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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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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質問半天突然想起她聽不見, 康納噙著淚把剛才那番話在手機上打出來。

他抖著手打字很慢,總是誤觸到旁邊的按鍵,錯字跳出來一大堆, 又要刪掉。

刪刪改改中,怒氣越燒越旺, 深深的無力感侵襲全身,康納幹脆把手機扔到一旁,崩潰大喊:“為什麽!到底為什麽啊!”

“你的人生,還有我的人生, 全都毀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烏涅塔持續吃驚。

他抱著腦袋, 見她仍一副一無所覺的樣子, 疲憊到了極點。

他們家在新聞部確實有關系,但那是父輩的交情, 無緣無故突然上門求幫忙, 對方一定會聯系他父母。

那事情就瞞不住了。

這不是康納想要的結果。

好在這位世交家裏有個alpha兒子,他父母沒升遷的時候, 這人和他同在下七區上學,兩人還是一個班的同學,私交甚密。

康納在他們家附近徘徊的時候,正好撞上他回家, 躲也躲不過避也避不及。

他穿著定制西裝戴著銀邊眼鏡看起來人模狗樣,一臉社會精英的樣子,邀請康納來都來了不如一起吃頓飯。

畢竟是以前親密無間同上同下的好友, 對方見他躲避不及卻沒有立刻逃跑,當即猜出他上門是有事相求。

康納忍著一拳頭把他鼻梁砸斷的沖動, 和他吃了頓惡心至極的飯。

上學那會兒每天同吃同住,放學打完籃球經常互相串門去對方家裏洗澡然後通宵打游戲, 他曾經是康納這輩子最好的朋友。

沒想到,他把人家當朋友,人家卻覬覦他的屁股。

他以為的放學後運動,其實是人家趁機飽眼福的肌肉秀。

他以為的朋友互助放課後補習,其實是刻意擠占他的私人時間找機會親密接觸。

所謂的一起沖澡通宵游戲,更是福利大放送。

從若有若無的親密接觸,到漫不經心的精神暗示。

刻意設計讓自己發現他跟別的alpha接吻的場景,然後到自己面前來痛苦剖白,一切都是因為他發現友情變質後的嘗試。

希望康納諒解他,幫他保密。

康納震驚茫然疑惑不解,對方還沒來得及使出下一個連招,他直接把人揍了個半死斷聯跑路了。

本該激昂飛揚和omega搞搞對象談情說愛參加party的美好青春,全被這個蓄意想把他直掰彎的畜牲A同毀了。

別人在搞對象,他在和A同學習。

別人在開葷,他在和A同打籃球。

兩人鬧翻沒多久,這畜牲的父親調任到上七區新聞部,他也跟著轉學走了。

他人雖然走了,康納的噩夢還在繼續。

以他的外形和家庭條件,在學校當個風雲人物,交幾個omega男女朋友是沒問題的,然後在他不知情的時候,關於他是A同的傳聞在學校裏流傳已久。

餘下的高中時期沒有A願意跟他玩。

因為他體格高壯,大家怕自己屁股不保。

也沒有O願意跟他玩,少數幾個靠近他的,幹脆把他當閨蜜。

上學要在大家認為他是A同的氛圍和環境裏接受洗腦,回家還要擔心傳聞會不會飄進父母耳朵裏。

灰暗的青春期造成的創傷,他花了很久才走出來,從最初的想找個omega證明性向正常,到後來的無限回避。

甚至在發現自己性向可能真的出問題後保持淡然,這個過程耗費了近十年,中間經歷了無數次自我懷疑和自我和解。

康納以為自己好了,但是昨天碰上的時候仍是恨意難消。

對方表示小時候不懂事傷害了他,有什麽是需要幫忙盡管開口,不僅不要錢,還倒請他吃飯喝酒會所一條龍,找了不少omega作陪。

說什麽只要看到他性向還正常,就放心了。

那個賤人是放心了,康納一整個晚上都飽受煎熬,精神上在捅死他跟救烏涅塔的選擇裏反覆搖擺,身體還要擺出很喜歡omega親近的姿勢。

雙倍的打擊,雙倍的折磨。

