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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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名利
許之夏看著眼前的一幕，眼眶一澀：“爸爸！”
她跑過去，拽蕭野的手臂：“你起來，別這樣。”
蕭野穩著不動，擡頭：“跪天跪地跪父母，應該的。”
許正卿：“……”
許之夏：“……”
許之夏再度被趕出書房。
蕭野還跪著。
許正卿正襟危坐：“你不要覺得你跪下，對夏夏的傷害就可以一筆勾銷！”
蕭野如一只順毛的獅子：“…我知道。”
蕭野這一跪，許正卿思緒稍稍被打亂，現在捋了捋：“我問你，你為什麽回頭找夏夏？”
五年前，蕭野把兩人的關系做絕時，就沒想過回頭。
因為他要踏上的，是一條不死不休的路。
他沒想過能活。
更不敢先死。
蕭強東找到馬樂，參與重大犯罪，是無法預知的。
原以為不死不休的路，在第四年，蕭強東被逮捕時，到了盡頭。
但蕭野已經無法往回走。
他沒給自己留退路。
那時，他能做的，不過是承擔年少時犯下的錯。
然後，等待生命的終結。
是朋友。
更是許之夏。
讓他活下來。
他才活下來。
蕭野這個人，外強中幹。
他人生中的每一次勇氣、爭取，都要死過一次，才敢。
這次，也是如此……
蕭野擡起眼皮，看著許正卿，回答他：“死過了。”
許正卿稍楞：“什麽意思？”
蕭野語氣很淡地闡述：“腦袋裏有個血塊，手術成功率百分之五十，手術時想著活過來的話，一定要找夏夏。”
許正卿頓了片刻：“既然夏夏對你這麽重要，當初為什麽要離開夏夏？”
說到這裏，許正卿語氣加重：“當年你的每句話，我都還記得！你怎麽解釋？！”
蕭強東的事還不能說，但有件事，可以說。
蕭野拿出解除社區矯正的證明，遞給許正卿。
許正卿看著：“這是……？”
蕭野把年少時的錯誤，一五一十說出來。
許正卿聽著，很震驚。
蕭野：“當年方晴阿姨說‘人一旦做錯事，就如同腦袋上懸著一把刀，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落下來，餘生不會安寧’，當年我不懂。現在，我把這把刀拿下來，才能清清白白地陪伴夏夏。”
許正卿還沒回神，蕭野又拿出銀行卡。
蕭野：“叔叔，當年的兩百萬我一分沒動。這裏面有三百多萬，如果你覺得不夠，我可以慢慢償還。”
許正卿看著蕭野，啞然半天：“這不是錢的事！”
許正卿依舊不忿：“不管你當年是自卑，還是自以為對夏夏好，想分手是可以好好說的！你知道你說那些話，對夏夏傷害有多大嗎？”
“夏夏太傻。”蕭野沈聲道，“不那樣，她不會走。”
許正卿閉上眼睛，嘆一口氣。
是啊。
依照夏夏的脾性，不那樣的話，兩人是分不開的。
但許正卿仍舊不認同蕭野。
他睜開眼睛，教訓道：“你這個事當時是可以好好溝通的！你當年年紀小，犯了錯，知錯要改，要自首，還是要坐牢，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單方面推開夏夏，還做得那麽狠，對她公平嗎？她難道沒有知情權，沒有選擇權嗎？你知不知道對比這件事，推開夏夏，對她的傷害可能更大？”
蕭野不說話了。
如果只是這把刀壓著他，他會選擇和許之夏一同面對嗎？
假設性問題沒有意義。
或許會。
或許不會。
或許還有第三種答案。
不設身處地，答案永遠不是答案。
但當年，蕭野不止被這把刀壓著。
還有發膿發臭的爛泥一般惡心的蕭強東。
許之夏一個女孩子。
蕭野不能自私的留下她。
更不能存僥幸心理。
一點都不能……
許正卿看蕭野不作聲，又道：“你知不知這五年，夏夏流過多少眼淚？”
蕭野想也知道，微不可察地點頭。
許正卿緩了緩，再次看著蕭野：“你起來吧。”
蕭野沒動。
許正卿坦白自己的心情：“我知道我攔不住你們倆。作為夏夏的父親，我不能原諒你。但…我不想夏夏如過去五年那樣。”
蕭野喉結滾了滾：“謝謝叔叔。”
許正卿把解除社區矯正的證明放到書桌上：“起來吧，我倒是不怕你跪，就怕夏夏又心疼。”
蕭野從地上起來。
蕭野拿回解除社區矯正的證明，把銀行卡放下：“叔叔，這件事，我還沒跟夏夏說。”
許正卿表情快厥過去了：“所以，你什麽都沒說，夏夏就跟你和好了？”
蕭野不置可否。
許正卿難以置信。
可細想，又在意料之中。
“不管了！我管不了！你要是有良心，就對夏夏好！”許正卿看一眼桌上的銀行卡，“還有這個錢，你真要還，應該還給夏夏！”
蕭野不太明白。
