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吃了七十四只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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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吃了七十四只妖呀
第二天幽光亮起, 戎游從淺憩中睜眼，入目的雕花床棱看得他額頭一痛。
他起身梳理儀容，推門而出。
隨即撞進了一雙幽幽盈瞳中。
“戎先生你醒啦。”漂亮翦眸的主人語氣森然, 可她姣好柔善的面孔將凜冽的氣勢削減了幾分。
戎游卻被盯得滋生出一些不自在。
昨天他用武力堵住了小妖怪所有的問題之後, 小妖怪就氣呼呼的掀眼瞪他。
他沒半分羞愧，反被靈動活力的小妖怪可愛到，手一欠, 在花棠哇啊啊的怒吼中又逗了逗人。
他走的時候, 小妖怪氣的兩頰通紅。
當時是爽了, 過了一夜又擔心逗弄的過頭了。
“別生氣了，昨天是我不對。”戎游想清楚後, 道歉的話自然而然的說出口。
花棠聽到後還楞了一下, 狐疑的歪著頭打量他。
男人英俊的臉龐上神色鄭重，沒有哄她開心而畫餅的意思：“要是還氣, 你打我一頓, 我保證不還手。”
“……倒也不用, ”現在輪到花棠不好意思了。
她耳朵有一點燙, 總感覺現在這幅局面和她設想中氣勢洶洶來找戎游茬的畫面不一樣。
氣氛……變得太微妙了。
戎游瞥了眼恢覆呆呆氣質的小妖怪：“那我們去找奇珍異寶。”
*
寂靜深海被一片黑藍色籠罩，零碎幽光賦予海水一層神秘感。
潮濕腥黏的海水中忽的疾速掠過兩道黑影, 轉眼間投入未知的黑暗中。
深海是充滿危險的。
戎游這麽對花棠說：“人類那些探測儀很麻煩，被他們發現還讓董老頭得給我們善後。”
戎游說這話是俊臉微皺, 聽不出情緒道：“董老頭會揪著這個事煩人。”
花棠聽得津津有味，好奇寶寶一般舉手發問：“戎先生是慣犯嗎？”
戎游危險地望了花棠一眼。
花棠不怵地迎上他的目光, 眉眼一彎笑得很甜：“因為戎先生的表情看上去好像被董老先生這般念過。”
戎游嗤了一聲：“這會兒不裝膽小鬼了？”
花棠裝傻的眨眨眼睛, 一副聽不懂你在說什麽的模樣。
戎游似笑非笑的睨她一眼, 隨後伸手拽住小妖怪的後領，朝著斜下方的一塊巨石微擡下顎。
“底下有東西。”
花棠低頭, 越過游動的魚群看到底下的巨石。
巨石寬達五十公尺，重量約莫有幾萬公噸，橫立在海溝的中段，巨石壓在底下的海溝深不見底，海水如潮從縫隙裏奔湧。
“在海溝裏？”
花棠好學的問。
戎游輕輕點頭，然後把花棠罩在原地：“等我一會。”
說罷就如離弦的雷箭，以肉眼難窺探的速度沖進海溝。
花棠往前一撲，撐在透明的屏障後看著戎游的背影。
男人說話算話。
說一會功夫，那就真的只是一會兒。
撲騰一聲。
海浪自溝緣炸開，男人裹挾著一身潮濕的水汽走出來。
和去時相比，男人的衣服上沒有一分褶皺，好似是散步了一圈，但手上卻多了一塊散發著綠色熒光的玉石。
戎游踏入屏障，游走在他身上的水汽悄然褪去，他拋起那枚水滴形狀，拇指大的玉石：“極寒冰玉，在海底溫養了千年，還算可以。”
花棠看著那物直直往她懷裏掉，連忙伸手托住它。
玉石落在掌心那一刻，冰涼瞬間席卷全身。
花棠驚了一下，險些把東西脫手摔下去，過了幾秒才慢半拍的發現這股涼意並不凍人，只是讓她的大腦變得更加清明。
“這……”花棠躊躇著，半天了只幹巴巴的吐出了一個字。
戎游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它有鎮靜人心的作用，戴著它修煉不容易走火入魔，也不會輕易被拉進幻境。”
“哇，好厲害。”
花棠捧著這塊玉石感慨，然後遲疑地看著戎游：“真的給我了？”
“嗯，”戎游慵懶地輕應一聲，然後掀眸觀察小妖怪的表情。
花棠彎起眼睛：“謝謝戎先生。”
戎游又“嗯”一聲。
片刻後，沒有任何察言觀色能力的兇獸郁郁問：“你不喜歡嗎？”
“啊？”花棠擡頭。
“你看起來不是很高興。”
花棠茫然地搖頭：“沒有呀，我很開心的。”
