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放學別走（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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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放學別走（29）
再次踏進這個“家”, 姝月並沒有看到自己期待的場面。
林乾出於意料的冷靜。
乍一看，大家好像還很和睦。
如果這一切不是姝月設的局，只根據林乾的表現判斷, 她可能會覺得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
她甚至在某瞬間產生懷疑：是不是中間出了什麽岔子，或者, 林乾相信林暉是他親生的，所以他才會這麽平靜。
而林乾一開口，姝月就清楚了, 他只是能沈住氣而已。
想想也是，林乾本來就挺有心機的。
現在他裝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想必是準備再鑒定一次。
林乾沒有直接找趙雅莉對峙，就再次證明了他心中有懷疑，更表明如果林暉真的不是他兒子，恐怕他就要采取措施了。
這更令人期待了。
夫妻兩人各懷鬼胎，才容易從中搞事，讓他們狗咬狗。
姝月這次表現得不像回自己家，她進門後沒有換拖鞋, 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吃吃喝喝。
但根本沒有人問起她的異常。
林乾說了些敲打、安撫的話，但根本是在粉飾太平，並沒有解決問題。
他還提到, 幹脆把客廳也裝上監控，免得以後有誤會說不清楚。
趙雅莉對姝月道歉，可她那神情和語氣，分明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話裏話外還滿是陰陽怪氣。
林暉則是用忍氣吞聲但記仇的眼神怒視著姝月。
姝月覺得這一切真是無聊透了。
腦海中浮現柯以淮的臉, 姝月不想讓他多等，拿手機發短信：“大約還要十分鐘。”
然後, 姝月直接打斷林乾的話：“這就算解決了？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這幾天我還是住朋友家。”
“林姝月！你是不是把我的話都當耳旁風了？”林乾拍了桌子。
姝月卻沒有被嚇到，而是語氣如常地說：“別吼嘛，我又沒聾。我可不敢再和某些人住同一個地方，上次是花粉，下次指不定就要下毒了。”
林暉立即維護自己的母親：“林姝月，你有什麽證據？不要血口噴人！”
趙雅莉也開始裝模作樣，先攔著自己的兒子，又滿臉委屈地看了林乾一眼，才對姝月說：“是阿姨的不是，姝……”
姝月沒理這兩人，直視著林乾繼續道：“如果我報警的話，才會保留證據。我想要的，是您的態度。”
她說完就往外走。
林乾站起來攔她。
姝月靈巧躲過，說：“我知道您擔心什麽……”
她冷笑一聲，繼續道：“我還沒有成年，而且，我非常清楚自己的優勢在哪裏，又想要什麽樣的將來。”
姝月說著，摸了下紅寶石吊墜，然後用兩指輕擡起自己的下巴，挑釁地看向趙雅莉。
趙雅莉臉上還掛著假笑，眼神卻瞬間變得微妙。
“那，我就先走了？”姝月雖然用的是問句，但她顯然並沒有多少征求林乾同意的意思。
她說完就淺淺一笑，大步往外走。
這次林乾沒再攔，只對著她的背影喊：“就這兩天，等監控裝好，你還回來住。還有，每天打視頻報平安。”
——可是，別說加好友了，林乾連姝月沒有社交軟件都不知道。
林乾永遠最在意林暉這個寶貝兒子，或者說，是他的利益和傳承。
到了現在，林乾最關心的就是林暉是不是他的兒子，當然沒空為姝月耗費心神。
林乾這個親爹忽視姝月，可趙雅莉這個後媽卻很關註她。
姝月的變化以及林乾對姝月的態度，都讓趙雅莉十分警惕。
“小暉去寫作業吧，記得以後在學校護著你姐姐一點，有什麽事就回來和家長說……”趙雅莉對林暉使了個眼色。
等林暉離開後，趙雅莉就倒了一杯茶，開始勸林乾：“現在孩子大了，可能是叛逆期，你別跟她生氣。也是我這個後媽不稱職……”
趙雅莉以退為進，開始吹枕邊風。
實際上，她暗地裏恨得咬牙切齒——林姝月現在怎麽鬼精鬼精的？難道她以前那個悶葫蘆的樣子都是裝的？
趙雅莉用花粉，沒想害死姝月，只是想讓她毀容。
趙雅莉很清楚林乾的德性，也知道林姝月肯定恨她們母子，如果真讓林姝月攀上高枝，那他們恐怕就要倒黴了。
不就是有一張好臉嗎？如果毀了呢？
過敏要用藥吧，只要再動點小手腳……
但趙雅莉沒想到，第一步就失敗了。
現在已經讓林乾產生懷疑了，她就不能再輕舉妄動，還是多觀察一下，摸清林姝月現在的路數再說。
趙雅莉還算能沈住氣。