許正卿：“這些年夏夏很努力地畫畫、賣畫、賺錢，兩百萬全部還給我了。”
許正卿：“她很堅持。”
許正卿：“她說，你賣的是她的東西，她要買回去。”
許正卿：“你不要，她要。”
許正卿看著蕭野，心疼得眼眶很紅：“蕭野，你們之間的所有，夏夏都視若珍寶。”
晚飯，三人一起吃的。
雖然許正卿還板著臉，但許之夏知道，最難的那關，已經過了。
沒了心事，昨晚還被蕭野折騰，許之夏今晚入睡很快。
蕭野睡不著。
起床，走到陽臺上。
天空像被一層深藍色的綢緞覆蓋，路燈鋪落成道，偶爾車輛駛過，劃出一道短暫的光芒，最終沒入高樓大廈中。
在這黑夜裏，蕭野耳邊回響許之夏的聲音。
——蕭野，這麽多年，我好像完全迷失初心了。
——我用名利收益衡量自己的作品。
——我是不是…很差勁？
還有許正卿的聲音。
——這些年夏夏很努力地畫畫、賣畫、賺錢，兩百萬全部還給我了。
——她說，你賣的是她的東西，她要買回去。
——你不要，她要。
——蕭野，你們之間的所有，夏夏都視若珍寶……
對蕭野來說，每一個字，都是淩遲。
如果所有不幸，是為了換取一個人生禮物…
如果所受磨難，是為了更深地感受她的愛意…
那麽。
蕭野，原諒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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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之夏看著眼前的一幕，眼眶一澀：“爸爸！”
她跑過去，拽蕭野的手臂：“你起來，別這樣。”
蕭野穩著不動，擡頭：“跪天跪地跪父母，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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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之夏：“……”
許之夏再度被趕出書房。
蕭野還跪著。
許正卿正襟危坐：“你不要覺得你跪下，對夏夏的傷害就可以一筆勾銷！”
蕭野如一只順毛的獅子：“…我知道。”
蕭野這一跪，許正卿思緒稍稍被打亂，現在捋了捋：“我問你，你為什麽回頭找夏夏？”
五年前，蕭野把兩人的關系做絕時，就沒想過回頭。
因為他要踏上的，是一條不死不休的路。
他沒想過能活。
更不敢先死。
蕭強東找到馬樂，參與重大犯罪，是無法預知的。
原以為不死不休的路，在第四年，蕭強東被逮捕時，到了盡頭。
但蕭野已經無法往回走。
他沒給自己留退路。
那時，他能做的，不過是承擔年少時犯下的錯。
然後，等待生命的終結。
是朋友。
更是許之夏。
讓他活下來。
他才活下來。
蕭野這個人，外強中幹。
他人生中的每一次勇氣、爭取，都要死過一次，才敢。
這次，也是如此……
蕭野擡起眼皮，看著許正卿，回答他：“死過了。”
許正卿稍楞：“什麽意思？”
蕭野語氣很淡地闡述：“腦袋裏有個血塊，手術成功率百分之五十，手術時想著活過來的話，一定要找夏夏。”
許正卿頓了片刻：“既然夏夏對你這麽重要，當初為什麽要離開夏夏？”
說到這裏，許正卿語氣加重：“當年你的每句話，我都還記得！你怎麽解釋？！”
蕭強東的事還不能說，但有件事，可以說。
蕭野拿出解除社區矯正的證明，遞給許正卿。
許正卿看著：“這是……？”
蕭野把年少時的錯誤，一五一十說出來。
許正卿聽著，很震驚。
蕭野：“當年方晴阿姨說‘人一旦做錯事，就如同腦袋上懸著一把刀，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落下來，餘生不會安寧’，當年我不懂。現在，我把這把刀拿下來，才能清清白白地陪伴夏夏。”
許正卿還沒回神，蕭野又拿出銀行卡。
蕭野：“叔叔，當年的兩百萬我一分沒動。這裏面有三百多萬，如果你覺得不夠，我可以慢慢償還。”
許正卿看著蕭野，啞然半天：“這不是錢的事！”
許正卿依舊不忿：“不管你當年是自卑，還是自以為對夏夏好，想分手是可以好好說的！你知道你說那些話，對夏夏傷害有多大嗎？”
“夏夏太傻。”蕭野沈聲道，“不那樣，她不會走。”
許正卿閉上眼睛，嘆一口氣。
是啊。
依照夏夏的脾性，不那樣的話，兩人是分不開的。
但許正卿仍舊不認同蕭野。
