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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入愛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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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入愛河

在一個很普通的午後,周依婧訂好了飛美國的機票。

林亦揚的工作安排她都知道,見沒有什麽大事,她就自作主張訂好了機票,像八年前,林亦揚一聲不吭定好去北京的機票一樣。

不同的是,上一次是為了懷念,這一次是為了團圓。

“林亦揚,我們去美國吧。”周依婧走進廚房,從後面抱住正在打雞蛋的林亦揚,“我帶你去我學校,去我以前住過的公寓,這次我們一起去看。”

“好啊,我來買票。”林亦揚放下碗筷,準備掏出手機。

周依婧讓他繼續打雞蛋,說:“不用,我已經買好了。”

“準確地說,是我爸已經給我們訂好了。”

林亦揚準備拿筷子的動作一頓,冷沈的聲音罕見地緊張:“叔叔,一般喜歡什麽?什麽時候走?我現在準備還來得及嗎?”

“下周的機票,來得及,你送什麽他都喜歡,我男朋友送的東西,他敢不喜歡嗎?”

林亦揚想了想,在炒完雞蛋後,給助理發了個消息,從北京寄快遞到宣淮。

“這算見家長嗎?”林亦揚問。

周依婧狡黠地笑了下,逗林亦揚:“是啊,女婿大考核,你怕不怕?”

“你剛不是還說,你男朋友,叔叔敢不喜歡嗎?”林亦揚笑起來,“好像有點矛盾。”

周依婧哼了一聲:“那只是情感分,客觀分得靠你自己掙啊林同學。”

“保證完成任務。”

一周後,飛機穿破雲層,周依婧依然坐在靠窗的位置,林亦揚看向她,回想到八年前他第一次坐飛機,周依婧也坐在窗邊,外面是綿軟的雲和湛藍的天,他走出桎梏的枷鎖,在天上遠離塵世的崩潰與喧囂。

時光倥傯,他又坐過不少次飛機,一個人或者和助理,掠過許多城市上空嗎,他成為了走出枷鎖的鳥,但沒有了棲息的歸宿。

現在,周依婧又坐在了他身邊,他如同盤旋於高空的鳥,終於找到了棲息地。

周依婧正閉著眼休息,卻總感覺有一股強烈的視線在註視著她,睜開眼發現林亦揚正安靜地看著她,非常仔細又柔和的目光,就像是要把每根睫毛都看清那樣仔細,又因為充滿著藏不住的愛意而變得柔和。

周依婧倏忽笑起來,迎上林亦揚的視線,和八年前一樣伸出手,聲音明媚:“看我要收費的。”

林亦揚也笑起來,眼眸下彎,目光柔和:“怎麽收費?”

“就我這張臉,看一次怎麽也價值千金吧?”

林亦揚湊上前,在周依婧嘴角親了一下,笑著耍賴:“錢都交給女朋友管了,先拿吻抵,行嗎?”

周依婧猝不及防,等反應過來,臉頰一熱,別別扭扭道:“行吧,下次可就不夠了。”

到美國,周成已經站在接機口,看到周依婧正拉著林亦揚飛奔而來,長著皺紋的眼角堆滿笑意,他很久沒見到周依婧如此純粹開心的一面了。

“爸!”周依婧松開林亦揚的手,給了周成一個大大的擁抱,“想我了沒?”

“想,想死了。”周成拍拍周依婧的背,在看到停在面前的林亦揚時很輕地朝他頷首,又問周依婧,“不介紹一下?”

周依婧重新牽起林亦揚的手,對周成說:“我給您正式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林亦揚。”

林亦揚禮貌地開口:“叔叔您好,我叫林亦揚。”

周成挑了下眉,知道這是他們“第一次見”的意思,笑著說:“依婧以前和我說起你很多次,終於見到了。”

“好啦好啦,我們快回家吧,我都餓死了。”周依婧朝周成撒嬌。

等周成轉身往外走,周依婧晃了晃林亦揚的手,湊到他耳邊輕聲說:“別緊張,我爸人很好的。”她感受到了林亦揚和她交握的掌心冒出的細密的潮濕。

餐桌上,周成簡單問了林亦揚關於現在工作的問題,三個人聊得十分融洽,周依婧在心裏悄悄松了口氣,開心地吃了一份焦糖布丁。

殊不知,在調完時差後的某個早晨,鳥雀還未開始啼叫,林亦揚站在魚池前,陪著周成說話。

“一直沒來得及和你說,好久不見,你變化很大。”周成撒了一些魚餌,池塘裏的錦鯉一擁而上,在飼料吃完後又瞬間四散。

林亦揚輕笑了下,不卑不亢地回:“您也是。”

“我又調查過你。”周成側目看過來,這時候才顯露出上位者慣有的威勢,他狀似無意問,“不會介意吧?”

“當年就不介意,現在也是。”林亦揚輕輕地搖頭,“我知道您是因為關心依婧。”

“這八年,苦嗎?”周成看過那份調查,前面幾年的日子連他看了都忍不住皺眉。

林亦揚卻不提一句,只說:“都過去了,我現在生活得很好,足夠給依婧一個安穩又優越的生活。”

周成卻又換了話題,問:“當初你說你從來沒有想和依婧在一起的念頭,是騙我的?”

“不是。”林亦揚回答地很快,“是真的。”

“我清楚自己站在什麽位置,所以從來沒有過那種想法。但我不斷努力,想離她更近點,也是真的。您應該能查到,我來過美國很多次。”

“那為什麽現在又在一起了?”周成目光溫沈地看向林亦揚,像是要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因為她說她喜歡我,我貪心,克制不住自己靠近。”林亦揚自嘲地一笑。

周成仔細看了林亦揚兩秒,笑起來:“我現在相信了。”

他曾經也有過無數次貪心的時刻,愛是超越理智而存在真理。

“我為我當年說出的重話道歉。”周成忽然認真道。

林亦揚微微搖頭,他並不介意,甚至十分理解:“沒關系的,您將我查清楚,我反而更開心,謝謝您讓我沒有負擔。”

周成拍了拍林亦揚的肩膀,認可道:“你是一個非常有韌性的人,好好對待依婧。”

“我會的叔叔。”

陽光於薄霧中穿透,照在林亦揚身上,他的頭發都變成栗色,冷厲的眉眼在時間和愛的安撫下,逐漸變得柔和清澈,充滿希望。

鳥雀開始啼鳴時,城堡二樓一扇窗戶被打開,周依婧穿著睡衣從窗口探出小半個身子,驕矜的清揚的聲音如陽光般穿透兩個男人的心臟。

“爸爸,林亦揚,你們在說什麽悄悄話呢!”

“我讓你男朋友陪我餵魚。”周成聲音慈祥。

“爸爸,這是我男朋友!征用要經過我同意!你不許讓他做苦力!”

“餵魚都成苦差事了?”

周依婧咯咯笑起來,她其實能猜到,兩人肯定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進行了一場“男人的對話”,看到和諧站在池塘邊面帶笑意的兩人,打心裏高興,她知道,她和林亦揚一定會得到世界上最最真摯的祝福。

“爸爸,林亦揚,我愛你們!”

薄霧散盡,陽光普照大地。

生活不會消減愛的熱情,哪怕分別、受傷、經年未見,也不妨礙在對上視線的那一秒,再次熱烈又滾燙地墜入愛河。

愛讓人自卑,也讓人明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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