但她並不知道，姝月接二連三的挑釁，甚至還敢向林乾告狀，已經讓林暉忍無可忍，他打算給姝月一個教訓，讓她感受一下什麽叫真正的欺負……
*
姝月走出小區，確認林乾果然沒有跟出來，她才走向柯以淮的車。
系好安全帶，姝月問：“我暫時不需要攝像頭了，不過，你能搞來偷聽的工具嗎？”
沒有聽到柯以淮回應，她擡頭看過去，卻對上一雙因為充滿情緒而顯得格外明亮的眼睛。
他似乎有很多話要說。
姝月睇出一個疑惑的眼神，卻只聽到一個“能”字。
柯以淮移開了目光。
姝月道了一聲謝，沒有解釋。
姝月回去就直接洗洗睡了。
而柯以淮則高強度鍛煉了一個小時來發洩內心的憋悶……
但第二天，姝月見到的就是平靜內斂如一汪死潭的柯以淮。
“謝了。”姝月說著，就很自然地伸手，準備從柯以淮手裏接過三明治和果汁。
柯以淮卻只把三明治遞給她，解釋道：“我到學校有點事。”
像是征求姝月同意似的，他補充：“一起吧。”
“好呀。”姝月幹脆把那本覆習資料也交給他拿。
柯以淮之前和別人相處時，都是傾聽、被詢問的那個角色，但面對姝月，他的話就多起來。
他主動挑起話題：“是有一些合作要和校方談，我打算在餐廳開一間水果吧。”
“唔……”姝月含糊地應一聲，把食物咽下後才開口：“水果吧？我喜歡！”
她話鋒一轉：“我原以為合作指的是學校要裝監控的事。”
“你知道了？”柯以淮有點慌亂，又故作鎮定，“是一起的，算是交換條件，在監控設備上我提供一些優惠，獲得在校內開店的資格。”
柯以淮看不出姝月的情緒，就直接問：“你生氣了嗎？”
“沒有啊。”姝月示意柯以淮把裝果汁的瓶子打開，她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又反問：“我為什麽要生氣？這些對我有利，不是嗎？”
她甚至還提要求：“如果水果吧裏能放個沙發或床，讓我可以去午睡片刻，那就更好了。”
柯以淮松了一口氣，答應下來。
兩人一起走進校園。
此時距上課還有十分鐘左右，校門口人流如織。
姝月身邊多了個柯以淮，收到的打量也比之前更多了。
姝月依舊視若無睹，她十分坦蕩地從柯以淮手裏接過那本資料，還對他揮揮手，才往班級走去。
踏上最後一個臺階，走過拐角，姝月就在走廊的人群中看到強忍悲傷、滿臉破碎的彭韶。
姝月見狀，沒什麽情緒波動，她只是想起，自己忘了讓彭韶對柯以淮的事保密。
但現在也不太方便，於是姝月腳步一頓，往教室走去。
正在啃包子的萬美霖看到姝月，就把袋子往前一遞，問：“吃嗎？”
姝月搖頭。
萬美霖揶揄：“也是，你那座位都快被堆滿了，肯定不缺吃的。”
姝月把身體探進去，發現今天果然比昨天還誇張。
她又轉過來，對萬美霖說：“想吃什麽，自己來拿。”
“真的？”萬美霖也沒有客套，把裝包子的塑料袋一系，跟著姝月走進去。
既然是那些人主動贈予姝月的物品，現在姝月自然就有處理權。
萬美霖一下子就看中了一塊小蛋糕。
姝月卻攔住她，建議道：“最好還是選密封的。”
萬美霖一楞，很快就想明白，笑道：“真細心。”
她又換了一盒牛奶味註心餅幹，細長的形狀就像筆芯。
萬美霖叼了一根在嘴裏，看姝月慢慢收拾——她將卡片、便簽和信都撕了，倒進蛋糕盒裏，又從兜裏掏出一個購物袋，將那些密封的食物和小禮物都裝進去，直接丟在飲水機旁。
姝月指著碎片和其他零食，問萬美霖：“可以幫我丟掉嗎？”
“好。”萬美霖沒有半點不樂意，別說拿人手短，就是姝月輕蹙眉說出請求的模樣，就讓人無法拒絕。
就在萬美霖去扔垃圾的時候，徐崇見縫插針地湊過來，把兩張折起來的卷子在姝月面前晃了晃，說：“寫完了，現在可以和我分享一下秘訣了吧？”
沒等姝月回答，徐崇又兩步跳到後面，提起那袋零食，問姝月：“隨便吃？”
“嗯。”姝月應。
“你這樣，大家怎麽好意思拿？”徐崇說著，就開始拿出零食喊著人名開始拋，他還往幾個空桌子上扔了些。
“林同學請大家吃的，不能浪費糧食啊。”
不知徐崇是有心還是湊巧，陳宇勝、姝月的前桌等那些辱罵、欺負過姝月的人，都沒有被分到零食。
只能說，徐崇人緣好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幫姝月解決了麻煩不說，也讓接受零食的同學沒那麽尷尬。
他自己還當了好人。
而且，一點零食雖然收買不了人心，但多少會讓吃到的同學增加點對姝月的好感。
徐崇掏出一盒巧克力，自己拿著，把剩下的拋給從陽臺走出來的萬美霖。
萬美霖看到了徐崇拿的巧克力的牌子——DOVE。
她曾經讀過品牌創始人的愛情故事。
Do you love me？分別取第一、二、三和最後一個字母。
不管是不是營銷，但這個牌子卻成為表白首選了。
現在徐崇唯獨把它拿走……
呵呵，萬美霖心中冷笑，她就知道這貨心思不純。
徐崇沒有關註萬美霖的表情，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在萬美霖那裏，已經是司馬昭之心了。
