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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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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 64

五人的宿舍在同一棟樓, 在大爺大媽們的介紹下,一行人知曉醫院內部除了最高的門診大樓外,所有的樓都是宿舍。

來到宿舍樓下, 看到裏外進出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平和的微笑,見到生人到來也沒有警惕的冷漠感, 反而露出更加親切的笑容迎接外來者。

“這裏的氛圍跟東原基地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周麗花領著萱萱左看右看, 對周圍人散發的善意感到非常開心。

俞明穿一身啞光黑的西裝, 定制的皮鞋穿在腳上舒適又優雅。

他擺足了生人勿近的架勢, 時不時打量周圍的環境,對那些熱情的笑容並不感興趣,也沒心情回應。

進入宿舍樓, 大爺大媽們終於沒再跟著進來, 換為管理員帶他們到指定的宿舍。

俞明宿舍在一樓,是個三人間。

周麗花母女在六樓, 同樣是三人間,裏面已經住進了一對單親母女。

舒禾和林覓的宿舍在頂樓十層,房間跟下面幾層的宿舍一樣都是由病房改建的,不同的是裏面只有一張單人床。

“每棟宿舍樓有兩個管理員,我住在一樓護理處, 另一個人住在五樓護理處, 我們負責幫助幸存者們處理一些生活中雜事,配鑰匙, 開關電源, 放水資源等。”

“電每天供兩小時, 晚上七點到九點。”

“水每天供應一個小時,早上三十分鐘, 晚上三十分鐘。”

“基地內部實行宵禁制度,晚上九點以後不準出宿舍樓,十點以後必須回到自己的宿舍,也不許在樓道逗留。”

管理員微笑著為他們介紹樓中的管理制度,笑的臉都快僵了也不見疲憊,舒禾不知道是該誇他敬業,還是他本人真的很喜歡這份工作。

出於好奇和本著了解更多更安心的原則,舒禾把背包和林覓推進宿舍去,自己拉著管理員到墻邊私聊。

“在基地,我們要怎樣獲得生存物資?”

聽到她的提問,管理員快樂的笑了笑,“基地每天提供早晚兩餐,美味又健康,足夠大部分人生存了,如果你們嘴饞想吃好的,可以用自己的才華和能力博取天父的關註,他會滿足你們的心願。”

舒禾很想從對方的表情中看出善意的誇張,可對方從容不迫,滿眼都是對那位天父的崇敬,說的好像不是假話。

“你們的天父有那麽厲害啊?”

“那當然了。”管理員陶醉的說著,“災變的到來摧毀了舊世界,新世界會在舊世界的廢墟上生長起來,舊神被推翻,天父就是我們的新神。”

舒禾抽了抽嘴角,那個付宏城有那麽神嗎?整個基地上到八十歲老人,下到二十來歲的青年都對他虔誠不疑。

到達基地還不到兩個小時,她就已經感覺自己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異能者真的能強到這種地步嗎?

“那除了那位天父,你們基地還有其他的異能者嗎?”

舒禾有點擔心,經歷四次天災,他們才升一次階,對外部的了解不多,或許A市以外的異能者已經強大到了她無法想象的程度。

管理員的反應卻出乎意料。

“異能者?那是什麽?沒聽說過?”

舒禾小小一驚,不動聲色的放低了聲音,“就是像天父一樣擁有奇特能力的人。”

“那不可能,天父是獨一無二的,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福祉,怎麽可能有人像他一樣偉大。”

極寒之後,高燒患者增多;紅月之下,異變的速度加快:這座醫院被保護在安全領域中,沒有經受過天災的侵蝕,沒有出現異能者似乎也能解釋。

舒禾換了個方向問:“咱們基地吸納過多少外來人員?”

管理員深思熟慮,搖搖頭,“記不清了,剛開始每天都會來新人,後來每周也有不少人,現在是每個月來些新人,現在已經是九月了,你們是這個月過來的第一批幸存者。”

聽完,舒禾親切的回以微笑。

被她追問了那麽多,管理員沒有絲毫不耐煩,一直知無不言,直到她沒有再問,才禮貌的下樓去。

真到了個好地方?

為了徹底安自己的心,舒禾開了一下異能視野,視線很隨意的從走廊裏的十來個人身上掃過,眼球都瞪大了。

耳邊一陣嗡鳴,太陽穴猛然刺痛,她趕忙閉上眼睛,回到宿舍裏。

貼著門背站好,深吸一口氣。

果然很不對勁!