戎游將唇角抿直成一條直線。
花棠一頭霧水，看著明顯流露出郁悶的男人，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戎先生為什麽這麽問？”
戎游不是能憋住脾氣的家夥，他沈眸，冷硬的語氣裏帶著些酸：“昨天那條龍給你畫餅的時候，你笑得那麽燦爛。”
“……”
花棠呆了一下後又哭笑不得，軟聲道：“我那是裝的呀，我故意表現的那麽浮誇讓他覺得我是個單純的小妖怪。”
戎游不鹹不淡：“是嗎？”
瞧男人的臭臉，就知道他還介意這事。
花棠莫名有些好笑，她轉了轉眼珠，下一秒把玉石捂住心口，浮誇地大叫：“哎呀，戎先生居然送我這麽好的寶物，我好喜歡呀！我會一直戴在身上，以後我看到它就會想到戎先生對我的好……”
戎游耳尖赤紅。
小妖怪剛說一兩句的時候他還心花怒放，直到後面越說越離譜，陌生的害羞就不講理的席卷心頭。
“夠了，”戎游按著額頭，又重覆一遍，“夠了，我知道你很喜歡這塊玉石了。”
花棠笑瞇瞇地湊在戎游身邊，瓷白漂亮的臉龐仿佛會發光，亮的戎游直視她時眼睛會發熱。
“我今天所言沒有半分虛假，”花棠拍拍胸膛保證，笑得卻狡黠。
戎游抿了抿唇角，但到最後也沒有能壓住上揚的弧度。
今天兩人不用操心龍族的委托，他們繼續尋寶的途中，第一次聊了許多和白晝學院、妖怪辦無關的事。
花棠意外地發現戎游對各種天材地寶的了解都不少：“戎先生竟然知道這麽多寶貝的特性。”
她口吻帶著仰慕，戎游淡淡說：“活得久就知道了。”
這話勾起花棠的好奇，她懵懂歪頭：“這樣呀，那我還要活多久才能向戎先生一樣博學？”
戎游瞥她一眼，不留情的拆穿：“你是想問我活了多久吧。”
花棠靦腆的笑了笑：“被你看穿啦。”
戎游一邊教她撬開蚌殼尋萬年珍珠，一邊平靜道：“反正比你* 大很多。”
花棠用妖力磨著這個和她人一樣大的珍珠蚌，抹了抹額頭的汗，不滿的扁嘴：“那是多久啊。”
“我也不記得了。”
戎游擡手敲她腦殼，“別分心，你看，剛撬開的一點縫又合上了。”
“哦，”花棠老實的回應了戎游最後一句話，又納悶：“我不是說只是試一試嘛，要是打不開的話還是得戎先生來。”
“既然試了就沒半途而廢的道理。”
戎游難得苛刻。
花棠安靜地操縱了會兒妖力，然後故意用戎游能夠聽到的聲音嘀咕：“是嗎？我最初找戎先生你組隊的時候，你可一直要我放棄呢。”
戎游：“……”
他被小妖怪氣笑：“你還挺記仇。”
花棠哼哼兩聲：“記仇怎麽了，我就不信戎先生你不記仇。”
明明男人也是個心眼小的。
戎游扯了下嘴角：“我一般不記仇。”
他在花棠要控訴他胡說八道前又補充一句：“有仇的我當場就報了。”
花棠：“……”
好羨慕。
這就是強者的天下嘛。
花棠這位淘寶入門者，花了半天功夫才從蚌殼裏撬出萬年珍珠。
不得不說自己勞動所得的寶物就是香。
花棠即使知道這些珍珠只有給妖怪增添美貌的作用，也非常高興。
一蚌裏數顆珍珠，花棠想要分戎游一半。
後者拒絕了：“自己留著，等你擁有的寶貝多了，也就不會被人忽悠了。”
花棠：“……”
花棠幽幽道：“您還說您不記仇，我都說啦那時候的單純是裝的。”
戎游頷首：“那就留著，等下次有人再拿這些東西引誘你，你就拿出來扔他臉上。”
“……”
與此同時，龍宮亂做了一團。
龍宮的氛圍空前凝滯，龍族們被集中召到一個地方，他們把長老們圍在中間，惴惴不安地、焦躁地向長老們討說法。
又有龍族消失了。
在他們龍族族長的龍宮內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濮明煦暗中排查著龍族小輩們帶來的妖仆和伴侶，忽的感覺到他留在一名龍族身上的刻印消失了，等他來到刻印消失的地方，沒有看到人。
花棠的猜測不合時宜地冒了出來，濮明煦一刻都不敢耽擱，敲開長老們的龍，朝著睡眼惺忪的長老們告知可能會出現的糟糕情況。
長老們的睡意頓時消失，連得體的衣服也顧不得換，繞開滿地金燦燦的堆地寶，喊所有的龍族到他們跟前報道。
這一核對，果真發現有一個龍族不見了。
濮明煦幻化成一條透明的金龍，震聲一嘯，游進龍宮尋找兇手。
花棠回來的時候，恰好是長老們向其他龍族詢問線索的時候。
長老們感知到兩道陌生的妖氣，朝他們的方向看過來，看清兩人後凝重的神情變得兇駭。
