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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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女人
鐘昊考的不理想，甚至還在毛念念和張德浩之後，輪到他挑時，晏陽周圍早已沒了空位，所以他只好去了張德浩給他留的位置。
靠門，離晏陽最遠的位置。
自從那天過後，他和晏陽再沒說過一句話。
雖然難過，但他不後悔。
“昊子，幾天不見怎麽這麽頹廢了？”剛坐下，張德浩就湊過來。
“別管我。”鐘昊推開他擠過來的臉。
張德浩沒動，打趣地看著他，“和晏陽吵架了？”
鐘昊保持沈默，看都沒看他一眼。
“嘖，看來是猜對了。”張德浩咋舌，“早跟你說了有毛念念你就沒機會，現在再加一個王玲，你連號都排不上。”
“別說了。”鐘昊皺眉，將頭靠在桌上，目光卻追逐到被人頭埋沒的遠處。
放學，他不想回家，出去接了杯水回來，就見夏英妮正坐在座位上認真寫著作業。
他猶豫了一下，走過去，“你沒回家？”
夏英妮嚇了一跳，猛一擡頭，見是他後松了口氣，微笑道：“沒，你呢？也沒回？”
“嗯。”鐘昊點頭，“你不餓嗎？”
夏英妮紅了臉，輕搖了搖頭，“不餓。”
鐘昊沒說話，轉身回到座位，從桌洞裏掏出幾塊面包，走回來放到夏英妮桌上。
夏英妮楞了一下，趕忙推拒，“我不能拿！”
鐘昊強硬塞進她手裏，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夏英妮目光閃爍，漾起一抹憧憬，她緊握手心的面包，靦腆一笑。
晚自習剛上不久，窗外便下起了暴雨，雨點打在窗上，啪啪作響，狂風裹挾樹枝，呼嘯著瘆人的喊叫。
大家紛紛望向窗外，小聲抱怨著沒帶傘該如何回家。
“我靠，這麽大雨！今晚回家都不用洗澡了。”張德浩用手肘搗了一下還在寫字的鐘昊，表情極為誇張。
鐘昊看著因為他搗亂而寫錯的字，乜了他一眼，“別煩我。”
張德浩撇嘴，陰陽怪氣學他，“別煩我～就煩！”
鐘昊嘆氣，沒理他。
大雨一直持續到晚自習結束，大家一邊收拾書包，一邊抱怨。
鐘昊故意等到晏陽和毛念念出了教室，才背起書包跟上去。
剛走幾步，便被一人扣住肩膀，緊接著一道男聲從身後傳來，“哈嘍，鐘昊，一起走唄。”
鐘昊回眸，見是許崇強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他和許崇強打過幾次籃球，今天換座位對方還坐到了他後面，期間也搭過幾句話，還算聊得來。
鐘昊頷首，算是答應了他的請求。
許崇強一喜，立馬開啟滔滔不絕模式，“你家在哪？”
“玫瑰花園。”
“好巧啊！我家也在那，你家幾號樓幾單元啊？”
鐘昊皺眉，“你問這麽詳細幹嘛？”
“我就問問嘛，你不想說就算了，那你作業寫完沒？”
“沒。”
“還有什麽？”
“數學。”
“那你其他的都寫完了？”
“嗯。”
“借我抄抄唄。”
“沒拿。”
“靠！”
“……”
剛出教學樓，就被當頭潑了一盆雨，許崇強大罵一聲，將書包頂在頭上，“早不下晚不下，破天氣！一中也是，下這麽大雨也不知道給我們放個假，一天到晚就知道要錢！”
鐘昊將打濕的頭發撩到腦後，雨珠順著他光潔的額頭一路下滑，眼窩、鼻梁、嘴唇、脖頸，最後消失在喉結。
忽然，許崇強大笑起來，“哎！你看，那有個瘸子！喲！還摔倒了！”
鐘昊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個人擦過自己猛地向那邊沖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喊：“媽！媽！”
這聲音，是夏英妮。
鐘昊猛一滯，加快步伐跟了上去，許崇強見狀，收起笑容也緊隨其後。
鐘昊剛走過去，就見夏英妮狼狽地坐在地上，緊抱著一個女人，哭得撕心裂肺，而她們身旁，躺著一柄打開的傘。
“不哭，不哭，媽來接你。”女人頭發淩亂，渾身都濕透了，卻依然伸手撫上夏英妮的臉龐，溫柔的嗓音滿是安撫。
鐘昊看著他們，心裏五味雜陳，上次夏英妮受傷他送她回家就看見她媽媽走路不太方便，他還以為是因為夏英妮受傷被嚇到了，沒想到居然……
