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38章 第 38 章

關燈
第38章 第 38 章

-

午後, 雲姝被空腹感給餓醒了。

其實她並未睡醒,整個人都沒有力氣,一動也不想動。

可胃中實在難受, 她還是起了身,命朝顏給她梳洗。

在銅鏡前楞楞地坐了好一陣,她才清醒了些許。

“主君呢?”

“在書房。”朝顏應道, “我方才瞧見衛大人了, 像是有要事。”

雲姝點點頭,又問:“芙蕖呢?”

“她還未回來。”

雲姝嘆了一口氣。

她今日蔫蔫的,做什麽都覺沒有意思, 便又拿起了針線, 繡起了香囊。

昨夜她有註意, 上次做的那只香囊, 岑祁依然隨身戴著的。

岑祁不覺有什麽, 她反倒是有些心虛。

定要早些做一只新的。

這樣想著, 雲姝就這般在窗邊坐了整整一日。

朝顏端了一碗藥進屋, 輕聲道:“夫人歇一歇,先喝藥罷。”

“好。”雲姝此時也覺著自己肩頸有些僵硬,活動了一番,便接過了朝顏遞過來的湯藥, 一飲而盡。

剛放下碗, 院中侍女快步進了屋,福身道:“夫人,表姑娘來了。”

“她來做什麽?”雲姝眉心微蹙, 遲疑片刻, 道,“讓她進來罷。”

“是。”

侍女福身退下, 片刻,顧鳶便大步進了屋,輕車熟路般的坐了下來。

她自顧自的拿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這會兒才似是想起了什麽,輕笑一聲:“嫂嫂莫怪,鳶兒有些不舒服,竟忘了給嫂嫂問安。”

雲姝看了她一眼:“無妨。”

許是知曉不會被怪罪,顧鳶神色很是愜意,端起茶抿了一口:“來了這麽久,鳶兒都還未曾同嫂嫂好好聊聊。”

“早有聽聞,嫂嫂出嫁那日很是冷清,哥哥並不在,省了許多禮數。”眼看著雲姝的面色白了幾分,她頓了一下,輕笑一聲,“嫂嫂,這種滋味不好受罷?”

頂著顧鳶挑釁的目光,雲姝忽然笑了出來:“表妹妹想說什麽?”

“我是想同嫂嫂商量件事兒,既然你不得哥哥歡心,那便把哥哥讓給我罷,你與他和離,如何?”

聽言,雲姝定定地看著她,嗤笑一聲:“和離?我與你哥哥的婚事是聖上所賜,你以為和離有那麽容易?”

“總有法子的嘛,聖上是天子,若你與哥哥二人都不願,聖上也不會強求。”

“我這話說得是直接了些,可我是哥哥的親人,所求不過是想一直留在這裏罷了,嫂嫂可莫要趕我走。”

雲姝抿了一口茶,心中只覺得奇怪。

不正常,今日的顧鳶跑過來就這樣沒頭沒尾的跟她說這個?

她應當知曉,這除了讓人心中添堵,起不了任何作用。

正想著,院中忽然嘈雜了起來。

“快,你們誰會水啊”

“小貍奴落水了!”

雲姝猛的一下站起來往外跑去。

春華苑的東邊有一個小池子,池子不大,水也不深,但平時她不會過去,也就散步時會偶爾路過。

跑到池邊時,旁的幾個侍女都未來得及做禮數,滿腦子都是如何把小貍奴給救上來。

這可是夫人的心頭寵,主君親自起了名字的小貍奴,自是同尋常寵物不同。

雲姝此時也不在意這些,目光緊緊盯著池子中撲騰的梨花,看起來很快便要支撐不住了。

旁的人見她過來,更是亂成一團。

她沒再多想,想要跳進池子裏將梨花給救上來,她記得池子的水不深的。

剛走兩步,離池子還差一只腳的距離,顧鳶卻忽然攔在了雲姝面前。

“嫂嫂急什麽,我之前在話本上看到過,說貍奴從小便有水性,先瞧瞧如何,說不定它能自己游上來呢?”