他把卷子放到姝月面前，再次確認：“說話算話啊？”
姝月拿起卷子隨意翻看一下，發現果然寫得滿滿當當的。
她拿出筆，見卷子展開，準備先寫上自己的名字。
因為她清楚自己的解釋肯定不能讓徐崇滿意。
然而，姝月卻發現，上面已經寫了“林姝月”三個字。
這三個字比答題時的字要工整一些。
徐崇解釋：“我這不是怕筆跡不一樣被發現嗎？你別賣關子了，快說！”
“說什麽？”萬美霖疑惑。
姝月開口：“因為我是初犯啊，並沒有什麽特權，不然，我何至於現在騙你替我寫作業？”
徐崇一臉被騙了的驚訝。
姝月拿起卷子往後躲，像是怕被徐崇搶回去。
徐崇被氣笑了，說：“我是那種人嗎？我好歹都寫了，總要再給自己抄一份吧？借我一下，下課後就還你。”
旁邊吃餅幹的萬美霖聞言翻了個白眼——太有心機了！這樣一來，他不就又多了一個來找姝月的機會？
姝月將信將疑地將卷子放下。
徐崇拿回卷子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好奇地問姝月：“你不用上晚自習，又是怎麽做到的？”
“對啊，這是什麽情況？”萬美霖也很好奇，昨晚她點人數發現姝月不在，卻從班主任那裏得知姝月不上晚自習，她本來今天想問的，可一見姝月就忘了。
姝月沒回答，又抽出一份卷子，沖徐崇挑眉。
徐崇：“你當我傻？還能被騙第二次？”
姝月遺憾地鼓了下臉頰，準備把卷子放回去。
徐崇卻突然伸手按住，問：“這次的招數我能借鑒嗎？”
姝月一臉認真：“很有參考價值。”
徐崇拿著兩份卷子走了。
萬美霖湊近姝月，小聲問：“能和我說說嗎？”
姝月一視同仁地又抽出一份卷子。
“算了。”萬美霖擺手，“我可沒那麽願意當個傻子。”
徐崇真的那麽容易上當受騙嗎？怕不是心甘情願的？
姝月又問：“晚自習結束有空嗎？請你吃飯。”
“請我？吃飯？”萬美霖驚訝到喜出望外，但又覺得難以置信，“為什麽？”
姝月把身體往墻邊側了一點，仰頭看著萬美霖：“賄賂你這個班長呀，還有點小忙需要你幫助。”
這萬美霖怎麽可能拒絕？
她像是被美色所惑，把什麽作業和周末要考試都丟在一邊，連連點頭，開心地應道：“好啊！你不上晚自習，那我們到時校門口見？”
*
隔著窗戶，彭韶看到姝月與人談笑風生，他的一顆心更碎了。
尤其是發現徐崇也在有意接近姝月時，彭韶心底更是冒出火來。
這是什麽品種的狗？勸他去打籃球，自己擱這兒暗戳戳地姝月示好……
呸！什麽好哥們兒？
彭韶正準備過去和姝月說句話，一個身影就從他面前快步走過，很快就拐進了二班。
是那個轉校生。
*
姝月剛進入班級，消息就傳到了一班。
夏成蹊聽到後，就從書包裏拿出裹得嚴嚴實實的一包東西。
解開外面的兩層塑料袋，露出一個厚毛巾，展開後才露出裏面的玻璃方盒，盒子周圍還有點小冰塊。
因為盒子是透明的，很輕易就能看到裏面的色彩多樣、種類豐富的酸奶拌水果。
同桌程繁漫不經心地瞥過來，然後露出一個得意又暗爽的表情。
夏成蹊把玻璃方盒拿出來放到桌子上，用紙擦幹凈外面的水珠。
程繁開口：“怎麽？想要……”
這時夏成蹊端起玻璃方盒就往外走，留下程繁錯愕又尷尬。
夏成蹊自然是準備送給姝月的，既是賠禮，也是禮尚往來答謝昨天的晚飯。
只是她沒想到，萬美霖也在姝月身邊。
當夏成蹊把水果沙拉放到姝月面前時，萬美霖就一副“你們有奸情”的小表情打量著她們，又問：“怎麽你們背著我關系這麽好了？”
明明初次見面時，姝月對夏成蹊挺高冷的。
夏成蹊不好意思地說：“這次是事出有因，下次我也給你帶。”
相對來說，是萬美霖對人更熱情一點，但人與人之間的感覺就是那麽奇妙。
夏成蹊總是被姝月吸引註意力。
她是那麽漂亮耀眼，即使經歷了排擠和霸淩，又變得很受歡迎，她依舊有種遺世獨立的氣質。
她還能對欺負她的人做出反擊。
真令人羨慕。
夏成蹊覺得自己就做不到。
莫名被程繁這個一班的刺頭針對，還和他成了同桌，經常被他冷嘲熱諷、被他捉弄……
她本就是轉校生，再加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程繁，一班的女生似乎對她有點排斥。
她心裏很難受。
這個學校，除了穆逸塵，她就只認識萬美霖和姝月了。
萬美霖有很多朋友。
但姝月……她們可以成為彼此唯一的、最好的朋友呀。
“應該沒有你討厭的水果吧？”夏成蹊問，她一雙眼睛水汪汪的，仿佛若是被拒絕了她下一秒就能哭出來。
姝月還是收下了。
這時，老師提前幾分鐘來教室，打斷了她們的交談。
各人回到自己的座位，開始新一天的學習。
*
第一節下課的時候，徐崇把兩份卷子還給姝月。
姝月就按照約定解釋道：“因為我走夜路不安全。”
這個說辭令徐崇無語，但看她的臉，又覺得竟然十分有說服力。
“你不是有哥哥來接嗎？”徐崇語氣古怪地懟了一句。
姝月沒有回應，而是語氣略顯驚訝地問：“那天你也聽到了？可以幫我保密嗎？”
“你……”徐崇動動唇，但終究沒說什麽，只是“嗯”了一聲，又補充：“我還沒那麽大喇叭。”
