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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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六十五章
自從在神女那裏得知外甥第一次出征就敢帶八百騎兵疾行數百裏直奔匈奴腹地後, 衛青對霍去病看得比較嚴，生怕一回頭霍去病就跑得沒影了。
倒也不是想幹預霍去病的打仗方式，只是霍去病如今才十七, 比原來出征的時間還早了一年。
年紀輕又沒上過戰場, 匈奴人這些年也不是吃素的, 早就有探子混入長安打探過消息，如今匈奴已經知道了有去病這麽一號人，能不防備嗎？
若再同原來一樣只率八百騎便深入數百裏, 那不是去立功那是去送命。
不過衛青也知道霍去病長奔夜襲的優勢, 若不是這般也就沒有史書上記載的冠軍侯。
只是身為舅舅實在不放心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去冒這麽大的險, 去病他還不滿十七啊。
但衛青終究還是沒能攔住霍去病。
臨行前, 衛青對著霍去病叮囑道, “註意安全, 別跑太遠。”
霍去病認真地點了點頭，心道：這話還怪耳熟的哩。
騎上愛馬, 帶著兩千騎兵，霍去病出發了。
他當然知道匈奴人早有防備, 但他也有準備啊！匈奴人再怎麽防備, 還能千裏之外窺到他靠近不成？
匈奴人不行，他行啊！
霍去病從包裹裏掏出望遠鏡，嘴角上揚, 神器在手，要是還打不贏, 他還當什麽校尉。
百夫長打馬上前, 語氣難掩激動, “將軍，弟兄們已經準備好了, 就等著將軍一聲令下。”
“好，”霍去病一揮馬鞭，“都跟我走。”
十七歲的少年將軍，深入敵營，火燒匈奴王庭，斬首捕虜五千二十八級，其中包括匈奴單於伊稚斜的祖父輩籍若侯產、匈奴相國、高級官員等，生擒單於姑父羅姑比，功冠全軍。
大軍凱旋當日，劉徹封霍去病為冠軍侯，並且割南陽郡穰縣的廬陽鄉、宛縣的臨駣聚為冠軍侯國，以表彰其勇冠三軍之意[1]。
顧青檸也收到了霍去病的戰利品，雖然不是人頭，但其實也沒好到哪裏去——一把刀鞘用黃金打造而成，鑲嵌了很多寶石的彎刀。
“送金銀珠寶太過俗氣，匈奴的王庭裏大多都是金銀珠寶，什麽發光他們就愛什麽，找來找去也沒個高雅的，這把刀雖然花裏胡哨了點，材質卻極好，您看看。”
霍去病獻寶似的將手裏的彎刀遞給顧青檸。
顧青檸：“……”能說她也喜歡俗氣的，不喜歡高雅的嗎？
雖然只能通過交易的錢財才是合法能帶走的，但哪個社畜能拒絕金燦燦呢？看一眼，摸一摸也是好的啊！
望著手中的彎刀，她只想把上面的寶石扣下來，把金子融了。
但她不能，因為會崩人設。
只能一邊把玩著手裏的刀，一邊道：“恭喜啊，十六歲的冠軍侯。”
霍去病強調：“我十七了。”
顧青檸很敷衍地道，“好好好，十七歲的冠軍侯。”
霍去病心情極好地要了一杯酒，終於沒人阻止他喝酒了。
“就是可惜這次還是沒能殲滅匈奴。”
“你才上了一次戰場就想滅匈奴，也太不把匈奴放在眼裏了，好歹也是紮根草原上百年的部落。”顧青檸無奈地搖了搖頭。
兩人聊了一會兒，霍去病臨走時從身後拿出一個禮盒來。
“這是舅舅托我送給您的。”
顧青檸有些意外，霍去病一進門她就看到這個盒子了，畢竟這麽大的盒子很難裝作看不見。但霍去病一直把它藏在身後，她就沒問，沒想到竟然是給她的。
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只白玉雕刻成的馬，就算是不懂玉的人也能看出這匹馬的玉質很好，肉質細膩溫潤，乳白白中還帶著淡淡的粉色，最關鍵的是夠大，高十五厘米，長三十厘米。
這匹馬在現代都夠買江景房了。
嘶——
顧青檸淡定地合上盒子，“代我謝謝他。”
至於貴重禮物不收什麽的，對於她來說很貴重，對於他們來說可能就是一個擺件，連一個擺件都推辭會顯得她這個神女沒見過世面。
還不如留著觀賞，反正又不一定能帶走。
帶不走還不是留下物歸原主。
顧青檸收得心安理得。
***
時光匆匆，眨眼間又過了七年。
