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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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放手
楊詠晴回頭，隱約見也是一個披發女子，看那身形，倒像是劉芳，可她來這兒幹嘛，她一向連宿舍都不怎麽待，怎麽會無緣無故來到涼亭？
“你咋了？怎麽停下來了？”
謝萍本是被拉著往前跑，突然拉自己的人停下來，她也只得跟著停下腳步。
順著楊詠晴視線的方向看過去，只見涼亭那兒，胡副廠同一個女人拉拉扯扯，間或有幾句爭執，緊接著“啪”一聲脆響，那是巴掌打在臉上的聲音。
隨後混雜暴怒的男聲女聲不斷傳來：“你他娘的，賤女人，敢打老子？！”
“賤女人，你敢打我弟？！反了天了，看我不打死你！！”
……
“你快走！他倆在花壇邊等著。”
楊詠晴將謝萍往前推了幾步，“我得回去看看。”
然後也不等謝萍回應，扭頭往涼亭的方向沖。
面前的一幕讓楊詠晴氣血上湧，只見胡副廠死死地捏住劉芳脖子，而胖嬸兒緊緊扯住劉芳頭發，兩人一前一後，皆是齜牙咧嘴，面目猙獰，那樣子像是要將劉芳五馬分屍、生吞活剝。不愧是親姐弟，表情動作如出一轍。
“你們幹什麽啊？！”
楊詠晴立刻上前幫忙，努力要將三人分開，然而那兩人殺紅了眼，竟是怎麽也不肯松手，眼見劉芳額頭青筋暴起，喘息艱難，再拖下去，難保不出人命。
楊詠晴也顧不得其他了，操起路邊石頭，往離自己最近的胡副廠頭上砸去……
“啊！我的頭！”
胡副廠立刻松手，緊緊捂住腦袋，不一會兒，一條蚯蚓似的紅色血流從腦袋上往下蜿蜒。
他難以置信地回頭看著楊詠晴，還沒開口，只聽“撲通”一聲響，胖嬸兒被人一腳從後面踹過來，重重摔倒在楊詠晴面前，疼得她吱嗷亂叫，連帶著劉芳也被摔倒在地，滾落在一側的斜坡上。
不知是不是被砸懵了，胡副廠一時沒搞清楚狀況，他轉身握拳要打楊詠晴，卻不曾想拳頭被身後的人捏住，只見來人的手指那麽輕輕一用力，胡副廠立刻殺豬似的嚎叫：“哎喲，哎喲，疼，疼疼疼……”，
胖嬸兒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面前境況，也不知怎麽想的，猛地撲上來要抓打楊詠晴的頭發和臉，然而就在她手伸過來的前一秒，楊詠晴被後面及時趕來的兩個人，一左一右架起胳膊騰空連退好幾步。
也是這時她才看清，原來胖嬸兒如法炮制，手裏竟也攥了一塊石頭！！
這要真是砸過來……楊詠晴不禁一陣後怕，額上沁出密密汗珠，照剛才胖嬸兒舉石頭的高度和角度來算，剛好是砸在她眼睛上。
她心有餘悸，不禁擡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這他娘的差一點廢了啊！
“還好嗎，小晴？”
“咋了？晴妹，嚇到了嗎？放心，有周遠哥在，誰也不能把你怎麽樣？”
代佳煒和周遠的聲音一左一右傳來，楊詠晴閉上眼睛，砰砰亂跳的心，漸漸感到一絲安寧。
那邊胡副廠還在亂叫不停：“劉致和，你他媽的放手，快放手！！”
“嗯，你說什麽呀？”
聲音不急不徐，輕柔婉轉，“你再說一遍試試？”
這語調楊詠晴莫名覺得有幾分熟悉，但她卻想不起在哪兒聽過。
緊接著胡副廠長殺豬似的嚎叫聲又高亢許多，“快……快放手……我的手快斷了！啊！！”
可楊詠晴明明見劉廠長並未發力，他只是又稍稍動了動手指。
這時胖嬸兒也再次從地上爬起來，她先前打楊詠晴撲了空，沒站穩，再次摔跤，眼見楊詠晴一左一右站著兩個半大青年，自己很難討到便宜，立刻轉頭跑回弟弟身邊，她本想把劉廠長拉開，卻不知因什麽原因，伸了兩次手還是不敢扯他衣袖，只得大聲嚷嚷：“劉致和，你個王八蛋，害死我妹不算，還要再來害我弟嗎？放手，快放手！！”
