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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第二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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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第二百章

援兵來了!

來的是宗令, 也不算意外,畢竟沈巖都在,宗令在太正常了。

沈巖可說是如釋重負, 就差嚶嚶嚶哭起來了, 他去懟應王不占優勢, 還是他爹好懟。

宗令笑容滿面, 不緊不慢說,“這天下是沈氏的天下,沈氏子更該以身作則,維護綱紀法度。若是咱們自家人都不遵守,旁人還怎麽看?這刑部刑堂索性一拍兩散好了。”

“應王, 你覺得呢?”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撲克牌裏拿大王壓小王果然有道理, 宗令出面後,應王的氣焰果然被壓了下去。

人肯定帶不走的, 不然宗令告上一樁, 就吃不了兜著走了!應王眼神一轉,開始思考怎麽把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讓世孫清清白白的走出去。

皇帝是長子,應王是次子,憑著年齡應王世孫占據了些微的優勢, 會被第一個考慮,扳倒了應王世孫,才能輪到其他人。

應王現在很懷疑, 是不是其他人從中作祟,才會鬧的這麽大, 想要拉華哥兒下馬。

要不要讓小五頂罪呢?至少華哥兒沒事?

沈與博打個寒噤,他本能感覺到危險, 躲在後頭。

人現在帶不走,不如直接先做正事,應王索性說,“行,有您作保,暫且給路大人一個面子,只是去兵馬司就不必了吧,在這裏問話也是一樣的。”

宗令看向路行止,路行止點頭,錄證詞而已,他不在乎地點。

其實案件查到如此地步,已經清晰明白,沈與華並不需要多說什麽,他直接承認了。

“沒錯,是我做的,但事情的起因,卻是來自我的父親。”

於是目光匯聚到世子,以及寧安中間。

寧安羞憤難當,再次強調,“我跟王府沒有半文錢的關系,我不承認!從前我姓寧,以後我也姓寧,絕不會來沾染王府半點!”

應王上下打量這孩子,發現眉宇中果真跟世子有幾分相似,再次冷哼。

沒出息,管不住自己褲腰帶的玩意兒!生了外室子還要拿出去招搖,怪不得惹的華哥兒憤憤不平!

只可惜這沒出息的玩意兒,是自家的,應王只能把抱怨吞進去。

世子被父親看的面紅耳赤,一狠心一咬牙,“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實話實話了!父王,寧安......他的確跟我有些血緣關系,但決不是我的孩子!這點爹你一定要信我!”

“世子不妨慢慢說來。”

世子在堂上來回走動,“這事說起來太長了,我要理清思路後,慢慢道來。”

“也不差這一時半刻,世子可以慢慢說。”

應王點頭,目光在堂上一掃,突然留意到沈齊父子,似終於找到路行止的把柄,開始發難,“等等,這兩個閑雜人等就該攆出去了吧?皇家私隱,難道他們聽得?”

被稱為閑雜人等的沈齊:叫我?等等,他卻是不能跟應王爭辯,要不還是退下吧,就是這八卦聽到一半,不知道下文,他今晚要睡不著覺了。

沈齊期期艾艾的挪動步子,沒人能阻攔,他剛邁過門檻,有人笑瞇瞇擋了一擋,“那咱家聽不聽得呢?”

沈齊一看雙目圓睜,這不是皇上身邊的內侍總管,徐海麽!某種情況來說,徐海就代表了皇帝耳目。

徐海繼續笑瞇瞇說,“咱家本來是來找宗令大人的,沒想到意外撞見這等事,這是國事也是家事,後頭都是要告訴皇上的,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咱家聽了,還能幫著美言幾句。”

就是不這麽說,誰還敢把徐海趕走模?應王只能算了。

沈齊順勢站在徐海身後,他還想聽聽應王世子到底有什麽冤屈。

這一個小小的插曲沒能打斷世子的思路,他終於開口,“父王,您還記得當初的靜安長公主麽?”