他正思索間，身邊又走過來一人，發絲飄散的熟悉香味令他倏地放大瞳孔。
他屏住呼吸緩緩轉頭，只見晏陽走近夏英妮，彎腰撿起地上的傘為她們撐著，她也被雨水打濕了身體，鬢間的碎發都沾到了臉上，即使這樣，她依然美得出類拔萃。
許崇強見狀，緊抓著衣服不知所措，羞愧讓他的臉紅得發紫。
毛念念也走過來，幫夏英妮扶起女人，夏英妮眼眶紅腫，淚珠斷線般落著，“謝謝。”
“對不起……”許崇強小心翼翼地湊上前，愧疚地看著夏英妮。
夏英妮抹了一把眼淚，沒說話。
女人從地上站起，在身上蹭了兩把，確保手幹凈了後，才各牽起晏陽和毛念念的手，嘴角噙著溫和的笑，“你們是夏夏的同學吧？”
“是，阿姨。”晏陽點頭。
“那你們叫什麽名字呀？”
“我叫晏陽。”
“我是毛念念。”
“晏陽？哦哦！原來就是你呀！謝謝你上次幫夏夏交班費，夏夏都跟我說了，那錢我一直準備要還你的。”女人聽到她的名字，眼睛亮了一下，連握著她的手都緊了幾分。
“不用還了阿姨，也沒多少。”晏陽盯著那只握著她的溫熱又粗糙的手，目光灼灼。
“不行！怎麽能不還呢？”女人故作嚴肅，放開她的手在口袋裏掏出一把零散破舊的紙幣，數夠二十塞進她的手心，“錢有點破，別嫌棄啊，我可以叫你小陽嗎？有空讓夏夏帶你來我家，我給你們做好吃的。”
晏陽垂下眼瞼，看不出什麽情緒，“好，謝謝阿姨。”
“阿姨，我可以去嗎？我想和阿陽一起去。”毛念念甜甜地笑著，一臉期冀。
“當然可以，我隨時歡迎！”
“好哦！”毛念念興奮地跳了一下，抱住晏陽的胳膊使勁蹭著。
晏陽將錢塞進口袋，沖她回以微笑。
女人又牽住晏陽的手，嘆慰道：“小陽你長得真好看，我從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女孩，你父母應該很驕傲吧？有這麽漂亮的女兒！”
晏陽聞言，眸色微動，更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嘲諷劃過眼底，她淺淺一笑，“沒有，謝謝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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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昊考的不理想，甚至還在毛念念和張德浩之後，輪到他挑時，晏陽周圍早已沒了空位，所以他只好去了張德浩給他留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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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過後，他和晏陽再沒說過一句話。
雖然難過，但他不後悔。
“昊子，幾天不見怎麽這麽頹廢了？”剛坐下，張德浩就湊過來。
“別管我。”鐘昊推開他擠過來的臉。
張德浩沒動，打趣地看著他，“和晏陽吵架了？”
鐘昊保持沈默，看都沒看他一眼。
“嘖，看來是猜對了。”張德浩咋舌，“早跟你說了有毛念念你就沒機會，現在再加一個王玲，你連號都排不上。”
“別說了。”鐘昊皺眉，將頭靠在桌上，目光卻追逐到被人頭埋沒的遠處。
放學，他不想回家，出去接了杯水回來，就見夏英妮正坐在座位上認真寫著作業。
他猶豫了一下，走過去，“你沒回家？”
夏英妮嚇了一跳，猛一擡頭，見是他後松了口氣，微笑道：“沒，你呢？也沒回？”
“嗯。”鐘昊點頭，“你不餓嗎？”
夏英妮紅了臉，輕搖了搖頭，“不餓。”
鐘昊沒說話，轉身回到座位，從桌洞裏掏出幾塊面包，走回來放到夏英妮桌上。
夏英妮楞了一下，趕忙推拒，“我不能拿！”
鐘昊強硬塞進她手裏，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夏英妮目光閃爍，漾起一抹憧憬，她緊握手心的面包，靦腆一笑。
晚自習剛上不久，窗外便下起了暴雨，雨點打在窗上，啪啪作響，狂風裹挾樹枝，呼嘯著瘆人的喊叫。