姐弟兩個，左一句“放手”，右一句“放手”，此起彼伏。
劉廠長置若罔聞，只是手指一會兒松開一會兒捏緊，而伴隨的則是胡副廠長一會兒停，一會兒嚎。半晌，像是玩累了，劉廠長失了興趣，淡淡地問：“我最後問一遍，你們是在‘求’我，還是在‘要求’我呢？”
姐弟兩人沈默不語。
無人應答，劉廠長也不氣惱，他微微一笑，手指再次用力，胡副廠立刻嚎叫轉哀求：“啊，啊……求，我們求你。求求你快放手吧，我的手真的要斷了，啊！！”
聞言，劉廠長一下子甩開手，臉上嫌惡味十足，仿佛他剛才手裏捏著的是多麽汙穢的東西，讓人避之不及。
這時天空忽明忽暗，緊接著一串串“轟隆隆”的響聲從遠方趕來，楊詠晴擡頭，見上方天空烏雲翻滾，風也跑來助勢，卷起塵土狂沙，直往人臉上撲。
從下面小路上跑來兩個男人，他們拉起倒地的胡副廠，卻被胡副廠連踢帶扇巴掌，“你們他媽的怎麽才來，害我都被人打完了，快，還楞著幹什麽？上！給我上！”
饒是他又推又嚷，兩個人仍是怯怯地不敢上前。
劉廠長嘴角一彎，淡淡笑意，勾勾手指：“來啊，一起。”
這渾不吝的樣子配合著身後一亮一滅的閃電，給人一種他來自地獄的既視感。
兩人反倒又往後退幾步，胡副廠氣得火冒三丈，“你們怕他幹什麽，他就是我胡家的一條狗，想當年，他連狗都不如，要不是我們胡家把他撿回家，他早不知死哪兒……”
話沒說完，淒厲一聲慘叫“啊！！！”響徹半空，沒曾想他被劉廠長一腳踹倒在地，正面磕在石子路上，半晌胡副廠動動嘴角，吐出一個什麽東西來，忽而又嚎叫開來：“啊，啊，我的牙，我的牙，我的牙啊……劉致和，你他娘……”
然而話再次被打斷，只見劉致和一腳踩在胡副廠背上，狠狠碾壓，臉上的表情卻像個孩童般天真無邪，甚至還輕聲地問：“嗯，你想說什麽呀？”
胡副廠再也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來，只剩嚎啕大哭。
這時，誰也沒註意到胖嬸兒什麽時候到了弟弟身邊，她蹲下來看著弟弟背上劉致和的腳，聲色平靜，“麻煩您高擡貴腳，饒了我們胡家人。”
見劉廠長不為所動，胖嬸兒擡起頭看向他，臉上的悲憤再也無法偽裝，聲嘶力竭，“如今整個廠子都姓了劉，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難道胡家人盡數死絕，你才開心嗎？”
“哼，哼哼，哈哈哈……”
劉致和仰頭大笑，如癲狂一般，等笑夠了才停下來，“滿足，我怎麽會不滿足呢？開心，我當然開心啦！”
胖嬸兒倏得一下子站起來，行動之快，與她渾圓的身形完全不相匹配，她怒目而視，瞪著劉廠長，口中大喘粗氣，拳頭緊握。楊詠晴直覺下一秒，胖嬸兒必定要撲過去同劉廠長廝打在一起。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可所有人的眼睛都緊緊盯著胖嬸兒，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胖嬸兒始終不見有任何行動，她的呼吸從急促慢慢轉向平緩，最後，她重重吐出一口氣，像是下了某個決定。
“劉廠長，麻煩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還請饒了胡輝這一次。”
“姐，你閉嘴！為什麽求他？啊，疼疼疼……”
躺在地上的胡副廠剛開口，隨即被劉廠長腳下一用力，他當即疼得只剩下嗷嗷叫的份兒了。
胖嬸兒心疼不已，立刻哀求道：“劉廠長，致和，求求你，還請看在冰潔的份兒上……”
聞言，劉廠長半閉的眸子一下子睜開，他收回腳，從嗓音裏吐出一個字，“滾！”