這七年，客棧又擴建了一次，這回沒有擴增休閑設施，因為七年只升了兩級，加上之前累積的擴建面積也就能擴個十來平米，每層樓多兩三間客房罷了。
顧青檸真切地感受到了越到後面升級也不容易，而且待在大漢的十三年裏，能被記載史書上的人幾乎都光臨過客棧了，沒有光顧的要麽未成年，光顧了也沒用，要麽就是還沒出生。
看著1後面全是0的經驗條，顧青檸長嘆了一聲，照這個速度，怕是一百年她都升不到滿級。
“統統，要不我們放棄舒適圈，去別的位面點亮神秘客人圖譜吧？”
系統：“……我早就勸過你換位面，是你說舍不得打下的江山。”
“確實有點舍不得，這些年給漢武帝提供了那麽多東西，才維持住神女的人設。別忘了，最初這裏只是一片荒郊野嶺，現在你看，它已經變成了一座大城，長安城都未必有它繁華。”
連劉徹都不喜歡待在長安城的未央宮裏，一年中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這座城裏渡過。
經過這些年的相處，系統已經充分了解了顧青檸的行事作風，優柔寡斷、拖延，還有些得過且過。換句話說，就是喜歡待在舒適圈。
因此它沒有理會顧青檸的話，而是直接問道：“我們現在的財富值別說去下一個位面，往返都綽綽有餘，要去嗎？”
顧青檸猶豫了一會兒，“再等等吧，至少和霍去病、衛青、卓文君他們道個別。”
這些年卓文君的生意遍布大漢八十八郡，尤其是劉徹新增的十八個郡，卓文君帶著手下占據了大半市場，除了前幾年虧損得有點多，後面簡直就是暴利。
是劉徹看了都忍不住眼紅的地步。
但礙於一開始達成的協議，劉徹沒有動這塊蛋糕。
漠南之戰中衛青奪回河套，他在河套設的朔方郡、五原郡，漠北之戰後，匈奴的地盤盡數歸了大漢，他在匈奴的地盤上置武威、張掖、酒泉、敦煌等七郡，加上收南越後設的南海九郡，共增十八郡。
短短十餘年增十八郡，沒錢沒人，劉徹便將主意打到了卓文君身上。
最後兩人達成協議，卓文君帶領商賈占據新郡的一部分地盤用於商用，每年向朝廷繳納一定的算緡。
新郡建好後名聲大噪，願意去的百姓不少，加上他遷去的一部分人口，新郡如今的人口已經很可觀了。
卓文君也賺得盆滿缽滿，還封了侯。
此前，大漢只有五位女侯，都是高皇帝和呂太後在時封的，此後再無女子封侯的事跡。卓文君以女子之身受封侯爵，朝野轟動。
後來卓文君還將生意擴張到了西域，從西域帶回來了不少新奇玩意以及大漢沒有的農作物。
如今的卓文君已經成了大漢最有名的大富豪，比之當年的卓王孫還要豪富，卓王孫昔日的生意夥伴見了都得點頭哈腰誇一句“青出於藍勝於藍”。
天下不知多少女子羨慕卓文君，紛紛效仿卓文君。
**
顧青檸先去找了卓文君，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卓文君就已經不年輕了，這些年到處奔波，卓文君的身體已不如當年。
不過精神卻很好，加上妝容加持，看起來神采奕奕，一點也不像快六十的人，要不怎麽說事業是女人最好的醫美呢。
要不是親眼見證卓文君的蛻變，她也很難將面前從容自信的卓文君和初見時那個滿臉哀愁的婦人是同一個人。
“神女今日怎麽有空過來。”卓文君用帕子掩唇咳了幾聲，蒼白的臉色多了幾分紅潤。
顧青檸皺了皺眉頭，“你不舒服怎麽還出來吹風？”
“神女難得來，文君當然要來迎一迎，”卓文君臉上露出真誠的笑，見顧青檸一臉不讚成，又解釋道：“只是風寒而已，不礙事。”
剛步入房門，顧青檸就聞到了藥香和花香混在一起的味道，擡眼一瞧，桌上全是賬本書冊。
“生病了怎麽還操勞這些？”
“只是小病罷了，過兩日便好，勞神女掛心了。”
卓文君把桌上的賬本合起來，親自給顧青檸倒了一杯茶，“文君自知命不久矣，想為天下女子做點什麽。”
一開始她只是想找點事情做，做這些也是因為神女所提的功德，可後來見了那些無家可歸的女子，那些小小年紀便被拋棄自生自滅的孩子，她動容了。
既然有那麽多人因為她的救助而活命，而改變命運，她是不是可以多幫助一些人？或者讓那些和她一樣陷於情愛的女子幡然醒悟，知道這個世上不僅僅只有愛情；
人活一世也不是非要追求一人心不可。
