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章 你是迷宮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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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 你是迷宮15
2036年·夏——
巴西、剛果、秘魯、加蓬、芬蘭……祝音輾轉於多個國家之間, 最後落地在了“花園之國”阿紮赫尼亞。
祝音註意到暗網上的某起殺人案大約是在三年前。當時暗網上有人發布了一個十分血腥殘忍的視頻，並為其取名為“儀式”。
暗網上這種“儀式”很多。但大多是披著邪|教的外皮，實則幹著殺人、奪人器官並走私人體器官的事情。
暗網並不是只有犯罪者的狂歡天堂, 事實上暗網裏從來都不缺乏FBI、CIA、MI5、各國情報機構與各國警方放入其中的眼線。也因此, 哪怕是在暗網上，犯罪者們也會對自己的真實身份進行偽裝。
販賣器官的屠夫們經常會偽裝成邪|教成員、或者是試圖加入邪|教的精神不正常者。因為單從視頻上屠夫們殺人取內臟的行為上來判斷，器官販賣者與拿活人獻祭的邪|教|徒差別不大。
祝音之所以會註意到這個“儀式”, 是因為一般而言, 不論是器官販子還是邪|教|徒都更喜歡以女人與小孩為目標。
這不僅僅是因為女人與小孩相較於成年男性更容易被綁架、拐騙，更是因為在部分宗教中，女人被視為“低等動物”；而對於“低等動物”, “人”不需要有多餘的同情心，就像人類不必為家禽家畜註定被屠宰而心懷歉意。
至於小孩……小孩大多被視為“未受汙染的純潔存在”。這種“純潔的羔羊”在特定的儀式裏尤其受歡迎。部分的邪神還指名自己就要“未受汙染的純潔羔羊”做貢品。
然而祝音看到的“儀式”, 選用的是身強體壯的壯漢。
壯漢從面相上來看不到三十，渾身肌肉不正常地虬結，一看就沒少打類固|醇和睪|丸酮來增肌。
確實, 通過鍛煉得來的肌肉和通過打藥得來的肌肉從戰鬥力的角度上來說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在人和人的搏鬥裏，體型、體重與氣勢本來就是十分重要的、可以左右打鬥結果的指標。
如此雙|開門……不, 是四開門的肌肉壯漢，一般人是絕對沒法輕易放倒的。
可就是這麽一個壯漢，視頻裏竟然像只被拔了毛的雞一般, 被吊在沸水亂滾的大釜之上。隨後伴隨著痛呼慘叫求饒，他被一寸寸放入釜中。壯漢的腳趾，腳背、腳底、腳踝、小腿……就這麽被高溫沸水一寸寸煮爛。
祝音好幾次都沒能看完那個視頻, 她每次都看不了一會兒就要關掉。
哪怕她已經進行了靜音的操作, 單是看著人類的血肉因沸騰的滾水而起泡、腫脹、發白、冒煙、逐漸溶化……她的精神都有種錯亂之感。
但是為了調查，祝音又不得不看。光是看還不夠, 她還必須一遍遍地側耳傾聽、好從哪壯漢的慘叫聲裏分辨出一些其他有用的聲音線索。
祝音能確定這真的是某種活祭儀式，而非器官販子“物盡其用”，是因為器官販子是要拿人體器官盈利的，因此他們會盡可能挑選健康、“優質”的獵物。
但“儀式”中被活祭的男子們，並不完全符合這個條件。
眾所周知，濫用激素是會導致人體惡變的。而利用類固|醇和睪|丸酮增肌的人，往往會沈浸在激素帶來的歡愉中，逐漸成癮，到最後無法自控、無法自拔。