靜安長公主,曾經就是靜安公主,按輩分算,她就是皇帝和應王的姊妹,皇家公主,金枝玉葉。

但靜安公主母家不顯,生母只是一個普通宮女,這宮女有了皇室血脈後也不敢吭聲,直到靜安十歲時,才被先帝從冷宮裏發現,先帝發現後,也不會苛待自己血脈,就按公主的份例好好養著。

靜安公主逐漸長大,容貌只是清秀,加上不得寵愛,自然拿不到什麽好婚事,按照規矩,嫁了一個國公府的次子,完成了普通的醫生。

大概是命運如此,靜安公主身體不好,跟著駙馬游玩時出了意外過世,也沒留下子嗣。

“我也是查了很久才知道,原來當時姑母是有了身孕的,肚子不大,堪堪才到七個月。生母過身孩子也沒了氣息,落地時就是死嬰,駙馬不欲讓爹娘傷心,一下子得到兩個噩耗,故而把消息瞞了下來,只讓身邊仆人找個地方,先把孩子埋了,夭折的嬰兒不入祖墳。”

“負責挖坑的仆人是個懶的,就只挖了一個淺淺的坑,隨意把孩子一放,就回去覆命了,甚至還偷走陪葬品。”

“天無絕人之路,他的偷懶反而給孩子留下一條路,沒想到當夜下了大雨,雨水沖刷開小小的墓碑,路過想要摘蘑菇的農夫發現了這個孩子,孩子還有微弱的呼吸!農夫就把孩子帶回去養大,當做親生子撫養。”

“只是這孩子天生不足,身體虛弱,身在農夫家裏也沒有好大夫好藥調養,一直病病歪歪,成親後留下個孩子就撒手人寰,媳婦也難產去了,農夫傷心之下也跟著去了。好好的一家子就只剩下還在喝奶的嬰兒!”

“村裏人同情他的遭遇,養了孩子幾個月,養的健壯,就送給一戶久久無子的夫妻,那對夫妻得了孩子,如獲至寶,如珍如寶的養大,直到孩子成年,就是現在站在我面前的,寧安。”

世子看著寧安,目光熱切,激烈。

“天可憐見!老天爺也不忍心叫寧安一輩子受罪!我在護國寺上香,一眼就看到寧安,只覺得面善,被旁人一提醒才覺得,這孩子生的有些像我!但是我做過的事情我肯定清楚,不會有寧安這麽大的孩兒!”

“我拿到寧安的八字,住持說寧安身份富貴,我便著意想要查明寧安的身世!起初我以為是哪位兄弟的滄海遺珠,沒想到會查到靜安姑母身上,也算是老天開眼,不忍心叫寧安一輩子受苦受罪了!只是查到這個地步,終究還是有些不明所以的地方,或者缺乏人證物證,我本打算等查清再說,也省的讓人空歡喜一場,要是國公府知道靜安公主的後嗣還在,該多開心吶!”

世子的語氣又轉成愧疚,“不能確認,我就不能宣揚,卻不想造成這樣的禍事!我心疼你這些年在外受的風波苦楚,又算是

我的外甥,所以想彌補一二,卻沒想到給你招惹來這麽一場禍事。要是我能忍住就好了!”

寧安早已恍惚,他沒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身世,緩緩問到,“當真,我當真是這樣的身世?”

老天爺真是陰差陽錯,造化弄人。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當一萬個真!”世子點頭,“我搜集到的人證,物證都存著,我可以一一拿給你驗看的!”世子如此篤定,寧安也就信了,他恍惚說著,“怪不得,怪不得,村裏人曾經說過我是撿來的孩子,我只當時閑話沒往心裏去,卻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那說明寧氏夫婦對你真的很好,真把你當親生子看待,你才不會懷疑,該去謝謝他們的。”

其他人也是驚呆了,沒想到查來查去,竟然是這麽個結果。

沈與博心道,他該開心還是不開心,他嫉妒的竟然是表兄弟?他想,不過他還不是最傷心的,最傷心的應該是大哥吧?

顯然沈與華受不了這個刺激,他竟然為了這點事買兇?就為了這?沈與華不知從哪兒來的氣力,死死扯住世子的袖子,連撕爛了也渾然不覺,他喊道,“你騙我的,是不是?”