胖嬸兒立刻去拉地上的弟弟胡輝，那兩個男人也趕緊上前，三人一起用力，終於將胖乎乎圓滾滾的白冬瓜胡副廠從地上拉拽起來了。
胡副廠不甘心這樣丟了面子，他站起來第一件事，手指劉廠長，“劉致和，你他媽……”
劉廠長看向他，一個曲調極其婉轉的“嗯？”字，當即令胡輝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行了，快走吧。”
胖嬸兒扶住弟弟胳膊，轉身要走。
可胡輝還不死心，“姐，咱不能這樣認慫啊，他把咱家害成這樣，又來欺負我們……”
“行了，別說了，快走吧！”
胖嬸兒再一次催促，使勁拉扯弟弟。
眼看胡輝憤憤不平，卻也無可奈何，他們剛要走，不曾想身後的劉廠長開口了，“我再說一遍：冰潔的死，你胡燕，我劉致和，她劉芳，我們三個都有責任。若沒有我和劉芳的胡鬧，冰潔不會摔下樓梯，可若沒有你胡燕的愚蠢，將胎兒餵養的過大，冰潔也不會難產……一屍兩命。你們不該只把過錯往別人身上推，卻從不反省自己。”
“你……”
胡輝剛想要回頭辯駁，卻被他姐摁住不許回頭。
這時張德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他來到劉廠長身旁，輕聲說：“警.察來了。”
原本慢騰騰走著的胡輝忽然停下腳步，張德瞥了一眼，隨即接著說：“又被打發走了。”
像是終於死心，胡輝任由幾人攙扶著繼續往前走。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面對幾人背影，劉廠長說了最後一句話，“還有，老廠長的死，與我無關，這是我最後一次說給你們聽，記清楚了。以後夾起尾巴好好做人，這裏還留一碗飯給你們吃，否則，逼急了我……我不介意死的時候多兩個墊背的，雖然你們無比地……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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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咋了？怎麽停下來了？”
謝萍本是被拉著往前跑，突然拉自己的人停下來，她也只得跟著停下腳步。
順著楊詠晴視線的方向看過去，只見涼亭那兒，胡副廠同一個女人拉拉扯扯，間或有幾句爭執，緊接著“啪”一聲脆響，那是巴掌打在臉上的聲音。
隨後混雜暴怒的男聲女聲不斷傳來：“你他娘的，賤女人，敢打老子？！”
“賤女人，你敢打我弟？！反了天了，看我不打死你！！”
……
“你快走！他倆在花壇邊等著。”
楊詠晴將謝萍往前推了幾步，“我得回去看看。”
然後也不等謝萍回應，扭頭往涼亭的方向沖。
面前的一幕讓楊詠晴氣血上湧，只見胡副廠死死地捏住劉芳脖子，而胖嬸兒緊緊扯住劉芳頭發，兩人一前一後，皆是齜牙咧嘴，面目猙獰，那樣子像是要將劉芳五馬分屍、生吞活剝。不愧是親姐弟，表情動作如出一轍。
“你們幹什麽啊？！”
楊詠晴立刻上前幫忙，努力要將三人分開，然而那兩人殺紅了眼，竟是怎麽也不肯松手，眼見劉芳額頭青筋暴起，喘息艱難，再拖下去，難保不出人命。
楊詠晴也顧不得其他了，操起路邊石頭，往離自己最近的胡副廠頭上砸去……
“啊！我的頭！”
胡副廠立刻松手，緊緊捂住腦袋，不一會兒，一條蚯蚓似的紅色血流從腦袋上往下蜿蜒。
他難以置信地回頭看著楊詠晴，還沒開口，只聽“撲通”一聲響，胖嬸兒被人一腳從後面踹過來，重重摔倒在楊詠晴面前，疼得她吱嗷亂叫，連帶著劉芳也被摔倒在地，滾落在一側的斜坡上。
不知是不是被砸懵了，胡副廠一時沒搞清楚狀況，他轉身握拳要打楊詠晴，卻不曾想拳頭被身後的人捏住，只見來人的手指那麽輕輕一用力，胡副廠立刻殺豬似的嚎叫：“哎喲，哎喲，疼，疼疼疼……”，