男子追求封候拜將，出將入相，女子也可以啊！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是不是也可以？
陷入這種想法的卓文君開始努力經營自己的事業，尤其是封侯，體會到權勢的滋味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她甚至後悔為何明白得這麽晚，若是在年輕時便明白這個道理該有多好。
不過那個時候沒有神女，即便有這樣的想法也無法實現。
神女是她的靠山，若無神女，她定無法封侯，卓文君深知這一點。
顧青檸心中五味雜陳，“你……”
按照後世的推測，卓文君死於公元前121年，也就是四年前。而四年前卓文君確實病重，高熱不退，是吃了她給退燒藥才挺過來。
也是因為那場病，劉徹給卓文君封了侯，本意是想沖沖喜，沒想到她真能挺過來。
事後，劉徹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誰叫他當時極度缺錢。
有封爵者，無後是可以收回封地和財產的。
四年前卓文君能挺過來，不代表四年後也可以，何況按照古人的平均壽命，卓文君已經算高壽了，能不能熬到四年後都不一定。
她不是真的神仙，救得了卓文君一次救不了第二次。
“凡是自有天命，”顧青檸頓了頓，繼續道：“文君，你願意放棄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和我離開嗎？”
卓文君怔住，她方才說的話確實有私心，自四年前大病一場後，她便察覺到身子大不如前，這回生病看賬本也感覺到力不從心。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此死去，她還沒找到合適的繼承人。
況且她也想看看有朝一日女子能和男子一樣立足朝堂。
可惜，時間不夠了。
能給她時間的人唯有這世間唯一的神明。
然神女卻問她是否願意放棄現有的一切，同祂離開。
卓文君怔楞片刻後，反應過來第一句話便是：“神女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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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在神女那裏得知外甥第一次出征就敢帶八百騎兵疾行數百裏直奔匈奴腹地後, 衛青對霍去病看得比較嚴，生怕一回頭霍去病就跑得沒影了。
倒也不是想幹預霍去病的打仗方式，只是霍去病如今才十七, 比原來出征的時間還早了一年。
年紀輕又沒上過戰場, 匈奴人這些年也不是吃素的, 早就有探子混入長安打探過消息，如今匈奴已經知道了有去病這麽一號人，能不防備嗎？
若再同原來一樣只率八百騎便深入數百裏, 那不是去立功那是去送命。
不過衛青也知道霍去病長奔夜襲的優勢, 若不是這般也就沒有史書上記載的冠軍侯。
只是身為舅舅實在不放心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去冒這麽大的險, 去病他還不滿十七啊。
但衛青終究還是沒能攔住霍去病。
臨行前, 衛青對著霍去病叮囑道, “註意安全, 別跑太遠。”
霍去病認真地點了點頭，心道：這話還怪耳熟的哩。
騎上愛馬, 帶著兩千騎兵，霍去病出發了。
他當然知道匈奴人早有防備, 但他也有準備啊！匈奴人再怎麽防備, 還能千裏之外窺到他靠近不成？
匈奴人不行，他行啊！
霍去病從包裹裏掏出望遠鏡，嘴角上揚, 神器在手，要是還打不贏, 他還當什麽校尉。
百夫長打馬上前, 語氣難掩激動, “將軍，弟兄們已經準備好了, 就等著將軍一聲令下。”
“好，”霍去病一揮馬鞭，“都跟我走。”
十七歲的少年將軍，深入敵營，火燒匈奴王庭，斬首捕虜五千二十八級，其中包括匈奴單於伊稚斜的祖父輩籍若侯產、匈奴相國、高級官員等，生擒單於姑父羅姑比，功冠全軍。
大軍凱旋當日，劉徹封霍去病為冠軍侯，並且割南陽郡穰縣的廬陽鄉、宛縣的臨駣聚為冠軍侯國，以表彰其勇冠三軍之意[1]。
