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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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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你知道的

鐘離看著她, 周圍是人來人往,仿佛模糊的世界,只清晰他們兩個人, 可惜時間不會暫停。

但時間又會給磐石刻上永恒的痕跡。

而相處的每一個難忘的瞬間,每一個笑容, 卻都像是在告別。

然後, 把彼此困在原地, 年覆一年。

千曉遞給鐘離一個日落果, 鐘離自然地掰開, 分給千* 曉一半。

兩人在路邊買了一瓶帶著香料味的酒,一人一口,怪異的味道,他們看著彼此笑了。

手牽手, 吃著同一顆日落果。

果子不僅不甜,反而帶著點酸頭, 千曉愛吃甜的, 卻把這半個全吃了。

他們手牽手, 尋找著旅館。

蘭巴德經營的酒館提供住宿,千曉覺得價錢還算合適, 便同鐘離提議住在這裏。

鐘離沒有多言, 從口袋裏拿出摩拉交給蘭巴德,

“兩位客人,幾間房。”

千曉搶在鐘離前面, 伸出兩根手指, 笑瞇瞇地說:“兩間。”

蘭巴德面露為難。

千曉伸著的兩根手指蔫吧了下去:“你不會要說‘不好意思, 只剩一間房了’之類的話吧?”

其實也不是不行,千曉改變了想法。

“客人您誤會了, ”蘭巴德說,“客房有的是,但只剩頂樓隔音不太好的了,您看可以嗎?”

千曉毫不猶豫:“那你能便宜點嗎?”

蘭巴德臉色一變:“客人你看,我這小本生意,本來就賺不到錢,這裏位置又好,你倆若是不住一起,相信對於隔音的要求也不高,你去其他地方也不一定有剛好的,就當讓我賺點,不能講價。”

“那我們就換一家。”千曉說著就要去拿桌子上的摩拉,但被蘭巴德一把護住,

他說:“最多九折。”

千曉:“八折。”

蘭巴德:“八五折,不能再少了。”

“成交。”千曉送開手。

蘭巴德擦擦頭上的汗,這姑娘看著年輕,講起價來倒是真的狠。

千曉和鐘離拿著鑰匙往樓上走,說是頂層,但酒館一共就三層,也不算太高。

三樓的樓梯走到一半的時候,已經聽不到一樓的聲音了。

千曉說:“這隔音不是挺好的嗎?”

鐘離點頭:“確實。”

“還有,客卿,你不覺得這個老板很不講理嗎?憑什麽兩個人需要隔音,一個人就不需要。”

鐘離看著千曉:“怎麽說?”

“兩個人會講話,說不定一個人還喜歡自言自語呢,另外隔音也是為了不聽到外面的聲音,睡個好覺吧。”

鐘離沒有說話,他揉了揉千曉的頭。

三樓大約六個房間,鐘離和千曉是最裏面的兩間。

千曉拿著鑰匙把門打開後跟鐘離說:“客卿,我在裏面說話,你在外面聽一下。”

鐘離看著藏在門口的女孩忍俊不禁:“好。”

門被關上,千曉走到床邊,小聲地說:“咳咳,客卿,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鐘離沒有說話。

她提高一點音量:“客卿,這裏的床好小,沒我在你家住的大。”

鐘離沒有說話。

千曉將音量再次提高一點點:“客卿,你現在總聽見我說話了吧?”

鐘離依舊沒有回答她。

“什麽嘛,這隔音明明很好。”千曉躺在床上,質量不算好的木板“嘎吱”一聲,她把胳膊蓋在額頭上,看著天花板,用著比幾次都要小的聲音說:“鐘離,我好喜歡你。”

“嗯,我知道。”鐘離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很清晰,木門像透風那般的隔音質量,千曉猛然從床上坐起來,

木門也隨之被推開,鐘離走了進來。

千曉瞇著眼:“先生,你好狡猾。”

鐘離負手笑著:“怎麽不叫‘鐘離’了?”

“果然狡猾。”千曉說。

“嗯,我很狡猾。”鐘離走進,捏了下千曉的臉,她唇上還殘留著吃日落過後沒蹭掉的口脂。

眉心的那一點紅,讓穿著綠裙,戴著花環的女孩好像個精靈。

讓人看不夠。

千曉坐在床上,抱著腿:“看來隔音確實不好。”

“你怕什麽?”鐘離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床板又是一聲“嘎吱”讓他微微一楞。

千曉見鐘離這樣笑了起來:“先生被嚇到了。”

“對。”鐘離按了按床板,“還好,不算硬。”

千曉看著鐘離:“先生說我什麽怕什麽?”

鐘離又捏了捏她的臉:“你睡熟了誰都喊不醒。”

“也是。”千曉笑著揉了揉自己被鐘離捏過的地方。

異國他鄉的一隅旅館,房頂暖黃色的燈光透過模糊的玻璃罩子散發出朦朦朧朧,安靜的房間,若不說話,便只剩呼吸聲。

空氣中的溫度稍微上升,偶爾是床板因為人的動作發出的聲音。

鐘離看著千曉,目光平靜又繾綣,沒有風的時候,他耳墜上的流蘇便不會晃動。

千曉覺得現在的氛圍有些奇怪,也幾乎是瞬間明白了為什麽剛才蘭巴德說兩人不住一起要什麽隔音。

難道是這樣意思嗎?