胖嬸兒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面前境況，也不知怎麽想的，猛地撲上來要抓打楊詠晴的頭發和臉，然而就在她手伸過來的前一秒，楊詠晴被後面及時趕來的兩個人，一左一右架起胳膊騰空連退好幾步。
也是這時她才看清，原來胖嬸兒如法炮制，手裏竟也攥了一塊石頭！！
這要真是砸過來……楊詠晴不禁一陣後怕，額上沁出密密汗珠，照剛才胖嬸兒舉石頭的高度和角度來算，剛好是砸在她眼睛上。
她心有餘悸，不禁擡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這他娘的差一點廢了啊！
“還好嗎，小晴？”
“咋了？晴妹，嚇到了嗎？放心，有周遠哥在，誰也不能把你怎麽樣？”
代佳煒和周遠的聲音一左一右傳來，楊詠晴閉上眼睛，砰砰亂跳的心，漸漸感到一絲安寧。
那邊胡副廠還在亂叫不停：“劉致和，你他媽的放手，快放手！！”
“嗯，你說什麽呀？”
聲音不急不徐，輕柔婉轉，“你再說一遍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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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胖嬸兒也再次從地上爬起來，她先前打楊詠晴撲了空，沒站穩，再次摔跤，眼見楊詠晴一左一右站著兩個半大青年，自己很難討到便宜，立刻轉頭跑回弟弟身邊，她本想把劉廠長拉開，卻不知因什麽原因，伸了兩次手還是不敢扯他衣袖，只得大聲嚷嚷：“劉致和，你個王八蛋，害死我妹不算，還要再來害我弟嗎？放手，快放手！！”
姐弟兩個，左一句“放手”，右一句“放手”，此起彼伏。
劉廠長置若罔聞，只是手指一會兒松開一會兒捏緊，而伴隨的則是胡副廠長一會兒停，一會兒嚎。半晌，像是玩累了，劉廠長失了興趣，淡淡地問：“我最後問一遍，你們是在‘求’我，還是在‘要求’我呢？”
姐弟兩人沈默不語。
無人應答，劉廠長也不氣惱，他微微一笑，手指再次用力，胡副廠立刻嚎叫轉哀求：“啊，啊……求，我們求你。求求你快放手吧，我的手真的要斷了，啊！！”
聞言，劉廠長一下子甩開手，臉上嫌惡味十足，仿佛他剛才手裏捏著的是多麽汙穢的東西，讓人避之不及。
這時天空忽明忽暗，緊接著一串串“轟隆隆”的響聲從遠方趕來，楊詠晴擡頭，見上方天空烏雲翻滾，風也跑來助勢，卷起塵土狂沙，直往人臉上撲。
從下面小路上跑來兩個男人，他們拉起倒地的胡副廠，卻被胡副廠連踢帶扇巴掌，“你們他媽的怎麽才來，害我都被人打完了，快，還楞著幹什麽？上！給我上！”
饒是他又推又嚷，兩個人仍是怯怯地不敢上前。
劉廠長嘴角一彎，淡淡笑意，勾勾手指：“來啊，一起。”
這渾不吝的樣子配合著身後一亮一滅的閃電，給人一種他來自地獄的既視感。
兩人反倒又往後退幾步，胡副廠氣得火冒三丈，“你們怕他幹什麽，他就是我胡家的一條狗，想當年，他連狗都不如，要不是我們胡家把他撿回家，他早不知死哪兒……”
話沒說完，淒厲一聲慘叫“啊！！！”響徹半空，沒曾想他被劉廠長一腳踹倒在地，正面磕在石子路上，半晌胡副廠動動嘴角，吐出一個什麽東西來，忽而又嚎叫開來：“啊，啊，我的牙，我的牙，我的牙啊……劉致和，你他娘……”
然而話再次被打斷，只見劉致和一腳踩在胡副廠背上，狠狠碾壓，臉上的表情卻像個孩童般天真無邪，甚至還輕聲地問：“嗯，你想說什麽呀？”
胡副廠再也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來，只剩嚎啕大哭。
