間了，她要去一起吃頓飯——
或者說，進行一場隱形的面試。
說不緊張都是假話。
宋魚很重視這次會面，這段時間的工作機會少，也不理想，這是她能夠在線下接觸到專業公司的一個難得的機會。
她甚至認真拿出讀書時的勁頭，準備好簡歷，還特意學著穿上職業的衣服，化了職業的妝容。
周松媛看到了都連連驚呼“我的女強人媽媽”。
宋魚被逗笑：“哪有這麽誇張，我只是想好好的準備。”
“肯定能行的，”周松媛給她打氣，“等你拿到機會了，我們就和靖航哥一起去酒吧慶祝！”
她們最近和小徐律師見面的次數出奇的多。
“說真的，他要是我親哥就好了，”周松媛長籲短嘆，“感覺比我爸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宋魚簡直想不明白，徐靖航是怎麽把自己在周松媛那裏的好感度刷那麽高的。
也不過是短短的時間，周松媛就很信任他了，去哪裏玩都會想著喊上對方一起。
周松媛還在嘀嘀咕咕：
“又帥脾氣又好，怎麽會還沒有對象呢？難道說是不喜歡人類？不過也不奇怪，長得帥的多多少少戀愛觀都很奇怪...”
她的話題說著說著就跑偏了，宋魚心不在焉的聽著，也沒再引回去。
約定好的那天，宋魚做足準備，早早就抵達了餐廳。
她來得早，卻沒料到徐靖航也在。小徐律師還有沒處理完的工作，正在接電話。
見到宋魚，他的神色裏透露出一點歉意。
宋魚搖頭表示沒事，起身出去點菜，卻被服務員告知已經被點好了。
搭配的很合理，挑不出毛病，甚至她看到菜單裏也有她喜歡吃的菜，不知道是巧合還是點餐的人足夠細心。
“......”
其實真的沒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
她想。
約定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又等了好一會兒，那位“同學”才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啊，”陳總客氣的笑著，“公司有點事，來晚了，沒讓你們等多久吧？”
宋魚站起身，笑著給他倒茶：
“是，聽徐律師說了您工作調動後是很忙，還是工作重要，其實也沒有等多久。”
有求於人，宋魚很拎得清自己的身份地位。
她提前在家裏就搜過一些有關的知識，也演練過，現在做起來倒是也還順手。
陳總哈哈一笑：“你們能體諒就好，公司業務確實太多了，能擠出一點時間都不容易。”
宋魚面上沒變，心裏卻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
這位陳總落了座，開始和徐靖航談他們的業務方向，又提起讀書時候的幾個同學現如今的發展。
扯東扯西，倒是也會和宋魚聊上幾句，但絕口不提聊聊她的作品。
宋魚剛試探著提了一句，對方就立刻道：
“這還在聚餐嘛，先不提這些掃興的事，好好玩，好吧？”
這麽明確的拒絕，宋魚也沒好多說，聽他們聊天，一直到陳總吃飽喝足都還意猶未盡
眼看著對方起身要走，她做了做心理建設，厚著臉皮把自己提前準備好的簡歷遞過去給了對方。
“能麻煩您有空的時候幫忙看看嗎？”
宋魚還是臉上帶著笑，神色看起來很自然。
陳總打量了她兩眼，勉強伸手接過，又無奈道：
“不好意思啊，招人這塊兒呢現在是我一個以前的下屬負責，才上任沒多久。我們公司制度嚴格，我這一時半會兒也不好隨便插.手…”
“是，沒事，”宋魚也笑著應了，“只是請您有空的時候幫忙看看，也不是什麽大事。”
她態度好又說的客氣，對方才勉為其難的點頭：
“你能理解就好。事情確實不好辦，我再想想辦法吧，你這個年齡…確實也是難題，真辦成了，靖航還得請我吃飯的。”
他看了眼徐律師，後者頓了一頓，倒是也“嗯”了一聲。
陳總哈哈笑了兩聲，似是終於心滿意足了：
“有機會再說吧。我這剛升職，工作也特別忙，都是大事，得抽出空再說…”
“好，那等您有空了再看。”
客客氣氣的送陳總離開包廂，宋魚才收起笑臉，略顯疲憊的呼出一口氣。
“抱歉。”
她轉過頭，看到徐靖航沒了笑意：
“他是針對我的。之前打電話還不是這個態度，你是受我牽連。”
年輕男人眸子漆黑，緊緊抿著唇，神情看起來顯得格外冷峻。
剛才在飯桌上，考慮到事情可能還有回轉的餘地，徐靖航就也沒有多說什麽。
但很顯然，他這個老同學和先前熱情客氣的樣子截然不同，很明顯是存了別的心思。
小徐律師是真的生氣了。
年輕男人看起來足夠克制，只是聲音放低了些：
“我會再找他談談，這件事還有商討的餘地。他們公司和我所在的律所其實也有合作...”