右手旁的衛生間裏,林覓剛找好合適的空間把浴缸塞進去,出門就見舒禾一臉驚魂未定的表情,好像受到了驚嚇一般。

“發生什麽了?”他走上來按住她的肩膀,就要打開門查看外面的情況。

“這座基地太古怪了。”舒禾一邊揉太陽穴一邊往裏走,把基地內部免費供應兩餐、信奉付宏城為新神、沒有異能者出現的情況都告訴了他。

最重要的是,她剛剛用異能視野一掃,目光所及的那些人,汙染值都達到了百分之二十以上。

哪怕是暴露在天災環境中的植物,汙染值也只在百分之十左右。

“他們都幹什麽了,怎麽會被汙染的這麽嚴重?不是說這座基地的安全領域可以屏蔽災變的影響嗎……我看他們一個個挺親善的,差點就信了他們的鬼話。”

舒禾揉的手酸了,太陽穴還是一陣一陣腫痛,林覓上手替她揉,邊揉邊說。

“這座基地的確被安全領域保護著,屏蔽災變的影響,應該也是真的。”

說話間,兩人一同看向窗外。

數條龍卷風正在城區內肆虐,醫院外面已經刮起了大風,掛在路上的標語被風吹的到處都是。

而醫院裏面依舊是平靜無風,範圍剛好從醫院大門覆蓋到他們的宿舍樓——整座醫院最邊緣的這棟樓。

看著外面狂風肆虐,距離醫院稍近的那棟商業樓,樓體外的廣告屏幕被狂風整個掀了起來,玻璃碎裂,墻體外的保溫層都暴露出來。

舒禾往林覓身邊靠了靠,心有餘悸。

雖然這地方古怪,但幸虧及時躲了進來,不然他們一定會被狂風撕碎的。

她縮了縮肩膀,感覺有點冷,“把窗簾拉上吧,別被別人看到咱們屋裏的東西。”

林覓把人往懷裏一摟,“不用擔心,我在玻璃上貼了防窺膜,別人看不到的。”

病房的原窗簾質量差,拉上影響采光。

從宿舍樓外進來時,林覓就註意到了大部分的宿舍窗簾都不一樣,也有人用紙糊在玻璃上阻擋視線,他們的防窺膜雖然少見人用,但在一片花花綠綠裏也不算顯眼。

房間不大,只有十五平左右,除去門邊的衛生間,只有十平的臥室,放下一張雙人床,一張墻邊桌和兩把椅子後就沒有多少空間了。

舒禾原地轉了個圈,面向林覓。

“風暴可能會持續一個月,我們不會要一直待在這兒吧?”

“你不喜歡這裏?”

“難道你喜歡?”舒禾撇撇嘴,“這裏每個人都念叨什麽天父天父,而且我剛剛稍微用了一下異能,不光眼睛疼,腦袋裏也疼,這地方一定是克我。”

聞言,林覓表情變得嚴肅,短暫的靜默後,答她:“不是這個地方克你,是這個安全領域似乎排斥反應強烈的異能。”

“你也難受?”舒禾趕忙查看他的情況。

林覓抓住她四處亂摸的手,“我沒事。”

“你總說你沒事。”舒洩氣的往他身一趴,手掌覆在他的肱二頭肌上,“我的異能還是太弱了,根本就幫不到你。”

青年溫柔的眉眼輕垂,掌心在她的發頂輕撫,“只要你健康快樂的活著,就是對我最大的慰藉。”

舒禾輕吐一口氣,心裏又甜又酸。

“既然咱們暫時走不掉……”她抓住他胸前的襯衫,擡起睿智的眼睛,“不如你今天晚上就升階好了。”

不被打擾的私密環境,盛放水的浴缸,俞明他們就在樓下,需要他們幫忙對講機叫一聲就能過來,安全問題也不用擔心,還有什麽比這更合適的升階機會呢。

林覓的眼睛緩緩轉向一邊,露出為難的表情,“可以倒是可以,我就是怕……控制不住自己。”

升階的時候,異能和汙染值會在短時間內暴增,在成功升階後才會恢覆到正常水平。

對別人而言的短時間,在他身上似乎要漫長的多。

舒禾自己升階的時候就發現了這一點,她和俞明、周麗花只用十分鐘左右就升到了一階,而林覓上次吃升階卻用了將近兩個小時。

她看不到他的等級,也就不明白這樣的差別是因為他的等級高出他們太多,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

但早晚都要升階的。

“沒有關系,有我在呢,我會盡全力幫你安全升階。”舒禾鼓足了勇氣,志氣滿滿。

在林覓猶疑不定的視線,她放心的拍拍他的胸脯,“哎呀呀,你不是說過不會傷害我嗎,如果只是身體變冷想抱抱的話,我都隨你啊,咱們都睡一起多久了,我還在乎這一次兩次的嗎?”