這時，誰也沒註意到胖嬸兒什麽時候到了弟弟身邊，她蹲下來看著弟弟背上劉致和的腳，聲色平靜，“麻煩您高擡貴腳，饒了我們胡家人。”
見劉廠長不為所動，胖嬸兒擡起頭看向他，臉上的悲憤再也無法偽裝，聲嘶力竭，“如今整個廠子都姓了劉，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難道胡家人盡數死絕，你才開心嗎？”
“哼，哼哼，哈哈哈……”
劉致和仰頭大笑，如癲狂一般，等笑夠了才停下來，“滿足，我怎麽會不滿足呢？開心，我當然開心啦！”
胖嬸兒倏得一下子站起來，行動之快，與她渾圓的身形完全不相匹配，她怒目而視，瞪著劉廠長，口中大喘粗氣，拳頭緊握。楊詠晴直覺下一秒，胖嬸兒必定要撲過去同劉廠長廝打在一起。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可所有人的眼睛都緊緊盯著胖嬸兒，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胖嬸兒始終不見有任何行動，她的呼吸從急促慢慢轉向平緩，最後，她重重吐出一口氣，像是下了某個決定。
“劉廠長，麻煩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還請饒了胡輝這一次。”
“姐，你閉嘴！為什麽求他？啊，疼疼疼……”
躺在地上的胡副廠剛開口，隨即被劉廠長腳下一用力，他當即疼得只剩下嗷嗷叫的份兒了。
胖嬸兒心疼不已，立刻哀求道：“劉廠長，致和，求求你，還請看在冰潔的份兒上……”
聞言，劉廠長半閉的眸子一下子睜開，他收回腳，從嗓音裏吐出一個字，“滾！”
胖嬸兒立刻去拉地上的弟弟胡輝，那兩個男人也趕緊上前，三人一起用力，終於將胖乎乎圓滾滾的白冬瓜胡副廠從地上拉拽起來了。
胡副廠不甘心這樣丟了面子，他站起來第一件事，手指劉廠長，“劉致和，你他媽……”
劉廠長看向他，一個曲調極其婉轉的“嗯？”字，當即令胡輝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行了，快走吧。”
胖嬸兒扶住弟弟胳膊，轉身要走。
可胡輝還不死心，“姐，咱不能這樣認慫啊，他把咱家害成這樣，又來欺負我們……”
“行了，別說了，快走吧！”
胖嬸兒再一次催促，使勁拉扯弟弟。
眼看胡輝憤憤不平，卻也無可奈何，他們剛要走，不曾想身後的劉廠長開口了，“我再說一遍：冰潔的死，你胡燕，我劉致和，她劉芳，我們三個都有責任。若沒有我和劉芳的胡鬧，冰潔不會摔下樓梯，可若沒有你胡燕的愚蠢，將胎兒餵養的過大，冰潔也不會難產……一屍兩命。你們不該只把過錯往別人身上推，卻從不反省自己。”
“你……”
胡輝剛想要回頭辯駁，卻被他姐摁住不許回頭。
這時張德也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他來到劉廠長身旁，輕聲說：“警.察來了。”
原本慢騰騰走著的胡輝忽然停下腳步，張德瞥了一眼，隨即接著說：“又被打發走了。”
像是終於死心，胡輝任由幾人攙扶著繼續往前走。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面對幾人背影，劉廠長說了最後一句話，“還有，老廠長的死，與我無關，這是我最後一次說給你們聽，記清楚了。以後夾起尾巴好好做人，這裏還留一碗飯給你們吃，否則，逼急了我……我不介意死的時候多兩個墊背的，雖然你們無比地……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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