顧青檸也收到了霍去病的戰利品，雖然不是人頭，但其實也沒好到哪裏去——一把刀鞘用黃金打造而成，鑲嵌了很多寶石的彎刀。
“送金銀珠寶太過俗氣，匈奴的王庭裏大多都是金銀珠寶，什麽發光他們就愛什麽，找來找去也沒個高雅的，這把刀雖然花裏胡哨了點，材質卻極好，您看看。”
霍去病獻寶似的將手裏的彎刀遞給顧青檸。
顧青檸：“……”能說她也喜歡俗氣的，不喜歡高雅的嗎？
雖然只能通過交易的錢財才是合法能帶走的，但哪個社畜能拒絕金燦燦呢？看一眼，摸一摸也是好的啊！
望著手中的彎刀，她只想把上面的寶石扣下來，把金子融了。
但她不能，因為會崩人設。
只能一邊把玩著手裏的刀，一邊道：“恭喜啊，十六歲的冠軍侯。”
霍去病強調：“我十七了。”
顧青檸很敷衍地道，“好好好，十七歲的冠軍侯。”
霍去病心情極好地要了一杯酒，終於沒人阻止他喝酒了。
“就是可惜這次還是沒能殲滅匈奴。”
“你才上了一次戰場就想滅匈奴，也太不把匈奴放在眼裏了，好歹也是紮根草原上百年的部落。”顧青檸無奈地搖了搖頭。
兩人聊了一會兒，霍去病臨走時從身後拿出一個禮盒來。
“這是舅舅托我送給您的。”
顧青檸有些意外，霍去病一進門她就看到這個盒子了，畢竟這麽大的盒子很難裝作看不見。但霍去病一直把它藏在身後，她就沒問，沒想到竟然是給她的。
打開盒子，裏面是一只白玉雕刻成的馬，就算是不懂玉的人也能看出這匹馬的玉質很好，肉質細膩溫潤，乳白白中還帶著淡淡的粉色，最關鍵的是夠大，高十五厘米，長三十厘米。
這匹馬在現代都夠買江景房了。
嘶——
顧青檸淡定地合上盒子，“代我謝謝他。”
至於貴重禮物不收什麽的，對於她來說很貴重，對於他們來說可能就是一個擺件，連一個擺件都推辭會顯得她這個神女沒見過世面。
還不如留著觀賞，反正又不一定能帶走。
帶不走還不是留下物歸原主。
顧青檸收得心安理得。
***
時光匆匆，眨眼間又過了七年。
這七年，客棧又擴建了一次，這回沒有擴增休閑設施，因為七年只升了兩級，加上之前累積的擴建面積也就能擴個十來平米，每層樓多兩三間客房罷了。
顧青檸真切地感受到了越到後面升級也不容易，而且待在大漢的十三年裏，能被記載史書上的人幾乎都光臨過客棧了，沒有光顧的要麽未成年，光顧了也沒用，要麽就是還沒出生。
看著1後面全是0的經驗條，顧青檸長嘆了一聲，照這個速度，怕是一百年她都升不到滿級。
“統統，要不我們放棄舒適圈，去別的位面點亮神秘客人圖譜吧？”
系統：“……我早就勸過你換位面，是你說舍不得打下的江山。”
“確實有點舍不得，這些年給漢武帝提供了那麽多東西，才維持住神女的人設。別忘了，最初這裏只是一片荒郊野嶺，現在你看，它已經變成了一座大城，長安城都未必有它繁華。”
連劉徹都不喜歡待在長安城的未央宮裏，一年中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這座城裏渡過。
經過這些年的相處，系統已經充分了解了顧青檸的行事作風，優柔寡斷、拖延，還有些得過且過。換句話說，就是喜歡待在舒適圈。
因此它沒有理會顧青檸的話，而是直接問道：“我們現在的財富值別說去下一個位面，往返都綽綽有餘，要去嗎？”
顧青檸猶豫了一會兒，“再等等吧，至少和霍去病、衛青、卓文君他們道個別。”
這些年卓文君的生意遍布大漢八十八郡，尤其是劉徹新增的十八個郡，卓文君帶著手下占據了大半市場，除了前幾年虧損得有點多，後面簡直就是暴利。
是劉徹看了都忍不住眼紅的地步。
但礙於一開始達成的協議，劉徹沒有動這塊蛋糕。
漠南之戰中衛青奪回河套，他在河套設的朔方郡、五原郡，漠北之戰後，匈奴的地盤盡數歸了大漢，他在匈奴的地盤上置武威、張掖、酒泉、敦煌等七郡，加上收南越後設的南海九郡，共增十八郡。
短短十餘年增十八郡，沒錢沒人，劉徹便將主意打到了卓文君身上。
最後兩人達成協議，卓文君帶領商賈占據新郡的一部分地盤用於商用，每年向朝廷繳納一定的算緡。
新郡建好後名聲大噪，願意去的百姓不少，加上他遷去的一部分人口，新郡如今的人口已經很可觀了。
卓文君也賺得盆滿缽滿，還封了侯。