“如果不只是抱抱呢?”林覓說著,浮上薄紅的臉頰緩緩轉過來。

舒禾揚起的臉對上了那雙翻湧著欲/望的眼睛,心裏剛剛堆滿的志氣,頓時變的虛弱無力。

“或許你已經有所察覺,異能者覺醒的異能與他們在昏迷中念念不忘的事物有關。”

在他的話語引導下,舒禾將自己的所見所聞串聯起來——

周麗花掛念女兒的殘缺,覺醒治愈能力。

俞明心智堅定,覺醒金系異能。

而她在昏睡中的夢境裏,看那些過往的回憶,只覺得無聊,只有在面對變成人魚的林覓時,精神才專註下來:想要看透他的秘密,才覺醒了可以看透事物的輔助系能力。

想到這裏,面前響起林覓的低語。

“我所執著的,讓我得以從黑暗中堅持下來的信念……是你。”

“小禾,我心裏想的都是你。”

他的聲音鉆進耳朵裏,撓得她心裏酥酥麻麻,一個字一個字掉進心湖,漾起漣漪,一圈一圈激蕩在她胸腔裏,仿佛有一團暈不開的熱氣在心窩裏打轉,久久無法停歇。

由於心跳不止,舒禾的瞳孔放大了一會兒,等再次把視線聚焦在眼前,看到的是男友紅的像熟透的西紅柿一樣的臉。

緋紅從臉頰蔓延到脖頸,水靈靈的眼眸裏倒映著她的臉,寬厚的肩膀俯下來,似乎在極致的忍耐著想要把她扣進懷裏的沖動。

一向能說會道的她忽然就詞窮了。

只是被那雙眼睛盯著,她就覺得小腹又緊又酸,像有一股熱流緩緩流過,努力繃緊腳面才沒腿軟到趴下去。

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吧?

她下定決心似的,額頭往前一抵,頂在他襯衫的領口下,兩手勾住他腰帶的兩側。

“只要是你,就都沒關系。”

林覓深吸一口氣,摟住她的腰把人抱起來,胸膛裏的心跳撞的他喉頭哽咽,以深吻封唇,恨不能現在就把她吞吃入腹。

舒禾從茫然變得手足無措,唇瓣被霸道而急切的吻占據,剛要張開口說話就被他奪走了所有的呼吸。

“不是……”

“我沒說現在就可以啊!”

“還是大白天呢,你清醒一點!”

一邊反抗著就被壓進軟綿綿的被子裏,舒禾抗爭不休,連扯頭發帶捶後背,不知過去多久,頭腦都快因為缺氧而發昏了,林覓眼中的海藍才稍稍退了一些。

她從青年身下爬出來,扒拉下自己被翻上去的短裙,卷起被子裹住自己肉感的雙腿。

“你的反應是不是強烈過頭了?”舒禾氣喘籲籲,感覺嘴上濕乎乎的,擡手一抹,一雙嘴唇都快腫到失去知覺了。

林覓看著身下空空如也,眼神憂郁的跪坐在床上,略帶委屈的面向她。

緋紅未消,脖頸上的魚鱗閃閃發光,胸膛激烈的起伏著,黑色長褲凸起的褶皺是讓舒禾只看一眼就目瞪口呆的男性實力象征。

他的實力可真/大啊,啊不,是真有活力啊。

褲子質量真好,這都沒被頂/破。

舒禾默默抱緊自己:救命,她現在有點害怕了。

於是開始轉移話題,“今天天氣挺熱的哈,外頭太陽是不是很大啊,難得有機會,我要不要換條裙子穿。”

“不是天氣熱,是你熱。”

林覓傾身過來,海藍色的眼眸像盯緊獵物一樣時刻凝視著她,隨著呼吸的節奏,鱗片閃光時亮時暗,仿佛他隱忍在內的氣息外化,美麗的讓人無法忽視。

見他不順著臺階下,舒禾一個暴起,撲上去把他按到在床上,捂住了他的眼睛。

“我說天氣熱就是天氣熱!”擡手在他胸膛上狠狠擰了一把,惹的林覓吐息都顫抖起來。

該死,給他擰爽了。

看他躁動不安的狀態,舒禾這才明白他的擔心:這哪裏是有可能控制不住,分明是不可能控制得住!

