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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第二百三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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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第二百三四章

跨越過秀麗的山林, 蔥蔥郁郁的樹林,就能看到一處小山丘,小山丘分外青翠, 像一架屏風矗立著, 但光是看到前頭的風景, 已經足夠讓人沈醉。

一般人看到這樣的風景, 已然滿足。

而小山丘後才是大有乾坤,幾個小山丘環抱,合圍成了一塊平地,正正好在正中間,足夠寬敞不說, 還有小溪從中間流淌而過, 就是藏人的好地方。

山中天然有中空的洞穴,更是潛伏的好地方。

青花教的總部, 就藏在這樣的洞天福地, 也是他們被圍剿過數次,還能全身而退的最重要的原因。

前幾任的教主, 更設計了足夠麻煩的安保措施,外圍就有哨崗,想進入內部, 更是需要令牌和口令二合一,才能放人。

今天,小山丘的氛圍很嚴肅, 因為教主大發雷霆,發作了許多人, 連路過的老鼠,都恨不得提著腳走路。

都是為了之前的綁架案。

本來麽, 多十拿九穩的事啊,捉十來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不會比捉十只兔子更難,況且他們還有內應,輕輕松松的事,而且讓他們也實打實把人逮住了。

卻不想兔子也有蹬腿的絕招,奮力一擊,居然迷了老鷹的眼,還跑了!

跑了!

本來跑了也沒事,他們及時逮回來就行,偏生底下人害怕被追責,想著先把人捉回去再稟告,硬是耽誤三天時間,也讓那群少年不僅跑了,還順利跟官兵回合,調轉矛頭,居然把他們的幾個分部都砸了個稀巴爛,教眾被捉了不少,財產損失更是不小。

簡直是奇恥大辱啊!

教主氣的大發雷霆,把一屋子的瓷器玉器都砸了個稀巴爛,還發作了幾位青字頭的使者。

使者都受罰,底下人更是噤若寒蟬,不敢吭氣。

教主發這麽大脾氣,正是等待噴發的火山,誰要是敢冒頭,勢必成為教主的出氣筒。

丟失腰牌的人暗暗叫苦,更不敢說話。

使者把腰牌給他,乃是為了調動教內精銳,及時把逃跑的人質找回來,結果人質沒找到不說,還把腰牌弄丟了!

丟了!

那可是甲一的腰牌啊,在教內傳承了百年以上,歷經幾代人,誰敢說自己弄丟了?

保管腰牌的人暗暗叫苦,心知一旦自己告知此事,小命難保,誰也不敢替他說清。

實在不行,熬過這場訓斥,先跑吧!跑了,至少還有活命機會,要是等著使者或者教主發現,五馬分屍都是輕的。

誰不珍惜自己的命?馬上就死和晚死,他一定會選晚死。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手下人打定主意,頭埋的更低了。等教主先出了這口氣,他就立刻離開,收拾金銀,變賣田產和宅院,立刻跑路。

*

教主一番發洩後,逐漸冷靜下來,生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分部拔了就拔了,別的東西不能再繼續損失。來人傳令,把分部的私產都變賣出去,歸入教內的賬目上,還有別的分支,有暴露風險的,都統統變賣,收攏起來!”

他們遇到危機,都是這樣做的,假裝被拔除,其實暗中隱藏起來,等過了三五年,他們亦能卷土重來。

“是!”

手下人聽了吩咐,連忙準備去收拾賬目,理順資產,這些可都是他們重來的資本啊!

點算賬目需要時間,正亂哄哄的,賬房裏冒出一陣白煙來,很快就蔓延到其他地方,煙嗆的人根本待不住,正在盤點的賬房們只能退出來,眼睜睜看著火勢越來越大,直到燒毀整個賬房。

“發生了什麽?”

“估計是太多人搬東西,誰不小心打翻了油燈。”

“不是說過賬房只能用掛著的燈籠,不許用油燈嗎!誰犯了忌諱?!”

無人應答,現在這種情況,誰會願意承認自己出錯呢?

眾人望著火勢束手無策時,牢固的石質大門突然猛然倒下,激起一片塵土。

“誰,誰這麽莽撞?”

門外的銀甲衛士微微一笑,“禦駕衛,施初來訪。”

“主人何不出來見客?”

*

施初憑著一張竹制令牌,幾番對照地圖,當真找到一個極像令牌背後描繪的地點,而派人去看後,更是發現許多人生活過的痕跡和車轍。

凡走過,必有痕跡,此話不假。

既然找到了,施初再不遲疑,調集大軍,一舉剿滅了青花椒的老巢,將在場所有人一舉成擒,連老鼠都沒跑掉。

若是論功行賞,施初當屬首功。

不過他本人卻沒這麽想,他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少不得大軍和諸位將士的功勞。

而其中三個編外人員,功勞也不小。

正是沈葵,沈譚和周朗。

沈葵聽說他們要打擊青花椒,二話不說沖去求見皇帝,想要加入這場行動。

“我要替瀾哥兒報仇啊!必須要狠狠報覆回去!”他是這麽說的。

他動了,瞞不過沈譚和周朗,兩人跟著動,也要參與行動。

胡鬧麽!禦駕衛平日訓練有素,怎麽能貿貿然讓新人加入?豈不是自亂陣腳?