雲姝雙眼有些發紅,聽見她的話意識到了什麽,氣道:“是你做的?是你讓人將梨花丟下水的?!”

“是。”顧鳶笑著歪歪頭,挑釁般的看著她,“誰讓它上次不識好歹撓了我一下呢,若是留疤了,哥哥會不喜歡的。”

“你的東西,我都要搶走,無論是梨花,還是哥哥。”

聽言,雲姝冷笑一聲,點著頭,低聲道:“上次你落水,的確是誤會,可今日不是。”

話音落下,還未等顧鳶反應,她便伸手推了一把。

隨著一聲驚呼,撲通一聲,顧鳶已經落入了水中。

“什麽掉進去了?”

“好像是個人?”

“啊!表姑娘!!”

“快,快救人啊!!”

下人亂成一團,沒有人再去管那只可憐的小貍奴。

雲姝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還在水中的梨花,沒再耽擱,緊跟著跳入了水中。

“什麽又掉進去了?”

“夫人!夫人落水了!快喊人啊!”

“快救夫人上來!”

嘈雜聲不絕於耳,雲姝並不會水,可她知道池子不深,試了一下,水位正好能到她肩膀的位置。

她走了幾步,不知踩到什麽摔了一下,又很快爬起,終於將梨花抱在了懷裏。

小貍奴在她懷中哼哼了兩聲,看起來奄奄一息的,像是嗆了水,渾身都是涼的。

雲姝很是擔心,加快了速度走到岸邊,池底的淤泥太滑,還差最後一步時,她忽然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前栽去。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將梨花整個抱在了懷中,用自己的小臂擋在外面,她做好最壞的打算了,哪怕自己摔了也要護住梨花。

畢竟在她眼中,梨花的意義不一樣。

可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她感覺自己落入了一個寬厚溫暖的胸膛,睜開眼,擡頭望見的便是岑祁那黑沈沈的眸子。

他眼中帶著幾分急切的慍怒,像是燃著一團火,下一秒就能撲過來就能將她整個人焚燒殆盡。

“夫君?”雲姝喃喃了一聲,對於此時岑祁的出現,她很意外。

她能感覺到扶在自己腰間的臂膀微微收緊。

“誰允許你這樣的?”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男人嗓音聽著竟有些許顫抖。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聽見質問,雲姝楞了一下。

她不知岑祁究竟是何時過來的,有沒有看到她將顧鳶推下去的那一幕,一時間,她不確定他的這句質問是在問什麽,只能沈默。

“說話。”男人壓著火氣,死死盯著她,“你膽子越發的大了。”

“夫君……妾知錯了。”雲姝垂下眼示弱。

岑祁看著她:“錯哪兒了?”

“……”

見她不吭聲,男人沈長地嘆了一口氣。

“你不會水,又怎能沖動下水?”

下人手忙腳亂地將顧鳶給救了上來。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事實上她與雲姝身量差不多,若能好生站起來,壓根不會被水淹著。

可她還是在水中撲騰了半晌,嗆了水。

一上岸,她緩了一下,見岑祁在旁並不搭理她,委屈地撲過來。

“哥哥,嫂嫂她推鳶兒下水,鳶兒差點就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岑祁瞥了她一眼:“那你是做了什麽,讓阿姝能氣得推你下水?”

聽言,顧鳶覺著這話有些奇怪,但此刻也沒時間深想,紅著眼道:“鳶兒只是說了想留在哥哥身邊,嫂嫂就容不下鳶兒,要趕鳶兒走。”

雲姝靜靜看著她,低頭安撫了一下懷裏的梨花,也紅著眼道:“表妹妹,我待你如何?你怎麽空口白牙汙蔑人呢?分明是你自己沒有站穩,我想拉住你,這才被你一起扯了下去。”

話音落下,岑祁眉梢似乎抽動了一下,看著雲姝的眸子沈了幾分。

顧鳶有些詫異,求助般的拉著岑祁的衣袖:“哥哥,你看見了對不對?就是嫂嫂將鳶兒推下水的!”