昆頌怒氣沖沖的拍桌：“你們去哪兒了，知不知道我們龍族又有龍失蹤了！”
戎游不動聲色的往前一步，嚴嚴實實的遮住花棠，隨即漫不經心地說：“現在知道了。”
這幅無所謂的口吻讓長老裏最和氣的錦嵐都皺起眉頭。
濮束生氣的用拐杖敲敲地面：“你們妖怪辦就是這樣對待委托人的？”
錦嵐也面如寒霜道：“我聽人說你們一早就出去了，敢問有什麽事重要到你們非要這時候離開。”
戎游掀起眼皮看了他們一眼，露出個嘲弄的表情：“有你們這麽多人保護也沒能阻止龍丟失，我在不在有什麽不一樣？還是說你們覺得整個龍族加起來都比不上我，有我在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這句話徹底戳到了龍族的自尊心。
濮束的臉黑成一片，揚起拐杖，尖尖直往戎游所在之處懟：“你不敬業還有理了？我就不明白董吾為什麽要撿你這種敗類回去。”
戎游接住朝他喉口刺來的拐杖，隨手揮開，神情冷靜道：“那你們少因為自己的無能朝我耍脾氣。”
“你！”昆頌氣的夠嗆，磅礴的妖力陡然間攻向戎游，“你這種作惡多端的兇獸簡直是在敗壞妖怪辦的名聲，我看我們龍族這次失蹤的妖就是被你給吃了！”
戎游黑眸冷沈，沒有半步退卻，精準的在妖力颶風中拽住昆頌的胳膊，靠著一身詭異的蠻力在能夠撕碎人的妖氣中將人生掖出來。
昆頌被重重摜在了地上，濮束一行龍族臉色驟變，戎游像是感知不到敵意般，倨傲道：“被拆穿又向我潑臟水，你們這些龍也夠卑鄙。”
被一個窮兇極惡的兇獸說卑鄙了。
在場的龍族內心都湧出強烈的屈辱，眼看場面逐漸演變成一場亂鬥，花棠蹙起眉，這些龍汙蔑戎先生，又先對戎先生動手，一個人打不過竟然還想以多欺少。
臭不要臉龍。
“各位請先冷靜一下，”花棠從戎游身後走出來，“我們妖怪辦對又有龍族遇難這件事很遺憾，但今天戎先生一直與我行動，這次失蹤的龍和我們沒關系。大家不要因為一些口舌之爭耽誤了找人的時機。”
然而腦子血海翻湧的昆頌壓根不聽，赤紅著一雙眼，兇狠地看著花棠：“你和這個兇獸是一夥的，我聽濮源說過你，他上次龍角受損就有你的手筆！”
花棠：“……”
花棠震驚，這世上怎麽會有省去前因後果直接將臟水往她腦門上扣的妖。
戎游環起花棠的妖，帶著她疾速撤出幾米。
下一秒一條龍鱗長尾重重甩在花棠和戎游剛剛站的位置。
人沒打到，地面卻被拍出恐怖的裂縫。
戎游此刻的臉色已經不能夠用冷酷來形容了，殺意瞬間奔湧而出。
花棠直覺不妙，抓住戎游的胳膊，一邊忙在場子內找元鳳柏。
這個專門來監督戎游的鳥也不知在哪裏，花棠沒能找到妖怪辦的第三個人來證明戎游的清白。
戎游將她輕輕放在地上，妖力覆上一層防護罩：“這裏危險，你先走。”
花棠當然不會放戎游一個人在這——她已經在元鳳柏嘴裏得知戎先生在妖怪辦的處境有多危險了，和這群可惡的龍族打一頓或許解氣，可又要被妖怪辦裏那些過分謹慎，視戎先生為敵的人揪住這事情趕戎先生了。
花棠眉眼間湧上一層憂色。
“我們一塊走吧，和董先生說清這裏的情況，這龍族的委托不接也罷。”
這話換別人說戎游已經煩了，可他不經意一瞥，瞥到少女滿臉對他的擔憂，縈繞在心頭的戾氣微妙的減少了一些。
他奇異般的讀懂了花棠的想法。
她不想他因為這次的事再被妖怪辦的那些人為難。
“我沒關系，不用擔心。”戎游耐下性子，低聲向花棠說，“龍族的囂張跋扈在妖怪辦也是出了名的，真要追究起來也不能全部賴我。”
花棠遲疑了一下。
可龍族哪裏會等他們商量完先撤還是先打，在花棠短暫到猶豫中時就有兩道妖氣左右夾擊地向戎游飛去。
戎游以妖氣為刃，劈開強勁的妖氣，兩股妖氣碰撞的風擦過花棠耳畔，在她臉上留下淺淺一道痕跡。
戎游心跳一滯，赫然側眸看向發動襲擊的兩個龍族，黑眸裏的情緒漠然，好似在看兩個死人。
被男人目光鎖定的兩個龍族瑟縮了一下，很快又想到他們是人多的一方，壯著膽瞪回去。
花棠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攥緊手指，妖氣隱隱浮現。
既然這些龍族不識好歹，就和戎先生把他們全部解決了又如何，回頭就匯報董先生他們能力不夠，把龍族消失的鍋全部推給幕後妖身上。
“住手！”