變成“四開門”或許是能為這些肌肉男們增添一些可以吸引女性的雄性魅力。可在激素的刺|激與濫用之下，這些肌肉男們的內臟也會離“健康”越來越遠。
一次兩次，祝音還可以認為視頻拍攝者只是在處理賣不出去的貨物。可當這種“儀式”的次數不斷增加，光是祝音能夠找到的、能夠看到的就超過十次，這便絕不是簡單的“清理餘貨”。
祝音確定，視頻拍攝者、舉行這一場場“儀式”的人，就是故意挑選看起來龍精虎猛的肌肉男作為活祭的主材料，將他們獻給了他們試圖取悅的那位神明。
世上的宗教何其多，茫茫的宗教中又不乏掌管生命力、或是與生命力息息相關的正神、邪神。
祝音追蹤了那麽久，去了那麽多國家，這才終於找到一點線索，隱約看到了事情的眉目。
拿肌肉男當活祭主材料的，應該是舊日支配者莎布·尼古拉絲的信徒。
“千子之母”，莎布·尼古拉絲是生命力的本源，是生命力本身。
祂不是理性的存在，祂甚至沒有人形的化身。
祂雖然在不停地孕育，並將自己孕育出的“孩子”進行無規則無序地投放，但祂對自己的“孩子們”沒有任何感情。
簡而言之，莎布·尼古拉絲是巨大的樹木、是巨大的菌菇。
祂孕育出種子、產下種子，讓種子落地，讓種子隨風飄走，讓種子被鳥吃下，讓種子黏到動物的皮毛之上被動物帶向四面八方……並無任何目的，也無任何意義。祂只是如同人會出汗一般，自然地產生出“種子”，自然地讓“種子”擴散。
和菌菇不同的是，莎布·尼古拉絲在散發“種子”、“孢子”之後並不會走向衰退與死亡。祂會持續著“散發”的行為，但不滅且永存。
崇拜莎布·尼古拉絲的信徒們相信，只要將充滿生命力的貢品獻給這位偉大的舊日支配者，這位舊日支配者就會給予他們更強更偉大的生命力與繁殖能力。
而這種生命力足以讓一位垂垂老矣的富翁容光煥發，擁有不輸年輕人的精力與性能力。
祝音查到“儀式”是為富翁們而準備時並沒有多驚訝——器官販子的主要客戶群體，不也一樣是這些人嗎？
讓祝音雙拳緊握的是，這些惡毒的、該死的有錢人，竟然是為了“壯|陽”這種可笑的事情而將人命視之為柴薪。
該死的！床上不行那就去吃×哥啊！！是×哥都救不了你們那根幹枯的小木棍嗎！？
那就服老啊！那就早點去投胎換個年輕的身體啊！？
為什麽要作踐他人的生命！？
那些被綁來的人難道不是人嗎？難道他們沒有父母兄弟、愛人朋友嗎？
他們的失蹤會讓他們的父母有多難受？又會在他們的妻子、孩子的心上烙下多大的陰影？
啊、該死的！該死的！！
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祝音踢壞了自己的辦公桌。
她赤紅著眼，發誓自己一定要揚了信奉莎布·尼古拉絲的邪|教，並且把所有教|徒都送進監獄。
……
“阿麗婭（Aria）小姐是第一次來到我們阿紮赫尼亞吧？”
老人揮退下人，自己轉起了自己的輪椅。
祝音見狀連忙快步上前，幫老人推起了他的輪椅。
“是的，爺爺。……我實在是太震驚於這裏的美麗了。”
幾何狀的花窗精致、典雅，且透出一股延續了幾千年的極致奢華。
窗外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花園。花園裏不僅有盛放著睡臉的白色噴水池，還有各種珍稀瀕危的樹木鮮花。如果仔細去聽，就會發現花園裏不僅有噴泉簌簌的聲音，還有遠處傳來的象咆。
是的，這家人在自己的院子裏養了大象。且，不止一頭。
“呵呵……你喜歡這裏就好。”
老人咳嗽兩聲，臉上略顯疲態。
他太老了。據他的孫子、也就是祝音現在的男朋友說，他的爺爺已經有一百零六歲。
但與普通人相比，這位窮苦出身、可自己創下了一番驚天事業的老者顯然還是很顯年輕的。
