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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Autumn Fever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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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Autumn Fever (一)

Autumn  Fever  (一)

距離郭發消失在太平縣已經五年有餘了。這個東北邊境的小縣城,距離省城坐長途汽車要整整七個小時,下崗潮以後,只有兩萬人口了。他的傳奇慢慢消失在人們的記憶中,像是水蒸發在空氣中那麽輕而易舉。在這座荒蕪的小城裏,我過著死水一般的生活,但我從不放棄沸騰的渴望。我想,也許這就是等待的意義吧。

——1995年5月7日齊玉露隨筆

“誒,誒,誒,差不多得了。”郭發用袖子擦嘴。

“你要是敢反抗我,我就報警說你強奸我。”齊玉露奸笑,眼中的平靜可以解讀成勝券在握的自信。

這娘們兒太他大爺的無賴了!郭發憤怒地扭過臉:“我上輩子作孽了,這輩子碰上你。”

齊玉露的唇畔浮起一個幽微的弧度,似笑非笑:“雖然我相信唯物主義,但是你這個單純是這輩子的因果報應。”

齊玉露低頭啃咬他的嘴巴,唇上堅硬的胡茬像是剛剛鏟過的青草地,有些刺癢,他太敏感了,這樣親密的觸碰,對他來說太過新鮮陌生,不自覺發出野獸般的細小哼鳴。

郭發沒有動作,任憑她繼續吻,那鼓起的唇帶著一點冰冷,融雪一般細密輕柔,都落在他的唇周。他人的唾液,其實是蠻惡心的東西,此情此景倒變成了灼人的熔巖,無意中吞咽入腹,一道蜿蜒的火舌霎地燎到心口。

齊玉露聽到他胸膛發出來怦怦的心跳,那麽生猛有力,遂以指腹輕輕撚過他的鬢角,落在他暴跳的太陽穴上:“放輕松一點。”

郭發一直屏氣凝神,此刻才敢喘一口氣,齊玉露看準時機,把舌頭利落地伸進去,徹底撬開他的齒關,裏面像是久未開放的深山洞穴,浸透苦澀的煙草味道。

“別整……姓齊的……”

郭發掣住齊玉露的手腕:“我很臟。”是生理上的臟,他換了一小天的輪胎,無疑已經渾身臭汗。

齊玉露卻理解成了另一層意思,饒有興味地問道:“臟?你和多少女人做過?”

“你想象不到的多,數都數不清。”郭發松了一口氣,總算坐了起來,“別老說我,說說你,你和挺多男人搞過吧?”要冒犯她,要激怒她,聽說女人是絕不會喜歡這種男人的。

齊玉露把碎發別在耳後,眨著清冽的眸:“沒有,一個也沒有。”

齊玉露拍打他的側臉:“要不我們做個交易,你陪我睡一次覺,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郭發又癱在床上,慶幸那句話說得讓她誤解,她大概對自己沒有興趣了吧。

齊玉露抽走他耳朵上別的煙,從抽屜裏拿出火柴盒,半瞇著眼睛嚓地一聲點燃,隔著明滅的火光,她幽幽發問:“想要的時候,經常自己弄嗎?”

她抽煙的姿勢格外老道,裊裊的煙氣從鼻孔噴出,讓她的神色更加暧昧難明:“這個煙不好抽,改天我送你一條。”

郭發不語,擰著眉毛看向窗外,外面濃雲密布,似乎有悶雷的響聲,他從前常來這裏,那時候的天空時常霧蒙蒙,灰茫茫,不是因為陰天,而是工業廢氣。

“試一次吧,。”齊玉露熄滅了煙,垂眸輕輕啄他的唇。

魚之間是會相濡以沫的,郭發覺得自己周身被纏繞上細小鋒利的釣線,一旦動彈,就會皮開肉綻,稍有不慎,甚至見血封喉:“求你放過我吧。”

“不是我不放過你,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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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太長太長的吻,他毫無技巧經驗,感覺像是酷刑,但卻在某些時刻甘之如飴,終於,她松開了嘴巴,郭發險些溺亡,他偏過頭補充氧氣,十指抓緊床單,發現上面繡滿了金魚。

“郭發,配合一點唄,我要脫你衣服。”

“不脫。”

“那好歹把衣服往上卷卷嘛!”