威嚴的呵斥聲從天而降，濮明煦從龍化人，步履匆匆地朝人群走來，“你們在幹什麽？！”
元鳳柏也跟在濮明煦身後趕來，看到這場面，緊繃著臉望向花棠——他不指望戎游會給他解釋。
只是被他寄希望的小花妖此刻也沒有看他。
濮明煦浩瀚的妖氣嚴厲的鎮壓住場上浮躁的龍族，見到濮明煦出現，立馬有龍族委屈的告狀：“族長，這兇獸他打傷了長老。”
濮明煦腳步一頓，不善地看向戎游。
男人站在原地冷冷迎上濮明煦的目光，嗤笑一聲：“打了又怎麽樣？”
囂張的話令濮明煦沈下臉。
“是龍族長老先對戎先生動手的。”
另一道聲音插入人群中，無人察覺濮明煦的瞳孔微睜了一下，他越過戎游看向對方身後的少女。
小花妖膚色瓷白，故而臉上有那麽一道痕跡時格外的刺眼。
濮明煦還沒弄懂突然湧上來的焦急，就聽到花棠又控訴。
“我和戎先生從外面剛回來，龍族族長就將龍族失蹤的鍋推到戎先生頭上，還誣陷那消失的龍族是戎先生吃了。戎先生會對龍族族長動手，也是因為這位濮長老和昆長老接受不了戎先生不太留情的實話，對戎先生發動了襲擊，戎先生是無奈之下才還手的。”其實花棠已經看到元鳳柏，可她一定要裝作沒看到，才可以抹去一些不利於戎游的東西說。
周遭的龍族一聽花棠的話，七嘴八舌的辯解起來。
“長老們只是一時心急詢問他們去哪兒了，結果這個兇獸卻對長老毫無尊重。”
“長老們只是推測而已，既然不是你們做的，那幹嘛不讓我們知道你們去做什麽了？”
“族長，你別聽他們胡說……”
濮明煦一擡手，龍族馬上安靜了下來。
所有龍都眼巴巴的看著族長，希望族長給他們主持公道，把這個可惡的兇獸趕出去。
濮明煦抿了抿唇：“你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傷？
所有龍族下意識地和身邊最近的人彼此望了一眼，慢半拍才意識到族長這句話是對誰說的。
然後就變得不可置信起來。
族長在問妖怪辦的小花妖？！
花棠眨了一下眼睛，沒有回答，目光卻似是不經意地掃過龍族裏的兩個人 。
濮明煦敏銳捕捉，轉過頭鎖定那兩個率先對戎游他們動手的小輩。
“族、族長？”被他看著的龍族甲牙關顫了顫。
一旁冷眼看著的錦嵐眉宇緊鎖，在他們族長要對自己人發火前開口：“族長，這件事的確是誤會一場，濮長老和昆長老也是心急，怕丟失的那個龍族遭遇不測，向他們問話的口吻才不太好，這地確是我們的錯，我們願意向妖怪辦進行補償。”
“只是，”錦嵐話鋒一轉，眼神鋒利的盯著戎游，“我希望兩位能夠告知我們，今早你們在什麽地方？去做什麽了？”
花棠伸手按了按擰起眉的戎游，對錦嵐說：“長老，我們早上出了龍宮，至於做什麽我們已經在昨天晚上和你們族長打過招呼了。”
濮束和昆頌錯愕地偏頭。
濮明煦在他們的註視下認真的點頭：“沒錯，他們昨晚已經和我提了這件事，去什麽地方你們也不用打聽。”
三名長老：“……”
眾多龍族：“……”
濮束的老臉掛不住，吹胡子瞪眼：“連我也不能知道嗎？”
濮明煦面不改色：“嗯，我已經再三和你們說過，別再拿以前的態度對妖怪辦，你們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嗎？”
元鳳柏眼神覆雜的看了一眼處理鬧事龍的濮明煦。
這個龍族族長簡直顛覆了他對龍族的刻板印象，居然沒有不講理的護犢子，還幫花棠他們隱瞞。
要是這些龍族知道戎游和花棠一早在海裏搜寶貝，肯定會氣死。
花棠也有一點意外濮明煦表現出的善意，只是她沒能細想，被人掰著下巴轉過頭。
戎游看到她臉上的擦傷，“嘖”了一聲：“你想拿那兩小子怎麽辦？”
花棠茫然：“什麽怎麽辦？”
戎游皺起眉，對她的反應很不滿意，另一手拇指擦過傷痕邊緣，提醒道：“這傷。”
花棠呆了一下：“這點傷不是睡一覺就好了嗎？”
戎游不悅：“你怎麽沒脾氣。”
花棠扒拉開桎梏下巴的手，彎了彎眼睛：“他們已經被濮先生關去禁閉室了，你要是再幫我做點什麽，我們指不定會被投訴。”
“怕什麽。”戎游不屑。
“我怕，”花棠笑起來，“還是讓董老先生少為我們兩個掉點頭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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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梳理儀容，推門而出。