他臉上的老人斑並不那麽明顯，身體也沒有瘦到只剩一把骨頭。他只是腿腳有些不好，所以才不得不倚靠輪椅來代步。
以祝音當前所收集到的證據來看，這位老人就是她的目標無疑。
在他的家族裏，沒人比他年紀更大，也沒有人比他更有權利。
他一手鑄造了自己的商業帝國，讓自己的家族成為這個國家最富有的家族。也是他把這個國家的政|權玩弄於股掌之中，成了這個國家的幕後掌權者。
像這種富得十輩子、一百輩子都花不光自己財產，又權勢滔天、無人可擋的人……他會不想長生、他會毫無糾結地舍棄自己得到的一切坦然死去就怪了。
祝音才不會因為這老人表現得如此溫和、如此慈祥就對他放松警惕。
“阿麗婭小姐，你……”
“阿麗婭！”
老人的話只開了個頭，老人的孫子就過來了。
男人穿了一身白西裝，發達的蜜色大胸肌上掛著幾根拇指粗的大金鏈子。他蓬松的棕發被他拿發蠟抓成大背頭，大背頭上還戴著某奢侈品牌經典款的飛行員墨鏡。
“約瑟。”
約瑟夫小跑兩步，跑過來摟住祝音的腰就往她臉上親。
祝音假作羞澀地推了推他的胸口，順便笑得一臉幸福。
“你在和爺爺說什麽呢？”
“在說這裏很美。我第一次見到這麽美的庭院……”
祝音笑得溫柔。
說實話，她去接近約瑟夫的時候，自己也沒想到約瑟夫那麽輕易就上鉤了。
她以為她需要花很多的時間才能讓約瑟夫親近她、愛上她，沒想到應該是花|花|公|子的約瑟夫一見到她就仿佛見到了女神。不光立刻清理幹凈了身邊的女伴，還對祝音展開了堪稱瘋狂地追求。
祝音被嚇得不輕，幾次都以為自己目的不純的事早已經被約瑟夫發現了。
誰知約瑟夫就像每一個陷入愛情、並為愛癡狂的一般人，他會拿著花等在她回酒店房間的路上，還會為她包下整片海灘，只為放煙花給她看。
只是因為祝音說了一句阿紮赫尼亞的國花聞起來很讓人放松，潔白的花瓣也十分柔美，約瑟夫就讓人采集了十萬朵鮮花，連夜編成花毯，從祝音的酒店房間門口鋪到餐廳，鋪到大堂，鋪到祝音要去的每一個地方。
在阿紮赫尼亞，除了約瑟夫與他的家人，每個人看到祝音都會深深低下頭去。祝音得到的，是近乎王妃……甚至是超越王妃的禮遇。
但在這樣的攻勢面前，比起“受寵若驚”，祝音更大的感受是“毛骨悚然”。
越是位高權重者，越是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若是有朝一日她接近約瑟夫的目的暴露了，又或者是她成功拿到了約瑟夫爺爺與邪|教有所關聯的證據、並將這些證據帶出去。不論這些證據是否被她成功公之於眾，她都會死。
或許，是比死更慘。
……那些煮過肌肉男的滾水大釜，下一個要煮的，說不定就是她。
“寶貝，等你嫁給我……不，等你和我訂婚，你可以有一個更美的花園。”
約瑟夫的吻不斷落在祝音的頰上、額頭上。祝音佯作怕癢，不停地笑著在躲。
“你想要的花草樹木……什麽我都會為你弄來。哪怕是企鵝。”
祝音“噗嗤”一笑，她並不懷疑約瑟夫是在誇大其詞：“我要那種既不漂亮又不會飛的鳥做什麽？”
“嗯，世界上最漂亮的還是我的阿麗婭。你是我的女神，你永遠飛翔在我的心間，縈繞在我的心頭。”
情話一套接一套，說罷約瑟夫還拉起祝音的手吻了吻。
約瑟夫的爺爺就在旁邊看著，老人家臉上仍舊帶著那種慈祥且與世無爭的笑容。但祝音清楚地看到，那雙老邁如枯枝的手，狠狠地掐在了輪椅的扶手上。
……就這麽嫉恨年輕人可以肆意揮霍的生命力，與身為雄性可以隨時征服一個女人身體的性|能力嗎？
祝音嗤之以鼻。