姝月：“麻煩轉告彭韶一下。”
徐崇答應下來，然後他猛地意識到，話題被姝月帶偏了。
說好的傳授他不上晚自習的方法，並且對他同樣很有參考價值呢？
徐崇便問了出來：“這招對我沒用啊？”
姝月微微睜大了眼睛，像是在疑惑他竟然反應了過來。
但下一秒，姝月就收斂了表情，義正詞嚴地說：“怎麽會沒有用呢？如果你被小混混堵了，被打得頭破血流，想必老師也會同意你不上晚自習的。”
徐崇：“……”
“果然電視裏說得沒錯，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我再信你的話，就是豬。”
*
多虧了有徐崇代寫，今天的數學和物理課，老師抽查和提問時，姝月才逃過一劫。
於是，在晚上姝月見到萬美霖身後還多了徐崇這個尾巴時，再加上她還別有打算，就沒有拒絕他的蹭飯行為。
徐崇也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甚至還理直氣壯的：“我平時自己作業都不寫，卻給你寫了兩份卷子，請我吃頓飯不過分吧？”
姝月：“不過分，就是見兩人都帶了個伴兒，有點像是家屬。”
“誰跟他/她是家屬？”萬美霖和徐崇異口同聲。
夏成蹊紅著臉，急忙擺手解釋：“不是，他是我哥，是我爸不放心……”
夏成蹊在父親的縱容下，也成功地申請到不上晚自習。
今天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夏成蹊就背著書包一顛一顛地來找姝月一起放學。
結果她還沒走進二班，就聽到姝月對前排的萬美霖揚聲喊道：“晚自習結束別忘了，就在左邊那家奶茶店門口等你。”
萬美霖：“這種好事我當然不會忘啊，放心，我留著肚子呢。”
那一刻，夏成蹊心裏酸酸的，果然她們兩人在同一個班、還認識得更早，關系更好一點。
夏成蹊正喪氣的時候，卻聽到姝月問：“要一起嗎？”
“好啊！”夏成蹊連具體是去做什麽都不知道，就迫不及待答應下來。
等得知後，她就忙和穆逸塵打電話，告訴他今天不用來青河小區接她陪她一起回家了。
穆逸塵只說：“我已經答應夏叔叔了。”
夏成蹊不上晚自習還不立即回家的條件，就包括：期間與爸爸視頻報平安，離開小區時由穆逸塵陪同……
於是，就出現了這五人聚在一起的一幕。
穆逸塵面對姝月的調侃，還是一如既往的沈默寡言，他只是看了姝月一眼，並沒有解釋。
還是夏成蹊主動提起過過往：“我們小時候是鄰居，就像親兄妹一樣的。”
但長大後就生疏了。
夏成蹊都有點搞不懂，為什麽穆逸塵會答應她爸爸的請求，難道是怕他媽媽嘮叨？
夏成蹊沒說的是，他們兩個真的差點成為一家人。
她母親在爸爸生意低谷時選擇離婚，和一個富商出了國。
而穆逸塵在八歲時他的父親就去世了。
那時穆逸塵還沒有改隨母親姓穆呢。
她父親忙，又身為男性覺得帶女兒總有些不便，而穆媽媽對她很好，可能他爸爸對穆媽媽也有些好感，於是他就動了兩家一起過日子的心思。
可惜最終沒成。
後來，她就搬家了。
現在為了上學方便，夏成蹊才又回到這邊住，與穆逸塵依舊是鄰居，穆媽媽還是很疼愛她。
夏成蹊想，或許是礙於穆媽媽的面子，穆逸塵才會浪費時間這麽照顧她的吧。
畢竟，他瞧著有些不情願，對她也沒有多少發自真心的關心……
在幾人決定好要去吃火鍋時，穆逸塵開口，對著夏成蹊說：“我在咖啡館等你。”
他們學校附近有個不算大的商場，超市、咖啡館、KTV及各種飯館一應俱全。
徐崇非常自來熟地勾住穆逸塵的肩膀，勸道：“別啊，你要是走了，就剩我一個男生，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穆逸塵疏離地把徐崇的胳膊拿開。
徐崇也不在意，繼續說：“走吧，你能放心你的青梅妹妹嗎？”
這時，萬美霖忍不住吐槽：“你倒大方會做好人，又不是你請客。”
更重要的是，穆逸塵究竟是沖著誰來的，還不一定呢。
他們這一行五人從校門口就吸引到很多人的註意，現在這番動靜更是讓附近認識他們的同學眼中閃爍起八卦的光。
早已經消停的關於姝月和穆逸塵的八卦又重新被提起，甚至還多了徐崇、彭韶兩人，哦，還有陳宇勝這個前男友。
夏成蹊這個轉校生同樣令人好奇——從不和女生打交道的校霸程繁對她格外關註，她好像和還穆逸塵關系不一般，甚至能這麽快就與待人冷漠的姝月交好……
啊！還有萬美霖是怎麽打入他們的？好像向她套話打聽清楚啊！
已經有人拿出手機偷拍了。
這正是姝月想要的。
她此行本來也不是為了吃飯，而是準備釣魚。
否則的話，她每天不上晚自習早早就回了家，有些人就算想對她下手似乎有點難。
她會順勢同意徐崇一起來，也是這方面的算計。
人多熱鬧嘛，消息傳得更快。
她才不想明天還要重來一次。