還沒升階,只是接個吻就激動成這樣,她再不做點什麽,恐怕他就要在床上變出魚尾巴來了。

“哼。”她抱起手臂偏過臉,“你再不管好自己的身體,我就不理你了。”

林覓翻身起來,湊到她跟前,下巴擱在她頸窩裏,聲音沙啞道:“不要不理我。”

舒禾氣鼓鼓的仰著頭,拒絕與他對視。

“小禾,我知道錯了。”林覓輕聲說著,吐出了一口悠長的熱氣,身體的高溫漸漸平息下去。

他坐直身體,一分鐘後才扶著她的胳膊讓她轉過臉來看自己。

“我現在已經恢覆了,你看一眼?”

舒禾將信將疑的瞥過去一眼,看到他從上到下都恢覆成正常人類青年該有的樣子後,才願意正眼看他,嘟嘴問。

“剛剛是怎麽回事?”

“成為人魚的代價……”林覓憂傷的低眉,額頭低下來抵在她額發上,“因為喜歡你,所以想/要。”

舒禾還沒品出這一前一後到底哪個是主要原因,又聽到他真摯的道歉。

“抱歉,剛剛勉強你了。”

她的雙手不知所措的抓在被子上,嘴角彎起一個看似輕松的笑容,“我不是不願意,就是……還沒做好準備……”

“我知道。”林覓抱上她的肩膀,安撫一般摟緊她的後背,把人往自己懷裏按。

“小禾,你不要怕我。”

“我只是想多靠近你一些,即使不做那些事也沒關系,如果我下次再這麽過分,你就生我的氣,懲罰我吧。”

聽到他溫柔的聲音,舒禾心底一暖:她也沒有真的生氣,就是被尺/寸給嚇到了。

身體一軟,雙臂攬上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好啦,原諒你了。”

聞言,林覓的面部表情都舒展開了,眸中閃光,俯下來親了親她的臉。

兩人剛從床上下來,就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

舒禾趕忙整理自己的衣著,林覓走去開門,是俞明來邀請他們參加下午的活動。

“聽說他們那個天父每天下午都會在門診一樓開什麽撫慰心靈的宣講會,要一起去看看嗎?”

林覓猶豫不定,正要往後看,舒禾就從他手臂下冒出頭來,“你很感興趣?”

俞明摸了下眼鏡框,壓低聲音,“這基地很古怪,我只是稍微驅使了一下異能,就感覺身體不適,如果弄不清這其中的緣由,還是早點離開的好。”

反過來說,因為被風暴困在這兒無法離開,才有閑暇去探究基地的異常從何而來。

“那去看看吧。”舒禾果斷加入,除了調查基地的異常,還要去觀察風暴。

這幾棟宿舍樓的視野被遮擋的很多,只有門診大樓前面的視野最開闊,可以看到醫院之外龍卷風的情況。

如果能找到龍卷風停歇的氣口,外出尋找其他的庇護所,他們就可以離開這個“傳/教天堂”了。

三人一起下樓,路過周麗花所在的樓層時,沒到宿舍門前就聽到她和同是單親媽媽的舍友聊的非常投機,歡笑聲不斷。

為了不打斷她們熱烈的氛圍,三人沒有去宿舍裏打擾,徑直下樓。

*

距離宣講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門診一樓內外已經聚集了一大群人,每個人手裏都拿著小本本,默念著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詞匯,神神叨叨的。

舒禾很想看看他們的汙染值,但想到太陽穴刺痛的感覺,就沒有冒險嘗試。

三人分開調查。

林覓去跟底層員工打聽基地內部的物資供應情況,俞明去嘗試接觸管理層,舒禾則游走在普通民眾中,打聽那位被稱為天父的付宏城,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天父啊,他是從天上來,帶給我們新神的恩賜,因為有了他,我們才能在末世得到這樣一片安全祥和的樂土。”

