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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只讓我們相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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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只讓我們相戀

聽到聲音後, 千曉轉身,綠色的長裙綴滿裝飾隨著動著叮當作響,碎花發夾夾起一半的長發, 她在陽光下亮晶晶的。

炔星楞住了。

千曉坦然一笑,朝著炔星大方地揮揮手。

這一瞬間, 炔星明白了導師為什麽說他一直在跟女孩工作。

沒有想象中的驚訝, 炔星很快接受了現實, 他朝著鐘離和千曉走去,

*

“天知道昨天我看到你倆在甲板上接吻有多驚訝。”

街角露天的果汁店, 三人坐在中柱傘下的圓椅下,炔星攤攤手,“早知道你是女孩子,我也至於那麽懷疑人生了。”

“餵, ”千曉看著他,“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和客卿的事情了, 怪不得那天問我和客卿是不是正常的租房關系。”

這話讓鐘離微頓, 這件事千曉從沒跟他說。

鐘離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 大概是果汁太過甜膩,他輕蹙眉頭, 將其放下, 對炔星道:“小千有付我房租。”

“啊?”炔星覺得現在和客卿似乎不再同一個頻道。

他把昨夜裏同導師的事說給了千曉聽。

“本以為要明天才能見到你,還在想今天會過得有些艱難。”

千曉問:“你老師叫我去見他,是因為他有辦法讓我留下來嗎?”

炔星搖搖頭:“怎麽可能, 大概是這樣他能給你占蔔出你離開的具體時間, 好讓你能有個準備。”

千曉沒有說話, 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鐘離低頭看著她。

女孩攪拌著手中的果汁,她喜歡甜的, 但直到離開,一口都沒喝。

“炔星,我想今天就去見他,可以嗎?”

“可以。”

*

大概是到晚上,三人從教令院出來,明論派的占蔔確實厲害。

千曉腦海一直縈繞著那個白胡子老頭的話:“再等六個月。”

千曉還抱有一絲這白胡子老頭在胡說的希望,直到他親口告訴千曉:“在你的世界,將那個時間稱作‘秋季’。”

提瓦特的人怎麽可能知道四季呢。

如同一塊巨大的石頭沈重地落在地上,千曉和鐘離走在路上,她牽著他的手。

她閑聊似地跟鐘離說著各種各樣的話:“若是早知道璃月不會因為我上報錯了性別便不讓我工作,我就早些跟你們說實話了。”

“還是不知道好。”鐘離說。

“怎麽?客卿還是更喜歡我男孩子的打扮嗎?”

“想什麽呢,”鐘離捏著她的臉,“若不是那樣,我怎會叫你住進來?”

千曉晃了晃鐘離的手:“要是這樣說,若不是客卿的假死,我又怎麽會下山。”

鐘離聽後不禁笑笑。

兩人繼續走著。

他問千曉:“你對摩拉克斯是一種怎樣的情感。”

千曉擡頭看著鐘離微笑:“客卿這是吃自己的醋了?”

“並沒有。”

“好吧,”千曉說,“那個時候的我,對於給我生命的神明,是虔誠的尊敬,同璃月眾生沒有差別。”

鐘離垂眸聽她一字一句地講著。

*

夜晚,千曉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澡。

她隔著墻壁喊鐘離:“先生,你陪我一起嗎?”

隔壁沈默了好久,才聽到鐘離說:“如何相陪?”

千曉說:“客卿在自己的房間洗澡,我在這洗澡,墻壁不隔音,我們可以聊聊天。”

她淋著水,額頭抵在墻上,繼續說:“若是客卿願意,不隔著墻也行。”

隔壁沒有回話,但很快水聲傳來,千曉笑了笑。

鐘離的聲音跟著水聲一同傳來:“少胡言亂語。”

“好好好,”千曉說,“是我說胡話了。”

鐘離輕輕的笑聲傳來,千曉也微微笑。

夜晚,他們互相吹了頭發,兩人用著相同的沐浴露,相同的味道分不出彼此。

鐘離仍舊抱著她睡覺,這一次他很自覺地把手套摘掉了。

千曉握著鐘離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很熱。

她閉上眼,聽著鐘離的呼吸,以及洗澡過後的餘溫散去,屬於鐘離身上淡淡的檀香氣息在鼻間縈繞。

這樣的姿勢保持了好久,千曉忽然轉過身,鐘離緩慢地睜開眼,兩人在黑暗中對視,距離近到不知道是誰的呼吸。

“小千還沒睡。”

“客卿也沒睡。”

“嗯,沒睡。”鐘離的聲音低沈,好聽。

千曉用手指勾勒著鐘離的眉眼:“客卿在想什麽?”