她睡覺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姝月看向穆逸塵，開口邀請：“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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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進這個“家”, 姝月並沒有看到自己期待的場面。
林乾出於意料的冷靜。
乍一看，大家好像還很和睦。
如果這一切不是姝月設的局，只根據林乾的表現判斷, 她可能會覺得真的什麽都沒有發生。
她甚至在某瞬間產生懷疑：是不是中間出了什麽岔子，或者, 林乾相信林暉是他親生的，所以他才會這麽平靜。
而林乾一開口，姝月就清楚了, 他只是能沈住氣而已。
想想也是，林乾本來就挺有心機的。
現在他裝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想必是準備再鑒定一次。
林乾沒有直接找趙雅莉對峙，就再次證明了他心中有懷疑，更表明如果林暉真的不是他兒子，恐怕他就要采取措施了。
這更令人期待了。
夫妻兩人各懷鬼胎，才容易從中搞事，讓他們狗咬狗。
姝月這次表現得不像回自己家，她進門後沒有換拖鞋, 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吃吃喝喝。
但根本沒有人問起她的異常。
林乾說了些敲打、安撫的話，但根本是在粉飾太平，並沒有解決問題。
他還提到, 幹脆把客廳也裝上監控，免得以後有誤會說不清楚。
趙雅莉對姝月道歉，可她那神情和語氣，分明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話裏話外還滿是陰陽怪氣。
林暉則是用忍氣吞聲但記仇的眼神怒視著姝月。
姝月覺得這一切真是無聊透了。
腦海中浮現柯以淮的臉, 姝月不想讓他多等，拿手機發短信：“大約還要十分鐘。”
然後, 姝月直接打斷林乾的話：“這就算解決了？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這幾天我還是住朋友家。”
“林姝月！你是不是把我的話都當耳旁風了？”林乾拍了桌子。
姝月卻沒有被嚇到，而是語氣如常地說：“別吼嘛，我又沒聾。我可不敢再和某些人住同一個地方，上次是花粉，下次指不定就要下毒了。”
林暉立即維護自己的母親：“林姝月，你有什麽證據？不要血口噴人！”
趙雅莉也開始裝模作樣，先攔著自己的兒子，又滿臉委屈地看了林乾一眼，才對姝月說：“是阿姨的不是，姝……”
姝月沒理這兩人，直視著林乾繼續道：“如果我報警的話，才會保留證據。我想要的，是您的態度。”
她說完就往外走。
林乾站起來攔她。
姝月靈巧躲過，說：“我知道您擔心什麽……”
她冷笑一聲，繼續道：“我還沒有成年，而且，我非常清楚自己的優勢在哪裏，又想要什麽樣的將來。”
姝月說著，摸了下紅寶石吊墜，然後用兩指輕擡起自己的下巴，挑釁地看向趙雅莉。
趙雅莉臉上還掛著假笑，眼神卻瞬間變得微妙。
“那，我就先走了？”姝月雖然用的是問句，但她顯然並沒有多少征求林乾同意的意思。
她說完就淺淺一笑，大步往外走。
這次林乾沒再攔，只對著她的背影喊：“就這兩天，等監控裝好，你還回來住。還有，每天打視頻報平安。”
——可是，別說加好友了，林乾連姝月沒有社交軟件都不知道。
林乾永遠最在意林暉這個寶貝兒子，或者說，是他的利益和傳承。
到了現在，林乾最關心的就是林暉是不是他的兒子，當然沒空為姝月耗費心神。
林乾這個親爹忽視姝月，可趙雅莉這個後媽卻很關註她。
姝月的變化以及林乾對姝月的態度，都讓趙雅莉十分警惕。
“小暉去寫作業吧，記得以後在學校護著你姐姐一點，有什麽事就回來和家長說……”趙雅莉對林暉使了個眼色。
等林暉離開後，趙雅莉就倒了一杯茶，開始勸林乾：“現在孩子大了，可能是叛逆期，你別跟她生氣。也是我這個後媽不稱職……”
趙雅莉以退為進，開始吹枕邊風。
實際上，她暗地裏恨得咬牙切齒——林姝月現在怎麽鬼精鬼精的？難道她以前那個悶葫蘆的樣子都是裝的？
趙雅莉用花粉，沒想害死姝月，只是想讓她毀容。
趙雅莉很清楚林乾的德性，也知道林姝月肯定恨她們母子，如果真讓林姝月攀上高枝，那他們恐怕就要倒黴了。
不就是有一張好臉嗎？如果毀了呢？
過敏要用藥吧，只要再動點小手腳……
但趙雅莉沒想到，第一步就失敗了。
現在已經讓林乾產生懷疑了，她就不能再輕舉妄動，還是多觀察一下，摸清林姝月現在的路數再說。
趙雅莉還算能沈住氣。
但她並不知道，姝月接二連三的挑釁，甚至還敢向林乾告狀，已經讓林暉忍無可忍，他打算給姝月一個教訓，讓她感受一下什麽叫真正的欺負……
*
姝月走出小區，確認林乾果然沒有跟出來，她才走向柯以淮的車。
系好安全帶，姝月問：“我暫時不需要攝像頭了，不過，你能搞來偷聽的工具嗎？”