“你為了給寧安開脫,故意這麽說的,對不對?”沈與華瞪大眼,死死盯著親父。

世子愧疚的拿來孩子的手,“是真的,這種事情我怎麽敢作假呢?所有人證都在,寧安其實是你們的表兄。”

荷荷,沈與華從嗓子裏逼出艱澀的笑聲,“那我在書房裏聽到的,又算什麽?”

“什麽書房,什麽閑話?”

“我在書房裏找書,不小心靠著榻睡著了,親耳聽到你說的。”沈與華似哭非笑,模仿著父親的口氣,“華哥兒要是能“走了”,寧安再繼承王府,餘願足矣!”

這種話是能輕易說的嗎?沈巖聽著忍不住咂舌,換到自己身上,本來嫡長子,王府繼承人當的好好的,爹竟然計劃講自己過繼出去,在讓外室子繼承絕望,他也生氣,他也得炸,炸個大的,不鬧的天翻地覆不算完呢。

所以華哥兒這麽幹,他也理解,真是可憐又可悲啊!

啪,一耳光扇到世子身上,應王喝道,“我還沒死呢!你胡說八道什麽!”

世子挨了巴掌,委屈辯解著,“我只是隨口一說,心疼寧安這些年的辛苦,他本該錦衣玉食,受人敬仰,沒想到流落民間,半生苦楚,我一時激動就胡亂感嘆了兩句,誰想到會招惹禍事呢!”

隨後他在自己臉上一抽,“但說來說去,還是怪我!我要是再謹慎一點,就不會鬧出這種事了!路大人,此事禍頭在我,我不能推給華哥兒,要責罰,就責罰我好了!”

堂上鬧哄哄亂糟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路行止嘆氣,這該怎麽說呢?溝通多要緊吶,父母如果把話說開,就不會造成這樣的後果了。

應王語氣放緩,對著臉頰通紅的兒子擠出一句,其實也不能怪你,誰也想不到的。

但事情已經造成,如果挽回才是最重要的。應王發了話,“該怎麽彌補,就怎麽彌補。青葵巷所有被燒掉的民宅,都由王府負責重修,受傷的百姓,由王府醫治,死難者都由王府安葬,並且養著他們的後人,務必要他們滿意才行。”

“給寧安的親生父親,養爺爺修繕墳墓,準備時節香火,不能讓人泉下無依。還有寧安的養父母都帶在京城來,謝過他們這些年的照顧,以後就留在京城了,能幫就幫。”

“老天捉弄,造化弄人。”應王擠出這句話,對著路行止語氣放緩,“路大人,受害者願意諒解,是不是能從輕審判?”

律法裏確實有這麽一條,受害者願意諒解的話,路行止正猶豫,徐海笑瞇瞇的打斷,“不急不急,此事不急,王爺涉及到皇室血脈,不能輕易認定,越謹慎越好,您說是吧?”

應王點頭,徐海繼續說,“世子,您剛才說的這些,有人證物證麽?”

“當然有,都在呢。”世子連忙說,“要是公公想看,我可以立刻將人都叫來。”

話是這麽說,但一來一回極費時間,通常人都會退讓一步,說將證據送來即可,卻不想徐海笑瞇瞇的,“好呀!今天左右沒差事,咱家就在這兒先等證據了。”

徐海堅持要先看證據。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世子不耽誤,立刻報上人證的姓名地址,原來這些人都被世子提前養在京城了,一個時辰內能到。

所有人都等著證據來,確認寧安的身世。

寧安跟在場人都不熟,於是沈默著站在路行止身後,不知道想著什麽。

路行止拍拍他,“別怕,該來的總會來的。”

“可是我害怕改變,更害怕這種天翻地覆的改變,錦衣玉食金尊玉貴在別人眼中很重要,對我來說未必如此。”寧安搖搖頭,身份的巨變,顯然他想了更多。

是啊,人心驟變,未必是什麽好事。

沈知瀾心想,輕輕走到呆楞住的沈與華面前,撣了撣衣擺的灰,把他的發冠重新戴好。沈與華已經癡了,對他的動作全無反應,一切只是聽而任之。

在場受打擊最大的,應該就是他了,沈知瀾忍不住升起憐憫,還有一個時辰要等,也別坐在地磚上等,耐心等候大結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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