如果嫉恨有味道，她相信，那一定是極為濃郁且酸臭的老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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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6年·夏——
巴西、剛果、秘魯、加蓬、芬蘭……祝音輾轉於多個國家之間, 最後落地在了“花園之國”阿紮赫尼亞。
祝音註意到暗網上的某起殺人案大約是在三年前。當時暗網上有人發布了一個十分血腥殘忍的視頻，並為其取名為“儀式”。
暗網上這種“儀式”很多。但大多是披著邪|教的外皮，實則幹著殺人、奪人器官並走私人體器官的事情。
暗網並不是只有犯罪者的狂歡天堂, 事實上暗網裏從來都不缺乏FBI、CIA、MI5、各國情報機構與各國警方放入其中的眼線。也因此, 哪怕是在暗網上，犯罪者們也會對自己的真實身份進行偽裝。
販賣器官的屠夫們經常會偽裝成邪|教成員、或者是試圖加入邪|教的精神不正常者。因為單從視頻上屠夫們殺人取內臟的行為上來判斷，器官販賣者與拿活人獻祭的邪|教|徒差別不大。
祝音之所以會註意到這個“儀式”, 是因為一般而言, 不論是器官販子還是邪|教|徒都更喜歡以女人與小孩為目標。
這不僅僅是因為女人與小孩相較於成年男性更容易被綁架、拐騙，更是因為在部分宗教中，女人被視為“低等動物”；而對於“低等動物”, “人”不需要有多餘的同情心，就像人類不必為家禽家畜註定被屠宰而心懷歉意。
至於小孩……小孩大多被視為“未受汙染的純潔存在”。這種“純潔的羔羊”在特定的儀式裏尤其受歡迎。部分的邪神還指名自己就要“未受汙染的純潔羔羊”做貢品。
然而祝音看到的“儀式”, 選用的是身強體壯的壯漢。
壯漢從面相上來看不到三十，渾身肌肉不正常地虬結，一看就沒少打類固|醇和睪|丸酮來增肌。
確實, 通過鍛煉得來的肌肉和通過打藥得來的肌肉從戰鬥力的角度上來說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但在人和人的搏鬥裏，體型、體重與氣勢本來就是十分重要的、可以左右打鬥結果的指標。
如此雙|開門……不, 是四開門的肌肉壯漢，一般人是絕對沒法輕易放倒的。
可就是這麽一個壯漢，視頻裏竟然像只被拔了毛的雞一般, 被吊在沸水亂滾的大釜之上。隨後伴隨著痛呼慘叫求饒，他被一寸寸放入釜中。壯漢的腳趾，腳背、腳底、腳踝、小腿……就這麽被高溫沸水一寸寸煮爛。
祝音好幾次都沒能看完那個視頻, 她每次都看不了一會兒就要關掉。
哪怕她已經進行了靜音的操作, 單是看著人類的血肉因沸騰的滾水而起泡、腫脹、發白、冒煙、逐漸溶化……她的精神都有種錯亂之感。
但是為了調查，祝音又不得不看。光是看還不夠, 她還必須一遍遍地側耳傾聽、好從哪壯漢的慘叫聲裏分辨出一些其他有用的聲音線索。
祝音能確定這真的是某種活祭儀式，而非器官販子“物盡其用”，是因為器官販子是要拿人體器官盈利的，因此他們會盡可能挑選健康、“優質”的獵物。
但“儀式”中被活祭的男子們，並不完全符合這個條件。
眾所周知，濫用激素是會導致人體惡變的。而利用類固|醇和睪|丸酮增肌的人，往往會沈浸在激素帶來的歡愉中，逐漸成癮，到最後無法自控、無法自拔。
變成“四開門”或許是能為這些肌肉男們增添一些可以吸引女性的雄性魅力。可在激素的刺|激與濫用之下，這些肌肉男們的內臟也會離“健康”越來越遠。