“在想秋季是什麽樣子。”

千曉的手指從中的眉骨撫摸到鼻梁最後停在他的薄唇,

“秋天沒有夏天熱沒有冬天冷,秋天有好多的水果成熟。”

“小千。”

“嗯?”

鐘離說:“你在秋天要過得開心。”

千曉頓住,沒有說話,她看著鐘離的眼睛,手指離開他的嘴唇,而後輕輕貼過去吻了下鐘離的嘴角。

很淺很淺的一個吻,鐘離閉上眼。

千曉握著鐘離的手慢慢往上,目光始終註視著他。

鐘離卻在手掌即將到達之前按住了千曉,他睜開眼睛,對女孩說:“小千,這樣不對。”

千曉沒有繼續,她將頭埋進鐘離的頸窩,溫熱的呼吸潮濕,她便這樣睡了一夜。

*

第二天他們便啟程返航了,

得知自己離開期限的千曉端著餐盤在餐廳慢悠悠地拿著食物。

見炔星愁眉苦臉的,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想開點,我這不還有半年嗎?你放心,這半年裏我一定把我畢生所學就交給你,以後你就是往生堂最好的會計了。”

炔星是個藏不住情緒的人,聽到千曉這麽說,有點想哭:“那我得讓堂主給我加工資。”

千曉:“你的覺悟呢?”

炔星:“以後沒人陪我摸魚了。”

夜晚的時候,千曉躺在甲板的椅子上,炔星走過來,他看著星空:“千曉,你說你為什麽會這來這一趟。”

千曉說:“可能是我命不該絕吧。”

炔星在千曉旁邊的椅子躺下來:“你回去還要做那麽累的工作嗎?”

“或許,”千曉頓了頓,“不會了。”

在提瓦特這麽長的時間,她想通了很多。

“炔星,我在那個世界活了二十三年,在這個世界活了一千多年,有時候我都分不清哪一個才是我真實的世界啊。”

炔星看著星空:“我記得四玉以前告訴我無論在那,安心便好。”

“此心安處是吾鄉。”千曉說。

炔星笑了笑:“我會想你的。”

“這還有半年呢,”千曉翻了個身,“別搞得那麽傷感。”

她看著炔星:“給我講講四玉吧。”

炔星笑了:“他啊,還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說起,是個楞頭青,做事毛毛躁躁的,一開始我真的很討厭他,偏偏他又是我同窗,成為好朋友的故事很俗套,那時候我被幾個大孩子堵住,要我給他們摩拉,四玉這個傻子,為了幫我被打了一頓。”

他看向千曉:“我父母不在,童年是他給我撞出了一條寬坦的路。”

千曉鼻子有些酸,看著星空沒有說話。

炔星笑著踢她一腳:“餵餵餵,說好不傷感的。”

千曉回踢他一腳:“疼死我了。”

炔星笑了起來,忽然他說:“千曉,你要長命百歲。”

“我萬歲好吧。”

“好,你萬萬歲。”

*

回去後,千曉跟往生堂的大家坦白了自己的性別。

胡桃和儀官知道她是女孩子後很驚訝。

但很快也接受了。

千曉很窮,雖然告訴了別人自己是女孩子,但大部分的時候還是穿著以前的那套衣服,買了不穿實在可惜。

往生堂依舊吵吵鬧鬧。

炔星幾次抱怨千曉的記賬方式太難了。

“學不會!千曉!這也太多了!”

千曉拿起炔星填的報表,皺著眉頭:“學了這麽久,折舊都沒計提對。”

她開始考慮給炔星定期出張試卷。

因為胡桃知道千曉要走的事,所以她日常便處於一種半退休的狀態。

寒冷的天氣很快就過去了。

是草木覆蘇的那天,千曉提議要和鐘離學習繪畫。

“小千怎麽有了這個想法?”

千曉看著鐘離的臉:“我總得學點東西回去炫耀。”

鐘離笑了,從那天開始,晚上學作畫便成了他們的日常。

鐘離偏好意境,千曉只想寫實。

“先生,我想把東西畫得跟相片一樣,你教我這個。”

鐘離搖搖頭。

“欸?我無所不能的摩拉克斯居然不會嗎?”

鐘離敲了下她的頭:“沒個幾年,學不下來。”

千曉揉揉頭:“那你就盡力教嘛。”

“好。”鐘離對她微笑。

這一天,千曉提著在璃月港買的果子去琥牢山找風野,兩人躺在大樹上,默契地往嘴裏扔著東西。

風野說:“你終於要回去了。”

“你這話說的好像挺希望我走似的。”

“你不是一直想回去嗎?”