他睜開眼睛，教訓道：“你這個事當時是可以好好溝通的！你當年年紀小，犯了錯，知錯要改，要自首，還是要坐牢，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單方面推開夏夏，還做得那麽狠，對她公平嗎？她難道沒有知情權，沒有選擇權嗎？你知不知道對比這件事，推開夏夏，對她的傷害可能更大？”
蕭野不說話了。
如果只是這把刀壓著他，他會選擇和許之夏一同面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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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年，蕭野不止被這把刀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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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正卿看蕭野不作聲，又道：“你知不知這五年，夏夏流過多少眼淚？”
蕭野想也知道，微不可察地點頭。
許正卿緩了緩，再次看著蕭野：“你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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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正卿坦白自己的心情：“我知道我攔不住你們倆。作為夏夏的父親，我不能原諒你。但…我不想夏夏如過去五年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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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野從地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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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正卿表情快厥過去了：“所以，你什麽都沒說，夏夏就跟你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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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我管不了！你要是有良心，就對夏夏好！”許正卿看一眼桌上的銀行卡，“還有這個錢，你真要還，應該還給夏夏！”
蕭野不太明白。
許正卿：“這些年夏夏很努力地畫畫、賣畫、賺錢，兩百萬全部還給我了。”
許正卿：“她很堅持。”
許正卿：“她說，你賣的是她的東西，她要買回去。”
許正卿：“你不要，她要。”
許正卿看著蕭野，心疼得眼眶很紅：“蕭野，你們之間的所有，夏夏都視若珍寶。”
晚飯，三人一起吃的。
雖然許正卿還板著臉，但許之夏知道，最難的那關，已經過了。
沒了心事，昨晚還被蕭野折騰，許之夏今晚入睡很快。
蕭野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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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黑夜裏，蕭野耳邊回響許之夏的聲音。
——蕭野，這麽多年，我好像完全迷失初心了。
——我用名利收益衡量自己的作品。
——我是不是…很差勁？
還有許正卿的聲音。
——這些年夏夏很努力地畫畫、賣畫、賺錢，兩百萬全部還給我了。
——她說，你賣的是她的東西，她要買回去。
——你不要，她要。
——蕭野，你們之間的所有，夏夏都視若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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