隨即撞進了一雙幽幽盈瞳中。
“戎先生你醒啦。”漂亮翦眸的主人語氣森然, 可她姣好柔善的面孔將凜冽的氣勢削減了幾分。
戎游卻被盯得滋生出一些不自在。
昨天他用武力堵住了小妖怪所有的問題之後, 小妖怪就氣呼呼的掀眼瞪他。
他沒半分羞愧，反被靈動活力的小妖怪可愛到，手一欠, 在花棠哇啊啊的怒吼中又逗了逗人。
他走的時候, 小妖怪氣的兩頰通紅。
當時是爽了, 過了一夜又擔心逗弄的過頭了。
“別生氣了，昨天是我不對。”戎游想清楚後, 道歉的話自然而然的說出口。
花棠聽到後還楞了一下, 狐疑的歪著頭打量他。
男人英俊的臉龐上神色鄭重，沒有哄她開心而畫餅的意思：“要是還氣, 你打我一頓, 我保證不還手。”
“……倒也不用, ”現在輪到花棠不好意思了。
她耳朵有一點燙, 總感覺現在這幅局面和她設想中氣勢洶洶來找戎游茬的畫面不一樣。
氣氛……變得太微妙了。
戎游瞥了眼恢覆呆呆氣質的小妖怪：“那我們去找奇珍異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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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深海被一片黑藍色籠罩，零碎幽光賦予海水一層神秘感。
潮濕腥黏的海水中忽的疾速掠過兩道黑影, 轉眼間投入未知的黑暗中。
深海是充滿危險的。
戎游這麽對花棠說：“人類那些探測儀很麻煩，被他們發現還讓董老頭得給我們善後。”
戎游說這話是俊臉微皺, 聽不出情緒道：“董老頭會揪著這個事煩人。”
花棠聽得津津有味，好奇寶寶一般舉手發問：“戎先生是慣犯嗎？”
戎游危險地望了花棠一眼。
花棠不怵地迎上他的目光, 眉眼一彎笑得很甜：“因為戎先生的表情看上去好像被董老先生這般念過。”
戎游嗤了一聲：“這會兒不裝膽小鬼了？”
花棠裝傻的眨眨眼睛, 一副聽不懂你在說什麽的模樣。
戎游似笑非笑的睨她一眼, 隨後伸手拽住小妖怪的後領，朝著斜下方的一塊巨石微擡下顎。
“底下有東西。”
花棠低頭, 越過游動的魚群看到底下的巨石。
巨石寬達五十公尺，重量約莫有幾萬公噸，橫立在海溝的中段，巨石壓在底下的海溝深不見底，海水如潮從縫隙裏奔湧。
“在海溝裏？”
花棠好學的問。
戎游輕輕點頭，然後把花棠罩在原地：“等我一會。”
說罷就如離弦的雷箭，以肉眼難窺探的速度沖進海溝。
花棠往前一撲，撐在透明的屏障後看著戎游的背影。
男人說話算話。
說一會功夫，那就真的只是一會兒。
撲騰一聲。
海浪自溝緣炸開，男人裹挾著一身潮濕的水汽走出來。
和去時相比，男人的衣服上沒有一分褶皺，好似是散步了一圈，但手上卻多了一塊散發著綠色熒光的玉石。
戎游踏入屏障，游走在他身上的水汽悄然褪去，他拋起那枚水滴形狀，拇指大的玉石：“極寒冰玉，在海底溫養了千年，還算可以。”
花棠看著那物直直往她懷裏掉，連忙伸手托住它。
玉石落在掌心那一刻，冰涼瞬間席卷全身。
花棠驚了一下，險些把東西脫手摔下去，過了幾秒才慢半拍的發現這股涼意並不凍人，只是讓她的大腦變得更加清明。
“這……”花棠躊躇著，半天了只幹巴巴的吐出了一個字。
戎游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它有鎮靜人心的作用，戴著它修煉不容易走火入魔，也不會輕易被拉進幻境。”
“哇，好厲害。”
花棠捧著這塊玉石感慨，然後遲疑地看著戎游：“真的給我了？”
“嗯，”戎游慵懶地輕應一聲，然後掀眸觀察小妖怪的表情。
花棠彎起眼睛：“謝謝戎先生。”
戎游又“嗯”一聲。
片刻後，沒有任何察言觀色能力的兇獸郁郁問：“你不喜歡嗎？”
“啊？”花棠擡頭。
“你看起來不是很高興。”
花棠茫然地搖頭：“沒有呀，我很開心的。”
戎游將唇角抿直成一條直線。