大家紛紛望向窗外，小聲抱怨著沒帶傘該如何回家。
“我靠，這麽大雨！今晚回家都不用洗澡了。”張德浩用手肘搗了一下還在寫字的鐘昊，表情極為誇張。
鐘昊看著因為他搗亂而寫錯的字，乜了他一眼，“別煩我。”
張德浩撇嘴，陰陽怪氣學他，“別煩我～就煩！”
鐘昊嘆氣，沒理他。
大雨一直持續到晚自習結束，大家一邊收拾書包，一邊抱怨。
鐘昊故意等到晏陽和毛念念出了教室，才背起書包跟上去。
剛走幾步，便被一人扣住肩膀，緊接著一道男聲從身後傳來，“哈嘍，鐘昊，一起走唄。”
鐘昊回眸，見是許崇強正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他和許崇強打過幾次籃球，今天換座位對方還坐到了他後面，期間也搭過幾句話，還算聊得來。
鐘昊頷首，算是答應了他的請求。
許崇強一喜，立馬開啟滔滔不絕模式，“你家在哪？”
“玫瑰花園。”
“好巧啊！我家也在那，你家幾號樓幾單元啊？”
鐘昊皺眉，“你問這麽詳細幹嘛？”
“我就問問嘛，你不想說就算了，那你作業寫完沒？”
“沒。”
“還有什麽？”
“數學。”
“那你其他的都寫完了？”
“嗯。”
“借我抄抄唄。”
“沒拿。”
“靠！”
“……”
剛出教學樓，就被當頭潑了一盆雨，許崇強大罵一聲，將書包頂在頭上，“早不下晚不下，破天氣！一中也是，下這麽大雨也不知道給我們放個假，一天到晚就知道要錢！”
鐘昊將打濕的頭發撩到腦後，雨珠順著他光潔的額頭一路下滑，眼窩、鼻梁、嘴唇、脖頸，最後消失在喉結。
忽然，許崇強大笑起來，“哎！你看，那有個瘸子！喲！還摔倒了！”
鐘昊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個人擦過自己猛地向那邊沖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喊：“媽！媽！”
這聲音，是夏英妮。
鐘昊猛一滯，加快步伐跟了上去，許崇強見狀，收起笑容也緊隨其後。
鐘昊剛走過去，就見夏英妮狼狽地坐在地上，緊抱著一個女人，哭得撕心裂肺，而她們身旁，躺著一柄打開的傘。
“不哭，不哭，媽來接你。”女人頭發淩亂，渾身都濕透了，卻依然伸手撫上夏英妮的臉龐，溫柔的嗓音滿是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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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英妮抹了一把眼淚，沒說話。
女人從地上站起，在身上蹭了兩把，確保手幹凈了後，才各牽起晏陽和毛念念的手，嘴角噙著溫和的笑，“你們是夏夏的同學吧？”
“是，阿姨。”晏陽點頭。
“那你們叫什麽名字呀？”
“我叫晏陽。”
“我是毛念念。”
“晏陽？哦哦！原來就是你呀！謝謝你上次幫夏夏交班費，夏夏都跟我說了，那錢我一直準備要還你的。”女人聽到她的名字，眼睛亮了一下，連握著她的手都緊了幾分。
“不用還了阿姨，也沒多少。”晏陽盯著那只握著她的溫熱又粗糙的手，目光灼灼。
“不行！怎麽能不還呢？”女人故作嚴肅，放開她的手在口袋裏掏出一把零散破舊的紙幣，數夠二十塞進她的手心，“錢有點破，別嫌棄啊，我可以叫你小陽嗎？有空讓夏夏帶你來我家，我給你們做好吃的。”
晏陽垂下眼瞼，看不出什麽情緒，“好，謝謝阿姨。”
“阿姨，我可以去嗎？我想和阿陽一起去。”毛念念甜甜地笑著，一臉期冀。
“當然可以，我隨時歡迎！”
“好哦！”毛念念興奮地跳了一下，抱住晏陽的胳膊使勁蹭著。
晏陽將錢塞進口袋，沖她回以微笑。
女人又牽住晏陽的手，嘆慰道：“小陽你長得真好看，我從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女孩，你父母應該很驕傲吧？有這麽漂亮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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