施初以為皇帝不會答應這種胡鬧,沒想到皇帝頭一點,居然答應了!還強調過不用刻意照顧三人,讓三人別傷到就行。

如今看來,皇上眼光獨到,第一個發掘了三塊璞玉麽!施初欣賞的看著三人。

這三個,別看都是頭一次上陣,大膽又謹慎,動作且淩厲,三人配合默契,誰攻擊一方,三人合力化解,絲毫不亂。

周朗更是其中佼佼者,他力大無窮,誰要是想攻擊他,只會碰上硬茬子,先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如果不是這三人不會殺人,絲毫看不出是頭一次上陣。施初想著,略有些遺憾,這麽好的人才,若是加入禦駕衛,定能闖下一片天地,可惜,皇帝肯定舍不得放人的。

周朗一番搏鬥,心裏的悶氣才稍微散了點,沒那麽郁悶了。

自己兄弟失蹤,他事後才知道,甚至找人也沒派上用場,硬生生等著,生煎心肝的難受也不過如此了。

火氣如果不發出來,周朗能自己先把自己氣死,青花教也是倒黴,撞上他的槍口,多挨幾刀。

沈葵和沈譚也是這麽想的,順勢發洩滔天怒火。

他們打的如此賣力,其餘人也不敢懈怠,更是拿出十二分的能耐,在這樣的打擊力度下,青花教損失慘重,再起不能。

財產損失更大,賬房裏的火,就是周朗放的。

施初估計這次打擊後,青花教的人至少偃旗息鼓二十年,才有積攢起一點能量,像這個山坳一樣的藏身點,可不好找。

而他,是不打算讓青花教有喘息之機的。

皇帝看過施初交的報告後,嘆息著,“這青花教的氣數,快盡了。遇事先發洩出氣,而不是考慮如何挽回損失,不論教主還是手下人,都只想著自己的財產,如何不敗呢?”

施初微微頷首,的確是這個道理。

“只要再給臣一點時間,就能把餘黨都一網打盡,皇上不必擔心。”

皇帝沈吟,“朕並不是擔心,而是覺得,這背後還有人在潛藏著。”

施初擡頭,表示自己的疑惑。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你覺得,恒王像是個有膽子發動兵變的人麽?”

這誰說的清楚?施初沒搭腔,狗急了還跳墻呢,若是被逼到極處,人什麽都能幹出來。

而皇帝覺得,恒王還沒被逼到極處,他完全可以繼續等下去,畢竟褚郡王算是出局一半,應王和恒王,勝率一半一半,恒王就是傻蛋也不會挑這種時候,砸了自己大好局面。

皇帝更篤定的一點,在於“八王之亂”,恒王和應王也就占了兩個名額,剩下還有六個吶!所以背後一定還藏著其他人。

不若,來一招引蛇出洞?

皇帝把玩著甲一的令牌,覺得這是個上好的道具。

*

某夜某地某人,月黑風高夜,竊竊私語時。

青花教餘下的人如同驚弓之鳥,躲得深深的,哪怕條件再惡劣,也不肯冒頭讓自己招惹目光。

躲過去,也就輕松了!他們這麽想。

而有人反而積攢一腔怒氣,覺得這是自己的大好機會,擋路的石頭搬走,就該自己這塊金子發光發熱了。

他們找到了自己的合作夥伴。

黑衣人矗立在夜風裏,不耐煩的問,“那你們打算怎麽辦?就這麽繼續藏著?”

“那接下來,當然要看王爺是怎麽想的,王爺若是有其他打算,我們也能配合。”

黑衣人暗中嗤笑,簡直就是癡人發夢!他們青花教已經被逮了個七七八八,又有什麽能耐說,配合他?

青花教餘部深深吸氣,突然說,“也就是王爺,我們肯說點實話,若是旁人,絕對不可能的。其實教內,在海外的島上,還藏著一只千餘人的部隊,蓄勢待發。坐船三日內可以抵達京城。”

“這是本教機密,不到最後時刻,決不能洩露的,也是本教翻身的本錢。王爺若有什麽想法,盡可以說。”

黑衣人一動,“此話當真?”

“自然是真的,不然,青花教憑什麽矗立百年,歷經風雨而不敗呢?”餘部傲然道。

這句說的黑衣人著實有點心動,如今情勢一變再變,他落了後手,讓別人先布了局,如果對手再走幾步,就真沒他什麽事了。

可如果兵行險著,出其不意,或者他還有取勝的機會?