花棠一頭霧水，看著明顯流露出郁悶的男人，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戎先生為什麽這麽問？”
戎游不是能憋住脾氣的家夥，他沈眸，冷硬的語氣裏帶著些酸：“昨天那條龍給你畫餅的時候，你笑得那麽燦爛。”
“……”
花棠呆了一下後又哭笑不得，軟聲道：“我那是裝的呀，我故意表現的那麽浮誇讓他覺得我是個單純的小妖怪。”
戎游不鹹不淡：“是嗎？”
瞧男人的臭臉，就知道他還介意這事。
花棠莫名有些好笑，她轉了轉眼珠，下一秒把玉石捂住心口，浮誇地大叫：“哎呀，戎先生居然送我這麽好的寶物，我好喜歡呀！我會一直戴在身上，以後我看到它就會想到戎先生對我的好……”
戎游耳尖赤紅。
小妖怪剛說一兩句的時候他還心花怒放，直到後面越說越離譜，陌生的害羞就不講理的席卷心頭。
“夠了，”戎游按著額頭，又重覆一遍，“夠了，我知道你很喜歡這塊玉石了。”
花棠笑瞇瞇地湊在戎游身邊，瓷白漂亮的臉龐仿佛會發光，亮的戎游直視她時眼睛會發熱。
“我今天所言沒有半分虛假，”花棠拍拍胸膛保證，笑得卻狡黠。
戎游抿了抿唇角，但到最後也沒有能壓住上揚的弧度。
今天兩人不用操心龍族的委托，他們繼續尋寶的途中，第一次聊了許多和白晝學院、妖怪辦無關的事。
花棠意外地發現戎游對各種天材地寶的了解都不少：“戎先生竟然知道這麽多寶貝的特性。”
她口吻帶著仰慕，戎游淡淡說：“活得久就知道了。”
這話勾起花棠的好奇，她懵懂歪頭：“這樣呀，那我還要活多久才能向戎先生一樣博學？”
戎游瞥她一眼，不留情的拆穿：“你是想問我活了多久吧。”
花棠靦腆的笑了笑：“被你看穿啦。”
戎游一邊教她撬開蚌殼尋萬年珍珠，一邊平靜道：“反正比你* 大很多。”
花棠用妖力磨著這個和她人一樣大的珍珠蚌，抹了抹額頭的汗，不滿的扁嘴：“那是多久啊。”
“我也不記得了。”
戎游擡手敲她腦殼，“別分心，你看，剛撬開的一點縫又合上了。”
“哦，”花棠老實的回應了戎游最後一句話，又納悶：“我不是說只是試一試嘛，要是打不開的話還是得戎先生來。”
“既然試了就沒半途而廢的道理。”
戎游難得苛刻。
花棠安靜地操縱了會兒妖力，然後故意用戎游能夠聽到的聲音嘀咕：“是嗎？我最初找戎先生你組隊的時候，你可一直要我放棄呢。”
戎游：“……”
他被小妖怪氣笑：“你還挺記仇。”
花棠哼哼兩聲：“記仇怎麽了，我就不信戎先生你不記仇。”
明明男人也是個心眼小的。
戎游扯了下嘴角：“我一般不記仇。”
他在花棠要控訴他胡說八道前又補充一句：“有仇的我當場就報了。”
花棠：“……”
好羨慕。
這就是強者的天下嘛。
花棠這位淘寶入門者，花了半天功夫才從蚌殼裏撬出萬年珍珠。
不得不說自己勞動所得的寶物就是香。
花棠即使知道這些珍珠只有給妖怪增添美貌的作用，也非常高興。
一蚌裏數顆珍珠，花棠想要分戎游一半。
後者拒絕了：“自己留著，等你擁有的寶貝多了，也就不會被人忽悠了。”
花棠：“……”
花棠幽幽道：“您還說您不記仇，我都說啦那時候的單純是裝的。”
戎游頷首：“那就留著，等下次有人再拿這些東西引誘你，你就拿出來扔他臉上。”
“……”
與此同時，龍宮亂做了一團。
龍宮的氛圍空前凝滯，龍族們被集中召到一個地方，他們把長老們圍在中間，惴惴不安地、焦躁地向長老們討說法。
又有龍族消失了。
在他們龍族族長的龍宮內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濮明煦暗中排查著龍族小輩們帶來的妖仆和伴侶，忽的感覺到他留在一名龍族身上的刻印消失了，等他來到刻印消失的地方，沒有看到人。
花棠的猜測不合時宜地冒了出來，濮明煦一刻都不敢耽擱，敲開長老們的龍，朝著睡眼惺忪的長老們告知可能會出現的糟糕情況。
長老們的睡意頓時消失，連得體的衣服也顧不得換，繞開滿地金燦燦的堆地寶，喊所有的龍族到他們跟前報道。
這一核對，果真發現有一個龍族不見了。
濮明煦幻化成一條透明的金龍，震聲一嘯，游進龍宮尋找兇手。
花棠回來的時候，恰好是長老們向其他龍族詢問線索的時候。
長老們感知到兩道陌生的妖氣，朝他們的方向看過來，看清兩人後凝重的神情變得兇駭。