把事情搞定後,天微亮才搖搖晃晃走出會所,掏出手機剛準備給烏涅塔報喜,就被尤利婭的專訪沖擊到了。

鋪天蓋地的報道。

滿屏幕的讚揚,說她是政治先鋒,A同代表,本年度最偉大alpha之一。

至於她還未露面的女朋友,下一次專訪時會閃亮登場和大家見面。

康納聯系不上烏涅塔,但是檢察院的位置還是知道的,抱著碰運氣的心態過來,沒想到真的把人蹲到了。

康納的腦袋靠在車玻璃上,眸光沈沈地看著她。

“你嚇到我了,你冷靜下來後再跟我說話。”

烏涅塔沒什麽表情,沐浴在只落在她那半邊座椅上的陽光裏,眼中融金燦燦。

她昨夜可能也沒睡好,眼下一圈淡青色,看起來是一貫的蒼白柔弱,不僅沒有疲態反而顯得開心幸福。

康納盯了她很久,語氣生硬道:“為什麽接受那個狗屁訪問,還從醫院逃出來。”

“你對她的感情是錯覺,是創傷後應激產生的依賴,是因為我的畜牲行徑產生的行為偏差。”他累得想立刻就睡,順便逃避現實,但是想說的話太多,在烏涅塔變正常之前,必須撐住。

從受害者變成加害者,康納勸她的同時不停反思,承受自我鞭撻。

“你只是病了,安心待在醫院接受治療就好。”他說:“我會幫你找最好的精神科醫生。”

他仰著臉,表情很正常,語氣卻幾近哽咽,烏涅塔倒在座位上偏頭看他:“我知道這不正常,可是情難自禁。”

想起被排擠孤立的整個青春期,在學校裏被人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掃視,四面八方傳來的竊竊私語。

那些如影隨形讓人不安自卑的感覺又纏上他,康納臉色緋紅喘著粗氣重覆道:“你只是病了。”

“昨天你還告訴我,這不是病。”

烏涅塔眼睫垂落:“你一會兒一個說法,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都分不清。”

康納呼吸急促:“沒必要弄清楚,我是為了你好。”

他扭過身子,讓司機變更地址,往中西醫院開。

“回去幹什麽?你想過我該怎麽面對喬西跟達裏爾嗎。”

康納:“我會幫你隱瞞,如果他們發現了我會幫你解釋,要打要罵都沖著我來就好。”

她擡眼看他。

“你下車,我不想跟你說話。”

康納抿著唇不說話,烏涅塔讓司機停車,拉開車門扭頭就走。

他付完錢往外追,烏涅塔手臂被他抓住,慣性太大直接被他拽得扭身撞到他懷裏。

清醒狀態下的親密接觸,這是第一次,康納沒有一絲綺念,觸電似的皺著眉把她推開:“除了你自己,還有兩邊家族。”

“你現在不跟我回去,一定會後悔的。”

對過往、對那個曾經是朋友的畜牲A同有多憎恨,康納對她就有多恨鐵不成鋼。

烏涅塔掙開他的手,無動於衷地望著他。

“第二次專訪,你絕對不能露面。”康納看著她,目光焦急又苦澀。

按照她的設想,日刊總部大樓肯定是要去的,不去表現不出愛尤利婭的決心。

烏涅塔不確定伊萊斯什麽時候行動,是等到她接受訪問暴露在公眾視野中,鬧得人盡皆知後,再給她致命一擊。

還是顧念著莫頓家族的顏面,在專訪之前就把自己帶走。

前者會增加自己拿到遺產的難度,對他更有利,但後者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暫時不想繼續增加自己的知名度,眼前拼盡全力說什麽都要阻撓自己的康納,就是她的一道保險。

在尤利婭那邊的戲份還沒殺青,正是關鍵時刻,不能掉鏈子。

她繃著臉,雙手垂在身側捏成拳,無聲透露出倔強:“我不去她會失去一切,我不想看她難過,也不想失信於人。”

“那她就能眼睜睜看著你一無所有讓你跌入懸崖?”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擠。

“這些事用不著你來說。”烏涅塔眼神輕蔑:“事情的後果我很清楚,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我有什麽辦法。”

“收收你的眼神,我不需要罪魁禍首的憐憫。”

“從上車起,你就一直用那種眼神看我。”迎著康納的目光,她冷聲說:“做錯了事想挽回?還是想贖罪?”