沒有聽到柯以淮回應，她擡頭看過去，卻對上一雙因為充滿情緒而顯得格外明亮的眼睛。
他似乎有很多話要說。
姝月睇出一個疑惑的眼神，卻只聽到一個“能”字。
柯以淮移開了目光。
姝月道了一聲謝，沒有解釋。
姝月回去就直接洗洗睡了。
而柯以淮則高強度鍛煉了一個小時來發洩內心的憋悶……
但第二天，姝月見到的就是平靜內斂如一汪死潭的柯以淮。
“謝了。”姝月說著，就很自然地伸手，準備從柯以淮手裏接過三明治和果汁。
柯以淮卻只把三明治遞給她，解釋道：“我到學校有點事。”
像是征求姝月同意似的，他補充：“一起吧。”
“好呀。”姝月幹脆把那本覆習資料也交給他拿。
柯以淮之前和別人相處時，都是傾聽、被詢問的那個角色，但面對姝月，他的話就多起來。
他主動挑起話題：“是有一些合作要和校方談，我打算在餐廳開一間水果吧。”
“唔……”姝月含糊地應一聲，把食物咽下後才開口：“水果吧？我喜歡！”
她話鋒一轉：“我原以為合作指的是學校要裝監控的事。”
“你知道了？”柯以淮有點慌亂，又故作鎮定，“是一起的，算是交換條件，在監控設備上我提供一些優惠，獲得在校內開店的資格。”
柯以淮看不出姝月的情緒，就直接問：“你生氣了嗎？”
“沒有啊。”姝月示意柯以淮把裝果汁的瓶子打開，她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又反問：“我為什麽要生氣？這些對我有利，不是嗎？”
她甚至還提要求：“如果水果吧裏能放個沙發或床，讓我可以去午睡片刻，那就更好了。”
柯以淮松了一口氣，答應下來。
兩人一起走進校園。
此時距上課還有十分鐘左右，校門口人流如織。
姝月身邊多了個柯以淮，收到的打量也比之前更多了。
姝月依舊視若無睹，她十分坦蕩地從柯以淮手裏接過那本資料，還對他揮揮手，才往班級走去。
踏上最後一個臺階，走過拐角，姝月就在走廊的人群中看到強忍悲傷、滿臉破碎的彭韶。
姝月見狀，沒什麽情緒波動，她只是想起，自己忘了讓彭韶對柯以淮的事保密。
但現在也不太方便，於是姝月腳步一頓，往教室走去。
正在啃包子的萬美霖看到姝月，就把袋子往前一遞，問：“吃嗎？”
姝月搖頭。
萬美霖揶揄：“也是，你那座位都快被堆滿了，肯定不缺吃的。”
姝月把身體探進去，發現今天果然比昨天還誇張。
她又轉過來，對萬美霖說：“想吃什麽，自己來拿。”
“真的？”萬美霖也沒有客套，把裝包子的塑料袋一系，跟著姝月走進去。
既然是那些人主動贈予姝月的物品，現在姝月自然就有處理權。
萬美霖一下子就看中了一塊小蛋糕。
姝月卻攔住她，建議道：“最好還是選密封的。”
萬美霖一楞，很快就想明白，笑道：“真細心。”
她又換了一盒牛奶味註心餅幹，細長的形狀就像筆芯。
萬美霖叼了一根在嘴裏，看姝月慢慢收拾——她將卡片、便簽和信都撕了，倒進蛋糕盒裏，又從兜裏掏出一個購物袋，將那些密封的食物和小禮物都裝進去，直接丟在飲水機旁。
姝月指著碎片和其他零食，問萬美霖：“可以幫我丟掉嗎？”
“好。”萬美霖沒有半點不樂意，別說拿人手短，就是姝月輕蹙眉說出請求的模樣，就讓人無法拒絕。
就在萬美霖去扔垃圾的時候，徐崇見縫插針地湊過來，把兩張折起來的卷子在姝月面前晃了晃，說：“寫完了，現在可以和我分享一下秘訣了吧？”
沒等姝月回答，徐崇又兩步跳到後面，提起那袋零食，問姝月：“隨便吃？”
“嗯。”姝月應。
“你這樣，大家怎麽好意思拿？”徐崇說著，就開始拿出零食喊著人名開始拋，他還往幾個空桌子上扔了些。
“林同學請大家吃的，不能浪費糧食啊。”
不知徐崇是有心還是湊巧，陳宇勝、姝月的前桌等那些辱罵、欺負過姝月的人，都沒有被分到零食。
只能說，徐崇人緣好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幫姝月解決了麻煩不說，也讓接受零食的同學沒那麽尷尬。
他自己還當了好人。
而且，一點零食雖然收買不了人心，但多少會讓吃到的同學增加點對姝月的好感。
徐崇掏出一盒巧克力，自己拿著，把剩下的拋給從陽臺走出來的萬美霖。
萬美霖看到了徐崇拿的巧克力的牌子——DOVE。
她曾經讀過品牌創始人的愛情故事。
Do you love me？分別取第一、二、三和最後一個字母。
不管是不是營銷，但這個牌子卻成為表白首選了。
現在徐崇唯獨把它拿走……
呵呵，萬美霖心中冷笑，她就知道這貨心思不純。
徐崇沒有關註萬美霖的表情，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在萬美霖那裏，已經是司馬昭之心了。
他把卷子放到姝月面前，再次確認：“說話算話啊？”
姝月拿起卷子隨意翻看一下，發現果然寫得滿滿當當的。
她拿出筆，見卷子展開，準備先寫上自己的名字。
因為她清楚自己的解釋肯定不能讓徐崇滿意。
然而，姝月卻發現，上面已經寫了“林姝月”三個字。