昆頌怒氣沖沖的拍桌：“你們去哪兒了，知不知道我們龍族又有龍失蹤了！”
戎游不動聲色的往前一步，嚴嚴實實的遮住花棠，隨即漫不經心地說：“現在知道了。”
這幅無所謂的口吻讓長老裏最和氣的錦嵐都皺起眉頭。
濮束生氣的用拐杖敲敲地面：“你們妖怪辦就是這樣對待委托人的？”
錦嵐也面如寒霜道：“我聽人說你們一早就出去了，敢問有什麽事重要到你們非要這時候離開。”
戎游掀起眼皮看了他們一眼，露出個嘲弄的表情：“有你們這麽多人保護也沒能阻止龍丟失，我在不在有什麽不一樣？還是說你們覺得整個龍族加起來都比不上我，有我在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這句話徹底戳到了龍族的自尊心。
濮束的臉黑成一片，揚起拐杖，尖尖直往戎游所在之處懟：“你不敬業還有理了？我就不明白董吾為什麽要撿你這種敗類回去。”
戎游接住朝他喉口刺來的拐杖，隨手揮開，神情冷靜道：“那你們少因為自己的無能朝我耍脾氣。”
“你！”昆頌氣的夠嗆，磅礴的妖力陡然間攻向戎游，“你這種作惡多端的兇獸簡直是在敗壞妖怪辦的名聲，我看我們龍族這次失蹤的妖就是被你給吃了！”
戎游黑眸冷沈，沒有半步退卻，精準的在妖力颶風中拽住昆頌的胳膊，靠著一身詭異的蠻力在能夠撕碎人的妖氣中將人生掖出來。
昆頌被重重摜在了地上，濮束一行龍族臉色驟變，戎游像是感知不到敵意般，倨傲道：“被拆穿又向我潑臟水，你們這些龍也夠卑鄙。”
被一個窮兇極惡的兇獸說卑鄙了。
在場的龍族內心都湧出強烈的屈辱，眼看場面逐漸演變成一場亂鬥，花棠蹙起眉，這些龍汙蔑戎先生，又先對戎先生動手，一個人打不過竟然還想以多欺少。
臭不要臉龍。
“各位請先冷靜一下，”花棠從戎游身後走出來，“我們妖怪辦對又有龍族遇難這件事很遺憾，但今天戎先生一直與我行動，這次失蹤的龍和我們沒關系。大家不要因為一些口舌之爭耽誤了找人的時機。”
然而腦子血海翻湧的昆頌壓根不聽，赤紅著一雙眼，兇狠地看著花棠：“你和這個兇獸是一夥的，我聽濮源說過你，他上次龍角受損就有你的手筆！”
花棠：“……”
花棠震驚，這世上怎麽會有省去前因後果直接將臟水往她腦門上扣的妖。
戎游環起花棠的妖，帶著她疾速撤出幾米。
下一秒一條龍鱗長尾重重甩在花棠和戎游剛剛站的位置。
人沒打到，地面卻被拍出恐怖的裂縫。
戎游此刻的臉色已經不能夠用冷酷來形容了，殺意瞬間奔湧而出。
花棠直覺不妙，抓住戎游的胳膊，一邊忙在場子內找元鳳柏。
這個專門來監督戎游的鳥也不知在哪裏，花棠沒能找到妖怪辦的第三個人來證明戎游的清白。
戎游將她輕輕放在地上，妖力覆上一層防護罩：“這裏危險，你先走。”
花棠當然不會放戎游一個人在這——她已經在元鳳柏嘴裏得知戎先生在妖怪辦的處境有多危險了，和這群可惡的龍族打一頓或許解氣，可又要被妖怪辦裏那些過分謹慎，視戎先生為敵的人揪住這事情趕戎先生了。
花棠眉眼間湧上一層憂色。
“我們一塊走吧，和董先生說清這裏的情況，這龍族的委托不接也罷。”
這話換別人說戎游已經煩了，可他不經意一瞥，瞥到少女滿臉對他的擔憂，縈繞在心頭的戾氣微妙的減少了一些。
他奇異般的讀懂了花棠的想法。
她不想他因為這次的事再被妖怪辦的那些人為難。
“我沒關系，不用擔心。”戎游耐下性子，低聲向花棠說，“龍族的囂張跋扈在妖怪辦也是出了名的，真要追究起來也不能全部賴我。”
花棠遲疑了一下。
可龍族哪裏會等他們商量完先撤還是先打，在花棠短暫到猶豫中時就有兩道妖氣左右夾擊地向戎游飛去。
戎游以妖氣為刃，劈開強勁的妖氣，兩股妖氣碰撞的風擦過花棠耳畔，在她臉上留下淺淺一道痕跡。
戎游心跳一滯，赫然側眸看向發動襲擊的兩個龍族，黑眸裏的情緒漠然，好似在看兩個死人。
被男人目光鎖定的兩個龍族瑟縮了一下，很快又想到他們是人多的一方，壯著膽瞪回去。
花棠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攥緊手指，妖氣隱隱浮現。
既然這些龍族不識好歹，就和戎先生把他們全部解決了又如何，回頭就匯報董先生他們能力不夠，把龍族消失的鍋全部推給幕後妖身上。
“住手！”
威嚴的呵斥聲從天而降，濮明煦從龍化人，步履匆匆地朝人群走來，“你們在幹什麽？！”