“誰會不知道天父呢,他可以變出源源不斷的食物,給予孩子們福祉,他的聖音使我們的心靈純潔而高尚,不受末日的侵擾。”

“沒有人不被天父的神聖感化,小姑娘,你也來和我們一起信仰天父,讚美天父吧。”

舒禾虔誠的捂住心口,“讚美天父。”

在一眾信徒認可的視線中,她姿態謙遜的退了出來,轉過頭才吐了下舌頭。

好像在玩角色扮演哦——

一連接觸了十幾個人,盡說些好聽的虛話,她還是不知道付宏城究竟什麽來頭。

穿行在人群中,手臂忽然被身後的人抓住,一道聲音在身後響起。

“舒禾?你是舒禾對吧?”

聽到那老煙嗓的聲音,舒禾忙甩開男人的手,卻被男人大喊一聲。

“你這孩子,爸爸都認出你了,你還想往哪兒跑?都二十多歲了,怎麽還不懂事!”

聽到熟悉的斥罵聲,她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的夏天,爸爸媽媽又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在吵架,盡管她只是安靜的躲在自己的房間畫畫,也阻擋不了他們把憤怒的話頭轉到她身上。

“在外面玩的那麽野,跟鄰居都笑的那麽開心,在家裏怎麽就變成悶葫蘆了?”

“就知道畫畫,要是影響成績,我就把你的畫紙都撕了。”

舒禾咬咬牙,轉過身來面對舒德安,他還是記憶中那副樣子,對外人諂笑討好,對她這個親生女兒卻是橫挑鼻子豎挑眼。

“當時你跟媽媽離婚,你們兩個誰都沒要我,我自己在A市呆了四年,從上大學到畢業,甚至連過年,都沒聽你們說一次讓我回家吃飯。”

她吐了口氣,“就當沒碰見吧,我還有事,沒時間跟你敘舊。”

舒德安沖上來抓住她的胳膊,“我是你爸爸,你是我女兒,咱們是一家人,按照基地的管理方法,你應該跟我們待在一起。”

“你們?”

舒禾猛地甩手,推開他。

“對啊,你已經有了新家庭,新女兒。當時既然選擇了拋棄我,就不要現在裝出一副父女情深的樣子,裝的一點都不像,還很惡心。”

舒德安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被親女兒罵的肺裏窩火。

“翅膀硬了是吧,我還沒跟你算賬,你先罵起我來了?我告訴你,世上無不是的父母,只有不孝的兒女!”

他揚起巴掌就要打下去,手臂落到半空卻被人抓住,往後一扭,半邊胳膊直接脫臼了。

“啊啊啊——”舒德安大叫起來。

周遭的民眾都被吸引過來,聽著舒德安嘴裏罵罵咧咧的喊著“不孝女聯合外人欺負老父親”,很快群情激憤起來。

“身為女兒怎麽能這樣對待父親。”

“現在的孩子一點都不懂得父母的苦心,我們一同領受天父的恩賜,該讓天父好好教育一下這個不懂事的小女生。”

在看到林覓擋在自己面前的背影時,舒禾還有點懵,聽著周圍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她的心越來越沈,好像整個人被掛上重石,迅速的沈進深潭之中。

怎麽每次都是這樣……

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還有那些粘得上粘不上的親戚們,都這麽說。

你太不懂事了,他們已經把你養到了十八歲,盡到了做父母的義務,你還想怎樣?

她不想怎樣啊,她只是想自由的生活,既然沒有家可以回,那她就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新家,在自己家裏快快樂樂。

是舒德安跑過來打擾她的生活,又把她拉進了道德的審判庭。

“小禾,別怕。”林覓溫柔的聲音在一眾指責聲中格外清晰,飄進她心裏,一下子就她多了好多好多勇氣。

他拉開風衣,把她裹進自己衣服裏。

吵鬧的聲音被隔絕在外,只有他的心跳聲通過耳廓一下一下撞進來,令她安心。

“你是誰啊,這是我們家的私事,你憑什麽插手還打人?”舒德安拖著脫臼的手,暴跳如雷。

“我是她丈夫,無論你是誰,我都不允許你們欺負我老婆。”

林覓一米八六的身高站在人群中極為突出,眼神冷如寒冰,俯視在場的所有人,將舒禾護在懷裏,寸步不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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