此前，大漢只有五位女侯，都是高皇帝和呂太後在時封的，此後再無女子封侯的事跡。卓文君以女子之身受封侯爵，朝野轟動。
後來卓文君還將生意擴張到了西域，從西域帶回來了不少新奇玩意以及大漢沒有的農作物。
如今的卓文君已經成了大漢最有名的大富豪，比之當年的卓王孫還要豪富，卓王孫昔日的生意夥伴見了都得點頭哈腰誇一句“青出於藍勝於藍”。
天下不知多少女子羨慕卓文君，紛紛效仿卓文君。
**
顧青檸先去找了卓文君，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卓文君就已經不年輕了，這些年到處奔波，卓文君的身體已不如當年。
不過精神卻很好，加上妝容加持，看起來神采奕奕，一點也不像快六十的人，要不怎麽說事業是女人最好的醫美呢。
要不是親眼見證卓文君的蛻變，她也很難將面前從容自信的卓文君和初見時那個滿臉哀愁的婦人是同一個人。
“神女今日怎麽有空過來。”卓文君用帕子掩唇咳了幾聲，蒼白的臉色多了幾分紅潤。
顧青檸皺了皺眉頭，“你不舒服怎麽還出來吹風？”
“神女難得來，文君當然要來迎一迎，”卓文君臉上露出真誠的笑，見顧青檸一臉不讚成，又解釋道：“只是風寒而已，不礙事。”
剛步入房門，顧青檸就聞到了藥香和花香混在一起的味道，擡眼一瞧，桌上全是賬本書冊。
“生病了怎麽還操勞這些？”
“只是小病罷了，過兩日便好，勞神女掛心了。”
卓文君把桌上的賬本合起來，親自給顧青檸倒了一杯茶，“文君自知命不久矣，想為天下女子做點什麽。”
一開始她只是想找點事情做，做這些也是因為神女所提的功德，可後來見了那些無家可歸的女子，那些小小年紀便被拋棄自生自滅的孩子，她動容了。
既然有那麽多人因為她的救助而活命，而改變命運，她是不是可以多幫助一些人？或者讓那些和她一樣陷於情愛的女子幡然醒悟，知道這個世上不僅僅只有愛情；
人活一世也不是非要追求一人心不可。
男子追求封候拜將，出將入相，女子也可以啊！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是不是也可以？
陷入這種想法的卓文君開始努力經營自己的事業，尤其是封侯，體會到權勢的滋味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她甚至後悔為何明白得這麽晚，若是在年輕時便明白這個道理該有多好。
不過那個時候沒有神女，即便有這樣的想法也無法實現。
神女是她的靠山，若無神女，她定無法封侯，卓文君深知這一點。
顧青檸心中五味雜陳，“你……”
按照後世的推測，卓文君死於公元前121年，也就是四年前。而四年前卓文君確實病重，高熱不退，是吃了她給退燒藥才挺過來。
也是因為那場病，劉徹給卓文君封了侯，本意是想沖沖喜，沒想到她真能挺過來。
事後，劉徹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誰叫他當時極度缺錢。
有封爵者，無後是可以收回封地和財產的。
四年前卓文君能挺過來，不代表四年後也可以，何況按照古人的平均壽命，卓文君已經算高壽了，能不能熬到四年後都不一定。
她不是真的神仙，救得了卓文君一次救不了第二次。
“凡是自有天命，”顧青檸頓了頓，繼續道：“文君，你願意放棄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和我離開嗎？”
卓文君怔住，她方才說的話確實有私心，自四年前大病一場後，她便察覺到身子大不如前，這回生病看賬本也感覺到力不從心。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此死去，她還沒找到合適的繼承人。
況且她也想看看有朝一日女子能和男子一樣立足朝堂。
可惜，時間不夠了。
能給她時間的人唯有這世間唯一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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