元鳳柏也跟在濮明煦身後趕來，看到這場面，緊繃著臉望向花棠——他不指望戎游會給他解釋。
只是被他寄希望的小花妖此刻也沒有看他。
濮明煦浩瀚的妖氣嚴厲的鎮壓住場上浮躁的龍族，見到濮明煦出現，立馬有龍族委屈的告狀：“族長，這兇獸他打傷了長老。”
濮明煦腳步一頓，不善地看向戎游。
男人站在原地冷冷迎上濮明煦的目光，嗤笑一聲：“打了又怎麽樣？”
囂張的話令濮明煦沈下臉。
“是龍族長老先對戎先生動手的。”
另一道聲音插入人群中，無人察覺濮明煦的瞳孔微睜了一下，他越過戎游看向對方身後的少女。
小花妖膚色瓷白，故而臉上有那麽一道痕跡時格外的刺眼。
濮明煦還沒弄懂突然湧上來的焦急，就聽到花棠又控訴。
“我和戎先生從外面剛回來，龍族族長就將龍族失蹤的鍋推到戎先生頭上，還誣陷那消失的龍族是戎先生吃了。戎先生會對龍族族長動手，也是因為這位濮長老和昆長老接受不了戎先生不太留情的實話，對戎先生發動了襲擊，戎先生是無奈之下才還手的。”其實花棠已經看到元鳳柏，可她一定要裝作沒看到，才可以抹去一些不利於戎游的東西說。
周遭的龍族一聽花棠的話，七嘴八舌的辯解起來。
“長老們只是一時心急詢問他們去哪兒了，結果這個兇獸卻對長老毫無尊重。”
“長老們只是推測而已，既然不是你們做的，那幹嘛不讓我們知道你們去做什麽了？”
“族長，你別聽他們胡說……”
濮明煦一擡手，龍族馬上安靜了下來。
所有龍都眼巴巴的看著族長，希望族長給他們主持公道，把這個可惡的兇獸趕出去。
濮明煦抿了抿唇：“你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傷？
所有龍族下意識地和身邊最近的人彼此望了一眼，慢半拍才意識到族長這句話是對誰說的。
然後就變得不可置信起來。
族長在問妖怪辦的小花妖？！
花棠眨了一下眼睛，沒有回答，目光卻似是不經意地掃過龍族裏的兩個人 。
濮明煦敏銳捕捉，轉過頭鎖定那兩個率先對戎游他們動手的小輩。
“族、族長？”被他看著的龍族甲牙關顫了顫。
一旁冷眼看著的錦嵐眉宇緊鎖，在他們族長要對自己人發火前開口：“族長，這件事的確是誤會一場，濮長老和昆長老也是心急，怕丟失的那個龍族遭遇不測，向他們問話的口吻才不太好，這地確是我們的錯，我們願意向妖怪辦進行補償。”
“只是，”錦嵐話鋒一轉，眼神鋒利的盯著戎游，“我希望兩位能夠告知我們，今早你們在什麽地方？去做什麽了？”
花棠伸手按了按擰起眉的戎游，對錦嵐說：“長老，我們早上出了龍宮，至於做什麽我們已經在昨天晚上和你們族長打過招呼了。”
濮束和昆頌錯愕地偏頭。
濮明煦在他們的註視下認真的點頭：“沒錯，他們昨晚已經和我提了這件事，去什麽地方你們也不用打聽。”
三名長老：“……”
眾多龍族：“……”
濮束的老臉掛不住，吹胡子瞪眼：“連我也不能知道嗎？”
濮明煦面不改色：“嗯，我已經再三和你們說過，別再拿以前的態度對妖怪辦，你們是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嗎？”
元鳳柏眼神覆雜的看了一眼處理鬧事龍的濮明煦。
這個龍族族長簡直顛覆了他對龍族的刻板印象，居然沒有不講理的護犢子，還幫花棠他們隱瞞。
要是這些龍族知道戎游和花棠一早在海裏搜寶貝，肯定會氣死。
花棠也有一點意外濮明煦表現出的善意，只是她沒能細想，被人掰著下巴轉過頭。
戎游看到她臉上的擦傷，“嘖”了一聲：“你想拿那兩小子怎麽辦？”
花棠茫然：“什麽怎麽辦？”
戎游皺起眉，對她的反應很不滿意，另一手拇指擦過傷痕邊緣，提醒道：“這傷。”
花棠呆了一下：“這點傷不是睡一覺就好了嗎？”
戎游不悅：“你怎麽沒脾氣。”
花棠扒拉開桎梏下巴的手，彎了彎眼睛：“他們已經被濮先生關去禁閉室了，你要是再幫我做點什麽，我們指不定會被投訴。”
“怕什麽。”戎游不屑。
“我怕，”花棠笑起來，“還是讓董老先生少為我們兩個掉點頭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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