後者看了她一眼,沈默一陣:“我看見什麽?”

“哥哥?”落水之前,她分明瞥見了院門處的一道身影,難不成是她看錯了?

顧鳶有些懷疑自己。

雲姝垂著眼,聽見岑祁的回答,身子放松了下來。

懷裏的梨花哼哼了兩聲,往她肩頭爬。

“帶表姑娘回院子收拾一下罷。”

“是。”

顧鳶看了看岑祁,又看了雲姝一眼,眸中帶著不甘,但到底是沒說什麽,轉身離開。

梨花像是緩了過來,在雲姝的肩頭停下,雪白的毛發此時濕透了,全粘在身上,它用力扭扭身子,甩了甩身上的水。

雲姝被濺了一臉,不過她原本就濕透了,沒什麽差別,此時神色還有些茫然。

岑祁不知她在想什麽,只覺得這一人一貓看起來,頗有些狼狽。

他唇角帶上了一絲弧度:“帶梨花去收拾一下罷,莫要著涼了。”

“是。”她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不太確定男人究竟是何時來的,又看見了多少,方才顧鳶的話讓她很是在意。

雲姝垂著眼福身,長睫覆住眼眸,視線停留在身前人的腰間。

似乎空蕩蕩的。

她眨眨眼,隨著侍女回了屋,泡進了已經備好的熱水裏,看著朝顏拿帕子擦拭著梨花小小的身子,她腦袋清明了幾分,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方才岑祁的腰間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之前送他,他一直佩戴在腰間的香囊,不見了。

意識到這一點,雲姝臉上的神情漸漸凝重了起來。

冥思苦想了好一陣,昨夜沐浴時香囊還在岑祁的腰間,今日午後便沒了,他上朝定會出門,若不是丟在了屋子裏,那便是在外邊兒不見的。

思及此處,雲姝忙喊了朝顏一聲:“你找一下,這間屋子裏可有香囊。”

“香囊?夫人繡東西從不來此處,怎會在這兒?”朝顏狐疑地看著她。

“是另外的。”她喃喃了一聲,又道,“快些找。”

朝顏放下梨花,依言在屋子裏找了起來。

屏風內外,床榻角落,她找了個遍,並未發現雲姝口中的什麽香囊。

“夫人,會不會是您記錯了?此處當真沒有香囊。”

雲姝垂下眼,熱氣蒸蒸往上,給她紅潤的臉頰帶上幾分朦朧的感覺。

“那或許,是我記錯了。”

之後的幾個時辰,昭雪苑那邊兒一直很安靜,雲姝也樂得自在。

可她一想起今日發生的一切,又有些心悸。

推顧鳶下水時,岑祁當真沒有看見嗎?還有,那只香囊,是何時不見的?

種種問題在她腦中久久不散,這樣下去也睡不著。

遲疑片刻,她看了看天色,也不算太晚,便起身到廚房,仔細做了一碗烏梅湯。

她記得,岑祁喜歡。

朝顏在一旁歪頭看著她,忍不住道:“夫人,奴婢也學會了,往後奴婢幫夫人做便是。”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雲姝笑了笑,輕輕搖頭:“這個,得我親手做才好。”

“為何?只要是夫人送過去的不就好了嗎?”

這姑娘到底是不太懂,這二者的意義根本不同。

雲姝也沒有解釋,將做好的一碗湯端進了食盒裏。

“你回去看看梨花,我自己過去便好。”

書房的書案上堆積了不少折子,岑祁坐在案臺前,正中擺放著的是朝廷官員的名冊。

他身為首輔,公務向來繁忙,許多職權之外的事都交到了他的手上,例如每日都要處理新呈上來的奏折。

這些堆積如山的折子都需要他一一批覆,一些小事他便自己決定,大事才交於聖上。

這其中,不乏彈劾他權勢過大的奏折,他面無表情,一如既往的直接打了回去。

這些人不是不知呈上的折子都得經過岑祁的手,他們如此膽大妄為,是擺明了是有所倚仗,對於這種上躥下跳的蠢貨,他向來不放在眼中。

除此之外,還有部分視他為眼中釘的朝臣,越過他直接向聖上遞了折子,這才是不知死活。

他眸色微凝,目光落在名冊上,片刻,擡手用筆在‘雲睦’的名字上劃了一下。

此人也算兢兢業業,從不做逾矩之事,可惜,他眼中向來容不得沙子。

砰砰,兩聲叩門聲響起。

“夫君,妾可以進來嗎?”