一次兩次，祝音還可以認為視頻拍攝者只是在處理賣不出去的貨物。可當這種“儀式”的次數不斷增加，光是祝音能夠找到的、能夠看到的就超過十次，這便絕不是簡單的“清理餘貨”。
祝音確定，視頻拍攝者、舉行這一場場“儀式”的人，就是故意挑選看起來龍精虎猛的肌肉男作為活祭的主材料，將他們獻給了他們試圖取悅的那位神明。
世上的宗教何其多，茫茫的宗教中又不乏掌管生命力、或是與生命力息息相關的正神、邪神。
祝音追蹤了那麽久，去了那麽多國家，這才終於找到一點線索，隱約看到了事情的眉目。
拿肌肉男當活祭主材料的，應該是舊日支配者莎布·尼古拉絲的信徒。
“千子之母”，莎布·尼古拉絲是生命力的本源，是生命力本身。
祂不是理性的存在，祂甚至沒有人形的化身。
祂雖然在不停地孕育，並將自己孕育出的“孩子”進行無規則無序地投放，但祂對自己的“孩子們”沒有任何感情。
簡而言之，莎布·尼古拉絲是巨大的樹木、是巨大的菌菇。
祂孕育出種子、產下種子，讓種子落地，讓種子隨風飄走，讓種子被鳥吃下，讓種子黏到動物的皮毛之上被動物帶向四面八方……並無任何目的，也無任何意義。祂只是如同人會出汗一般，自然地產生出“種子”，自然地讓“種子”擴散。
和菌菇不同的是，莎布·尼古拉絲在散發“種子”、“孢子”之後並不會走向衰退與死亡。祂會持續著“散發”的行為，但不滅且永存。
崇拜莎布·尼古拉絲的信徒們相信，只要將充滿生命力的貢品獻給這位偉大的舊日支配者，這位舊日支配者就會給予他們更強更偉大的生命力與繁殖能力。
而這種生命力足以讓一位垂垂老矣的富翁容光煥發，擁有不輸年輕人的精力與性能力。
祝音查到“儀式”是為富翁們而準備時並沒有多驚訝——器官販子的主要客戶群體，不也一樣是這些人嗎？
讓祝音雙拳緊握的是，這些惡毒的、該死的有錢人，竟然是為了“壯|陽”這種可笑的事情而將人命視之為柴薪。
該死的！床上不行那就去吃×哥啊！！是×哥都救不了你們那根幹枯的小木棍嗎！？
那就服老啊！那就早點去投胎換個年輕的身體啊！？
為什麽要作踐他人的生命！？
那些被綁來的人難道不是人嗎？難道他們沒有父母兄弟、愛人朋友嗎？
他們的失蹤會讓他們的父母有多難受？又會在他們的妻子、孩子的心上烙下多大的陰影？
啊、該死的！該死的！！
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祝音踢壞了自己的辦公桌。
她赤紅著眼，發誓自己一定要揚了信奉莎布·尼古拉絲的邪|教，並且把所有教|徒都送進監獄。
……
“阿麗婭（Aria）小姐是第一次來到我們阿紮赫尼亞吧？”
老人揮退下人，自己轉起了自己的輪椅。
祝音見狀連忙快步上前，幫老人推起了他的輪椅。
“是的，爺爺。……我實在是太震驚於這裏的美麗了。”
幾何狀的花窗精致、典雅，且透出一股延續了幾千年的極致奢華。
窗外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花園。花園裏不僅有盛放著睡臉的白色噴水池，還有各種珍稀瀕危的樹木鮮花。如果仔細去聽，就會發現花園裏不僅有噴泉簌簌的聲音，還有遠處傳來的象咆。
是的，這家人在自己的院子裏養了大象。且，不止一頭。
“呵呵……你喜歡這裏就好。”
老人咳嗽兩聲，臉上略顯疲態。
他太老了。據他的孫子、也就是祝音現在的男朋友說，他的爺爺已經有一百零六歲。
但與普通人相比，這位窮苦出身、可自己創下了一番驚天事業的老者顯然還是很顯年輕的。
他臉上的老人斑並不那麽明顯，身體也沒有瘦到只剩一把骨頭。他只是腿腳有些不好，所以才不得不倚靠輪椅來代步。
以祝音當前所收集到的證據來看，這位老人就是她的目標無疑。