宋魚偏頭看著他。
年輕男孩子很認真的對她分析，告訴她自己能做一些什麽。
他毫不隱瞞，毫不藏私，是真的想用手頭上的所有資源去幫她。
宋魚盯著他看。
看到他慢慢停下分析，轉而和她安靜的對視。
“......”
最後，反倒是宋魚撐不住，避開了他平靜的目光。
“你已經做了很多，“她聽到自己鎮定的聲音，“很多事情其實不需要你承擔，我資助過很多學生，你不過是其中一員。”
徐靖航看著她。
“我資助你的時候，也沒有想過回報。你已經幫了很多忙，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她是真心實意的。
*
宋魚在慎重的考慮之後，對小徐律師的種種異常行為給出了一個合理的結論。
大約是有資助的濾鏡，又太過年輕，小徐律師對以前那些微不足道的資助，顯然過於看重。
這其實是不對，也是不應該的。年輕人應該有年輕人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圍著她來打轉。
或許也和她的接連變故有關，無論如何，宋魚都認為應該解開他的心結。
“如果你真的覺得應該回報我，”她玩笑道，“等以後穩定了，把我當時資助你的錢還回來就行。”
人情最難還，宋魚現在更是欠不起。
提出這個折中方案，她也是真心希望，在維護對方自尊心的情況下妥善解決這件事。
她希望，小徐律師不要把資助的恩情沈甸甸的壓在自己的肩膀上。
對方沈默著沒有講話。
宋魚猜測他或許有些動搖，再接再厲道：
“你這個年齡，本來也不需要給自己找個長輩壓在頭上，對吧？我很感謝你，但是你要找對象，拼事業，好多事情呢...”
雖然他比她的女兒大上幾歲，但是也還是有著足足十五歲的年齡差。
宋魚半開玩笑著說自己是小徐律師“壓在頭頂上的長輩”，也並沒有什麽不妥。
“我沒有耽誤那些。”
聽到他突兀的反駁，宋魚楞了一下。
“找對象，拼事業，我都沒有耽誤，”年輕律師還是很冷靜，“請您相信我，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麽。”
他毫無畏懼的同她對視。
明明神色不動，看起來是冷的，眼睛深處卻是毫不動搖的冷靜。
無論是目標，還是選擇的道路。
他絲毫不遲疑，一點不猶豫，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宋魚沈默的看著他，她看得出來他是認真的。
那個荒謬可笑的念頭漸漸成形，可是她很艱難的，感覺到沒有辦法開口。
怎麽可能呢？
手機輕輕震動，打破這片死寂。
宋魚回過神，歉意的點點頭，低頭看到是周松媛的電話。
可還沒等她接通，對面就掛斷了。
她都還沒反應過來，手機上就跳出媛媛的消息。
【圓咕咚：】按錯了，你忙完了嗎？
【圓咕咚：】我有點事需要和你當面說，你忙完了就回來，我們說。
沒等宋魚點開回覆什麽，她的微.信飛快跳動，又彈出幾條消息。
【季雲雲：】老同學，周總這是怎麽回事啊？
【季雲雲：】[/圖片]
【季雲雲：】這是你們的女兒開玩笑嗎，女兒是爸爸的前世小情人？看著也不像啊[/捂嘴笑]
宋魚似有所感。
她點開大學同學發來的微.信，一眼就看到了對方的截圖。
【周霽：】與你共度。[/圖片][/圖片]
是周霽很難得發的朋友圈。配圖是十指相扣的手，一起散步的背影，還有清晨女孩年輕的側臉。
就這麽短短半小時的功夫，下面已經有他們大學同學的留言了。
【恭喜恭喜，嫂子漂亮，周總看著還真是更顯年輕了［/大拇指］】
【我就知道，周總當年就和校花最般配，現如今果然還是和校花最配[/斜眼笑]】
【祝福周老板，郎才女貌，特別般配！[/玫瑰]】
留言的大多都是周霽讀書時關系緊密的朋友，陸陸續續也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而宋魚這邊，繼季雲雲之後，又冒出幾個來詢問的大學同學。
都是讀書時有聯系，前幾年也時常同學聚會的。在那些聚會裏，宋魚從來都是被羨慕的那個。
羨慕她是“周太太”，羨慕她慧眼識珠找到了“潛力股”，老公能力強女兒又聰慧。
四十歲的中年女人，聚會聊天似乎總是繞不開這些，而宋魚曾經又是其中的佼佼者。
宋魚看了一會兒，一個都沒有回。
她不意外她和周霽會走到這一步，也不意外今天。只是離婚還不到一年，這發生的比她想的還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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