這三個字比答題時的字要工整一些。
徐崇解釋：“我這不是怕筆跡不一樣被發現嗎？你別賣關子了，快說！”
“說什麽？”萬美霖疑惑。
姝月開口：“因為我是初犯啊，並沒有什麽特權，不然，我何至於現在騙你替我寫作業？”
徐崇一臉被騙了的驚訝。
姝月拿起卷子往後躲，像是怕被徐崇搶回去。
徐崇被氣笑了，說：“我是那種人嗎？我好歹都寫了，總要再給自己抄一份吧？借我一下，下課後就還你。”
旁邊吃餅幹的萬美霖聞言翻了個白眼——太有心機了！這樣一來，他不就又多了一個來找姝月的機會？
姝月將信將疑地將卷子放下。
徐崇拿回卷子卻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好奇地問姝月：“你不用上晚自習，又是怎麽做到的？”
“對啊，這是什麽情況？”萬美霖也很好奇，昨晚她點人數發現姝月不在，卻從班主任那裏得知姝月不上晚自習，她本來今天想問的，可一見姝月就忘了。
姝月沒回答，又抽出一份卷子，沖徐崇挑眉。
徐崇：“你當我傻？還能被騙第二次？”
姝月遺憾地鼓了下臉頰，準備把卷子放回去。
徐崇卻突然伸手按住，問：“這次的招數我能借鑒嗎？”
姝月一臉認真：“很有參考價值。”
徐崇拿著兩份卷子走了。
萬美霖湊近姝月，小聲問：“能和我說說嗎？”
姝月一視同仁地又抽出一份卷子。
“算了。”萬美霖擺手，“我可沒那麽願意當個傻子。”
徐崇真的那麽容易上當受騙嗎？怕不是心甘情願的？
姝月又問：“晚自習結束有空嗎？請你吃飯。”
“請我？吃飯？”萬美霖驚訝到喜出望外，但又覺得難以置信，“為什麽？”
姝月把身體往墻邊側了一點，仰頭看著萬美霖：“賄賂你這個班長呀，還有點小忙需要你幫助。”
這萬美霖怎麽可能拒絕？
她像是被美色所惑，把什麽作業和周末要考試都丟在一邊，連連點頭，開心地應道：“好啊！你不上晚自習，那我們到時校門口見？”
*
隔著窗戶，彭韶看到姝月與人談笑風生，他的一顆心更碎了。
尤其是發現徐崇也在有意接近姝月時，彭韶心底更是冒出火來。
這是什麽品種的狗？勸他去打籃球，自己擱這兒暗戳戳地姝月示好……
呸！什麽好哥們兒？
彭韶正準備過去和姝月說句話，一個身影就從他面前快步走過，很快就拐進了二班。
是那個轉校生。
*
姝月剛進入班級，消息就傳到了一班。
夏成蹊聽到後，就從書包裏拿出裹得嚴嚴實實的一包東西。
解開外面的兩層塑料袋，露出一個厚毛巾，展開後才露出裏面的玻璃方盒，盒子周圍還有點小冰塊。
因為盒子是透明的，很輕易就能看到裏面的色彩多樣、種類豐富的酸奶拌水果。
同桌程繁漫不經心地瞥過來，然後露出一個得意又暗爽的表情。
夏成蹊把玻璃方盒拿出來放到桌子上，用紙擦幹凈外面的水珠。
程繁開口：“怎麽？想要……”
這時夏成蹊端起玻璃方盒就往外走，留下程繁錯愕又尷尬。
夏成蹊自然是準備送給姝月的，既是賠禮，也是禮尚往來答謝昨天的晚飯。
只是她沒想到，萬美霖也在姝月身邊。
當夏成蹊把水果沙拉放到姝月面前時，萬美霖就一副“你們有奸情”的小表情打量著她們，又問：“怎麽你們背著我關系這麽好了？”
明明初次見面時，姝月對夏成蹊挺高冷的。
夏成蹊不好意思地說：“這次是事出有因，下次我也給你帶。”
相對來說，是萬美霖對人更熱情一點，但人與人之間的感覺就是那麽奇妙。
夏成蹊總是被姝月吸引註意力。
她是那麽漂亮耀眼，即使經歷了排擠和霸淩，又變得很受歡迎，她依舊有種遺世獨立的氣質。
她還能對欺負她的人做出反擊。
真令人羨慕。
夏成蹊覺得自己就做不到。
莫名被程繁這個一班的刺頭針對，還和他成了同桌，經常被他冷嘲熱諷、被他捉弄……
她本就是轉校生，再加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程繁，一班的女生似乎對她有點排斥。
她心裏很難受。
這個學校，除了穆逸塵，她就只認識萬美霖和姝月了。
萬美霖有很多朋友。
但姝月……她們可以成為彼此唯一的、最好的朋友呀。
“應該沒有你討厭的水果吧？”夏成蹊問，她一雙眼睛水汪汪的，仿佛若是被拒絕了她下一秒就能哭出來。
姝月還是收下了。
這時，老師提前幾分鐘來教室，打斷了她們的交談。
各人回到自己的座位，開始新一天的學習。
*
第一節下課的時候，徐崇把兩份卷子還給姝月。
姝月就按照約定解釋道：“因為我走夜路不安全。”
這個說辭令徐崇無語，但看她的臉，又覺得竟然十分有說服力。
“你不是有哥哥來接嗎？”徐崇語氣古怪地懟了一句。
姝月沒有回應，而是語氣略顯驚訝地問：“那天你也聽到了？可以幫我保密嗎？”
“你……”徐崇動動唇，但終究沒說什麽，只是“嗯”了一聲，又補充：“我還沒那麽大喇叭。”
姝月：“麻煩轉告彭韶一下。”
徐崇答應下來，然後他猛地意識到，話題被姝月帶偏了。
說好的傳授他不上晚自習的方法，並且對他同樣很有參考價值呢？
徐崇便問了出來：“這招對我沒用啊？”