“姓齊的,你事兒真多!”

僵直的四肢像斷了發條,難以擺弄,齊玉露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剝開,那白色跨欄背心被褪到兩乳上方,袒露出清晰的肋條和凹陷起伏的肚腹。新傷舊痕,如鱗片般散落在麥黃色的肌膚上,他的關節、皮膚、血管、體毛在她面前暴露無遺,沒有尊嚴,也沒有秘密。

齊玉露呼吸一滯:“我說過,你的傷疤很好看。”

郭發照舊抗拒:“別弄,我不想。”

“你確定你不想?”

“好話不說第二遍。”郭發嘆了口氣。

齊玉露在他的下腹繞圈寫字:“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就摸摸,不行嗎?”

“你要幹啥呀?”郭發推她,沒有用力,他已然墮入漩渦之中,不可逃脫。

“就摸摸啊,不少你一塊肉,我來月經了,又來不了真格的。”齊玉露伸進他的上衣裏,手搔弄著那旁逸斜出的茂盛體毛上,他猛地戰栗,嗓子低低地嘶鳴,薄而平的下腹正細微地抽搐著。

“那……那你還不消停呢?”

齊玉露爽朗地笑著:“女人在這種時候,性欲是很旺盛的。”

“女人真可……”郭發沒說完,一只潮濕的熱手已經強行探進他的褲襠。

“啊!別!操!”

郭發失重地陷在齊玉露日夜棲息的溫床之上,手背掩著雙眼,掌心朝上,露出那枚經年的燙疤,瘦削的下頜昂起,頸與頰都沁出晶亮的汗來,他喉嚨裏痛喘著,發出無可奈何的呻吟。

齊玉露得意地聽著,忽然使壞地住了手,掌中活物的主人此刻已經血絲盈眶,雙目如焚,郭發不安地眨著長睫,失神地望著她,這沈默的野獸長著漆黑的虹膜,瀲灩的水光是隱忍欲哭的征兆,令她生出一點脈脈的憐愛和破壞欲。

口腔是至為隱秘的內部角落,下體就更加是凜不可犯的禁地,郭發的城池不斷潰敗,終要被入侵。

“是三角內褲嗎?”齊玉露撫摸他的頭,用漫無邊際的提問轉移他的註意力。

“四角的。”他分辯。

“什麽顏色的呀?”

“自己看。”他喘著氣,耳根燒燙,試圖以不鹹不淡的回答沖淡幾近昏迷的快感。

“灰色的?”她在暗中看錯了顏色。

“你瞎?這是藍色的。”他深鎖眉頭,大概不是不耐煩。

郭發怔忪地盯著,這並不是做愛,只是戲弄,甚至有點像侮辱,一個掌握著他秘密的女人,就這樣僅僅用一雙手攫住他敏感的要害,仿佛他是一個機械傀儡,而她竟然知曉所有關竅。

齊玉露用力一握,郭發吃痛地昂起頭,柔軟的褶皺被褪去,潮濕的頂端翻出來,她用指甲輕靈摩挲:“你沒有割……嗎?”

“你不知道嗎?中原街的野孩子不割包皮。”像是宣言,又像是乞憐。郭發要保持口齒清晰,這樣才能看起來不像一個悲哀的處男,才不會在她面前落敗,即便他已經潰不成軍了。

齊玉露吐蛇信一樣舔舐他的耳廓,有章法,有頓挫,不一會兒,郭發的那根特殊神經被刺激,腰眼開始酥麻,他像一個孩子那樣無助:“不要……”

他像將融未融的雪糕,濕淋淋,黏糊糊,齊玉露攤開手掌,湊到他面前:“你看,你流了好多好多水呢。”

接著,趁他惶惑的空當,鉗緊他的下巴,把手湊到他的齒間:“嘗嘗什麽味道?”

郭發的嘴表示禁止入內,卻被她修長柔軟的手指輕易解開;“……魚的味道……”

他不自覺地吻她的手,這個把他推進欲望波濤的器官,沾染著他濃稠體液的氣味,讓他厭棄又迷醉。

電光般飛快地一吻之後,郭發不敢再看她。他允許自己失控一次,僅此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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