在他的家族裏，沒人比他年紀更大，也沒有人比他更有權利。
他一手鑄造了自己的商業帝國，讓自己的家族成為這個國家最富有的家族。也是他把這個國家的政|權玩弄於股掌之中，成了這個國家的幕後掌權者。
像這種富得十輩子、一百輩子都花不光自己財產，又權勢滔天、無人可擋的人……他會不想長生、他會毫無糾結地舍棄自己得到的一切坦然死去就怪了。
祝音才不會因為這老人表現得如此溫和、如此慈祥就對他放松警惕。
“阿麗婭小姐，你……”
“阿麗婭！”
老人的話只開了個頭，老人的孫子就過來了。
男人穿了一身白西裝，發達的蜜色大胸肌上掛著幾根拇指粗的大金鏈子。他蓬松的棕發被他拿發蠟抓成大背頭，大背頭上還戴著某奢侈品牌經典款的飛行員墨鏡。
“約瑟。”
約瑟夫小跑兩步，跑過來摟住祝音的腰就往她臉上親。
祝音假作羞澀地推了推他的胸口，順便笑得一臉幸福。
“你在和爺爺說什麽呢？”
“在說這裏很美。我第一次見到這麽美的庭院……”
祝音笑得溫柔。
說實話，她去接近約瑟夫的時候，自己也沒想到約瑟夫那麽輕易就上鉤了。
她以為她需要花很多的時間才能讓約瑟夫親近她、愛上她，沒想到應該是花|花|公|子的約瑟夫一見到她就仿佛見到了女神。不光立刻清理幹凈了身邊的女伴，還對祝音展開了堪稱瘋狂地追求。
祝音被嚇得不輕，幾次都以為自己目的不純的事早已經被約瑟夫發現了。
誰知約瑟夫就像每一個陷入愛情、並為愛癡狂的一般人，他會拿著花等在她回酒店房間的路上，還會為她包下整片海灘，只為放煙花給她看。
只是因為祝音說了一句阿紮赫尼亞的國花聞起來很讓人放松，潔白的花瓣也十分柔美，約瑟夫就讓人采集了十萬朵鮮花，連夜編成花毯，從祝音的酒店房間門口鋪到餐廳，鋪到大堂，鋪到祝音要去的每一個地方。
在阿紮赫尼亞，除了約瑟夫與他的家人，每個人看到祝音都會深深低下頭去。祝音得到的，是近乎王妃……甚至是超越王妃的禮遇。
但在這樣的攻勢面前，比起“受寵若驚”，祝音更大的感受是“毛骨悚然”。
越是位高權重者，越是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若是有朝一日她接近約瑟夫的目的暴露了，又或者是她成功拿到了約瑟夫爺爺與邪|教有所關聯的證據、並將這些證據帶出去。不論這些證據是否被她成功公之於眾，她都會死。
或許，是比死更慘。
……那些煮過肌肉男的滾水大釜，下一個要煮的，說不定就是她。
“寶貝，等你嫁給我……不，等你和我訂婚，你可以有一個更美的花園。”
約瑟夫的吻不斷落在祝音的頰上、額頭上。祝音佯作怕癢，不停地笑著在躲。
“你想要的花草樹木……什麽我都會為你弄來。哪怕是企鵝。”
祝音“噗嗤”一笑，她並不懷疑約瑟夫是在誇大其詞：“我要那種既不漂亮又不會飛的鳥做什麽？”
“嗯，世界上最漂亮的還是我的阿麗婭。你是我的女神，你永遠飛翔在我的心間，縈繞在我的心頭。”
情話一套接一套，說罷約瑟夫還拉起祝音的手吻了吻。
約瑟夫的爺爺就在旁邊看著，老人家臉上仍舊帶著那種慈祥且與世無爭的笑容。但祝音清楚地看到，那雙老邁如枯枝的手，狠狠地掐在了輪椅的扶手上。
……就這麽嫉恨年輕人可以肆意揮霍的生命力，與身為雄性可以隨時征服一個女人身體的性|能力嗎？
祝音嗤之以鼻。
如果嫉恨有味道，她相信，那一定是極為濃郁且酸臭的老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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