“不管哪種,我都希望你能閉嘴。”

烏涅塔用行動告訴他,犯的錯難以挽回。

“要怎樣……你才能原諒我。”康納眼神淒楚,糾結又艱難地啟唇。

“兩家的婚約,你想辦法解除。”她抱臂,下巴微揚:“不光是你,喬西我也不想看到。“

“他在面前瞎晃,會讓我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

她試探地問道,想知道這件事能利用的空間到底有多大,是否能動搖兩家聯姻。

制糖權是伊萊斯目前最想搞到手的東西,這次聯姻關系重大,如果她能影響這件事,手裏的籌碼則會增多。

“我做不到。”康納斷然拒絕:“這件事辦不到,我要是敢這麽做,父母不會饒恕我的。”

“喬西也絕不會原諒我。”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個屁的道歉?”她不耐煩地說:“不會覺得給我跪幾下就一筆勾銷了吧,你們家的人別的本事沒有,就是臉皮夠厚說跪就跪。”

康納能理解她的心情,整個青春期他都處在這種憤怒中。

他臉色變了又變,無力地說道:“對不起。”

烏涅塔嗤笑一聲,扭頭就走,康納目送她離開。

街上車流交錯,鳴笛聲此起彼伏,噪聲像針一樣刺破他的耳膜,康納頭痛欲裂。

他不是腦子靈光的人,否則也不會把惡心的A同當成知心友人,想不出阻止她自毀前途的辦法,也沒有一張厲害的嘴皮子能動搖她的決定。

康納眸光沈郁。

在她的身影消失之前,他大步追上去拉住她,在烏涅塔開口之前直接一個手刀把她打暈。

-

烏涅塔刻意走得很慢,她猜對方一定會挽留,但是沒猜到他會用這種方式。

再睜眼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從四周的陳設一眼可知這是酒店,脖子後面又酸又痛,下意識擡手去按卻發現右手動彈不得。

偏頭一看,發現右手腕上扣著電子鐐銬,另一端鎖在床頭。

康納趴在床邊睡得正香,甚至發出輕微鼾聲,烏涅塔盯著他的發旋,一拳錘在他後腦勺上。

他瞬間驚醒,揉著眼睛望向她:“你醒了?睡了這麽久餓了吧。”

“粥一直溫著,我去拿。”頂著烏涅塔殺人般的眼神,不顧腦袋上的疼痛,他坐回床邊給她餵粥:“抱歉,我只能想出這樣的辦法。”

“你行動不方便,我餵你。”他俯身向前。

軟糯鹹香的粥餵到嘴邊,烏涅塔直接把碗掀翻,黏糯的米澆了他滿頭滿臉。

“我知道你肯定要生氣的,不過沒關系,我點了很多份,外面還有。”他拿紙巾把眼皮上的米粒擦幹凈,表情平靜。

“十分鐘,我洗完再來餵你。”

烏涅塔下床,一腳踹在他腿上,冷聲說道:“你都沒有自尊的嗎。”

電子鐐銬中間的繩子就二十厘米左右,只能從一側下床,就算繃直手臂往外走,活動範圍也有限。

康納任她打罵,抿著唇沈默半晌說道:“別把你自己弄臟了,如果你不想我等下幫你洗澡的話,就等我弄幹凈再打。”

他擰了毛巾,幫她把手上沾到的臟東西擦掉才離開。

烏涅塔顧不上形象,火速摸遍全身,手機果然被收走了。

她是真沒想到康納這種憨厚健氣A會搞囚禁這一套,思索間,他沖了個戰鬥澡出來,頭發稍滴著水,在地毯上留下一串深色水漬。

“不吃點東西補充體力,你待會兒可能會沒力氣。”

“什麽?”