黑衣人問,“你們幫這麽大忙,想要什麽?”

青花教餘部笑了,“只要東南方向的一塊土地,一省之地足矣,我們也好休養生息,王爺想來對從龍之功的人,也不會吝嗇,對吧?”

黑衣人暗自冷笑,之前他們商量的價錢,分明就是兩邊人劃江而治,一南一北。那時的青花教多囂張啊,盡選富裕之地。如今也是識時務,只要東南之地,估計也是擔心管不過來。

黑衣人沈吟,“這事可以商量,但是具體的地盤,還要商量,不能要東南,西邊才行。”

他這話出口,反而讓青花教餘部放心,嫌貨才是買貨人,具體價格好商量。

二人又說了幾句閑話,各自散開,找能做決定的人去了。

*

沈知瀾繼續無聊的養傷中,那箭簇也不知道用的什麽藥,愈合的很慢,讓他只能待在宮內。

他開始想念外頭的小吃,玩具,甚至是書院的先生們,寧願去做功課,也比傻呆著有趣啊!

“怎麽,宮裏就這麽無聊麽?”皇帝打趣他。

“也不是無聊吧,就是沒有玩伴,一個人有什麽好玩的。”當著主人的面,他不肯承認,只說了一半的理由。

“壽王世孫不是玩伴麽?”

“兩個人只能下棋,三個人才能鬥地主,四個人才能打麻將,五個人可以捉迷藏,六個人可以老鷹捉小雞哇!”沈知瀾表示,人多才好玩。

“要不就再找幾個…..哈切!”皇帝突然打了個噴嚏,咳嗽起來,沈知瀾登時忘記剛才聊的話題,轉而關心皇帝的身體。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沒事,天氣變化,有點風寒而已。”皇帝擦擦鼻子,“已經喝過藥了,再休息幾天就沒事。”

“風寒也不能小覷啊!”沈知瀾認真說,“藥按時吃,早點養好,身體才是革……呃,做事的本錢。”

如果是現代,感冒是吃藥七天好,不吃藥一周好,而古代就一定要按時吃藥,保養身體,拖延下去成肺炎,那就完蛋了。

皇帝聽過他的慰問,微笑道,“知道了。”

沈知瀾本想,有禦醫在,最好的醫療條件,沒幾天皇帝就該痊愈了,卻不曾想,皇帝的風寒越拖越嚴重,咳嗽也越來越劇烈,連來上朝的大臣們都留心到了。

韓相甚至主動說,讓皇帝休息幾日,養好身體,朝上的事他們幾個丞相可以商量著辦。

皇帝聽了,只聽了一半,還是忍不住起身去看奏折,讓自己的病情反反覆覆,一直拖著不好。

這下大夥都急了,出於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原因,這時皇帝出事,可是大亂的征兆啊!

沒有指定後繼者,大焱又該走向何方?

幸好病中皇帝還沒有糊塗,專門指定了宗令並另一位宗室長輩,和四位丞相一起處理內外政事嗎,才讓局勢慢慢平穩下來。

而內宮的事,也謝絕宮外打聽。

身在內宮的人,也成了所有人矚目所在。

沈知瀾不能出去,也不能傳信,雖然理解,還是難免郁悶,只能讓宗令爺爺幫忙傳個口信,證明自己安然無恙。

沈齊郁悶,怎麽就遇到這樣的事呢?他暗戳戳想,就不能等瀾哥兒出宮再生病嗎!讓他們父子分離。

而壽王想的更多,他覺察到,危機和收獲並存。身在內宮就有天然優勢,可以查探消息,刷皇帝好感度,只要刷的夠高,誰說他不能上位呢?只盼那孩子能明白這層道理才好。

不過那孩子受著最正統的教育,天賦出眾,一定不會想不通這層的。

壽王暗自期盼著。

而內宮,沈知瀾看到皇帝臥病,急的上躥下跳,心有餘而力不足,恨不得以身代之。

他沒事可以慢慢養身,皇帝不行啊,還有那麽多人指望他呢!

不過每次問徐海,徐海只說皇帝還在禦醫的精心照顧下,逐漸好轉,只是體質虛弱,還有養著。

好吧,那就先養著吧,沈知瀾怏怏離去。

而徐海,人前鎮定自若,背過身去,雙目紅腫眼帶血絲,儼然是一幅哭過的模樣。

他是皇帝貼身內侍,一身的榮辱都系在皇帝身上,皇帝在他就是人人奉承三分的徐公公,皇帝不在,他能留守皇陵都是福分,從某種意義來說,比皇子更擔憂皇帝的情況,通過他的動向,也能窺探一二。

徐海擔心成這樣,顯然皇帝不僅重病,還痊愈無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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