岑祁擱下筆,將名冊合上:“進來罷。”

吱嘎一聲,雲姝提著食盒推門而入。

見男人在書案前坐著,她笑吟吟地關好門,走過去將烏梅湯端了出來:“妾就知夫君現下還在忙,便去做了一碗烏梅湯給夫君送來,夫君可要嘗嘗?”

岑祁應了一聲,端起碗抿了一口:“烏梅放多了。”

聽言,雲姝笑意僵了一下:“啊,那夫君別喝了,妾再去給夫君重做一碗。”

她伸手想要接過碗,男人卻沒有依她的意思,甚至將碗又遞到了唇邊。

雲姝眨眨眼,就這般看著他將碗中的湯一飲而盡,楞楞地接過空碗。

“夫君……不嫌酸嗎?”

“嫌。”

“……”

岑祁看了她一眼:“你今日可有受涼?”

“沒有,妾並未有哪裏不舒服。”雲姝回過神,將碗放回了食盒。

“今日在春華苑,主君是何時來的,妾都未註意。”

男人沈默了一陣:“我來時,你與顧鳶都在水中。”

“那夫君覺得,妾可有推表妹妹?”

“我覺得?”岑祁眼神覆雜地看了她一眼,“阿姝是被拖累下水的,我覺得如何重要嗎?”

話音落下,雲姝眸子亮了幾分,眼下染上了一層薄紅。

“今日是梨花故意被表妹妹丟下水了。”說著,她偷偷觀察著岑祁的反應,“妾是一時慌亂,擔心梨花,才沒有註意,不小心被帶下了水。”

岑祁黑沈沈的眸子看著她,許久沒有應聲。

後者有些心虛,移開了視線:“夫君這樣看著妾做甚”

“在想,阿姝似乎長大了。”

此言與往常不同,語氣竟顯得有些輕浮。

雲姝眨眨眼不解地看著他,在註意到他目光所及的位置後,小臉一紅,耳尖燙得厲害,嬌嗔一聲。

岑祁淺淺地勾了一下唇角,語氣又嚴肅了起來:“往後,離水遠一點。”

“為何?”

聽言,男人臉色沈了幾分:“聽話便是。”

雲姝朱唇微張,感到了一抹沈沈的壓迫感,她連忙頷首點頭:“是。”

周身的壓迫感消失,雲姝松了一口氣,便見男人擡手沖她勾了勾指尖:“過來。”

她眨眨眼,這一刻的遲疑清晰地落在了對方的眸中,他像是想到了什麽,神色帶上了幾分溫怒,從書案前站了起來。

雲姝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楞在了原地。

下一刻,岑祁掐住了她的腰,迫使她與他貼近,在她耳邊輕聲喃喃:“阿姝,你猶豫了。”

“我……”

她想說什麽,只覺下頜被修長有力的手指鉗制住,嘴唇碰上了一片溫熱。

一陣痛感傳來,雲姝嬌呼一聲,眉心蹙起,驚慌失措地推開他。

嬌嫩的唇瓣此時被嫣紅的血色襯得更為奪目。

男人對於她的抗拒很是不滿:“推開我?”

雲姝看得出,他此時徹底被激怒了。

倒不是她故意推開他,可是……誰讓他咬人的。

“怕我?”

雖覺得自己有理,但看著岑祁那副陰霾的模樣,雲姝眼睫輕顫,心中打起了鼓,莫名覺得脊背發涼。

他一步步上前,每走一步,她便往後退一步,直到後背抵到了木架,退無可退。

細嫩的脖頸被不輕不重地禁錮住,虎口往上壓。

雲姝被迫微微仰頭,直視著那雙黑沈沈的眸子,只聽他說:“你也跟你爹一樣,覺得我德不配位,是嗎?”