康納垂眼看她,本就黑不透光的眼珠子掩在睫毛下面,更顯黑沈。

“你睡著的時候我找精神科醫生請教過,性向搖擺、創傷後依戀、吊橋效應和斯德哥爾摩,這些癥狀我感覺你都沾一點。“

“你病情嚴重,不立刻幹預會影響一生。”

勺子抵在她唇邊,烏涅塔不張嘴,他強硬地塞進去。

“醫生明天過來,今晚暫時由我幫你治療。”

迎著烏涅塔憤怒的目光,康納持續抱歉:“這兩天你安心待在這裏,等事情結束,我會帶你去伊萊斯那裏謝罪。”

烏涅塔嗆了一下:“你一個種地的,連行醫資格證都沒有,大晚上在這裏發什麽癲。”

“我有經驗。”他眸光閃爍。

“憑你長達三年的同A戀經驗嗎。”她揚眉笑了,滿是惡意地問道:“因為你自己就是惡心的A同,所以就對A同抱有惡意,覺得這個群體裏沒有好人。”

“我早該想到的,初次見面就借酒裝瘋騷擾同類的人,就不是正常人。”

康納:“我是為了你好。”

“騷擾陌生alpha的渣滓,該進警察局的垃圾。”她頓了一下,輕聲說道:“我嚴重懷疑你是得不到我就發瘋,故意找個借口囚禁我。”

“我是在救你。”

康納一根筋地糾正她:“遇見你的那天晚上,我正好因為一些事確認了自己的性取向,這個我無法否認。”

“我變成真正的A同也才三天。”

“但是你別擔心,因為某些原因,我對自己性向的疑慮已經超過十年。”他一本正經地說:“這期間我經歷了很多常人沒法理解的心理掙紮和傷痛,算是你的前輩。”

“那些不太光彩的經驗,用來矯正你應該夠用。”

他表情認真地說服她。

烏涅塔:……

三年是她隨口胡謅的,就是為了多獲得有效信息。

按照十年倒推的話,他對自己的性向產生疑問的時間在高中,結合後面說的正式出道才三天,高中時期應該是出了什麽意外。

直掰彎?

還是青春期探索兩性奧秘的時候出了岔子?

烏涅塔不動聲色,繼續試探:“別把我和你相提並論,我對尤利婭的感情於患難中產生,沒有外界壓力和非正常誘導。”

康納望著她搖頭:“我就說你病得不輕。”

“白天你還歇斯底裏質問我,現在就忘了是我對你的強迫和爆炸的雙重壓力下,你才會變成這樣的。”

康納坐在她旁邊眉頭緊皺,加快餵飯的速度,好像再繼續放任,她就要病入膏肓了。

烏涅塔雞皮疙瘩爬了滿背。

她打起精神嚴陣以待:“你被誰壓迫引導了?所以才把自己的悲慘經歷套到我身上。”

“我最好的朋友,曾經我最信賴的人。”

康納沒有隱瞞,老老實實的:“說起來我們倆的經歷很相像,我未來是你的家人,曾經我也把他當成家人看待。”

“他以朋友的名義侵入我的生活。”他一字一句地說:“想慢慢滲透後跟我兄弟變戀人。”

“為了壓你的新聞,昨天我們倆見面了。”

烏涅塔不確定康納是在傾訴,還是已經展開話療,以坦誠為矛來獲取她的信任。

“他看起來和以前沒區別,甚至過得更好,和omega一起玩的時候也很開心。”康納的表情變得陰戾:“我才發現整個事件受到影響停留在過去的人,只有我。”

“他是個肆意毀壞他人人生的渣滓,我不是。”

“他能輕飄飄一個幫忙幾句話就揭過犯的過錯,我不能。”

康納說:“我跟他不一樣,我會負起責任。”

說著他反而笑了,這兩天一直縈繞於身的陰霾,像是找到了宣洩口。

康納借著取得她信任的機會,把壓抑已久的陳年舊事盡數說出,無意識間成了自己最討厭那類人的焦慮緩解了些。

不管這些悲慘往事能不能打動她,喚醒她的恐懼。讓她清楚地明白這不是小事,康納都不會停止自己的計劃。

幫烏涅塔把嘴巴擦幹凈,康納盯了她一會兒,伸手去解她的扣子。

她腦袋後仰滿臉驚恐:“又發什麽瘋。”