千曉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她從兜裏拿出留影機:“我和你還沒有合照呢,來拍一個。”

風野坐起來,往她身邊湊。

“笑一笑。”千曉推了他一下。

“嘻——”風野笑得誇張。

哢嚓——

兩人的合照緩緩從留影機出來,

風野拿在手裏:“你說你也帶不走,拍這玩意有啥用。”

“不給你留個紀念的嗎?”

大約是在傍晚的時候,千曉看著天,她說:“我想和客卿做一件事。”

“這段時間你倆去各地玩,吃各種東西,還有什麽沒做的?”

千曉想到了在須彌的那個夜晚,輕輕搖頭:“說了你也不懂。”

風野往嘴裏塞著米花糖,確實不懂。

*

天氣漸熱的時候,千曉給炔星出了張試卷,看著勉強及格的分數,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炔星很是得意:“不要小瞧我好吧。”

千曉情緒第一次崩潰是在她學了五個多月,天氣由熱轉冷的時候,仍舊沒有學會畫畫。

看著畫紙上亂七八糟的玩意,她掐著自己的手心,咬著嘴角,直到鐵銹味在口腔蔓延。

吃晚飯的時候,鐘離問她怎麽了。

千曉笑著說:“吃零食時咬到了。”

鐘離捏了捏她的臉:“沒人跟你搶。”

千曉點點頭。

從須彌回來後,她便沒和鐘離睡過一張床。

今晚,洗完澡後,鐘離照舊等在門前,等著給她擦頭發,然後帶她去弄幹頭發。

不同於以往,現在他們有溫迪用風元素力做的暖風機,

鐘離便在千曉的房間裏給她吹著頭發。

頭發半幹的時候,千曉忽然說:“客卿,你洗澡了嗎?”

鐘離繼續給她吹著,淡淡地回答:“嗯,洗過了。”

千曉捏著手心,她忽然按住了鐘離的手,將他的手套脫掉,撫摸著青年掌心的金色銘文。

鐘離垂眸看她:“小千,頭發還沒幹。”

“不想吹了。”千曉看著鐘離的手,慢慢與他十指相扣。

鐘離看著她的動作,手掌是女孩的溫度與撫摸的觸感,“小千是想接吻?”

千曉笑了下,看著他:“先生說話總是直白,卻不讓我胡言亂語。”

鐘離看著她。

忽然,千曉貼近,吻上了鐘離唇:“再想點別的吧。”

他們相處很久,可接吻的次數並不多,鐘離是個情緒克制的人。

千曉主動地吻著,不太熟練地尋著鐘離的舌尖,淡淡的檀香彌漫。

鐘離頃刻間,明白了千曉在想什麽。

他千曉分開,看著她的眼睛,想要說什麽,

但被千曉搶在前頭:“沒什麽對不對的,我不強迫先生。”

鐘離眼底覆雜的情緒如水,他撫摸著千曉的臉,溫熱的氣息在兩人之間彌漫,所有的一切不用言明。

他彎下身,含住千曉的嘴唇。

第一次住進來的時候,千曉曾感慨床好軟,怎麽摔都不會疼。

現在,當鐘離慢慢地壓在她的身上時,仍舊是這個想法。

燈光晃影,夜風吹拂,糖豆已經長大了不少,在院子中打著哈欠。

黏膩濕潤,奇怪的氣息,他們從沒見過彼此這般的神態。

深入淺出,不熟練地沈淪,原來躺著看到膝蓋是這樣的一種的怪異。

原來摩拉克斯的體力這樣好。

斷斷續續地,被汗水打濕一夜很累。

*

潘多拉的盒子被打開後才知其中的魔力。

她也逐漸習慣鐘離帶來的酸痛,

是在一個安靜的午後。

院子中的柿子成熟,千曉站在一個個橘色的小燈籠下,再次聽到了腦海裏的聲音,

但這一次不是‘快離開’而是:

該回去了。

千曉喊了聲鐘離。

鐘離便看見了成熟柿子下,身體逐漸透明的千曉。

雖然早有準備,但這一天來的那麽突然。

千曉笑著說:“客卿,我要走了,你怎麽不哭啊。”

“這麽想我哭,也不見你哭。”

鐘離走過去,心中仿佛壓著千萬斤的重量,卻笑著對千曉說:

“小千,來,抱一下。”

日暮黃昏,她親手種的樹長大了,但樹下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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