“客卿,我剛註意到這裏有暖風機。”

“暖風機?”

“嗯呢,”千曉從床上下來,微微地松了口氣,心虛地跑向浴室。

鐘離坐在床邊,看著千曉的背影,有些奇怪。

沒多會,千曉拿著一個暖風機吹來,方形的小盒子有一個扇葉,手放在上面,便會吹出暖風。

千曉遞給鐘離:“是靠元素力驅動的,雖然叫暖風機,但我覺得有點像提瓦特版的吹風機。”

鐘離記得千曉講過的吹風機的樣子,於是將暖風機拿在手裏看了看,“確實巧妙。”

千曉笑了下:“這下不怕晚上洗頭了。”

“等回去不妨讓溫迪為你做一個。”

“對哦,溫迪就是風系神之眼。”

她目光又落在鐘離的腰間:“客卿,你是巖神。”

“嗯。”鐘離看著她。

“那你這個神之眼是假的嗎?”

鐘離撫了撫她的臉:“你說呢。”

千曉拉過鐘離的手,要將他手套脫掉,鐘離把手攤開,由著她來,

“都說摩拉是源自摩拉克斯的血肉,”她盯著鐘離的掌心,把自己的手放在上面,與之十指相扣,看著鐘離:“疼不疼?”

鐘離笑了下,看著她的臉沒有說話。

千曉也沒有說話,大概是今晚的那瓶香料味道的酒太過上頭,她看著鐘離的鐘離總是微微笑著。

“客卿,你猜我想說什麽?”

鐘離道:“你又想說我好看。”

千曉笑著點頭:“是啊,客卿你真的很好看,從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好看。”

“你這樣容易讓我以為你是見色起意。”鐘離說。

“哪有,”千曉說,“我才不那麽膚淺。”

“小千。”

“嗯?”

“明天想去哪?”

“去哪客卿都陪我嗎?”

“都陪你。”

“我想去你心裏。”有些土味的情話,千曉說完忍不住地笑了。

鐘離也笑了,他無可奈何地看著千曉,嘴角是沒有壓下去的笑意:“你早就進來了。”

毫無防備的,突然的,生根發芽。

“晚安,早些休息。”鐘離說。

“晚安。”千曉說。

他站起來,走出去,門關上不久,千曉聽到隔壁傳來關門的聲音。

客卿已經回去了。

房間也瞬間安靜了。

千曉坐在床上,發了會呆,然後把窗簾拉上,換下衣服,走向浴室。

經過鏡子時,她看著自己現在的裝扮,有些陌生,眉心那點紅格外明顯,是客卿點的,膏體的表層已經幹了。

千曉給擦掉,又看著鏡子發了會呆,然後打開花灑洗澡。

沒過一會,她聽到隔壁也傳來了水聲,原來兩間房子的浴室只隔著一層墻,墻體不隔音,所以讓對方的水聲格外清晰。

千曉把花傘關上,往身上塗著沐浴液,聽著隔壁的水聲,鐘離輕咳一聲,像是被水嗆到了,洗澡還能被水嗆,千曉勾了勾嘴角。

很快那邊的水聲也結束了。

她又聽到了瓶子的聲音。

“客卿?”千曉試探地喊了聲。

隔壁的聲音忽然一頓,她知道鐘離是能聽到她說話的。

“嗯,怎麽了?”鐘離的聲音傳來,隔著墻卻像是在耳邊說的。

千曉說:“真的很不隔音。”

鐘離道:“三樓只有你我,不必太過擔心。”

“先生剛去看了?”

“嗯。”鐘離低低地傳來。

千曉沒有說話,揉著身上的泡泡,靠著墻,瓷磚冰冷。

鐘離見千曉許久沒有回話,便說:“我要繼續了。”

“客卿,”千曉看著房頂的燈,“這樣的話真的很像在和你一起洗。”

隔壁再次傳來鐘離輕咳的聲音。

“莫要胡說。”

千曉打開花灑,無言笑著,

燈在水霧中朦朦朧朧留下了光的路徑,鐘離想這邊便是小千說的丁達爾效應。

*

千曉比鐘離洗的晚,卻比鐘離結束的早,她拿著浴巾包裹著頭發,對著鏡子用暖風機吹著頭發。

當頭發半幹的時候,她聽見鐘離那邊的水聲停了。

“客卿,你也好了?”

“好了。”鐘離回答她。

明明看不見對方,卻總覺得對方就在身邊。

對著空房間自言自語,而句句有回應。

“客卿,你從前都是怎麽把頭發弄幹的?”

“晾幹。”

“客卿。”

“嗯?”

“我幫你吹頭發吧。”

浴室裏的鐘離剛剛穿好衣服,聽到千曉這樣說,扣領口的動作頓了頓。

還沒來得及回答千曉,門便被敲響了,他飛快地扣好扣子,額前的頭發的還滴著水,去開門。

是千曉熟悉的笑臉,女孩頭發半幹,穿著從家裏帶來的小貓睡衣。

這件睡衣是她自己買的,過氣的款式斷碼處理便宜,大了幾分。

“客卿不是想聽我說我的故事嗎?我講給你聽?”

鐘離輕輕點頭。

千曉問:“我可以進來嗎?”

“你知道我不會拒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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