姝月微微睜大了眼睛，像是在疑惑他竟然反應了過來。
但下一秒，姝月就收斂了表情，義正詞嚴地說：“怎麽會沒有用呢？如果你被小混混堵了，被打得頭破血流，想必老師也會同意你不上晚自習的。”
徐崇：“……”
“果然電視裏說得沒錯，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我再信你的話，就是豬。”
*
多虧了有徐崇代寫，今天的數學和物理課，老師抽查和提問時，姝月才逃過一劫。
於是，在晚上姝月見到萬美霖身後還多了徐崇這個尾巴時，再加上她還別有打算，就沒有拒絕他的蹭飯行為。
徐崇也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甚至還理直氣壯的：“我平時自己作業都不寫，卻給你寫了兩份卷子，請我吃頓飯不過分吧？”
姝月：“不過分，就是見兩人都帶了個伴兒，有點像是家屬。”
“誰跟他/她是家屬？”萬美霖和徐崇異口同聲。
夏成蹊紅著臉，急忙擺手解釋：“不是，他是我哥，是我爸不放心……”
夏成蹊在父親的縱容下，也成功地申請到不上晚自習。
今天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夏成蹊就背著書包一顛一顛地來找姝月一起放學。
結果她還沒走進二班，就聽到姝月對前排的萬美霖揚聲喊道：“晚自習結束別忘了，就在左邊那家奶茶店門口等你。”
萬美霖：“這種好事我當然不會忘啊，放心，我留著肚子呢。”
那一刻，夏成蹊心裏酸酸的，果然她們兩人在同一個班、還認識得更早，關系更好一點。
夏成蹊正喪氣的時候，卻聽到姝月問：“要一起嗎？”
“好啊！”夏成蹊連具體是去做什麽都不知道，就迫不及待答應下來。
等得知後，她就忙和穆逸塵打電話，告訴他今天不用來青河小區接她陪她一起回家了。
穆逸塵只說：“我已經答應夏叔叔了。”
夏成蹊不上晚自習還不立即回家的條件，就包括：期間與爸爸視頻報平安，離開小區時由穆逸塵陪同……
於是，就出現了這五人聚在一起的一幕。
穆逸塵面對姝月的調侃，還是一如既往的沈默寡言，他只是看了姝月一眼，並沒有解釋。
還是夏成蹊主動提起過過往：“我們小時候是鄰居，就像親兄妹一樣的。”
但長大後就生疏了。
夏成蹊都有點搞不懂，為什麽穆逸塵會答應她爸爸的請求，難道是怕他媽媽嘮叨？
夏成蹊沒說的是，他們兩個真的差點成為一家人。
她母親在爸爸生意低谷時選擇離婚，和一個富商出了國。
而穆逸塵在八歲時他的父親就去世了。
那時穆逸塵還沒有改隨母親姓穆呢。
她父親忙，又身為男性覺得帶女兒總有些不便，而穆媽媽對她很好，可能他爸爸對穆媽媽也有些好感，於是他就動了兩家一起過日子的心思。
可惜最終沒成。
後來，她就搬家了。
現在為了上學方便，夏成蹊才又回到這邊住，與穆逸塵依舊是鄰居，穆媽媽還是很疼愛她。
夏成蹊想，或許是礙於穆媽媽的面子，穆逸塵才會浪費時間這麽照顧她的吧。
畢竟，他瞧著有些不情願，對她也沒有多少發自真心的關心……
在幾人決定好要去吃火鍋時，穆逸塵開口，對著夏成蹊說：“我在咖啡館等你。”
他們學校附近有個不算大的商場，超市、咖啡館、KTV及各種飯館一應俱全。
徐崇非常自來熟地勾住穆逸塵的肩膀，勸道：“別啊，你要是走了，就剩我一個男生，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穆逸塵疏離地把徐崇的胳膊拿開。
徐崇也不在意，繼續說：“走吧，你能放心你的青梅妹妹嗎？”
這時，萬美霖忍不住吐槽：“你倒大方會做好人，又不是你請客。”
更重要的是，穆逸塵究竟是沖著誰來的，還不一定呢。
他們這一行五人從校門口就吸引到很多人的註意，現在這番動靜更是讓附近認識他們的同學眼中閃爍起八卦的光。
早已經消停的關於姝月和穆逸塵的八卦又重新被提起，甚至還多了徐崇、彭韶兩人，哦，還有陳宇勝這個前男友。
夏成蹊這個轉校生同樣令人好奇——從不和女生打交道的校霸程繁對她格外關註，她好像和還穆逸塵關系不一般，甚至能這麽快就與待人冷漠的姝月交好……
啊！還有萬美霖是怎麽打入他們的？好像向她套話打聽清楚啊！
已經有人拿出手機偷拍了。
這正是姝月想要的。
她此行本來也不是為了吃飯，而是準備釣魚。
否則的話，她每天不上晚自習早早就回了家，有些人就算想對她下手似乎有點難。
她會順勢同意徐崇一起來，也是這方面的算計。
人多熱鬧嘛，消息傳得更快。
她才不想明天還要重來一次。
她睡覺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姝月看向穆逸塵，開口邀請：“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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