雲姝不懂他的思路,不過是遲疑了一瞬,他為何能聯想到這麽多?

但此時她也顧不上其他,鼻尖微紅,示弱道:“夫君誤會了,妾從未這樣想過……父親也不會這樣想。”

“是嗎?”岑祁看了她一會兒,目光又落在了那紅得滲血的唇瓣上。

被血色點綴著,似乎更誘人了。

他想了想,低頭吻了上去。

這次,他的動作很輕,慢吞吞將那股腥甜嘗幹凈,才停下了動作。

雲姝身子都有些發抖,唇上的傷口一開始疼,現在只覺發麻。

男人埋頭在她脖頸嗅了一下,微張著唇,溫熱的潮濕感噴灑在她的耳邊。

察覺到她似乎縮了一下,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阿姝,你要聽話。”

“是……”

“記住,你屬於我,不能升起任何忤逆我的心思。”他頓了一下,“雲家,沒事莫要過去。”

聽言,雲姝楞了一下,隱隱猜測今日岑祁的反常都與雲家、與父親有關系。

她沈默了一下:“可雲家有我爹娘,是我長大的地方。”

男人黑沈的眸子看著她,淡淡道:“我說過了,你現在是我的人。”

雲姝眼睫輕顫,應了聲,岑祁才將她松開。

她猶豫了一下,終究是沒再追問,她隱隱覺得不安,源頭便來自於面前的這個男人。

岑祁沒再搭理她,自顧自的又坐回了書案前。

“時辰不早了,回去罷。”

在原處站了片刻,雲姝才想起自己此番前來還有另一件事。

書案前的人投來了疑惑了目光,她動了動,擡腳走到他的身前。

“夫君可是覺得妾上次做的香囊粗鄙,上不得臺面?”

他楞了一下:“並未。”

“那夫君今日為何沒有佩戴?”

雲姝定定地看著他,執拗的想要一個答案。

她想了許久,輾轉反覆猜了許多可能,可只有親耳從他口中聽見,她才能稍稍安心。

岑祁沈默了一陣,道:“丟了。”

“丟了……”雲姝神色松了幾分,喃喃著,又問,“可是夫君今日上朝丟的?”

“嗯。”男人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夫人要重新給我做?”

雲姝張了張嘴,輕言:“自然,妾做的定會比上次好。”

說罷,她福福身:“那夫君先忙,妾回院子了。”

見人走遠了,岑祁才動了動,翻開名冊,視線落在自己方才劃掉的名字上久久未動。

若是衛釧在此,定會奇怪今日岑祁的好脾氣,往常若有人以質問的口吻如此同他說話,早就沒命活了。

-

從書房出來時,天已經黑了,雲姝沒讓朝顏跟著,還忘記提燈過來,在院子裏還不覺得,現在到了小道上才發覺周遭黑得可怕,唯一的光源僅是路旁掛著的一盞小燈。

想要回春華苑必須要經過這條小道,路上隔很遠才有一盞燈,她不敢走了。

雲姝獨自一人縮在小燈旁,糾結良久,還是沒有選擇回書房去。

這處此時四下無人,正苦惱著,小道的不遠處出現了一道腳步聲,緊接著響起了芙蕖的聲音:“夫人?”

看見果真是雲姝,芙蕖提著燈忙快步走了上來。

“芙蕖?你是何時回來的?”

“剛回來不久,朝顏本來想來尋夫人的,被我攔下了。”

說著,芙蕖笑了笑:“奴婢送您春華苑。”

有了芙蕖的陪伴和她提著的燈,雲姝的心也安定了下來。

走了一路,直到能遠遠看見春華苑的拱門了,她才想起來問:“可有查探到什麽?”

“自然。”芙蕖會心一笑,“表姑娘的確是在撒謊,她所說的從頭到尾,也便只有‘繼母要將她嫁給中年富商’這句話是真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