“同A戀面對同性的觸碰會覺得惡心。”他說:“你既然只對她一個人有異樣情愫,又害怕我,就表示你還有救。”

他嘴上說得頭頭是道,單手解她扣子的動作卻不如想象中的游刃有餘,那只手一直在抖。

按在她肩上的另一只手挪開,雙手齊上陣也還是抖得厲害。

漫長的沈默後,康納終於成功解開一顆,他額頭上沁出汗水,偏頭的時候蹭在烏涅塔下巴上。

他後知後覺發現,兩人離得太近了。

烏涅塔從震驚中回神,一把薅住他頭發把人拽離:“你搞什麽。”

“脫敏療法。”

康納汗津津的,近乎執拗地說道:“要是這個沒用,還可以註射,要是還不起作用,還有電擊療法。”

發根被扯得生疼,他察覺不到似的再次靠近她,繼續剛才未完成的事。

定了定心,這次速度上來了,她穿的薄外套被解開。

康納如雨一樣的汗水將她胸前布料打濕,他跪在床上,兩腿分開,膝蓋抵在她腰兩側將人夾緊。

她掙紮得越厲害,康納眼神越欣慰,受到鼓舞般,他動作越來越穩。

烏涅塔戴著鐐銬的那只手在床頭摸索,櫃子上的東西落在地上發出悶響。

她裏面穿著尤利婭的長袖T恤,康納的手掌按在她小腹上,把衣擺往上推。

烏涅塔情急之下抓著床邊的花瓶狠狠砸在他腦袋上,康納頂著滿頭的血,眼底帶著溫和笑意沖她搖頭:“你看,我就說有用。”

他眉眼間滿是堅決,烏涅塔的抗拒和憤怒像沈進深黑的崖底,久久聽不見回聲。

碎瓷片崩得到處都是,他俯身擋在烏涅塔上方,不讓她被濺到。

鮮血順著他下巴往下滴,康納用衣袖把濺在她眼皮上的血汙擦幹凈,莫名的興奮感從胸口一路升騰,燒得他胸腔發疼。

“我知道他的真實意圖後,他再跟我一起打完籃球想一起沖涼的時候,我也是你這種表情。”

他猛地頓了一下,仰頭把自己的衣服脫掉,赤/裸/著上身望向她。

烏涅塔眼中他恃強淩弱的倒影,讓康納幾欲作嘔,視線掃過床頭櫃上的臺燈,問她:“那個也能砸,你可以繼續。”

“如果需要我幫忙,隨時叫我。”

烏涅塔反而平靜下來,淡聲說道:“不是在治我嗎,怎麽感覺你在借我脫困,解救過去的自己。”

她手臂高高揚起,康納下意識閉眼,不閃不避地迎接她的巴掌。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

烏涅塔按著他的後腦勺,康納不明所以,還是選擇順從。

順從地和她鼻尖相抵。

“你為什麽覺得需要拯救的過去的自己。”她說話時嘴唇都快碰上康納的。

他想偏頭又怕不小心擦到她的唇珠。

“能耐得住性子緩慢滲透你生活,想借此改變你性向的獵手,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康納想反駁,烏涅塔豎起手指點在他唇上,說:“你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

兩人齊齊扭頭,不遠處桌上擺著的手機正在瘋狂震動。

“看看啊。”烏涅塔催促他:“說不定就是那個人在聯系你。”

“搞不好你弄錯拯救對象了,需要幫助的除了過去的你,還有現在的你也說不定呢。”

烏涅塔語氣幽幽,一雙碧綠眼睛像兩點鬼火,閃著冷光。

桌上手機熄了又亮,康納怔了怔,真的扭頭下床往那邊走,赤腳踩在碎瓷片上一副木楞樣。

他轉身的瞬間,烏涅塔抓起旁邊的臺燈追上去,瞄準他的後頸,想效仿他把人打暈,又怕他五大三粗的暈不了。

猶豫的一瞬,康納已經超過她的攻擊範圍,烏涅塔也被慣性拽回床上。

正因為錯失機會捶墻,康納臉色慘白地轉身,恨聲說道:“真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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